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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相思明月楼(古风,all 邪,HE)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这里是确认存活的秃头凉子,我好想赶紧把它写完但是我没有什么头发可以掉了……
另一点我想的说是感情线就是很干净很干净的!攻君们对小邪很纯粹,小邪对喜欢的人也很纯粹,但是,剧情是不会因此就变得轻松的。(承认吧,后妈本妈!)
就客观地来看啊,吴邪经历了这样的变故,现在他去京城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甚至随时有生命危险。这是一个没有外力介入的世界,我也希望一切都有理由发展,以至于三分之一的内容是我动笔的理由,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是为了把它们串起来才写的。
以后吴邪也不会说帮张起灵去做什么事情,因为张起灵已经规划了一个团队了,那些人都心狠手辣,张起灵也不会允许吴邪帮他办事的,太危险了,所以,这篇瓶邪不能并肩作战,没写是遗憾,写了是败笔。毕竟是架空,和原著所处的环境是不一样的,提供的背景条件也不一样。我不可能再写吴邪在建筑方面的才华了吧,不过,吴邪的推理能力,和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很强,天赋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他学的东西不一样了。(当然好奇心还是很重,有时人也有点优柔寡断吧hhh)他一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处在危险的境遇里,他不会等别人来救他,而是把掌握的所有信息利用起来推理分析,他可以从掌握的信息中得出最合理的答案,如果出现了一点偏差了,那只是因为信息不够多~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王爷,请吧。”太监毕恭毕敬地把张起灵送出来,张海客在外面已经候了好一阵子,他看到十四弟出来心中一阵忐忑,虽然他准备好的理由很是充分,只需把责任全推给太子,但要亲口告诉十四弟,自己心里还是有些畏惧。

张起灵背着黑金古刀出来,看到了他的人马,即刻上前问他道“没有事吧。”虽然他知道张海客办事踏实,但没得到肯定的回答,他仍是放心不下,张海客压下心中的畏惧,给张起灵使了个眼色。

“十四弟,这里人多耳杂,有什么事到我府上再说吧。”张海客看起来很疲惫,听张海客的语气,张起灵内心隐隐地有些不安,可他不敢往下想,或许他也能意识到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也是会害怕的,关乎吴邪的事,出不得半分差池。

沉默的两人终于到了张海客的宅门,等到张海客“吱呀—”一声关了偏室的门,一声响动才把思绪游离的张起灵拉了回来。

“十四弟你不要怪我。”张海客语气沉重,眼神飘忽不定。他话音还未落,张起灵就立刻警惕起来,

“你什么意思。”张起灵的神色变得很冷,充满压迫性的目光逼问着张海客,虽然张海客早有准备,但张起灵的气场过于强大,他根本招架不住。

“太子他奉父皇的旨意肃清吴家,圣旨上明令他监督吴家人流放闽南。谁能想到他竟把吴家全族给...”

“给什么!”张起灵心头猛地一震,他一把将张海客磕到墙上,张海客撞得眼花,看着张起灵的无措,他竟有些同情十四弟,他虽把吴邪看作最大的障碍,不过太子这招实在太狠,狠到出乎他意料。

他叹了口气,“十四弟,节哀顺变吧。”张起灵一瞬间怔住了,觉得周围的一切都离他那么远,远到无法听清张海客多余的话。

“十四弟…”空气一片死寂,寂静到张起灵的心也停止了跳动。他似乎变成了一尊没有感知的雕塑,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他不能相信这是事实。“张起灵。”在张海客还没想好怎么办的时候,脖子已经贴上了一道寒光,寒光四射的黑金古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吴邪怎么样了。”

“十四弟,你节哀吧。”

瞬间,张起灵毕生的的美好,信念,愿望,希冀全部粉碎,他已经退得够多了!可他唯一的执念还是被他们所毁灭!他们怎么可以吴邪下手,吴邪那么天真善良不谙世事,张起灵全心全意地守护他那么多年,可他们一夜间就彻底摧毁了张起灵的信仰,剥夺了他人生全部的温暖,张起灵再也无法控制心底的仇恨,刀锋刺上了张海客的脖子,张海客的颈渗出了一道血痕,此刻的张起灵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一时间只想杀了见死不救的张海客,杀了害死吴邪的张成越,甚至他的父皇,他也无法原谅。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十四弟,你冷静一点。”张海客感觉到黑金古刀的寒芒刺得更深,他砰砰跳动的神经却蓦地镇静下来了,他知道此刻错一步很可能踏入深渊万丈,可他要置死地而后生。

“你觉得吴邪的死是我的过错么?”虽然看起来是的,是他故意落后太子军队一天的行程,可是此刻张海客抬头看着张起灵,不留余地地反击,“要不是你英亲王深得父皇赏识,吴家也不会招人记恨!既然你到了这个位置你就得斗下去!如果不是你斗不赢他们,吴家会倒台吗?会吗!?”

最后的最后,张海客一字一顿地掷下诛心的话,“吴邪的死,其实怪你自己”张海客此番是做得很绝,他现在是无比清楚吴邪在张起灵心中的地位,十四弟是宁可自己赴汤蹈火也不愿那小子有什么闪失,张起灵把吴邪视若珍宝,容不得任何人伤他一丝一毫,现在张海客一针见血地点明吴邪是因他而死,这无疑是给张起灵最致命的打击。

“你再输下去,不仅我们会死!吴家人,也会永远背着个乱臣贼子的骂名!”张海客感觉到黑金古刀在颈侧颤抖,他自己也在颤抖,出于愤怒或恐惧。张海客以为自己的话句句如针,会扎得张起灵的心生疼,实则字字如箭,把张起灵坚固的心刺得千疮百孔。此刻他看到张起灵眼中的脆弱,这让他震惊,这个强大到令他敬畏的男人原来也会有软肋,现在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张海客却并不感到庆幸。

骤然一道寒光从眼前划过,张海客觉得颈间一凉,听到布料割破的撕裂声才回过神来,原来是张起灵割伤了自己的左臂,伤口很深,被划开的皮肉露出白骨,殷红的血液顺着左手淌下来,淋漓了一地。

“十四弟!你做什么傻事!”张海客赶紧制止住他,正要叫人来给他包扎却被张起灵直接推开,张起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凭左手的鲜血砸了一地,手臂的伤痕会结痂,可心上的伤口永远无法愈合。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自那以后,张海客察觉到张起灵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张起灵不过是态度冷淡,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冷血。原来把幸福押注在一处是这般恐怖的赌博,吴邪死了,便把张起灵所贪恋的温暖卷得一干二净徒剩寒凉。

虽然张起灵知道吴邪不清楚他所办的事务,但少年那双干净而清澈的眼睛从未离开他的脑海,那仿佛是在审判,顾及到吴邪的天真善良,他不会对自己的仇敌赶尽杀绝,做事留有余地,他知道用沾满了鲜血的手回握住少年白皙柔软的手,不配。

可如今,张起灵与这世界最后的联系也被无情斩断,心被撕裂开的缺口全被仇恨填满,他对这世间再无半分念想,这世间亦无法再约束他,现在的张起灵如同地狱判官冷面阎罗,一声令下便伏尸遍野血流成河。

虽然是敌人,但也那些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却如同被屠宰的畜。生,也许他从前确实可恨,但现在看起来也着实可怜,按理仇人该诛九族那么他家里谁也逃不掉,家眷奴仆就算不知他干的营生呢,跟着受了牵连,悉数处死或流放。无辜的人的哀求最能打动人,张海客看着流着泪频频跪地磕头的女人和哇哇大哭的孩子有时也觉得于心不忍,但他不敢吭声,只能低头回避那些绝望的眼神,因为此刻十四弟的神色阴沉得让他畏惧,他不敢开口替他们求情,况且张起灵只是在公事公办,于情过不去,于法却讲得通。

张起灵感到命运的不公,“因为吴邪我放过仇家一马,可是上天就是这么回馈我的吗?”他开始悖逆这天道伦理。他爱的人都不在人世了,那他还怕什么报应呢。吴家的变故是张起灵心口永恒的创伤,他想吴邪当时该有多么无助,自己一心一意守护的人,他那么天真无邪并且手无寸铁,却没能逃过一劫,绝望地倒在血泊之中。“我当初放过你们,可你们何曾想到放过他?”虽然此刻他操控着别人的生死,但同时他却感到深深的无力。他未能在吴邪最需要他的时候拯救他,现在用这些人的死来祭奠死去的爱人也无法让吴邪死而复生,只不过是让更多的人腐烂在绝望的泥淖。

看着现在的张起灵,张海客感到后怕,他怎么会不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现在表面上看来,他在替张起灵出谋划策是张起灵有力的帮手,实则他感到张起灵不过把他当作自己的工具。现在虽还能一致对外,若是张起灵登基后给他来个秋后算账,那么他的下场…,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策,觉得十分后悔。除掉吴邪,虽然对眼下的时局有利,实则后患无穷。虽然他推脱责任给太子,但自己袖手旁观,不过是在借刀杀人。他不该让吴邪因他的“疏忽”而死,因为疏忽掺杂了主观因素,张起灵不难猜到他是在见死不救。但木已成舟,他还有什么回头路可走?皇权之争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各家的船已经分道扬镳很久了,现在他回不了岸也换不得船,只能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是一步了。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大雨滂沱的夜晚,天地间的空隙都被簌簌的雨链子占满,条条道道的水流顺着房檐屋瓦倾泻而下,势如瀑布。张起灵踏在深深浅浅的水洼子里,盈盈满地的水在脚下肆流,虽然撑着一把黑伞,浑身却没剩一处干的,这雨把他浇得很透彻。

“这里是什么地方…”张起灵心里疑惑,他不知自己为何走在这条冗长的暗巷中,这狭窄而曲折的巷子里,各家各户的门窗紧闭,黑灯瞎火的,仿佛没有人气。

张起灵只能沿着脚下的石板路摸黑往前走,当他走到巷口,视野便突然开阔了,此时一道亮白的闪电蓦地刷亮了这片黑暗,一片断壁残垣明晃晃地印在他眼前,这周围的景象是那么熟悉,张起灵顿时明白了这里,这片废墟,正是他魂牵梦绕之地——吴家宅院,可是昔日美轮美奂的吴宅早已付之一炬,现在只剩得满地断壁朽木,杂草丛生,一片狼藉。

“吴家…吴邪”张起灵警觉地搜寻着吴邪的踪迹,可这狂风暴雨之中,遮天暗幕之下哪里还有别人?刷刷雨声,阵阵雷鸣,吞没了他一个人的声音,如墨般漆黑黏稠的世界里,徒留他一个人的身影。

“吴邪…”张起灵并不甘心,忽见半倒的老树后现出个白影,那人黑发长衫,悬悬地似乎是飘着空中,诡异得如同鬼魅。张起灵却是不惧,如果当真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无论是成了孤魂来讨说法还是变了恶鬼索他性命,他都情愿,只要,吴邪还肯回来。

张起灵正因看不清人影的面目而心急,正是时,又一道闪电划开了这混沌的景象,如一条白银巨蟒,紧跟着一声暴烈的嘶吼响彻天际。登时他看清了飘游的白影,那不正是自己许久未见的人吗!

“吴邪!”可少年却不答应他,紧紧抿着淡唇,一双眼睛似乎噙着泪,他仔细一看,那双眼里何止有泪,分明还含着恨!对上少年充满敌意的眼神,张起灵的心都被这眼神给割碎了,吴邪非但不信他,并且怨他,惧他,厌他,恨他!吴邪怎么可能不怨他呢,他与这世界的联系一夜之间被张家人彻底抹去,他不可能不怀疑同为张家人的张起灵,他不可能不对张起灵抱有至深的恨意。

但是张起灵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他决不能再失去吴邪,现在的吴邪是人也好是鬼也罢,自己都不能让他离开,张起灵立刻要奔向少年而去,可他的双脚像被死死地钉在地上似的,挪不动一步,丝毫动弹不得,他心里急了甚至开始慌乱,眼前少年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似乎随时要离他而去,他怕极了吴邪再次消失,张起灵拼了命使着自己的筋骨,双腿却仍旧纹丝不动,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吴邪…信我”张起灵求吴邪信他一次,不要离开他,他无法承受那样的惩罚。吴邪听着张起灵几近乎求他的话语,嘴角出现一抹诡异而决绝的笑容,他要报复张起灵,以他自己为代价——

张起灵预感到了什么似的,心底陡然生出绝望而压抑的情绪“不要…吴邪!”

“呵…”白衣少年一声轻笑,瞬间化为千百只白蝶,脆弱的白蝶在暴雨的蹂躏之中扑腾了三两下,便一只只直直地坠地而亡。他又让吴邪死了一次,张起灵再次体会到那种抽筋剔骨的疼痛,是他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痛苦,他醒了。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公子刚醒么?”门外候着的丫环抱着木盆进来,她看到吴邪额上还渗着冷汗。

“嗯,劳烦你久等了。”吴邪有些抱歉地说。

“公子又在抬举我了。”丫环一边笑着一边叠着吴邪的衣物,然后整整齐齐地放入盆中。“公子好像睡得不安稳。”丫环小心地问了一句,阿宁向来烦底下人多嘴,若有别人在跟前她还真不敢吭声,要是让阿宁知道她在吴邪面前抖机灵,说不定一刀把她的舌头割了,不过趁现在没有旁人,她就想问吴邪一问,哪怕冒着风险。

吴邪有些惊愕,仿佛秘密给人窥见了似的,他擦了擦额前的冷汗,昨晚梦中那些诡异的画面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真是瞒不过你的眼睛,”吴邪挠挠头,“做了个噩梦,倒真睡得不安稳。”

丫环听了这话,心里又隐隐感到担心。“那公子好生休息吧,我先走了。”

“嗯。”

丫环出了门,心中喜忧参半,不过喜悦还是占了上风,因为无念公子在她眼中真真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她竟然能跟他攀谈几句,教她怎能不欢喜?

自从燕儿被她做了寡妇的娘卖到这里,同她说话的人就没有一个有好声气。婆子嫌她面相不好并且又黑又瘦,跟个干猴儿似的,不过把她安排到杂院里,整日做些劈柴做饭洗衣之类的粗活计。后来阿宁看中了她,把她调去伺候吴邪,因为只有这样的人调出来伺候吴邪,阿宁才放心。

在肮脏的杂院里习惯了旁人的白眼与恶语,这丫头倒也不再在意。但当她第一次见到美如冠玉的风流公子之时,藏匿的自卑却如同座大山无形地压在她身上,使她抬不起头来,只是闷头闷脑地接过吴邪的衣服,逃也似的走。

少年却叫住她,“等一等。”她惊惧地抓着木盆,两只肿成馒头的手仿佛不是她的,淤血堵得发胖的手指很难分开,也不受她的控制。她看到少年清亮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为自己溃烂的手感到无地自容,她以为少年跟别人一样嫌恶她了,不知怎么,早已麻木的心意外地难过。

“你的手,伤得很严重。”少年俯身在柜中翻出一瓶伤药递给她。“用药敷一敷吧,给你。”吴邪看她愣在原地,便亲自把药放在了她手中。

“哦…好,谢谢,谢谢公子。”燕儿回过神来,脸涨得通红,声音细弱得跟山蚊子似的,心却像是起着大风的海,十分澎湃。

过了些日子,她听得别人说起无念公子。“咦,那新来的公子可真不一样呢,跟我们这些下人说话都好声好气的。”

“要我说这公子可真是顶好的人,配得上我们大当家的。”

“诶——,这话可别乱说,小心大当家割了你舌头!”

“咱们几个之间开玩笑地讲一讲,别当真嘛。”

燕儿听到别人夸他,自己心里却有点失落。原来他对谁也都这般好么,但当她握着冰凉的药瓶时,这隐隐的不快倒也没了。她开心地看着自己结痂的双手,那厚厚的伤疤仿佛是她的骄傲。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梦境相撞有点离奇,我觉得还好还好,你看瓶邪在剧里能借青铜树打电话,这里写他们梦境相连怎么啦~
然后防止读者看懵圈,预警一下接下来的部分,应该是他们几个人在差不多的时间,不同的情境,触发回忆线,要当看电影那样看吧,因为不是顺叙!是“同叙”...,啥是同叙,就是同时叙述,嗯,反正这个词是我自己编的= =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梅苑淋在雨中,秋雨里漫着雾气,迷迷朦朦地使人看不清天色,雨里飘着寒雪,苑中的老梅开得早的,这时已有几朵吐着蕊,零星几点惨惨的暗红色花朵像是不慎滴落在树枝上的血迹,浸润在这雨中,是更加悽悽了。

“什么时辰了?”在病榻上躺了多日的吴双,今天勉强能把衰弱的身体支撑起来,虽然腿脚仍然无力冰凉,但似乎终于有了些起色。

“娘娘,卯时三刻了。”

“哦。”她又无话可说了,她的声音消亡了,梅苑又是死一般沉寂,她靠着枕凄苦地笑着,恍惚间感觉自己此刻和死去是没有分别的。不过是现在还吊着一口气,其他的么,便是同躺在棺材里没有分别,一样的死寂,一样地无人过问。

“是一样的。”她还这样年轻,却觉得一生的路怕是望到头了。然而当初她来时,这苑中的梅花开得正好,一树一树的繁花那么鲜妍夺目,如同那时的她,正处在最好的年华。

青春和美貌应该是一个女人最该珍惜的,可是她没有,她自恃年轻貌美,觉得勾心斗角不过是人老珠黄的女人才使的手段。她没有想方设法地往上爬,那时她年轻,还不懂这个道理,年年岁岁花相似,不过这年岁蹉跎,人可是会变的,她会如冬梅般飘零,但到了春天还有更鲜艳的桃李继续着花期,看今朝她明艳的笑靥动人心魄,瞧明日新人的风采更胜一筹。

那她又有什么法子?也只能咬碎银牙和血吞吧,满头珠玉表面风光,苦苦撑着笑脸维持大度的假象,看着新人伴君侧,失宠的旧人能做的,也就是在寒衾冷被之中哭一哭了。

没有人能一直握副好牌,自然没有人能一直受着宠爱,自从吴三省秦丘兵败之后,皇上登门的次数是越来越少,妃嫔们对她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微妙,那以后,她便同那些烧香拜佛求皇上眷顾的嫔妃们一样了,同那些她曾经暗暗嘲笑甚至生出些许怜悯的人一样。

“一个女人活成这个样子,那还有什么盼头。”当时的吴双想得有些刻薄,不过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她实在无法慷慨,虽然所有人都要求嫔妃们把三从四德视为金科玉律,但作为一个女人,天生的嫉妒心理无时无刻不教唆着她们排除异己。

吴双进宫时,看着其他妃嫔,心里油然而生优越的感觉,却得摆出小心翼翼的姿态,“若是你们这些人呢,那我可输不了。”心底这么想着,到底是因为她们与自己共享一个男人而恨气不过,不过自己想想就是了,这真话是绝对不能出口的。

“妹妹初来宫中,不懂规矩,有什么地方无心冒犯了姐姐们,还望诸位姐姐谅解妹妹的愚笨了。”

“妹妹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姐妹,这么说真是见外了。”虽然这些套话她们说也说厌了,听也听腻了。不过这套约定俗成的场面话已然成了后宫嫔妃们的老规矩,不见得有什么用,但一旦不守便是你这新人不知礼数了,虽然是新人,但她背后是声名显赫的吴家,人长得秀丽还挺懂规矩,吴双进宫就得圣宠,自然也就成了别的妃嫔的眼中钉。

两年后,她有了张隆半的孩子,地位也已由嫔升至妃了。后宫嫔妃们连同王皇后在内听到这个消息都紧张起来了,所幸她的孩子后来意外地流掉,才让众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太医诊断说俪妃娘娘今后再要有孩子怕是困难了,当时吴双听了这个噩耗,旋即昏倒,因为她知道一个孩子尤其是皇子对于自己而言是多么重要,这后宫,母凭子贵,子因母荣,就是母亲与亲儿子,亲情的维系都是淡泊的,虽然他们嘴上满口的仁义道德,真正在乎的不过是利益的瓜葛。若是母亲得宠,她的儿子就更得皇帝疼爱,要是儿子有了出息,他的母亲就会沾光。

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孩子,无论她现在多么风光,到底是没扎根的浮萍,等到年老色衰的时候,便只能靠边漂着。若是没有孩子,那她便只能仗着这一时的宠爱风光一刻,到了花败的时候,便无希望地伶仃寂寞。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张隆半当时为着安慰她,更是为了让吴家成为十四子坚实的靠山,便让十四皇子认她做了义母,十四子,其生母乌拉式可是追封皇后的,成了她的义子,其他没有孩子的嫔妃羡慕吴双能有个封了亲王的养子,却不知道吴双的难为之处。

只是养子,又并非她的亲儿子,其他的母亲可以随便教导自己的儿子,甚至叫到跟前来训骂一顿,那儿子也得毕恭毕敬的。但她可不能,因为十四皇子向来态度冷淡,若是张起灵不听她的或者顶撞了她,那么,本来就淡漠的母子关系只会出现更大的嫌隙。不过张起灵一直尊敬她,倒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养母,而是因为她是吴邪的姑姑。

前几日惠妃来过,劝慰她说“好妹妹,别和自己过不去,跟我一样看开了就好了。我们到了现在也别盼些有的没的了,等十四王爷出息了,日子就好过了。”惠妃是四王爷张海客的生母,当年是王府的婢女,出身卑贱,张隆半要了她,这让她伺候的主子怎么容得下她,当时八王爷的母亲敬妃还没有子嗣,奴婢反倒先她一步,她便放话说这婢女是个很不规矩的女人,孩子也不一定是王爷的。若不是张起灵的母亲乌拉氏主持公道,扶她上位,她在王府里连命也保不住,后来惠妃让儿子张海客必须对张起灵忠心耿耿,不仅是惠妃,以前府门出来的奴才都感念已逝皇后的恩德,对十四王也是格外地照顾。

可是吴双只是苦笑,她在这短短一个月仿佛走完了她的一生,看透了她的一生,如今吴家倒台了,自己的生命跟着也就黯淡了。

她怨,既怨张隆半也怨自己。她恨张隆半心硬似铁,最后让她输得一败涂地的不是同她勾心斗角的妃嫔而是自己绝情的枕边人,最令她感到绝望的是,最后一刻她才意识到张隆半并不在乎她,自己的感情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她跪在地上怎样哀求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然而她最恨的人还是自己,恨自己这般委屈,心里竟对张隆半还抱着一丝希望,她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是那么不平等,可她却无可奈何。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不过吴双当年的确风光,至今也很少有人出过她那样的风头,入宫第四年她便得到张隆半恩准,她的爹娘能够入宫探望。因为吴双最挂心家里的小侄子,所以他们把年幼的吴邪也带来了。

宫里未免又热闹了一下,得此恩宠的妃嫔之前也不是没有,但能享受这番待遇的,除非她刚生了个金贵的皇子或者她是贵妃及以上的人物,吴双似乎两样都不占,但她们仿佛看到了从此一路由妃升至贵妃,甚至皇贵妃的她了。

又逢着过大节的时候,诸皇子进宫向母亲问安,他们一年到头见不到母亲几次,小时候是和兄弟们住在殷宫,长大了就有了各自的府门,父亲虽可以常常见到,但父亲是个捉摸不定的人,严苛的时候是那么地不近人情,他们日后会斗得那么惨烈,大概是因为他们都不懂亲情。

张起灵照例给养母问了安,正当要跨门离开时却看得迎面走来两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老婆婆的怀里抱着个软软的白团子。

他正疑惑,仔细一瞧,那白团子忽地翻过身来,原来那不是白团子,而是雪白的狐裘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孩子,柔软的狐裘里凑出一张圆圆的小脸来,他的眼睛真好看,放着两道光似的,因为他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啊,瞧什么都觉得新鲜,白生生的小脸上飞着两团粉红,是被风雪给冻的。

小团子发现张起灵正盯着他看,开心起来,伸出了他的右手向张起灵挥挥,他的双手包得严严实实的,像小兽的爪子,显得越发可爱,张起灵的脚步停滞了,他立在门旁,因为他的视线舍不得离开这小团子了。

门口吴双的陪房丫环认出了老爷跟夫人,高兴地进屋来报信“启禀娘娘,老爷、夫人到了。”

吴双听得这个消息,原本紧张的心立刻欢喜起来,正要起身迎接,此时她的爹娘已经踏进门来,相隔几年未见的爹娘和女儿再次相逢,各自想好的要说的话一时间都堵在了嗓子眼,都激动地说不出来,吴双欢喜得几乎掉下泪来,再看爹娘的眼睛,他们的眼也都湿润了。

“爹、娘,你们来了。“吴双先开了口,“小邪长得真可爱,快给姑姑抱抱。”吴双解了手上的金手指甲套,搁在木几上,从娘怀里抱过自己的宝贝大侄子。当初她抱着小邪满院玩的时候,小邪还在襁褓之中,如今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多么快呵。

“给娘娘问安。”吴老太爷向吴双欠身一拜,吴夫人也跟着行礼,小团子看起来有些惊讶“爹娘,不必了。”吴双赶忙伸手把爹娘扶起。倒不是意外,因为这一幕在宫中是极平常的,虽然吴老狗是开国元勋但她是张隆半的人,象征着皇家的脸面,宫中讲究地位的尊卑,辈分反倒不要紧,似乎父母兄弟之情都被等级给膈应了,张起灵远远地望着这个略有些惊讶的孩子,冷漠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笑意。“他什么也不懂得,当真是吴邪。”

“小邪,快给娘娘问安啊。”吴老夫人示意自己的宝贝孙子,来之前她对宝贝孙子是千叮呤万嘱咐,因为宫中可不比吴府,万不能失了礼数。

“好…”小团子有点诧异,他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样,他在家中从来没有见过。“娘,不必的。”吴双笑笑,她不希望小邪懂这个,“姑姑好,阿邪给姑姑问安!”此刻全屋子里的人都笑了,包括张起灵,当真是童言无忌,吴邪只知道吴双是他的姑姑,至于身份高低贵贱么,他不懂这个,张起灵看着吴家长辈围着小团子转,他现在希望自己也能抱抱他,原来世间还有这样可爱的人,跟他令人讨厌的弟兄们是完全不同。

吴双抱着自己的侄子,说到:“当真是变化大了,连小邪都长这么大了。”听着像是一声遗憾的叹息,是的,吴家长辈们高兴背后觉得怅然,这戏作惯了,父母和子女都似乎多了层隔膜,在天真的吴邪面前,他们不得不为自己的世故而惭愧。

小团子察觉到一点姑姑的情绪,软软地开口“姑姑一点都没变呢!还和以前一样好看!”这小鬼真是太聪明了!吴双捏捏他的笑脸,“哈哈,小邪怎么这么会说话呢!”她可真希望吴邪是她的孩子,或者有个和吴邪一样的孩子,那么在这深宫后院中倒也不觉得难熬。

“还不是他三叔给带坏的。”吴老狗笑着埋怨了自家老三几句,吴三省也不像老二一样教他大侄子一点正经东西,就教他嘴甜,讨小姑娘的喜欢。

吴双抱着她的宝贝大侄子舍不得放手,可她还有事要跟爹娘商量,正打算叫门外侯着的丫环过来,把她的小侄子带着去苑中玩一会儿,却意外地看到张起灵还站在门口,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那倒刚好。

“起灵,你带弟弟去外面玩玩好不好?”张起灵点点头,吴双小心地把小团子放下来,揉揉小团子的头“小邪,你跟小哥哥去玩一会吧,不要乱走哦。”

“嗯…”小团子虽然不怕生人,但当他看到没有任何面部表情的哥哥,心里还是有点畏怯的。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张起灵压着心头的惊喜,不过,他的面无表情倒把人给吓着了。小团子从布包中伸出一只小手来,暖和的小手触及到一片冰凉。“这么冰么?”这位小哥哥真是从里到外的冷呢...小团子心里突然有点后悔,但答应好的事情,小男子汉可不能反悔。“小哥哥,我们去玩吧。”

梅花,开得正艳的梅花,红的白的黄的,争妍斗艳般的在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里缤纷着。“我们那里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呢!”小团子兴奋地告诉张起灵,他一直歪着步子要往外走,吴双吩咐过他的话全给忘了,张起灵也不叫住他,全由着他。

走到一处屋门前,张起灵被欲言又止的小团子拽拽,他俯下身来,小团子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贴着他耳朵一问“小哥哥,这些屋子里面真的...有鬼吗?”

看着小团子认真而有些恐惧的表情,张起灵觉得好笑“谁告诉你的?”

“我奶奶说的,她说小邪千万不能进去,不然小邪就再见不到奶奶了。”张起灵自然明白吴奶奶无非是担心小团子乱闯了宫中禁区,所以才说这番话吓唬他,小团子还小,大人说什么他都信。

小团子担忧地蹙了蹙眉,“虽然阿邪很好奇,但阿邪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爹爹娘亲、爷爷奶奶、二叔三叔、姑姑小花...”张起灵耐心地听着小团子背族谱似的一一数着自己舍不得的人,内心无比期待听到自己的名字,但又没有听到。

“阿邪想了想如果再也见不到他们,那这些屋子未免也太可怕了...”然而他现在遇到了更可怕的事情,他的小哥哥脸更黑了...

也许在别人眼中,兴许张起灵的神情是没什么变化的,依旧是一张面瘫脸,但小团子有读懂张起灵表情的天赋,他敏锐地察觉到小哥哥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小哥哥,我不是有心要吓你的。我们,我们去玩捉迷藏吧!”小团子嘟着小嘴眼巴巴地看着张起灵,他的小脑袋里想出个法子,也许能让小哥哥高兴。“好...”虽然张起灵仍有些失望,但他舍不得让小团子失望,果不其然小鬼赏了他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那我先躲起来,小哥哥数到二十来找我,不许偷看哦。”

“嗯...”张起灵破天荒地陪着这个小鬼玩游戏,以前他的世界里可从来没有娱乐这种东西,小团子开心地跑着,他以为柱子、石碑、大树后便是相对安全的位置,如果他能费点心思,那么确实是要花点功夫才能找到,可事实却是小团子藏不了多久,便被张起灵给发现了。

因为小团子只一味地想找个安全而隐秘的地方躲着,根本没留心到自己的脚印正深一个浅一个地印在雪地上,张起灵寻着踪迹找来,这只笨老鼠很快就被猫给拿住。

“小哥哥你太厉害了...”小团子弯了弯眉,叹口气,“不过阿邪相信你没有偷看的。”小团子又很快地战败了,他输得实在惨烈。“这次换小哥哥躲着,我来找。”

“嗯。”小团子不服输的表情很是可爱,张起灵忍不住摸摸小团子的头,他正想捏捏小团子红彤彤的脸蛋,“开始!”小团子已经背过身去,张起灵遗憾地收回落空的手,看了看四周,直接挑了一棵高耸的古树攀爬上去,并没有踏碎自己的脚印。他在树上看到小团子转过身来,首先跑去自己躲过的地方找一找。

小团子心想“小哥哥以为我以为他不会在我藏过的地方藏着么?”小团子在孩子们中玩捉迷藏可厉害了,他们有句行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棕褐色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不过那点得意跟流星似的,很快地消失了。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怎么都没有...?”小团子在张起灵眼皮子底下跑着,张起灵确实呆在最危险的地方,可小团子总没想到往天上望一望。反倒是地面上他认为可藏身的地方,他都跑去瞧一瞧,他哪里注意得到张起灵留下的脚印,雪地里凌乱的痕迹似乎都是他的。这时小团子心里有些急了,径直从廊柱前退回来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小团子感到头后面猛地一疼。

“谁!谁敢撞我!”小团子揉着自己被撞疼的地方,正要向人道歉却直接被人一把揪住了衣领,“就你吗?小屁孩,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小团子被提起来,他努力地想挣脱死死揪住他的张成越。

“放开我…”可张成越比他年长几岁,身高体格远远超过了他的,如果小团子和张成越体格相仿的话,张成越肯定不会这么放肆地欺负他。

“放手。”一声冷若寒冰的命令像利箭飞来,“好大的口气!谁敢跟我这么说话!”张成越猛地抬起头来,“啊呀!”一个雪球狠狠地向张成越砸来,正中他的脑门,飞溅起无数冰碴子,张成越因为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到地上,一边要手忙脚乱地拂开脸上的冰渣,一边拉扯着衣服试图把落入衣中的冰屑抖出来,跟着他的两个太监赶紧把他扶起来,给主子擦着满脸的冰碴子,吓傻了的小团子已经被张起灵抱了起来,因为紧张和害怕,小团子咳着一团团白气。

“张起灵!你别多管闲事!”张成越又气又恼,虽不敢动手但也不肯罢休。

“小哥哥把那个坏人打了,那个坏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怎么办?”小团子为张起灵担心着,他觉得自己牵连到小哥哥了。

张成越看张起灵并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原本理智的怯懦,立刻被愤怒的火焰吞没了。“张起灵我告诉你!今儿个非得给你点教训看看!”张成越放出狠话,可张起灵并没有把这当回事。

“你们,给我上!”张成越打了个一举歼灭的手势,可旁边的两个太监却犹犹豫豫地,不敢轻举妄动,打皇子?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够!更何况十四皇子张起灵有个追封了皇后的亲娘,这样尊贵的人物,他们敢下手吗?眼下只能好言好语地劝劝自家主子,给张成越一个台阶下吧。

“二,二爷…您和十四爷都是亲兄弟,您又是哥哥,十四爷还不懂事儿,您别跟他计较。”

“咳,对啊二爷,不是奴才们不出力,奴才这条贱命算什么呀,只怕皇上怪罪下来连累了二爷…”冷静下来后的张成越想了想,觉得这两个奴才说的还是有道理,本来他就有些怕张起灵,因为张起灵曾一拳把他打趴过,若是张起灵记下了。日后武课上跟他算账,他还真吃不消。

“算了,二爷我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你们计较。”张起灵看见张成越将要离开,攥紧了拳头,手却被小团子碰了碰,“小哥哥,我们走吧。”小团子的头虽然还疼,但他不愿意再激化矛盾。张起灵看着小团子被吓得失了血色的苍白色的小脸,心疼地把抱紧了,小团子的脸靠在张起灵的肩头上,张起灵有力而安稳的怀抱安抚了小团子受了惊吓的心。

“小哥哥果真厉害,一出手就把他们吓跑了!”小团子又笑起来,他愈加崇拜他的小哥哥,虽然小哥哥看起来不近人情还冷冰冰的,却在关键时刻义无反顾地站出来救他于水火。

张起灵有些痴迷地看着小团子灿烂的笑颜,情不自禁地在小团子的脸上亲了一下,这个吻像一缕春风刮过似的,消失的桃红色又荡漾在小团子的双颊上了,而那两抹鲜艳的色彩留在了张起灵的心底,成为永不褪色的朱砂。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感觉强迫症犯了一样
1.间接地造成了社会功能受损
2.本人知道是不必要的,但无法摆脱
3.观念违背自己意愿,但无法控制
4.自我强迫和自我反强迫交替存在
总之就是,逼着自己一定要把写过的东西改完,立刻改完,不改完就感到好焦虑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崭露头角的天才少年张起灵以他沉稳冷静的性子,高超过人的能力,赢得了其父皇张隆半的赏识和信任,年方十五,便被张隆半派至苏杭办理公务。

“张起灵,他来干什么?”吴二白捏着手中的帖子,虽然按理说,张起灵也算是他名义上的侄子,但这名义上的叔侄关系甚是淡薄,不过是在朝堂上见过面。不过虽不了解其人,但他早听闻这十四皇子不近人情的名声。这样一个淡漠世俗的人主动来走亲戚,不得不令吴家二爷感到一丝惊奇。吴二白心想,他莫不是带着皇上的口谕?困惑归困惑,吴二白依旧隆重地接待了这位北方来的贵客。

“十四王远道而来,真令吴府蓬荜生辉了。”至高无上的皇权便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能让一个年至不惑的中年人客客气气地问候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

“二叔言重了。”张起灵也叫他二叔,这让吴二白有种多了个侄子的错觉,然而他怎么会知道,这个身份不是他妹妹吴双给的。

“我已安排好下人替十四爷接风洗尘,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十四爷海涵。”

“有劳二叔。”

“请进,请进。”语罢,吴二白带着张起灵进了吴府,张起灵在吴家宏丽精致的堂里落了座,吴二白客气地跟张起灵寒暄几句,发觉这十四皇子确实和传闻中一样,沉默寡言。

“不知十四王此番可是有要事相告啊?”绕了一圈子,吴二白总算问了出来。

“没有。”这两个字噎得吴二白说不出话来,张起灵看吴二白似乎不太相信,又多解释了一句“父皇说亲戚之间理应多走动。”好在他父皇的话无从考究,其实不过是张起灵为了以后能光明正大地再来,寻的一个由头。

“皇上圣明。”这下吴二白总算是放了心,既然十四皇子是单纯地来拜访吴家,那么就随便客套一下,吴二白同他说话,张起灵只短短回答几个字,似乎并没有同他攀谈的意思,这让吴二白纳闷,心想十四皇子在等什么呢,等自己下逐客令?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二叔。”此时吴邪正好跨进门来,看到自家二叔在左侧的官帽椅上坐着,吴二白向来不太愿意让吴邪见官场上的人,不过吴邪既然来了,他不得不把吴邪介绍给张起灵认识“小邪,来给十四王爷请安。”吴邪往右一瞧,跟他想象的官员形象大相径庭,他惊讶地看到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长得好生俊俏,星目剑眉,不怒自威,神仪明秀自有王者之气,相貌非凡恍若天人之姿,更令吴邪诧异的是他觉得眼前的陌生人竟有些面熟,他好像见过的。

“给十四王爷请安。”

“不必,吴邪。”张起灵把吴邪扶起,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吴邪怔住了,他抬头看着张起灵,但后者的目光反倒探寻似地问着他。

吴邪,似乎不记得他了。张起灵心中黯然,张起灵难以压抑住内心的沮丧,冷冰冰的人散发着丝丝戾气。

吴邪看着张起灵原本冰冷的神色变得愈发冷漠,熟悉感向浪潮一样涌入他的脑海,最后记忆中那个逐渐模糊的神情终于清晰了,他试探地问了一句“小哥哥?”

“嗯。”张起灵点点头,吴邪是记得他的,虽然远不及他那般深刻,但也能令张起灵感到满足了。

“真是你啊,我说一开始怎么觉得好生面熟。”看着张起灵缓和的神色,吴邪感到如释重负。“以前叫你小哥哥,现在我叫你小哥好吗?”张起灵正要点头同意,一旁的吴二白却先发了话。

“好什么,”吴二白打断二人的对话,严肃地咳嗽了一声“小邪,不得对王爷无礼。”

“二叔,不必拘礼。”张起灵向吴邪点点头,吴邪虽然口头上应承了他二叔,却偷偷地对着张起灵咧嘴一笑,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吴邪的才华虽然惊艳姑苏,但他自由惯了,不擅长写官样文章,虽然不热心在嚼烂了的四书五经里拾人牙慧,但就凭他一挥而就的长篇佳作,也能令考官拍案叫绝,但是猫腻就在他那位“最好的”二叔,在每次科举后必做打点,请考官们务必让他侄子,名落孙山。

考官们都一头雾水,内心不但困惑而且舍不得,但迫于权臣给的压力,只得可惜着,屡次把心中的人才从前三甲里划去,几次落地,吴邪未免有些沮丧,他觉得有愧于家族名望,更怕他那笑面虎二叔,吴二白虽然看起来温和,说起话来却是个厉害的角色,从小到大,吴邪一直觉得,笑着的二叔比生气的爹更可怕。

但出乎吴邪意料的,二叔并未抓着他的把柄好好地教训他一番,反而是语重心长地开导他“大丈夫志在四方,科举这条路走不通算不得什么,不做官未必成不了事,做了官倒难办好事。”这令吴邪有些受宠若惊。

二叔都不怪罪他了,吴邪也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了,于是同历代风流才子一般,放浪形骸,寄情山水。

吴邪在青山绿水之间流连久了,内心那股探险的热情越发澎湃,他认为人生短暂,举有生之年访遍名山大川,行舟江河湖海,于无人之境发现玄秘,于穷山恶水处另觅生机,那才是人生最为快意的事情,所以自自二人重逢之后,他们的关系如张起灵期望的那样迅速升温,吴邪乐得有这样一个愿意陪他游山玩水的朋友,江南地区是上天眷顾的钟灵毓秀之地,他们多得是赏心悦目的名胜古迹可去。

有权有势的吴家少爷虽从来不缺朋友,但那些同他一样自小锦衣玉食里长大的公子哥们性子却与他截然不同,那些满脑子都是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们不仅胆子小也不情愿受累,一致对吴邪那些自讨苦吃的提议表示费解。

吴邪也适应不了他们纵情玩乐,耽于犬马声色的生活,只有张起灵真正懂他,能陪他领略人迹罕至之地景色的奇伟瑰丽,吴邪喜欢冒险,有张小哥陪着,他不用担心探险中的种种危险,张起灵会护他周全。

虽然张起灵沉默寡言,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无话可说。反而是真正的默契并不需要刻意的对话来缓解空白的尴尬,往往是吴邪绘声绘色地说着,张起灵简短地附和,虽然张起灵跟个闷油瓶子似的习惯了沉默,但吴邪不会多心,他知道张起灵在认真听他说,他从小就有读懂张起灵表情的天赋。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今日的明月楼又是人满为患,亭里是无念在奏曲,齐炎觉着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比平常舒服,但他并没有兴致欣赏,他知道无念,这里没有不知道无念的,不过齐炎是只闻其名而未见其人,因为他没有兴趣。

如今,这世上只有齐炎想见不能见的人,没有齐炎想见见不到的人,每次他都是一个人来喝酒,注意到他的人只会觉得这个眼上蒙着黑绫的人有些古怪,一个人闷头喝酒身边也没有温香软玉陪着,可他们不会知道,这人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黑瞎子。

一个月前,齐炎拜别师父下了岑山,他是径直奔往苏杭,又杀回京城来的,去和回的目的都很明确,京城是权力的中心,他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音乐停了,齐炎看到有人从亭子里出来,那就是无念么?就在无念转身的那一刻,齐炎愣住了,手里的酒杯摔得粉碎。

"借一步说话。"一只手稳稳地擒着吴邪,他不得不回头,吴邪回头一看,他也怔住了,很快他带齐炎去了自己的房间,吴邪是信任齐炎的,齐炎以前是他的师父,他们之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齐炎问他近来可好,吴邪答还好,当问起他吴家的状况,吴邪便默然了。这样,齐炎便明白了,吴家,可能只有小邪逃了出来。二人交代完各自的近况之后,齐炎突然问了吴邪一句,“听说,小邪是楼里的红人?”

吴邪面露尴尬地回答,“巧合。”

“我知道你不是里面的人”齐炎笑笑,接着说“只是,跟这些人打交道小心点,”齐炎知道吴邪不是里面的人,可吴邪他阻止不了别人的想法,那些充满了占有欲的目光让吴邪处于危险之中。齐炎扶着吴邪的肩嘱咐他“遇到事就跟师父说,师父帮你摆平。”

吴邪对齐炎点点头,他知道齐炎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至于吴家的事,齐炎让吴邪不要太担心,自己会尽心帮他,这令吴邪十分感激,虽然他还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其实真正触动吴邪的是,他在京城终于有了可以信赖的朋友,他对友情终于重拾了一份信心。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解子扬豪掷千金博一笑的买卖成了京城一大奇闻,他在这块地盘上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次也弄得吴邪“千面公子”的名号人尽皆知,一时间关乎吴邪的奇闻异事成了最引人注意的谈资。在茶馆说书人的口中,吴邪是既得朝中权臣的青睐又得五陵少年的追捧,信手而弹三两曲便得金银财宝来,官商之间周旋有余,纠缠之中安然而退。传闻有真有假,真真假假平民百姓又没机会求证,不过是听得一段自己再补充一些。其实他们普遍误会了,虽然吴邪住在雨烟楼,但他并非阿宁手下管着的小倌,邀他赴局也不是简单地做场交易,就算那人再掷下千金,吴邪不愿意见他也只能悻悻地把钱收回,这钱他花不出去。
阿宁让吴邪在亭里弹弹琴,不过是为了消除那些流言蜚语,因为她是个厉害又要强的女人,她不能让吴邪在没有上钩的时候就明白了她的心意。阿宁本以为自己盘算得很好,但她渐渐察觉到局面在脱离她的控制,事情的发展令她感到不安,她现在是既看不惯别人觊觎吴邪,又不能拉下脸来叫他们离开,以什么名分呢?这么做名不正言不顺。
“都怪那个解子扬!”若不是他跟个傻子似的往坑里跳,她的小公子会那么出名以至于被许多人盯上么?阿宁虽然不怎么待见这解家二少爷了,但碍于解子扬的背景,她也不能在明面上有所表现。虽然解子扬在吴邪身上砸了很多钱,阿宁依旧觉得他特别碍眼,因为他们陈家缺的是女婿不是钱。
今天解子扬又来了“啧,这跑得真勤。”阿宁站在楼上,看见下面的客人中又出现了解子扬的身影,立刻板起了脸。现在她不得不警惕这个解子扬,因为自从吴邪来了以后,他就再没有考虑过别人,这段时间阿宁大力提拔了几个肤白貌美的歌伎上来,目的就是分散那些人放在吴邪身上的注意力,可似乎没起什么作用。解子扬现在对这些莺莺燕燕看都不看一眼,每次都径直往东楼而去。
“怎么回事,这次他的耐心未免太好了点。”
正当阿宁心烦的时候,一个手下走上前来,“当家的,解家二少爷有事同您商量。”
“哦?”阿宁听了这话到开始觉得安心,她想这解子扬果然还是本性难移,现在不就来请她把几位新人交出来吗?阿宁指了间屋子,派下人请他来这。等到解子扬来了,阿宁正气定神闲地坐着,事实上她心里已经沉不住气了,她在等解子扬开口,这次她一定立马放人。
“阿宁,我要替无念赎身,你开个价吧。”解子扬直接了当地说明了来意,没有一丝犹豫。
“什么?你?”阿宁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替无念赎身?”这解子扬风流成性,玩过很多人可从来没有向她赎过人。因为玩是玩腻了就可以抛之脑后的,而赎人不仅是一张纸的买卖更是一份建立稳定关系的契约,二者的界限,情场浪子解子扬一直区分得开。
可这次解子扬竟然向她赎人。“解子扬这是...对无念动真格的吗?”强烈的危机感向阿宁袭来。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我不答应。”阿宁摇摇头。

“阿宁,你开个价,”解子扬认真地看着她,目光炯炯而坚定,“要多少,我听你的。”解子扬的态度很强硬,不达目的他绝不罢休。

可阿宁还是冷冷地回绝了他,她瞟了解子扬一眼,说到“无念不是小倌,他愿不愿意离开雨烟楼,不是我说了算。”

“那你的意思是,他答应就可以了?”解子扬感到很意外,这似乎太简单了,小邪怎么会愿意继续呆在这里,那不相当于他直接可以带走小邪吗?

可阿宁也没有别的法子,因为解子扬知道雨烟楼里的歌伎伶人都是可以买卖的,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明码标价,另一种是拍卖的时候价高者得。虽然有些新人在刚红时打着卖艺不卖身的旗号,其实也不过是博个噱头,当他们的身价涨到一定银子的时候,也就都卖了。

如果吴邪是阿宁手下的伶人,解子扬的要求她若不答应,那安的是什么心?可她若答应,无论价格高得多么离谱,解子扬都势在必得,吴邪是必定会被他抢去的。唯有把决定权交给吴邪,她才有机会不失去他,因为阿宁从未有过交易吴邪的打算。

“算是吧。”阿宁咬牙切齿地回答。不知怎的,她相信吴邪不会跟解子扬离开。虽然她救吴邪是出于私心,她也清楚自己的行为并非磊落,但她却可以利用吴邪重情义这一点,自己不希望他走,若是没有特别的理由,吴邪应该不会拒绝。

这次解子扬来,是没能拜望吴邪的。阿宁并不管着吴邪,所以吴邪要见什么人是他的自由。递上来的帖很多,但就算你位高权重富可敌国,这无念公子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解子扬若是知道吴邪对才华横溢的落魄文人,贫困潦倒的失意雅士远比对他热情殷切,怕是该黯然销魂好一阵子了。



楼主:凉子桑2389  时间:2019-08-24 20:08:09
解家小剧场:

1. 不仅阿宁能看出来,就是解子扬手下的奴才也能看出自家主子对无念公子上了心,解子扬自打那次吃了读书少的苦头,一回解府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竟然捧起书来了,这可把他的几个奴才吓坏了。
“那啥少爷可别在书房里呆着了!您有什么想不开的就跟奴才们说啊!”
“少爷咱这就找乐子去呀!您可别跟自己过不去啊!”
也难怪他底下的奴才反应这么大,因为二少爷哪是读书的料呀,当初解老爷还在时,老爷拿着棍子守着他念书,结果木棍硬生生给打断了,小少爷书也一本没能念明白,在解子扬眼中,念书可比挨打难受多了。
但为了能和吴邪有更多的话题,解子扬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把古籍善本翻下去,那可不难受吗,看不了几页他就觉得头晕,可他还是硬撑着一本一本地走马观花,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可真是伟大。


2.“解子扬你冷静一点,吴邪他是你嫂子,他是你嫂子!”
“之前我不知道哥跟小邪认识,现在知道了,又怎么样?”
“行......,是个狼人。”






3.吴邪和解雨臣齐刷刷地站在吴老狗面前,吴老狗的宝贝孙子吴邪认真地把旁边美如画的小姑娘介绍给他,“爷爷,她是小花,我长大了要娶她!”
吴老狗感觉自己这把老骨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打击,‘你这孩子要娶啥?这小娃不是解家大公子吗??’看着自家宝贝孙子那双包含期待的眼睛,一时间,吴老狗都不知道该不该对这倒霉孩子说实话…,而吴邪看到自家爷爷惊掉了下巴,还高兴地跟解雨臣说“小花妹妹你看,我爷爷开心得合不拢嘴呢!”




4.“我喜欢海棠,是因为她喜欢海棠。”吴邪望着满树的芳华,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是谁。”张起灵从来不知道吴邪有过这样的故事,他的心毫无防备地受了伤。
“我只知道她叫小花,小时候我还说过要娶她的,”海棠花勾起了吴邪无限的遐想,他的笑容掺着几分苦涩“可是后来长辈们都不承认有过这回事。”
“童言无忌。”二人各怀心事,风吹过,海棠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下了一场粉白色的雪。

楼主:凉子桑2389

字数:66207

帖子分类:all邪

发表时间:2019-06-03 23:10:00

更新时间:2019-08-24 20: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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