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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凌晨，从马尔代夫飞到云城的飞机稳稳降落在云城机场那条被灯光点缀得格外美丽的跑道上，一辆车顶印有大大“FOLLOW ME”字样的黄黑格子引导车指引飞机穿过彻夜无眠、繁忙依旧的机坪，滑行到登机桥。就在此时，远处跑道上一架飞机闪着航行灯飞过凌晨的地平线，穿过渐灰的云层后收起了起落架。地勤人员控制着廊桥稳稳地靠上了机舱门，充满仪式感的交接后空乘打开了机舱门，机上的客人陆陆续续在空乘人员地微笑再见中走下了飞机，许是回到家的港湾，许是开启一场新的旅程。
驾驶舱里，麦克机长向白小飞举起了大拇指：“做得好，飞。”
白小飞笑了笑，继续低头填写飞行记录，对于这次降落她自己也很是满意。
这时，空乘金夏涵走进了驾驶舱，和麦克机长打了个招呼后，拍了拍白小飞的肩膀，“你说黄昱曦今天会等你么？”
白小飞白了金夏涵一眼，她和金夏涵同期进入公司，还和她同租了另一个同事许千晴的房子，三个人在公司里是关系最好的同事了。
听金夏涵说完，麦克也打趣地看着白小飞：“飞，我有听说过，我觉得这个黄是个不错的人，为什么你不考虑考虑呢？”
白小飞斜了麦克一眼：“别听金夏涵这个大嘴巴胡说。”
金夏涵却一本正经地辩解：“我哪有胡说？全公司都知道黄昱曦在疯狂追求你好吗？”
白小飞咬了咬签字笔，忽然想起半年前也是这一趟航班，她在马累机场无意间捡到了黄昱曦遗失的护照，在交还护照的那一刻被刚与黄昱曦分手的女孩看见，误以为白小飞是第三者，将手中的咖啡泼到了她的身上，然后黄昱曦便以此为契机，开始了金夏涵口中对白小飞疯狂地追求。
其实黄昱曦是个理想的对象，云城五少之一，家世不错，人长得帅，身材高挑，几乎成为了云城钻石王老五排行榜上的NO.1。但是，这样深受女性欢迎的黄昱曦却偏偏不招白小飞待见，哪怕黄昱曦追白小飞已经追到让人恨不得拔刀相助“放下我来”的地步，白小飞却依旧像一座万年冰山分毫不动。思绪回到了现在，白小飞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和同事们一起走到了候机大厅，果不其然，黄昱曦穿着件风衣，在往来女士们的目光中，拿着杯咖啡靠在出口立柱上等着下机的白小飞。
同事们纷纷起哄打趣，白小飞拉着金夏涵：“我们从那边的通道走。”
金夏涵却打趣地推开了白小飞的手：“麦克说带我去买红酒，我坐他的车，你先回家吧。”
麦克也非常识趣地接了话：“是啊！我早就答应了金教她怎么选红酒，我们先走了。”
话落，其他同事也纷纷避开，为白小飞和黄昱曦提供了独处的空间，白小飞一脸黑线地看着瞬间成鸟兽散的同事们，再看着金夏涵和麦克离开的方向喊道：“你俩能找个好点的借口么？凌晨3点多你们买什么红酒？！”
听到这样的借口白小飞有些无奈，但是正说着，一杯咖啡就出现在眼前，再转头是黄昱曦一个暖暖的微笑：“给，焦糖玛奇朵。”
白小飞接过咖啡，看着黄昱曦：“你都不用睡觉的么？”
黄昱曦摘下自己的围巾想要围在白小飞的脖子上：“外面起风了，出去会很冷的。”
可是白小飞快一步避开了黄昱曦的围巾：“我不怕冷的，”边说边走到大门口，在刚刚迈出大门的瞬间，一阵袭卷而来的冷风让白小飞瞬间石化：“真的…好冷……”
黄昱曦从后面将围巾给白小飞围在了脖子上：“都说了，起风了，很冷的，我车在那边，等我一下。”
白小飞看着黄昱曦的背影，手中端着热热的咖啡，围巾上传来了黄昱曦的味道，其实她并没有像一开始那么讨厌黄昱曦了，只是她始终不敢把这个想法再多想一点。不一会，黄昱曦开着车来到了白小飞的面前，白小飞却始终踌躇不前，黄昱曦下车拉起了白小飞的手：“这么冷，快上车吧！”
白小飞木纳地被黄昱曦拖进了车里，坐定系好安全带，直到黄昱曦驾车离开她才慢慢醒过神来。一路上，白小飞看着窗外的路灯，天空慢慢露出鱼肚白：“黄昱曦，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接我了，被同事们看到不好。”
黄昱曦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靠在车窗上，脸上露出情侣间的俏皮笑容：“为什么不好？”
白小飞喝了口咖啡：“因为我不会接受你的。”
黄昱曦再次笑了笑：“时间还早，你怎么就这么笃定？”
白小飞转头看着黄昱曦随意说到：“因为我希望我爱的人是我的初恋，而我也是他的初恋，可我永远不可能是你的初恋了，不是吗？”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初恋？”黄昱曦问。
白小飞愣了愣，她随便想出来的理由哪里有什么为什么？就是因为黄昱曦永远不可能再有一个初恋所以才好拒绝，但是转头看着黄昱曦，白小飞又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是默默看回车窗外：“我也不知道。”
黄昱曦坐直身子，换了只手开车，另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白小飞的头：“小女孩。”
白小飞歪了歪头，躲开了黄昱曦的手：“随你怎么说，但是这就是我想要的，也是你给不了的。”说着，白小飞看着黄昱曦：“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是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好么？”
黄昱曦耸了耸肩：“没关系，这半年来你对我说了很多这样的话了，但是我到现在还是在追你，不是吗？而且，白小飞，”黄昱曦顿了顿，一脸真挚：“半年前我怎么知道会遇见你？要是我早知道会遇见你，我一定清清白白做人等你出现，可是那个时候我怎么知道我会这么爱一个女人？我又不是先知，你用我的历史来拒绝我，是不是对我有些不公平？”
白小飞看着手中的咖啡，像是在问黄昱曦，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就不能干干净净地等着那个人出现了吗？”
“那个人已经出现了，”黄昱曦笑了出来，转头看着白小飞斗志昂扬地说：“不就是我。”
白小飞斜了黄昱曦一眼，转头看向车窗外不再说话，看着偏过头的白小飞，黄昱曦宠爱地笑了笑，从前他真的无法料到自己会像现在这样爱一个女孩，想着，黄昱曦打开了音乐，响起了萧亚轩的那首《类似爱情》。
“我站在屋顶，黄昏的光影，我听见爱情光临的声音；微妙的反应，忽然想起你，这默契感觉像是一个谜。心里有点急，也有点生气，你不要放弃行不行？我在过马路，你人在哪里？这条路希望跟你走下去，最近我和你都有一样的心情，那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在同一天发现爱在接近，那是爱并不是也许。可不要忘记，你要相信你自己，给我一些类似爱情的回应，这个世界很无情，谢谢你，说一声爱你我很想听。”
一路沉默着，终于到了白小飞住的小区，白小飞礼貌客气地道谢后下了车，黄昱曦却突然追下车，一把拉住白小飞的胳膊：“白小飞，你现在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你不能不准我追求你，而且在我追到你之前，你不能也不许去看别的男人，更不能让别的男人进入你的心里，因为你设置的障碍赛只有我一个人有资格参加。”
白小飞有点惊讶又有点怔忪地转头看着突然变得认真的黄昱曦，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样组织语言，最后甩开黄昱曦的手，转身离开了。黄昱曦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嘲地笑笑：“能让老子说这么多肉麻话的也只有你了，白小飞。”
回到家中，刚刚洗漱完的金夏涵坐在沙发上看着在门口换拖鞋的白小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边擦湿漉漉的头发边说：“你怎么就回来了？这个黄昱曦真是对不起我们啊！”
白小飞似笑非笑地看着金夏涵：“你的红酒呢？”
金夏涵努了努嘴，义正言辞地回答：“什么红酒？我和麦克给你们制造机会你们也不懂，唉！真难为了我。”
白小飞抓起一个抱枕砸向金夏涵：“难为个头啊！”
这个时候许千晴走了出来：“你俩轻点行吗？当心吵醒Cherry了。”
金夏涵吐了吐舌头，朝白小飞做了鬼脸，白小飞一脸无奈地往房间走去：“不跟你闹了，我去看看Cherry然后补觉去了。”
金夏涵敷着面膜看着白小飞：“你不是从来不用补觉么？”
白小飞白了金夏涵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吗？”
说完，蹑手蹑脚地上楼走进了Cherry的房间，看着小床上睡梦正酣的Cherry，心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这时许千晴也走了进来，看着Cherry：“还是做个小宝宝好，无忧无虑的。”
白小飞把手搭在了许千晴的肩膀上：“一个人带着Cherry很累吧？”
许千晴疲惫的眉眼间露出幸福的神情：“一开始觉得很累，可是现在看着Cherry，就觉得很幸福，我有她就够了。”
白小飞凝视着许千晴：“你和Cherry的爸爸真的无法挽回了么？”
许千晴眼神变得坚定：“我做的决定从来不会回头的，他没有资格做Cherry的爸爸，我一个人也可以给Cherry幸福的。”
白小飞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更紧地搂住了许千晴：“还有我，我也想和你一起看着Cherry长大。”
许千晴邪邪一笑：“你？你是属于黄昱曦的。”
白小飞一声叹息：“你怎么也变得和他们一样了？”
许千晴忽然收起了笑容，变得很认真：“小飞，也许我现在说这些话你会觉得是玩笑，但是我有预感，那个陪你一辈子的人就是黄昱曦。”白小飞陷入了沉思，许千晴拍拍她得肩，“你现在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但是，小飞，”许千晴顿了顿：“你比我幸福，真的。”
白小飞若有所思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制服，拿起换洗衣服走进浴室，坐在浴缸里泡个澡解除身上的疲劳。其实说真的，整日的飞来飞去虽然可以去到不同的地方，看见不同的风景，可是每当收工回到家后，白小飞都觉得全身上下非常疲惫，特别是此刻，她的心里很乱。每次飞行任务结束她看见要么特意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就只为陪自己或者站在候机大厅端着一杯咖啡等自己的黄昱曦，她其实有感动过。想着，白小飞双手搭在了浴缸的边缘，呆呆地看着浴室的天花板，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起身踏出浴缸，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了一瓶Dove的奶香味沐浴乳，以前她真的很讨厌这种甜腻腻的味道，可是有一次她在便利店随手买了一瓶Dove沐浴乳后便鬼使神差般地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白小飞打开瓶盖深深地吸了口气，浓郁的奶香味溢满鼻腔，挤出一些放在手心里，然后擦拭着身子，顿时浴室里就被浓浓的奶香味充溢，白小飞把头靠在了墙壁上出起神来。其实她没什么出众，黄昱曦为什么会愿意花心思来追求自己？真有那么爱吗？又或许仅仅只是被一种征服的欲望驱使？白小飞有些迷茫了，其实她一开始真地瞧不起黄昱曦这样的富二代，仗着帅气多金，女朋友换了又换，无节操、无下限，可是，自从开始了对她的追求以后，黄昱曦居然慢慢地改变了，变得与之前好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是白小飞担心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只是为了征服自己的手段，而自己只是这场障碍赛的终点。
雾气弥漫的浴室里，白小飞的意识也是模模糊糊的，如果这种感觉可以持续，也许她真的可以变成一个普通人，去接受黄昱曦，跟他结婚，然后生下一个像Cherry一样可爱的孩子，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结婚，看着她在生下自己的孩子，就这样和黄昱曦一起变老，白发苍苍的时候也可以拖着彼此的手，看日出、看日落、看大海、看沙漠、看星星、看月亮、看森林、看高山，最后约定如果有来生依然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彼此，再续前缘。
忽然，白小飞猛地抬起头，大口喘着气，她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她会想要和黄昱曦过一生，甚至是来生？她疯了么？白小飞忽然想哭，自己一直坚持着的东西好像要被打破了一样，她害怕她恐惧，她不愿意自己变成那样失控的状态。白小飞甩甩脑袋，走出浴缸，打开花洒，匆匆冲走身上的泡沫，然后穿上浴袍，急急地逃离了浴室，她害怕这样的胡思乱想冲乱了自己的理智和防备。
回到房间后，白小飞换上简单宽松的nike T恤和长裤，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拉开米白色的纱帘走到阳台上。初冬的凌晨寒意渐浓，可是天边的鱼肚白正着急地向世人宣告阳光即将普照大地，于是，阳光刺破乌云的束缚，道道金光洒向人间，美好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一个拥有蓝天白云的世界是如此美好，就像人们心中的净土。白小飞听见身后传来了关门声，许千晴要去上班了，每天上班前她都会把Cherry送到姑妈家，然后下班再去接回来，每天都是这样辛苦。明明是云城四大家族的许家二小姐，可是却因为一段失败的婚姻和家族决裂，白小飞越想越胆怯，可是耳边却又想起许千晴对她说的话，“你比我幸福，真的。”
白小飞有些发冷，初冬的凌晨还是不适合只穿一件T恤就出来站太久，于是她回到房间，瘫倒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慢慢变得模糊，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醒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

2
疲倦的白小飞一觉睡到了下午，这一觉没有梦的打扰，白小飞睡得很沉，直到金夏涵聒噪的声音把她吵醒。白小飞拿起手表看了看，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看着坐在她梳妆台前捯饬着脸的金夏涵，有些起床气。
“你又干嘛呢？才4点多就把人叫醒。”
金夏涵拍着脸，从镜子里看着无精打采的白小飞：“拜托，你从来只睡4、5个小时，今天怎么睡这么久？”说着金夏涵一把扑倒了白小飞的床上，摸着她得额头问：“发烧了？”
白小飞一把打掉了金夏涵的手：“你才发骚了呢！”
金夏涵盯着白小飞：“白小飞同学，拜托你的普通话标准一点，是发烧，不是发骚，OK？”
白小飞笑了出来：“我普通话很标准啊！就是说的发骚，你看你花枝乱颤的样子，不是发骚是什么？你这是又约了谁？”
金夏涵一本正经地看着白小飞：“当然是今晚的party啊!那么多钻石王老五去，怎么能不去凑热闹？”
白小飞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那你把我弄醒干什么？”
金夏涵捏着白小飞的脸：“当然是叫你陪我去选衣服啊！千晴要去上班，而且自从她生了Cherry，就远离了我们时尚圈了，只剩你了啊！”
白小飞皱皱眉头：“我没生孩子也不是你们时尚圈的啊！而且你不是上周才买了几件超贵的衣服，怎么又去？你的小卡片能承受的住你这么挥霍么？”
金夏涵甩甩头：“这就是投资啊！等我成功了，这些小卡片的付出才会得到回报啊！”
对于金夏涵那套嫁入豪门的谬论白小飞向来不理解，可是横竖是不能继续睡了，白小飞起床洗漱一番，随意穿了件T恤，套了一条浅色牛仔裤，三叶草的球鞋，搭了件棒球服，戴了顶棒球帽，背上双肩包就陪着金夏涵出门血拼了。其实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白小飞还没有完全清醒，她半梦半醒地跟着金夏涵来到商场，金夏涵像老鼠掉进了米缸流连在各大专柜，可是白小飞却困倦地趴在星巴克的柜台上执着地等她的焦糖玛奇朵，一个胸牌上写着Sunny的男服务生带着阳光般的笑容把一杯热腾腾的焦糖玛奇朵端在她的面前，那一瞬间白小飞有些怔忪，误以为这道突然落进眼中的阳光是黄昱曦，她猛地抬起头，叫Sunny的服务生又给了她一个暖暖的微笑，白小飞也回以一个微笑，然后拍拍自己的脸端起咖啡离开了星巴克。
金夏涵的血拼能力不是盖的，虽然每个月账单出来的时候她总是痛苦万分，但是血拼的过程还是让她享受到了人生的无比美好。不一会，两个人大包小包的走出了商场，当然所有的战利品都是金夏涵的。
白小飞看了看手表：“这个点出租车都在交接班，很难打到车。”
金夏涵神秘一笑：“没问题，我已经叫了车来接我们了。”
白小飞皱了皱眉：“你又叫了哪个男人来接你？”
金夏涵箍着白小飞的脖子：“说真的，小飞，如果每次party上不是你看着我，说不定我早就钓到金龟婿嫁入豪门了。”
白小飞嫌弃地拿走了金夏涵的手：“如果不是有我看着你，你早就臭名昭著了好么？”
金夏涵叹了口气：“那是你们都太保守了，这都什么时代了？”
白小飞盯着金夏涵：“不管什么时代，有些原则性的东西它是不会变的。”
金夏涵看着认真的白小飞有些怔楞，忽然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向白小飞身后招了招手：“这里，这里。”
白小飞回头一看，只见黄昱曦开着车正在向她们靠近，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那一瞬间，金夏涵已经被白小飞杀死无数次了。可是，金夏涵选择视而不见，留下一个纸袋子后把其它的纸袋全数搬上了黄昱曦的车。
金夏涵看着黄昱曦：“还不好好谢谢我，给你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作为报答，你就帮我把这所有的东西送回家，顺便，帮我把小飞送回家，谢了。”说着，金夏涵给了白小飞一个大大的拥抱：“拜拜。”
金夏涵就这样扬长而去，留下白小飞站在那里后悔陪她出来逛街。
黄昱曦看着发呆的白小飞：“这里不让停车的，你是打算我陪你站在这里看着交警贴罚单呢？还是我们一起去找个地方吃晚饭？”
白小飞看着黄昱曦，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因为她根本说不清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好像一切都在失控。白小飞深吸一口气，转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黄昱曦有些惊讶，然后大步追上去，一把抓住白小飞的胳膊：“白小飞你干嘛？”
白小飞甩开了黄昱曦的手：“你走开黄昱曦，我说过我不会接受你的！”
黄昱曦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反而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白小飞，生怕她跑掉：“白小飞，你到底怎么了？”
白小飞一把推开了黄昱曦：“你管我怎么了，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黄昱曦看着狂躁的白小飞，忽然觉得好笑：“白小飞，你再闹我就要亲你了。”
话落，白小飞瞬间安静了下来，一句这么猥琐的话却被黄昱曦说的这么云淡风轻，看着终于平静下来的白小飞，黄昱曦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上了车，然后驾车离开了商场门口。不一会，黄昱曦把车停到了河边，白小飞好像才回过神来，准备下车离开时，一场雨不急不缓恰到好处地落了下来，白小飞想要打开车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又缩了回来。
黄昱曦看着白小飞关心地询问：“你怎么了？”
白小飞眨了眨眼睛，是啊！她刚才怎么了？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发神经？黄昱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小飞不解地看向他：“你笑什么？”
黄昱曦转身把手靠在方向盘上拖着头，凝视着白小飞：“我笑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白小飞斜了他一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是吗？”黄昱曦继续看着白小飞，眼里的爱意隐藏不住地流露出来，大有奔腾不止的趋势。
“以前你说我们只是陌生人，现在我能进阶到普通朋友了，这不是一个大的进步吗？”
白小飞愣了愣，然后也笑了出来：“进阶？你当打游戏呢！”黄昱曦勾了勾白小飞的下巴，白小飞嫌弃地歪了歪头：“干嘛？别动手动脚的。”
“承认吧，白小飞。”
“承认什么？”
“承认你也爱我。”
白小飞惊讶地看着黄昱曦：“黄昱曦，你哪来的自信心？”
黄昱曦依然笑着凝视白小飞：“我哪里有自信心？自从开始追求你，我的自信心就被碾压成负数了。”
“那你凭什么不要脸地说我也爱你？”
“就凭我爱你。”
白小飞有些愣，黄昱曦忽然坐直了身体，缓缓地靠近白小飞，想要亲吻她，却被白小飞别开脸：“你要是亲了我，我就和你绝交。”
黄昱曦的头停了停，然后笑了笑，再次坐直身体，白小飞转头看着窗外的雨，这场雨越下越大，并且没有停的趋势，而白小飞的脸越来越烫，心跳有些加速，黄昱曦再次歪着头看着她的侧脸：“白小飞……”白小飞没有转头，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看着窗外：“和我在一起吧。”
“不要。”
“为什么？”
“没有原因。”
“白小飞……”
“闭嘴！”
“白小飞……”
“你再说话我就下车！”
“……”
稍许的沉默后，黄昱曦呆呆地看着白小飞。
“白小飞……”
“我说了你再说话……”
“你的脚上有只蟑螂……”
“啊！！黄昱曦，你车上怎么会有蟑螂！！啊啊啊啊啊！”
雨越下越大，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雨雾让一切变得模糊，却又那么美丽，就像未知的以后，迷乱却又迷人。
一场大雨过后，云城又冷了一些，可是云城的夜依然热情地对抗着悄然而至的寒冬。白小飞裹了裹衣服，站在路边，靠着车门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看着马路对面的不夜云城发起呆来。对她来说云城本来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市，没有情感地倾注，自然也就没有回忆地牵绊，可是此刻看着霓虹闪亮的云城，她忽然觉得这座城市很美丽，而她自己似乎也开始喜欢上这座城市了。
黄昱曦拎着麦当劳大大的纸袋来到了白小飞身边，拿出一个纸杯，轻轻掀开杯盖，一股热气蜿蜒蒸腾进清冷湿漉的空气中，然后悄没声息地钻进了夜色中。
“给，热红茶。”
白小飞接过热豆浆，双手捂在杯子上：“其实云城的夜晚很美。”
黄昱曦笑了笑，拿出自己的那杯热红茶喝了一口：“是啊！站在这里看着夜夜笙歌的云城，也是另一番滋味。”
“黄昱曦……”
“嗯？”
“你的初恋是什么样子的？”
黄昱曦转头看着白小飞：“我告诉了你，你就和我在一起吗？”
“做梦。”
“喔，好吧！”
黄昱曦剥开汉堡的包装纸，递给了白小飞。
“她是我大学的学姐，高我一届还是两届去了，不记得了。”
白小飞接过汉堡，咬了一口：“女神学姐？”
“嗯，校花。”
白小飞打趣地问：“你们应该是被称为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吧？”
黄昱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小飞，你在演武侠剧么？这么酸的话都能说出来了。”
白小飞斜眼看着黄昱曦，咬了一口汉堡：“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黄昱曦收住了笑，摸了摸白小飞的脑袋：“白小飞，你知道吗？你就是对这个世界太认真了，不是所有人的初恋都是你想象的那样，初恋有美好的也有悲剧的，有铭记一辈子的，也有连名字都没记住的。我的初恋，就是那样，只有3个月，在一起没什么特别，分开了也没什么难受，那个学姐后来嫁去澳洲了，估计现在孩子都能排队上街打酱油了，我们也再没有联系过了。”
白小飞看着黄昱曦：“那你们为什么在一起？”
“因为她是校花啊！”
“你不爱她？”
“直到遇见你之前我都不懂什么是爱，你说我怎么爱她？”白小飞低头沉默了，黄昱曦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义正言辞地开始表白：“白小飞，也许你不信，但是至今为止，这二十几年，我唯一爱过的就只有你，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在这里，随便你虐。”
白小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肩膀挪出了黄昱曦的胳膊：“拜托，黄昱曦，你不要逮到机会就说这么肉麻的话好不好？”
看着白小飞眉眼间的笑意，黄昱曦耸耸肩：“能让你开心，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说着，白小飞叹了一口气，叠好汉堡纸放回了那个大纸袋子里，然后转身看着黄昱曦：“金夏涵说的那个party在哪里？我去看着她了，谢谢你的麦当劳。”
说着，白小飞准备走，黄昱曦却拉住她的胳膊：“白小飞，你是不是傻？”
白小飞不明白黄昱曦想说什么：“什么意思？”
“你看不上富二代，可是金夏涵摆明了一心想要傍个有钱人，一开始她会觉得你是闺蜜怕她吃亏所以忍了，可是久了她会觉得她嫁不了豪门都是因为你。”
“我知道，可是如果连我都不看着金夏涵，以她的性格，她迟早会毁了自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在背后怎么说她的？金夏涵既然是我的闺蜜，我就不能让她变成那种女人。”
“白小飞，你管的有点多了，人家父母都管不了的事，你能管得住？”
白小飞想了想：“尽力而为吧！”
黄昱曦无奈地笑了笑：“我真是服了你了，走吧！我送你去，不过，你得先换身衣服。”
白小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衣服怎么了？”
黄昱曦叹了口气，用手按着头：“拜托，白小飞，现在你出去人家都认为你是我的女人，我虽然不希望我的女人穿的袒胸露乳，但是你也不能一双球鞋跟我去party吧？”
白小飞一拳打在黄昱曦的胸口：“你要是再敢和别人说我是你的女人，我立刻跟你绝交！”
黄昱曦捂着胸口，喃喃自语：“就算我不说，反正大家都这么认为了。”
白小飞不理睬他，指了指后座上金夏涵败的那堆衣服：“你走远点，我就在你车里换装了。”
黄昱曦看着白小飞：“金夏涵的衣服你能穿？”
“为什么不能？”
黄昱曦在胸前比了比：“人金夏涵那size，再看看你的……”
白小飞忍着气，慢慢吐出一个字：“滚！”黄昱曦大笑地跑开了，白小飞看着他：“黄昱曦，我警告你，你给我离的远远的，要是我发现你偷看，我真的和你绝交！”
说着，白小飞钻进了车里，黄昱曦则站在远处为白小飞把风。其实白小飞的身材偏清瘦，虽然没有金夏涵那么凹凸有致，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黄昱曦看着换上小礼服的白小飞从车上下来，眼睛都有些放光了，他慢慢走到白小飞的身边，为他披上自己的大衣：“白小飞，你以后就是要多穿穿这种有女人味的衣服，穿上以后你的气质立马不一样了。”
白小飞裹了裹黄昱曦的大衣，初冬虽然没有冷的刺骨，但是只穿一件礼服裙却也是吃不消的：“别像恶狼似地盯着我看了，快走吧！”
黄昱曦双手环抱，盯着白小飞：“白小飞，你确定金夏涵不会对你跟屁虫一样的行为而终有一天忍无可忍？”
白小飞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我说了，我只是尽力而为。”
黄昱曦叹了口气，对于白小飞的偏执他也只能一声叹息了，两人驾车来到了云城最大的酒吧“酒库”，白小飞一直觉得这么一个人人为戏的酒吧竟然取了一个这么直白的名字，倒也是难得的真诚。
门口的接待生看见黄昱曦的来到都非常热情地迎了上来：“黄公子，欢迎光临。”
黄昱曦把白小飞扶下车后把车钥匙丢给了一名男接待生，然后拉着白小飞的手走进了“酒库”。进了大门，白小飞挣脱了黄昱曦的手，黄昱曦却习以为常，反而转头问一直跟着自己的侍应生：“苏炎的party在哪里？”
侍应生毕恭毕敬地回答：“在三楼，黄公子，我带您去。”
说完，侍应生便走在了前面，黄昱曦想要去拉白小飞的手，可是白小飞却紧跟着侍应生上了楼，黄昱曦抓了个空。对此，黄昱曦并不生气，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自嘲却又幸福地笑了笑。

3
对于被其他人认定是黄昱曦女朋友这件事，白小飞一开始是非常抗拒排斥的，但是时间久了，她发现“黄昱曦的女朋友”这个身份确实为她解决了很多被狂蜂浪蝶纠缠的麻烦，也方便她可以自由出入这些派对看着金夏涵。于是，久而久之，白小飞也不去否认这件事，反正只要她自己知道和黄昱曦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就好了，别人的想法和眼光她懒得管，反正都只是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聚在一起为自己的空虚寂寞买单。
到了三楼，黄昱曦快走两步拉住了白小飞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白小飞能够感受到黄昱曦手中的力度，看着黄昱曦的后背，她知道这是黄昱曦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心里微微有些暖意。黄昱曦和那些豪门少爷、千金寒暄，白小飞在他身后寻找着金夏涵的身影。
不一会，黄昱曦把白小飞拉到一边的一张空桌坐下，递给了她一杯香槟：“明天你不用飞，喝杯香槟吧！”
白小飞点点头，接过杯子和黄昱曦轻轻碰了碰杯，可是眼睛还在寻找着金夏涵，黄昱曦一只手放在桌上托着腮，盯着白小飞：“白小飞，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跟我一起来这样的派对，坐在我的身边？”
白小飞愣了愣，然后转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黄昱曦：“所以呢？”
黄昱曦笑中带着期盼：“所以，你能不能好好看看眼前的我，其实我并不是那么差的。”
白小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以前追别的女人是不是也是说了同一番话？”
黄昱曦叹了口气：“拜托，白小飞，你要知道，那些女人加在一起都没有你一个白小飞难追。”白小飞捋了捋头发，不再说话，黄昱曦无奈地指了指白小飞的身后，“你想要找金夏涵就往苏炎身边找吧！今晚这局是苏炎组的，我想金夏涵的目标的应该就是苏炎了。”
白小飞看着舞池中央的苏炎，云城四大家族苏家独子，也是云城五少之一，未婚妻是现任苏氏企业财务总监的女儿陈茗，美国哈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人长得很漂亮。可是这些的富家子都是这样，有这么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却总爱出来寻找刺激，金夏涵无疑就是这些人的刺激之一。
白小飞沉默了，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把金夏涵的脑袋拆开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进水了？为什么一定要找这样的男人？她有的时候也真的很看不起金夏涵，可这样的偏执却又似曾相识，让她无可奈何。想着，白小飞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时一朵白色的玫瑰花出现在了白小飞的眼前，白小飞愣了愣，然后看看身边的黄昱曦：“哪来的？”
黄昱曦动了动修长的手指：“变出来的。”
白小飞笑了笑，接过那朵玫瑰花，随手放在装了水的玻璃杯中：“我不喜欢玫瑰。”
黄昱曦盯着她：“你就是不肯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花，为什么？”
白小飞耸耸肩：“我不喜欢花。”
黄昱曦凑近白小飞：“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全世界的花都送给你。”
白小飞怔了怔，看着此刻的黄昱曦，用情话撩拨女孩和在场那些男人并没有什么两样，白小飞忽然心生厌恶：“走开，黄昱曦，别让我讨厌你。”
黄昱曦坐直身体，拍了拍手：“恩，知道你现在不讨厌我就可以了。”
“黄昱曦，你……”白小飞气结，懒得理黄昱曦了，转头去看苏炎，发现舞池中央的苏炎已经不见了，四下寻找也不见他的踪影。
黄昱曦也转身看着舞池，笑得有些不屑，有的时候对于这样的生活方式他并不认同。
“不用找了，估计苏炎这家伙已经溜了，当然，”黄昱曦边说边凑到白小飞的面前：“带着你的好闺蜜金夏涵。”白小飞起身想要去追，却被黄昱曦一把拉进了怀中抱住：“白小飞，你不希望你的好闺蜜变成公交车，可是她偏偏是个万人坑，你拦不住也挡不住，别执着了，好吗？”
白小飞一把推开黄昱曦，然后冲了出去，只见苏炎的车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了车尾灯留下的那道红线，白小飞偏着头发起呆来。许久，她才走回“酒库”，可是走到二楼又停了下来，金夏涵这样的女人是被黄昱曦他们这样的富家子看不上的，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玩具，但是他们不懂，金夏涵除了有这样偏执，其实是个善良的女人。白小飞看着地上，她忽然不敢再走到楼上，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去找黄昱曦？想着，白小飞坐在了楼梯上，她很讨厌三楼的那种喧嚣和浮躁，甚至很讨厌穿着这身衣服的自己，她把头埋进了自己臂弯，有些想哭。此时，二楼想起了音乐声，白小飞被旋律吸引，她缓缓起身走到了二楼的大厅，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此时才发现站在台上演唱的正是黄昱曦，然后服务生送来了一大束粉色满天星，这是她最喜欢的花。白小飞笑了出来，眼中依稀带着泪光，她有些嘲笑自己，女人总是很容易被这些无谓的事情感动。
从“酒库”出来，白小飞没有回家，两人开车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广场。凌晨3点的小广场空无一人，雨后的地板湿漉漉的，白小飞走下车，冷冽却清新的空气中盘旋着恰到好处的风吹起了白小飞的长发，她穿着抹胸小礼服裙走到广场上，雨后的夜空竟然出现了一轮明月，白小飞抬起头痴痴地看起来。黄昱曦站在不远处看着月光下的白小飞，格外心动，他缓缓走到白小飞身后，脱下自己的大衣为她披上，顺势将她环进了怀中。
这一次白小飞没有推开黄昱曦，只是呆呆地看着月亮，然后轻轻说道：“我以前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人很漂亮，也很善良，成绩超级好，年年都考第一名，我们无话不说，每一次我心情不好，她总是能开解我，看到她就好像看到阳光一样，心里面总是亮堂堂的。可是，有一天，她告诉我她恋爱了，我知道她爱上的那个男人根本无法给她幸福，可是我没有拦阻她，我相信她所认定的幸福。然而，那个男人选择了家族联姻，她终究还是被伤害了。从那之后，她变得堕落，不再是那道阳光，她滥交、嗑药，每天就像一个随时要毒瘾发作的疯子，不管我怎么劝她，都无法改变什么。最后，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在那个男人的婚礼上吞枪自杀。当医生告诉她父母她是艾滋病带菌者时，她父母彻底崩溃了。”白小飞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我经常在想，如果当时我多做一些，也许她不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看着金夏涵，我明明知道她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可我就是不忍心她也变成那样。”
黄昱曦轻轻地把白小飞转过来，勾起她的下巴，心疼地看着她：“白小飞，你是人，不是神，在这个世界上你不能拯救任何人，你唯一可以救赎的是你自己，别再作茧自缚了。”
白小飞凝视着黄昱曦：“黄昱曦，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我害怕有一天会不会再跑出来一个女人，不是泼我咖啡，而是跟我同归于尽。”
黄昱曦笑了出来：“白小飞，你想太多了，不会有人跑出来跟你同归于尽的。”
白小飞摇摇头：“如果真的只是想太多，那你又怎么会认识我呢？”
黄昱曦顿了顿，摸摸白小飞的头：“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孩。”
然后，黄昱曦有些心疼地将她搂进了怀中，白小飞也就静静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往事涌上心头，白小飞有些难以承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心里的那道伤口拿出来给黄昱曦看。这一刻，她没有任何力气来与自己对抗，只是顺从着自然的发展，任凭黄昱曦拥抱着自己。
许久，白小飞的手机响起了微信声，她才晃过神来，从黄昱曦的怀抱中轻轻挣脱出来，拿出手机，是金夏涵发来的微信“小飞，我找到幸福了。”
白小飞愣了愣，黄昱曦却叹了口气：“苏炎这个玩家，终于还是把自己玩进去了。”
白小飞不解地看着黄昱曦：“什么意思？”
黄昱曦双手插进裤袋，凝视着白小飞：“我听说金夏涵已经追了苏炎很久，这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现在苏炎摆明了只是跟金夏涵玩一玩，我听说他的婚礼已经定在下个月了，如果金夏涵不是认真的倒还好，如果金夏涵认真了，那么苏炎就要倒霉了。”
白小飞皱着眉头：“什么叫做苏炎就要倒霉了？倒霉的明明是金夏涵好吗？”
黄昱曦双手抓着白小飞的肩头，靠近她：“白小飞，金夏涵是一个爱情的亡命徒，为了爱情她可以不顾一切，你懂我的意思么？”白小飞有点懵，黄昱曦继续说：“过两天苏家应该就会宣布婚讯了。”
白小飞深吸一口气：“那金夏涵怎么办？”
黄昱曦摇摇头：“我只知道苏炎的婚事绝对不会因为金夏涵而有任何改变，我不知道金夏涵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她既然要走这条路，有些事情就是她必须承受的。”
白小飞不屑：“真冷漠。”
黄昱曦笑了笑：“不是冷漠，白小飞，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情，其他人的事、其他人的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白小飞不说话，黄昱曦摸摸她的头：“我不想骗你，可是真实的世界就是这样。”
说着，黄昱曦拉着白小飞的手就想往前走，却被白小飞甩开，黄昱曦疑惑地向后看去，白小飞仍旧站在原地看着他：“黄昱曦，不管今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你知道，我没有答应你任何事情，你知道了一些我心里的东西，不代表你走进了我的心。”
黄昱曦笑着点头：“我当然知道，这场比赛没有结束，而我也做好跑马拉松的准备，但是白小飞，我还是那句话，在我到达终点前，你必须站在那里看着我、等着我。”
白小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不定在你到达终点前我就转身离开了。”
黄昱曦双手插进裤袋，笑容隐进了月光中：“如果是那样，白小飞，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然后把你绑在我身边，直到你答应做我女朋友。”
白小飞浅笑低吟：“白痴。”
说着，白小飞转身，黄昱曦跟上，两人驾车在皎白月光中离开清冷幽静的小广场。
白小飞回到家，金夏涵果然已经到家了。白小飞本来一肚子火，但是看到金夏涵一脸幸福的表情，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换好鞋、洗了个手、再换了件衣服，给自己一些时间缓冲一下，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金夏涵：“你今晚是和苏炎走了么？”
金夏涵点头，看着白小飞：“小飞，我的愿望要实现了喔！”
白小飞皱了皱眉：“可是你知道吗？苏炎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金夏涵愣了愣，然后点点头，一脸美梦中的沉醉感丝毫看不到危险就在前方：“我知道，但是苏炎答应了我，他会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然后和我在一起。”
“解决？他怎么解决？苏炎这种败家子怎么会为了你一个金夏涵取消婚礼，然后和家族决裂？”
白小飞因为着急而有些愠怒，但是金夏涵抱着抱枕满脸期待：“他会的，因为他知道我有多爱他，他都知道的。”
白小飞深吸了一口气：“可他不爱你啊！”
金夏涵偏着头：“白小飞，你怎么知道？你以为黄昱曦爱你就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了吗？你让大家都羡慕你，有个黄昱曦这么追求你，你很得意是吗？你一直不肯接受黄昱曦，是想要显摆想要炫耀吗？”
白小飞有些无奈：“金夏涵，你疯了吗？我不觉得被黄昱曦追求是件多了不起的事情，我不接受他是因为我不爱他，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跟一个我不爱的人在一起的。”
两人开始争吵起来，这个时候许千晴走了出来看着她俩：“你俩又在吵什么？”
白小飞看着许千晴：“她明知道苏炎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今晚竟然还跟他出去了，苏炎摆明就是玩一玩的。”
金夏涵勃然大怒，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白小飞，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你凭什么来管我？你是我的谁？我和苏炎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我就是爱他，就是要和苏炎在一起，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处理好你自己和黄昱曦的事情就好了，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金夏涵，你……”
白小飞也想要发作，可是却被许千晴拦了下来，许千晴叹了口气：“行了，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小飞，”许千晴看着她：“夏涵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白小飞愣住了，然后看着许千晴：“千晴，你知道的，和苏炎混在一起，是没有结局的。”
“那又怎样？”许千晴把手搭在了白小飞的肩上：“如果夏涵确定这就是她想要的，我们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她？”
白小飞沉默了，看着一边沉默的金夏涵，叹了口气：“你真的确定了吗？哪怕前面是悬崖你也不害怕吗？”
金夏涵握着白小飞的手：“好小飞，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从来没有爱过哪个男人像爱苏炎那样，我相信他也是爱我的，我相信他对我说的话。”
白小飞皱起了眉，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金夏涵为什么会如此愚昧？苏炎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蛊？让她明知道是飞蛾扑火还做着这么愚不可及的梦，但是此刻的白小飞已经无力再说什么，因为金夏涵的执妄让她无能为力。于是，白小飞摇了摇头走回了房间，而金夏涵则蜷缩在沙发上抱着靠枕痴痴地盯着手机屏幕发起呆来。

4
白小飞走到阳台上，晨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她坐在围栏上，一只脚弯曲，另一只脚搭在了围栏下，头靠上墙壁，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许千晴的家可以看到一条蜿蜿蜒蜒的高速公路，路的彼端就是云城机场。白小飞看看手表，凌晨5点58分，还有2分钟高速公路上星星点点的路灯就要熄灭，新的一天来到，可是回忆为什么却总是侵袭着脑海？沉思着，高速公路上的路灯瞬时熄灭，黄昱曦的电话正好打来，白小飞有气无力地接起了电话，依稀听见电话那头响起了黄昱曦温柔的声音。
“还好吗？”
“不太好。”
“为什么？”
“路灯熄灭了，月亮不见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什么都看的太清楚，黄昱曦，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白小飞……”
“嗯？”
“我爱你。”
耳畔传来这三个字出自黄昱曦口中，白小飞并不觉得厌恶，浅笑松眉：“你无时无刻都在给我洗脑吗？”
“是啊！我想要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然后我也想你知道，你其实是爱我的。”
白小飞笑出声来：“那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
“白小飞，我送你的花你忘记拿了。”
说到花，白小飞才想起来：“对了，黄昱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满天星的？”
“我猜的。”
“我认真的。”
“我真的是猜的，你说你不喜欢玫瑰，你又那么喜欢看着星星，零下十几度的夜空你都可以坐在外面看星星看一晚上，我想你喜欢的花应该就是满天星了吧！”
白小飞抿嘴一笑：“黄昱曦，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个星座吗？”
“猎户座。”
“怎么猜到的？”
“因为我爱你。”
白小飞笑着挂了电话，然后看着远方，今天似乎更冷了，她深吸一口气，早晨的空气依然这么清新，阳光也还是这么耀眼，远处的高速公路沉浸在一片金光闪闪的光晕中。
短暂的休息日结束，白小飞又是凌晨4点天未亮就早已换好制服出了门，她今天飞早机，走之前看了眼熟睡的许千晴和Cherry，然后离开了家。走到小区院子里，黄昱曦的车果不其然地停在了那里，他也一如既往地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焦糖玛奇朵和一份三明治站在车前。
白小飞笑笑，所有的不快似乎烟消云散：“我很好奇这么早你是怎么弄到这杯咖啡的？”
黄昱曦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似乎等了很久。
“用爱。”白小飞斜了黄昱曦一眼，刚冒出的一点感动就被这家伙的不正经打消了，黄昱曦一把将白小飞搂进了怀中：“感动吧？”
白小飞嫌弃地躲出了黄昱曦的怀中：“你真闲。”
说完，白小飞上了车。凌晨4点，街道上难得的静谧，白小飞端着咖啡看向窗外，冷风卷起落叶，入冬的云城渐渐有了萧条感。
黄昱曦看着白小飞，满眼迷恋地感叹：“说真的，你穿起制服是真好看。”
白小飞看着黄昱曦的眼睛，本以为说出这句话的黄昱曦眼中应该满是兽性，可是她却惊讶地发现黄昱曦眼中竟是出乎意料的简单清澈。
白小飞怔了怔神，赶紧收束了差点放飞的心神，转回头看向窗外：“看着前面好好开车。”
黄昱曦笑着看回前方，白小飞却压抑住瞬间爆发的心跳，看了眼手中的咖啡，心想：黄昱曦一定是在这杯咖啡中下了药，一定是！
白小飞一边不断向自己解释刚才莫名其妙强烈起来的心跳，手却一边紧紧地握住了咖啡。日出前的城市很宁静，但是这一路两个人的心却很不平静，白小飞为那突然出现的心跳惶恐，黄昱曦却为白小飞那没有逃过双眼的惊慌欣喜，心里得意的自言自语：白小飞，你就承认吧！你是喜欢我的。
白小飞下了车，黄昱曦紧跟下来，把自己的风衣披在了她的身上：“现在晚上凉了，你别着凉。”
白小飞却拒绝了黄昱曦的好意：“我穿着男士风衣出现在公司不炸锅才怪。”
黄昱曦看了眼手中的风衣，并没有勉强白小飞的意思，只是不怀好意地笑笑：“那就让他们炸锅呗！”
白小飞再次丢给他一个白眼：“黄大公子，您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花边新闻满天飞，365天占据八卦头版头条吗？”
黄昱曦靠近白小飞：“那我保证以后我的花边新闻女主角只有你，但凡我上了八卦头版头条都有你好吗？”
白小飞不再理黄昱曦，拉起箱子就往前走，可是走到公司大门时却又站住了，回过头看着目送着她的黄昱曦：“小心开车。”
黄昱曦愣了愣，白小飞难得这么柔情似水地关心他，他笑着点点头：“等你后天回来我来接你。”
白小飞边转身边说：“随便。”
白小飞转身进了大楼，黄昱曦却再次惊楞，原来每次白小飞都是说不用，这次却改成了随便，他欣喜若狂，心想：看来入股这家咖啡店是正确的。
想着，黄昱曦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意犹未尽。
白小飞签完到后，早早地坐在会议室里再次检查证件和文件，机长麦克和其他机组人员陆陆续续赶到了会议室，麦克看到白小飞不禁笑了笑：“飞，你果然每次都是第一个到。”
白小飞笑笑：“我的闹钟比较好用。”
机组人员来齐后，大家寒暄了两句，飞行准备会正式开始，麦克向大家说明本次飞行任务情况，然后机组登机做起飞准备。麦克和白小飞来到机坪，绕着飞机转了一圈做例行检查，机务向麦克交代了飞机的状况后，麦克拍拍他的肩膀：“Thank You！”于是，机务离开了，麦克走向白小飞，和她一起看着地平线即将出现的日出，伸了个懒腰：“我觉得你应该接受黄的追求。”
白小飞愣了愣，然后看了眼麦克：“麦克，记得，中国有句话叫做不信谣不传谣。”
麦克笑了出来：“可是我觉得中国还有一句话非常吸引我，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白小飞看着眼前这个陶醉在诗词和日出里面的老外机长噗嗤一声笑出来，麦克却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她的肩：“飞，我觉得他是好男人，你真的可以考虑。”
说完，麦克转身走回飞机，边走还边背对着白小飞挥了挥手，白小飞无语地耸耸肩：“你都没和他说过话。”
但是转身看看地平线上的鱼肚白，凌晨看着黄昱曦眼中那抹清澈时自己为什么心跳的那么厉害？
微风渐起，迎面扑来，微凉、渐暖。
这次飞吉隆坡只有4个小时的航程，飞机进入平流层后转为自动驾驶。
麦克忽然对白小飞说：“飞，你知道吗？在三万英尺的高空看日出是不一样的喔。
白小飞一脸疑惑看向麦克：“有什么不一样？”
麦克神秘一笑：“是会流泪的。”
白小飞思考了一会，再次问麦克：“是因为太阳光刺激了泪腺吗？”
麦克笑着摇摇头，然后指了指窗外：“看，三万英尺的halo。”
白小飞转头看着窗外一大片云海上果然有个七彩的光环。其实所谓光环不过就是日晕，一种比较罕见的大气光学现象，当太阳光被云或雾中的小水滴散射到人眼中所形成的彩色同心圆环。但是光环现象虽然简单，科学界目前也没有一个形成原因的定论，所以当人们看到halo总是莫名感动，白小飞也不例外，这是她第三次见到halo，虽然没有了初见的新奇感，但是那份感动却还在。
中午时分飞机抵达吉隆坡国际机场，等白小飞拖着箱子走出吉隆坡机场候机楼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坐上机组车，黄昱曦的微信如约而至。
“到了吗？”
白小飞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字“嗯。”
“想我吗？”
“不想。”
“那我想你。”
“滚。”
“等你回来。”
“随便。”
回复完这条信息后，白小飞有些疲惫，收起了手机，把头靠在了窗户上，看着窗外逐渐向后移动的椰林，这不是第一次飞吉隆坡，可是上一次飞这里的时候，黄昱曦死乞白赖地跟了过来，当时觉得很烦，可是这回没有了聒噪的黄昱曦，居然有些失落感。回到酒店，大家简单的梳洗后各自出去购物玩乐了，而白小飞婉拒了机组乘务员们逛街血拼的邀请后，最后一个走出了酒店，云城入冬渐冷，可是吉隆坡依然是热浪来袭。
这时微信响起提示音，白小飞拿出手机，果然又是黄昱曦。
“没有我的吉隆坡是不是很孤单？”
白小飞很想为黄昱曦这个火上浇油的行为回复一句脏话，可是她忍住了。
“很好。”
“记得想我。”
“滚。”
白小飞把手机塞进包里，然后带上耳机，漫步吉隆坡。走到地铁站看了看路线图，白小飞买了到KLCC的地铁票，地铁上人并不多，她看了看自己身边空的座位，上一次飞吉隆坡黄昱曦这个富家公子坐在地铁上兴奋的像个孩子，白小飞不解地问他：“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坐地铁？”
黄昱曦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小飞：“怎么可能？”
白小飞皱眉：“那你激动个什么劲？”
黄昱曦却笑的简单：“这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坐地铁啊！”
白小飞当时一脸黑线，可这回想来却觉得很有趣。到双子塔下时已经是日暮黄昏了，吉隆坡的最后一抹日光在双子塔上反射到音乐广场的喷泉中，波光粼粼的比阳光还刺眼。白小飞不是第一次到吉隆坡，早在几年前第一次飞吉隆坡的时候她就早早地到双子塔打过卡了，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双子塔？一切都好像是鬼使神差。她在双子塔下一家露天的餐馆坐了下来，简单吃了个没有酒精的晚餐，然后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了音乐广场等待着夜晚的音乐喷泉，夜空上方依旧是那轮如玉盘巨大的月亮发出冷冷白光。
记得上一次黄昱曦陪她在这间餐厅吃晚餐的时候，白小飞一时兴起买了个Godiva的冰淇淋，黄昱曦死乞白赖地要尝一口，却被白小飞坚定地回绝，最后无奈地买了个和白小飞那个同一口味的解馋。那个时候觉得很无赖的黄昱曦此时回想起来，忽然有那么点可爱了。白小飞想着，也在附近找了个没人的阶梯坐在上面，把头埋在膝盖上用手包裹，呆呆地看着喷泉，上次来的时候黄昱曦坐在自己的身边看着音乐喷泉开心地像个孩子，白小飞却嫌弃地看着他：“你又不是没来过吉隆坡？”
黄昱曦把白小飞搂进怀里，可是却被白小飞挣脱，黄昱曦依然笑着：“我身边那群俗人谁会陪我来这看喷泉？”
白小飞当时只觉得说出这番厚脸皮话的黄昱曦是个纨绔子弟，没事拿自己消磨时间，现在想想，也许那就是黄昱曦的孤单。想到这里，白小飞的心忽然被什么揪住，微疼。思绪被身边人们的欢呼声打断，音乐喷泉在声势浩大的音乐中正式开始，白小飞拿出手机用录制了一段音乐喷泉的小视频微信发给了黄昱曦，不一会黄昱曦发了一张自恋的自拍照传来：“我陪着你。”
白小飞笑出了声，快速按下键盘，输入两个字“白痴。”
然后看着音乐喷泉再次出起神来，而国内的黄昱曦靠着车门看着那段音乐喷泉的视频，笑得很幸福，
这时，苏炎发了一条语音：“哥们，酒库，快来！”
黄昱曦看了眼，然后按住语音：“不去了，没劲。”
“哇靠！你闹哪出？”
黄昱曦伸了个懒腰，看看夜空，放声大喊：“听着，哥们今天起为爱收山了！”
“你妹！快来，哥认识一朋友，美国回来的，认识白小飞，要不要听八卦？”
黄昱曦眉毛挑了挑：“等我。”
然后打开车门一路飙到了酒库。走进包厢，一群男男女女在里面狂欢，看到黄昱曦起哄声不绝于耳，苏炎抓起一把爆米花朝黄昱曦身上扔去：“靠！你个重色轻友的玩意！”
黄昱曦一把推开了苏炎旁边的人坐在他身边：“说，谁认识白小飞？”
苏炎笑笑，指了指另一边坐着的一个男孩：“这是Simon，才从美国回来。”
黄昱曦看向Simon：“你认识白小飞？”
Simon饶有兴趣地看着黄昱曦：“听说你在追求白小飞？”
黄昱曦挺起胸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啊！哥们就在追白小飞，怎样？”
Simon笑着拍拍手：“你真是勇敢。”
黄昱曦皱眉：“几个意思？”
Simon喝了杯酒，看着黄昱曦急迫的眼神，倒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有一个人这么爱白小飞：“白家在美国是名门望族，虽然说这几年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白小飞她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她有一个非常好的闺蜜叫乔颖，比她大四岁。乔颖家境一般，但是成绩很好，是优等生吧！本来乔颖也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但是乔颖后来交了一男朋友是我们圈子的，这哥们不简单，玩也玩了，混也混了，成绩还倍儿好，现在还他妈事业有成！唉！当时我爸妈总把他挂嘴边，让我向他学习，What?要我跟他学？我……”
黄昱曦深吸一口气，按按眉头，打断了Simon：“说重点。”
Simon愣了愣，然后笑笑：“喔！跑题了，继续，乔颖自从和他在一起后，也进入我们这个圈子了，乔颖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那段时间白小飞还是个小屁孩，整天跟在他俩身后。”
“为什么白小飞要跟在他俩身后？”黄昱曦不解。
“因为那男的家里和白家是世交，是看着白小飞长大的哥哥，乔颖更不用说了，不只和白小飞是闺蜜，对白小飞就像对妹妹一样好，那个时候白小飞和她姐姐白小南关系很不好，就一天到晚跟着他俩一起玩呗！可是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突然就订婚了，未婚妻不是乔颖，我们也不知道他和乔颖是什么时候分的手，就连我们这些旁观者也觉得很突然，也是从那之后乔颖涉足了很多圈子，你要知道，美国很多圈子是很乱的，嗑药、滥交的那种局，据说乔颖是常客。我再见到乔颖是在那个男人的婚礼上，乔颖穿着婚纱出现，却被那个男人当众拒绝，白小飞想把乔颖拉走，可乔颖却从手包里掏出一把枪在白小飞的面前吞枪自杀。”说到这，Simon又喝了一杯酒：“说真的，我至今忘不了那场婚礼，乔颖的血染红了那件婚纱，也溅了白小飞一脸。”

5
黄昱曦睁圆了双眼，Simon盯着黄昱曦认真地说：“打那之后，白小飞的精神崩溃了，她把自己关在房里足足一年，后来，听说白家人把她送回了国，我们这个圈子慢慢的就再没人谈起她了。”
黄昱曦心惊，Simon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饶有兴致地看向黄昱曦：“对了，你想不想知道那男的和乔颖分手后和谁结婚了？”
看着Simon一脸神秘问着自己一些奇怪的问题，黄昱曦不明所以，摊了摊手 “只要不是白小飞就可以了。”
Simon喝了一口酒，在嘴里回味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盯着黄昱曦：“是白小飞的姐姐白小南。”
黄昱曦睁大了眼睛，苏炎担心地拍了拍黄昱曦的肩：“哥们，要不咱算了，你也别追了，这白小飞的过去太他妈复杂了！”
黄昱曦愤怒地甩开了苏岩的手：“你他妈才复杂！老子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谁他妈再敢在我面前说白小飞一句不好的话，我要谁的命！”包厢里众人惊呆了，黄昱曦大步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Simon，“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也可以回去告诉你的朋友圈和白家，白小飞现在很好，我黄昱曦会让她更好！”
说完，黄昱曦离开了包厢，众人依然呆愣着，Simon看了眼苏炎：“你哥们什么情况？”
苏炎喝了口酒，摇摇头：“这货居然爱的这么深？造孽啊！”
坐回车里，黄昱曦没有急于发动，而是掏出了手机检索白家的信息：白氏集团由白湘恒1966年在旧金山创立，旗下产业多元化，曾经是旧金山排名第一、全美排名第十的企业，白家也是旧金山的名门望族，而这位白湘恒就是白小飞的爷爷。1996年，白湘恒将白氏集团交给了大儿子白千帆，也就是白小飞的父亲，更是将白氏集团推向了新高点。但是2008年全球金融风暴也影响到了白氏集团，从此白氏集团一蹶不振，白小飞的姐姐白小南与美国另一大家族的继承人结婚，应该就是造成白小飞痛苦的始作俑者了。此后，白小飞其他的堂姐、堂哥陆陆续续走上企业联姻的道路，才将白氏集团保存下来不至破产，而最令黄昱曦惊讶的是白氏集团旗下曾经有一家航空公司名叫白云航空，当年是世界十大航空公司之一，但是因为白千帆战略上的错误，白云航空被拆分售卖，他忽然明白了白小飞为什么会成为飞行员的原因了，想来她对这家白云航空有着很深的眷恋，所以在重新开始的人生中，她才会选择一个曾经失去了梦。
想到这里，黄昱曦长叹一口气，网上关于白小飞的信息很少，看来当年白小飞如果不是精神崩溃被白家送回国，想必也是要走上企业联姻这条路了，而自己也许也无法遇见白小飞。黄昱曦摸摸嘴唇看着车窗外霓虹闪动的街道和蠢蠢欲动的酒库，心里各种翻腾不是滋味，白小飞啊白小飞，你是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才重生？
飞机从吉隆坡飞回云城已经是凌晨5点了，又是一个黎明破晓时，和麦克他们分开后，白小飞独自走出了公司的大门，果不其然，黄昱曦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从热浪的吉隆坡回到冷冽的云城，白小飞有些不适，却也有些欣喜。看见白小飞的黄昱曦怔了怔，冷风中白小飞显得格外单薄，他忽然大步冲了上去，一把将白小飞拥入了怀中。
白小飞惊讶着：“黄昱曦，你又抽什么风？”
白小飞边说边推开黄昱曦，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用了力气，白小飞根本推不动，于是她放弃了挣扎，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任凭黄昱曦抱住了自己。
黄昱曦感受着怀中的白小飞放弃了挣扎，然后将嘴贴近她的耳边呢喃：“白小飞，从现在开始我只要你，我认真生活，认真爱你，宠着你，守护你。”
白小飞愣了愣，这么认真的黄昱曦有些好笑，但不可否认，白小飞觉得此刻的黄昱曦真的很帅，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黄昱曦，我一下飞机在这大冷风中你就开始给我洗脑吗？”
黄昱曦摇摇头，把下巴搁在了白小飞瘦削的肩膀上：“不是洗脑，是承诺。”
白小飞看了眼微亮的夜空中那轮还没退下去的月亮，呢喃着：“黄昱曦……”
“嗯？”
“我冷了。”
黄昱曦更紧地抱住了白小飞：“我抱着你。”
白小飞扯了扯嘴角微笑的弧度。
“黄昱曦……”
“嗯？”
“我困了。”
“我送你回去休息。”
“嗯。”
“要不……去我家？”
“……”
“好吗？”
白小飞半天憋出了一个字：“滚。”
黄昱曦大笑，然后站直身体搂着白小飞上了车，坐上车系好安全带的白小飞看了眼黄昱曦：“我要回自己的家。”
黄昱曦也系上安全带：“那是许千晴的家。”
白小飞凝视着黄昱曦：“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黄昱曦也转头对白小飞眨了眨眼，露出迷之微笑：“浪子回头。”
白小飞转过头不再看他，黄昱曦摸摸白小飞的头，这个女人真是让他爱进心坎里，恨不得用全世界来爱她。
把白小飞送回了许千晴家楼下，黄昱曦依依不舍：“白小飞，总有一天我要从这里把你接去我们的家。”
白小飞怔愣，然后转过身摆摆手：“你想太多了。”
说完，拉着箱子上了楼，而黄昱曦挠了挠头，看着天边的日出，裹了裹大衣回到车上驾车离开。白小飞白天补觉，快到黄昏的时候又是被金夏涵叫醒。
白小飞揉揉惺忪的睡眼：“怎么又是你？”
金夏涵拍了拍白小飞的屁股：“懒猪，快起床了。”
白小飞翻了个身抱着枕头：“起床干吗？”
金夏涵笑得很开心：“苏炎说今晚去山上露营，一起去嘛！”
白小飞给了金夏涵一个白眼：“现在晚上这么冷，去露营干什么？”
金夏涵拼命摇着白小飞：“你不知道吗？今晚有猎户座的流星雨啊！好小飞，一起去嘛！一起去嘛！”
白小飞拗不过金夏涵，抱着枕头坐起身来：“不就是生命结束的星星？有什么可看的？”
金夏涵却一本正经地看着白小飞：“小飞，你知道吗？流星是划过夜空的眼泪，那么多颗眼泪一起划过夜空，我想一定是哭的很悲伤，你难道不想去知道那片我们长久仰望的夜空为什么哭得这么悲伤吗？”
白小飞皱着眉头，不知道金夏涵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的空幻想，于是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想，”说着，白小飞想起什么似的，盯着金夏涵：“你不是不让我管你的事情？”
金夏涵赶紧抱住了白小飞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好小飞，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嘛！”
白小飞嫌弃地抹了一把脸，这个时候正好接到了黄昱曦的信息，也是约她去露营的，白小飞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去洗漱一下。”
金夏涵再次给了白小飞一个大大的拥抱：“小飞你最好了，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金夏涵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白小飞眨眨眼睛缓冲一下自己的心情，为什么刚才看见黄昱曦的信息没有以前的不屑一顾，反倒是心头一紧？白小飞深吸一口气，不安却也欣喜，好像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心情。
黄昱曦来接白小飞，而金夏涵却丢下白小飞早早地坐着苏炎的车走了。来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这里了，帐篷早已搭好。白小飞环视四周，有些在聊天，有些在调试天文望远镜。夜晚的山顶风很冷，可是星空却格外美丽，一大堆人在这里说说笑笑，可白小飞却默默坐在了一边，她虽然习惯了黄昱曦，却没有习惯这样聒噪的生活。黄昱曦本和苏炎他们在说笑，看见白小飞一个人坐到一边，便端着一杯温热的咖啡走到她身边坐下，白小飞接过咖啡杯，黄昱曦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白小飞双手捂着咖啡杯，闻着外套上黄昱曦的味道，不禁笑了笑：“黄昱曦，你真的很无聊，每天做这样毫无疑义的事情，你真觉得很开心？”
黄昱曦一脸呆萌地点点头：“每天都能看见你，当然开心啊！”看着故作呆萌的黄昱曦，白小飞虽然有种想把咖啡泼在他身上的冲动，但是不可否认心里确实有种深深的幸福感在侵袭，黄昱曦温柔地看着白小飞：“要不我讲一个关于流星的传说给你听？”
白小飞裹了裹黄昱曦的外套，心里奇怪怎么这些人都有这么多关于流星的故事？可她还是点了点头，于是黄昱曦仰望着夜空：“很久很久以前，天空里只住着一颗星星，天空是星星唯一的依靠，可是星星却只是天空的点缀。有一天，星星问天空，‘我会是你唯一的一颗星星吗？’天空却反问星星，‘那么我能拥有你直到你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天空吗？’那个时候，天空并不知道星星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空，而那片天空正是自己。时间慢慢的流逝，星星发现住在天空里和自己一样会发光的星星越来越多，天空一下子变得好明亮。星星觉得天空已经拥有了他最想要的了，而自己再也不是他的唯一，于是星星带着伤心和天空对他的承诺，化作了一滴眼泪划过，从此离开了它最爱的天空，就变成了我们所看见的流星。”
听完这个故事，黄昱曦捧起了白小飞的脸颊，看着她沉思的样子：“是不是很感动？”
白小飞凝视着黄昱曦，语气有些云淡风轻，以至于分不清她是在问一个认真的问题还是在说一句玩笑话。
“黄昱曦，难道你不觉得星星可以离开天空的束缚，在下落的那个瞬间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吗？”黄昱曦怔了怔，都说流星的美丽传说，可是这样的说法他倒是第一次听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白小飞却突然笑了出来，隐约有些忧伤：“黄昱曦，你怎么和金夏涵一样总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看见白小飞这个笑容，黄昱曦有一种要一辈子为她挡风遮雨的感觉，他搂住了白小飞的肩膀：“小飞，其实你大可以放松一些，这只是一件平常的事情，我不过是爱上你了，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白小飞把脸贴在了膝盖上：“为什么要爱上我？”
黄昱曦笑了，摸摸白小飞的头：“因为你是白小飞。”
白小飞怔愣一下，然后微笑，她喜欢这样的答案，也开始喜欢上此刻这心跳的感觉。
夜渐浓，冬的气息渐强，许久的沉默与相视，两人最终在众人的惊呼中双双抬头望天，猎户座的流星雨如约而至，流星一颗接一颗划过夜空，人们欢呼雀跃，因为他们如愿以偿，并且将更美好的心愿赋予颗颗坠落的星石。
黄昱曦看着那坠落的流星：“其实到最后，我们不会一无所有的。”
说完，黄昱曦转头看着身旁的白小飞，她已经沉醉在那场流星雨中，那笑容带着期盼。一瞬间，黄昱曦好像看见了白小飞身后有双翅膀正待飞翔，那画面比众所期待的流星雨还要美。
一夜的流星雨划过，太阳便在众人依稀睡去的时候升了出来，白小飞看着远处天尽头的日出，大大的火盘正在努力冲破乌云的束缚，四周从迷茫逐渐变得清晰，心也忽然变得欣松起来。黄昱曦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看着沐浴在日出中的白小飞，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白小飞站在清晨的阳光里，看着白小飞的背影，黄昱曦笃信此时的白小飞一定是面带微笑的看着那缓缓而上的日出的，想着，黄昱曦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这时太阳穿云而出，白小飞转过身看着黄昱曦，阳光从她的身后照射下来，阳光下的白小飞笑地格外好看，那一刻黄昱曦怔凝在了白小飞的笑容中。
日出东方后便是新的一天，黄昱曦送完白小飞后西装革履地走进了黄氏企业的大厦，吸引了无数职场美女的目光，可他却目不斜视，径直走进电梯来到了27楼董事长办公室。黄昱曦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门，只见大大的办公桌前一个严肃的男人正襟危坐。
黄昱曦走到他的桌前站定：“爸，从今天起我来上班。”
黄氏企业的董事长兼黄昱曦的父亲黄博铭推了推眼镜，发出一道寒光：“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黄昱曦丝毫不胆怯地直视他的目光：“今天才吃对药治好了自己，我再说一遍，从今天起，我正式来上班。”
黄博铭不为所动，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不一会又看了看桌前的黄昱曦：“你姐姐手上正好有个项目，她现在在香港出差，你自己打电话跟她说，你就进她分管的企划部吧！”
黄昱曦点点头：“好的，谢谢董事长。”
说完，转身离开，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黄博铭叫住：“记住，以后进董事长办公室先敲门。”
黄昱曦顿了顿足，没有回头：“知道了。”
说完，离开了办公室并随手关好了门，黄博铭盯着办公室的门发起呆来，黄昱曦每次走进公司都像是中了毒一样精神萎靡不振，所以如非必要他绝不愿意踏进公司一步，今天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不过黄博铭对于黄昱曦今天的态度和决定他却满意的笑了笑，拿起手机拨通了号码：“给我查一查昱曦最近的情况。”
手机那头稍许的沉默：“好的。”

6
离开黄博铭办公室的黄昱曦走出黄氏企业，找了间露天咖啡店坐了下来，点了杯黑咖啡后就拿出手机，盯了半天，内心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战役，然后终于拨通了号码，响了好几声才接通，手机那头响起了高冷的女声：“我在香港，10分钟后有个会议，有话快说。”
黄昱曦接过服务员此刻端过来的咖啡放在桌上，看着服务员离开，抿了抿嘴：“我刚从老爷子办公室出来。”
“你掀了他桌子？”
“……”
“你揍了他一顿？”
“……”
“你敲了他一笔？”
“……”
“你什么也没做给我打电话干嘛？”
“黄昱枫，你是我亲姐，就不能盼我点好？”
“你也知道我是你亲姐，你们哥俩没事才不会想着给我来个电话，你俩是亲弟吗？”
“哟，感情你是跟黄昱轩置气呢！”
“黄昱曦，我是你姐，那是你哥，有你这么指名道姓叫的吗？”
“我不从小到大都这么叫的吗？得，你现在跟他生气我不找麻烦，我就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除了我说的那三件事，其他的我都不感兴趣。”
黄昱曦顿了顿：“我跟老爷子说我今天开始进黄氏企业工作，他把我搁企划部了，说你现在手上有项目，让我给你打电话。”
“……”
“黄昱枫？”
黄昱枫挂断了电话，黄昱曦看了看手机，眨眨眼睛，不用想也知道身在香港的亲姐黄昱枫必然是一副撞鬼的表情。叹了口气，看看手表，想着白小飞应该还在睡觉，于是端起咖啡靠在椅背上，看着落地窗外街对面的黄氏企业，心里开始犯嘀咕：“就这样送羊入虎口了，还是主动献身，白小飞，我到底是有多爱你？”
沉思着，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看着来电显示着黄昱轩的名字，懒懒地接起来：“干嘛？”
电话那头传来黄昱轩暴跳如雷的声音：“黄昱曦，你又怎么招惹黄昱枫了？我这正谈判呢！她来个电话把我劈头盖脸骂一顿，你又干了什么啊？”
黄昱曦翻了个白眼，喝了口咖啡，故作无辜：“我没做什么啊？我只是和她说我刚从老爷子办公室出来。”
“你掀了他桌子？”
“……”
“你揍了他一顿？”
“……”
“你敲了他一笔？”
“黄昱轩，你和黄昱枫串通好的吗？词都不带改的？”
“那你怎么刺激黄昱枫了？”
黄昱曦挠挠头：“我只是跟老爷子说我从今天起进黄氏企业上班了，老爷子把我搁黄昱枫的企划部了。”
“……”
“黄昱轩！你给我说话……”黄昱曦话没说完，黄昱轩也掐断了电话，黄昱曦把手机往桌上一摔，“都什么毛病？？！！”
说完，叹了口气，再次转头看向窗外的黄氏企业大厦，想着也怪不了他亲哥和亲姐，如果自己是他们估摸着也会是一样的反应。他，黄昱曦，云城五少之一，开始工作了，应该又要占据云层八卦头条了吧？
自打神经病一般的行为后，黄昱曦的父亲、姐姐、哥哥没有一个人再找他，也没给他任何工作，黄昱曦无所谓，黄昏的时候想着白小飞应该补够睡眠了，便开车来到了白小飞的楼下，发了条微信给她，
“有家新餐馆开业，我们去试吃吧？”
“不去。”
“那我们去山顶看星星吧？”
“不去。”
黄昱曦深吸一口气，也不打字了，直接按上语音，“白小飞，你再不下来我就去你家把你拖下来了。”没多久，只见白小飞裹着羽绒服下了楼，黄昱曦一阵欣喜，有种胜利感，上前搂着白小飞，“看来我在你心中越来越有分量了。”
白小飞斜了他一眼：“我要去酒库。”
黄昱曦愣了愣，心想我刚收山啊！他问白小飞：“你怎么想去那里？”
白小飞看了他一眼：“金夏涵哭着跑出去了，说是去找苏炎。”
黄昱曦并不吃惊：“喔！那看来她是知道了。”
白小飞疑惑地看着黄昱曦：“知道什么了？”
黄昱曦钻回车里拿出一张红色请柬，上面赫然印着苏炎和陈茗的名字，白小飞再看看时间，有些惊讶：“下周六？”
黄昱曦点点头：“今天收到的，其实云城该参加婚礼的家族和企业基本上都收到了。”
白小飞忽然明白为什么今晚金夏涵那么反常了，看着愁眉不展的白小飞，再想起之前Simon告诉他有关白小飞在美国的事情，他忽然明白为什么白小飞这么执着的想要帮助金夏涵了，也许这也是白小飞的自我救赎。
想到这里，黄昱曦拉起了白小飞的手，牵着她坐到车里：“我带你去酒库找苏炎，今晚那家伙应该在那里。”
白小飞不解地看着为自己关上车门又坐回驾驶座的黄昱曦：“你不是一直很反对我这么管金夏涵？”
黄昱曦转头勾起白小飞的下巴，凝视着她：“白小飞，我说过我要守护你。”
白小飞看着黄昱曦炽热的眸子，本能反应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又说胡话了，快开车吧！”
黄昱曦开车带着白小飞来到了酒库，白小飞下了车就直奔三楼，黄昱曦把车钥匙丢给服务生也急冲冲地跟上白小飞的步伐，白小飞四处寻找，只见苏炎和一堆人在狂欢，可是却不见金夏涵的身影。
白小飞冲进了狂欢的人群，着急地看着苏炎：“你看见金夏涵了吗？”
苏炎看了眼白小飞，有些惊吓，想要发作，可是看到她身后跟过来的黄昱曦，便强压住内心的怒火：“没有，我们分手了。”
白小飞看着苏炎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一股火烧起，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泼向苏炎，瞬间，众人都安静下来，苏炎彻底愤怒了，用手钳住了白小飞的脖子：“白小飞，你他妈有病吗？”
还没等白小飞挣扎，黄昱曦像头豹子一样冲上来将苏炎推到地上：“苏炎，我说过谁要是敢伤害白小飞，我黄昱曦不会客气的！”
苏炎也不是省油的灯，立马跳起来和黄昱曦打了起来，看着拳脚相向的两个人，白小飞都有点怔愣了，可是，她却赶紧走上前拉开了黄昱曦，不是怕黄昱曦吃亏，而是他看着黄昱曦拼了的样子生怕他会把苏炎打死。
白小飞紧紧地拉住黄昱曦的手：“黄昱曦，别打了，你真想把他打死吗？”
黄昱曦把苏炎压在地上，挥起的拳头停在了空中，其实就冲苏炎掐住白小飞的脖子，他其实并不介意打死苏炎，但是让他停下的是他发现白小飞第一次主动握住了自己的手，那一刻的幸福感来得太惊喜，于是他也紧紧地握住了白小飞的手，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被白小飞拉着向门口走去。等到黄昱曦和白小飞消失在了视线中，众人才去扶起苏炎，纷纷安慰他。
“你没事吧？”
“黄昱曦今天这是怎么了？疯了一样。”
众人七嘴八舌开始讨论今天的事，可是苏炎坐在沙发上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喝了一大口酒，深吸一口气，待手机接通，他冷冷地看着酒杯：“去看看金夏涵怎么样了。”话落，挂掉手机并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抽起一根烟看着门口，揉了揉被黄昱曦揍了的脸，“黄昱曦，你他妈还真下手！”
这时，一个人献媚地坐到了苏炎的身边：“苏公子，你看要不要我帮你找人……”
话没说完，苏炎白眼看着他，“你他妈想去黄昱曦那里送死自己去，别拉上我！”话落，那人悻悻地走了，苏炎深吸一口气，忽然笑了出来，“黄昱曦，你还真被那妞给收了！”
白小飞拉着黄昱曦走出“酒库”的时候，黄昱曦丝毫的愤怒都没有了，满脸甜丝丝的表情开车带着白小飞离开了。黄昱曦把车停在了山脚下，白小飞跑到路边的药店买了络合碘和创可贴，黄昱曦则裹了裹羽绒服靠站在车旁乖乖地让她给自己上药。白小飞看了看黄昱曦，除了脸上和苏炎扭打的时候被锐器划了道口子，倒也没受什么伤，于是她拿络合碘擦了擦，黄昱曦皱了皱眉，白小飞轻轻在伤口上吹了口气，就给他贴上了创可贴。
处理完黄昱曦的小伤口，白小飞收拾好东西站在黄昱曦身边背靠着车门，她抬头看着冬季的夜空：“其实苏炎也没对我怎么样，你何必和他打起来？”
黄昱曦凝视着白小飞：“无所谓，反正我和他从小打到大，不差这一架。”
白小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猜苏炎每次都打不赢你吧？”
黄昱曦不屑地噘了噘嘴：“是啊！每次都来我家告状。”白小飞准备说什么，却听见手机响起微信声，白小飞看完把手机又揣回了口袋里，黄昱曦看着她放松的表情，“金夏涵回去了？”
白小飞点头，叹了口气：“喝得酩酊大醉。”
黄昱曦点燃一根烟，“就让她喝醉吧！她醉了比清醒好。”白小飞陷入了沉默，黄昱曦也没有再说话，她知道白小飞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走吧！我送你回家。”
白小飞点头，接下来的日子里，金夏涵上班的时候一切正常，可是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很久很久都不出来，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直到苏炎结婚的那天，金夏涵正好休息，她早早地起来兴高采烈地叫醒白小飞陪她去逛商场，白小飞担心地看着金夏涵：“夏涵，你没事吧？”
金夏涵却洒脱地甩甩头：“没事了，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不是吗？”
其实，黄昱曦一早就给白小飞发了信息，要她今天一定要看好金夏涵，白小飞想着这样也好，陪金夏涵去逛逛商场也许等苏炎的婚礼结束就没事了。于是，白小飞就这样陪着金夏涵简单的吃了早餐，金夏涵还非常体贴地帮白小飞买了杯咖啡，两个人就游转在各大商场，金夏涵疯狂的试衣服、买衣服，一转眼几大袋战利品就出来了。
逛着逛着，金夏涵忽然在一家婚纱店前面停住了脚步：“小飞，我去试试婚纱吧！”
白小飞大惊：“金夏涵，你要干嘛？”
金夏涵莞尔一笑：“别担心，我就是想试一试婚纱。”
说着，拉着白小飞就进入了婚纱店，白小飞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看着金夏涵抱着一件婚纱走进了试衣间，便把几大袋战利品放在地上，她在门口找了个可以看到试衣间的沙发坐了下来，这时黄昱曦发来了微信：“怎么样？”
“还在陪金夏涵逛商场，她去试衣服了。”
“也好，让她血拼发泄一下也许就好了。”
“但愿如此。”
白小飞回完叹了口气，看了看依旧关着门的试衣间，继续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小飞越来越不安，她起身向试衣间那边走去，敲了敲门：“夏涵，你好了没？”
这时，一个店员走过来：“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白小飞指了指试衣间：“刚才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人还没出来吗？”
店员一把推开了试衣间的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白小飞大惊，这时另外一个店员走过来，手里抱着金夏涵刚才试的婚纱：“刚才那位美女之前在我们这里定了一件婚纱，她刚才取了就走了啊！”
白小飞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我一直坐在门口，没有看到她出门啊！”
那个店员笑了笑：“我们这个试衣间旁边还有一个门，可以通向电梯间。”
白小飞转头看去，果然有一个不起眼的门，不仔细看，和试衣间的门几乎是一模一样，白小飞心想：这下坏了！
说着，白小飞冲了出去，边跑边给黄昱曦打电话：“黄昱曦，金夏涵不见了！”
“不见了？”
“是啊！她骗我去试衣间，结果从另一个门走了！”
“……”
“黄昱曦，怎么办啊？”
“小飞，别急，你来酒店吧！我估计金夏涵也是往酒店这边来了。”
“好！”
白小飞挂了电话，跑出商场，拦下一辆计程车赶往苏炎结婚的酒店。
黄昱曦挂了电话后，缓缓地走到了苏炎的旁边，在他耳边小声说：“金夏涵可能来酒店了。”
苏炎的表情瞬间冻住，眯住了眼睛低下头，可是几秒钟后，再次抬起头依旧挂着微笑：“她来了婚礼也要继续。”
黄昱曦丝毫不意外，从小就认识苏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又怎么会不清楚？于是黄昱曦拍拍苏炎的肩，也不再多言语，盛大的婚礼雷打不动的于12点18分准时开始。陈茗在十个花童的陪伴下缓缓走上了红毯，缓步走向红毯另一边的苏炎，可就在苏炎牵起陈茗手的那刻，宴会大厅的大门被推开，所有人的视线同时转向大门口，只见金夏涵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华丽的婚纱出现在门口，陈茗淡定地看了眼苏炎，黄昱曦也四下张望着，因为白小飞应该也快到了。
苏炎盯着金夏涵，眼中有些读不太清楚的情绪，不禁缓缓走向她。金夏涵也走上了红毯，两人在红毯中间相会，驻足凝视着彼此，苏炎的语调没有愤怒，也没有激动，只是很平静地询问：“金夏涵，你还是来了。”
金夏涵本来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本就想要惹怒苏炎以此来报复，可是苏炎此刻的平淡就像一把利刃在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又划了一刀。
金夏涵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可是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因为在她的心里今天她是最美的新娘，回答的声音掷地有声：“这是我的婚礼。”
苏炎平静地反问：“是吗？那么你的新郎在哪里呢？”
金夏涵盯着苏炎：“新郎的名字叫苏炎。”
这个时候白小飞赶到婚礼现场，黄昱曦看着气喘吁吁的白小飞，快步从伴郎团中冲了出来，赶走拦住她的门卫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同时，也制止了她往金夏涵身边跑，因为他害怕金夏涵这个亡命徒会让白小飞伤上加伤。
苏炎依旧盯着金夏涵：“金夏涵，这是我的婚礼，我叫苏炎，我的新娘叫陈茗，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金夏涵一点也不逃避苏炎的目光：“我说了，这是我的婚礼。”
苏炎摇摇头，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流连，也没有让金夏涵看到任何希望，就这样转身走回陈茗身边。金夏涵看着苏炎的背影，就和分手那个夜晚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

7
就在金夏涵怔忪间，门卫纷纷冲上上把她往外拽，金夏涵不断大叫“这是我的婚礼！”，形同疯狂，洁白的婚纱也在推搡间被踩脏，白小飞想要甩开黄昱曦去帮金夏涵，却被黄昱曦更大力地抱紧在怀中。
白小飞着急地挣扎着：“黄昱曦，放开我！”
黄昱曦却把嘴凑到了白小飞的耳边：“白小飞，你帮不了金夏涵的，她需要自己去面对，同样，你也需要。”
白小飞怔愣在那里，她转头看着黄昱曦：“你找人查我？”
黄昱曦摇摇头：“我没有查你，只是大家都知道我爱你。”
白小飞愣在了那里，这个时候金夏涵哭叫着被保安架了出去，黄昱曦的手也随之松了松，白小飞迅速挣脱了黄昱曦，转过身一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黄昱曦，我真希望我从没认识过你！”
话落，白小飞快速跑出宴会厅去找金夏涵，黄昱曦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点也不生气，他缓缓走到了苏炎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苏炎也回过了神，将右手弯曲，陈茗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左手自然地挽住了苏炎的胳膊，眼睛看着前方：“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苏炎不语，婚礼继续进行，刚才的一段插曲并没有阻碍婚礼的进行，苏炎和陈茗在双方家长和在做宾客的祝福下结成夫妻。苏炎站在休息室的外厅等陈茗换敬酒服，这时一个保安急匆匆地跑到黄昱曦旁边说了几句，黄昱曦立马变了脸色，他快步走到了苏炎身边：“刚才保安来说金夏涵现在在楼上天台闹着跳楼。”
苏炎皱紧了眉头，看了眼休息室的里门：“我不想再和她扯上任何关系了。”
黄昱曦嫌弃地看着苏炎：“现在是要闹出人命了！”
苏炎转过身：“那也和我没关系。”
黄昱曦本就被白小飞那一耳光弄得不痛快，现在看着苏炎这冷言冷语的样子，火从心底烧起，伸手指着苏炎：“苏炎，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孬的兄弟？”
说完，黄昱曦赶紧朝楼上奔去，苏炎深吸一口气，看着换好敬酒服的陈茗，脸上又挂上了招牌笑容，让陈茗挽上自己的胳膊，朝着宴会厅走去。而黄昱曦着急地向楼上奔去，其实他并不在乎金夏涵是不是要跳楼，但是他知道白小飞肯定就陪着她，他担心白小飞受到伤害，终于赶到了楼上的天台，下面已经围了好几个保安，白小飞站在最前面劝着金夏涵。
黄昱曦抓着一个保安的胳膊问：“打110了吗？”
保安忙点头：“已经打了！”
黄昱曦点点头，赶紧快步走到了白小飞身边，只见金夏涵赤脚站在天台上，婚纱在风中飘摆，手里抓着一瓶酒，已经快见底了，底下的几个保安在那里帮着白小飞劝说金夏涵下来。
白小飞伸出手：“夏涵，别闹了，跟我回去了。”
金夏涵看着白小飞，再看看他身后的黄昱曦，眼中满是期待：“苏炎来了吗？”
黄昱曦摇摇头：“你还不了解苏炎吗？”
金夏涵笑了出来，期间有泪划过脸颊，她又喝了一大口酒，在天台的边缘来回走着：“我的心上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来娶我。”
白小飞看着疯癫的金夏涵直摇头：“你以为你穿上了嫁衣苏炎就会娶你了吗？我告诉你他不会！因为他的心从来都不在你这里！”
金夏涵笑中带着泪，看着白小飞：“小飞，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说着，她看向黄昱曦：“我知道你们一直都看不起我，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你们都认为我拜金，我虚荣，可我自己知道我对苏炎是认真的，我是真的爱他！”
黄昱曦看着疯闹的金夏涵：“如果有一天苏炎一无所有呢？你还会爱他吗？”
“会！”金夏涵笃定地看着黄昱曦，“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是我会一直爱他！”
白小飞继续缓步向前，伸出手，语气变得温柔：“夏涵，乖，跟我回去了好不好？千晴她也很担心你的，你还有我们啊！”
黄昱曦也慢慢走近金夏涵，“金夏涵，你在这里哭在这里闹，苏炎他依旧在楼下结婚，根本就不会上来，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也许对你动过心，可是这点动心根本不足以撼动他骨子里的懦弱，他不敢承担责任，他和陈茗结婚，要承担责任的不是他，而是两个家族，他还可以当潇洒的苏炎。可是如果他选择你，他便不是那个苏炎，他承受不了。”黄昱曦顿了顿：“金夏涵，我希望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白小飞内心好像被黄昱曦敲击，她看向黄昱曦，总觉得这番话好像是说给她听的一样。
金夏涵怔愣在那里，半晌，她才笑了笑：“小飞，黄昱曦真的是值得你爱的男人。”
话落，金夏涵握着酒瓶的手一松，碎裂的声音打破了沉静，金夏涵双臂伸展往后倒下，白小飞快步跑上去抱住半个身子已经出了天台的金夏涵，用尽全力将她拉了回来，可是自己却飞出了天台，就在白小飞以为这下彻底结束了时候，她的腰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她定睛一看，黄昱曦一只手抓住了天台的铁栏杆，另一只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白小飞着急地看着他：“黄昱曦，你疯了？”
黄昱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白小飞，我不会让你出事！”
白小飞忽然感觉到黄昱曦的怀抱这么温暖，她把头埋进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这么危机的关头，黄昱曦想到的却是这是白小飞第一次抱住自己，他心里的紧张与惧怕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幸福。天台上的保安纷纷上前来拉黄昱曦的手，想把他们俩拉上去，可是这个时候，生了锈的栏杆突然断裂，黄昱曦和白小飞双双掉了下去，下落的过程中黄昱曦背朝地面把白小飞紧紧地拥在了怀中，这是下落几秒间黄昱曦本能的反应，幸好两人最终落在了地面铺好的气垫里。
劫后余生，围观的人一阵欢呼，黄昱曦扶起白小飞关心地看着她：“你怎么样？”
白小飞惊魂未定，又是一巴掌落在了黄昱曦的脸上：“黄昱曦，你不要命了？”
黄昱曦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着生气的白小飞却笑了出来，一把将她拥进了怀中：“白小飞，为了你我就是可以连命都不要！”
这一次，白小飞再没推开黄昱曦，而是环住了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泪流满面。
直到事件结束，婚礼都没有真正结束，所以两家人并不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又不是一无所知。黄昱曦和白小飞都没受什么伤，但还是被送进了医院留观一晚。全面检查结束后，黄昱曦来到了白小飞的病房，但是白小飞的病房空无一人，只有一件羽绒服放在了床上，黄昱曦拿起羽绒服靠近鼻子闻了闻，果然是白小飞的味道。想着，黄昱曦裹了裹自己的羽绒服，抱着白小飞的羽绒服走上了天台，只见白小飞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坐在天台边缘，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长长的女士烟，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白小飞抽烟，他忽然很开心，他终于可以看到白小飞越来越多的样子。
深思的白小飞忽然感觉有人为自己披上了羽绒服，她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黄昱曦，他的侧颜真的很好看。黄昱曦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拿出一根放在口中，靠近白小飞，从她口中的烟借了个火，然后靠在了围墙上，凝视着白小飞：“我第一次见你抽烟。”
白小飞愣了愣，看了看指间忽明忽灭的烟，摸头苦笑：“刚回国那几年抽的多，现在基本上不抽了。”
“你抽的什么烟？”黄昱曦突然好奇，白小飞把自己的烟盒丢给他，黄昱曦接过来一看，上面印着“Sobranie Mint”，打开烟盒只见第一排中间的那根烟是反过来放的，他听说小女孩都爱把最中间的那根烟反过来放，好像这样许的愿望就能实现，当时他只觉得幼稚，可是没想到白小飞也会这么做，忽然觉得很可爱。
“你许了什么愿？”黄昱曦问。
白小飞愣了愣，看着夜的深处：“救赎。”
黄昱曦怔了怔，又低头闻了闻白小飞的烟，淡淡的薄荷味：“这烟现在倒是很少见。”
白小飞用夹着烟的手指捋了捋头发：“以前在学校里抽的就是这个，好多年不抽了，现在确实不多见了。”
黄昱曦把白小飞的烟盒塞进了自己的羽绒服口袋：“归我了。”
白小飞看着黄昱曦那幼稚的行为，忽然很想笑：“黄昱曦，你到底爱我哪点？”
黄昱曦朝着夜空吐出一个烟圈，回答得看似漫不经心：“全部。”白小飞看着黄昱曦吐出的烟圈，在冬夜里越来越大，最后随风消散，然后陷入了沉默。黄昱曦深吸一口烟，然后用力吐出：“白小飞，做我女朋友吧！”
白小飞愣了愣神，然后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回去吧！”
可是白小飞刚走没两步就被黄昱曦拉进了怀中，黄昱曦看着怀中的白小飞，俯头想要亲吻，可是就在快要靠近白小飞嘴唇的瞬间，白小飞偏过了头，但是黄昱曦却没有收回的意思，亲在了她的脸颊上，白小飞没有躲避，黄昱曦欣喜若狂，凝视着白小飞，好像长久以来的期盼终于得到了回应。
“快走吧！这里好冷。”白小飞挣脱黄昱曦的怀抱说。
“好嘞！”
黄昱曦兴高采烈屁颠屁颠地跟在白小飞的身后回到了病房，然后在她的病房里磨叽到白小飞睡着才回自己的病房。可是就在黄昱曦走后，白小飞睁开了眼睛，这样的夜谁又睡得着呢？看了看手机里许千晴发来的信息：“夏涵已经睡着了，我休了几天假，陪着她。”
白小飞按下语音：“那夏涵拜托你了，我想离开几天。”
“去哪里？”
“津市。”
“好，自己小心。”
白小飞放下手机，看着窗外夜空的那轮明月，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中。
黄昱曦这一觉睡得很美，直到中午才晃晃悠悠地起来，走到白小飞的病房却看见病房里空空如也，黄昱曦大惊失色，冲了进去，只见白小飞的东西全部不见了。
黄昱曦一把抓住门口经过的护士焦急地问：“护士，这个房间的病人呢？”
护士看了眼病房号：“她一早就办理出院手续了。”
黄昱曦大惊，昨晚明明好好的，今天这不辞而别是什么意思？打白小飞的手机也是关机，黄昱曦大惊失色，病号服都没有换就冲出了医院。
白小飞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到了津市，北方的冬季比南方冷的更加通透，这次来白小飞就背了一个双肩包，什么行李都没有带，她只是突然好想回毕业的学校看看，再走一走当时毕业离开学校的那条路，为当时未完成的心情画上一个句号。
学校就在机场旁边，记得从机场通向学校的那条路常年夜里都没有路灯，大一那年有个学长跟她讲了这条路的鬼故事，于是她每天晚上一个人来走这条路，却从没有遇到过学长口中的鬼。走了十分钟左右便看见了学校的大门，白小飞看着大门口那盏路灯，一直延伸到校园的里面，现在是上课时间，白小飞走在了寥寥数人的校园中，思绪一下回到了在学校的日子，白小飞沿着那条林间小路继续走着，北风吹过，凋零的树叶发出孤鸣，不知不觉来到了篮球场。白小飞双手抠在了球场旁的铁丝网上，静静地看着球场里，曾经在这里她打过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挥洒的汗水让她有活着的感觉，那个时候的她不懂怎样快乐，好像快乐这个词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那场球赛后，一位飞行学长就在这个篮球场向自己告白，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被高高捧在天上的帅气准飞行员对自己说喜欢，这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时刻，可那个时候她却给了一个比冬天更冷的回应，而那位学长也没有黄昱曦这般锲而不舍、屡败屡战、永不言弃。想到黄昱曦，白小飞不由笑了出来，什么时候黄昱曦变成了她快乐的来源？想着，不禁微微一笑，拿出手机拨通了黄昱曦的号码，身后却响起了手机铃声，白小飞猛回头，只见黄昱曦站在身后看着她，白小飞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黄昱曦走上前摸摸她的头：“下次你要是再敢不辞而别，看我给你好看！”
白小飞怔愣着，然后恍然大悟：“千晴告诉你的？”
黄昱曦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自己那盒Mild Seven，咬出一根，寒风中，黄昱曦点烟的样子让白小飞心跳加速、双颊绯红，原来心一旦为爱开了裂口竟是这般失控。
黄昱曦皱了皱眉：“我可是让许家二小姐尽情地侮辱了一番才打听到你来津市的。”
白小飞笑了笑：“千晴怎么侮辱你了？”
黄昱曦想起许千晴的“妙语连珠”不禁打了个寒颤，转头看向白小飞，眼睛中不怀好意：“怎么样？你做第一班飞机来津市，我坐第二班来追你，这诚意够了吧？”
白小飞看着黄昱曦那副玩世不恭的脸，轻叹一口气，刚才一定是眼花才会觉得他那么帅。于是转过头，沿着路继续走，黄昱曦竟又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白小飞带黄昱曦来到了第四教学楼，这里是她最想来的地方。
白小飞仰头看着顶层的教室，指了指最边上的一间教室：“黄昱曦，那是我原来最喜欢呆的一间教室。”
黄昱曦不解：“那间教室有什么特别吗？”
白小飞笑而不语，不一会，便带着黄昱曦爬上了顶楼。

8
走进那间教室后黄昱曦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间教室里有扇大大的落地窗，白小飞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黄昱曦在她的同桌坐了下来，顺着白小飞的视线看去，居然可以看到机场的跑道，而此刻一架飞机正在跑道上滑行，然后在跑道彼端爬升、穿云，向着三万英尺的蓝天飞去。
白小飞双手托腮，凝视着窗外：“我刚回国的时候浑浑噩噩，直到有一天偶然来到这所学校，无意中进到这间教室，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夕阳照进教室，我站在窗边看着飞机穿云的瞬间居然流泪了，然后我就来这里念书，想要当个飞行员。”
黄昱曦忽然又更了解了白小飞一些，他好像能看到那时的画面，白小飞坐在这间教室里看着飞机起起落落，就算坐上一整天也不会觉得厌烦，然后在这里，白小飞找回了活着的理由，慢慢活出了自己的人生。
想着，黄昱曦觉得心里有种揪着的疼，他把白小飞的肩膀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我知道飞上蓝天一直以来都是你的一个梦。”
白小飞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黄昱曦微笑：“当年，白氏集团旗下有一家白云航空，可是因为白氏集团的战略发展发生了改变，这家航空公司被拆分售卖。你毕业后明明有那么多更大更好的航空公司可以选择，可你却去了云端航空，不就是因为你把它当做了当年的那家白云航空了吗？”
白小飞愣了愣，然后苦笑：“从小到大，每次彷徨无助的时候我都喜欢坐在机场旁边的一座小山上看飞机起落，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可是那之后我的人生很多事情都失控了，可是幸运的是但是实现了最初的梦想。”
说着，白小飞凝视着黄昱曦炽热的目光，不再闪躲，黄昱曦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缓缓靠近了白小飞的唇，这一次，他终于在白小飞的双唇上降落，轻触、亲吻，两颗彼此面对了的心就这样融进了夕阳的余晖中。
晚上，白小飞请黄昱曦在学校食堂二楼的餐厅大吃了一顿，白小飞点了一桌自己曾经最喜欢的菜，水煮鱼、青椒牛柳、手撕包菜和玉米羹，对于白小飞来说，时移世易，这些菜可能口味并不是她喜欢的了，但情怀就像一杯酒，时间越久口感越醇厚。
相反，黄昱曦倒是吃得很香，白小飞好笑地看着他：“黄公子，吃惯了鲍参翅肚，这些菜吃得惯吗？”
黄昱曦拿起玻璃杯，把里面的啤酒一口气喝完，那作态根本不像一个富家公子，让白小飞有了一种和大学同学一起吃晚饭的错觉。
黄昱曦打了个酒嗝，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你别说，你们食堂的菜还真挺好吃。”说着，夹了一块鱼肉给白小飞：“别光看着我，你也吃啊！”白小飞也倒了一杯啤酒喝了一口，黄昱曦抬头惊讶地看着她：“你也喝酒啊？”
白小飞白了一眼大惊小怪的黄昱曦：“废话。”
黄昱曦忽然来了劲，坐直身体问白小飞：“你的酒量怎么样？”
白小飞懒得看他：“比你好。”
黄昱曦眼睛放出了光，略带挑衅地坏笑：“行啊！下回咱俩单喝一个，看谁先喝倒。”
白小飞转回头看着一脸坏样的黄昱曦，忽然想起以前金夏涵说过的一句话：“好的男人就是笑起来像个坏蛋其实不是，和大人在一起像大人，和孩子在一起像孩子，和狗在一起像狗。”白小飞看了眼黄昱曦，此刻没心没肺坏笑着的黄昱曦在金夏涵跳楼那晚却是那样认真。
白小飞忽然没来由的心中一暖，嘴角含笑：“少动歪念头。”
黄昱曦愣了愣，以前的白小飞就像一只刺猬对这世界充满着敌意与防备，可是渐渐的黄昱曦感觉到白小飞慢慢卸下了心中层层布设的防线，所以黄昱曦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她，忧郁的、执着的、坚强的、善良的、勇敢的、懦弱的，可是不管哪一个白小飞都让黄昱曦爱到了心坎里。想到这里，黄昱曦举起酒杯在白小飞的酒杯上碰了一下，白小飞笑了出来，两人各自一饮而尽，满是幸福。
吃完晚饭，黄昱曦牵着白小飞的手漫步在校园中，就像校园中普通的情侣一样任凭身影被昏黄的路灯越拉越长。
“黄昱曦……”
“嗯？”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
“就因为我被你某一个前女友泼了咖啡？”
黄昱曦摇摇头：“其实在你还我护照的时候，我就对你感兴趣了，可是，那个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爱你。”
“那是不是如果我也很好追，你就不会这么爱我了？”
“也不一定，这种事情很难说，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能。”
“什么意思？”白小飞不解地偏过头看着黄昱曦。
黄昱曦抬头看着夜空，北方冬季的夜空猎户座格外清晰，难怪白小飞那么喜欢猎户座。
“白小飞……”
黄昱曦依旧看着夜空的猎户座，白小飞也顺着他的眼睛看向了夜空的猎户座。
“嗯？”
“我现在只知道我爱你爱到发疯，我想不出别的不爱你的可能，好像就没有那种可能了。”
“嗯。”
“你没有别的话要说？”
“有。”
“什么？”
“我脖子疼。”
“我也是。”
说完，两人低下头对视一眼，双双笑出声来，黄昱曦牵着白小飞的手走到了校园门口。
白小飞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手表，大叫一声：“糟了！”
黄昱曦看了眼石化的白小飞，一切了然于心却明知故问：“怎么了？”
“本来打算是今天坐第一趟航班来，坐最后一趟航班回去的，现在已经过了最后一趟航班的时间了。”
黄昱曦耸耸肩：“没关系，我定了酒店，就在机场里面。”
白小飞放下心来，和黄昱曦往前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黄昱曦……”
“嗯？”
“你定了几间房？”
“……”
“嗯？”
“一间。”
白小飞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一会再定一间。”
“好。”
可是到了酒店后，白小飞再次石化，她被前台告知已经满房了，只有黄昱曦定的那一间房。
白小飞强压住心底的怒火问：“黄昱曦，你怎么不多订一间房？”
黄昱曦从前台那里拿过房卡，无辜地看着白小飞：“我哪知道你连酒店都不定的？”
白小飞斜了黄昱曦一眼：“我去睡候机楼。”
黄昱曦一把拉过她，晃了晃房卡：“双人房。”白小飞眨了眨眼睛，心想黄昱曦什么时候这么绅士了？可是，黄昱曦却被白小飞的眼神弄得眩晕了：“你这是失望吗？”
白小飞抢过房卡：“你自己继续幻想吧！”
说完，白小飞转身走进了电梯，黄昱曦赶忙跟上去。来到房间，果然是双人房，白小飞放下心来，把包扔在了靠窗的床上，拉开窗帘，这间房可以看见跑道。夜间的停机坪被跑道灯光照亮，候机楼灯火通明，白小飞在窗台上坐下来就这样看入迷了。
黄昱曦锁好门，放下了自己的包，看着白小飞的背影，真是爱到心坎里，他从后面把白小飞环抱进了自己的怀中，把嘴贴近她的耳边：“我觉得自己这么抱着你好像在做梦一样。”
白小飞没有回头，还是看着窗外：“为什么？”
“因为好像在梦里才能这么抱住你。”
白小飞用手指轻触黄昱曦的手臂，骨感的手臂却满是安全感，这双手曾经救了自己的命。想着，白小飞不禁把脸贴在了黄昱曦的手上，一股幸福温暖的感觉在黄昱曦的心里油然而生。
黄昱曦摸了摸白小飞的头：“很晚了，去洗澡睡觉吧！”
白小飞点点头，起身走进了卧室里，可是却开始了对黄昱曦的折磨。黄昱曦坐在床沿边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双手按着头，情绪变得躁动。
不一会，白小飞走出浴室，用毛巾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边看着黄昱曦：“你可以去洗澡了。”
黄昱曦看着刚刚洗完澡的白小飞，“出水芙蓉”这个词真不是盖的。黄昱曦心痒难耐，可是却强压住内心的欲望走进了洗手间，在被热水冲刷的时间里他幻想了好多种走出浴室的场景，各样的白小飞，冷若冰霜的、热情似火的、欲拒还迎的，想着都觉得幸福。他麻利地把自己清洗干净，满怀期待的走出浴室，然而高涨的热情瞬间冷却，白小飞居然躺在床上睡着了。
黄昱曦走到白小飞的床边，摸了摸她的脸，小声地喊着：“白小飞？”见白小飞一张安稳的睡脸，失落地关上了灯趟回自己的床上，心里琢磨着：“这叫什么事？这晚上叫人怎么过？”
不过，可能确实太过疲惫，黄昱曦想着想着倒也睡着了，这时，白小飞缓缓睁开眼睛，转了个身看着真正睡着的黄昱曦，轻笑。
过完一个失望却又甜睡的夜晚后，黄昱曦和白小飞乘坐清晨第一趟航班飞回云城，黄昱曦紧紧地握住白小飞的手，此时，空乘和廊桥服务员确定无误后关上了舱门，广播声响起：“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开始滑行，很快就要起飞，请您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拉起遮光板，谢谢。”
飞机在滑行道上滑行了数分钟后上了跑道，飞机渐渐加速，最后飞向了清晨的朝阳中。白小飞靠在了黄昱曦的肩膀上，看着窗外蓝天，此刻她觉得幸福原来就是如此，而她似乎也握住了自己的幸福。

9
飞机抵达云城后，黄昱曦牵着白小飞的手缓缓走出候机楼。从津市回来后，白小飞发现南方的天气真的很温暖，她看了看偌大的到达厅，不自觉地想要抽出被黄昱曦紧拉住的手，可是她越用力往外抽，黄昱曦就越用力地往里拉，就是不肯松开她的手。两个人无声地较了会劲后，白小飞放弃了挣扎，任凭黄昱曦得意地拉着自己的手走进了阳光下。
黄昱曦照旧送白小飞到楼下，不舍地把她环在自己怀中赖赖地要想要一个Goodbye Kiss，却被白小飞坚定地拒绝了。黄昱曦依然没有放白小飞回家的意思，他凝视着白小飞，美女他算见得多了，白小飞严格意义上算不上大美女，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疯狂地为她着迷。
“搬去我家住吧？”意乱情迷的黄昱曦本能地说出了内心最深的渴望。
白小飞笑了笑，用手指戳了戳黄昱曦的脑门：“你这个脑袋一天到晚的多想点正事。”
黄昱曦却赖兮兮地把头放在了白小飞的肩膀上：“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白小飞笑着掰正了黄昱曦的脑袋：“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黄昱曦噘了噘嘴：“那不住一起也可以，我要个Goodbye Kiss。”白小飞好笑地看着黄昱曦索吻的样子，不禁心软了，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黄昱曦委屈巴巴地着她：“就这样？”
白小飞笑着挣脱了黄昱曦的怀抱：“不要得寸进尺，我回去了。”走了几步，白小飞又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意犹未尽的黄昱曦：“开车小心。”
说完，白小飞跑上了楼，黄昱曦笑看着白小飞离开，靠着车门仰头望天，任冬日暖阳洒在自己帅气的脸庞上，因为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幸福。
回到家，一切都是静悄悄的，窗帘被紧紧拉上，一丝光芒都渗不进来，许千晴正坐在落地窗旁发呆，白小飞的关门声惊动了她，回过神来转头看着白小飞，满脸倦容地问：“你回来了？”
白小飞轻轻地走到了她身边：“Cherry睡了？”
许千晴摇摇头：“我把她送去姑妈家几天了。”
白小飞点点头：“夏涵怎么样？”
许千晴叹了口气，用手抚了一把脸，很是疲倦。
“她出去了。”
白小飞大惊：“出去了？去哪里了？”
许千晴凝视着白小飞：“回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白小飞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要走？”
许千晴笑了笑，笑容中依稀带着不舍。
“不走能怎么样？她觉得自己现在是大家的笑话。”
白小飞叹了口气：“她想太多了。”
许千晴却摇头：“她一点都没想多，现在的她就是云城的笑话，大家会说什么可想而知，她金夏涵死皮赖脸地纠缠富二代，结果闹到跳楼富二代还是选择门当户对的好女人。”说着，许千晴抬头看着白小飞：“人言可畏。”
白小飞在许千晴的身边坐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窗外陷入了沉默，许千晴这两天陪着金夏涵本就疲倦，便也不想多说什么，和白小飞一起陷入了沉默中。
午后，金夏涵回到了家，白小飞看着无精打采的金夏涵，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伤着了，不禁开始相信也许金夏涵是真的爱上苏炎这个人了。
白小飞看着金夏涵一言不发地走进房间，踌躇了一会便也跟着进去：“你的离职手续都办完了？”
金夏涵点点头，看了眼白小飞：“千晴呢？”
白小飞指了指许千晴的房间：“我看她太累了，就让她去休息一会。”金夏涵点点头，然后打开衣柜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放在床上，一件一件叠好，白小飞缓缓地走到床边蹲了下来，抬头看着金夏涵，握住了她忙碌的手：“还好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金夏涵本已决定锁上的心，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俯身抱住了白小飞：“小飞，我不好，我一点也不好，我没有想到自己爱苏炎爱到这样深，我也没想到我差点害死你！我不好！我非常不好！小飞，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白小飞站起身，把哭泣的金夏涵拥进了怀中，拍着她的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依旧蓝的通透：“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了。”金夏涵哭了好久，哭到体力透支才停了下来，一下子把心里的东西全部释放出来，人仿佛虚脱了般。
白小飞端了杯热水给金夏涵：“真的要走吗？”
金夏涵握着水杯，冰凉的手心在汲取水杯的温暖：“明早的飞机，一无所有地来，一无所有地走。”
白小飞深吸一口气：“你怎么会一无所有？你还有自己，这是你永远不会丢失的。”
金夏涵苦笑：“小飞，我好像连自己都丢了。”
白小飞接过金夏涵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睡一会吧！也许睡醒了你会发现其实没有那么糟。”
金夏涵躺下身来，白小飞为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睡着后离开了房间，可是就在白小飞合上门后，金夏涵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根本睡不着；她，真的好想再见苏炎一面。
冬季的太阳总是很早就落山，不到6点夜幕便已降临，华灯初上，云城好一派繁华景象。白小飞和许千晴拉着金夏涵来到云城最好的酒店吃晚餐，那是金夏涵早就想来的地方，67楼的旋转自助餐厅，整个云城尽收眼底，如梦如幻，若即若离。
金夏涵终于如愿以偿，可是她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只是坐在座位上看着身边窗户发着呆，白小飞和许千晴端来了很多金夏涵爱吃的食物，金夏涵却起身到了酒水区端了3杯白葡萄酒过来，一人一杯。
金夏涵举杯：“云城三年，终究还是要说再见，很高兴认识你们两个好朋友，谢谢。”
说着，金夏涵眼泪落下，白小飞抽了张纸巾递给金夏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三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透明的白葡萄酒将餐厅里的灯光映衬得甚是朦胧。三人将酒一饮而尽，落在心里各自发酵。
许千晴深吸一口气，看着断断续续流下眼泪的金夏涵，再看看心情低落的白小飞，笑了笑：“你俩不是一直觉得我很坚强吗？我可以在怀着Cherry的时候和我前夫离婚，也可以为了生下Cherry和许家决裂，当一个单亲妈妈，但是，你们知不知道？我也哭过，当我发现我深深爱着的其实是一个人渣的时候，我也后悔过，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的生活还要继续，我把Cherry带到这个世界来，我就要让她好好活下去，我所有的坚强也是无数的眼泪和无数次怯懦堆积起来的，我不能不勇敢，我也不能不坚强。”说着，许千晴拦下服务员，直接让服务员拿了一瓶白葡萄酒过来，三人又倒上酒，这次是许千晴举杯：“为劫后余生。”
白小飞深吸一口气，心里很不好受，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能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许千晴盯着金夏涵，指了指白小飞：“我知道你一直觉得小飞很幸福，可是我告诉你，小飞经历的比你多，她的感情可能比较简单，但是她走得路比你金夏涵要艰辛得多。”白小飞无奈地笑笑，自己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原然从来都不是秘密，许千晴转头看着白小飞，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小飞，云城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你想要隐藏的偏偏隐藏不了，但这也是云城的特点，每个人都在这里学会了面对。”
白小飞倒了一杯酒，独自饮下，不言、不语。
三个好闺蜜，认识了三年，从一开始进入公司一起飞、一起笑，到现在一起哭，各种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在这个时候，餐厅里一阵喧嚣，黄昱曦、苏炎、许千川三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领衔一帮人走进了餐厅，场面甚是壮观。金夏涵第一眼就看到了苏炎，那个让她朝思暮想、魂不守舍、飞蛾扑火的人，可是下一眼却看见了苏炎身边笑靥如花的新婚妻子陈茗，金夏涵忽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马上低下头，浑身簌簌发抖。
白小飞心疼地搂住了金夏涵，许千晴眯住了眼睛，嗤之以鼻：“真是冤家路窄。”
云城五少来了三个，这到哪里都能引起不小的轰动，看着其他人落座，黄昱曦却径直向白小飞她们这桌走过来：“晚上约你吃饭，结果你说有事，没想到在这里遇上。”
白小飞斜了一眼没有眼力见的黄昱曦，这时另一个跟着黄昱曦过来的许千川也有些拘谨地走上前来，看着许千晴：“好久不见，二姐。”
许千晴冷笑：“别，我哪有资格当许家二少爷的姐姐。”
许千川被许千晴怼了一句，也不再说话：“那你慢吃。”
说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白小飞看了眼依然赖在那里不动的黄昱曦：“你怎么还不回去？”
黄昱曦看了眼白小飞，再看看金夏涵，虽然他很想白小飞，但是也忍住了，不舍地一步一回头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身边的朋友们开始了七嘴八舌：
“真倒霉，怎么又碰到那个女人了？”
“那个女人现在还好意思出门？”
“就是啊！这不丢人现眼吗？”
苏炎始终沉默不语，陈茗也带着礼貌性的微笑不予回应，看着依然颤抖的金夏涵，白小飞忽然有种血充进脑子里的感觉，她拿出手机给黄昱曦发了条信息：“我在门口等你，叫苏炎出来。”然后把手机揣进了口袋说到：“我去下洗手间。”边说边站起身，给许千晴使了个眼色，许千晴会意，坐到了金夏涵的身边陪着她。白小飞走到了餐厅门口，等了没一会，黄昱曦果然带着苏炎走了出来。
苏炎看着白小飞明显很烦躁：“你又要干嘛？”
黄昱曦站到了白小飞的身边严阵以待，以防苏炎伤害白小飞。可是白小飞只是斜了苏炎一眼：“你不觉得你从头到尾都这么躲着太孙子了吗？”
苏炎俯身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小飞：“白小飞，你把欠别人的债还在金夏涵身上来救自己，咱俩到底谁孙子？”
白小飞丝毫不惧怕苏炎的目光：“我知道是你查我，可是那又怎么样？我白小飞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和你们每一个人一样。”
苏炎不屑地笑了笑，站直身子：“看在黄昱曦的面子上，白小飞，我第二次忍了你，金夏涵是死是活从今以后都与我无关，我苏炎交往过的女人比黄昱曦还多，金夏涵并没有什么特别。”说完，从黄昱曦的身边走过，拍了拍他的肩：“一场兄弟，我给你面子出来了，但是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也到此为止。”
黄昱曦没有说话，苏炎回到了餐厅，特意从金夏涵的桌前走过，却看也没看金夏涵一眼就回到了自己座位。
黄昱曦摸了摸白小飞的脸颊：“苏炎就是这种人，这边金夏涵可能是世界末日，可是苏炎那边明天一早就和陈茗飞去毛里求斯度蜜月了。”
白小飞扯掉了黄昱曦的手，语气很平静，却也没有感情：“打扰了，我去洗手间。”
说完，白小飞转身进了洗手间，双手衬在洗手台上，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响起刚才许千晴的话：“云城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你想要隐藏的偏偏隐藏不了，但是这也是云城的特点，每个人都能在这里学会面对。”白小飞深吸一口气，这时身后响起了冲水的声音，不一会只见陈茗从其中一个格子里走了出来，白小飞从镜中打量着陈茗。
陈茗也看着镜中的白小飞，然后礼貌性的微笑：“你好，我知道你是黄昱曦的女朋友。”
白小飞盯着她：“你好，你应该也知道我是金夏涵的好朋友。”
陈茗怔了怔，转过身洗手，白小飞忽然灵光一闪，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看向了陈茗。

10
第二天清晨，白小飞、许千晴和金夏涵在机场告别，金夏涵看着白小飞和许千晴：“我走了。”白小飞顿了顿，不时看看手表，金夏涵不解地看着她：“小飞，你一直看手表，怎么了吗？”
白小飞看着金夏涵：“也许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金夏涵依旧不解，这时身后响起了黄昱曦的声音：“小飞，人来了。”
三人顺着声音向后看去，只见黄昱曦身边站着苏炎，金夏涵瞬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白小飞看着金夏涵笑笑：“和不开心的自己告别吧！”
说着，白小飞和许千晴默契地向后退了几步，站到了黄昱曦的身边，苏炎缓缓走到了金夏涵的面前。
黄昱曦把手搭在了白小飞的肩膀上：“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苏炎来见金夏涵的？”
白小飞冷笑：“我只是昨天晚上在洗手间遇见了陈茗，我跟她说如果不想金夏涵在苏炎的心里刻下永远的烙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苏炎面对金夏涵，他们之间欠了一个正式的告别。”
黄昱曦扯了扯嘴角：“陈茗这么精明的女人会被你这句话打动？”
白小飞摇头：“她当然不相信，可是我告诉她，金夏涵为了苏炎可以连命都不要，可她陈茗却做不到。”
黄昱曦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忽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白小飞，我也可以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一边的许千晴白了黄昱曦一眼，独自走开了，白小飞歪着头看着金夏涵和苏炎：“我要你的命干嘛？”
黄昱曦笑了笑：“你就是要了我的命。”
白小飞不再理睬黄昱曦，而苏炎和金夏涵对视了许久之后，金夏涵扑进了苏炎的怀抱：“最后再让我抱一抱你。”
苏炎愣了愣，看着怀中的金夏涵，缓缓伸出了手，可是在半空中又停了下来，然后缓缓落下去。其实对他来说金夏涵一直都只是游戏中的一个女人，但是自从金夏涵闯进了他的婚礼后，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厌恶，反倒是记住了自己游戏中的这个女人。
“金夏涵，希望你可以幸福。”
这句话苏炎说的真心实意，金夏涵却在苏炎的怀中流下了眼泪：“我用我的幸福来殉你，在我的心里你已经死了，我把你和我的幸福埋葬在一起。”
苏炎笑了笑，这样的说辞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些震惊，也有些感动。
“好。”
金夏涵再一次感受苏炎怀中的温暖，贪恋、不舍，可终究还是该放手。她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进了安检，终于，还是要和这里说再见了。苏炎看着金夏涵消失在视线里，其实有那么一刻眼睛有点湿润，他找不到原因，也不想去探究原因。
许久，苏炎眼中的那点湿润被风干，他恢复了往常的笑容，转身走到了黄昱曦和白小飞的面前，盯着白小飞：“白小飞，算你行，能说服陈茗让我来和金夏涵话别。”
白小飞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苏炎：“如果不是为了让金夏涵释怀，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们多说一句话？”
苏炎冷笑，在白小飞的面前竖起三根手指：“白小飞，这是第三次，你太自以为是了，我比你更了解金夏涵。”说着，看了眼黄昱曦：“我走了。”
黄昱曦挥挥手：“蜜月快乐！”
说完，苏炎走到候机楼的另一边的国际出发厅和陈茗汇合，然后出关享受他们的新婚蜜月了。
黄昱曦歪头看着白小飞试探性地问：“我们也走吧？”白小飞点头，黄昱曦指指许千晴：“许二小姐呢？”
许千晴白了黄昱曦一眼：“你要是再敢喊我许二小姐，就算你是白小飞的男朋友我也不会对你客气！”说完看了眼白小飞：“我自己回去，拜拜！”
白小飞点头，两人看着许千晴离开，白小飞再次不舍地看了眼金夏涵离开的方向。转回头时只见黄昱曦在候机楼顶洒下的阳光中带着灿烂微笑向她伸出手，两颗小虎牙略带奶气却融化了白小飞的心，她走上前几步把自己的手交到了黄昱曦的手中，十指紧扣离开了这座每天都在上演聚散离合的候机楼。
随着金夏涵的离开，她与苏炎的这段情感八卦在云城也慢慢被人淡忘，狂风携雨来袭，云城正式宣告入冬。
白小飞依然飞来飞去，而黄昱曦也有了一间自己的办公室，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的他根本什么也不想做，心随着白小飞满世界飞去。黄昱枫和黄昱轩完成了手上的事宜后火速回到云城，家都没回直接奔向公司。黄昱枫一把推开黄昱曦办公室的门，正在边喝饮料边看段子的黄昱曦一口饮料喷了出来，看着黄昱枫和黄昱轩来者不善地杵在门口：“你俩干嘛？进来前不用敲门的啊！”
黄昱枫大步走了进来，在黄昱曦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双手、双脚分别交叠坐了下来，黄昱轩关上了门坐在了黄昱曦办公桌前的椅子上，黄昱枫推了推脸上的平光镜，不怒而威：“说吧！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黄昱曦放下茶杯：“什么叫幺蛾子？黄昱枫，你弟弟从今天开始踏踏实实工作，怎么到你这里叫做幺蛾子？”
黄昱轩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笔把玩起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盯着黄昱曦：“你黄昱曦向来不稀罕进公司上班，为了个女人就这么把自己搭进来？”
黄昱曦一把抢过黄昱轩手上的笔：“我这不是听了我姐姐和哥哥的话，不能整天瞎胡混，年轻人还是要奋斗的，我想通了，所以，”黄昱曦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我就在这里了。”
黄昱枫死盯着黄昱曦：“黄昱曦，我警告你，少给我贫。”
黄昱曦轻轻笑了笑，然后坐直了身体，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迎上黄昱枫的轻蔑：“黄昱枫，你这样偏心就不对了，你弟弟要努力奋斗了，你应该鼓励我的，黄昱轩说你平时对他那么关照，他谈判的时候你还不忘去关照他一下，你这么厚此薄彼可真的不太好。”
黄昱轩咬着嘴唇：“黄昱曦，你……”黄昱轩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身后黄昱枫的一道寒光过来，不禁打了个冷颤，压低声音：“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黄昱曦在这里耍贫，黄昱枫知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低头看了看手表，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行！黄昱曦，想奋斗是吗？现在是下午4点15分，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捯饬的像个要奋斗的人，5点半到华宇饭店的聚明轩包厢，今晚约了个公司非常重要的大客户吃饭，你就开始为公司奋斗吧！”
黄昱曦双手拍着桌子笑着站起来：“得嘞！宴请嘛！看你弟我给你展示良好的公关天赋吧！”
黄昱轩压着笑，内心已经搬好小板凳、买好葵花籽、切好大西瓜了。
黄昱枫却指了指黄昱轩：“你也给我过来，要是迟到，我要你俩好看！”
说完，黄昱枫交叠的大长腿归位，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离开了黄昱曦的办公室。
黄昱轩咂了咂嘴，就知道战火总会蔓延到他这里来，见没戏看了，于是也拍拍大腿站起身来：“行嘞！黄昱曦，天堂有路你不走，黄氏企业无门你闯进来，我祝福你。”
黄昱曦看着阴阳怪气的黄昱轩，也不生气：“你和黄昱枫在这里都活得好好的，我就不信我黄昱曦就是来送死。”
黄昱轩意味深长地笑笑，然后也离开了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不忘回头提醒黄昱曦：“记住，5点半，聚明轩。”
然后笑着离开了，黄昱曦白了门口一眼：“什么毛病？就不能不阴阳怪气地说话？”
看看手表，4点半，白小飞今天反正飞法兰克福，要明天晚上才回来了，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去聚明轩玩玩，不就见客户吗？还能吃了他黄昱曦啊！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客户真的是有可能吃了黄昱曦的，当时钟走到5点半，黄昱曦推开聚明轩包厢大门的时候的确惊呆了。客户根本不像他想象中的西装革履，而是一个40来岁穿着貂皮大衣的肥老太太，满脸褶子还涂脂抹粉，结果脂粉全都卡在了褶子里，左手带着一颗硕大的钻戒，右手带着一颗巨大的金戒指，黄昱曦简直难以想象现下这种时代还会有庸俗到这种境界的黑山老妖。
黄昱枫却露出了虚伪又很讨喜的笑容：“萍姐，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黄昱曦恶心的恨不得把中饭都吐出来，黄昱枫口中的萍姐和黄昱枫寒暄着，把手中的爱马仕给了身后的小助理，黄昱曦再一看，白白净净的小鲜肉，个子很高，身材更好，修身的西装把好腿型和好臀型尽显无余，黄昱曦更加恶心了。
黄昱枫和萍姐寒暄入座，黄昱枫招呼着站在一旁恶心的黄昱曦：“昱曦，来，坐那里。”
看着黄昱枫指着萍姐旁边的座位，黄昱曦咽了口吐沫，看了眼身边的黄昱轩，正鸡贼地招呼着小鲜肉助理和其他两个副总坐得远远的。黄昱曦顿时明白黄昱枫给他挖了个什么坑了，他不情不愿地坐了下去，萍姐打量着黄昱曦，帅气的容颜，笑起来露出来奶气的小虎牙，那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萍姐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心里估计早就已经把黄昱曦扒光了。终于，她的手摸上了黄昱曦的大腿上，这一身的腱子肉，手感自然是超级好的。被黑山老妖带着老茧的手一摸，黄昱曦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是萍姐却越摸越过瘾，黄昱曦好想跳起来暴打这个黑山老妖一顿，但是看着黄昱枫和黄昱轩不怀好意看热闹的表情，心想：不能动手，不然就如了这两个家伙的愿了。黄昱曦的大脑飞速运转，怎么摆脱这个黑山老妖又可以气到黄昱枫和黄昱轩。黄昱曦的目光瞟到了黄昱轩身边的小鲜肉助理，嘴角忽然扯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然后抢在黄昱枫前面举起酒杯敬黑山老妖。
“萍姐，听我姐说这次在香港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们是谈不下这笔生意的。”
黑山老妖举杯和黄昱曦碰了碰：“举手之劳，谁让我和对方是世交呢！”
黄昱曦朝黄昱枫歪了歪头，居然露出了比黄昱枫还要虚伪的笑容，黄昱枫一顿恶寒，可是却不显山不露水地接着黄昱曦的话说到：“萍姐，您是前辈，我要是能学到您的皮毛，我就终生受用了。”
黑山老妖被哄得很开心，转过身看着黄昱曦：“昱曦，我们再喝一个吧！”
黄昱曦忍耐着和黑山老妖又喝了一杯，然后坐直身体，更加活跃起来，他又倒满一杯，主动去敬黑山老妖带来的两个副总，最后走到了小鲜肉助理的身边，把嘴唇凑近了他的耳朵：“小帅哥，跟我喝一杯吧！”
黄昱曦口中的酒气冲到了小鲜肉助理的耳朵上，不一会，他的耳根便红了，忙站起身，恭敬地双手举杯回敬：“黄总，您太客气了。”
黄昱曦把手放在了他的腰间摩挲着，转头看着黑山老妖：“萍姐，我姐对您的称赞真没错，您看您这么有眼光，选的助理也是这么出类拔萃。”
说着，黄昱曦的手顺着小鲜肉助理的腰身下移落在了紧实的翘臀上，这个动作落在了黑山老妖的眼中，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语气变得不冷不热：“过奖。”
黄昱曦继续调戏着小鲜肉助理，把脸凑近了他：“小帅哥，我觉得我俩应该喝个交杯，这样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
小鲜肉助理脸瞬间红了，看了眼黑山老妖，此刻的黑山老妖估计快要现出原形了，脸上不带表情，无奈，小鲜肉助理和黄昱曦喝了个交杯酒，还是大交杯。一边的黄昱轩一脸错愕，心想这黄昱曦还真豁得出去。
喝完交杯酒，黄昱曦的手搭在了黄昱轩的肩上：“哥，我觉得我和这个小帅哥还有好多话要说，你给我腾个座吧！”黄昱轩惊讶地表情还来不及做出来，黄昱曦转头看着黑山老妖，露出了一个奶气的笑容，两颗小虎牙再次融化了黑山老妖的心，小奶音响起：“你说好不，萍姐？”
黄昱轩脸上黑线密布，心想这下坏了！果然，黑山老妖的怒火被黄昱曦那小奶狗般的表情和小奶音熄灭了，她开心地点点头，招手示意黄昱轩坐到她身边，黄昱轩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坐过去，黄昱曦不再理睬他们，继续和小鲜肉助理调情，黑山老妖看着自己新看上的小狼狗和自己的小奶狗聊得正欢，虽然心有不快，可这画面确实美丽。于是她再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黄昱轩，不禁又笑了出来：“还别说，你们黄家基因是真不错，一个比一个俊。”
说着，手伸到了黄昱轩的大腿上，黄昱轩恶心的想吐却要装着享受的表情，心想：黄昱曦，你给老子等着，这笔账老子记住了！

11
黄昱枫看着黄昱曦成功摆脱黑山老妖，微微一笑，心里琢磨着：这下有意思了，小崽子，你给姐等着！
这顿饭让黄昱轩身处地狱，几近崩溃，黄昱曦却嘚瑟地看着黄昱枫和黄昱轩。数轮酣饮下来，黑山老妖早已喝得酩酊大醉，可还是摸着黄昱轩的手不舍得松。最后，占尽黄昱轩便宜的黑山老妖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在小鲜肉助理地搀扶下和黄家三姐弟告别，而小鲜肉助理在把黑山老妖扶上车后，回头看了一眼黄昱曦，这一眼好像有千言万语，此刻的黄昱曦却回避了这个目光，能在黑山老妖身边留下来的小鲜肉助理也不是傻白甜，他明白了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黄昱曦的戏和计，刹那的失落扫过眼里眉间，又恢复了招牌式的笑容坐上了黑山老妖的车，不可否认这一刻黄昱曦让他心动，可是下一刻他却要忘记这份心动继续自己的人生，不过这是他的故事了。
看着黑山老妖的车开走后，黄昱枫收起了笑容，看着黄昱曦：“黄昱曦，我看你能挺过几个回合。”
说完，黄昱枫坐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黄昱轩走到了黄昱曦的身边：“我说你还真敢得罪黄昱枫啊？”
黄昱曦双手叉腰，看着黄昱枫的车离开的方向：“我宁可得罪黄昱枫，也不愿意被黑山老妖吃豆腐。”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黄昱轩立马炸毛，一把揪住了黄昱曦的衣领：“黄昱曦，瞅你干得好事！”
黄昱曦却一把推开了黄昱轩：“黄昱轩，这件事就是告诫你，别随便看戏，有些戏可不是那么容易看的，现在是我和黄昱枫之间的战争，你要是想要插一脚进来，黑山老妖只是个开始，你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想着刚才被黑山老妖痛快地吃了顿豆腐心里就直犯恶心，他忽然想起云城曾经流行过的那句话，宁得罪魔鬼，莫得罪黄昱曦。
黄昱轩把手插紧裤袋，叹了口气：“你俩的闲事我才懒得管，反正战火不要再烧到我就好。”说完，黄昱轩钻进了自己的车，关上门后摇下车窗：“你没开车，我送你回去吧？”
黄昱曦露出了好弟弟乖乖表情：“谢谢，我自己走走。”
黄昱轩摇摇头，放下车窗便离开了，对于大冬天提出在大街上走一走这样抽风的想法，黄昱轩觉得黄昱曦总是有发不完的神经，但是这事搁在黄昱曦身上好像又没有什么奇怪。于是，黄昱轩挥挥手，摇上车窗离开了。看着黄昱轩走了后，黄昱曦深吸一口气，这个冬天真挺冷，看了看手机，白小飞的微信正好发来：“我准备飞了。”
黄昱曦心里一暖：“我明天去接你。”
“嗯，早点睡，晚安。”
黄昱曦按下语音建：“晚安，宝贝。”
坐在驾驶舱里的白小飞听完黄昱曦的语音，虽然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但是她对这句宝贝好像并不反感，甚至有那么一点喜欢，也许，从小到大黄昱曦是第一个这么宠溺着她的人。
麦克看着白小飞听完语音的样子，忽然笑了出来：“飞，你恋爱了？是黄吗？”
白小飞无语地看了一眼身边这个满脸八卦的老外机长：“麦克，你就这么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吗？”
麦克笃定地点点头：“你们站在一起看着就幸福。”
白小飞笑着皱了皱眉，她不太懂这个老外的脑回路，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她只要站在黄昱曦身边好像就有一种隐约的幸福感在心底蔓延、扩散。白小飞转头看了看驾驶舱的外面，天蓝得通透、云白得明净，就像黄昱曦的爱情一样，不禁会心一笑。而国内的黄昱曦走进了寒冷的冬夜，漫步在几乎空了的街道，只有风卷着路面上的落叶转了一圈又一圈。黄昱曦裹了裹围巾，其实，没有人知道，黄昱曦是多么享受此刻的寒冷，这样的寒冷让人难得的理智与冷静，人们因为畏惧严寒，所以不敢直面深冬的夜晚，也自然没有人发现冬夜的另一面。
黄昱曦坐在了街边的长椅上，长椅旁一盏昏黄的路灯正好照在他的身上。他从羽绒服里掏出一盒烟，蓦然发现这是上次在医院楼顶抢来的白小飞那盒“Sobranie Mint”，打开烟盒，第一排中间那根烟还是反放的，轻轻地拿出一根，细长的烟身有种迷幻的感觉，点燃、深吸，浓郁的薄荷味在口齿间游走，过肺的时候带来一股清凉，带走了些许躁动。
黄昱曦吐出一个烟圈，烟雾中依稀看见那晚白小飞抽烟的样子，对于抽烟的女孩，黄昱曦向来中立态度，尊重她们的习惯，但却并不十分认同，可是他不得不承认，白小飞抽烟的样子有种迷幻的魅惑，好像传说中的美杜莎，看到她眼睛的瞬间，灵魂就不再属于自己。
黄昱曦仰望冬夜的星空，南方的冬夜也能看见猎户座，只是没有那夜与白小飞在津市看到的那么近，似乎遥远了许多。他第一次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爱白小飞？可是想了很久，却也想不出个答案。
黄昱曦有些恍惚，看着寂静的夜空，自言自语：“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什么时候会下呢？”
第二天傍晚，白小飞的航班落地的瞬间，黄昱曦呢喃的今冬第一场雪如约而至，黄昱曦依然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靠在门口的玻璃幕墙上等着白小飞。远远地看见门口的黄昱曦，白小飞便同知情识趣的同事们说再见了。
白小飞拉着箱子缓缓走近黄昱曦：“站在这里不冷吗？”
黄昱曦站直身子，凝视着白小飞：“你来了，就不冷了。”边说边把咖啡递给了白小飞，等白小飞接过咖啡后，一手拉起她的箱子，另一只手拉起她冰凉的手：“为什么你的手总是这么凉？”
白小飞喝了一口咖啡：“我体温低，身上总是冰凉的。”
黄昱曦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戴在白小飞的脖子上，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以后我帮你取暖。”
白小飞闻着围巾上黄昱曦的味道，很好闻的味道，让她有些心神恍惚，走出候机厅白小飞抬头看着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下雪了？好美啊！”
黄昱曦看着白小飞孩子般开心的表情，心里一暖，都说白小飞的过去太沉重，可是，为什么在他的眼中和心里白小飞就像个孩子般纯真呢？
黄昱曦的嘴角划了个温暖的弧度：“没有你美。”
白小飞愣了愣，然后嘟了嘟嘴：“你又开始贫了。”
黄昱曦俯身贴近白小飞：“白小飞，天地良心，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
白小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晚餐吃什么？”
黄昱曦站直身子：“去我家吧！我给你做。”白小飞有些犹豫，黄昱曦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双手放进大衣口袋：“只是吃饭，不会吃你的，不然你以为在津市的那个晚上我会放过装睡的你？”
白小飞的脸霎时羞红，有些手足无措，赶紧转身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那快去吧！我肚子饿了！”
说完，快步走去，而黄昱曦笑着紧跟在后面。这是白小飞第一次来黄昱曦的家，她发现黄昱曦的阳台上居然也可以看到那条高速公路，星星点点的路灯在漫天飘落的雪花中蔓延至远方。黄昱曦系上了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而白小飞端着一杯热水站在落地窗旁，把头靠在了窗上，看着窗外的雪花发起呆来。不一会，厨房里飘来的香味把白小飞神游的思绪拉回，她放下水杯走到厨房，忽然有些懂得为什么人们说会做饭的男人很帅，这要是在以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黄昱曦在做饭这件事情上驾轻就熟。
“你居然真的会做饭。”白小飞感叹道。
黄昱曦继续忙碌着，脸上挂着笑：“以前在英国念书的几年基本上都是和室友自己做饭吃。”
“为什么要自己做饭？出去吃不就行了。”
黄昱曦一直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外面的不好吃。”
白小飞想起什么似的，似笑非笑地问：“做给女朋友吃的？”
黄昱曦愣了愣，转头看着白小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认真表情，手中的活至此才停下，走到白小飞的面前凝视着她。白小飞似乎在等黄昱曦的答案，可是黄昱曦却突然在白小飞的嘴上嘬了一小口，然后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半晌，白小飞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黄昱曦捉弄了，于是，她似怒非怒地转身就走，却被黄昱曦一把拉进了怀中，吻着她的发：“白小飞，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白小飞平静下来，依偎在他的怀中：“说来听听。”
黄昱曦如珍似宝地抱紧了怀中的白小飞：“我交往过这么多女朋友，我只为你、也只想为你做饭，因为，我好像只对你一个人这么认真，这么在意。”
白小飞把头埋进了黄昱曦的怀里：“黄昱曦，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你要听清楚。”
“什么？”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相信，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黄昱曦怔了怔，然后深情地凝视着白小飞，一如望见全世界，白小飞吸了吸鼻子：“黄昱曦……”
黄昱曦期待着看着白小飞，以为她又会说出什么让自己感动的话：“怎么？”
可是白小飞却指了指锅里：“你的菜好像烧糊了。”
黄昱曦这才想起来，赶忙跑回去，边跑边喊，“啊！我的肉烧糊了！”
白小飞噗嗤笑出了声：“黄昱曦，那好像是猪的肉。”

12
温馨的桥段就这么搞笑地结束其实也挺幸福，又是一阵忙碌后，黄昱曦做的菜全部上了桌，鱼香肉丝、锅包肉、香菜炒牛肉、西红柿鸡蛋汤，都是白小飞爱吃的菜，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黄昱曦看着桌上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是满意，喜笑颜开地去拿红酒，这时电话响了，看着来电显示黄昱枫的名字。
黄昱曦皱了皱眉头，接起电话：“干嘛？”
“黄昱曦，我发了一份项目资料到你的邮箱里，你今晚翻译成中文明天一早给我。”
黄昱曦正好在电脑桌旁，随手用鼠标打开邮箱收件箱，黄昱枫发来的邮件，忽然觉得心中一把火在燃烧：“黄昱枫，你疯了吗？300多页的资料，你早干嘛去了？”
“我刚开完会，工作就是这样，我明天早上上班就要看见这份资料的中文译件。”
“黄昱枫，你一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你要把英文资料翻成中文干嘛？”
“工作需要，就这样。”
黄昱枫挂了电话后，黄昱曦把手机仍在了桌上，说了声“神经病”后就不再理会，去拿红酒了。
回到饭桌上，白小飞看着黄昱曦：“你姐姐？”
黄昱曦打开酒：“是啊！没事拿我开涮呢？”
“那份资料今晚就要翻译出来吗？”
黄昱曦倒上酒：“懒得理她，黄昱枫整天以整我为乐。”
白小飞笑了笑：“你们家也挺有意思。”
黄昱曦把酒杯递给了白小飞，窗外是纷落的白雪，房间里暖心的晚餐，这是黄昱曦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家是这么温馨。
第二天一早，黄昱曦起来发现邮箱收到白小飞发来的邮件，点开一看，发送时间是凌晨5点20，再仔细一看，居然是昨晚黄昱枫那份英文项目资料的中文版，他赶紧打了个电话给白小飞。
“你一晚上没睡？”
“刚洗完澡，现在钻进被子准备睡了。”
“你什么时候拷的资料？”
“趁你收碗的时候。”
“然后你通宵没睡帮我翻译？”
听着白小飞打了个呵欠：“反正先帮你翻了，至于你要不要给你姐姐，你自己决定。”
听着白小飞这声呵欠，黄昱曦心疼得要命，这时，白小飞的声音越发慵懒：“黄昱曦……”
“怎么了?”
“我困了。”
黄昱曦回过神来：“你赶紧睡。”
“嗯。”
然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黄昱曦挂了电话，看着电脑里那份中文版，黄昱曦慢慢往下翻，神色慢慢有些凝重，白小飞到底是多么深藏不漏？真么一份英文项目资料，她居然真的一个通宵就完成了翻译，黄昱曦紧紧握住了拳，眯着双眼：“黄昱枫，你整我不要紧，但是扯上白小飞，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黄昱曦点了点鼠标，把白小飞通宵做好的翻译件下载了到电脑里，然后拿起手机拨通号码：“我要黄昱枫现在手头上一个香港的项目。”
说完，黄昱曦挂了电话，身子前倾，盯着电脑屏幕，滑动着鼠标，他还是无法相信白小飞居然一个通宵完成一个这么复杂的工程项目英文资料的译件，再回想起刚才电话里白小飞困倦的声音，就好像一个学生通宵完成了作业的云淡风轻。
黄昱曦一整天都没有去公司，只是坐在客厅的落地窗旁看着白小飞最爱的那条高速公路在鹅毛大雪中忽隐忽现，指间的香烟在昏暗的房间里忽明忽灭。这时，手机收到了他等了一整天的信息：“搞定。”
黄昱曦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回到房间换上一套西装，时尚不失严肃，黄昱曦难得穿的一本正经。驾车来到公司后，黄昱曦径直走到黄昱枫办公室门口，果不其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可怜的水晶杯们就这样碎落，就像黄昱枫此刻的骄傲和自信。办公室外的职员们各个面面相觑，黄昱曦却从容地敲了敲门，然后走进去，看着愤怒的黄昱枫，再看看满地狼藉，明知故问：“怎么这么大火气？”
看到黄昱曦居然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这样一副挑衅的样子，黄昱枫更加怒不可遏。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耗费了这么时间和精力的项目就差临门一脚了，就这么被黄昱曦搅黄了。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黄昱曦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坐在黄昱枫的沙发上，就像那一天黄昱枫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一样冷傲，凝视着黄昱枫。
“我为什么不敢？”
黄昱枫坐在了茶几上，死死盯着黄昱曦：“别以为我不知道香港的项目是你动了手脚。”
黄昱曦不以为是地耸耸肩：“我就是打算让你知道是我做的，偷偷摸摸不是我的风格。”
黄昱枫冷笑：“黄昱曦，你在向我宣战吗？”
黄昱曦也坐直身子，盯着黄昱枫：“黄昱枫，是你先发动战争的。”
黄昱枫一脸不可思议：“就为了一个项目资料翻译件？”
黄昱曦笑得云淡风轻：“黄昱枫，下次你想恶作剧的时候，最好先搞清楚对方的底线，从小到大我黄昱曦什么时候介意过你整我？”
“那你为什么突然开战？”
黄昱曦站起身，整了整西装：“黄昱枫，如果我是你就到此为止，不然你失去的可不仅是这么一个项目。”
说完，黄昱曦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黄昱枫叫住：“黄昱曦，你用什么方法抢走这个项目的？”
黄昱曦回头坏笑：“我觉得和黄昱轩比起来，萍姐还是比较喜欢我的颜值。”
话落，笑着离开了，黄昱枫坐在茶几上一阵恶寒却又有点心悸，其实从小到大和黄昱曦、黄昱轩都是这么争吵打闹过来的，但这次确实是黄昱曦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向她反击，也是她第一次在黄昱曦身上看见恶魔的影子。但是黄昱枫骨子里的自尊却让她激动地颤抖起来，棋逢对手对她来说向来是一件人生乐事，哪怕这个人是她的弟弟。
黄昱曦离开公司后，来到了白小飞的家，其实他每次都只送白小飞到楼下从不上楼，是因为他实在不想面对每次都能把他损到怀疑人生的许千晴，但是当年许千晴为了一个男人敢跟许家决裂，知道这个男人是个渣男后又不顾家族反对执意生下孩子，这一系列的行为确实也让黄昱曦对她刮目相看。显然，许千晴的特立独行和任性妄为与云城三大家族这个圈子格格不入，因为许千晴放得下太多人放不下的荣华富贵，只为追随自己的心，这一点，也许他黄昱曦都不一定能做到。
按下门铃，开门的果然是许千晴，她嫌弃又警觉地看了眼黄昱曦，然后放他进来了，指了指白小飞的房间：“小飞昨晚整个通宵不知道忙什么，天亮才睡，现在应该还没有醒。”
黄昱曦打量了一下许千晴，自从离开了许家，许千晴身上那种千金大小姐的劲越来越少，生活与现实将她的高贵渐渐消磨殆尽，但是却让她活得更加真实，也许这就是许千晴想要的自己吧！
想着，黄昱曦不禁点了点头：“谢谢。”
许千晴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谢谢”，只是头也不回的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毕竟当年她离开的那么狼狈，在她心里同样也不想面对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黄昱曦倒也不在意，只是轻手轻脚地走进了白小飞的房间，白小飞睡得很沉，黄昱曦想想也是，本来就飞了十几个小时，回来后，为了帮自己又是一个通宵没睡，想着，黄昱曦心疼地用手指轻抚白小飞的脸颊，睡着的白小飞看上去就像一个孩子。可是手指的轻触却让白小飞警觉地睁开了眼，看到是黄昱曦后，白小飞又放松了下来，揉揉惺忪的睡眼问：“你怎么来了？”
黄昱曦摸摸白小飞的头：“你一直都是这么警觉吗？”
白小飞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呵欠：“你在说什么？”
看着眼前的白小飞，黄昱曦觉得她是一个矛盾体，上一秒你会觉得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可是下一秒你又会觉得她简单的像一个孩子。
想着，黄昱曦把白小飞紧紧抱进了怀里，简直爱到心坎里还嫌不够。
“小飞，以后不准再为我的事情这么辛苦自己了。”
白小飞笑了笑：“还好，除了很困和手指酸疼，倒也没什么辛苦。”黄昱曦心疼握着白小飞纤长的手指，凝视着她的脸，而白小飞也从他的眼睛里也看到了疑问，简单地微笑：“你有话想跟我说？”
黄昱曦点头：“为什么你可以一个人用一个通宵就把那样复杂的一个项目资料译出来？”
白小飞愣了愣，她看到黄昱曦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结果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让你专程跑来这里，原来就是为这个？”
黄昱曦在白小飞的额头上轻轻弹了弹：“你知不知道，那份资料里涉及到了很多方面，就算是专业翻译也不是一个人一个通宵能译出来的。”
白小飞扯了扯嘴角，看着黄昱曦：“白家的长辈都很变态，在别人家孩子还在读童话、看漫画的时候，白家的孩子就已经开始学习政治、经济、法律、工程等一切不属于童年的东西了，更何况……”
黄昱曦本就惊讶，看着白小飞停顿了，连忙追问：“更何况什么？”
白小飞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更何况我从小就过目不忘，所以你那300页的翻译件，除了敲键盘敲的手酸，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黄昱曦陷入了沉思，他忽然在想如果当年白小飞不是因为亲眼目睹乔颖在婚礼上吞枪自杀而精神崩溃了一年，现在在商界应该也是传奇的天才少女了。
“黄昱曦？”
白小飞的声音把黄昱曦拉回了现实，他抓住了白小飞在自己眼前晃动的手，再次将她拥进了怀中。
“黄昱曦，你怎么了？”
白小飞再次不解，可是黄昱曦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像惊喜、迷恋、心疼、忧伤各种喜怒哀乐交错在一起，让他想用全世界来交换眼前这个女人。他第一次想到了“永远”这个词，并且希望这个美好的词语落在他和白小飞之间，永远。

@宋镇圆 2019-08-10 00:44:18
楼主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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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谢谢支持????

13
晚上，黄昱曦带着白小飞去到了一家咖啡馆，漫天飞雪中，白小飞看了眼咖啡馆的名字“猎户座”若有所思，黄昱曦见她出起神来，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走进了咖啡馆。
当黄昱曦牵着白小飞的手走进咖啡馆的时候，店员们都恭敬地鞠了个躬，白小飞疑惑地看着黄昱曦，可是黄昱曦却理所当然地拉着白小飞的手径直走到最里面角落的一扇落地窗旁坐了下来。虽然窗外是漫天飘雪，可是咖啡馆里昏黄的灯光却别有一番温暖，白小飞打量着这家咖啡店，布置得典雅精致，此刻店里的客人不多不少，不觉喧嚣也不不觉沉寂。
白小飞转头看向黄昱曦：“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黄昱曦耸耸肩：“说什么？”
白小飞指了指咖啡馆里的店员：“这里的店员为什么对你这么恭敬？”
黄昱曦噘了噘嘴：“因为我是这里的常客啊！每次就是在这里给你买的咖啡。”
白小飞意味深长地笑笑：“就只是买咖啡？”
黄昱曦摸摸鼻子回答道：“有天心血来潮，顺便买下了这家咖啡馆。”
白小飞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继续问道：“猎户座这个名字是你后来改的吧？这家咖啡馆以前叫什么名字？”
黄昱曦耸耸肩回答：“水瓶座。”
白小飞长叹一口气：“黄昱曦，你追女孩的手段还挺多的。”
黄昱曦右手食指轻轻戳在了白小飞的鼻子上：“只有追你才用了这么多方法。”
白小飞不信，黄昱曦也没打算多解释，这时，店员端着托盘走来，白小飞看见托盘上放了一个小咖啡杯和一包咖啡豆。
“老板，这是新进的咖啡豆，刚刚冲了一杯浓缩，您要不要尝尝味道？”
黄昱曦点点头，端过小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含在嘴里，让味蕾与咖啡进行正面交锋，碰撞出回味无穷的浓醇。
白小飞饶有兴致地看着细品咖啡的黄昱曦：“味道怎么样？”
黄昱曦看着白小飞像个孩子一样满脸好奇，边把那个小咖啡杯端给了白小飞：“你尝一口，不要喝多了，不然你会不舒服的。”
白小飞点头，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还没送到嘴边，便闻到了浓郁的咖啡香，然后也学着黄昱曦的样子含了一口咖啡，虽然白小飞爱喝咖啡，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接喝浓缩，白小飞闭上眼睛，这一口咖啡最直接的感受便是苦涩，但是再回味微酸、微甘。
这回换成黄昱曦饶有兴致地看着白小飞：“怎么样？”
白小飞睁开眼睛：“这么品咖啡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黄昱曦带着一个温暖的笑容说道：“村上春树说过：‘有时，所谓人生，不过是一杯咖啡所萦绕的温暖。’”
白小飞对这句话很是喜欢。
“那倒是，我习惯喝咖啡，却并不会品咖啡。”
旁边的服务员抱着托盘，笑看着白小飞，然后偷偷指了指黄昱曦：“那你就要请教老板了，他是顶级咖啡师喔！”
说完，服务员吐了吐舌头继续忙碌去了，白小飞双手托腮盯着黄昱曦：“你是咖啡师？你什么时候成为咖啡师的？”
在白小飞和服务员对话的时候，黄昱曦便开始忙着煮咖啡，听到白小飞的问题，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从我知道你有喝咖啡的习惯后，基本上我给你的每一杯咖啡都是我亲手做的。”
白小飞一只手撑着头，看着眼前的黄昱曦，一点纨绔子弟的样子都没有。
“黄昱曦，你想要的是什么？”白小飞随心而问。
听到白小飞的问题，黄昱曦怔了怔，并没有抬头。
“白小飞。”
白小飞怔了怔，咖啡机正在工作，一杯意式浓缩正在一点一滴汇聚在咖啡杯里，醇香四溢，白小飞有些看恍神了。
“你的梦想呢？”白小飞继续问。
黄昱曦将浓缩倒进了香浓的热牛奶中，依旧没有抬头：“白小飞。”
白小飞看着咖啡在奶泡上留下的印记：“可是白小飞只是你数不清的女朋友中的一个。”
黄昱曦给咖啡淋上焦糖，然后一杯焦糖玛奇朵制作完成，他轻轻地将咖啡推到了白小飞的面前。
“尝尝，焦糖玛奇朵。”
白小飞看着眼前这杯焦糖玛奇朵，黄昱曦真的就这样在他面前亲手调制了一杯咖啡，浅尝一口，果然与以往的那些味道一样。白小飞笑了笑，黄昱曦看着白小飞幸福的表情，也轻轻笑了笑。
“小飞，你知道焦糖玛奇朵的意思吗？”
白小飞想了想，她很爱喝焦糖玛奇朵，可是却从不去深究焦糖玛奇朵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她摇了摇头。
黄昱曦凝视着白小飞意味深长地说：“玛奇朵在意大利文里的意思是印记，而焦糖玛奇朵就是甜蜜的印记。”
白小飞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再尝一口黄昱曦专门为她冲制的焦糖玛奇朵，有些事情似乎恍然大悟，原来印记是那么苦涩，但是有了幸福，苦涩便有了甜蜜，也许这就是她想要的咖啡吧！
黄昱曦拿过原来那杯没有喝完的浓缩咖啡，倒在了一杯冰块中，一杯简易的美式咖啡便做好了。
白小飞看着他：“那你知道吗？其实我最喜欢喝美式，我喜欢那种无添加的苦涩。”
黄昱曦喝了口咖啡，有些惊讶：“那还真没看出来，我一直以为你爱喝奶咖，喜欢甜甜的味道。”
白小飞看了看面前的那杯焦糖玛奇朵：“可能美式咖啡喝的太多了，现在一喝就胃疼，后来干脆就戒掉了。”
黄昱曦认同地点点头：“戒掉挺好的。”
白小飞喝了口焦糖玛奇朵：“其实都只是习惯而已，就像两个人分手，痛苦的不是失去一份爱情，而是不得不戒掉一种习惯。”
其实黄昱曦一直认为对分手这件事最理智的认知便是白小飞的这种解释，但是这句话从白小飞口中说出来，似乎贴上了一些悲观的标签。黄昱曦不忍心看到这样悲观的白小飞，他不禁轻触白小飞的脸颊，咖啡馆内昏黄的灯光照射在黄昱曦的脸上唯美极了。
“不管是舍不得失去爱，还是戒不掉习惯，其实谁都不想失去。”
黄昱曦凝视着白小飞，偏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让潜藏的落寞无处可藏。
黄昱曦情动，不禁轻唤：“白小飞……”
白小飞并没有完全回过神来，而是怔怔地看着窗外的落雪：“嗯？”
黄昱曦用手指勾住白小飞的下巴，把她的脸转了过来：“你让我着迷。”
白小飞眨了眨眼睛，看着黄昱曦认真的脸：“黄昱曦，这一切会不会是你的幻觉？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我。”
黄昱曦摇头：“我也怀疑过，以前的我也不相信我自己居然会这么爱一个女人，但是，我发现我一点一点看到你越来越多的样子，越来越了解你后，我居然越来越爱你，爱到不能自拔。白小飞，我爱你爱到疯魔了，你信不信？”
白小飞笑了，这个笑容将矛盾感展现得淋漓尽致，情深义重却又云淡风轻：“我相信。”
黄昱曦愣了愣，然后想起那夜在津市白小飞对他说过的话：“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相信，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然后看着眼前这个言出必行的女孩笑了笑，爱不释手。

14
其实白小飞本来不太饿，但是喝了几口咖啡后开了胃口，顿时感觉饥肠辘辘。这个时候服务员恰到好处的端来两份意大利面，黄昱曦递了把叉子给白小飞。
“快吃吧！知道你饿了，这家店的食物比较一般，我正在他们想办法改进，这个意大利面算是味道比较好的，你就将就一下。”
白小飞本来对食物的要求不算太高，能够吃饱就好了，本来吃饭这件事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一项生理需求而已。所以这份意大利面在她看来挺好吃的，再加上肚子早就开始磨刀霍霍向与饥饿了，于是白小飞埋头吃得很欢腾。
黄昱曦有些好笑地看着狼吞虎咽的白小飞，谁能够想象眼前这幅吃相的人居然是贵族家的小姐？
黄昱曦不禁笑着说到：“白小飞，你就不能顾及一下形象吗？”
白小飞抬头看着黄昱曦，嘴角还沾着酱汁：“什么？”
黄昱曦用手指抹去了她嘴角的酱汁然后放进了自己嘴里，甜到心坎里。
“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白小飞看着黄昱曦：“好不容易可以重新活一次，我不想再那么继续做作地活着了。”
黄昱曦双手放在了下巴上，宠溺地看着白小飞：“好，你只要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了。”
白小飞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然后又埋头吃了起来,很多事情她都懂得，只是不愿深究而已。其实，经历这段时间，黄昱曦慢慢对白小飞也了解了许多，他开始明白了为什么有时候白小飞单纯的像个孩子，有时候却像一个未解之谜？那是因为白小飞拥有翻天覆地的天赋，却只想返璞归真地活着。所以，黄昱曦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只要陪在白小飞的身边就好。想着，黄昱曦也和白小飞吃相一样埋头欢腾地吃了起来。
黄昱曦和白小飞这边吃着小确幸的晚餐，另一边黄昱枫却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私家侦探给她送来的有关白小飞的调查资料，眉头紧皱，想了又想，黄昱枫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黄昱轩的电话。
“现在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不给黄昱轩说话的机会就挂上了电话，把手机和白小飞的调查资料扔在了一边，把椅背转了个方向，按着额头看向窗外的夜空，脸色非常不好。
不一会，黄昱轩走进了她的办公室：“黄昱枫，你就只会折腾我，大晚上的，你就不怕我开车不完全吗？”
黄昱枫冷冷地看着聒噪的黄昱轩：“叫你来办点正事，省得你一天到晚只知道跟小嫩模瞎胡混。”
黄昱轩坐在了黄昱枫的对面：“到底什么事？”
黄昱枫把白小飞的调查资料扔到了黄昱轩的面前：“你知道黄昱曦的新女朋友吗？”
黄昱轩拿起调查资料：“我只知道好像是个飞行员。”
黄昱枫指了指黄昱轩手中的资料：“你看看。”
黄昱轩看着调查资料，有些惊讶：“白家？”
黄昱枫白了黄昱轩一眼：“黄昱曦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白家的人他也敢惹。”
黄昱轩不以为是的又把资料丢回了桌上：“倒也还算门当户对。”
黄昱枫喝了口咖啡：“我与白家大小姐打过一次交道，黄昱轩，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让我不寒而栗。”
黄昱轩眯了眯眼睛：“白家大小姐？”
黄昱枫冷笑：“就是白小飞的姐姐白小南。”
黄昱轩点点头：“略微听过一点白家的事，好像现在白家就是靠白小南和她的丈夫支撑着。”
黄昱枫叹了口气：“现在的白家就是强弩之末，不过苟延残喘而已，黄昱曦和白家的人扯上关系，以后是福是祸很难说。”
黄昱轩看了眼黄昱枫：“黄昱枫，你不会这么老土的想要棒打鸳鸯吧？”
黄昱枫不怀好意地笑笑：“棒打鸳鸯？别说这么老土的词，现在坊间都在传黄昱曦深爱白小飞，我只是想要看看黄昱曦这个花花公子爱得到底有多深。”
黄昱轩看着黄昱枫不寒而栗，如果说黄昱枫是为了黄昱曦福祸难料的未来而要棒打鸳鸯他倒可以接受，可是看黄昱枫的样子，似乎只是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虽然从小到大他们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像姐弟一样相处过，可有的时候黄昱轩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看到黄昱枫关心弟弟的姐姐样。想着，黄昱轩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落在了黄昱枫的眼睛里引起一丝不屑：“你在想什么？”
黄昱轩看着黄昱枫：“黄昱枫，你就这么想整黄昱曦吗？他是你弟弟。”
黄昱枫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弟弟？黄昱曦搅黄我就快到手的生意时有没有想过我是他姐姐？”
黄昱轩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俩都是得罪不起的爷，唉，自己这夹缝中求存的小虾米是真辛苦。想着，他看着黄昱枫：“你想要我做什么？”
黄昱枫的眼睛里放出了光，笑得不怀好意：“我想要你找几个朋友出来叙叙旧。”
吃完晚餐后，黄昱曦和白小飞小坐了一会，黄昱曦就拉着白小飞的手走出了咖啡馆。出门的时候白小飞又回头看了眼咖啡馆的名字，大大的“猎户座”三个字旁边还有一个星座图样，白小飞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融化了眼中的冰雪，有些湿润。她紧紧地握住了黄昱曦的手，这种追女孩的手法她见过不少也听过不少，可是这一次，却是她自己沦陷其中。
黄昱曦照旧送白小飞到许千晴家楼下，他不舍地把白小飞环进了怀中，甜腻地看着她。
“白小飞，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搬去我家住？”
白小飞双手环住了黄昱曦的腰，笑看着他：“我才不要。”
黄昱曦一副很受伤的表情：“为什么？”
白小飞眨眨眼睛：“为什么要住在你那里？”
黄昱曦也眨眨眼睛：“你是我女朋友啊！”
白小飞盯着黄昱曦：“可我不想。”
“为什么？”黄昱曦追问，白小飞低下头咬着嘴唇，因为她害怕失去最后的防线，变成一个世界里只有爱情的疯子和傻子。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白小飞没有说出来，看着白小飞委屈的表情，黄昱曦也不逼她了，换了换语气：“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不强迫你和我一起住了。”
白小飞笑了，很乖地在黄昱曦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挣脱黄昱曦的怀抱飞奔上楼了。黄昱曦摸了摸刚才被白小飞亲的脸颊，也笑了：“坏是你最坏。”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谁叫他迷恋白小飞的一切呢？想着，黄昱曦呢喃到：“看来这就叫自作自受吧？”然后，他钻回车里离开了白小飞的家，夜确实已经深了，可那又怎么样呢？反正明天还有大把时光要来爱白小飞，时间还早，细水流长，一切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