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吻。”顾明川一本正经地说。
白锦平稳了一下呼吸，扯过顾明川的领子吻回去，极尽缠绵。等发现顾明川有反击的征兆时，白锦便毫不犹豫地撤退。他勾唇一笑：“好了，吃早点吧。”说完，他就真的坐下吃起早点来，完全不看顾明川了。
顾明川先是一愣，紧跟着脸上就显出一点无奈来，眼里却带着十足的纵容。
吃完早餐，白锦就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他从苏醒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里，少有出门的时候。静极思动，更何况是和顾明川一起，白锦心里还是抱有十分的热情的。
在开始爬山之前，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嗯…要准备双肩包、水、食物、口香糖、手套，还有应急药品……”白锦认真地列出一个清单，“对了，我们要在山上过夜吗？”
“嗯。山上可以租帐篷和大衣。”顾明川回道。
“噢。”白锦大概也能猜到，顾明川只剩两天假期，他们只能就近找，能去的也就几个地方。
顾明川认真观察了一下白锦的神色，发现他的确没有不高兴，总算放下心来。

白锦检查了一下要带的东西，有些家里并没有准备，所以还需要出去买。
这不是什么问题，他们的时间很充裕。因为要在山上过夜，他们不必太早出发。
白锦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东西，就随顾明川一同出门了。难得的假期白锦可不想都浪费在家里。
将背包丢上车，白锦十分自觉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系上安全带。
顾明川看了一眼白锦，也没说话，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直接出发了。
白锦看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着的风景，有一瞬的恍惚。他侧头看看左手边的顾明川，微微笑起来。不管如何，他总是幸运的那一个。
渐渐地，白锦发现外面的风景变得陌生起来。虽然他很少出门，却也知道这不是去商业中心广场的路。他心中有些疑惑，却也没问顾明川。他相信顾明川有他的安排。

车子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一条小巷外面。这条小巷非常窄，车子是没法开进去的。
白锦心里的疑惑更多了。这里靠近H市的中心地带，寸土寸金，竟然还存在这么幽僻的地方。而且这里的地形复杂，如果不是顾明川带他过来，仅凭他自己大概是找不到的。
白锦回忆了一下，发现以他的记性竟没能记住进来的路线。这固然有他没刻意记的原因，但其路线的复杂也可见一斑。
白锦跟上顾明川，走进了小巷。
小巷两侧是用青砖垒砌的墙，走在其中，有种穿越了时空的错觉，颇有古意。
一杈槐树枝从墙头探出，枝头缀满了白色的槐花。
走过小巷，转过一个弯儿，一扇红漆大门出现在眼前门上精致的雕花显出一点不凡来。
扣扣扣。
顾明川扣响门环，不急不缓。
没等多久，门便嘎吱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看到顾明川时，脸上显出一点尊敬的神色，微微躬身，道：“顾叔。”然后侧身，请顾明川进去。
白锦在顾明川身后，脸上露出一点古怪的神色，似笑非笑。这个年轻人年纪和他相仿，却叫顾明川叔叔，这让他实在有些别扭，也有点想笑。

顾明川对着年轻人微微颔首，然后回过头来，刚好看到白锦还未敛去的神色。顾明川声色不动，牵起白锦的手往里走。
白锦小心瞟了一眼顾明川的脸色，抿抿唇，压下嘴边的笑意，心里多少有点发虚。
而此时年轻人心底才是惊讶的要命。刚刚他并没有注意到白锦，现在才发现顾明川带了漂亮的男人过来，看样子就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这实在颠覆了顾叔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他不自觉多看了白锦两眼。他忽然觉得脊背发寒，视线一转，正好对上顾明川的眼睛。他打了个激灵，连忙目视前方，不敢再往白锦的方向看上一眼。
走进院子，白锦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大槐树下的男人。他应当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他就这么坐在树下，对着棋盘，客人到了也不起身，兀自沉思。
顾明川倒是毫不在意，显然两人十分熟悉。顾明川也不打扰他，直接带着白锦进了左侧边的屋里。
一进屋，白锦的眼神一亮。屋里摆放着不少工具和器材，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也是个热爱户外运动的人。
“看上什么就带走，不必和他客气。”顾明川说着，就拿起一边的登山杖，看了看，又摆回原处。
白锦看了一圈，抽了抽嘴角，这里的都是顶级装备，他们不过是普通爬个山而已，根本用不上这些。
顾明川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笑意，揉了揉白锦的头发，在一旁坐下。
白锦微微一愣，恍然失笑，在顾明川身边坐下，看向门外。从他们的位置可以看到那棵槐树，它应该有许多年头了，带着岁月的痕迹。

树下，年轻人立在那个男人身边，恭恭敬敬，如同一幅静默的图。
这里很安静，房屋、庭院也十分古朴，与H市的热闹和繁华全然不同，白锦甚至听见了不知名的昆虫的叫声。
没等多久，白锦就见这里的主人施施然地走近了。
这是个儒雅的男人，他的身上有一种世家公子的风度。可惜的是，他的右脚似乎有点跛。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他看了看白锦，“还带了个小朋友过来。”
“他是我爱人。”顾明川语气带了点微妙的不悦，“我带他来见见你。”
“呵，咳咳。”叶沐生咳嗽了几声，才道，“我有什么好见的。你自己既然认定了，就好好过。”
“你的身体…”顾明川皱了皱眉。
叶沐生笑了：“苟延残喘罢了。我早该是个死人了。”他摆摆手，“不说我了，你不是带你的小爱人来见我嘛，不介绍一下？”
顾明川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的。从前他不懂，如今有了白锦，他大概能理解一点叶沐生此时的感受了。
“白锦，我爱人。”顾明川介绍道，“阿锦，他是叶沐生，叫他生哥就行。”
“生哥。”白锦乖巧的叫人，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他明显察觉到了气氛的沉郁。
“好。”叶沐生微笑应了一声，“这次没准备见面礼，下次一定补上。”
白锦连忙推辞，扭头看向顾明川。
顾明川却是点点头：“生哥要给就收下，本来就是应该的。”
白锦：……
叶沐生看得有趣，朗声一笑：“我就喜欢你的性子。小白也不要太拘谨，自家人不用客气。”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叶沐生面上显出一点倦意，他的身体的确是不大好了。
白锦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顾明川。
顾明川面上显，心却是沉了沉。心结难解，只有靠叶沐生自己想通了，可这又谈何容易。
叶沐生似是不觉两人的忧虑，问道：“中午可留下吃饭？”
“不了。”顾明川拒绝了，“过会儿去胖子那儿。”
“那小子手艺的确是好。”叶沐生转向白锦，“小白要有口福了。”
白锦第一次从顾明川的口中听到“胖子”这个名字，又听叶沐生这么说，心里多少有点好奇。也是此时，白锦意识到顾明川正在带他走进他的圈子。
顾明川不喜欢说，但他却真正愿意去做一些事，让白锦明白他对他的在意。
白锦看着顾明川，嘴角浮起一点笑，眼里皆是温柔。
叶沐生将白锦的神色看在眼里，为顾明川感到高兴。他一直担心顾明川可能要孤独终老，如今他身边有这么个人，再好不过了。
爱人和被爱都是幸福的。这么想着，叶沐生眼里划过一丝黯然，心脏似乎隐隐疼起来。他早该死了。
“陪我下盘棋吧。”

顾明川认真看了看叶沐生的神色，最终点了点头。
“好。”
*
槐树下，顾明川和叶沐生对坐着。顾明川持黑子，叶沐生持白子。
两人下得是围棋，白锦不太懂，他只会象棋和五子棋。饶是如此，他也很用心地看着他们厮杀。
两人落子速度很快，一来一往，像是不用思考一般。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平局？”
“平局。”
叶沐生放下手中的棋子，笑了笑：“还是和你下棋痛快。好了，走吧，我就不留你们了。”
顾明川沉默起身，握住白锦的手， 迈出几步，没回头，
只是低声说了句：“你自己多保重。”说完便真的离开了。
白锦跟着顾明川向前走，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树下，叶沐生站在原处，背对着他们。风吹过，有白色的槐花落下。

出了大门，白锦一言未发，十分沉默。倒不是他想这样，他心里有许多疑问，但又怕问了顾明川会为难，干脆就沉默下来。他的好奇心有限，只对顾明川格外在意罢了。
“可是无聊了？”顾明川见白锦沉默，倒是意会错了。
“没有。”白锦想了想，小心措辞地说道，“生哥像是个有故事的人。”
顾明川停下脚步，将白锦拉近了些：“有什么就直接说。”
白锦神色认真：“你很重视生哥。”话到这里，白锦相信顾明川懂他的意思。他就是这么个自私的人，只把他在意的人和事放在心上。
顾明川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白锦眼神却一直是温柔的。“生哥的事，以后有机会告诉你，今天就算了。”他和白锦约会的日子，不适合太沉重的东西，他希望白锦能够高兴。
白锦知道顾明川有意避开叶沐生的事，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深究，他总是相信顾明川的。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你要买东西。”
“不该是我们吗？”
“嗯。”顾明川看了一眼白锦，“我们。”

进入中心广场，仍是那般热闹，人声喧嚣。刚在叶沐生那里待过，再接触这般热闹，倒是让白锦有些轻微的不适了。好在这还在他的忍受范围内。
时间还很充裕，所以两人倒是不急，也不局限于清单上的东西，十分随意。
两人出色的外表也吸引了不少目光的注视，更何况他们还是一对同性夫夫。
虽然同性婚姻已经合法化，但时间尚短，因此两个同性恋者即便是结了婚，也很少会在公共场合有亲密行为。总有人不能理解同性之间也会产生爱情。
而顾明川和白锦则不同，他们完全不避讳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因为人多，顾明川一直牵着白锦走，两人十指紧扣，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能明白两人的关系。
对于周围各种目光的打量，两人都十分坦然，应当说完全不在意。他们都是真正强大的人，那些无关痛痒的注视、意味不明的目光甚至引不起他们内心一丁点儿的波动。

白锦不常出门，也不大喜欢太过热闹的地方，但此时和顾明川一起，倒有了点逛街的兴致。
白锦四处打量着，哪怕已经来过几次，周围的景象仍让他感觉熟悉又陌生。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白锦不由生出一点恍惚之感。直到他的视线落在顾明川身上，他的心才安定下来。
顾明川似有所感，偏头看向白锦，眼里露出询问的意味。
白锦微微摇头，温柔一笑，示意自己没事。他的身高刚到顾明川的鼻梁处，此时两人挨得很近，显得十分亲密。
白锦刚想说些什么，眼睛忽然被光闪了一下。他视线一转，就看见离他们几步远的两个姑娘正在摆弄手机，神情激动。
顾明川发现白锦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注视着其他地方，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就看见两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

顾明川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周身的气息跟着一沉。
白锦倒是没发现顾明川那点小小的不高兴，直接提步向两个女孩走去。
顾明川面容微微僵硬，显得更严肃了。
两个女孩看见白锦和顾明川走近，相互对视了一眼，激动得脸都发红了，又因着刚刚偷拍的行为，心里有些发虚。
“你们好，刚刚你们是拍了我们的照片吗？”白锦的语气相当温和。而一旁的顾明川则冷淡地看了两个姑娘一眼。
两个姑娘被顾明川视线这么一扫，心下一紧。“对、对不起，我们马上删掉。”其中一个女孩磕巴了一下，才把话说完整。
“不用紧张，可以让我看一下你们拍的照片吗？”白锦真实年纪毕竟不似外表那般年轻。在他眼里，这只是两个小姑娘，哪怕行为稍稍有些不妥，但本身并无恶意，没什么可以苛责的。
说话的女孩脸上一红，害羞道：“当然可以。”她翻出照片，直接把手机递给白锦。
“谢谢。”白锦接过手机，礼貌道谢，极有风度。
照片拍得很好。照片里，两人十指交扣，相互对视，白锦笑容清浅，顾明川的神色也十分柔和。两人沐浴在阳光里，显出几分唯美来。隔着照片，也能让人感觉出两人间的温柔情意来。

白锦将手机还给女孩。“拍得很好。我很喜欢这张照片，可以发给我吗？”
“当然，没问题。”女孩显得十分高兴，“我可以留一张吗？绝对不会外传的。”女孩一副“我发誓”的样子。
白锦收到了照片，心情很不错，也就同意了女孩的请求。
女孩欢呼一声。“男神，你人真好！”一时没注意，女孩脱口而出。
顾明川眼里划过一丝冷意。这次白锦倒是注意到顾明川气息的变化，显然他是不高兴了。白锦心中好笑，用手指蹭蹭顾明川的手指。
顾明川周身的冷意稍减。
女孩小心瞥了一眼顾明川，放低声音问：“那个，你们是一对儿吗？”
白锦脸上的笑意渐深，举起和顾明川交握的手晃了晃：“难道这还不明显吗？”
两个女孩猛点头，白锦怀疑她们激动地快要昏过去了。女孩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锦二人，十分郑重地说：“你们很配。一定要一直幸福下去！”
“会的。”这次回答的是顾明川。他的神色柔和了一点，向两个女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白锦。
白锦对着顾明川一笑，然后向女孩们告别。

经过这么个小插曲，白锦心情一直不错，和顾明川悠哉地转了转，把该买都买齐了。
时间也转眼到了中午。
“去吃饭。”顾明川看了看时间说道。
白锦自然不会反对。他心里想着，大概是要去见见那位“胖子”了。
“胖子”名叫程裕丰，生性散漫，偏偏对做菜极为热爱，经营了一家私房菜，除去那些极为任性的规矩，口碑还是不错的。这些都是路上顾明川告诉白锦的。而真正到了地方，见了人，白锦还是感到些许惊讶。
这地方虽算不上偏僻，却也不算热闹，至少并不是开饭馆的好地方。若不是顾明川带他来，他大概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在这里开饭馆。
白锦打量了一下四周，想到了叶沐生。不过没等他多想，一个清朗的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川哥。”
顾明川点点头，算是应了，转头向白锦介绍：“程裕丰，叫他胖子就行。”
程裕丰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似有些哭笑不得：“川哥！”
白锦眼里露出一点疑惑，根据顾明川口的形容，他还以为程裕丰喜欢做菜，应该也爱吃，所以长得胖，才有“胖子”这一说，而事实却是程裕丰是个高瘦的青年，和“胖子”一点儿也扯不上关系。
顾明川看出白锦的疑惑，眼里露出一点笑，却也没解释，只是拍拍他的肩：“进去说。”

白锦点点头，他毕竟也不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他向程裕丰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我是白锦。”他看了一眼身侧的顾明川，笑意更深，“听明川说你的手艺极好，看来今天我是有口福了。”
“那我可要好好准备了。”程裕丰爽朗一笑，然后领着两人进了店。
店不大，店内的布置却十分雅致，让人感觉很舒服。店里只摆了三张桌，桌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如同青玉制成的；之间又用屏风隔开，屏风上绘着几株含苞待放的莲花，别有意趣。
“我去做菜。你们随便坐。”程裕丰说就完径直离开了。

没等多久，菜就一一上来了。先不说菜的味道，光看外表就如同艺术品，白锦都不忍心下手破坏。
顾明川没这纠结的心思，直接夹起一块鱼肉，剔了刺，放进白锦碗里。
“尝尝看。”顾明川说着，又随手剥了虾壳，把虾仁放到白锦手边的碟子里。他做这些事显得十分自然，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对待白锦，他总能处处体贴，事事周到。
白锦默默把顾明川递过来的食物吃了，本来就鲜美的食物愣是被他吃出淡淡的甜味来。
顾明川见白锦吃得高兴，心下满意，气息也更柔和了，眉眼间透出些许温柔来。
程裕丰做完菜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极和谐的画面。他眨了眨眼，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程裕丰想，为什么周围都是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儿？

等到顾明川两人吃得差不多了，程裕丰才端了茶过来。
“来来来，试试刚到的新茶。”程裕丰说着露出个肉疼的表情，“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顾明川完全忽视程裕丰的话，净手焚香，泡起茶来。
白锦完全被顾明川的动作吸引了，视线牢牢缠在顾明川的手上。
顾明川的动作熟练，极有美感，自有一番韵味。
白锦看着顾明川的手，他的手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手要比自己大一些。白锦不自觉动了动手指，想到两人牵手时的契合，心尖微微发痒。他捏捏自己的耳垂，莫名觉得有点高兴。

白锦神思飘忽了一下，又被鼻尖的清香扯了回来。
白烟袅袅，一室茶香。
果然是好茶。
白锦平时也是喝茶的，不过其中的道道倒真知道的不多，像顾明川这般复杂的泡茶手艺更是第一次见。尽管如此，茶的好坏他是分得出来的。
顾明川第一杯茶就奉给了白锦。白锦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推辞，顾明川的心意他总是珍惜的。
白锦端起茶观察了一下：汤色红亮清透；置于鼻尖轻嗅，清香弥久；不急不缓地抿上一口，味淡而雅，当是珍品普洱。
“怎么样？”程裕丰问，神色带了点自得。
白锦轻笑一声，说道：“好茶。”
程裕丰开心了，拉着白锦就开始天南地北的聊，这话匣子一开便止不住了。
程裕丰十分健谈，且见识极广，说话也是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十分舒服。白锦倒是乐意和他多聊聊。
从他的谈吐，白锦就知道他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程裕丰本身也没隐瞒的意思，因此白锦对他更多了几分欣赏。
白锦发现顾明川的朋友虽然性格各异，但脾气秉性都不错，对他也十分友善，要知道他原来的名声可不大好。当然顾明川肯定是提前打过招呼了，对于这一点白锦还是明白的。所以，叫他如何不爱他？

白锦瞧了一眼有些沉默的顾明川，偷偷伸手从桌下捏住他的手指，然后满意地继续与程裕丰交谈。
白锦本就是长袖善舞的人物，言谈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这一点程裕丰感觉最为明显。他也是看在顾明川的面子上才对白锦如此好声好气，但要说心底没点怀疑也是不可能的。不过见了真人，他才感叹，不愧是顾明川看上的人，让他也不觉产生了点惺惺相惜之感。
而顾明川看着这样神采飞扬的白锦，心里既骄傲，又恍惚生出一种酸涩感。他素来知道白锦的优秀，哪怕白锦很少在他面前表现；而当他真正看到白锦为人处事上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一面，他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白锦是个优秀的、有能力的男人，他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至少不该是现在这样把他拘在自己身边。
顾明川皱了皱眉，他觉得自己犯了错误，作为白锦的伴侣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实在失职！他在心里开始默默盘算起该怎么弥补这一点。
白锦虽在与程裕丰交谈，却也放了几分心思在顾明川身上，所以很快就发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白锦自然猜不到顾明川此时的想法，以为自己和程裕丰聊得欢，让顾明川觉得自己被冷落了，所以接下来就常常把话题扯到顾明川身上来。
虽然白锦想错了，但他的做法的效果却不错，至少让顾明川没法再胡思乱想。而且白锦也从程裕丰口中知道了不少顾明川以前的趣事。
一时气氛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