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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发】 快穿之我总是完不成任务 1V1 虐攻 HE

楼主:木林火火火  时间:2019-06-28 20:53:58
陆松墨的肚子逐渐隆起,即便隔着宽大龙袍,也能看出日渐圆润,姜懿然却觉得这剧本越来越不对劲。
这么些日子了,陆松墨肚子都大了,怎地中晋还没有和赤金结怨?中晋怎么还没有向西幽提出借道?跟5号描述的时间对不上啊!
他只能有意无意地去打听中晋和赤金的近况,没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却意外得知了在他去靖陵关那些日子,陆松墨的一些举措。
看起来,似乎正是陆松墨的这些举措,从源头上遏制了中晋和赤金交恶。可是根据5号的描述,此前陆松墨是最不屑于主动跟各游牧小国交好的,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改变了态度?而且恰好因为这些改变这些举措,将另两国可能产生的矛盾消灭于无形?
难道现在的陆松墨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却先被陆松墨出了个难题。
陆松墨问他和周御医:“朕这肚子是越来越大,瞒也瞒不住了,对外只能称朕患了某种病症,二位卿得替朕想想,什么病症能对应我这腹大如鼓的样子?”
姜懿然赶紧从xi统里现学现卖:“臌症嘛。臌胀的症状就跟陛下这情形极为相似……”
“万万不可说是臌症啊。”周御医赶紧截住姜懿然的话头,又看看陆松墨脸色,磕头道,“干痨、气臌、噎食,阎王下道帖,这可都是……不治之症哪。”
姜懿然反驳道:“臌胀又不一定都是气臌,臌胀分为气、水、血、虫、食五臌,但气、水、血三者每互相牵连为患,仅有主次之分,而非单独为病。水臌可兼腹胀、瘢积、出血等症,气臌、血臌又多见腹水,三者之间有联系,不能截然分开……”
陆松墨一看到他那背课文一般的表情就想笑,只好佯装不耐地挥挥手打断他:“行了行了,那就水臌兼有血臌如何?”
这敢情好。姜懿然心想,他本就想在后期让陆松墨内脏出血,既然对外宣称是水臌兼血臌,日后就算被众人发现出血,也不奇怪了。
倒是周御医面露难色:“陛下,这血臌尤为难治……”
“无妨。只是对外的一个托辞罢了。”
周御医看了姜懿然好几眼,见他并未提出异议,有些忍不住了:“陛下,臣还有一事……”
“说。”
周御医又往姜懿然的方向瞟了好几眼,陆松墨会意:“姜大将军暂且先回避一下吧。”
姜懿然起身告退,周御医这才敢问:“陛下,姜将军除了说陛下这是喜脉,可曾说过别的?”
“嗯,此前说过有失胎之象,现在不是已经转危为安了嘛。”
“再没说过别的?”周御医似乎难以置信。
“没有。怎么?”
“既然姜将军并没有说什么,那大约是臣弄错了……”
“但说无妨。”
周御医抬起袖子擦去头上的汗:“臣……臣以为……陛下这喜脉是真……水臌兼血臌……也是真……且陛下这腹疾……恐会越来越重……”
果然是怀胎和腹疾都有,陆松墨倒并不奇怪:“既是真有腹疾,那就尽快医治吧,不过用药务必谨慎,切不可对孩子有损。”看看脸色灰白冷汗涔涔的周御医,他又补充道:“你不许跟朕说这是不治之症,不会治赶紧去翻医书!”

楼主:木林火火火  时间:2019-06-28 20:53:58
周御医退下后怎么想怎么不放心,还是找姜懿然推心置腹地交谈了一番。
他先说了陆松墨的实际情况,道:“我不相信以将军的医术,会看不出皇上的实际病情。我也不知道将军是出于何种目的隐瞒,或许是太想得到这个孩子了吧?但是将军可曾想过,皇上怀孕本就有性命之忧,再加腹疾如此严重,日后水臌血臌更甚,也会将腹中胎儿挤得无处栖身啊,最后可能大小都难保……我人微言轻,皇上也不会听我的,不如将军劝劝皇上……”
接下来的话他不敢说,但姜懿然当然明白他是想让皇上放弃这个孩子,此时他刚启动了芯片中胎心和胎动的选项,跟周御医回道:“我会劝他的,但他也不会听我的。况且,都这时候了,也不是说不要就能真能堕**tai的。”
**************
当他再见到陆松墨时,陆松墨正噙着微笑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柔和的光晕。
“来来来,你摸摸,他方才动了,还动了两下呢,他会动了,我们的孩子会动了!”他抓起他的手往自己隆起的肚子上放,“你轻点儿摸,别吓着他。”
姜懿然将手紧贴在他肚子上,果然里面又轻轻动了两下,伴随着陆松墨兴奋的声音:“又动了又动了!我没说谎吧?”
姜懿然有短暂的恍惚,觉得陆松墨腹中果然有了一个真正的小生命,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那只是他自己一手操纵的假象。
他看着满身洋溢着父爱光芒的陆松墨,有些艰难地开了口:“陛下,有件事臣隐瞒了陛下……”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是什么事。我不怪你,我也不会放弃这个孩子的。”
“可继续下去的话,陛下和孩子恐怕都……”
“都什么?都保不住是吗?那我也不怕,我相信我和我的孩儿都会很争气地挺过这一关。”
“但万一呢?
“至少我无怨无悔。”
“陛下乃九五之尊,容不得半点闪失,西幽子民也……”
“我一向惜命,我也不能容忍自己死在任何人手里,却有两个人,我心甘情愿为他们而死。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他。”他抓住姜懿然的手,轻轻戳了戳自己的肚子。
姜懿然瞬间就觉得眼眶发热,他看得出陆松墨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真情流露,没有半点敷衍和虚伪。
可他之前对真正的姜将军那些绝情的做法,又作何解释?
他还是收回思绪,继续假意劝陆松墨:“就怕两个都保不住……”
“嗯?你看看他,刚会动了就这么顽强旺盛的样子,怎么可能保不住?把你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以后你每日必做的事情又多了两件,不,是三件事。”
“什么?”
“每日要趴在我肚子上听他心跳。每日要抚摸他很多次,让他感受到你的抚摸。每日要多跟他说话,让他熟悉你的声音。来,眼下就可以摸着他跟他说话。”陆松墨又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肚子上来回摩挲着,想了想又说,“不对,还有一件事,你要每日……”他一时词穷,不知古人是怎么形容“亲吻”一词的,只好按住他后脑勺将他往自己肚子上扣,让他的嘴唇贴在了自己腹部,又强调了一遍:
“你要每日对他这般这般。”
姜懿然欲哭无泪。真要让他对着满肚子黏液状胶状果冻样的腹水说“我是你爹爹”“爹爹很稀罕你”“你要快快长大快快出生”吗?还要每天说很多遍?
“我先斟酌斟酌该对他说什么。”姜懿然干笑道,一边抚摸着他的肚子一边想岔开话题,“陛下,臣听说近日西幽和周边不少游牧小国走动频繁,臣记得陛下向来不喜和他们交好,怎地突然改了主意?”
陆松墨眯起眼睛。嘿,果然就沉不住气了吗?开始直接向他打听了。

楼主:木林火火火  时间:2019-06-28 20:53:58
一直就想跟他解释当时真正的陆松墨的真实想法,却苦于没有机会。不如,就趁这次,半真半假地给他交个底儿吧。
他轻笑一声:“我前些日子接连做了同一个梦,梦里发生了很多事,醒来很是后怕,就想着梦中的情形也可能真的发生,必须提早做准备,以免恶梦成真。”
“陛下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靖陵关边疆处老有赤金人在打探我方军情,导致靖陵关将士有些军心不稳,我就让你去镇守边关一些日子。”
“这梦中的情形也确实发生了。后来呢?”
“后来,赤金频频拉拢周边小国,结成联盟,中晋认为赤金对他们形成了极大威胁,就想攻打赤金,并派使者跟我说,中晋军队要从我们西幽借道。”
这剧情,和5号跟他描述的一模一样!
姜懿然又紧张又充满期待:“再后来呢?”

“中晋若真借道,最重要的一关就是靖陵关,而我在梦里却鬼使神差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这道借不得。”
“对。梦里你也是坚决反对,还说你宁愿抗旨也要死守靖陵关,此外赤金也准备给我们来个先发制人,我提出送人质给他们,他们却认准了非你不可。”
“那陛下的意思呢?”
“我应允了,我是想着以你的谋略才智,去赤金当个人质倒不失为一个中策。没想到你去了之后竟然被赤金二王子看中,想跟你成婚……”
“陛下……不会也应允了吧?”
“我不能忍,他们明知你是我的人,还提出这种无理要求,可我太自以为是,我想着凭西幽一己之力,是无法撼动他们的,只能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梦里我自以为找到了两全之策,其实是一大昏招。”陆松墨苦笑,“我表面应允了你和赤金二王子成婚,实际却想助中晋攻打赤金,尽管你在赤金当人质,我也再度应允了中晋借道的请求。”
“陛下此举或许能灭赤金,臣的性命也将不保,陛下功成可否给臣也记上一功?”
“你以为我真想以你的性命来换么?”
“难道不是么?”
“我想两全,我其实已经做好了部署,在中晋攻进赤金之前会有人将你救出,而且我已经让人给你送去口信了,没想到半路出了岔子,信没送到。这也导致你不知我的安排,大婚之日将二王子打晕并逃走了……”
姜懿然张了张嘴,想问此后姜将军逃回宫中亲耳听到的话又作何解释,却又觉得无从问起,也不能问起。
倒是陆松墨自己接了下文:“我让人四处寻找你的下落,没想到你却逃回了宫中,听到了我和三位丞相正议及你。”
“议臣什么?”
“说你抗旨是重罪,理应重惩。如若不惩,不仅赤金不会善罢甘休,西幽臣民恐也不服。”
“陛下真是这么想的?”
陆松墨看他一眼,眼睛微红:“自你逃婚,我便从大牢关押的犯人中找了一个身形跟你很相似的人,还从青疆找了易容高手,为的就是找到你之后,用他代替你去受死,而你也会被易容成别的模样,重回我身边。”
那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姜将军自杀而不出手相救?
姜懿然没问出口,陆松墨却像是知道他心思般给出了答案:“可梦里我犯了此生最大的错误。当时我们正在议论,你却忽然出现在我面前,而且拔下我从不离身的短刃就要刺腹。”
“陛下莫不是没有阻拦?”
“我当时确实没有阻拦,不是我想让你死,是我突然想趁此机会让所有人以为姜将军已死。我想着你那一刀不致要了性命,却可以趁你疗伤之时将你和那犯人易容,然后谎称你伤重不治……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猛地就将短刃换了个方向……之前我是故意没动,后来我是来不及救,我就慢了那么一下,那短刃就已经……我惊醒之后庆幸那只是梦,可那梦实在太可怕,我还接连好几夜做这同一个梦……因此我不能让这样的梦成真……”
姜懿然还在一点一点地消化这如此大的信息量,脑子里又是白光和黑雾交替出现,猛地就往陆松墨怀里扎了下去。
陆松墨一手搂住他一手护住自己的肚子,只能苦笑。又是这样,一向他透露点儿信息,xi统就又要抹掉他家然然的记忆。
果然是再也不能说了。

楼主:木林火火火  时间:2019-06-28 20:53:58
姜懿然这一觉睡得有些邪乎,满梦境都是chun*光*旖*旎*chun*心*dang *漾,他和老陆正不亦乐乎之时,陆松墨突然挺着大肚子出现,声称他若想跟老陆回去,除非杀了他,杀了他腹中的孩子。
他大叫着,根本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只有满肚子胶状的腹水!猛地冲向陆松墨,并疯狂地用长剑划开了他的肚子……
陆松墨肚子上开出了大朵大朵的血花,而他当时的眼神,让姜懿然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大叫着醒来,陆松墨却是俯在他身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做了一场chun,梦?”
“没有。”他红着脸起身。
“那这是什么?”陆松墨笑着指了指他已经弄污了的亵裤,“我知道这些日子也难为了你,其实我也忍得很辛苦,如今我也过了那些日子了,不如我们今日就再来一次?”

姜懿然立马慌了:“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如今怀有身孕,腹疾也在加重,切不可行那事。”
“无妨。都过了那几月了,再者,我们也不必暴风骤雨,和风细雨也可啊。”
“不可。陛下得保重龙体……”
“你是怕我累着了?那……我不动,你来?”
“陛下……”
“还不赶快?我都不介意,你还扭扭捏捏做甚?”
“这更不可……”
“更?”陆松墨笑了,“你的意思是两相比较的话,你还是愿意让我在你身上*geng*种?”
“臣并无此意……”
“有没有此意你口说无凭,你的shen*体说了算。”陆松墨将他推*dao,手已经开始扒他的亵裤。
姜懿然只好求助于芯片,正想选个重度肠绞痛,却意外地发现系统里多了一个选项“仿真手”。
他顿了顿,叫出了5号:“这仿真手是怎么个折腾法?”
“就是可以将芯片变成一双手,随心所欲在他肚子里翻来搅去,而且既可以在腹腔里,也可以在肠子里使用这项功能。”
“卧*了**个*大*槽!你什么时候开发出这新功能的?行啊你!”
“在你睡觉的时候。”
既然能把芯片变成手,那就不仅可以翻来搅去,还可以拳打掌掴使劲拧,还可以撕扯拉拽,这跟他看过的那些入腹文很接近了!
想想竟然觉得有点爽,谁让这皇上大着肚子还jing虫上脑的?那就先给他一点颜色吧。

楼主:木林火火火  时间:2019-06-28 20:5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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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木林火火火  时间:2019-06-28 20:53:58
“陛下身怀龙种,本就不是凡胎。陛下且睡一会儿吧,臣给陛下好生揉着。”
陆松墨确实是疼极累极,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姜懿然看着陆松墨那张轮廓分明、即使闭着眼也能看出英气十足的脸,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又很快缩回手,心下叹了叹气,重新将双手放在他肚子上,轻轻揉着按摩着。
现在他的黏液瘤已经到了中期了,他很快就会吃不下也躺不住,很快就会骨瘦如柴腹大如鼓,很快就会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而他还满心以为自己怀了他俩的孩子,什么情况下都以孩子为重……
他也不想对他这样,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
****************
接下来的日子,陆松墨以身体抱恙为由不再上朝,但却隐瞒了自己的具体病情。一国之君患了臌症这种绝症,是万万不能让西幽臣民和敌国友邦知道的。文武大臣若有要事启奏,也是在御书房外等候他批阅奏折。
因此只有身边的心腹看得到他的肚子越来越大,挺得越来越高。他时常摸着肚子跟姜懿然和周御医笑:“这水臌兼血臌,倒显得朕像是怀了双胎。若真是双胎一儿一女就太可心了。这只有一个嘛,朕倒更希望是个小公主。”
每当这种时候姜懿然总是笑得很勉强:“臣都喜欢。”
陆松墨的身体果然一日不如一日。
他的腹胀很严重,稍微吃点儿东西更是胀痛得厉害,时常是吃几口就捂着肚子直喘气:“腹中怎地这般胀痛,要撑破了一般,扶我去走走,化化食再吃。”
可他走不了多会儿又会觉得腰酸背痛,人也憋喘得慌,又会坐下来挺着腰将大肚子往姜懿然手里送:“再帮我揉揉,胀得难受……怎地揉了这么久还是胀得这么疼……”
胀痛感稍轻他又会命人重新做好饭菜,硬着头皮一点一点地进食。
这种少吃多餐的方法一开始还能管用,随着肚子越来越胀,他吃得也越来越少。有时是吃了就吐,有时他不停地做着吞咽的动作憋得眼泛泪花,也能勉强忍住不吐。
可人总归是迅速消瘦下去了。
更显得那高耸的肚子大得可怕。

楼主:木林火火火  时间:2019-06-28 20:53:58
陆松墨的日子似乎一日比一日难熬,他的症状越发严重,肚子胀得像一个吹得太过的气球,肚皮上的血管都根根清晰,似乎轻轻一碰,那肚子就能即刻破掉。
姜懿然第一次觉得吹弹得破这个词用来形容眼前这个肚子比形容脸上皮肤更贴切。
这才七个多月,他已经认为陆松墨的肚子大到极限了,再往后会成什么样,他想都不敢想。
此时的陆松墨不仅稍微活动活动身子就累得气喘吁吁,即使躺着坐着也总觉得呼吸不畅,肚子更是无时无刻不在胀痛,只是轻重缓急有所不同而已。
但他却总能忍着各种不适批阅奏章处理政事,姜懿然不得不对他心生佩服。
起初他是每日在陆松墨目光的逼视下硬着头皮做着每日必做的四件事,将耳朵贴在他肚子上听胎心,抚摸他的肚子感受胎动,也让“孩子”感受他“充满父爱”的抚摸,对着他的肚子跟“孩子”说着各种爱意满满的话,亲吻他的肚子一遍又一遍……到后来,或许是习惯成自然,或许是真的对皇上有了敬意,他每次都是真情实意地做着这四件事,对着他肚子说的最多的话,也是“你在父皇肚子里要乖,别这么顽皮,弄得你父皇这么难受这么疼……”
若非他知道这些症状以及给了陆松墨最大安慰的胎心和胎动都是他给他的,他都快对皇上有孕这事儿信以为真了。


楼主:木林火火火  时间:2019-06-28 20:53:58
这日陆松墨早膳只喝了两口汤羹就直呼肚子胀痛难忍,白着脸流着汗又跟三位丞相商议了一会儿政事,待他们退下后他又开始往自己嘴里强塞了一些利于胎儿的食物,却疼得他眼前发黑浑身虚脱,恨不得能昏死过去。

睡是睡不着的,躺也躺不住,一平躺着就觉得喘不上气快要窒息,一侧卧,那种一直在勉力压住的呕吐感根本就压不住,可他好不容易吃进去的东西,他不能吐,不能饿着孩子。趴着更不可能,硕大的肚子趴着一压直接就是要胀破爆炸的感觉。
坐着也不行,肚子太大一坐着就挤压着胸腹,一是呼吸困难,二是觉得吃下去的那一点点食物又全都溢到了嗓子眼儿。
走着又太累,他甚至觉得自己这副骨架子快撑不住这个肚子了。
唯有跪在榻上呈半趴着的姿势会略微好过一些,他就让姜懿然取了奏折,趴跪着看奏章,认真地做着批注。
有眼泪在姜懿然眼里打转,他强忍着没让泪水掉落下来,将手伸到他shen &下摸着他肚子:“陛下疼得好些了么?”
陆松墨没有回答他,但姜懿然一看奏折上那断断续续歪歪扭扭的朱批就知道他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疼。
再看他那握笔的手已经抖得厉害,好半天没下笔,倒弄得奏折上又多了星星点点的红色墨迹。
姜懿然伸手将笔取过放好,一开口竟带了几分哽咽:“陛下既疼得这般厉害,怎么不歇息片刻?”
陆松墨也像终于撑不住了似的,跪坐着脱力地瘫在姜懿然怀里靠了一会儿,又起身:“歇着也一样疼得受不住,还不如做做事……”
“陛下……”
陆松墨狠喘两口气,看着他笑道:“你怎么眼圈都红了?是心疼我还是心疼孩子啊?”
“臣心疼陛下……”
陆松墨又笑:“姜大将军总算也会心疼人了。你也不用太心疼,既是病着还想保孩子,必会比常人辛苦一些的,等再过些日子生了就好了。”他又轻轻拍拍自己的肚子:“来,做你该做的事情。”
姜懿然靠过去吻了吻他肚子:“你这么不听话,这么顽皮捣蛋,害得你父皇这么疼,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嗯?”
“孩儿乖,赶紧出来,别这么折磨你父皇了……”
“嗯?”
“孩儿你在父皇肚子里要乖乖的。好好吃东西,好好长大,别急着出来,但该出来了你一定不能赖床……”
这还差不多,陆松墨这才算满意,挠了挠姜懿然的头发,又摸着自己的肚子,发出既痛苦又享受的叹息和shen $吟。

楼主:木林火火火  时间:2019-06-28 20:53:58
边关却又开始了不太平。还是靖陵关。
靖陵关和赤金国的红峰岭接壤,两边村民在边境线狩猎时发生了争执,口角发展成斗殴,红峰岭村民将靖陵关一人群殴致死,靖陵关众村民集结起来又杀了对方主犯,两边产生了大规模的冲突,红峰岭附近的赤金军队便开始攻打靖陵关的西幽军队。
不是下战书约战,而是偷袭。
消息传到京城,陆松墨拍案而起:“这欺人太甚!如何忍得?战!”
听起来很像春秋时期吴楚两国因为边境城邑居民采桑叶引发争执进而引起的两国战争。
姜懿然立刻主动请缨:“陛下,臣想去靖陵关。”
他现在只想离陆松墨越远越好,不然他又铁定完不成ren务。何况,这种时候他都不站出来的话,西幽养他这个将军有何用?
再说他也不担心带兵打仗这事儿,尽管他不是真正的姜将军,但自幼喜欢历史也喜欢军事的他古代兵书还是看过些的,带个兵指挥个战争什么的应该没什么难度。
何况,虽然xi统并没有给他留下原主的各项技能,但原主的身体条件以及长期习武打仗形成的身体本能还在,他哪怕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也不在话下。
陆松墨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足足沉默了好几柱香的功夫。因为腹中绵延不断且日益让人难以忍受的胀痛让他头脑反应都有些迟钝,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将各方面情况考虑周详,最终才点了头:“好。”

赤金攻城部队号称十万大军,但西幽在靖陵关只有六千精兵,陆松墨本想从别的城邑调集军队增援靖陵关,被姜懿然拒绝了。
毕竟西幽国小人少,任何一个地方被调走了兵力,都将留下极大的隐患。
临行前夜,陆松墨一手扶腰一手捂腹,眼睛却没离开过姜懿然:“今夜你就睡我这里。”
不是商量的语气。
姜懿然略一踌躇,同意了。
穿过来这么久,除了穿越当夜,他还从来没有在陆松墨这里过过夜,给出的理由是怕自己睡相不佳睡姿不当碰着他的肚子,伤着孩子,可如今,他看着陆松墨越来越小的脸,越来越尖的下巴,越来越瘦削的肩膀,却越来越膨隆的肚子,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这一夜不仅得陪shui,还得陪着沐浴。衣衫褪尽后的陆松墨着实吓到了姜懿然,他胸背之间已经变得极薄,xiong部往下却突兀的变得巨大。全身上下已经看不到一点儿肉,摸到的全是骨头,硌得他手生疼。他坐进水里没多久就想挣扎着起来:“我喘不上气,肚子也胀得快破了,我快憋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青白可怖,呼吸也已大乱,姜懿然三两下给他擦了身子将他扶起来,他却猛地就往地上栽了去。

楼主:木林火火火  时间:2019-06-28 20:53:58
陆松墨醒来时是侧卧在榻上的,背后有个温暖的怀抱,腰上环着一双有力的胳膊,肚子上还有一双干燥温热的手,正力度适中、章法有度地给他揉着。
他没动,但身后的姜懿然却开了口,语气中有压抑不住的欣喜:“陛下您醒了?可觉得好些了?”
其实没有好,腹中依然胀痛难忍,胸口依然憋闷不畅,眼前依然阵阵发黑,可他还是嗯了一声,本想在他临行前多交代几句,又实在虚弱至极,似乎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顿了良久也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睡吧,明日还要远行。你务必要守住,我这边自有方法让赤金退兵……”
“陛下有什么妙招?”
“我很累,不想说,你就谨记,在赤金主动退兵之前,你一定要扛住了。”
“臣遵旨。”
“你得好好的,少了一根头发都不行。”
姜懿然用下巴轻轻顶了顶陆松墨后背那些突起的骨头,没忍住自己的眼泪。
他刚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是挂在他背上的,当时那个后背那么jing壮结实,可如今,他被他折mo成了这副消瘦憔悴病入膏肓的样子,惦记的却是他少了一根头发都不行。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眼泪,陆松墨后背微微 抽了抽,继而叹了口气:“睡吧。”
姜懿然哪里睡得着,他给他揉肚子的动作始终没有停过,却一直在盯着他的后背出神,满脑子都是:这样的皇上,怎么可能是那个惧怕大国而不惜牺牲自己爱人的昏君?
陆松墨也没睡着。
他是疼得睡不着,却也强忍着没有翻来覆去。反正无论如何辗转,疼痛都不会减轻半分,还不如安静地享受爱人的按摩。

楼主:木林火火火  时间:2019-06-28 20:53:58
姜懿然到了靖陵关之后,将六千精兵做到人尽其用。
他采用了利于防御的圆阵,将射击兵安排在战阵前方,以遮蔽本方队形和搅乱对手,但实际却是所有士兵都配有弓箭,更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因为敌我人数和力量太过悬殊,他还拉大了单兵之间的距离,减少纵深,增加了战阵宽度,这样能最大限度地避免被敌人合围。
赤金边防虽然自称有十万精兵,实际可能只有七八万,且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从各边境紧急抽调而来,鱼龙混杂,管理调度也无方,临时调度过来的士兵也不熟悉环境和地形,在实战中并不占据多大优势。
而靖陵关的西幽军队虽然人数呈明显劣势,但每一个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每一个都勤于习武,每一个都能是实战中的多面手,且每一个都在靖陵关长期驻扎,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环境里,自然能充分利用地形和环境的方方面面。
因此赤金的十万大军竟然对只有六千人的靖陵关久攻不下。
敌方开始心浮气躁军心不稳,但他们毕竟人多,心理上还是占据优势,大不了就是打持久战嘛,他们人多粮足还能怕了这区区六千人?
倒是姜懿然的队伍快撑到极限了。军粮倒不担心断给,但将士们毕竟不是铁打的,体能上开始吃不消了,何况他们也深知,若是真打持久战,先撑不下去的一定是他们自己。
姜懿然不仅要做好战略部署不能出一点差池,还要时时刻刻振奋士气稳定军心。
这日他正跟副官孟远安商议如何能扰乱对方阵形,军帐外执勤的士兵连滚带爬地进来,满脸都是又惊又喜:“报大将军!城墙轮值的士兵来报,说是……皇上驾到!”
姜懿然大惊。
这种时候他来干什么?
历史上皇帝御驾亲征,大多出于两种情况,一种是本方实力明显高于敌军,几乎是稳操胜券,御驾亲征既能提升士气,又能留下美名,还几乎没有风险。另一种就是皇帝自身个人能力极强,确实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局势。
可现在的情形却是本方只能堪堪死守,而陆松墨虽然个人能力极强,却也是病入膏肓之人了。
无论如何,眼下他都万万不该出现在这里,也不能出现在这里!
何况以他的身体,哪儿经得起这么长途跋涉舟车劳顿?

楼主:木林火火火  时间:2019-06-28 20:53:58
姜懿然一个箭步跨出军帐外,果然看到了那辆属于陆松墨独有的马车。
为了便于出寝宫透透气的时候不被看出大肚子,他特意定制了这辆马车,既方便上下车,又能在掀开帘子面见他人之时丝毫不露出xiong*部以下。他还定制了两件撑得极开极圆的斗篷,一件黑色,一件明黄色。披上斗篷后,再大的肚子都能被遮盖得看不出任何异样。
姜懿然临行前,马车和斗篷都刚做好,他还没来得及陪他坐在马车里四处转转。
此刻他甚至等不及先行礼,一边叫着陛下一边猛地就掀开了帘子。
里面果然是陆松墨,他也果然穿着那件黑色的斗篷,双手都缩在斗篷里,倚在座位上对他轻轻笑了笑:“这么迫不及待,规矩都忘了?”
他的声音有几分无力,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之下,姜懿然见他的脸又小了一圈,却衬得双眼更大更亮。
可那脸色却实在是差到了极点。
姜懿然看不见他斗篷下的身体,却也想得到他一定是又瘦了不少,也猜得出他的两手一定是压在肚子上却又不敢太使劲。那一刻他极想将他搂在怀里给他好好揉一揉,让他不再那么难受。
但他只是回头跟身后的部分士兵道:“皇上不辞劳苦跋涉而来,身体疲惫不适,先让皇上好生歇息,明日再召集所有将士隆重誓师……”
“无妨。朕先简单跟他们说几句。”
在等待众将士紧急集合的有限时间里,姜懿然钻进马车放下帘子,将手伸到他斗篷下面,圈起双臂环住他的腰腹。
嗯,肚子又大了不少。
姜懿然陡的有了一丝恐慌以及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可他没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因为此时陆松墨已经将头耷在了他肩上:“嗯……快帮我揉揉……正疼得紧……”
他话还没说完,姜懿然的手已经很有章法地在他肚子上打着圈了。
这使得陆松墨娇chuan微微的同时还有心情冲他笑:“你好像很急不可耐的样子,究竟是想我了还是想孩子了?”
姜懿然脸色微红,一手继续按揉着他的肚子,另一手已经往上伸到了他的胸口和肩膀,又往后摸了摸他的脊背。
这一摸,他的眼圈也红了。
照这种消瘦的速度,他应该……时日无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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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众将士集结完毕,陆松墨一改方才病恹恹的样子,虽然先跟将士们解释自己身体抱恙所以不准备下马车,但誓师时依然慷慨激昂中气十足。
只有近距离的姜懿然才看得出他脸色越来越灰白,鬓角的薄汗也变成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滚落在斗篷里。
他很担心他撑不下去,尤其他所谓的“简单说几句”其实并不简短。
提心吊胆了很长时间,这场誓师总算宣告结束。陆松墨一进了姜懿然的军帐就撑不住了,倒在他的榻上就开始小幅度的翻滚辗转,双腿也难nai地在榻上来回蹬着。
他虽然死命地咬着唇,却还是断断续续地溢出支离破碎的shen*吟*声。
随同的周御医立即将随身携带的药丸塞了一颗到他嘴里,又拿出一套银针,迅速熟练地在他璇玑、足三里、中脘、内关、大杼、长强、百会、腰阳关、小肠俞等穴扎了针。
姜懿然则一直跪坐在榻上半搂着他,给他揉着肚子擦着汗。
良久,陆松墨似乎终于略有好转,浑身湿漉漉地倚在姜懿然怀里喘息着。
却又有士兵说有紧急军情要报,姜懿然看看怀中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陆松墨,将他轻轻放至枕上:“陛下先好生歇息,臣去去就来。”
*************************
一个时辰后他再次回到自己军帐,帐外士兵却将他拦下:“大将军,皇上有令,在周御医出来之前,谁也不得进入。”
“笑话!这是我的军帐!我还进不得了?”他对士兵喝道,心下却有不妙的预感,“就皇上和周御医在里面?”
“是。”
他二话不说就往里走,士兵再次拦下他:“大将军,皇上说了你也不能进……”
“回头皇上若是怪罪,我替你们顶着!”他拨开士兵,大步迈了进去。
却见陆松墨正跪着半趴在榻上,亵裤tui至腿上,jue着白花花但却只剩一把骨头的pi gu,而周御医正将手里长长的竹简往他后xue 里捅进去。
他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大吼了一声:“放下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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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松墨显然没想到姜懿然会在这会儿进来,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有些慌张地想往下坐,此时竹简却已经戳进了自己hou面,他一时僵在了原位,只是有些气恼地吼了他一声:“谁让你进来的?”
这话在姜懿然听来没半点威慑力,他一步上前,还能恍惚看见竹简里残存的一点褐色液体:“这是什么?”
周御医答:“药。”
姜懿然心里一沉,只能从后面给药了,就说明上面已经完全梗阻了么?
果然,周御医接下来的话就是:“皇上这些日子已经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了,也排泄不出,后来连药也进不去了,方才喂的那么小一粒药丸到头来也吐了,因此只能这种方式给药。”
“那……如何进食?也是调配成汤水这么灌进去么?”
“是。”周御医指了指手边大大小小的竹简,“这是灌汤羹用的,这是灌药用的,这是灌盐汤清肠排便用的……”
周御医顿了顿,轻声道:“但也灌不进去多少了。”
姜懿然心里顿时像被剜了一刀似的,疼得都有些喘不上气。
这说明陆松墨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因为胶状腹水形成的黏液瘤长得过大,严重挤压了其他脏器,而他为了不让“孩子”饿着,时常强制自己进食,导致幽门梗阻,食物积在胃里无法消化也无法下行。
而下方也有严重的肠梗阻,勉强从胃里进入肠道的极少量食物残渣也下不去,排便也排不出,因此即便每日数次从下方进行肠道供药供应食物,也因为严重的梗阻而难以灌入了。
这样下去他还能撑多久?
周御医见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以为自己的治疗方法不被认可,先急着解释:“我也知道这种治病方法有些冒险,但这种灌肠术,古人的医术上也早有记载,我本来早就想用这种方法给皇上灌肠通便,皇上担心我手法不精而误伤孩子,一直也没同意,现如今已别无他法……”
姜懿然其实一直是在xi统里搜寻治疗方案,也确实查到了这种灌肠术早在孙思邀的《备急千金要方》中就有记载,“煮盐汤以竹简灌大孔中”,大孔即gang门,这种方法显然也是切实可行的。
可他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始作俑者是他,现在害人病入膏肓了才查治疗方案的也是他。
查到了又如何?他真的就此收手打算治病救人了么?
就算是,现在还来得及救么?
他收回思绪,跟周御医勉强笑笑,见他已抽出竹简,正小心翼翼地准备给皇上擦拭hou面。
“我来吧。接下来是不是先歇息一阵,再灌点儿汤羹?”
“对对对。”
姜懿然沉默着给陆松墨擦拭着hou面,也不知那人是疼的还是害羞的,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的。
他给他穿好亵裤, 扶他躺好,让周御医先退下,又爬上榻,熟练地为他揉起了肚子。
陆松墨俊眉轻蹙,睫毛也在微颤,想开口说话,却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姜懿然赶紧问:“哪里疼得最狠?我好好给陛下揉揉。”
陆松墨深吸一口气,又轻叹一口气:“揉哪里都不管用,整个肚子都疼得不行。”
姜懿然只好柔声宽慰:“我给陛下好生揉着,陛下且睡一觉,等药效上来了就会好些了。”
“疼得睡不着。”他抓过他的手在自己肚子上乱揉一通,却也没敢特别使劲,“再说,这么些日子不见,你不想跟我说说话么?”
“想说,但陛下此时需要好生歇着。”他真的想象不出他这一路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你说话,我听着便是。”
姜懿然一时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挠头半晌才憋出一句:“陛下眼下应该顾惜身子,不该来这儿的。”
“我就是顾惜自己身体,才没有亲自带兵上阵杀敌的,才想了那么一个不甚磊落的退敌之策。但这需要时日,我怕你们扛不住,过来鼓舞士气,将士们大约又能撑住一些日子了。这段日子撑过去了,应该就不用担心了。”
“陛下的退敌之策是?”
陆松墨本已累极也疼极,但看到姜懿然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眼神极亮,也不忍拂了他的兴致,加之自己的计划也确实需要让这位大将军知道,还是强撑着将自己的安排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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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陆松墨终于熬过那一阵大痛,虚脱地靠在榻上昏昏睡去的时候,姜懿然赶紧拽了周御医探讨治疗方案。
西幽的医学相对比较落后,周御医尽管已是医术最精湛的那一类,对臌胀这种绝症的治疗,还是只能停留在表面:“治臌症,其要点不外乎利小便、泻大便、开腠发汗,以使邪有出路。”
“皇上现在身体已经极度虚弱,这种峻下逐水、泻大便以去水气的治法,恐加速腹疾的恶化,怕是行不通,何况皇上还身怀有孕。”
“那就只能用利小便以行水消肿的方法,以缓缓图功。”
姜懿然摇头,向周御医提出了开腹手术的方案,周御医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双眼圆睁、声音发颤:“万万不可啊,我是决计不敢行这种开腹术的,大将军艺高人胆大,也不能拿皇上的性命来赌啊……”
说服不了周御医,姜懿然也不敢太过坚持己见,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姜神医,别说做开腹手术,就是让他拿着竹简给陆松墨灌个肠,他都怕手法不对把人给戳坏了。
再者,陆松墨想必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冒险,怕是不会同意做这种高风险高难度的手术罢?
因此他退而求其次,提出要给陆松墨引流腹水,并提出自己指导,周御医来行引流术。
周御医只当他是太心疼皇上不敢亲自下手,又觉得这个方案风险较低,也切实可行,犹犹豫豫同意了。
只等陆松墨醒来点头了。
醒来后的陆松墨也确实如他们所愿点了头,但姜懿然和周御医都没有经验,方法是没错,照医书里说的用铍针刺过后,再用中空之筩针刺以泄腹水,但那腹水根本就抽不出来,反倒又将陆松墨折腾得眼前昏黑差点没死过去。
姜懿然心下已经凉了大半截,想来那腹水已经完全成果冻样了,只靠这筩针怎能引流得出来?
可若是这种治标的方法都不管用的话,陆松墨或许都等不到赤金退兵就倒下了。
陆松墨微闭着眼睛调整呼吸,一睁眼见面前两人跪在榻前都是一脸凝重哀伤和沉痛的表情,哈哈了两声撑起身子:“朕还没死呢,怎地都这般模样?跪着作甚?都起来吧。”
姜懿然爬起来:“陛下,约摸着该灌汤羹了,臣……”
“唔,你要给朕灌么?”
“臣……有些胆怯……但若陛下想让臣来灌……臣也遵旨……”
陆松墨轻笑一声:“你还是退到一旁看着吧,这事儿周御医做得很是熟练了。”
就一点点汤羹,都不够姜懿然一口喝的,周御医愣是花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灌进去,灌完后陆松墨提起亵裤,拍拍身旁,跟姜懿然说:“陪朕躺会儿。”
周御医悄声跟姜懿然耳语:“皇上每次灌这么一点儿汤羹,肚子要疼上一两个时辰,大将军且得给皇上扎扎针按揉按揉穴位……”
姜懿然差点没哭出来,咬着唇点点头,正要上榻给那个虚弱的人继续点按穴位,又有士兵慌慌张张跑到帐外,没得到许可却也不敢进来:“陛下!大将军!赤金又在多路并进袭扰要塞……”
刚躺下的陆松墨捂着肚子就起身想拿斗篷:“朕去看看。”
“陛下且躺下好生歇息,臣去。”姜懿然按住他,“陛下且宽心,虽然我方兵力不占优,但我们利用天险设置了妨碍,也有疑兵扰乱敌人,还安排了人断敌粮道,不会有事的。”
他转头叮嘱周御医:“照顾好陛下,等我们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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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懿然跨出帐外,见其中一名士兵手里还握着一束花,显然是方才闲来无事扎着玩,此时还来不及扔掉,或是舍不得扔掉。
“这是什么花?”他没工夫细看,大步往外走着并随口问了一句。
“死不了。”
死不了?姜懿然顿住脚步。
他想起来了,他在宫中见过,这花叫太阳花,也叫午时花,俗称死不了。
这花既不雍容华贵,也不怎么清丽脱俗,但宫中却到处都是,连陆松墨寝宫也有不少。
据说是因为皇上喜欢这种花。
不久前他也问过陆松墨为什么喜欢这花,陆松墨笑道:“死不了嘛。生命力顽强又旺盛,不怕贫瘠之地,折断了能活,无根也能活,很有韧劲儿,西幽若是每个人都能像这午时花,定会日益强盛。”
想到这儿,姜懿然嘱咐那士兵:“把你手里这束花给皇上送进去……不不,送门口给周御医呈上去吧……”
*****************
赤金这次显然是做足了战前准备,多路并进,为的就是扰乱西幽军队的注意力,让他们分不清楚对方哪一路才是主攻,然后他们就能集中优势兵力跟西幽较弱的那一路决战。
姜懿然让各副将各司其职,多点布防,每个要塞都采用少而精的兵力坚守,主力兵团也不止一路。
他深知敌方用于侦察军情的士兵人数也远超他们,打算赌一把,遂亲自率一百骑兵占领西北高地作为疑兵,敌方侦察兵见西幽的姜大将军亲率这支部队,极可能会误认为他们主力部队在西北高地,此时敌人就会有两种选择。
一种,他们会避免与他们所以为的西北主力兵团正面对决,转而集中兵力攻打正西或西南。而西幽军队在正西有地形上的优势,利用天险就能迟滞敌人的进攻,再设置了不少障碍,敌方军队很难突破。真正的主力兵团集中在西南一路,根本不怵与敌人正面厮杀。
另一种,他们会硬碰硬,就是要与他们认为的西北“主力军”正面交锋,将主要兵力集中在此路。如此一来,另两路必会兵力空虚。而西幽则可利用地形优势和兵力优势主攻另两路,西南一路兵多,正西一路占据地利,必会大有斩获。这种情况下对整体形势有利,但姜懿然和高地上的一百精兵却很可能全军覆没。
姜懿然是不怕为此做出牺牲的。他知道尽管已经关停了陆松墨腹中的芯片,但或许为时已晚,肿瘤和腹水只能停止生长,而不会变小变少,已经形成的梗阻也不会解除,陆松墨吃不下也拉不出的情况依然得不到改善,最终还是会丢掉性命的。
与其目睹陆松墨死在他面前而愧疚悔恨,还不如现在就以身殉国,还能留下个美名。
****************
那一丁点儿羹汤灌入肠中,却将陆松墨折磨得死去活来。
腹中一阵猛似一阵的绞痛连带着从未停歇过的胀痛和闷痛让他直不起腰,却也因肚子太大弯不下腰,更没法蜷缩成一团缓一缓。较着劲的后果就是不仅肚子疼得眼前阵阵发黑,腰也疼得快要折断。
疼得最狠的时候,无论周御医如何按掐穴位、针扎穴位都无济于事,周御医焦虑的声音远在天边一般,他想让他拿把刀直接把他肚子剖开,把孩子取出来,再把腹水都清除干净,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胸口也是越来越憋闷,完全喘不过气,他也想两眼一翻完全昏死过去,却又惦记着军情和姜懿然,不敢真的晕过去。
可他到底还是完全失去知觉了。
等他挣扎着醒来,脑子都还没转过来的时候,先看到的是眼前那束夹杂着各种颜色的午时花,昏过去之前他连多看几眼那束花的力气都没有,现在总算能伸手拿过来,拨弄拨弄花瓣,唇边有了一丝细微的笑意。
姜懿然在这种时候送他这束死不了,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么?
蓦地整个人都清醒了,抓住身旁的周御医问:“朕睡了多久了?”
“三个时辰有多了。”
陆松墨惊坐起身:“前方军情如何?大将军如何?”
周御医身体明显一抖:“臣也只是听了个大概,恐不太真切,陛下……”
陆松墨已有不妙的预感,起身拿过斗篷套上:“叫他们进来,朕来问。”
这一问他就大惊失色。
赤金军队明知姜懿然占据西北高地的情况下选择了“硬碰硬”,主力部队大举进攻此路。
这使得西幽西南的主力兵团将敌人打得溃不成军,正西一路也逼退了敌军,但西北高地姜大将军用作疑兵的一百骑兵,却全部战死,无一幸免。
大将军的一百骑兵,而不是大将军和一百骑兵。
陆松墨追问:“那大将军人呢?”
副将垂首:“末将派人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陆松墨倏地起身,身形一晃,强撑着站稳了:“继续找!多派人去找!再即刻给朕备一匹最快最好的马,快!”
“此时天色已暗,陛下还是乘那辆马车吧……”
“要最快的战马!听不懂么?”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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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懿然正拖着伤腿艰难地从一个崖底往上爬。
这里确实是叫黄安崖,其实是个不太高却很长的斜坡。
此前,当他们通过马蹄声、车轮声判断出赤金大军几乎全集中到了这一路时,就知道此番大概是回不去了。
想撤退已来不及,何况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他们撤退。
这场力量悬殊的较量都称不上是乱战,他的部队很快就全军覆没,他也多次被乱箭射到,若不是有盔甲护身,早已是万箭穿心的状态。
小腿处没有盔甲保护的地方被箭射中,刚觉得左腿上一疼,又是无数支箭嗖嗖地朝他咽喉射将过来。
他们的盔甲在脖颈处无法完全护住,还露了一小截脖子,他左躲右闪,其中一支箭还是擦着他脖子上的皮肤飞过,插在了他的后领处。
他听到了对方阵中的欢呼。
大概在对方的角度看过来,觉得敌军主帅被他们一箭穿喉了吧。
他的马带着他就开始狂奔,没跑出多远,马也被多支箭射中,受伤倒地,他也因此被甩到了黄安崖下。
所幸这个所谓的崖不太高也不太陡,姜懿然经过短暂的晕厥就醒来,脖子上被箭擦破时流的一点血早就干了,腿上的伤也不是太要紧,拔了箭扯下衣裳就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伤口。
人应该暂时是安全的,毕竟敌人以为他咽喉中箭断无活命,已经退回营地了。可马没了,他只能靠自己爬上去。
但他一时没有找到上山的路,只能一路拨开高矮不一的树丛往上爬。
爬到一大半,拽住的那根树枝突地折断,他再次滚到了谷底。
还好这不算真的悬崖,不然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姜懿然愤愤地拍拍地面,又爬了起来。
却听得有马蹄声响,由远及近。
渐渐地能看清白色的马背上是个黑色的身影。
再看,马背上的人……是披了一件很宽大的黑色斗篷么?
他顿时又惊又喜又难以置信,真的是他么?
他使劲跟他挥着手,马儿飞快地跑到他跟前。
马背上那个脸色惨白,却掩不住满眼惊喜的人,不是陆松墨又是谁?
陆松墨微微欠了欠身子,向他伸出手:“受伤了么?”
“小伤,不碍事。”他没有让陆松墨拉他,自己忍着左腿的剧痛翻身上马,坐在他身后,双手很自然地就环住了他硕大的肚子。
“伤哪里了?让我看看?”
“腿上,真不打紧,伤口都包扎好了。”他两手在他肚子上摩挲着,“陛下怎地知道臣在这儿?”
“你的马死在了十里之外,众人都以为你也在近处,但那方圆几里找遍了都不见你。我一路找到这边,发现崖边有点零零散散的鬃毛,像你那匹马的,想着你是不是掉下来了,就找了下山的路来看看。”
哦,是了,估计他从马背上被甩下的时候拽掉了一点鬃毛。
果然还是皇上细心啊,果然还是皇上跟他心有灵犀啊。
他絮絮叨叨道歉,又有问不完的问题:“臣对不住陛下,那一百骑兵的性命,不知是否换来了西南和正西两路的胜仗……”
陆松墨没有回答他。
他先是以为他在为那死去的一百骑兵难过,也没敢再多说,继而却发现情况不对。
马跑得很平稳,皇上的身子却东倒西歪晃得厉害。他将脑袋贴到他后背,也能明显感觉到他整个肩膀和后背都在颤,呼吸也又急又重,而且整个身子都在往前栽,却又因为肚子太大伏不下去,那姿势从背后看来甚是怪异。
眼看就到了山路旁,马往旁边一拐正要上山,陆松墨的身体猛地一晃,整个人的重量就往一边压了下去,若不是姜懿然两手都箍住了他,他早已跌下马去。
“陛下您怎么了?”
“懿文……我肚子好疼……唔……”陆松墨闷哼一声,“肚子……又坠又绞……怕是……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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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陆松墨全身一僵:“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孩子!你肚子里只有一个粘稠的腹水形成的肿wu!是因为腹水太多肿wu太大占满了腹中的所有地方,因此你才吃不下也排不出!你只有腹疾没有孩子!听懂了吗?”姜懿然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在往外涌。
在面前这个人以为自己即将临盆的时候,再告诉他根本没有孩子,这是多残忍的人才能做得出来的事!
陆松墨果然像被定住了一般,半晌才颤声道:“不可能的……你是想骗我不要用力……他在我肚子里心跳得那么有力,动得那么欢,怎么可能不存在……再者,你怎么知道没有孩子……”
姜懿然被问住了。他总不能说他不是真正的姜大将军,总不能说他的腹疾是他一手制造的,更不能说所谓的胎心和胎动也是他用芯片制造的假象。
他只能说:“我从未听到过什么胎心,也从未感受到什么胎动,那是陛下太想要这个孩子产生的幻觉罢了……我老早就想说实话,却又一直不敢说,怕太打击陛下……”
陆松墨疼得全身都在发抖,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姜懿然的眼睛,像要将他的双眼戳出两个血窟窿。
他家然然说根本没有孩子?都这种时候了他应该不会撒谎,难道他盼了好几个月的孩子真的从不曾存在?难道那些给了他无穷动力的胎心和胎动,都是5号xi统设计的?
难道一切都是他和5号的计划,让他患上无药可医的腹疾,却让他满心欢喜以为怀了他俩的孩子,让他每日腹痛难忍生不如死却依然能笑着活下去,到最后却让他彻底绝望,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看着他那明显心虚又愧疚的眼神,觉得全身都已冷透,一字一顿却声音很轻:“姜——懿——然……你——狠……”
姜懿然第一次被这么连名带姓的叫,顿时打了个寒颤:“我回去甘愿受罚,现在你千万别乱用力了,跟我回军营,或许还有救……”
他弯腰抱住他身体,转头看向那匹马,脸色却唰地变白。
纯白色的马背上,满是触目惊心的暗红。
他再迅速回头摸陆松墨身xia的裤子 ,也摸了满手的血,只是他黑衣黑裤,看不太出来而已。
怎么会??!!!
肠梗阻一般是不会出血的,就算幽门梗阻引发了上消化道出血,也应是呕血或者黑便,也不应是这样大量的从下mian出血。
这些血又怎么解释?
陆松墨却觉得腹中的坠痛来得更加密集而猛烈,也猛地回过神来,孩子不可能不存在,就算胎心和胎动是假的,现在腹中这种明显有东西在往下走的感觉却是真的。
他本能地顺着腹中下行的力量又开始使劲,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甚至都无法说出一个字,只能拖着长长的一声闷哼“唔——”,被迫着发力。
好在姜懿然还不是太蠢,他一把拽下他的亵裤,扑面而来一股血腥味。
他趴下去查看他下边的情况:“你现在先别使——”那个“劲”字被他吞了回去,因为他已经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了。
难道真的是孩子的脑袋???!!!
“快出来了……使劲使劲……”

楼主:木林火火火

字数:232309

帖子分类:腹痛病美男

发表时间:2018-06-24 18:06:00

更新时间:2019-06-28 20:53:58

评论数:57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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