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五个人出了门，三个都快困趴了，就剩黑瞎子和解雨臣顽强的抗着，硬是把几人拖上了车。黑瞎子刚开出去没几米，后面胖子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看来今天是真的得回家休息了，工作什么的先放一放。
送完胖子和王盟，吴邪一个人倒在后座睡的几乎不省人事，怎么打怎么踹都叫不醒，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解雨臣凑近听却只听到一句“解雨臣你***”，想打又气的直笑，吴邪现在就跟喝醉酒没啥区别。黑瞎子开着车，却突然想起来那小可怜家被烧了。
“小邪现在不是住在张起灵家吗?”解雨臣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哑巴啊，得劲儿。”黑瞎子嘿嘿的笑着，把车掉了个头。
“你觉着吴邪能是上面的?”解雨臣瞅了一眼缩成一团的吴邪，反正他现在听不见，就算咒他断子绝孙也没事儿。反正哪个男人生的了孩子。
“不好说，一切皆有可能。”黑瞎子在红灯前停下来，看着解雨臣道：“你不也是下面的那个么?”
解雨臣想扇他一巴掌，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张起灵家离得不远，车停在小区门口保安死活不让进，吴邪踹醒了又睡过去，解雨臣烦躁的都想打人了，好在黑瞎子有张起灵电话。
“喂，哑巴啊?你媳妇儿在我们手上……啊呸呸呸，你媳妇儿在我们车上，睡糊了，你来小区门口接一下啊……喂喂喂……还在么……怎么挂了啊?”黑瞎子靠在车上，声音大的可以震碎隔壁老王家的玻璃，解雨臣扶额，丢人啊丢人。
不过媳妇儿的力量是强大的，张起灵不出三分钟就出现在黑瞎子的视线范围之内，看着几乎睡死的吴邪，朝外面两人点点头，然后揪着吴邪的衣领往车下一拽。被勒着脖子的吴邪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边拽衣服边撕心裂肺的吼着：“是谁!是***要害死老子!”
这剧本不对啊，黑瞎子也扶额。难道张起灵真的是受?反攻不成趁机撒气?
张起灵似乎是愣了一下，松了手。吴邪滑倒在地上，抱着车门开始咳嗽，就差掉两滴眼泪，活生生的逼良从妓图。
“雾草这什么情况解大花?”吴邪顺了气之后看到张起灵一个懵逼，他不是要去现场吗?他不是要为人民做贡献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都睡死了，还去什么现场?搞笑吧?”解雨臣趁机踢了吴邪两脚，像是泄气一般。
“……”吴邪沉默，表示不想说话。
直到黑瞎子和解雨臣都溜的没影儿了，吴邪还站在冷风中。张起灵也不说话，静静的杵在那儿，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咳……那个小哥，咱回家吧。”吴邪裹紧外套，低着头。
“嗯。”张起灵嗯了一声。他突然觉得吴邪离自己很远。他和吴邪的关系止于朋友，他只知道吴邪是警察，吴邪三叔是吴三省，吴邪家被烧了。两个人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说过的话加起来却不超过十句。有些时候，张起灵其实很想了解吴邪，想跟他聊聊天，哪怕只是说一些烦琐的小事，晒晒太阳喝喝茶，这差不多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了。
关系止于朋友。张起灵默默在心里把这句话记了下来。他们的关系的确止于朋友，以后会发生什么无从知晓，吴邪对他们的关系是何定义也无从知晓。可能……连朋友都不算。
想到这儿张起灵皱起眉头，向天发誓他真的只把吴邪当朋友，至于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不提也罢。
“小哥。”吴邪又把外套裹紧了些，忽然唤了出声。
“你知道吗?黑瞎子是一个很好的人。”吴邪不等张起灵“嗯”一声，自顾自的说下去。小花告诉他两人是好兄弟，反正现在也无话可说，把他拉过来当垫背的也没啥。
“看在他没把我直接丢下车的份上，他就是好人。”
“……”张起灵没说话。
“吴邪。”张起灵突然停了下来，吴邪还在往前走，两个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怎么了?”吴邪转过身，没有往前，也没有后退。张起灵站在原地，眼睛盯着地面，像是想用目光填补这段空缺。
“回家吧。”愣了许久，张起灵憋出三个字。
“走吧走吧，困死了，这几天都没睡个好觉。”吴邪打着哈欠，又往前走了几步。
张起灵还是没有动作，看着吴邪离自己越来越远，距离越来越长，终于迈开腿追了上去。
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追，画面出奇的和谐。吴邪保证打死他他都没有想过自己以后会和张起灵在一起，然后又渐行渐远，隔开的似乎不止是那一段距离。
——TBC——

其实我觉得我一章挺长的

1.第一个被害人：姓名王珊，溺水身亡，但腹部无积水，被砍断左手，腿，身前曾患有抑郁症（注意！），家中的柜子里有右手断手。已证实凶手为林玲，但却不知道右手断手和腹部没积水。（到这里我想问一问楼主，林玲是怎样杀害王珊的？就这个问题我想不明，还有那个房间有灰尘，那肯定是有一段时间没人住才会这样，这段我看了好多遍，实在不知道那个布满灰尘的屋子是王珊的还是林玲的。）
2.陈木木，跳楼自杀，患有抑郁症，在宿舍衣柜中发现左手断手。
3.万小锦，自杀，卧室地板有尸块。
4.吴邪邻居，被烧死，自杀。
5.一个无名尸体（这个很重要！）凝水而亡，上面少的全在他/她身上。在发现尸体地点的上游有一个袋子，里面有几瓶安眠药，上面指纹是叶航和王珊。（似乎是小哥的第二人格杀的。）
6.叶航，上吊，但不是自杀，曾经被人强行喂过安眠药，毫无痕迹。（怀疑是小哥，但似乎小哥有不在场证明？）
7.白倩超速行驶，完全就是自杀，朋友李小雪失踪，后被发现自杀，正好她（指李小雪）也是陈木木的朋友，陈木木出事时去了外地。
按照我多年看侦探小说的经验，她们两个也是患有抑郁症，自杀那几个是组团自杀，她们肯定认识，而且都是女的！（一段可看可不看，纯属本人发疯。）
上段整理来自@慕曦呐♬妹子，整理的十分详细也十分正确！！！大家麻烦点全部回复给她点赞！！！我太爱她了呜呜呜
这些疑点会慢慢解开一些，但是目前完结的只有一卷，本来想着修改完就完结，结果越修改发现事情越不简单。所以！！！所以！！！我要开始写第二卷了！！！
这些谜团有些会在第二卷再解开，可能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但绝对符合正常逻辑。
还有！！！这一卷这两天就完结！！！！！！！！！

第二十三章
即使晚上睡得再晚，第二天早上七点也要爬起来去上班。吴邪想投诉，但是投诉无效，七点就是七点，可以早但不能晚。
张起灵六点就起了，吴邪赖到六点四十也爬了起来，闭着眼睛洗脸刷牙，打着哈欠扣好扣子。
“小哥，我先走了。”吴邪把手机放进兜里，跟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张起灵打了个招呼，连饭都没吃就出了门。开车狂飙到局里，差点闯了三个红灯。
“收拾收拾，去现场吧。”黑瞎子拍拍吴邪，屁股刚离开凳子，办公室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喂?”黑瞎子拿起听筒。
办公室突然就静了下来，吴邪听到胖子吞咽唾沫的声音，一下子也紧张起来。
“吴邪，你那小区又起火了，事儿多啊哈哈哈哈……”黑瞎子挂了电话笑的幸灾乐祸。
“走走走走，现在去看看。”黑瞎子收起笑容，搂着吴邪往车上带。
出事地点就在吴邪家楼上。
可是楼上已经搬走了。
“那这火是怎么一回事儿?”吴邪敲了敲手中的小本子。
“这楼监控前几天突然坏了，也许是因为最近没人住，也一直没修。”黑瞎子抓了把头发。“电梯已经停用了，楼梯间没有摄像头，大门的监控从昨天晚上九点到今天凌晨一点被人删除了，找不到备份。尸体在那儿，已经搬出来了。”
“这人挺眼熟啊……”吴邪摆手。
“废话，不都住一个楼吗?”解雨臣一敲吴邪脑袋。
“这人长的挺像你邻居啊。”胖子也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砸吧砸吧嘴。
“什么像啊，明明就是，哈哈哈哈哈哈明明就……等等，吴邪邻居不是已经死了吗?!!”黑瞎子凑过来打哈哈，结果差点儿没把自己吓死。
“我见鬼了还是我真瞎了?!”
“我还去她家蹭过饭呢，你这么说是想吓死我?!”吴邪学着解雨臣的样子敲了敲黑瞎子脑袋，铺上勘察踏板，往屋子正中央前进。
“会不会上次死的根本就不是你邻居?尸体发现时都快烧成火化的了，再者我们从监控看见你邻居进了你家，就默认为死者是你邻居?”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跟在吴邪身后走了进去。
“不好说，我楼上跟我邻居都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身材体型也差不多啊。如果这是我邻居，那上次死的是谁?”吴邪戴上橡胶手套，扭头看向胖子。“如果这是我楼上，她又有什么理由再从新家回来放火呢?”
“起火是晚上十点，九点到一点的监控被删除，所以这四个小时中间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解雨臣示意他们先停止讨论死者的身份，从被删除的监控下手。
“谁也不知道，估计是他杀。”吴邪耸肩。
卧室的花瓶紧挨着一张小桌子，按理来说应该会离墙挨的比较近，但却和墙隔开了一段距离。
直觉告诉吴邪问题的关键来了。
一行人又折了回去，搬开花瓶，看到角落里藏着的东西，五个人六个都不好了。
玻璃罐子，碎尸。
吴邪差点捂着脑袋跪下来，找到线索的惊喜和自己认识的人是犯罪嫌疑人之一的惊讶一起冲上心头，拼个你死我活，让吴邪直想一头撞死在旁边的墙上。
两位受害者，很多位凶手，还是死去的凶手，这个案子真的是让人后背发凉。
“得劲儿啊。”黑瞎子还是笑呵呵的，戴上橡胶手套拎起玻璃罐子，装进物证袋，然后很有职业道德的把花瓶挪回原位，吹着口哨走了出去，跟剩下四个愁眉不展扶额叹息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吴邪一时半会儿还是接受不了自己楼上和邻居是犯罪嫌疑人的现实，但他必须强打着精神赶去白倩家，说好的为人民作出贡献，作一半都不行。
“吴邪，你说这杀了人，干嘛还要自杀啊，还一个接一个的自杀，赶潮流?”胖子现在是真的在云里雾里，看着同样云里雾里的吴邪，最终还是问出了声。
“可能吧。”吴邪点点头，模样认真极了。要是最近真的流行先杀人后自杀的话，那估计他长七只胳膊八个脑袋都忙不过来。
“现在的小年轻啊……诶……”胖子拍拍王盟的肩膀，感慨道。那样子像是自己已经活的看破红尘，准备出家了一样。
王盟一愣，随即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胖爷，我这儿还一堆烂事儿呢，想死难啊!”
胖子干笑两声，不再说话。
黑瞎子开着车，等到所有人都静下来时突然冒出一句：“你们都没发现有哪儿不对劲儿吗?”
——TBC——

第二十四章
“哪不对?”解雨臣皱着眉头，这种压抑的感觉他很不喜欢，但黑瞎子却没再开口，就连着一向爱叽叽喳喳的吴邪也噤了声。
“玻璃罐子?”王盟把脑袋伸出来，见解雨臣吴邪胖子直直的盯着他，又默默的把头缩了回去。
“你接着说。”解雨臣并没有理解王盟的话。
“我看过这几起案子的一些资料，如果真的是畏罪自杀的话，为什么不把这些玻璃罐子，也就是最重要的证物销毁掉呢?再者说，他们如果这么愧疚或害怕的要自杀，当初为什么要把尸块藏在自己家里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几日除了跑现场，所有人的重心几乎都放在了追查两位被害者的身份和几位嫌疑人自杀的动机，根本就没有想过凶手为什么会畏罪自杀，而且不止一个。
“不会最近真的流行自杀吧，靠。”胖子砸吧砸吧嘴，接着说道：“那可能还会有人自杀吧，毕竟是个团伙，这群人真的是，心理素质这么差还出来冒犯他胖爷爷。小兔崽子，尽给我添事儿。”
吴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几个人的资料。他们都有稳定的工作，也都是这个社会的精英。本来说他们杀了人就没多少人信，但证据摆在面前，不信也得信。更何况还都跟死者有关系。这案子真的是越来越玄乎，没完没了，有前两个受害者，前四个嫌疑人，就会有第三，第四个受害者，数不清的嫌疑人。
像这种案子并没有先例，性质相同的也寥寥无几。吴邪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前两年过年的时候，几个小姑娘一下子冲动，用水果刀捅死了一位同伴而已，事后还来自首了。对!……自首!
“诶，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激情杀人案件?”吴邪拍了拍前座的解雨臣。
“有可能。”解雨臣点头。这所谓激情杀人，简单说就是本来没有杀人的动机，情急之下……酿成大祸。
“那也应该销毁证物啊，难道是觉得自己反正要死扔不扔无所谓?”吴邪皱着眉头，那不可能一连几个都这样吧?
“也许他们不是真正的凶手。”黑瞎子被红灯逼停时顺便说出了这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什么叫他们不是真正的凶手?”这下就连解雨臣都听不懂了。
“我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或者只是他们中的一个，其他的，都是幌子。”
幌子，幌子。
吴邪越听越头疼，干脆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整理那一点儿少的可怜的线索。
白倩家在郊外，离的还比较远，到最后开车都麻烦。路七拐八拐的蜿蜒向远处，黑瞎子索性把车停在路口，一行人拎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往里走，活像来抛尸的。
按资料上的地址找到白倩家，门紧锁着，看起来风平浪静，任谁也想不到这栋房子的主人已经去世了。
现场并没有什么线索，也没有玻璃罐子，也就是说白倩跟上一起案子应该无关。但黑瞎子的一番话，让吴邪想的越发越多，搜了一圈又一圈，希望能找到除玻璃罐子之外的可疑物品，但白倩的家收拾的特别干净，不知道是她因为要自杀而打扫一遍还是要在死之前掩盖什么。
想的越多想做的就越多，吴邪甚至戴着手套翻了楼下的垃圾桶，但垃圾桶里面也是空空如也，怎么看都跟白倩家一样，像被故意收拾了一番。
找不出更多的线索，五人只好离开。回去还有一堆破事儿，李小雪的死亡结果估计也出来了，这是这起案子的关键，是自杀还是他杀，都决定着案件的性质。
回到警局，黑瞎子去找了张海客，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吴邪从黑瞎子的脸上就能判断出李小雪是他杀，别问他是怎么判断的。
“他杀。”黑瞎子把资料放在桌子上。
“他杀的不好找凶手，这可咋整啊。”王盟一摊手，无奈至极。
“还能咋整?查呗。” 吴邪早就看开了，连口气儿都没叹。
“查什么?第一现场周围都是公路，公路上的监控只能看到公路，难道嫌疑人会抗着李小雪走?要么是熟人作案，要么凶手就开着车，开着车的话难找啊。”解雨臣回想了一下，那条公路上经过的车辆很多，一辆一辆的排查，那要查到什么时候?简直就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但事情总是出乎意料，刚调出监控，就看见了之后被白倩撞到两辆车中的一辆。
这是……要上演为了帮好友报仇而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戏码?
——TBC——

第二十五章
监控没有电影好看，看了一下午几人都累的四脚朝天。到了饭点，更是忍不住吃饭的诱惑，出去找了个饺子店坐下来，黑瞎子努力忍住打算聊案件的心情，想找个轻松点儿的话题，凑合着好好吃顿饭。
“我想妈妈了。”吴邪捂着脸，他脑子已经爆炸了，他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希望，但是他还没有谈过恋爱。
“……儿子乖，还有爹在。”胖子尴尬的拍拍吴邪的肩膀，然后闭上了嘴。
“我说你们能不能正经点儿，这案子还没完呢?看了一下午监控，有什么发现没有?”解雨臣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看样子心比身体更累。
“……”黑瞎子扶额，怎么哪壶不开他这个蠢媳妇儿偏要提哪壶?
“我觉得一会儿回去可以再看几遍，因为路段较多，片段也碎，说不定多看看就能找到一些线索。” 王盟秉持着认真工作为民服务的精神，认真的提出欠揍的意见。
“……吃饭吃饭，都给我闭嘴吃饭。” 黑瞎子看着端上来的饺子，摆摆手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出来时已经快七点了，天黑的透透的，这个时候最适合干的除了加班就是杀人。
回去吴邪把监控视频翻来覆去的又折腾了好几遍，看的眼冒金星困意直往心头涌，可被黑瞎子按着顽强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看的他都要吐了，终于有好汉把视频按下了暂停。
“这里，两处路段间隔不到三百米，但白倩从上一个路段消失后七分钟才出现在下一个监控路段。这说明了什么?”解雨臣指着两处画面的右上角，确实相差了七分钟。
“在……搞基??!”黑瞎子灵机一动，墨镜都折射出了智慧的光芒。
“……滚。”解雨臣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就这欠削样儿还为人民服务呢?
“中间看不到，但两段视频拍到的车速几乎差不多。难道是在打电话?”胖子叨叨起来。“能让这疯妹子停下来的，除了男朋友还有谁?”
“可能是因为指甲断了，停在路边修剪指甲?”王盟又放弃了挣扎，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什么玩意儿，我觉得她是停下来找死的，结果没死成，只好再接着冲，自己争取。”解雨臣打了个哈欠，慵懒的模样看起来有点**。
大家说的都好有道理，吴邪竟然连一个都反驳不了。
“十点多点了，大家赶快回家吧，我不想再晚一些惨死在半路，反正现在都困死了，回家回家。真的是……”吴邪抄起外套，理了理头发朝外走。
“行吧散了吧，回家睡觉吧，再看下去我都要看成糟老头了。真的是……” 胖子也抄起外套，感叹时光易逝。
“走走走，冻死小爷了，还上个锤子的班。真的是……”解雨臣又打了个哈欠，他当初就不该插手这件事儿。当个小交警多好，虽然天天跑但是有小摩托啊，拉风又帅气，撩妹儿效果简直一级棒。
“媳妇儿冷不冷啊?来来来手给我，你明天别跟着我们了，多累呀……要不要在家休息几天?真的是……”黑瞎子把解雨臣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里。看的背后的王盟流下了委屈的泪水，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好冷我想要对象。
吴邪走进小区的时候，张起灵家灯还没亮，打开门家里也空无一人。吴邪看了眼表，十一点过四分，这么晚没回来……不会是在泡妹子吧……咦惹想想就可怕。
脑子转到这儿，吴邪不经脑补了一下那场面。啧啧啧……
“想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把吴邪吓了个激灵。扭头发现张起灵直直的看着自己，而自己直直的杵在门口当柱子。
“我没有想泡你的妹子!” 吴邪脑子打了结，不知道怎的说出了这来，随即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张起灵。
“真没有!”吴邪本来想说自己口误的，但看到张起灵带着些疑惑的眼神，没头没脑的又来了这么一句。
“我没有妹子，吴邪。”
张起灵有点无奈，他真的没有妹子。吴邪还想泡什么?
——TBC——

第二十六章
张起灵没有理会吴邪更多的自言自语 ，把人推进家里带上门，现在外面的天儿挺冷的，他怕吴邪的脑子被冻住。
首先吴邪得有脑子。
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话题聊，忙了一天吴邪也累的狗都不想理，象征性的说了句晚安就回到房间睡觉。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所以他可得好好睡一觉。
“吴邪?”张起灵敲了敲门，他早上六点起的床，收拾好东西吃完早饭突然发现吴邪没动静，现在已经六点五十了，吴邪七点钟要上班，起这么晚绝对要迟到。张起灵也想过吴邪是不是先走了，但如果吴邪能在七点之前起床，那太阳今天是升不起来了。
“吴邪?” 没有反应，张起灵敲门声音重了一点，还是没有回应。
张起灵放下手，犹豫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他有钥匙。
“吴邪?” 把钥匙拿在手上的时候，张起灵又敲了敲门，结果与前两次没有差别。他叹了口气，强行打开了门。
然后……
他想出去了。
吴邪睡相是真心差，已经滚到床边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一样。张起灵嘴角抽了一下，别扭的走过去，把吴邪推到床中间，盖好被子，然后突然想起自己是来叫他的，又一把将被子掀开。
“啊卧槽!” 吴邪又是一句脏话吐出口，但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吴邪，六点五十了。” 张起灵晃了晃吴邪的肩膀。对方不鸟他。
“吴邪，六点五十了。” 张起灵耐心快被耗光了，吴邪终于睁开眼睛，猛地起身，差点撞到张起灵的脑袋。然后看了眼手机，拎着被子躺了回去，嘴里还叨叨着“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张起灵无话可说。
“啊卧槽!” 吴邪又蹦了起来，揪起床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连张起灵在旁边都不管了。
“完了完了完了卧槽。” 吴邪穿好秋裤和外裤，蹦哒下床冲进卫生间，两秒之后又冲出来，都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还在念叨着“没有时间了。”莫名让人想揍他。
“我走了小哥再见!”吴邪甩掉毛巾打开门，然后被门外的风吹的不知所措。
“他娘的我要穿保暖裤!”
张起灵扶额，认命拿好东西等吴邪换完裤子送他去上班。这个点不论怎么过去也得迟到，神仙都救不了，但愿吴邪没有奖金可扣。
“小哥我给你年度好人卡!”吴邪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还不忘接着叨叨，明明二十几岁就把自己活的跟个老妈子一样，真……可爱。
黑瞎子都站在门口准备好小皮鞭等着吴邪过来收拾他一顿了，然后在冷风中吹了半小时，头都快吹掉了才看见吴小祖宗，别说收拾了，自己都和大地冻为一体了。还是吴邪过来搂住黑瞎子肩膀，企图打着哈哈把自己迟到的真相掩藏过去。
黑瞎子被吴邪拐着进了办公室，还不忘对车里的张起灵喊了句“祝你阳痿早泄”，虽然张起灵听不到吴邪也不在意。
——TBC——

第二十七章
“来了，昨天夜里上头又派了个小队跟咱一起查这个案子，他娘的终于有人来陪咱受苦了。” 胖子磕着瓜子，看起来真的很悠闲。
“那好啊，那我就能多睡会儿了啊。”吴邪抓了把瓜子在手里，“人多也方便，几个现场就可以同时跑了。”
“好个糟老头子!***几个青瓜蛋子，都刚进局，跑现场也得我们带着，谁想操这个心啊?”黑瞎子把吴邪手上的瓜子抢过来丢回胖子抱着的袋子里，说话的表情咬牙切齿，整的跟谁抢了他媳妇儿一样。
“那也没事啊，带着玩儿呗。”吴邪看了看王盟，这个小伙子一看就知道肾不是很好，这不，坐着都睡着了。
“玩玩玩，能玩出杀人凶手来我请你吃饭!”解雨臣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哎呦不就多带几个娃儿嘛，咋麻烦啦?”相比起来吴邪的心态倒好了很多，人越多他干的事儿就越少，清闲点儿挺好。
“人越多现场破坏的就更严重!在学校里学的再好进了现场也没啥用，你想想你第一次跑现场，吓得特么差点徒手拿凶器，要不是我拦着你，你就等着挨揍吧。”黑瞎子戳戳吴邪的脑门，恨铁不成钢，虽然现在这傻孩子还算是比较有用的。
“那都是过去了，咱别提了行不行啊?……诶诶诶你们看，那几个小屁孩是不是要跟着咱的那几个啊?”吴邪伸长脖子往窗外看，然后又默默的缩了回来，骂了句娘。现在局子里的都是些什么人，看起来就非常不靠谱。
“开心吧，娃儿你带吧。”黑瞎子摊摊手。等到人来了之后啥也不想说，案件资料和案件进展昨天就已经发到了他们手上，看不看得懂就不在黑瞎子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看监控啊。”吴邪看到解雨臣又调出监控，随口抱怨了一句。
“那不然嘞?看我能破案的话我也没意见。”解雨臣耸耸肩。胖子也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就只有几个小孩儿兴奋的盯着屏幕，像是想把电脑看出个窟窿来。
“齐队齐队!她开的是跑车!超级贵诶!”一傻小孩儿指着屏幕看着黑瞎子。黑瞎子扶额，这都是些什么人。
“我知道，我买不起。”黑瞎子一拍桌子。“干咱这行的得拼命，不是来吃干饭看豪车泡小妞的，给你们十分钟，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回去喝三鹿奶粉，听见没有?!”
几个小孩儿委屈巴巴的盯着黑瞎子，吴邪努力捂住嘴不笑。这破监控他们都看了上百遍了，也就发现几处不对劲的地方，现在要让这些小孩儿十分钟看出个好歹来，那还不如直接打电话给超市让他们多进点儿三鹿奶粉。
“齐队，这两个路段间隔时间太长了啊。”旁边一翘着呆毛的小孩儿出了声。黑瞎子看了看时间，可以啊，这才过去五分钟，后生可畏啊。
“变速不是很正常吗?”有小孩儿接着嚷嚷出声。
黑瞎子凑过去看了看小孩儿的工作牌，上面贴着张傻里傻气的照片儿还印着苏万二字。这个名字听的耳熟啊。黑瞎子想了想，他刚进局子时接的第一个案子，也是一起交通事故，一骑自行车的小孩儿被一骑摩托车的小孩儿撞到绿化带里了。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儿，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就好了。结果那个骑摩托车的傻小孩儿惭愧的不得了，赔了医药费买了零食还跑到警察局来自首。一查户口本才十七岁，黑瞎子当时差点没笑死在自己的岗位上，最后把人教训了半天才打发走。
黎簇看着黑瞎子也觉得越来越眼熟，哪儿还有什么心情看监控，拍着大腿张开嘴，想说什么又没什么说出来。就在解雨臣打算打120把他送医院时，人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警察叔叔!”
“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瞎子差点儿又一次笑死在自己的岗位上。
“哦对!对对对!对!”胖子也一拍大腿，他来的比黑瞎子早，虽然那起“案子”不是他接的，但胖子也听说了不少，现在可算是见到人了，还是个新时代好青年。
解雨臣默默的把手机放回兜里，然后默默的按停了监控。
“得了，什么傻孩子。去现场吧，再看监控我吃饭都不用喝水了。”解雨臣默默的拉下电闸，又默默的往兜里塞了两块巧克力。
阿瞎的车速不是盖的，把胖子开的车甩了三个红绿灯。大家都是一致意见再去白倩家一趟，然后……然后再说。毕竟现在一团糟，带着几个小孩儿跑现场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齐队?!齐队!”黑瞎子刚下车，就接到了局里的电话。
“咋了啊?!哥忙着呢，没啥大事儿就快点说!”
“大事儿，大事儿!你们那个案子有人自首了!”
“啥?自首?!”吴邪凑过去赶巧听到了最后一句，“还能这样玩儿的?!”
“我日，***现在咋整。”胖子停好车也凑了过去。“大老远跑到这儿，现在我们又得回去?”
黑瞎子看了看天，月亮真圆。朝着电话里吼：“确定自首的真是凶手?!”
对面也吼着回了他一句：“确定!”
黑瞎子挂了电话，又招呼着几个人回去，没有听到后面还有“应该吧”三个字。
——TBC——

第二十八章
阿瞎又把车飙了回去。
“谁?!哪个小兔崽子自首了?!让老子来教他做人!!”黑瞎子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结果差点儿撞上走出来的王盟。
“齐队!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生气!”王盟看黑瞎子要往里走，连忙伸出手把黑瞎子给拦住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齐队挺忙的。”黑瞎子低头看了眼王盟，准备继续往里走。
“诶诶诶诶齐队你先别进去!”王盟见拦不住，只好大力甩上门，把两个人都隔在了审讯室外。
“咋了又，小屁孩儿就是事儿多。”黑瞎子有点烦躁，他又没有审讯室的钥匙，只能等里面的人打开门
“齐队……那啥……自首的那位是杀害叶航的凶手，其它几起并不是她干的……”王盟看了眼审讯室的门，他是被拉过来挨枪子儿的，没办法，谁叫他好欺负。
“啥玩意儿啊。”黑瞎子把王盟扒拉到一边儿去，审讯室也刚好开了门，黑瞎子看到坐在灯光下的一个女孩儿，很平静，平静的像是在听故事一样，没有一点儿害怕和胆怯。
局外人。
黑瞎子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这个词。他坐下，看着女孩儿的眼睛，还是很平静，就像个死人一样。
有勇气自首的人自然跟平常凶手不一样。黑瞎子也没有多意外。他扭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刑警，对方朝他点点头，这是确定凶手的意思。
“只有叶航是你杀的?”黑瞎子心里越来越烦躁，就多问了一句。
“是。”女孩儿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她面对的不是警察而是朋友一样。
“我们问了她几个问题，回答的很详细，不在现场或者说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说不出来，而且她的母亲……”刑警看了眼女孩儿，没有再说下去。
“我母亲死于一场医疗事故，主刀医生是叶航。”女孩儿接了话。
“*。”黑瞎子踢翻了凳子，“先拘留着吧，通知叶航家属过来再审。”
女孩儿被两位刑警押着走出门，黑瞎子也跟了出去。女孩儿回头看了黑瞎子一眼，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黑瞎子会一直记得那个眼神。如果让他来形容，大概就是“你输了”。
吴邪一直坐在办公室跟解雨臣胖子聊天，他想的没有那么多。吴邪觉着这个案子是破了，可以申请放两天假，人生还是美好的。
美好的，美好它个锤子。
“走，跑现场。”黑瞎子推开办公室的门，脸色阴沉的可怕，把吴邪瓜子都吓掉了。
“没搞错吧老黑，凶手不都自首了么?还跑个啥?”胖子问出声，他也想回家休息了，谁愿意再开老远的车去跑现场啊?!
“自首的是杀害叶航的凶手。我们判断错了，这几起案子不能合并。”
“那他娘的还得跑?”
“对。”
黑瞎子看了看办公室，就他们几个人，苏万那几个小孩儿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人都凑不齐别说跑现场，就连打麻将都不够热闹。
“人呢?”黑瞎子敲了敲桌子，刚就他不在，所以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也就他不知道。
“被你那车飙的丢了半条命，抱着垃圾桶搁门外吐呢。”吴邪说道。
“刚才齐羽给咱打电话了，他明天要过来，因为叶航那起案子的凶手，不止一个。”胖子接了嘴。
不止一个。
“我日他dei。”黑瞎子又踢翻了凳子。“不止一个?那现在已经自首一个了，咱再去审一下?他娘的还团伙作案呢，以为老子是吃干饭的?”
“那不跑现场了?”
“不跑了!再跑你们就特么去跑我的现场吧。”黑瞎子现在暴躁的想打人，解雨臣拦都拦不住。
在审讯室待了一下午，黑瞎子终于出来了。虽然还没有到下班的点儿却也给队里提前下了班。什么样的结果大家心里都清楚，没有人多问，就连苏万都识趣的闭了嘴。
现在唯一能打破僵局的就是齐羽。
吴邪没开车，想着时间还早，一个人在路边晃悠。现在这天儿还没冷起来，在街上走倒也挺舒服。张起灵家不是很远，走回去也用不了半个小时。吴邪打开门的时候才六点不到。
张起灵还没有回家，吴邪最近身累心也累，洗了个澡连饭都没吃就睡死在了床上。
没有人来叫他，迷迷糊糊的自己醒了来。吴邪摸到床边的手机一看，刚凌晨一点多，正准备躺回去接着睡，就听到外面响起的脚步声。
他回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反正家里也就他和张起灵两个人，睡觉就没有关上门。开的缝隙不大，但外面的动静倒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也许是张起灵在加班，刚回来。吴邪在心里暗暗地想着，却在下一秒把之前所有的推断都打翻。
他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张起灵的房间就在旁边，但他听到的声音却是从客厅传过来的，很明显是关上大门的声音。他相信自己，他不可能听错。
这么晚了，张起灵还出去干什么?
吴邪一翻身也追了出去，把门打开一条小缝隙，确保自己能看到外面而外面无法观察到他。这是吴邪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果然看见了张起灵摁住电梯的按钮，然后进了电梯。
旁边的电梯也正好下来了，吴邪直接按了一楼。比张起灵晚出去一步。正常来说就算张起灵半夜出去也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但他莫名觉得今天的张起灵特别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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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杀的?”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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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吴邪跟在张起灵的后面，尽量把脚步放轻，一直跟到小区门口。
小区外面的路灯还亮着，刺眼的白光打在张起灵的蓝色连帽衫上，像极了被关在审讯室玻璃内侧的人。
吴邪跟了挺远，张起灵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就在吴邪打了三个哈欠之后，发现张起灵来到了中东河边。
来干嘛?抛尸?他也没有带着尸体啊。
难道张起灵反侦察意识很强?
吴邪记得张起灵来送过他一次，这里不是个啥好地方，阴气重还死过人。
死过人啊雾草！！！
吴邪往前跟了两步，刚打算看个究竟，却发现张起灵站在河边不动了。
吴邪站的腿都麻了，也没见张起灵再动过一步。他不会是想跳河自杀吧???我的天哪!吴邪吓得又往前走了几步打算拉住他，却忘了自己麻了一半的腿，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里。
“吴邪?”张起灵听到动静终于转过身，看了看周围，朝吴邪走过去。
“小哥，你来这儿干啥啊?你听我说，就算找不到女朋友，就算家里在催你结婚，你也不能跳河啊!生命最重要!”吴邪见张起灵过来，连忙拉住他的手，就跟训自己家的熊孩子一样。
“我……”张起灵开了口，但没有发出声音。
算了，也许是梦游吧。
张起灵从去年开始就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儿了，早上起来经常觉得脑袋疼，甚至有时在半夜醒来，自己置身于街道或者郊外。身体上也会不时多出几条伤口，而张起灵本人对于这些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他之前也去医院检查过，什么脑部CT大脑磁共振都做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倒是医生劝他去精神科看看，张起灵没咋在意，以为只是医生开了个玩笑。
现在看起来是有必要了吧……
吴邪拉着张起灵往回走，纵使有满心疑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这里距离张起灵家还挺远，吴邪跟过来也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现在再让他走回去他会选择拉着张起灵一起跳河。但是这地儿又偏，这点儿又晚，能打到出租车的几率小到令人心痛。
“小哥，你说你这大半夜的，走过来不累?”吴邪停下来，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
张起灵摇摇头。
“但是***累啊!”吴邪捂住脸，差点没有哭出来。
张起灵机一动。
“……小哥你真是个好人，要是有时间我一定请你进局子里喝茶，我们的茶真心好喝。”
张起灵没有说话，把吴邪往上掂了掂。吴邪满足的搂住了张起灵的脖子，两条腿卡在张起灵腰上。
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车了，更别说人。要是放在平常，吴邪就算累死也不会让张起灵背，咋说?丢脸。但要是放在平常，那就可以打车了。
“小哥，你到底过来干什么呀?你说这天也冷，大半夜愣是走了这么久，不怕着凉啊?”吴邪偏过头，刚好看见了张起灵的侧脸，直男本男也没有多想，只是在心里暗暗感叹这男人太完美，人帅钱又多。
张起灵又是摇摇头，头发蹭到了吴邪脸上，痒痒的，让吴邪有种想剃了张起灵头发的冲动。
“梦游得治啊!别哪天你真的跳下去了，兄弟我还得送你最后一程啊!”吴邪一直都是个直性子，想到啥就说了啥，说完了才觉得不妥，但是也撤回不了。他只能小声的说句对不起，然后再感谢素质良好的张起灵没有把他丢下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吴邪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现在也差不多四点，反正还有两个小时就得起床，吴邪干脆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刷微博。
张起灵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毯子。轻轻的搭在吴邪身上，坐在了他的旁边。
“睡不着?”吴邪正了正身子，把毯子也往张起灵腿上搭了搭。
张起灵终于点头了。
“那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你才睡了多久啊，明天还得上班呢。赶快回去睡觉去。”吴邪又窝了回去，活的像一滩烂泥。
“好啊，你讲。”张起灵把胳膊抱在胸前，颇有一副“你不讲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的流氓样儿。
“这……”吴邪也愣住了，谁知道这个闷油瓶子还有这么样儿一招??!
“晚安吻也可以。”张起灵往吴邪身边凑了凑，眼底氤氲着笑意，嘴角也勾起了几分。
“你被啥东西附身了?”吴邪被吓得顿时坐的端端正正，还伸手探向张起灵的额头，怕不是张起灵人发烧了把脑子给烧坏了?
“没有。”张起灵打掉了吴邪的手，语气有点委屈。
吴邪又一次被吓到了，愣在原地没有再说话。
张起灵也没有再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吴邪。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动心了。
“真不给个晚安吻?”张起灵又往吴邪身边凑了凑，脑袋放在吴邪肩上，让人狠不下心来说出拒绝的话。
亲一下就亲一下，反正之前又不是没有亲过自己老爹老妈和驴蛋蛋，不差给张起灵的这个晚安吻。
所以吴邪一口亲在张起灵脸上的时候，张起灵还真愣住了。
“滚去睡觉吧你。”吴邪踢了张起灵腰子一脚，抄起手机接着打游戏。
“好。”张起灵站起身，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TBC——
吴直男：“张起灵你他丫的给老子滚回来！！！你还没有给老子晚安吻！！！”

第三十章
熬到了凌晨五点左右，吴邪感觉到肾有点儿疼，洗了把脸准备回房间再睡个回笼觉，却被黑瞎子的电话给拦住了美梦。
“老吴啊，来上班啦!”
吴邪刚躺下去一半的身子就僵在了半空中，大脑卡了两秒之后又开始了飞速运转，挂掉电话把手机扔出老远又躺了下去。
事实证明吴邪的手机质量挺好的。没过两分钟又响了起来，差点又把吴邪给吓肾虚了。
“谁!是谁!”吴邪接起电话，丝毫不记得隔壁还在睡觉的张起灵，捂住脸就咆哮出了声。
“老吴啊!来上班啦!”
这次是胖子的电话。
“胖子!我求你看看时间好么?我还想睡觉!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吴邪盘起腿坐在了地板上，打算跟胖子聊聊人生。
“我管你的三更四更，滚过来给我上班!人家齐羽都从云南跑过来了!你还有什么理由接着睡觉?”解雨臣接过电话，冲濒临奔溃的吴邪吼道。
“我是飞过来的……”齐羽在后面小声嚷嚷着，可惜电话已经被吴邪给挂断了。
吴邪表示他真的不想杀了齐羽，因为杀人犯法。虽然说人家这是对工作认真负责，但吴邪还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赶那么早的航班。
吴邪又洗了把脸，换好衣服滚出了家门。
赶到警察局时天儿还没亮，大老远看到自己办公室亮着灯的吴邪表示心情很复杂。齐羽拎着一大堆东西就飞了过来，现场照片、调查报告，还有几张指纹的拓本和一大沓血液化验单。本来发个电子邮件或者寄个快递就能解决的事儿，齐羽还是尽职尽责的跑了过来，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非常值得大家学习。
“这个U盘里的视频是我们在距离叶航家三百米左右的路段找到的监控视频。叶航家住在郊外，这条路是唯一一条通往主城区的路段。凶手不可能往别的方向走，因为其它方向都是大山和死路，能从那里出去的可能性小到不可能。当时这家店家虽然关门了，但门口的监控并没有关闭。监控是照往叶航家方向的，虽然隔的很远还有点儿偏，但在案发时段我们还真找出了几个人来。”齐羽插好U盘边移动鼠标边说道，顿了两秒打开视频。
“有四个人在案发时段经过这里，其中两个已经被证实没有作案动机，也有人证可以证明他们不在案发现场。剩下两个……抱歉，在云南省我们并没有调查到他们的信息，可能是叶航在杭州的熟人。你们看这个女孩儿，我知道昨天有人自首，我刚也看了照片，她确实是监控视频中的这个女孩儿。”齐羽指了指视频画面中匆匆往外走的女孩儿，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两个人……这起案子的凶手不止一个?”胖子发出了提问，一下子就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齐羽从旁边的物证袋里抽出一张照片和几张化验单递给胖子，怕人看不明白又说道：“你们走后，我们在卧室门框上又找到了一枚指纹，经过对比，不是之前找到的叶航的指纹。而且监控视频中女孩儿前面还有一位男子，两人相隔的距离并不远。如果说是两个人同时作案的话，那么他们俩很可能是同伙，并且都不是云南本地人。”
“还有就是前面这位男子的脸没有露出来过啊，从视频当中能看出来他走的很小心，怕自己的脸暴露在空气当中。就不像后面那个小姑娘，杀了人还君子坦荡荡呢。”齐羽说完正事儿还不忘再调侃一番，看了看办公室内的众人，有些疑惑的问了出声。
“诶?当时和你们一起去云南的那位冷面侠呢?他背影和监控视频中的这位男子也挺像的啊!”
黑瞎子扭头看了看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除了黎簇那几个小屁孩儿，就没有陪他们去过云南的。这么一想来，除了张起灵……还有谁是除他们之外在现场的人?
“现在我看这丫的背影还真的是越来越像张小哥了啊……”胖子摸着下巴道。
“都在胡扯些啥玩意儿呢，小哥是那样的人么?!更何况我们几个的车子在半路上出了事儿还是人家来接的我们呢，哪儿来的作案时间?”吴邪推了胖子一把。还没等到胖子再多说一句，黑瞎子就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杭州到昆明驾车至少需要二十六个小时左右才能够到达。当时我们开了大概三个小时左右。如果张起灵要从杭州赶过来，至少需要三个小时。可是他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赶了过来，这点儿我们有谁注意到过?”
吴邪愣了一下。
“而且吴邪打给哑巴的时候是凌晨四点，这个点儿能接电话并不奇怪，但是合着他的车速来讲，让人不怀疑是他都难。”
胖子也愣了一下。
“那在张起灵来接我们之前，他一共行驶了差不多二十三个小时左右吧。推算回去是前一天的早上四点多左右。至于他中途有没有停车休息过……”黑瞎子停住了，这一点是他们无法预料到的。毕竟在接到他们之后，张起灵还连着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才换成了黑瞎子。能做到这样的估计就不是人了。
“查一下高速公路的监控?你们应该记得过来的时候走的那条路吧?”齐羽不确定的问道，他总感觉面前的这几个人都不是很靠谱。
“记得记得，祝哑巴好运，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黑瞎子疯狂点头。
从交通部门要来了去云南前后两天的高速监控录像，黑瞎子又过起了带着兄弟们看监控视频嗑瓜子儿的生活。当然这次没有任何人希望能看到让这个案子水落石出的关键线索。
——TBC——

第三十二章
然后没了话语。
“等一下！！！”
吴邪拦住了还在往外走的两位刑警，不去看张起灵是什么样的反应，说道：“我要求翻阅张起灵的口供。”
吴邪再怎么说也算是老干部，更何况是他负责的案子，自然有翻阅口供的资格。
吴邪从头看到尾，记录上去的东西并不多，但是杀人的过程和时间却记录的十分详细，关于精神状态的这一方面，没有任何一个字的记载。
“我要求……重申。”
就连黑瞎子也皱起了眉头，张起灵是杀人凶手，是这起重大刑事案件的主犯，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没有谁人能够反驳。就算吴邪和张起灵再情深似海，也抵不过法律最后的制裁。
吴邪想起了昨天晚上张起灵梦游的事情，与其说张起灵是在梦游，不如直接说张起灵是个精神病。
“重申什么?吴邪，你冷静一点儿。没用的。”解雨臣叹了口气，走上前把吴邪扯了回来，顺手推开了走廊上的大门，好让人家方便早一点儿把张起灵给关进局子里去。
“他有精神问题!”吴邪把解雨臣推到一边，又把已经打开的门给关上。
“又没有医院开的证明，你怎么能确定?”齐羽拦住了快失去理智的吴邪，却被吴邪又给推到一边。
“那就现在去开！！！”
张起灵刚在医院里检查过，现在等到出结果还需要一段时间。有了吴邪的话，一群人也就跟着张起灵一起等，这不等还没啥事儿，一等就出了大事儿。
张起灵的精神是真的有问题。尽管张起灵已经认命，做好了在监狱里呆一辈子甚至被判死刑的可能，但吴邪还是不死心，忙前忙后，跑遍了杭州市的所有的法院，咨询过了所有有这方面经验的律师，把案发地点的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又从杭州跑到了云南，只为求得叶航家人的原谅，可以替张起灵减轻他的刑事责任。就连忙了几个星期的吴邪都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追求真正的公平，还是为了那一句“吴邪”。
好在吴邪的付出总是有回报的，虽然死者的家属根本就不会原谅他，但他好歹是找到了张起灵作案的时候是属于精神状态模糊的证据。尽管案子再大，但张起灵还是不用负担任何的刑事责任。
吴邪辞去了警察局的工作，想带着张起灵离开杭州。这个地方他好像待不下去了，连呼吸都是压抑的。
“小哥，我们去白山吧。”吴邪收拾好了行李，帮张起灵把外套披上，问出了声。
张起灵犹豫了很久，没有回答。
“我问过专家了，这病是可以抑制的，再说我也不怕你。”吴邪拍拍张起灵的肩膀，觉得自己就像个老妈子一样。
“吴邪。”
张起灵突然抬起头，对上吴邪望过来的视线。
他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拒绝。
他的心意，吴邪应该早就明白了吧。
——END——

完结啦……一共三十二章，大家看一下有没有被吞的
文章前面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老张和小吴到底在一起了没有咱也不知道。所以……
我要开始写第二卷了！！！
更加烧脑，更加刺激，更加能拖
所有谜团都会在第二卷慢慢解开，老张的病也会有更加详细的说明。如果前文有哪些地方没看懂可以戳我在线解答
第二卷什么时候开始写咱也不知道，需要艾特的小伙伴留个名吧

番外·三日静寂
——零——
天际皓月，新雪初歇。
山川相叠，花海摇曳。
人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
只依稀是挚爱眉眼。
张起灵看着白玛远去的背影，还是不能理解何为想念。风雪模糊了他的视线，白玛消失在天堂与地狱汇合的地方。张起灵突然开始怀疑，怀疑白玛是否真的存在过，怀疑自己伟大到遥不可及的母亲是否真的为这世间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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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孩子，我会用我的这一生，将你的存在兑现。”
白玛触碰到张起灵犹豫的指尖。她仿佛又感受到了在花海冰层之下的平静。
张起灵没有回答白玛，就好像没有理解白玛话中的意思一样。径直向前走去。靴子踏在台阶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回荡与茫茫的天地之间。
张起灵走到了山顶，整理好身上的藏袍坐了下来。紧挨在他身边的是白玛。他盯着白***，突然想起了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白玛的时候。
白玛被几个喇嘛用担架抬着，脸色苍白，像是已经永远的睡去，又像是即将在黎明前醒来。他站在一旁，听身后的几个喇嘛议论着，把事情也了解了个大概。当年小小的他也只是站在人群之外窥探着里面的情景，却没有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早一些握住白玛的手。
“小官，我只能陪你三天。”
张起灵低下头。三天。三天。
白玛望向远处，眼神中带着不可侵犯的神圣与庄严。张起灵也跟着白玛的视线望了过去，但他却没有看到白玛所看到的一切，他只看到了还未融化的积雪铺垫在山峰上，却没有看到摇曳的花海，人间的离别。
“没有时间了……”
白玛的话被来自雪山的风吹散，张起灵听的真切，但是无法理解白玛心中所想。和着身后寺庙里的诵经声，这句缥缈的话语将被时间永远的镌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心如磐石，悲喜岂在一念之间。
沉默只因世上本没有诺言。
却有人用一生将你的存在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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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小官，天亮了。”
张起灵似乎是听到了白玛的声音，但是他却睁不开眼睛。是梦吧，应该都是梦吧。张起灵来不及多想，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玛静静的站在院子里，感受着阳光的到来。她闭上眼睛，想起在深蓝的天空下的翻卷的旌旗，低旋的鹫鹰。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又是那么遥远。凛冽的风吹过旷野，她跟在队伍的尾巴上，看着眼前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没有了呼吸，也再也不会醒过来。
她开始害怕了，怕自己再也无法回到张起灵的身边。但是如果她离开，这条队伍就只会加速的分崩离析。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见到他。
张起灵醒来的时候，白玛已经离开了。他没有去寻找，而是在院子里坐下来，继续敲打着石块儿。路过的小喇嘛不明白，他既然已经找到了白玛，为何还要在这儿浪费时间?
他不解，张起灵亦是不解。
直到晌午，张起灵才站起来，院子中间还摆着连续多日都未彻底完成的石刻。小喇嘛上前把东西都收拾到了屋子里去，暗暗感叹张起灵真是个怪人。
被放在屋子正中间的石刻已经有了人形，眉眼间似乎还能看出几分白玛的气质来。
这就是张起灵心中所想的一切。
深蓝的天，血色浓艳。
旌旗翻卷，鹫鹰低旋。
风吹过旷野歌颂着诀别，
三日静寂流淌过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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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小官，最后一天了。”
白玛笑的温柔，语气中染上了几分疲倦。
“小官，太阳要落下了。”
张起灵没有说话。他已经快想不起白玛的模样了。但是他也没有抬头去看，好像只要他一抬头，这三天就会彻底的走到了尽头一样。
“白玛”在藏语中的意思是“莲花”。白玛的名字就如同她的人一样，高洁、淡雅，盛开在雪山之巅。
张起灵终于抬起了头。就算走到尽头那又能怎样?只要他还能记住白玛的模样，那就证明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记得张起灵。
“小官，我要走了。”
张起灵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什么时候，只知道夜色黑的要将他和白玛吞没。张起灵再也看不见萦绕在天空中的云彩，也再也看不见白玛眷恋的眉眼。
“小官，再见。”
白玛的声音从遥远的天边传过来，张起灵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一步，两步，走向那个他永远无法触及也永远无法找到的地方。
“妈妈。”
张起灵的声音被风吹散，他不知道白玛是否能听的到，也不知道白玛是否……还活着。但他能感觉到眼角有滚烫的液体划过，温度可以将他的这一生灼伤、穿透。
“小官，不要流泪。”
这是张起灵听到白玛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也是白玛留给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你静静地送她走远，走远。
她只想看见你不流泪的眼。
多年后梦醒时分学会了想念。
可那些画面未能浮现。

——肆——
张起灵还是继续雕刻着，他忘记了这段故事，忘记了石刻上的女人是谁，也忘记了自己亲手刻下的石像为何眼角有泪，这是对于张起灵来说最大的不幸，但这也是对于张起灵来说最大的万幸。
但愿在数年之后的夜晚，你想起白玛，还有蓝天与雪山相伴，而不是独拥冰冷与孤单。
“倘若万念之中尚存一念有望成莲，请原谅，我可能也会哽咽难言。”
你曾停留在她身边，身边。
她只触碰到你犹豫的指尖。
石刻被发现还留在记忆背面。
却无人愿懂你的眷恋。
三日静寂变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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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小哥?”
吴邪推醒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张起灵，怕他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张起灵醒了过来，他清楚的记起了所有与白玛在一起相处的细节。他害怕再次失去。张起灵紧紧的抱住了吴邪，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怕不怕啊，我在的，我一直都在的。”吴邪轻轻的拍打着张起灵的后背，安慰着他。
张起灵放松了下来，却还是不肯松开吴邪。
他试图回想起白玛的怀抱，也许也是像这样的温暖，这样的令他安心。
吴邪，感谢你，一直在。
白玛，感谢你，陪我走过了三天。
感谢你，让我学会了如何想念。
妈妈。
——END——

第三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