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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0六帖 读《神偷与大盗》

楼主:中国读书达人  时间:2019-09-14 19:26:27
读书破万卷(4006)·《神偷与大盗》
《神偷与大盗》,现代短篇小说集。徐訏著。香港亚洲出版社1958 年初版。作者事迹参见《读书破万卷·<鬼恋>(3939)》
《神偷与大盗》收《神偷与大盗》、《笑容》、《失眠》、《失恋》、《过客》等短篇小说5篇。
《神偷与大盗》大约是徐訏非常偏爱的一个故事,其灵感亦以另外面貌出现于《江湖行》中。当“野壮子”要努力成为一个作家,“他”所写的第一部使“他”惊动文坛的小说,徐訏即让“他”名之为《盗贼之间》。是写一个江湖女子同时爱上一个神偷与一个大盗的故事,但因为爱了两个人,她心里就有各种不同矛盾仿徨与痛苦。她想尽方法,不让两方面知道她心里另有他人,她不愿意他们彼此妒忌仇恨。偏偏这个神偷同她在一起,就爱讲强盗的低能与暴戾,而那个强盗又爱在她面前说起小偷的懦怯与无用。她总是站在强盗的立场与小偷争,又站在小偷的立场与强盗争。于是慢慢地她竟发现那个小偷竟真有强盗所说的一切小偷的缺点,而那个强盗也正具有那个小偷所说的一切缺点。最后她离开那个强盗,说她爱上了一个小偷:但同时她也离开了那个小偷,说她现在爱上了一个强盗。她独自一个人又在茫茫的人海去过流浪生活。《神偷与大盗》作于1957年8月。而《江湖行》第三部脱稿于1960年,第四部脱稿于1961年,《盗贼之间》的故事即出现于《江湖行》第三部与第四部中。如此看来,时隔三四年之久,徐訏仍对这一故事原型念念不忘,遂有进一步发挥的兴致。与《盗贼之间》只具故事框架相比,《神偷与大盗》作为一部完整的小说,其格调更沉阔,造境更高远。其中“偷”“盗”之间争论谁更有本领的对话闪射着徐訏对战乱底下世界的污浊之深切的愤激:
“是的,因为我在监狱见到一个囚犯,是一个江洋大盗,他就时常笑我们既没有气派,又没有胆魄,鬼鬼祟祟都是些没有男子汉气的家伙。他告诉我他的过去,说他们强盗永远是翻山越野,大队的人马,骑在马上,亮着火把,操着刀,挂着盒子炮,他们抢最有钱的豪富。他说那些作威作福的人,见了他们就苦苦叩头求饶,那些装腔作势的女人,当他们说饶她一命的时候,没有一个不服服帖帖的。‘你看,这多过瘾!’他说:‘哪里像你们这些小偷,什么人都怕。’我当时就很不高兴,说我们小偷才靠真本领,不像他们强盗,只靠暴力。他就笑我那是老鼠对老虎说的话。他说,这世界到处都是暴力,抢到天下,就可假作公道。他还劝我改行去做强盗。……后来我把失手的经过告诉他,他更讥笑我了,他说:‘我有武器,我们做强盗的决不会用玉佛去打和尚的,玉佛是和尚供奉的,他自然要帮和尚。’他说着又哈哈笑起来:‘你是什么神手李七,你倒是佛手李七呢?’”
“神手李七”行窃十八年而从不失手,这所以他得了“神手”的绰号。但是,李七终于失手了。而失手的原因,则是他到雪照寺去偷那喝酒吃肉藏女人的“了空和尚”的金佛,本来他己经得手,还顺手拿了几件金指环、玉镯和一尊玉佛。但他在跳到墙脊要走的时候,却看到“了空和尚”正在打一个女人,李七难抑怒火,反身跳下墙脊,就用那玉佛朝和尚打去。后来他们滚打在一处,而终于那和尚被他骑在身下,正在这时,他头上遭了一击,于是瞬间他什么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李七己被缚在树下,头上流着血,有警察与一群和尚围着他。原来他就是被那女人用那玉佛敲昏的。这样,李七被关进牢狱。在狱里,他碰见一个叫做海怪的强盗。李七看不起强盗,可是海怪也瞧不起小偷,他们两个不时争论。后来海怪听说李七失手的经过,就哈哈大笑,从此管他叫“佛手李七”。这使李七的心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自卑,他开始对自己的一行轻视起来,最后决心出狱后要弃窃行盗。后来,李七出了狱,他用小偷的计谋给“了空和尚”与那女人施了闷香,把他们赤裸裸地绑在一起,还假扮和尚去警察那里报了案,他终于痛快地雪了耻。但是,当李七快慰地睡着,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海怪“晦晦晦晦”地嘲笑他,“要是我海怪,就当着那和尚的面,把那女人……晦……晦……这才是强盗的气魄!”他从那梦里惊醒,又感到说不出的自卑,想到要是让海怪知道他所做的,一定又要讥笑他总是一个小偷。他一定会带着轻视的口吻告诉他狱中的朋友说佛手到底是佛手。李七那时起来到窗口,看到东方己经发白,天空上星星已疏,月色仍好,他顺看那蜿蜒的野浦河,一直望到它入江的尽头,蓝灰色彩云正在透白的东方浮荡。他终于再不能忍受那局促的“小偷”的人生,下了楼,向着海怪给他描述的“有马,有刀,有盒子炮,有坏女人……”的广阔的“江湖”走去。“李七”的人生是“狭窄、局促、卑屑”的现实人生的隐喻。徐訏在香港狭小的都市中,感到的是无限的局促与仄逼,所以他向往广阔的原野,辽阔的江湖,在这些辽远的小说意境之外,他也曾在诗作中流露相似的情绪,如其离世前于1977年出版的诗集即名之为《原野的呼声》。《神偷与大盗》,这小说的题名沉阔而响亮,其文字、叙事也都粗豪而干净。在它不是很长的篇幅中,那干净利落的格调显得分外摄人。不过,与《传统》相比,它在冷硬、干净、悲杀的空气上稍欠一些,后者篇幅更长,表现更加充沛,力道更足,己是徐訏此种风格的炉火纯青之作。
《过客》中写的历史背景是1949年后的事,小说中强调从上海到香港的王逸心就对吃饭感兴趣,是否有政治隐喻?包括王逸心整个人的改变,是不是在凸显王逸心所受到的迫害呢?王逸心在自杀前说:“我已经没有家了,安妮同我离婚了,其实我在安妮心上也只是一个客人,来过,去了”。徐訏并未像王逸心那样脆弱与纯粹,随即,徐訏与他的书迷、国民党将军之女张选倩在台成婚,张选倩的年龄与徐訏长子相若,她丰满健美高挑。关于他们的恋爱经历,香港英文笔会秘书阿五曾写出一鳞半爪,谈及徐訏与张选倩姐妹及文友们在银矿湾怡然度假一事,并说:“徐訏在银矿湾那两天,嬉笑时多,是我认识他之后他显得轻松愉快的时候。”张选倩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徐訏曾在散文中透露张选倩争睹聂华苓小说并与他谈论观感,可知他们也不乏共通喜好。徐訏也曾对记者介绍自己的婚姻生活:“我们的生活可以算是另一种情趣,我们各有各的工作和朋友,也有共同的兴趣和习惯,我和朋友们应酬联欢会,她很少参加,她有什么活动,我也很少陪伴左右,所以两个人闲下来的时候有说不完的话,彼此报告所闻所见……其实太亲密不一定是好现象,像我们,细水长流,同时可以享受夫妻和个人两种生活!”这也符合于徐訏一贯主张的两性审美距离说。但这距离的布设似乎更多是徐訏的意见,因为据徐訏晚年女友布海歌说,她认识徐訏数载之后才见到徐訏妻子,那次还是在徐訏女儿尹白苦求之下,徐訏才肯携家眷同赴聚会。后来布海歌问徐訏为何把这么好的一个人藏起来,徐訏仍是说丈夫和妻子各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应该各自生活。但在平时生活中,徐訏也不善于向妻子表达爱意。并且在徐訏小说中,也罕见有鹣鹣鲽鲽的婚姻版本,但也可见出徐訏对于婚恋幸福艺术的探索从未停止。徐訏在六十年代曾经说过:或许年轻人会调侃说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但“一个人年纪越大,越觉得文章是别人的好,越觉得老婆是自己的好了……老婆处久了,相知日深,彼此体谅慰籍,觉别人的老婆个个都不够像样起来。”
《失眠》中,故事意欲说明如何对症治疗失眠症:“我”和富商张证龙结识于治疗失眠的电疗室,“我”对电疗室的先进设备颇为注意。治疗一段时间后,因失业而失眠的“我”投入工作后恢复正常睡眠,但张证龙的失眠症未愈。他因爱情理想受挫放浪形骸而失眠,寻求纯洁高贵情史为零并与他有爱情的女子,但碰到的女子在他看来均很庸俗。“我”帮张证龙分析,其实他已比许多人幸福,只因欲求过多、理想太完美,才导致痛苦失眠,若人人像他,自杀将难以计数。张证龙听从劝告,降低标准结了婚。小说探讨失眠症治疗对策——物理治疗与心理疏导,徐訏这一趣味与许多心理作家殊异,其他作品中亦有表现。
《笑容》中的巧明,在一旦认识了丈夫的真面目,明了自己只是充当一名“像样的太太”的摆设,就决绝的逃离了,当然,逃离的时候并未忘记为自己谋划一条合适的退路。诚然是嘲弄社会,嘲弄男人,驾驭生活的能手。也许这样的精明并不讨人喜欢,但是,她们真实地展现了都市女性那种天生的应对现实变化的能力。纵然从云端降到了凡尘,沾上了人间烟火气,却更加可亲可敬。
《陷阱》中,祖父给“我”讲述了他的爱情经历。这个故事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将乡村生活的祖父放置在现代都市背景下审视,祖父的爱情显得遥远又神秘,而对于现代都市人来说,乡村人身上固有的、自然淳朴的品格,只能是一道值得怀念和向往的光环。于是小说的结尾这样写到:“我学会如何花钱讨女人喜欢,但始终没有女人知道用爱情叫我为她牺牲一切,为她舍身。结果我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我不知道是祖父的教育耽误了我,还是我辜负了祖父给我的教育。”对于人与自然的和谐以及对人性的美好追求是徐訏乡村回忆体小说的基本主题。
关于《炉火》:尽管该小说评价者寥寥,但成就突出,如魏子云认为该小说蕴藏丰饶、厚实绚烂,结构、心理、哲理与人性俱妙,使他尤其偏爱,读之十年而不厌。
评:神偷大盗同时爱,矛盾痛苦与徘徊。低能暴戾说强盗,懦怯无用小偷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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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闲闲书话

发表时间:2019-09-14 19:46:07

更新时间:2019-09-14 19:2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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