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反复确认季真的意愿后叹了口气，“季先生要在手术前最后再看一眼这个小家伙吗？”他是记得季真的，前些日子季真定期要来打保胎药，由于次数太多臀部都是淤青。在最危险的时候季真都执着地没有放弃，现在即将进入稳定的孕中期他却不要了，不免让人惋惜。
季真犹豫许久才点点头。等到要进检查室时季真把全程默默跟在自己身边的蒋龙城堵在了门外，他说：“你别跟进去了。”蒋龙城哑然，舔了下有些干裂起皮的嘴唇“我……想看看。”
季真摇摇头，“没有必要。”然后就关上诊室门。
做B超的时候，医生指着屏幕说：“瞧，宝宝的手指、头部已经逐渐成型了呢，这是他的手，这是他的脚，指头都已经开始分开了。”季真静静听着，面上不露悲喜地盯着那个小小成型的胎儿，心却被什么攥紧似的发疼。
季真走出来时眼神有些茫然。蒋龙城想去扶他，季真却红着眼眶侧身躲过，背靠墙角缓缓蹲下，哽咽着将头埋入臂弯，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
蒋龙城知道季真是舍不得了，他单膝跪在季真面前伸手抱住他，在耳旁轻声道：“季真，我们回上海吧。”目光虔诚而柔情。

医生在反复确认季真的意愿后叹了口气，“季先生要在手术前最后再看一眼这个小家伙吗？”他是记得季真的，前些日子季真定期要来打保胎药，由于次数太多臀部都是淤青。在最危险的时候季真都执着地没有放弃，现在即将进入稳定的孕中期他却不要了，不免让人惋惜。
季真犹豫许久才点点头。等到要进检查室时季真把全程默默跟在自己身边的蒋龙城堵在了门外，他说：“你别跟进去了。”蒋龙城哑然，舔了下有些干裂起皮的嘴唇“我……想看看。”
季真摇摇头，“没有必要。”然后就关上诊室门。
做B超的时候，医生指着屏幕说：“瞧，宝宝的手指、头部已经逐渐成型了呢，这是他的手，这是他的脚，指头都已经开始分开了。”季真静静听着，面上不露悲喜地盯着那个小小成型的胎儿，心却被什么攥紧似的发疼。
季真走出来时眼神有些茫然。蒋龙城想去扶他，季真却红着眼眶侧身躲过，背靠墙角缓缓蹲下，哽咽着将头埋入臂弯，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
蒋龙城知道季真是舍不得了，他单膝跪在季真面前伸手抱住他，在耳旁轻声道：“季真，我们回上海吧。”目光虔诚而柔情。

========第三十九章完========

【40.】
季真最终还是和蒋龙城回了上海——从他决定留下孩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已无退路。
陈老对于他的决定只能连声叹气，说“只要这个小家伙在，你们就割不断。”而徐葵只是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地哭，断断续续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眼睛都肿得有些睁不开，眼眶里却依旧湿润，仿佛季真跟着蒋龙城走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蒋龙城进庭院帮季真收拾行李，免不了又被陈老拿着拐杖一阵敲打。但他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丝毫不动。
季真拉住陈老手说：“老师你别打了。”
陈老反瞪季真，甩开他的手举杖又要打，“我说了这混账我见一次打一次！你别护着他！”
季真苦笑道：“等下我还要回爸妈那儿呢，老师你就当作送给我面子吧，别让乡里人笑话他这一身狼狈。”陈老闻言手里动作一顿，最后还是对着蒋龙城的腿用力敲了一击才背着手离开。
昨晚季母给季真打电话，小心翼翼地问：“你和蒋龙城怎么了？他怎么打电话问我们你去哪里了？”
季真站在石桥上将一颗石子扔入湖中，“没什么，就吵架了。”他不敢说离婚，怕父母担心。他更没说蒋龙城刚刚才被陈老用拐杖赶到宅子外，现在怕是还蹲在门口守着。
季母沉默了一下却突然哭出声，“小屋，你别骗嗯了。蒋先生都和我说了，还送了一大把东西来家里道歉。”
整个蒋家似乎也就蒋正越对季真的事一直上心。
季真握紧手机，支着石雕桥栏俯身看向湖中波动的倒影不再说话，算是默认。
季母在那头呜呜哭了许久才道：“你爸说让你们回上海前，到家里来一趟。”
季真低声应着，眼睛不自觉看向了那扇木门。秋风吹过，带下了几片枯黄的叶划过他的鞋尖，皆说秋思最愁伤——他的思又何曾而来？他曾踏着一路的歌寻去，如今又带着一身的露归来，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回家……”季真入魔般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最终笑出了声，“对的，回家。”眼底却是空茫。

一到季家，季母就扑上来抱着季真哭，而季父则坐在椅子上，低头碾着刚熄的烟头，龙凤胎则躲在房间门后偷偷打量着这里的情景，被这气氛吓得泪汪汪又捂住嘴不敢出声。整晚都无人搭理蒋龙城。直到第二天早晨要准备去机场时季父才把蒋龙城叫住，带着到阳台分了他一支烟。蒋龙城没抽，等下他要陪季真乘机。开车一路太过颠簸，昨天他便让家里的司机赶过来帮他把车开回去了。
季父眯着眼看向远方，嗓子有些沙哑，“季真……不容易，还希望你好好待他。”
蒋龙城点点头，“我会的，爸。”
季父咳着嗽把没吸几口的烟掐灭，连连摆手，“担不起。”说完就回了房。
在上飞机前蒋龙城拿着湿纸巾蹲在刚吃完果干的季真旁，给他擦手，仔细得连指甲缝都不放过，仿佛这双手是博物馆里贵重的瓷器。擦完手蒋龙城亲了一下季真的指尖，仰头朝季真露出一个笑。
季真抿紧唇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问：“蒋龙城，我们现在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
蒋龙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季真，你在生我的气吗？”
季真仔细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语气十分缓和，“蒋龙城，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才算生气，什么又叫赌气，就像你问得我过得开不开心一样。从小到大我一心学琴。后来又闯入一个你，现在又装了肚子里的这个小人。我只是知道现在你给我的从不是我想要的。你所给予我的温柔只是因为愧疚与责任，就像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孩子是否还在。”
蒋龙城哑然，无法反驳一个字，明明是事实可心却扎得疼。
回到上海，蒋龙城自觉收拾好行李搬到季真的房子住。
季真撑着腰看蒋龙城里里外外的忙活着——肚子的圆弧仅仅只过了一周却明显了不少。
蒋龙城提起一桶脏水说：“卧室都弄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突然一个人从季真身后闯进来——李榆梅。

百度又抽了……

发了七八次都发不出……
放弃了……
周六晚上见。

她穿着一件宝蓝色的纱裙，手里紧圌抓着一个小型手提包，凌圌乱的小卷被汗粘黏在眼角细褶显得有油腻，有些发福的体态配上不稳的步子颇有企鹅即视感，这段日子不见那染成褐色的头发里竟隐约露圌出几根格格不入的白。她气喘吁吁地径直冲了进去抢过蒋龙城手里的水桶，放到地板上，水溅出了一地，急急地道：“你伤都才刚好怎么能做这种事。”全程没看季真一眼。
季真抱臂倚在门口细细打量这母圌子情深的二人，含笑道：“阿姨好。”
李榆梅这才用颇为古怪地眼神瞥了一眼他那凸起肚子，淡淡地应了一声。季真挺圌起腰板，径直走到蒋龙城身侧提起那一桶水，看着那滩水眉头微敛，“我自己来就好，不麻烦你了。”话毕，他就背身走向浴圌室——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蒋龙城看着他那有些摇晃的身圌子，心也随着那半桶水一晃一晃地慌。
李榆梅却是双手覆在腹部，斜眼瞥着，满脸推笑地捏嗓子作腔，“小季啊，你近来过得不错？几月不见道比之前胖了不少。”
蒋龙城的脸霎时冷了下来，没等季真出来回话就将李榆梅拉到电梯口。他单拳撑墙双眼紧闭，刻意压圌制着粗。重的呼吸，使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妈，你以后别来了。”

李榆梅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早已脱离自己羽翼之下的儿子，抹着南瓜红的双圌唇一闭一合中带有几丝扭曲。“管家一说你搬了出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要断就要断的干脆！跟妈回家。”，她一手叉腰，一手拽着蒋龙城的手腕，恼怒道：“你就是被他勾去了魂！你看看他是什么态度？你居然还在这里做小！”
蒋龙城将握得“咯咯”发响的拳头抵在腰侧，望着天花板不住地深呼吸，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拳砸在电梯的上下键。李榆梅被吓得双手一缩，脸色都白了一度，随后面露愠怒地将包甩在在他身上尖声道：“蒋龙城，我是你圌妈！”
蒋龙城并未理睬，只是偏头紧盯电梯门旁的楼层显示，当电梯“叮”地一响他才如释重负地送了一口气。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母亲，眼底闪过几丝悲哀，他轻声中带有一丝乞求 “你要是还想看一尸两命你就继续折腾，这次最好把我也给带上。”说完就转身回了房，小心翼翼地将门带上，徒留李榆梅一人呆愣地站在原地眨眼，许久她才明白蒋龙城的意思。李榆梅惊愕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背后霎时发凉，凉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惊叫了一声半天合不拢嘴，手提包从手中滑落也浑然不知。她双手捂着额头在电梯口直打转——这次真是坏事了！
当晚季真很早就上了床休息，没有提今天下午的事，也没有和蒋龙城多说一句话，只觉得浑身乏累，腹部有些隐隐作痛。蒋龙城则呆在卫生间帮他洗贴身衣圌裤，刚伸手从洗衣篮子将季真的底圌裤拿起随意看了眼就吓得魂都没了——点点血迹已成暗红，却依旧刺眼。他抖手将裤子一甩，忙跑到房间抓起车钥匙把季真喊醒。将人拦腰抱起就往门外冲，人影远去，那扇木门却还半敞着在昏暗中摇晃……
一下……
两下……
三下……
影子都随之发圌颤。

========第四十章完========

在发现前面好几楼都被吞了后学乖了发之前会先用“防和谐器”先过滤一遍了

【41.】
蒋龙城几乎是一路闯着红灯到达医院。季真被他揽腰抱起时都还有些没回神，只是觉得腹部依旧有些一抽一抽地疼。等到情况稳定些了，蒋龙城跑去端来一杯热水给季真喝，多日来难得沉下脸，“为什么不舒服也不告诉我？自己看不到血吗？”言语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责备。
季真不想与他对视，垂下了眸子双手揪玩着衣角，淡淡道：“之前也这样。”
蒋龙城心中发涩，看着他苍白的面色长叹一口气将水杯放在小桌上，“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季真抬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牵唇一笑，血丝从干裂起皮的嘴唇上顺着唇纹蔓延开。蒋龙城用棉签沾了水轻轻点在上边，压下心中的怪异小声道：“休息吧。”
季真撑头静静地打量他，笑得乖圌巧，半晌问道：“什么时候回去？”还没等蒋龙城回答，他就补充，“我不住院，不存在商量。”纵然依旧乖。巧的模样，可眼底没有丝毫温度，也没有往日的润色，就像一潭化不开的死水，困住了所有，出不去，也进不来，只能守着这一方天地，独自沉寂。

因为季真执意不住院，医生只能给他开了药回家吃。并叮嘱他这一个月要卧床休息，每周都要来医院拍B超观测孩子的情况。
医生在病历上划下最后一笔，将红章盖上，瞥了一眼二人的表情，“年轻人——要放宽心，对自己好，对孩子也好。像你从孕早期就这样频繁的有小产趋向更忌讳情绪波动太大。”
季真只是点了一下头。
回到家蒋龙城就把季真当皇上伺候，家里家务全包，饭菜送到床边，洗澡、上厕所都要在卫生间外守着。连季真眉头微微一皱他都要忐忑不安地站在一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季真把他做的一切看在眼里，面上却从不表露喜恶。一个不语，一个绞尽脑汁地琢磨，这就是他们每日不变的相处模式。
他们二人的对话也是每日单调重复，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那个……额……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季真摇摇头。
“是孕吐的厉害，没胃口吗？”
季真愣了愣，“反应期过完了。”
“哦……”蒋龙城霎时觉得有些尴尬。
以前很多时候都是季真抛出话题，蒋龙城再根据心情决定回不回答，就算他不答季真也只是一笑而过，哪有他费尽心思想从季真嘴里多讨一个字的情况？
等到医生宣布孩子的情况稳定，季真就开始赶通告，每天忙着往外赶，不是去工作室就是到市音乐厅，不到晚上见不到人影。
蒋龙城按着耐心等他回家，给他煲各种汤，不管什么汤都要往里边放点红枣枸杞，这是从季真怀孕十四周就养成的习惯——那一周季真每天起来都会流鼻血，医生说是正常现象，可以适当煮点药膳或者吃几颗红枣。不过季真怀孕了以后身体几乎就没完全好过，先是原来的胎象不稳，再到流鼻血，现在是每天头晕、呕吐——医生说是孕期的贫血导致，让家里多做点补铁的菜。后面这句话还是小张转达给蒋龙城的。季真每次复查都让小张送自己去，带回来的B超影像也从不允许蒋龙城看，蒋龙城执意要送或是要看季真就会躺床上不肯再去医院或是不吃饭。折腾一次蒋龙城就怕了，只能事事顺着他。
如果说之前季真的态度是淡漠，那么现在就是躲避与抗拒了。
季真对蒋龙城的触碰毫不掩饰地躲避，就是指尖无意地触碰也能让季真沉默几天，。蒋龙城不敢碰他，他甚至不敢和季真同床但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呆房里，只好自己扯了一床棉被睡在地板上，半夜再偷偷爬起来帮他掖被子。
蒋龙城坐地上拧开一盏小橘灯，趴在床沿打量季真——小巧挺翘的鼻头，密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阴影印在眼眶下如同扑闪着翅膀的蝴蝶。嘴唇不知何时从微微的上扬变成了习惯性地紧抿。蒋龙城想伸手摸摸他的嘴角，却在下一刻打消了他的想法——他不想看到这个人愤恨带有疏远的目光，他的季真应是双瞳剪水暗含笑，语若春风三分暖，段不是这般冷漠。

后面的真真的温润隐忍人妻人设怕是要崩。
😂
毕竟可萌的猫逼急了都会露出爪子对不对？

老蒋真要成狗子了。

后来蒋宅送来了几次汤，季真先是含笑道谢，让蒋龙城接过，自己再去厨房拿一支水递给对方，关上门后再拿起那保温桶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把汤都全倒了，一滴不剩，
再拿洗洁精洗干净晾好准备下次对方来的时候还回去，而蒋龙城站在一旁从来不敢多说什么。最后一次是李榆梅腼着脸亲自来送的，季真到没拒绝还喝了几口，礼貌地道谢，“谢谢阿姨。”蒋龙城在旁边一听心又凉了半截——他之后怕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果不其然，季真连他煲的汤都不时颇有微词。心情好就赏面子和两口，心情一般就不喝，心情不好就让蒋龙城倒了，若他不肯动手就自己倒，当着他的面倒。蒋龙城除了赔笑和沉默什么都做不了，他怕他又把这人吓走了。
这天他照常煲了一锅老火鸡汤，坐在客厅等季真回来，茶几上摆着这段时间季真去孕检做的唯一的张彩超——季真不给他看，他也就只敢在季真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看，掐着点季真回来的点又把它放回原位，跟做贼似的。
白飞代表部队再次来探望他的时候嘲讽他都是自己作的，不然现在应该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哪里犯得着这样连看看孩子都得偷偷摸摸的。
是啊，怪不了别人。
白飞问他结婚证扯了没，再过几个月孩子生了要上户口。
“没。”蒋龙城点燃了烟咬嘴里，浓烈的烟味呛得他直咳嗽，等他捂着嘴咳完，他说：“我想和上级申请归队后转到东部战区。”
白飞点烟的手一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蒋龙城抢过他的烟一起压烟灰缸里碾灭，盯着那两支折断的烟突然有些如释重负道：“你说得对，我总不能总留在过去。”
“所以你就想换地方透口气？”白飞一脸狐疑道。
蒋龙城呼出一口气，仰靠着沙发，看向天花板上的那盏镂空实木灯突然就笑了——那是他三年前替季真换上的，“我想离他近一点，这样我好照顾他。时间还很长，我们总得慢慢来……”

========第四十一章完========

【42.】木鞋
十一月时季真受邀前往荷兰。
这一回由于行程太远季真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会麻烦他人所以蒋龙城被特许跟去。
荷兰位于欧洲西部，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冬季温和，绕是这样蒋龙城依然在启程前一周就给季真收拾了半个箱子的厚衣服。
他站在衣柜面前仔细挑着衣服，每挑好一套就放床上用衣物袋装好——其中除了衬衫外有一大半都是灰、黑蓝色的。
自从显怀以来季真就喜欢穿一些深色的衣服，进入深秋后长款的灰或黑色的针织衫、蓝黑色的低领毛衣和黑色的休闲裤成了他最常穿的搭配。蒋龙城有本小本子将他的小喜好与变化记下，“喜深色衣服”排列在第六个——第一个是“不喜欢脏话”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已是三十而立的人，却如同一个青春期的懵懂男生，偷偷地记录心仪人的每一个小习惯，心里逐渐被什么充满、盈胀，却又让他有些无措。

之所以完结了但现在还更得那么慢的原因是，有感于点评，于是开始对细节进行一些小修改，希望这篇文能更成熟更富有画面感一点。
再加上最近一些小可爱的提出了一些疑惑，让我发现自己对人物的心理转变处理刻画方面有比较大的缺陷。所以最近一直在先修后发，比较缓慢。实在是抱歉。
最后因为要准备小高考的原因，你们可能要等小高考后才能见到我了【鞠躬】

刚到荷兰最初的两天蒋龙城是百无聊赖的，语言不通和工作没有互通性让他只能呆在彩排厅的座位上玩手机，不时抬头望一眼台上的季真——最专注的是后者，从台下望着他，总能看到有毛绒的、暖黄的、柔和的光晕在他的周身，宛若一张泛黄富有年代性的老照片，颇有一番韵味。
季真对谱时会习惯性地抿唇，当与乐队配合有了细微出入时，他的眉头会微微蹙起但又很快舒展开，待一次排练结束后再拿着笔走近指挥带着浅笑交谈，不时手捏着笔上下划动、不时又用脚踩着地，似乎是在打节拍，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季真都会微微一笑。蒋龙城看不懂他们的指挥手势，也听不清他们的对话，这无所谓——季真实是好看，蒋龙城心里想着。
第三天的时候小张从后台溜来对蒋龙城说：“蒋先生，季哥说让你去外边逛逛晚些再回来，不用一直呆在这陪他了。”
蒋龙城冷下脸刚想拒绝，就看见站在五米开外的季真手里握着卷起的谱子，眼皮半耷地盯着他看。他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流利地把手机和钱包揣进兜里，挺直脊背站起，右脚尖贴地向右侧转了九十度，左腿顺势一合，扯了扯衣摆大迈步走地向音乐厅门口。
小张看着他离去的魁梧背影，默默朝季真比了个拇指，“牛！”

蒋龙城无意在城市流走，便搭车去了附近一个具有荷兰传统风味的旅游小镇。小镇一进去就有一家鞋店，货架上的鞋子是木头做的，这让蒋龙城觉得有些新奇。蒋龙城拿出手机点开翻译软件对着货架下的一栏字拍了一下“木鞋，送给你的爱人。”
这时店家走过来用英语和他打了一声招呼，询问他要不要买。
蒋龙城指着那一栏字问是什么寓意。
店主拿起一双木鞋，说在荷兰有一个很古老的传统习俗，男子要在心上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测好心上人脚的宽长并亲手为对方做一双木鞋，表白、热恋、结婚时送给对方表达自己的爱意。在以前几乎每个家庭里都会有这么一双木鞋。
蒋龙城心微微一颤，有个念头冒了出来——他想自己动手做一双鞋，既是打磨时间也是新奇。他问店主能不能自己亲手做，店主想了半天写了个地址给他，说，现在大部分已是机器生产，如果他想尝试亲手做的话可以去这里碰碰运气，这位老人是附近有名的工匠，只是这些年都不怎么接活了。
蒋龙城拿着这张纸条一路问询，最终站在了一间传统民屋前，叩响了那扇门。
不一会儿一个瘦高的红鼻头老人打开门，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低头拿着手机打字的异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