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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平妖二十年——讲述你不知道的妖怪,和都市传说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我说的, 是那个马脸男子。

听到我的话语,李安安的脸色沉了下来,然后认真地问我:“你真的看到,是杨林老师了么?”

我点头,说对。

李安安有些不太信,说可是,那么远,你怎么可能……

马一岙在旁边打断了她的话,然后说道:“侯漠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面骗你的,他的视力,比绝大多数人强,这一点我很清楚,你不用怀疑——咱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要不要进洞子里面去搜,将那个杀害了杨林老师的凶手给找出来。”

我已经摸出了熔岩棒,将这天珠一样大小的玩意儿捏在掌心处,然后往里面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说道:“时机稍纵即逝,我反正是不能等。”

是的,我要报仇。

虽然杨林老师是天机处请来,给全体人员上课的,他只是教师,与我之间,并无特别的关系。

但是在我的心头,却一直都把他当作是我的老师。

我在这世间,最尊重的几个人之一。

我本以为日后还有机会再跟他讨教一些,无论是枪法,还是棒法,因为我觉得他即便是谦虚地说自己的枪棒手段不行,但在我这边,却依然有很多可以学习的东西。

但是,他却就这样死了。

而且还是死在了我的附近,而倘若当时我但凡有一点儿醒目,及时赶到,他或许就不会死了。

这般想着,我的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悔恨。

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让我没有办法忍住。

而且我有那铜皮铁骨的神通,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还是有很大的容错率。

我往前面的洞子里走去,瞳孔不断收缩,适应着这里面的黑暗,而身后的马一岙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跟了过来。

至于李安安,她则是跟崖顶上的赵老师交代几句,然后在他的制止声中,也跟了过来。

三人前行,以我当先,朝着黑黝黝的洞子里走去。

这洞子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很短的,能够马上堵到敌人,然而没想到越往里走,那空间越发开阔,没多一会儿,我们居然来到了一处足有篮球场面积的开阔空间。

这地方顶儿不高,最高的地方也就四五米,而低矮的地方,恐怕人都得弯着腰、低着头走路。

而在这样的空间之中,我闻到了一股极为古怪的尿骚味儿。

是什么……

我四处找寻着,发现这空间虽然开阔,但中间堆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一大堆的苞米棒子,又有一片乱七八糟的农具堆积,还有怪石和木头,将空间分割成了数块区域。

从我这边往前望,还发现有两扇木门,一左一右,不知道通向那个地方。

最后进入这儿的李安安停下了脚步,吸了吸鼻子,然后开口说道:“这个地方,以前有人住啊。”

马一岙沉声说道:“或许不是人。”

“那是什么?”

“野生夜行者……”

两人低声说着话,突然间,我的左边传来一阵动静,我听到,毫不犹豫地箭步抢了过去,瞧见那一堆废旧农具、家具的中间,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我在一瞬间,将手中的熔岩棒变大,然后抓在手中,往前猛然一敲。

砰……

却听到一声轰鸣之响,那旧农具给敲得一阵稀里哗啦,身影却不见了踪影。

我有些诧异,感觉左边的岩壁上有动静,就猛然扭过头去。

我瞧见了一张格外诡异的脸,双目泛绿,然后脸颊和下巴尖尖,耳朵也翘起,嘴咧开,露出极为诡异的笑容来。

与那张脸对视的一瞬间,我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晃荡,沉浸在一片天旋地转的绿光之中。

而随后,我感觉身边有人冲了过来,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瞧见那人也与墙上的脸一模一样,下巴尖尖,嘴角的笑容诡异而残忍。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举棒,朝着那人砸去。

那人往后一跳,躲过我的这一下,然后大声笑了起来,那叫声尖锐,直刺我的心中,让我莫名愤怒,而这个时候,从旁边又出现一个人来,朝着我叫嚷,仿佛在挑衅什么。

我提棒而上,朝着那人打去,那人的手中却有一把剑,挡住了我。

我的视野里满是绿光,心头则是无边的愤怒,挥棒前击,如此交了几次手,突然间我感觉到前方一片光明,紧接着一阵古怪的经诀传入耳边。

我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晃了晃头,却感觉有一只温热的手掌,拍在了我的额头上。

轰……

我的脑子一阵晃荡,睁开眼睛,却瞧见那个脸颊和下巴尖尖的人,居然是马一岙。

而他的旁边,李安安正一脸关心地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刚才怎么了?”

李安安说道:“你好像被什么迷住了,发疯一样地攻击我们,好在马哥在……”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左前方的门那儿,传来了“吱呀”的一声响。

我们扭头过去,却发现那门虚掩着,却并没有任何人影。

三人愣了一下,我突然间感觉到寒意笼罩全身,赶忙大声叫道:“小心……”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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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四十八章 尚良其人
那黑雾出现的一瞬间,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在我的心头油然而生。

这种黑雾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之前交过几次手,无论是死兽九宫格,还是燕子矶埋伏,我都与之有过交手,太知道这玩意的厉害了。

我也知晓,那个从头到尾的幕后黑手,就是这个家伙。

尚先生?

我的心头一跳,却瞧见那浓稠不化的黑雾里,突然间射出了几根章鱼一般地触手来,朝着我们的脸戳来。

我一马当先,举棍而上,朝着那章鱼触手砸去,却没有想到一棒子砸了个空,紧接着那触手穿过了我的棒子,猛然扎在了我的左肩之上来。

我一棒砸空,立刻感觉不对,而当那触手扎在了我的肩膀上时,一股酥麻从那儿传来。

紧接着,却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这种感觉,有点儿像是男女之间的那种……

等等,不对……

我是意志坚定之人,很快就从那种虚无的快感之中挣脱出来,瞧见那触手从细小变粗,不断往后抽去,却是如同蚂蝗一样,将我身体的精血往外抽去。

这我如何能够忍住,当下也是将妖力点燃,一蓬火焰,从左肩之上浮现出来。

那触手不受力,所以熔岩棒无法拦住它,却受不得火力灼烧,烈焰一起,它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陡然扯开。

而在它离开的一刹那,痛觉仿佛才重新回到了我的感应神经里来。

痛……

那一瞬间,我有一种痛入骨髓的感觉,仿佛女性分娩一样,痛觉在一瞬间弥漫全身,而那鲜血,也如同戳破的气球一样,喷溅而出。

我捂住右臂,往后退去,却瞧见马一岙和李安安也中了招。

两人都给那黑雾之中伸出来的触手定住,而与此同时,驻马店六杰之中的五位,也都一同出击,配合着这黑雾触手进攻。

当我摆脱之时,马一岙已经给一脚飞踹,滚落在地。

而李安安还是一如既往地凶悍,她的木剑之上,金光浮动,几剑挥洒,却将那触手给全部击溃。

随后她一把剑护住了马一岙,且战且退。

形势在那黑雾出现的一瞬间逆转,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我不确定马一岙到底有没有伤到,横下熔岩棒来,妖力灌注,将其点燃,火焰冲出的一瞬间,那黑雾凝聚而出的触手受热,往后退去,而我则跳到了马一岙和李安安的身前来,将他们给护住。

李安安将地上的马一岙给扶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样了?”

我非常关心马一岙,一边挥棒,一边用余光打量,而马一岙的口中涌出鲜血来,开口说道:“我没事……”

话都还没有说完,他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瞧见他这模样,李安安左右打量,然后说了一句:“先撤!”

她拖着马一岙,往左边的方向退去,我挡在他们的后面,余光打量,瞧见那里又有一个狭长的黑洞,估计才一米五不到的高度。

它黑黝黝的,不知道通向哪里去。

此刻力敌,肯定是打不赢对方的,唯有保存好自己的性命,静待援兵。

我掩护着李安安和马一岙往后撤,然而那五人自然不肯,而那个被汤洲明称之为“尚先生”的迷雾黑手,也是不肯放过我们的,当下黑雾席卷,宛如狂潮涌来,而其余人也是,拼死而上。

这些人说真的,如果是在以前,对上一百个我,都随手灭了。

特别是那个汤洲明,和那少妇、胖子,这三人绝对是大妖以上的高手,他们每一个与我单独相斗,输赢都不一定有定论,特别是那汤洲明,我感觉还能够稳稳压住我。

但此时此刻,我却不得不拼命阻挡着,再一次地将妖力点燃,爆发出了恐怖的力量来。

我凭借着一己之力,将这一众人等都给拦在了那狭小的洞子之外,而就在这时,我们刚才进来的门口,传来了一点儿动静。

紧接着一个矮小黑瘦的男人也走了进来。

鼠王。

瞧见这些,我的心顿时就往下沉去。

果然,我们闯进了敌人的老巢。

然而援军何时到达,在通道被损毁的情况下,我却完全不知晓。

怎么办?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我脑子“嗡嗡”作响,却拼死堵在了那洞口,一根熔岩棒,拦住所有人的追击。

瞧见我如此悍勇,好几人都有些犹豫,知晓我这是想要以命换命的架势,而就在此时,黑雾之中,有人恨声说道:“什么驻马店六杰,全他妈的都是废物。”

听到这句话,我的双眼一下子就瞪了起来。

尽管我在汤洲明喊出“尚先生”的时候,就有了一些猜测,但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黑雾之中的家伙,居然真的就是尚良。

对的,就是那个与我有过恩怨的家伙,尚大海之子,赵老收为关门弟子的尚良。

这个家伙,居然就是那幕后主使。

这实在是太让我惊讶了。

因为这里面,有着太多的不可能——比如他一个京城世家下面头目的儿子,是如何跟鼠王这黄泉引的大人物联系上的呢?

再比如,他是如何瞒过重重守卫,甚至他的师父赵老连环杀人的呢?

再有,他如何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获得如此恐怖的力量?

还有……

太多太多让人难以相信的事儿,以及疑点,让我有点儿懵逼,不过此时此刻,也不是去思考这些的时候,因为在尚良的讥讽之下,终于有人忍受不住了。

那个全身包裹严实的铁疙瘩怒吼一声,然后朝着我这边猛然冲撞而来。

瞧见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想要拼着被我一棒子砸得重伤的后果,也要将我给控制住。

我估摸着李安安和马一岙已经走了一段距离,没有敢再作停留,身子一缩,熔岩棒收起,然后我就朝着那小洞子里快速奔走而去。

咚!

我缩身进洞,那铁疙瘩来不及反应,重重地撞在了那只有一米五高的洞口处,庞大的身躯,却是将那洞子给堵住。

我躬身前行,瞧见这洞子越往里越矮,中间有一段,却是几乎只有一米二的高度。

我这个时候,不得不手脚着地,如同野狗一般,向前爬着。

而我的身后,则是尚良气急败坏的喝骂声。

很显然,他本以为志在必得,所以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有想到,我居然转身就跑开了去。

一大股的血腥气,从后方涌来,我听到了尚良愤怒至极的叫声。

他在喊我“站住”。

这家伙在慌张之下,终于没有再藏于迷雾之中,而是一马当先地冲了过来。

紧跟着的,还有鼠王。

那家伙的脚步轻盈,但却具有极强的威胁性。

因为他凝如实质的杀气,最是骇人。

狭窄而低矮的山洞暗道之中,一群人在前追后赶,我爬行了两分钟左右,瞧见前面居然出现了岔道。

而李安安和马一岙,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

我的脑子愣了一下,然后眯眼打量前方,发现左边的岔路上面,有些许痕迹,显然是有人刚刚走过。

也许,马一岙和李安安正是从这儿离开。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奋力朝着另外一个岔道狂奔而去,所为的,是给他们拖延足够的时间。

我这么做,并不是我有多么的伟大,而是觉得既然有一个岔道,后面必然还会有岔道。

如果是这样,我或许能够不断奔行,最终将时间拖住。

而马一岙和李安安,也许就腾出了时间来,与外面的救援者汇合,将这儿的情况跟他们说明,到时候再来救我。

这才是最好的节奏。

我是这般想的,然而沿着这条岔道一直往前,却发现再也没有任何的岔道,一条路走到头去。

唯一让人觉得舒服一点儿的,是洞子逐渐变高,不用爬行而走。

我走到尽头的时候,发现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面来。

这儿比起之前那里,更加巨大,洞顶最高的地方,差不多有十几米,而且还有天光,从不知道那里漏了下来。

还有空气在流动。

在这山洞的中心位置,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山石,有近百平方米,离地两三米高,而中间,又有一根类似于华表的石柱,竖直朝上。

我走进这空间来,脚下有台阶,一共十八级。

我飞快跳下,足有打量,发现有许多的石头,散落各处,大的三五米高,小的几十公分的样子。

我快步冲了过去,没有去正中,而是找到左边的一块大石头,躲在了它的后面。

藏好之后,我深吸两口气,努力让自己急剧跳动的心脏平复一些。

我强迫自己安静下来,而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了入口那边,随即我听到那一行人顺着台阶走下,来到了场中来。

我尽量低伏身子,藏在石头后面的阴暗处,小心翼翼地躲着。

我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有想到尚良却是哈哈一阵大笑,说黄大仙,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到了你的老巢里来,还请您,让他赶紧露面啊。

嗡……

整个空间突然发出了“嘎、嘎、嘎”地一阵哄声,古怪的笑声充满四周。

紧接着,我瞧见我面前的那块石头上,居然出现了一张古怪的尖瘦脸孔来。

那一双碧绿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

它,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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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四十九章 神秘男子

说实在的,当从尚良的口中,喊出“黄大仙”三个字来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无比复杂的。

因为在我的心中,川中的黄大仙黄老先生,一直都是我为之敬仰的前辈高人。

如果他都参与进这件事情来,我实在是很难过。

但当那山壁上的脸孔浮现,尖尖的脸颊和下巴,再加上那嘴角一抹古怪邪异、无端残忍的笑容,以及满目的绿光出现时,我却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此“黄大仙”,非彼“黄大仙”。

这玩意,应该就是东北民间传说中的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黄鼬。

这东西在东北的民间流传甚广,据说在东北之地,有着俄国、日本乃至朝鲜的文化冲击,特别是正道之道教衰微后,“五大仙”就被汉族民间百姓供奉——这所谓的“五大仙”又叫“五大家”,或“五显财神”,分别指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

黄大仙,即黄鼠狼,被汉族民间唤作“黄二大爷”。

这事儿在南方之地不显,反而是北方,越发的昌盛繁荣,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事儿实在是很灵,许多疯癫汉子的口中,都会有这样的事儿流传出来,越发昌盛。

我想明白这一点,当下也是张嘴,使劲儿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舌尖上的疼痛,让有些恍惚的我瞬间清醒下来,当下也是一声厉喝,口中的鲜血成束,喷在了对面的石头之上。

我这鲜血,蕴含了我体内灼热的朱雀热力,沸腾如火,落在了那山壁之上,那古怪的脸挨上,顿时就是一阵扭曲,随后那腾然而起的白气,混合着缕缕青烟,却是从里面浮现而出。

紧接着,一个浑身毛茸茸的家伙,出现在了我藏身的山石顶端。

它站在五米高的大石之上,指着我,大声喊道:“这小子在此,快过来杀他。”

那家伙身子只有一米五的高度,浑身毛茸茸,手脚细长,脸颊尖尖,却正是之前岩石上浮现出来的脸庞。

而此刻的它,脸上冒着腾腾青烟,用手捂着,疼痛难耐。

它那露出来的半只眼睛,满是怨毒之意。

我瞧见它,心中有些难过。

因为我突然间想起了一句话来,大概的意思,是说我的命格,不利北方。

也就是说,我越往北方走,越容易出祸事,甚至有可能丧命于此。

之前的时候,我还没有觉得。

但是此时此刻,身处于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而且这里的角色,一个比一个凶恶奸诈,蛮横无理,而我的援兵,有基本上没有可能抵达的时候,我莫名就觉得,那句判词,当真是一语成谶。

这一回,我恐怕是要栽倒在这儿了。

毕竟,我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已经拼死爆发了两回,即便是我身体之内残留着大妖朱雀的洪荒之力,也有些匮乏。

毕竟这种事情,就跟男人那事儿一样,总得是有节制的,不可能说在这么短时间内,一次又一次。

一点儿休息,都没有。

所以我此刻,即便是咬破舌头,用精血,将那黄皮子给喷伤,也没有办法再一次的爆发出来,与这帮人做缠斗了。

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放弃和妥协,也没有任何屈服的想法。

因为我的敌人,并不是旁人。

而是尚良。

即便是鼠王,跟我或许都有一丝和解的可能性,但对于尚良来说,这个混进了好人阵营里面的狼人,最忌惮的,就是自己的身份遭到暴露。

因为那样一来,他所有的坚持和假象,都会如泡沫一般破灭。

他害怕我泄露出他的身份去。

什么样的人,最能够保守秘密呢?

当然是死人。

只有死人,才是最能够让尚良安心的,所以我就算是屈膝投降, 也没有办法活下去,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膝盖变弯呢?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不如一战。

我咬着牙,将手中的熔岩棒再一次地变粗变长,紧接着用尽剩余的妖力,将其点燃。

轰……

熔岩棒的表面,化作岩浆模样,我奋力高举,朝着那尖脸汉子砸去,却见他一个倒空翻,落到了后面去。

而下一秒,一大股的黑雾席卷而来,无数的触角从黑雾之中伸出,朝着我戳了过来。

一瞬间,无数的触角浮动,然后射出,仿佛机关炮一样。

我挥舞着手中满是焰火的熔浆棒,抵挡这连绵黑雾。

之前的熔岩棒因为没有火焰,所以无法抵挡,而此刻火焰正盛,那黑雾也有些畏惧,不敢向前。

但尚良却不会,只见此人一个箭步,冲出了黑雾,人如奔马势如龙,陡然冲到了我的跟前来,一矮身,与我横扫的一棒子完美避过,紧接着近身而来,双手一转,朝着我的胸口掏来。

贪狼擒拿手?

瞧见尚良的这手段,我为之一惊,因为同样的手段,我也烂熟于心。

没想到赵老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居然也会贪狼擒拿手。

这事儿说起来,还真的是无比的讽刺。

我被尚良近身过来,有点儿猝不及防,横棒一扫,却又被他完美避过,紧接着直接撞进了我的胸口,双手一推,我感觉即便是在铜皮铁骨的神通加持之下,我也有点儿扛不住,整个人腾空而起,还未落地,头上又出现一人,猛然往下砸来。

我举棒抵住,却是那秃头老者汤洲明含怒一击。

我落下地,身后给人猛然戳了一脚,往前踉跄走了几步,却给人一把擒住了脖子,猛然一拽,按在了地上。

紧接着,那噼里啪啦的拳头,就如同雨点一样,落在了我的脸上来。

我觉得,倘若不是我有那铜皮铁骨的神通,只怕此刻的脑袋,已经成了一破碎的鸡蛋壳。

疼。

真疼,即便是有铜皮铁骨的神通加持,我也感觉到疼痛难忍。

更让我为之郁闷的,是在这一瞬间,已经有好几人冲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将我给按住,我想要反抗,却给一股恐怖的力量死死顶住心脉穴道,让我无法挣脱。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爆发,却给那人伸手一戳,泄了气,就再也没办法动弹。

拿住我的这人,却是鼠王。

这家伙的经验远比我强上太多,在他的面前,只要我失了手,就不可能再逆转局势。

我给完全缠住之后,无法挣脱,左前方的那个少女抓着两把匕首,便冲了上来,大声哭道:“好好好,按住他,我要杀了他,为五哥报仇雪恨!”

她如风一般,倏然而至,右手一转,那锋利的匕首仿佛就要扎在了我的心脏之上去。

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

然而就在我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却瞧见有一个人陡然出现,横起一脚来,将那少女给侧踢开去,滚落了很远。

“你!”

压住我的几人有些愤怒,瞧向了出脚的尚良。

而那家伙却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看向了汤洲明,冷冷说道:“我们之前的协议还算数么?若算,管住你的人,这里,由我做主。”

汤洲明对他的举动很是愤怒,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看向了鼠王。

鼠王微笑,摸了摸嘴角的老鼠须,说道:“听他的。”

听到这句话,秃头老者汤洲明即便是再不满意,也不得不低了头,而尚良在确定了主导地位之后,走到了我的跟前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然后用鞋尖踢了踢我的脸,含笑说道:“嘿,小子,你不会以为我想要救你吧?”

我冷冷看着他,然后吐了一口唾沫:“呸。”

那唾沫刚刚出口,就给尚良一股黑气逼迫,落回了我的脸上。

尚良哈哈大笑起来,说瞧瞧啊,你在集训营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吃老子的屁?

我自知必死,也不再顾忌,恶狠狠地破口大骂:“尚良,你个龟孙,来吧,弄死老子——老子先下去,等着你,反正你迟早都会下来陪老子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在弄你,搞死你个菊花残!”

我大骂着,却给尚良伸脚,踩住了我的嘴巴。

他平静地指点旁边:“将那家伙手中的棒子给扔开一点,那玩意,有点儿邪门。”

他大概是回想起了之前不愉快的经历,想要将我所有的底牌都卸掉,然后用言语彻底羞辱我,最后再弄死我。

如此这般,好了却他的心结。

旁边有人过来掰我的手,是那个胖子,他费了挺大的力气,终于将那根棒子从我手中弄开。

不过熔岩棒认主,对于他人,天生自带排斥力,那人拿在手里,大概是受到了刺激,哎呦一声,下意识地将棒子给扔了老远,哐啷几声,落到了十几米之外的高台旁边去。

胖子扔了熔岩棒,破口大骂,说什么鬼东西,真扎手。

尚良瞧见熔岩棒没了,俯身下来,揪住了我的脸颊,恶狠狠地说道:“侯漠啊侯漠,你也有今天……”

他有千般言语想要羞辱于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间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多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要随意扔掉?”

啊?

这声音古怪,不但我大为惊讶,其余人也都十分意外,纷纷扭头过去。

我被尚良踩着脑袋,只能通过有限的余光打量,却见在这场中,突然间之间,多了一个穿着蓝色土布褂衫、满脸胡子却并不邋遢的男子。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五十章 黄泉引办事,哎哟……


那男子有着一张削瘦而坚毅的方脸,还有一双宛如苍鹰般的眼睛,微微眯着,朝着这边打量而来。

他那样式简单的蓝色土布褂衫之下,是一具结实而强壮、拥有爆炸性力量的身体。

褂子外,显露出来的肌肉,如同岩石一般坚硬。

这人说话的时候,没有开口。

他坚毅而结实的嘴唇,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但所有人,包括被死死踩在脚下的我,都能够知晓,刚才的那声音,正是从他的那个方向发出来的。

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尚良、鼠王以及驻马店五杰而言,这都是一个不速之客。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从哪儿过来的。

又或者,他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瞧见这人,无论是尚良,还是鼠王,都朝着我左前方那个尖脸候腮的矮个子望去,那家伙才是此间的主人,这儿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在他的掌握之中。

然而那家伙也是一脸懵逼。

他打量着不远处的那个男子,他张了张嘴,方才用那尖厉的声音说道:“你是谁?”

男子自从出现之后,就在打量着周围,最后的目光,却是落到了岩石高台之上那如同华表一样的柱子上去。

他凝视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听到那矮个儿男人问他,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我?我是谁,这个事儿,很难跟你们解释的——你们先说说,你们是谁?”

腹语。

直到此刻,我方才发现,这个男人的声音之所以古怪,是因为他用了腹腔在说话。

好古怪。

此人不显山不露水,我尝试着从他身上望出些气息来,好做判断,但让我郁闷的,是从我的角度望去,他好像根本就是一个普通人。

这不是一个修行者?

不过他的气度俨然,有着上位者天然的威势,这让尚良和鼠王等人都有些投鼠忌器。

他们犹豫了一下,终于由最是见多识广的鼠王上前去,拱手说道:“阁下您好,我们这边,是黄泉引办事,黄泉引是噬心魔大人一手操办而出的组织,您若是认识他,还请给个面子,不要搀和进这件事情来。”

什么?

黄泉引,居然是噬心魔一手创办的?

我满心惊讶,又隐隐感觉好像哪儿听过这说法,总之心中又惊又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不曾想那男人的眉头皱起,仿佛将这话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方才说道:“黄泉?”

鼠王客气地拱手,纠正道:“黄泉引,全称叫做黄泉引路人,不知道阁下可曾有听闻过?”

男人有点儿头疼,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我们这边,特别是看向了被人踩在脚下,又给限制住了行动的我。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们这个,是在干嘛?”

这人的“孤陋寡闻”让鼠王生出了几分轻视之意,没有了耐心,沉着脸,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刚才说了,黄泉引办事,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他这般强硬的态度,让那络腮胡男人有点儿不太高兴。

不过他却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往前走了两步,俯下身去,将我那根滚落在高台边缘处的熔岩棒拾了起来。

熔岩棒认主,对于任何非我的人都有着很是强烈的排斥反应。

它对于刚才那胖子如此,对于这个神秘男人,也是一样的,当下落在了那人手中时,又是高速颤动,又是冒出火焰来,将那人的右手灼烧。

不过不管它如何反抗,都牢牢地被那男人给控制住,挣脱不得。

与此同时,那男人凝视着手中的熔岩棒,双目缓缓睁开。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他的双目,仿佛一对炙热的小太阳,将整个昏沉沉的黑暗空间,一下子就给照亮,我感觉我的双眼都给刺了一下,白色光芒充满视线的全部。

不过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几秒钟,随后整个空间倏然黯淡下去。

而那一直如同振动棒一般的熔岩棒,居然也停止了反抗,乖乖地躺在了男子的手中。

神秘男子用手轻抚着熔岩棒,就仿佛在抚摸亲人的肌肤。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没有人表示质疑。

我甚至有一种他在与熔岩棒在交流的错觉,而随后,那人抬起了头来,缓缓问道:“抱歉,各位,真的不好意思,打扰到大家了,不过我还是不得不多叨扰一下——请问,谁,是这棒子的主人?”

听到这话儿,鼠王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他一挥手,驻马店五杰立刻就拦在了最前面,甚至都挡住了我的视线。

按住我穴道的鼠王则低声对尚良说道:“你要吸赶紧吸,那个大胡子看上去很邪门,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对付得了他……”

吸?

尚良不是蠢人,在觉醒之后,他的智商和情商,甚至呈现出指数级的增长,蹭蹭蹭地往上飙升,此刻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来,趁着汤洲明等人拦住了那人,赶忙扑到了我的身上来。

此刻的我,因为刚才再一次点燃身上火焰,使得身上破破烂烂,衣不遮体,尚良扑倒在了我的身上,目光凶恶,朝着我的胸口就咬了过来。

当他近身的那一瞬间,我立刻感觉到一股滑腻、嗜血、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包裹着他的,还有粘稠如墨的黑气。

这家伙,才是最终的幕后凶手。

不管是王大明,还是其余人,都是被他给控制住了神志。

他甚至还能够通过这一团黑雾,将地上所有的鲜血、碎屑都给吞入腹中去,造成了种种假象,让我被人质疑。

而此时此刻,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来,一脸凶悍,仿佛要将我给吞入腹中。

我终于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凶狠可怖。

吞噬了那么多人的精血,他,已成魔。

这样的尚良,如何会简单?

在尚良咬住了我胸口的肌肉时,即便是使用了铜皮铁骨神通,让他无法下口,我也不得不在心中哀叹自己即将死去的命运。

因为即便是铜皮铁骨,也是有极限的。

比如之前鼠王的那无羽短箭,就有三支穿透了我所有的防备,刺进肉中。

尚良也可以,只要破了我的防备,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要死了么?

我在心中问着自己,脸上满是悲凉,然而就在尚良再一次张口,想要咬下来的瞬间,突然间有一根棒子,出现在了尚良的左脸边儿上。

紧接着,它猛然接近,实实在在地敲在了尚良的脸颊上。

砰!

这边,与刚才那神秘男子,相隔不远不近,而且中间还有五个一流高手在阻拦着。

所以不管是我,还是尚良,都没有能够想到这个神秘男子能够出现在这里。

但那人却在所有人的诧异之下,出现在了这边,一棒子将尚良给砸得飞起,腾空两米,然后又一棒,将人给砸到了高台之上去。

靠!

瞧见他这动作的鼠王终于耐不住了,怒声吼道:“你既然选择与我黄泉引作对,那就去死吧!”

他双手一展,却有一大股的黄绿之气从他身体里喷出,化作五条蛇蛟,朝着那神秘男子席卷而去。

这蛇蛟足有手臂粗细,脑袋呈现出三角形,浑身泛着诡异光芒,惟妙惟肖。

这一手,显露出了鼠王对于天赋和毒性的精妙控制。

然而所有的一切,在神秘男子的下一棒面前,显得是那般的苍白和无力。

我刚才给控制住,视线很窄,而当尚良被一棒子打飞,制住我的鼠王也上前与神秘男子拼搏的时候,翻身过来的我,正好瞧见了这一棒。

这是如此惊艳的一棒。

这是如此完美的一棒。

这是匪夷所思的一棒。

这是穷极我所有想象力都无法沾上一点边儿的一棒。

仿佛挥就之间,一个世界就毁灭了一般。

仿佛整个空间,都破灭了一般。

之前的时候,杨林老师告诉我,说他的枪法非常自信,但棒法却只能够排在十名之后,我当时还不以为然,只觉得杨林老师那不过是谦虚之语。

然而此时此刻,当我瞧见了这神秘男子挥出来的一棒时,整个人就惊呆了。

世间还有如此果断凌厉、平凡无奇却带着莫大奥义的棒法。

仿佛……

天外飞仙。

原谅我贫乏的语言词汇无法去形容那一棒的惊艳,这种感觉如同三伏天吃了冰激凌,还他妈是草莓味儿的,如同一个小棋手观看石佛和聂卫平的世纪之战,如同五音不全的街头流浪歌手观看半壁江山的嘶吼,如同……

当时的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除了发自肺腑的一声“哇”,再也没有别的话语说出口。

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我当时内心之中的激动。

砰!

熔岩棒在那神秘男子的手中,如同一根轻巧的玩具,破开了鼠王具象而出的毒雾,然后恶狠狠地砸在了鼠王的脑袋上。

这一下,结结实实,没有任何的花哨。

它看上去,朴实无华,仿佛小孩子一样缓慢,然而鼠王的身子却一动也不动,根本就没有避开去。

紧接着,这个为祸一方的东南亚大妖,没有任何的遗言,脑袋就给敲碎了去。

他大半个天灵盖直接飞起,豆腐脑儿一样的脑浆喷洒而出。

我愣住了。

怎么回事?

为什么在我看来,如同山峦一样沉重、远古恶龙一般恐怖的鼠王,在这个神秘男子的面前,却连一招都没有抗住?

我浑身僵直,而那个男人一棒之后,却十分疲倦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他的腹腔之中,传来一句话:“不好意思,我闻到了安南猴子的味道,情不自禁啊……”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五十一章 巫棍南华
鼠王,这可是鼠王啊!

我感觉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都跟我是同样的一个想法——那就是刚才的一切,仿佛都只是错觉而已。

纵横东南亚、港澳台不知多少年的鼠王,能够在天机处眼皮子底下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还安然无事的鼠王,居然就这样,给一个过路的不速之客敲破了脑袋……

这事儿,你他妈的是逗我呢?

难道,这是鼠王的幻术,就是为了迷惑那神秘男子而弄出来的么?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往旁边滚去,却瞧见汤洲明等人已经朝着这边扑了过来,而那个黄皮子夜行者也是一声厉喝,纵身而下。

这帮人也觉得这事儿不太可能,所以想要配合着鼠王过来,对那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完成击杀。

然而事情,真的是这样么?

只见神秘男子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了我,将我往后猛然甩去,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说道:“诸位,我与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不想与各位有太多纠缠,你们若是现在走开,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不然,以我的脾气,不会给你们第二次的机会……”

他说着这话儿的时候,那帮人也是杀气腾腾。

他们大概是觉得自己占了有人多的优势,再加上有一个凶名赫赫的鼠王,还有尚良以及一直没有现身的格瑞拉在,胜算很大,所以完全没有管神秘男子的劝说。

不但如此,他们还无比凶猛,各种手段,轮番而上,看得不远处的我都忍不住心惊胆战,替那男子担心。

不过很快,我发现这个留着络腮胡的神秘男子,显然用不着我来担心。

他扬起了手中后的熔岩棒来。

那熔岩棒没有受到我妖力的激发,也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棒子,看不出什么厉害的地方,但是在他的手上,仿佛那乐团的指挥棒一般,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艺术之美。

是的,从我的角度望过去,那神秘男子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力学的美感。

就仿佛是国画大师在作画,书法大师在落笔。

张大千、齐白石,又或者千年前的王羲之,一种技艺达到巅峰状态时,近乎于“道”,顿时就有了一种惊人的美感。

当然,这个也需要懂行的人才能够感觉得出,就比如再好的画,譬如《蒙娜丽莎》,对我这种没有任何油画审美基础的人来说,衡量它价值的,恐怕除了金钱,也没有其它方式了。

而这位神秘男子的棍棒之法,在并不了解这手段的人眼里,恐怕也是如此。

正是因为并不了解这神秘男子的厉害之处,使得汤洲明等人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怀揣着无知者无畏的架势,朝着他发动了宛如潮水一般的攻击。

一开始的时候,神秘男子还只是尽力抵挡,不与人太多冲突,然而到了后来,他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了。

那帮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完全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看得出来,他们的杀意非常浓烈。

所以在一瞬间,那个神秘男子一直处于收敛状态的架势,骤然展开。

他的脚步在不停变换着,踩着某种节奏,人影在一瞬间化作无数——我听出来了,这脚步的节奏,是“将军令”。

孔雀开屏什么样?

我以前没有见过,但是此时此刻,脑海里面,却骤然浮现出了这么一个形容词来。

一根棒子,化作两根棒子,化作三根棒子。

然后,漫天的棒子出现在了那人的跟前,充斥在了我的视线之中,随后我听到有人惊声叫道:“我的天,鼠王是真的死了,啊……”

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步入了鼠王的后尘。

而下一秒,漫天棍影,骤然收缩。

场中只余两人,便是那妖艳少妇,与青涩的少女,两人大汗淋漓,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然后胸口不停起伏,显然是被刚才那激烈的战斗给吓到了。

当然,除了激烈到让人战栗的棍法之外,还有的,就是她们同伴的尸体。

无论是汤洲明,还是那个黄皮子夜行者,又或者其他人,都已经躺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能够爬起来。

神秘男子果然兑现了他的承诺。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五十一章 巫棍南华
鼠王,这可是鼠王啊!

我感觉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都跟我是同样的一个想法——那就是刚才的一切,仿佛都只是错觉而已。

纵横东南亚、港澳台不知多少年的鼠王,能够在天机处眼皮子底下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还安然无事的鼠王,居然就这样,给一个过路的不速之客敲破了脑袋……

这事儿,你他妈的是逗我呢?

难道,这是鼠王的幻术,就是为了迷惑那神秘男子而弄出来的么?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往旁边滚去,却瞧见汤洲明等人已经朝着这边扑了过来,而那个黄皮子夜行者也是一声厉喝,纵身而下。

这帮人也觉得这事儿不太可能,所以想要配合着鼠王过来,对那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完成击杀。

然而事情,真的是这样么?

只见神秘男子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了我,将我往后猛然甩去,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说道:“诸位,我与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不想与各位有太多纠缠,你们若是现在走开,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不然,以我的脾气,不会给你们第二次的机会……”

他说着这话儿的时候,那帮人也是杀气腾腾。

他们大概是觉得自己占了有人多的优势,再加上有一个凶名赫赫的鼠王,还有尚良以及一直没有现身的格瑞拉在,胜算很大,所以完全没有管神秘男子的劝说。

不但如此,他们还无比凶猛,各种手段,轮番而上,看得不远处的我都忍不住心惊胆战,替那男子担心。

不过很快,我发现这个留着络腮胡的神秘男子,显然用不着我来担心。

他扬起了手中后的熔岩棒来。

那熔岩棒没有受到我妖力的激发,也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棒子,看不出什么厉害的地方,但是在他的手上,仿佛那乐团的指挥棒一般,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艺术之美。

是的,从我的角度望过去,那神秘男子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力学的美感。

就仿佛是国画大师在作画,书法大师在落笔。

张大千、齐白石,又或者千年前的王羲之,一种技艺达到巅峰状态时,近乎于“道”,顿时就有了一种惊人的美感。

当然,这个也需要懂行的人才能够感觉得出,就比如再好的画,譬如《蒙娜丽莎》,对我这种没有任何油画审美基础的人来说,衡量它价值的,恐怕除了金钱,也没有其它方式了。

而这位神秘男子的棍棒之法,在并不了解这手段的人眼里,恐怕也是如此。

正是因为并不了解这神秘男子的厉害之处,使得汤洲明等人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怀揣着无知者无畏的架势,朝着他发动了宛如潮水一般的攻击。

一开始的时候,神秘男子还只是尽力抵挡,不与人太多冲突,然而到了后来,他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了。

那帮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完全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看得出来,他们的杀意非常浓烈。

所以在一瞬间,那个神秘男子一直处于收敛状态的架势,骤然展开。

他的脚步在不停变换着,踩着某种节奏,人影在一瞬间化作无数——我听出来了,这脚步的节奏,是“将军令”。

孔雀开屏什么样?

我以前没有见过,但是此时此刻,脑海里面,却骤然浮现出了这么一个形容词来。

一根棒子,化作两根棒子,化作三根棒子。

然后,漫天的棒子出现在了那人的跟前,充斥在了我的视线之中,随后我听到有人惊声叫道:“我的天,鼠王是真的死了,啊……”

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步入了鼠王的后尘。

而下一秒,漫天棍影,骤然收缩。

场中只余两人,便是那妖艳少妇,与青涩的少女,两人大汗淋漓,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然后胸口不停起伏,显然是被刚才那激烈的战斗给吓到了。

当然,除了激烈到让人战栗的棍法之外,还有的,就是她们同伴的尸体。

无论是汤洲明,还是那个黄皮子夜行者,又或者其他人,都已经躺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能够爬起来。

神秘男子果然兑现了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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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抱歉,前面发重了,请忽略,谢谢*******************

他不会给对方第二次机会。

果断,狠决。

滴滴答答……

熔岩棒的顶端,有鲜血低落下去,落在地上的血泊之中,因为场面骤然变得寂静起来,所以我居然都能够听得清楚。

两个女人,脸色难堪,身体僵直,动也不敢动。

我这个时候,方才明白刚才鼠王为什么一点儿反抗或者躲避都没有,就给那神秘男子给一棒子敲死了。

最主要的,是这个男人在决意战斗的一瞬间,就将意志锁定在了鼠王的身上。

那意志如同沉重的山峦,压在了鼠王的身上,和他的精神之中。

这情况,让他在那一瞬间,来不及做出太多的反应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脑壳,都已经跟熔岩棒敲碎了,脑浆流出,哪里还能够动弹?

而此时此刻,那两个女人一动也不敢动,也是因为如此。

我从未有想过,一个人的精神意志凝聚至巅峰状态,能够有这样强大的压制效果。

场面沉寂了半分钟,那神秘男子终于开口了。

哦,不对,他说的,是腹语:“你们走吧,对于女人,我能不杀,尽量不杀。”

啊……

两个女人此刻的精神状态已经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听到这话儿,忍不住尖叫起来,紧接着朝着来路奋力狂奔而去,仿佛这个长相粗犷却面相温和的男子,如同魔鬼一般。

我瞧见那两人逃离,有心上前去阻拦,但感觉浑身脱力,难以前行追赶。

不但那两人逃了,就连之前被一棒子给砸飞的尚良,此刻也不见踪影。

那家伙绝对是瞧见这个神秘男子太过于厉害,自己抵挡不住,所以才悄不作声溜走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应该也是受了重伤的。

想到这里,我心急如焚。

然而我却不敢乱动,因为我面前的这个神秘男子,就在刚才,用了我手中的熔岩棒,将这么一群人打得四散而逃,而且从他出手的架势来看,我都能够知晓,他并没有用上太多的气力。

他与这帮人的交手,说句不好听的话,根本就是打地鼠一样简单。

越是这般,这人越是可怕。

他,会如何对待我?

我心中忐忑,又是敬畏,又是害怕地望着他,而那神秘男子则凝视了许久面前的这几人,方才回过头来,瞧见我全神戒备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他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来,温和的笑容让我莫名就放下了几分心防来。

随后,他缓步走到了我的跟前,打量了我一番之后,居然将手中的熔岩棒,扔到了我跟前来。

我伸手一捞,抓住了熔岩棒,不敢横呈身前,而是心随意动,让它变小。

当它最终成为拇指大的天珠模样时,我下意识地往怀里踹,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褴褛,根本就是衣不遮体了。

神秘男人瞧见,温和地笑了,手往腰间抹去。

下一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摸出了一套衣服来,扔给了我,然后说道:“自己织的土布,而且还穿过两水,你若是不嫌弃,先穿上吧,不然有些别扭。”

我接过来,发现与男子身上的衣服很像,蓝色土布,感觉有些湘西苗族或者侗族的打扮。

我赶忙穿上,整理一下之后,赶忙拱手问道:“在下侯漠,湘南人,现在正参加天机处组织的第一届修行者高级研修班,刚才那几人,是黄泉引的恶徒,他们闯入演习,屠杀我的同学,还用他们的精血,炼制邪物……”

我用最简单的言语,表明出了自己的身份来。

因为我感觉这个男人虽然话语不多,来历神秘,但一身正气,应该是个讲理之人。

我得先把自己的身份给立住了,方才不会有杀身之祸。

毕竟他刚才出手时那凝如实质的杀气,还是让我有些脚软,此时此刻,如果产生什么误会,他真的对我动手,那事儿可就麻烦了。

“天机处?”

神秘男子皱着眉头,问我:“什么是天机处?”

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天机处是民间的称呼,其实就是中央管理我们的组织,他们的内部称呼,叫做‘419办公室’……”

他看起来完全不懂这些事情,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起来。

这个神秘男人的话语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听我讲述,偶尔问了几个奇怪的问题,我听着也很是迷糊,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大概一遍之后,我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什么,我也是刚刚进入这个行当不久,所以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神秘男子的脸色十分古怪,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又仿佛有着许多的惆怅和难过。

不过这些情绪,很快都被他掩藏了起来。

随后他淡淡说道:“没事,我差不多清楚了。”

我瞧见这个神秘的男人,心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拱手问道:“还未请教前辈怎么称呼?”

神秘男子犹豫了一下,腹中缓缓说道:“我的名字啊,唉,这样吧,我来自苗疆,你可以叫我巫……”

我脑子豁然开朗,想起了杨林老师之前纵论天下英雄时的话语,激动地说道:“我知道了,您,就是苗疆的巫棍,南华大师,对吧?”

神秘男子听到,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容来。

随后,他点头,说道:“对,我就是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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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五十二章 九路翻云

原本还有一些尴尬的气氛,随着对方身份的解开而烟消云散。

我满心惊喜,因为先前的杨林老师曾经在纵论这天下枪棒英雄的时候,跟我谈及过,无论是嵩山少林的残叶大师,还是苗疆的南华大师,又或者韩国青瓦台的石佛朴永烈,因为他们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神秘,想要得见,全凭机缘。

若有机缘,一切好说;若无机缘,这辈子都未必能够得见。

这都是传说之中的人物。

我实在没有想到,这才几天过去,我居然就见到了这么一位,而且他还将我从这般危险的境况中,给救了出来——人生的境遇,想一想,还真的是神奇。

我放松了对南华前辈的警惕,拱手,开口说道:“前辈,多谢您的及时出手,救命之恩,难以未报。”

南华前辈摆了摆手,说道:“这事儿,我也只是随手为之,你用不着介怀。而且你我也挺有缘分的,用的都是棍棒之法,说起来,也是天意,你说对吧?”

我点头,赶忙说道:“前辈,刚才跑的一人,叫做尚良,此人心术不正,不知道杀害了我们多少同学,您若是能够帮忙拿住他,我想……”

我极力劝说南华前辈帮忙捉拿尚良此人,因为这家伙是此次变故最重要的幕后黑手。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跟鼠王等人勾结到一起来的,但我却知晓,只要将他给拿住,所有的真相都将浮出水面来。

而这家伙如果逃离了,没有了证据,后面的事情会十分难办。

然而对于我的请求,南华前辈却给予了拒绝。

瞧见我一脸失望的表情,他脸上露出了几分疲倦之意,然后耐心跟我解释道:“侯漠同志,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因为我此前经历过了一段很糟糕的遭遇,使得力量消耗过重,你别看我现在的状态还算不错,但也只是强行提着一口气,支撑而已。”

啊?

我听到南华前辈的话语,心中惊骇,仔细打量,发现他的额头之上,还真的是浮现出了几滴汗水,身子也有些颤抖。

果然,我赶忙问道:“您没事吧?”

南华前辈摇头,说还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我想起一事儿来,赶忙去我换下来的衣服里寻找,翻出了半块老山参来。

我递给了他,说道:“前辈,这是上了年头的老山参,你含一口,应该能够帮助你快速回气。”

南华前辈瞧见,忍不住笑了,说不用,我看你身体虚弱,耗损比我还要严重,还是你自己吃吧,我有丹药。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红色丹丸来,往嘴里咽去,然后拉着我到角落,说道;“小心点,如果让那些人杀了个回马枪,而你我又在最虚弱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栽了。”

我按照他的吩咐,躲在了一处角落,用那石头遮挡。

我瞧见他吞了丹丸之后,盘腿而坐,在那儿回气养神,却发现他的鼻间,每一次张合,都有一青一白两道气息喷出和收回。

而他的头顶之上,有白雾腾腾而起,看着十分厉害。

更让我奇怪的,是我根本无法通过望气的手段,估摸出他的修行水平来。

这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

道家五秘,有“丹鼎”一脉,他大口吞服丹丸,我不敢妄猜,此刻身子也发虚,所以将剩余的参片全部放入口中。

我吞服之后,满口生津,气血回复,往四肢百骸处流淌而去,又行了周天,渐渐就有了力气来。

如此一阵行气,我恢复许多,睁开眼睛,瞧见南华前辈在我对面不远处,打量着我。

他看见我睁开眼,笑了笑,然后问道:“侯漠同志,我在山中修行,不知岁月,刚才倒是忘记问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赶忙跟他说起,当听说此时是马上世纪之交的99年时,南华前辈愣了许久。

他看着我,然后说道:“侯漠同志,我请求你一件事情。”

我见他如此慎重,赶忙说道:“您尽管讲,但有吩咐,不敢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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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前辈说道:“我这人呢,生性淡泊疏懒,不愿与官府中人打交道,所以日后有人问起此事,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就不要提及我曾经出现在这儿的事情了,可以么?”

啊?

我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可是,可是尚良和那两个女人,也知道您的存在啊。”

南华前辈说道:“你别管他们,只需关注你自己就行,可以么?”

我犹豫了一下,说这……

我并非是不愿意帮忙,而是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如果将南华前辈省略去的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来解释这一切——无论是鼠王普锐斯,还是躺倒在地下的那几个人,汤洲明什么的,实力都能够压得住我。

单凭我一人,如何能够杀得了他们呢?

南华前辈显然也是知道我的难处,他笑了,说这样吧,我教你两手,凭着这个,你就可以解释过去。

什么?

我很是激动,说您这是要收我为徒么?

面前这个苗疆巫棍,南华先生,一身修为登峰造极不说,使棒的手段近乎于道。

这样的人物,绝对是江湖顶尖的水平,如果他能够收我为徒的话,对我来说,绝对是一场大造化。

所以我无比激动,然而南华前辈却直接泼了我一盆冷水:“不,你别误会,我还有事情,很快就要离开,下一次见面,不知何期。所以,我只能教你几手,但并非认师父的那种。”

啊?

我听到,心中很是失望,不过随即我又端正了心态过来,拱手说道:“多谢前辈厚爱。”

瞧见我很快就稳住情绪,南华前辈很是满意。

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很好,你能够有这样的心态,我觉得,你应该能够很快领会到我所传手段的真义。”

说罢,他站了起来,手往前伸,右手之上,凭空浮现出了一根包浆圆润的硬木棍子来。

他一边给我演示,一边说道:我之所学,始出苗疆巫术——巫,从“工”从“人”,“工”的上下两横分别代表天和地,中间的“丨”,表示能上通天意,下达地旨;加上“人”,就是通达天地,中合人意的意思。它蕴含着祖先期望人们能够与天地上下沟通的梦想,也预示着,巫者,是能够与鬼神相沟通,能调动鬼神之力为我所用的人……

呼、呼、呼……

南华前辈一言一语,再加上棍法的变化、造诣,说得很是认真。

我更是把这事儿当做是绝佳的际遇,认真地盯着他的动作,尽可能地将他所有的言语,往脑子里装去。

南华前辈教学的前半段,讲的是巫门棍棒的使用手段,不过讲得很短暂,往往是蜻蜓点水,点到即止。

我有心求教,又怕打乱了他的讲课步骤,不得不藏在心里,不敢发声。

果然,到了中途,他的话锋一转,开口说道:“前遭所说的,都是我棍法的基础,而后面我想要跟你讲的,是实战之法——棍乃百兵之首,因为主要是造成钝器伤和淤伤,其杀伤力比刀、枪等要小,但并不代表它的实用度不够,恰恰相反,此法如果理解透彻,抵达化境,却比许多兵器,要凶狠许多……”

“我此刻所说的,是这么多年,特别是近几年来,在实战之中厮杀而领悟出来的手段和法门,一招一式,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无数性命喂出来的。”

“这一套总共九式,每一式又分作十八种变化,不过这些都是临场应变的手段,终究逃不脱‘圈、点、枪、割、抽、挑、拨、弹、掣、标、扫、压、敲、击’这十四种手段……”

“这名字,我不太会取,随便叫了一个——唤作九路翻云棍法,又作翻云棒法。”

“你且记住,用棍者,手段雷霆,心怀慈悲,这才是取胜之道。”

他跟我一一讲解,我耐心听着,又跟着演练。

这一上手,我顿时就感觉到那名字甚为普通的九路翻云棒法,却蕴含着万千真理。

不管敌人有任何的手段,它仿佛都有破解之法。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棒法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之中练出来的一样,在南华前辈的指导下,我施展开来,立刻就将之前所学都融会贯通进了这棒法之中去。

挥舞之间,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

我越练越是激动,感觉人便是棒、棒便是人,两者合二为一。

精、气、神,仿佛一体。

瞧见我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如此的熟练度,南华前辈也忍不住为我鼓掌,说侯漠同志,你天生就是一个耍棍棒的苗子,不错,很不错……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间,入口那边,传来了一阵焦急的呼喊声:“侯子,侯子……”

是马一岙。

我一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朝着入口处望去,然后说道:“前辈,我给你介绍两个朋友……”

我话没说完,扭头一看,却发现南华前辈悄然无踪。

就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却听到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了南华前辈的叮嘱声:“侯漠同志,记住我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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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尚良之死

南华前辈消失不见了,不管我怎么找寻,都没有瞧见人影。

他来得漂忽,去得离奇,彻彻底底地贯彻了我之前对他的定论,那就是一个神秘男子。

他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迷雾,让人看不着、猜不透。

我总感觉有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又完全没办法表达出来。

瞧见他的离去,我恍然若失,感觉仿佛错过了许多的东西。

这种淡淡的伤感情绪,让我难以释怀。

一直到马一岙和李安安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都没有缓过劲儿来,等到马一岙给我的胸口来了两拳的时候,我方才回过神来。

我瞧见他,想起之前的事情,赶忙问道:“怎么样?你的伤势好点没?”

马一岙说我没事,有安安在呢,不过你这是什么情况,够狠的啊,这么一大帮子人,都给你弄死了啊,太猛了,小宇宙爆发了?

他指着不远处鼠王、汤洲明等人的尸体,有些难以置信地说着。

李安安也是,很是激动地抓着我的胳膊,说侯漠,你可以啊,够深藏不露的,一转身,居然将这帮人给全部都灭了去……

两人对现场的情况都有些惊讶,马一岙走上前去,检查了一下鼠王普锐斯那只剩下一半的脑壳,确定了人之后,回过身来抱住我,说兄弟,别的不说,就凭这个,你这演习的头名是跑不了了。

我苦笑,说头名已经有了,是唐道。

李安安笑着说道:“那就是第二名。”

我有心跟他们解释一下,说这并不是我干的,而是另有其人。

然而话还没有说出口,我想起了南华前辈跟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语,终究还是闭上了嘴,憋得十分难受。

马一岙对我最是了解,瞧见我欲言又止的模样,赶忙问道:“怎么了,这里面还另有隐情么?”

我虽然不确定南华前辈是否在旁边,但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帮他隐瞒,于是不再细说,而是开口说道:“你们先前撤离的时候,可曾有听到尚良的声音?”

啊?

李安安和马一岙皆是一愣,随后马一岙开口说道:“汤洲明口中的那个‘尚先生’,就是尚良?”

我点头,说对,就是他;你们撤离之后,他就露面了,原来那家伙就是幕后的凶手,也就是那一团黑雾的操控者;正是在他的操控下,我们的同学才会遭受蒙蔽,做出种种恶行,另外之前的连环杀人案,也都是他做的——这家伙吸了许多人的精血,连杨林老师也遭了他的毒手,只可惜我刚才脱力了,没有办法将他给拿下……

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两人听完,都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一岙的脸色阴沉,盯着我,说侯子,这件事情你得确定一下,因为它牵涉到太多人了,要万一有个什么出入的话,是很难交代的,你知道么?

我苦笑,说当然知道,只不过我刚才没有办法擒住他,要不然,唉……

我一声叹息,而旁边的李安安则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最了解尚良的,不是你我,若是赵老——尚良的夜行者血脉,到底是什么,他最清楚不过,所以尚良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也应该是知道的,到时候找到他,问一下他的意见就清楚了。”

我说这事儿牵涉太多,他会愿意说实话?

李安安认真地说道:“赵老是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你不要把他想得太坏,这点儿觉悟,他还是有的。”

我没有再反驳,若是跟马一岙说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尚良他也会贪狼擒拿手。”

马一岙却习以为常,说这个肯定是跟赵老那里学来的——南海凶鳄最终是落到了赵老手中,他赖以成名的贪狼擒拿手,必然也给赵老拿到了手中,这种手段,交给尚良这个关门弟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安安在旁边听得迷糊,问道:“除了尚良,另外那两个女的呢,我记得她们叫……”

我低头,说那俩女的跑了。

李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啊?

我苦笑,说当时的情况,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我能够拿下这几人,已经算是走狗屎运了,哪里还能够拦得住被人逃走啊。

马一岙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可以,可以,看得出来,你在燕京的际遇,对你的帮助真的很大——今日过后,你侯漠的名字,必将随着鼠王的死而名扬天下了,所有的人,一提及曾经逝去的鼠王,都会绕不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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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调侃着我,而李安安却突然开口喊道:“谁?”

听到这呼声,我和马一岙都为之一震,却见李安安的身子如同惊鸿一般,陡然腾起,然后三两步,落到了中间的高台之上去。

我们赶忙走了过去,瞧见高台之上,空空荡荡,除了那一根莫名矗立的石柱之外,什么也没有。

马一岙问她:“怎么了?”

李安安揉了揉眼睛,说不知道,可能是太累了,产生幻觉了。

我有点儿紧张地问道:“幻觉?什么幻觉?”

李安安说刚才瞧见有一个影子从那儿晃过去,我以为是敌人呢,所以就过来了,没想到什么也没有瞧见。

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李安安并没有产生幻觉。

她一定是看到了南华前辈。

只不过,南华前辈的修为实在是太强了,以至于即便是李安安,都觉得那影子并不真实。

我左右打量着,想要找寻南华前辈的身影,然而最终还是没有瞧见。

他,或许真的走了。

又或者,他不愿意瞧见马一岙和李安安,所以就藏了起来。

我因为答应了他,不便声张,但心中总是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情绪,而随后,马一岙和李安安检查了周围,发现没有任何人之后,回到了高台上来。

马一岙对我说道:“尚良和那两个女人即便是逃了,但也不可能跑远,说不定还会回来的,我们得小心一点,别乱跑,就留在这里,等待援助就行。”

说罢,马一岙和李安安在附近开始布置起来,弄了一些陷阱和手段,防备那帮人杀个会马枪,过来与我们拼命。

如此等待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没有等来尚良,反而是等到了赵老师等人。

不但有赵老师,还有其他人,包括赵老、谭老师和其余的人都在。

李洪军和王岩等人也都来了,甚至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AD钙奶男孩唐道,都赶到了这边来。

除了这些人,我还瞧见一个满脸沧桑,身后背着两把长剑的中年男子。

李安安低声给我介绍,那人便是这一次我们的最终假想敌,中州大侠邹国栋——此人乃豫南洛阳人,近年来声名鹊起,逐渐成为了北地豪雄之中风头最盛的一位。

听说他也接受了天机处的招揽,成为归化的民间高手代表。

此人十分厉害,修为是一等一的强,天知道唐道到底是怎么将他给搞定的。

这么多人赶过来,我们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而赶入洞中的一群人瞧见死了多时的鼠王等人,也都为之惊讶,一问之下,才知道鼠王等人,居然全部都是我给干掉的,不由得越发地惊讶起来。

我能够感受得到李洪军质疑的目光。

很显然,他在怀疑,凭借着我的修为和手段,如何能够将这么多人给斩杀当场。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格瑞拉,和另外两个女人,到哪儿去了?

这些都是疑点,不弄清楚,事情最后到底是什么样,谁也不能确定。

而当我讲出尚良就是这幕后真凶的时候,立刻就有人大声反对了——领头反对的人,自然是王岩,他对于我的说法嗤之以鼻,当下就问了我几个问题,用来反驳我。

我之前就想好了说辞,并不畏惧,与他正面冲突起来,双方都争红了眼,互不相让,一直到赵老发了话,方才罢休。

当得知这山洞里面,还有敌人残党的时候,赵老立刻让人四处探查去了,务必要将人给找到。

我与王岩吵得不可开交,那家伙死不承认、混淆概念的做法,气得我直不起来腰来。

当下我也是没有理他,在确定事情结束,没我什么事儿之后,找了个地方歇下,看着大部队人马对鼠王一行人的尸体进行检查。

马一岙和李安安上前去帮忙。

这时,我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对我说道:“他们不信你,我信。”

啊?

我回过头来,瞧见跟我说话的人,却是向来高冷的AD钙奶男孩唐道,却听到他低声说道:“我瞧见过尚良好几次,不过他将自己藏身于浓雾之中,十分诡异,我不敢上前……”

听到他的话,我十分宽慰,正待说着什么,却瞧见赵老师带着人匆匆走了过来,然后来到了赵老的跟前,低声着什么。

因为距离得远,所以我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能够瞧见赵老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就变黑了。

接着他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从地上爬起来,等到赵老来到我跟前,赶忙问道:“找到尚良了?抓到他没有?那家伙很危险的……”

赵老盯着我,冷冷说道:“对,找到他了。”

我说那有没有……

没有等我说完,赵老继续说道:“他死了。”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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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演习之后

尚良死了?

在我的猜测中,这一盘棋,尚良有很多种下法,最有可能的,就是逃脱升天,亡命天涯,跳出包围圈之后,再图来日。

而除此之外,他也很有可能将心一横,置身事外,然后过来与我撕逼——毕竟见过他真面目的人,有且只有我一个人,再加上他是赵老的关门弟子,到时候纠缠起来,他其实是很占优势的。

他甚至可以通过种种伪证来与我对峙,反过来诬陷于我。

但死亡,是最让我无法预料到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刚才南华前辈的那一棒子太过于重了,使得他坚持不住,伤重而亡了?

我惊讶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几秒钟之后,方才反应过来,问道:“那两个女人呢,找到了没有?”

赵老师摇头,说没有找到。

我说格瑞拉呢,就是鼠王的那个搭档,被他死而复生的男人,有没有找到那人?

赵老师依旧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事情越发的错综迷离,而就在这个时候,赵老却问道:“我还是有点儿不太理解,你之前,到底是凭着什么,单枪匹马地将鼠王,以及这么一帮子人给全部干掉的?而且还是如此突然,和大优势的情况下……”

我被他的质疑给问住了。

事实上,这正是整个事件过程中,我最难以解释的东西。

不过这个时候,马一岙却走上了前来。

他平静地看着赵老,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赵老,侯漠的情况,想必您也是知道的,他爆发起来,到底有多厉害,您也应该知道。而您若仍然质疑,大可以等他全部恢复之后,再亲自过来试一试,这样心里也有底,您说对吧?”

赵老被马一岙如此一阵抢白,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不过他还是认可地点了点头,说试,肯定是要试的。

他说完,转身就走,显然是想要去查看尚良的尸体。

我瞧见,心中放不下,也跟着过去,马一岙伸手过来搀扶我,问道:“你没事吧?”

我推开,说道:“放心,好很多了。”

那小半截的老山参效果不错,这一会儿的时间,我也从无比虚弱的状况,恢复了小半成的实力。

我跟在后面走,赵老师在前面领路,我一边走,一边问道:“确定他已经死了么?”

赵老师说人就在前面,你过去就知道了。

我对尚良此人的印象,分作两个部分,一个是觉醒之前,一个是觉醒之后——觉醒前的尚良根本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富二代、二流子,能够让人一眼看穿的小角色;而觉醒之后的尚良,则可怕许多。

他不但表现得温文尔雅、谦虚有礼,而且还十分的热情阳光,但内心却非常有城府,不知不觉间,将所有人都给玩弄于股掌之上。

这事儿就真的很可怕的,我本身也是夜行者出身,知道觉醒这事儿,只是身体上面的变化。

他这种连心志都发生改变的情况,更像是另外的一种情况。

入魔。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让我视之为“大敌”的角色,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死掉了,还真的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一直到我瞧见了尚良的尸体时,我方才将心头的疑惑给全部清空。

他,的确是死了。

不但死了,而且模样十分恐怖,与之前我所见到的马脸工作人员、以及杨林老师一样,此刻的尚良,那尸体整个儿都瘦得皮包骨头一样,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老腊肉的古怪油光。

而在他的腹腔处,还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内脏全部都给掏空,仿佛一只刚刚从真空包装中拆封出来的……酱板鸭。

我站在人群外围,仔细打量着尚良那种略微有一些变形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感觉到了几分凉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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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有些上翘,双目空洞无神,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这……

砰!

瞧见爱徒如此凄惨的死状,赵老再也忍受不住心头的愤怒,恶狠狠地伸出了拳头,朝着旁边的山壁猛然一拳打了过去。

整个狭窄的山洞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有碎石簌簌往下落,砸在了我们的头上来。

一直守在旁边的班主任谭老师叹了一口气,说他应该也是跟杨林老师一样,被人给吸去了精血,唉……

听到这话儿,我感觉到莫名的滑稽。

事实上,我一直都很肯定,吸人精血的那个家伙,根本就是尚良。

正是凭借着这手段,使得尚良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从一个啥也不会的富家公子,变成了现如今一个堪称恐怖的存在。

而在刚才等待的过程中,我无数次地在脑海里回放起当时杨林老师被推下悬崖的情形,也感觉那个趴在他身上的人影,根本就是尚良本人。

现如今,他却从真凶,变成了受害者,这事儿,还真的是滑稽,让人难以理解。

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其余人却都认可了谭老师的判断。

尚良死在了一个斜岔口的地上,这儿是马一岙和李安安刚才他们逃离的路线,相比之前那条直通洞穴的甬道,这儿的路线更加复杂一些,而且还有许多的分岔口,使得这边的路况,宛如迷宫一般。

谁也不知道,另外几个漏网之鱼,到底在哪儿。

不过找到了尚良之后,这边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像我们这些受了伤的学员,已经不需要再参与接下来的搜索过程,而是得送出洞外,一路运送到营地去休养。

更有甚至,可能需要送到附近的城市或者人群聚居地去。

我这几日一番酣战,到了这会儿,即便是打起精神强撑着,也终究感觉到疲惫一阵又一阵地浮现在心头来。

尽管我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没有解开,但导演组也没有让我再留下来,安排人手,将我给送了出去。

与我一起的,还有马一岙。

在之前的拼斗中,马一岙受了一些暗伤,尽管李安安给他做了简单的治疗,但那只是应急的手段而已。

现在既然一切都结束了,还是应该退到后方去休息。

反倒是李安安状态还不错,获得了导演组的认可,留了下来,协助处理后续的搜索工作。

我和马一岙在人员的护送下,出了山洞,又坐上了直升机,回到营地。

这儿的医疗小组早已等待多时,我们一过来,立刻就过来处置。

我这几日酣战,即便是有铜皮铁骨的神通,但还是留了许多的伤口,暗伤更是无数,体内甚至还有鼠王的千年引毒药残留。

这些伤有专业的医疗小组来处理,其实是挺好的,我给打了麻药,感觉自己就像一破布口袋似的,给缝来缝去,而那熟悉的消毒水,以及头顶上吊着的盐水,让我感觉到分外的宽心。

我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我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手术室,回到了病房里来。

病房是双人间的,我旁边躺着另外一人,却是马一岙。

他半躺在床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在认真看着。

我看了一眼,发现是本英文书,封面上写着《A-Brief-History-Of-Time》。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时间简史》?”

马一岙瞧见我醒了过来,点头说道:“对,斯蒂芬·威廉·霍金的书。”

我说你怎么想起来看这个?

马一岙说这玩意有助于我更加直观地认识世界,并且从科学上升到哲学的境地。

我听得一头雾水,决定换一个话题:“我睡多久了?”

马一岙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说道:“差不多十二个小时吧——你睡得太沉了,期间来了好多人过来看你,发现你睡得跟头猪一样,就决定不打扰了;对了,一会儿你可能需要去导演组的调查小组报个到,做份笔录。”

我说这是把咱们当做犯人来审么?

马一岙摇头,说不,除了了解整个演习过程中发生的事情,以及这次事故之外,这份笔录,也将是作为评定成绩的重要标准,所以你得好好在脑子里过一遍,别出了纰漏。

我听到他这话儿,忍不住问道:“你看出来了?”

我所说的,是关于山洞里面发生的事情,尽管马一岙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我,但他对我最是了解,事后绝对感觉到了什么。

马一岙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有难处,所以不会问你,不过你得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应付他们。”

我点头,说谢谢。

随后,我又问道:“后来搜到人了么?”

我还是特别关心后续的进展,而马一岙却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安安刚才来过了,说他们搜到了几处对外的出口,那三人很有可能已经逃出去了。安安她撤回来了,但搜索还在继续……”

我将整个事情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总感觉哪里有一些不对劲儿。

然而我刚要跟马一岙继续探讨的时候,有医疗小组的人走进了病房,在发现我醒转过来之后,简单问询几句,随后通知了上面。

一刻钟之后,我出现在了导演组的调查小组专用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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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侯漠心中的坚持和怀疑

调查小组的成员,我并不陌生,有谭老师,还有楚教授,以及一个有些脸生的年轻记录员。

谭老师是本次调查小组的主导,看着受伤之后,没有什么精神的我,她先是温和地关心了我的身体状况一番,然后说道:“你别紧张,其实每一个参与演习的学员呢,都会有这么一个调查笔录,算作演习报告,用来存档,以及给导演组对演习表现的评级来作参考,你实事求是,如实说就行了,不用太紧张。”

我点头,说好。

楚教授在旁边,眼睛微微眯着,困意浓郁,仿佛给他一个枕头一铺床,他就能够睡着一样。

谭老师跟我聊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进入正题。

她问询起了我在演习的这几天里,所作的一切,事无巨细,甚至还会调出我的行动轨迹图来,给我参考,显得十分认真。

其实整个演习的过程中,除了南华大师的这件事儿我需要隐瞒之外,其余的部分,我都没有任何亏心之事,如此聊起来,倒也十分顺畅。

不知不觉,就说到了此次演习不得不提及、也避不开的事故上来。

也就是学员和工作人员频频发生意外,被人吸干精血之事。

我毫不避讳地将锋芒直指尚良身上来。

我还将唐道跟我说的话拿出来,当作旁证,不过谭老师在这个时候,不得不提醒我,说唐道在他的演习记录之中,并没有提及此事。

听到这话儿,我的心中有些不太舒服,知道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形势有可能发生了变化。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坚持己见,并没有改口。

这是关于我的演习报告,谭老师并没有试图说服我,而是在简单的提醒之后,继续后面的事情。

在调查小组的帮助下,我完成了演习报告,前期还算流畅,但是到了后期的几件关键事项上面,我们还是有一些分歧的,包括对于我如何将鼠王以及那几人击杀的事情,谭老师还提出了好几个疑问来。

而我的解释,显然没有让她感觉到满意。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保持着极大的宽容,差不多弄完之后,她让做笔录的小哥将整篇的笔录都拿给我看,在我确认无误之后,让我挨页签名,完成了这项工作。

弄完这些之后,谭老师宣布结束,准备让我离开的时候,一直在打瞌睡的楚教授却开口说道:“等等,小谭,你和小张先出去,我跟候漠聊两句。”

谭老师愣了一下,看着这老兔子,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好。”

她带着人离开,小房间里面,只剩下了我和楚教授。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楚教授,而对方则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随后说道:“其实所有学员的演习报告都做完了,你是最后一个。”

我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恭敬地说道:“嗯,然后呢?”

楚教授揉了揉脸,说即便是你的演习报告没有出来,但是从整体的演习成绩,以及别人的侧面印证,你演习第二名的评判,应该都是跑不了的;而从我刚才听下来的过程,在我这里,这第二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听到这个结果,我一直有些郁郁的心情,总算是多了一丝阳光,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来,对他说道:“多谢楚老师,多谢组织……”

没有等我说完,他扬起了手来,打断了我,说你先等等,我还没有说完。

啊?

我当下一阵心惊,说您的意思,是这里面还有变故?

楚教授点头,说对,这就是我为什么留你下来的原因——关于尚良,你是怎么看的?

听到“尚良”这个名字,我的脸变得有些阴沉下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我对尚良的看法,在刚才的时候,我想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而组织上,特别是赵老,对他这关门弟子的看法和态度,才是让我疑惑的。而且我很想知道,尚良到底是个什么夜行者血脉,在赵老的看法里,尚良到底能不能做出那些事情来——对于这些,你们有过真正的判断和评定么?”

听到我满是怨气的话语,楚教授笑了。

他让我将心底里的话说完,然后才缓缓说道:“有一件事情,你因为在受伤昏迷,所以可能不太清楚——这一次的实战演习,最终的参与学员有五十七人,但最终活下来的,却只有二十九人,也就是说,有二十八人,永远地留在了小兴安岭北麓的这一片茫茫林原之中了。”

啊?

我听到这个数据,一脸震撼,说怎么会这么多呢?

楚教授苦笑着说道:“你没有想到吧?事实上,在此之前,我们其实是有过预料的,也申请到了一定的死亡指标,就是想要凭借着这残酷的实战演练,挑出真正有担当的实战人才来;但却没有想到,损耗率,居然会达到这么高——这一次的集训营,所有的组织者,包括田英男副主任,培训部的刘斌部长,以及赵鹏顾问,乃至我们这些培训老师,都会受到相关的处罚,降职的降职,下调的下调,没有一个能够逃得掉……”

我说您跟我讲这些,是什么意思?

楚教授说道:“我知道,你的心中是有怨气的,之所以跟你讲这些,是想告诉你,这次事故的所有相关负责人,都受到了处罚,这样做,也是给所有长埋于此的英魂一个交代;不过我也想提醒你一句,尚良,他也是这一次事件的受害者,他的遭遇,比你更加惨……”

死者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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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楚教授想跟我谈的事情了,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道:“您的意思,是想让我改口,放弃对尚良的猜疑?”

楚教授说道:“这是大家的意思,你应该知道,这样的猜测,对于一个死去的学员来说,是很具有侮辱性的;而这样的事情,无论真假,对于死者家属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特别是尚良的父亲,以及他父亲的单位,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如果我坚持的话,校方会否定我的演习名次么?”

楚教授没想到跟我聊了这么久,我居然还是这般坚持。

他愣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

我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不卑不亢,沉默中带着自有的执着。

好一会儿,他方才开口说道:“不会,但针对赵鹏顾问的质疑,校方将会对你进行一场测试,用来核定你是否有击杀鼠王,以及汤洲明等人的能力;而这一场测试,根据医生对你伤势的专业判断,将会安排在两天之后——对于这件事情,你需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我听完,问道:“是跟赵老比试么?”

楚教授听到,忍不住笑了,不过随即他变得严肃起来,说如何考核的这件事情,目前还没有研究,不过应该会很严苛的。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说行,我知道了。

瞧见我如此模样,楚教授知道我心意已决,长长一叹,然后说道:“侯漠,他们让我来跟你谈这件事情,是希望凭借我与你之间还算和睦的关系,让你回心转意,不过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我站起身来,朝着楚教授长身鞠躬,然后说道:“谢谢您的理解,但是有的事情,我必须坚持,因为我知道,有的时候,真理可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楚教授摇了摇头,说侯漠,虽然你这样的脾气,以后会吃大亏,但从我个人的角度,对你的行为,还是很佩服的。

他走上前来,与我握手,说祝好运。

与楚教授谈完之后,我回到了病房里来,瞧见李安安、马思凡和孔祥飞、董洪飞几人都围在这儿。

大家伙儿瞧见我进来,纷纷围上前来寒暄,而百晓生马思凡则拍了拍手,激动地说道:“来来来,恭喜一下咱们此次演习的亚军,侯漠同学……”

众人都鼓掌叫好,气氛热闹,唯有我一人神色落寂,苦笑以对。

马一岙第一个瞧出了我的情绪不对,拦住了众人,然后问我道:“侯子,你怎么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可能还有一场加赛。

啊?

众人皆惊,问我原因,我如实回答,听到这话儿,大家都有些不太理解,不过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有鼓励和安慰我。

马思凡举手,说大家稍等,我去打听打听,到底什么情况。

马思凡离开了,大家伙儿怕耽误我们休息,又聊了几句之后,也起身告辞。

李安安最后一个走,她看着我,咬着嘴唇,然后问我道:“要不要我去找李洪军,让他找人帮你问问?”

我摇头,说没事的。

众人都离开之后,马一岙走到了我的跟前,然后问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拗?”

我盯着马一岙,良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我怀疑,尚良,根本就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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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双棍相请

什么?

听到我的话,马一岙大惊失色,说这怎么可能?当时我们都是看过尚良尸体的,而现在也还躺在营地里,过几天等着要入土呢——你这是什么话?你是疯了么?

我摇头,很是坚定地看着马一岙,然后说道:“老马,你也这样觉得么?”

马一岙盯着我,说你很奇怪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一些不太对劲,一直到今天我配合调查小组做演习报告的时候,那种感觉越发地明显。我觉得,那一具尸体固然是尚良的没错,但他很有可能金蝉脱壳,离开了那副身躯,从而破了局,跳出了所有的事情之外去了。”

咝……

马一岙倒抽了一口凉气,说这、这不可能吧?

我说黄泉引的邪术有多诡异,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比如鼠王的搭档格瑞拉,还不就是浴血重生了么?而尚良与黄泉引勾结在一起,会点这些手段,也不离奇啊。

马一岙说可是他离开了这幅身躯,又能够去哪儿呢?

我越说,脑子越是灵活,止不住地脑洞大开,说道:“你们恐怕是忘记了一个家伙,那就是浴血重生的格瑞拉——你之前说过那格瑞拉有可能是古代的‘无启国人’,那家伙的体质特殊,复活之后无比恐怖,后来炸开了身体的血雾,带人逃脱,想必是受了重伤的,所以才一直没有露面。而如果,尚良用了什么秘法,将自己的血脉和意志,都转移到了格瑞拉的身上去……”

马一岙听完,说道:“为什么不是格瑞拉将尚良给吞食了去呢?”

我一愣,好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这个,也有可能。”

马一岙叹气,说不管是什么,总之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即便鼠王死了,事情也没有完全结束,不管是尚良,还是格瑞拉,它们的逍遥法外,是我们永远都不能容忍的。

我点头,叹气,说道:“对,二十八个同学啊,二十八个!”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第一天开学典礼之时的情形。

那个时候,所有的学员加在一起,总共有六十一人。

而如今,却只剩下了一半不到。

差不多两个月的相处,使得我跟这些同学虽然没有产生出多么浓烈的感情,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有情谊在的。

这些年轻人,从祖国的五湖四海,怀揣着理想而来,结果最终有一半以上的人长眠于此。

这般一想,我的心中,就止不住地难受。

唉……

马一岙长叹一声,然后伸出了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说道:“这件事情,咱们记在心里就行,日后有机会,我们再报仇,而你也别到处去宣扬了,因为会打到某些人的脸,而且会很疼的。”

关于这一次的演习事故,楚教授跟我聊过,包括他在内的所有相关人等,都会遭到处分了。

但即便如此,因为鼠王等人的死亡,还是给他们挽回了颜面来。

如果我这边再去嚷嚷的话,恐怕很多人的脸,会更加无光。

到时候,只怕就连一直保持中立的楚教授,对我的看法都会变得负面。

做了一年多的销售,为了业绩,低声下气、忍气吞声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所以我并非是不通世事的人,也没有过分的精神洁癖与执着。

我长叹了一声,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把握好事情的尺度的。”

马一岙想了一下,然后又对我说道:“该坚持的东西,你可以坚持;但这个猜测,除了我,不要跟任何人再谈起了。”

我点头,说好。

两人不再多言,安心养伤,中间又来了几人来看我们。

马小龙和马小凤也来了,对于在演习之中的表现,马小凤有些不好意思,跟我们道歉,我不得不好言宽慰她,说阵营不同,做法自然不同。

如果我是她,想必也是这样的选择,用不着道歉。

所幸的,是他们都没有事,这是最让人欣慰的。

李洪军也过来看了我们,不过他只是意思意思,泛泛聊两句之后,便离开了。

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马思凡跑来,这个年少老成的哥们儿告诉了我们一个消息,那就是两天之后,对我进行测试的人选,并非我们猜测的那几位,而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人选。

中州大侠邹国栋。

这个本该扮演实战演习最终大魔头的蓝方BOSS,居然给一个少年毒翻了,从此导致演习提前结束,这事儿在唐道那边,被视为一个传奇。

但是对于皱大侠本人来说,这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所有人提及,都忍不住对那位倒霉的中州大侠取笑一番,然而这并不是我们看清他的理由。

事实上,能够被安排在那个位置上的人,绝对是拥有着强大实力的。

就连赵老,都不得不承认,后生可畏。

与马思凡一同过来的李安安,给我们提供了一下关于中州大侠的消息,除了之前的那些,还有一点,就是他极有可能是虎头太保孙禄堂先生的传承,而他修习的行当,应该是太极与剑仙。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此人出道即巅峰,一直都是顶尖水准,能够拿出来分析的并不多,因为没有几人见过他出手。

不过从他打败的那些敌人来看,他很有可能是大妖巅峰,妖王未满的水平。

但寻常妖王,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人,就好像是话本小说的主角一样,头上充满了光环。

只可惜,这一次的实战演习,是他的滑铁卢。

大概聊完这些,马一岙突然问我:“对了,你跟头名男孩的关系如何?”

啊?

我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说虽然我们在同一个小组,但唐道这人平日里就比较特立独行,也十分孤傲,所以想要从他的口中得知邹国栋的情报,我觉得会很难。

李安安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说也不是这么说,大家都是同学,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孤僻的——我去找他。

她自告奋勇地离去,然而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却都没有搞定此事。

原因是她居然没有找到唐道。

那个家伙,这两日都不见踪影,李安安还特意去问了校方,得到的回答,是唐道已经跟校方请了假,至于他去了哪里,这个就不得而知。

或许赵老和几个大佬会知道。

这事儿挺让李安安沮丧的,而面对着大家几乎一直的不看好,我却显得十分平静,安慰众人,说没事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局面已经很明朗了——如果我能够通过考核,名次将会是唐道第一,我第二,李洪军第三;而如果是我没有通过考核的话,名次将会是唐道第一、李红军第二、李安安第三。

即便是我没有能够排入前三名,李安安也可以通过她的奖励权限,帮我拿到烛阴之火。

而对于这件事情,李安安也跟我保证过,在这件事情上,她会帮我的。

确定这件事情之后,我放下了所有心防,安心养伤。

而在我们养伤期间,那些死亡学员的家人和师长,也从全国各地赶到了茫茫林原之中的营地这儿来,有的是认领尸体,有的是兴师问罪……总之校方也是十分头疼,各种忙碌。

在这样的气氛之中,导演组对于我的实力考核,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开始了。

我们在离营地两里地的一处空地前,而除了我与对手,中州大侠邹国栋之外,就只有三名比赛监督。

一个是赵老,一个体育馆的黄老师,而另外一个则让我有些震惊。

天际女皇田英男。

这个天机处的顶尖大佬,也因为集训营的意外,从燕京赶了过来,并且参与了这一次的评判之中。

考核之前,黄老师宣布了相关的规则。

此次比赛,不分输赢,而主要是看我是否有能够击杀鼠王等人的实力,所以并不强求我能够将中州大侠邹国栋给击倒,而是想要在这一场比斗之中,考量出我真正的实力来。

至于最终的结果,则由三名评审老师来决定。

而为了安全起见,比斗的双方都不能够用真正的兵器,而是用校方提供的木头器具。

对于这个规定,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是在之前,在这三名顶尖评审在场的情况下,即便是用上称手的兵器,也是无妨的,因为他们有信心在酿成危险后果之前,制止这一切。

但因为这一次实战演习出的事故,使得所有人都变得谨慎起来。

一切都以安全为主,不能出现任何的变故。

所以我没有办法用上熔岩棒,而邹国栋大侠,也没有办法用上他的那一对陨铁剑。

这是硬性指标,我即便是有着再多的不满,也不得不执行。

比赛场地的旁边,摆着两排兵器架,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什么带尖儿,带刺儿的,带棱的,带刃的,带绒绳的,带锁链儿的,带倒齿钩的,带峨嵋刺儿的,样样俱全。

我走上前去,拿了一根质地坚硬的枣木棍儿,掂量了一下,往后退去。

而这个时候,那邹国栋邹大侠走上前去,目光巡视一圈,也拿了根一模一样的枣木棍。

两人相距十米,持棍在手,然后遥遥一敬。

请。

****************520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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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7-11-05 22:54:35

更新时间:2019-10-12 21: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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