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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耽美文《夫人总在追杀我》

楼主:工也左池  时间:2019-09-27 13: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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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工也左池  时间:2019-09-27 13:18:23
第21章 逃出
萧寒衣看着骑马立于残阳之下,神情莫测一言不发的砚明河,几天前的那个畏畏缩缩的哑巴,简直就像是他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砚明河沉着一张脸,目光远眺。
他们没找到连缨绪,可他却逼问出了下落。
连缨绪来到突厥后,不甘屈辱,未等六王子进他帐内便一剑插·进了胸口,尸体草草的包裹后扔在了草原上,找都找不回来。
原来一切不过是引他自投罗网的借口,他的姑姑,先嫁于突厥大汗的姑姑,要他死,要他大燕皇族每个人都不得好死。
他用长针穿透了六王子的几大穴道,放火烧了王子府后,和萧寒衣运起轻功连夜赶路百里,如今他们已经身在大燕边境。
等事情告一段落,他就会和萧寒衣回京,闭上眼,一切如梦。
两人又在来时的客栈落脚,而砚明河在安顿好后,便开始站在破烂陈旧的门口,靠着门柱一坛一坛的喝酒。
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睛微微眯着,留下一道漆黑斜挑的眼线,冰冷跋扈。
萧寒衣在房间里整整闷了几日,他红着眼睛出门看到砚明河后,陡然想起还有个人会比他还要伤心,尽管他整日闷在房间里咬牙切齿、掉着眼泪。
这时,他推开窗望去,看到门口那残破的客栈匾额下砚明河斜靠着的修长身影,萧寒衣皱起眉头,那个温润莫测的二殿下整个人都变了。
那夜从六王子帐里出来,砚明河拽住他就是一路玩命奔逃,他当时惊得无以复加,还以为惊动了侍卫。

楼主:工也左池  时间:2019-09-27 13:18:23
结果直到两人飞速逃窜到内力不继跌了下来,再徒步跑着找到放置的马匹,两人已经是喘不过气、瘫倒在地,砚明河这才仰面躺在草原上和他说了一句话,语气平静的可怕。

“连缨绪死了。”

然后两人就快马加鞭,一路冲回了大燕国土。

从那天起,砚明河就开始一言不发的像个哑巴,要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吃下的解药,萧寒衣都要以为他吃的哑药起了后遗症。

而这人每天爬起来就站到客栈门口喝酒,晚上就一头栽倒在床上睡觉,周而复始,已经过了三天。

眼看着砚明河浑身透着一股萧索的气息,萧寒衣也开不了口说要回京的话,甚至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砚明河现在面上喜怒莫测,一身的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若再不回京,恐怕是不行了,哪有一个少将军跟皇家的二殿下,从京城就这么莫名其妙消失的道理?

下定了决心,萧寒衣抿了抿唇,便慢慢走下楼梯,掌柜的抬头一把将他扯过去,甚是神秘兮兮的小声讲。

“您这样不行啊!”

萧寒衣被他说的愣住,掌柜的一脸恨铁不成钢:“虽说现在的世道两个男子在一起正常不过,可您这么对这位,他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了。”

萧寒衣皱起眉头,一把推开掌柜的说了句多管闲事,便扬步走了。

掌柜的被推开数步远,稳住后嘟囔着:“不知好歹,迟早被人丢掉!”

店堂深处一个头发卷曲,五官充满西域风情的男人呵呵一笑,啪的一声合起了扇子,冲掌柜的招招手,掌柜的应声而至,满脸讨好:“大当家的有何吩咐?”

“这就是那个喜欢玩花样的男人?”

“正是正是。”

这个俊美不凡的大当家颠了颠骗子,勾唇一笑,满满的性味:“那门口站着的那个男子,可是他那个相好的?”

“对!您看他那副样子,想必是受不了了。”

这大当家一撸自己额前的卷发,笑眯眯的说:”不错,既然受不了了,那就换我来!”

掌柜的目瞪口呆,目送着大当家潇洒的起身,阔步向门口走去。

砚明河又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北疆边城里特有的劣质酒,有一股子太阳一样灼热的毒辣,从头顶烧到脚底,舒服。

萧寒衣走过来,还没张口,砚明河就将酒坛向他面前一递:“喝酒!”

他看了看,接过来,灌了一口,受不住这辛辣味咳了几声。

砚明河扬声喊道:“掌柜的,再来两坛酒。”

萧寒衣皱眉想拦,砚明河却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静中又透着他看不懂的复杂:“咱们好歹为他来过一趟,总要送送他。”

无言良久后,萧寒衣抬起纯黑的凤眸,认真的盯着他:“从前是我不对,我狗眼看人低,今日一坛酒,我们三人恩怨尽了。”

砚明河漫不经心的提过掌柜的送来的酒,缓缓倒在地上:“不妨做个朋友。”

两人坛子一撞,仰头干了。

大当家在一旁看的新鲜,拍拍扇子:“好好好,你们两个从此是朋友了,那就是没有情爱了?”

砚明河靠着门柱斜眼看他:“有没有情爱干·你屁事。”

“没有最好,那这个美人必要和我上山做压寨夫人,我可不希望他心里还想着别人!”

一个酒坛呼啸而过,大当家偏头躲过,一脸的轻佻笑意:“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辣美人,我有的是手段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萧寒衣二话不说,长剑出鞘攻了上去。

砚明河在一边看得饶有兴致,扔了手里的酒坛也抢前攻上,大当家有些狼狈,大喊:“你们两个打一个,讲不讲江湖道义!”

砚明河轻轻一挑眉,划开他的手臂背过去:“我们本就不是江湖人,又讲什么道义?”

两人将男人打的连滚带爬,最后狼狈的被萧寒衣踩在脚底下,砚明河蹲下身,拍拍他的脸,笑的危险恶劣:“来,叫声爹,叫声爹就放你走。”

大当家恨恨的盯着他,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我不杀你誓不罢休!”

砚明河勾唇一笑,抽出一把尖刀在他脸上来回描画着:“你再不叫,我就刻首诗上去!”

“………爹!”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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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逃出
萧寒衣看着骑马立于残阳之下,神情莫测一言不发的砚明河,几天前的那个畏畏缩缩的哑巴,简直就像是他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砚明河沉着一张脸,目光远眺。
他们没找到连缨绪,可他却逼问出了下落。
连缨绪来到突厥后,不甘屈辱,未等六王子进他帐内便一剑插·进了胸口,尸体草草的包裹后扔在了草原上,找都找不回来。
原来一切不过是引他自投罗网的借口,他的姑姑,先嫁于突厥大汗的姑姑,要他死,要他大燕皇族每个人都不得好死。
他用长针穿透了六王子的几大穴道,放火烧了王子府后,和萧寒衣运起轻功连夜赶路百里,如今他们已经身在大燕边境。
等事情告一段落,他就会和萧寒衣回京,闭上眼,一切如梦。
两人又在来时的客栈落脚,而砚明河在安顿好后,便开始站在破烂陈旧的门口,靠着门柱一坛一坛的喝酒。
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睛微微眯着,留下一道漆黑斜挑的眼线,冰冷跋扈。
萧寒衣在房间里整整闷了几日,他红着眼睛出门看到砚明河后,陡然想起还有个人会比他还要伤心,尽管他整日闷在房间里咬牙切齿、掉着眼泪。
这时,他推开窗望去,看到门口那残破的客栈匾额下砚明河斜靠着的修长身影,萧寒衣皱起眉头,那个温润莫测的二殿下整个人都变了。
那夜从六王子帐里出来,砚明河拽住他就是一路玩命奔逃,他当时惊得无以复加,还以为惊动了侍卫。
结果直到两人飞速逃窜到内力不继跌了下来,再徒步跑着找到放置的马匹,两人已经是喘不过气、瘫倒在地,砚明河这才仰面躺在草原上和他说了一句话,语气平静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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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缨绪死了。”

然后两人就快马加鞭,一路冲回了大燕国土。

从那天起,砚明河就开始一言不发的像个哑巴,要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吃下的解药,萧寒衣都要以为他吃的哑药起了后遗症。

而这人每天爬起来就站到客栈门口喝酒,晚上就一头栽倒在床上睡觉,周而复始,已经过了三天。

眼看着砚明河浑身透着一股萧索的气息,萧寒衣也开不了口说要回京的话,甚至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砚明河现在面上喜怒莫测,一身的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若再不回京,恐怕是不行了,哪有一个少将军跟皇家的二殿下,从京城就这么莫名其妙消失的道理?

下定了决心,萧寒衣抿了抿唇,便慢慢走下楼梯,掌柜的抬头一把将他扯过去,甚是神秘兮兮的小声讲。

“您这样不行啊!”

萧寒衣被他说的愣住,掌柜的一脸恨铁不成钢:“虽说现在的世道两个男子在一起正常不过,可您这么对这位,他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了。”

萧寒衣皱起眉头,一把推开掌柜的说了句多管闲事,便扬步走了。

掌柜的被推开数步远,稳住后嘟囔着:“不知好歹,迟早被人丢掉!”

店堂深处一个头发卷曲,五官充满西域风情的男人呵呵一笑,啪的一声合起了扇子,冲掌柜的招招手,掌柜的应声而至,满脸讨好:“大当家的有何吩咐?”

“这就是那个喜欢玩花样的男人?”

“正是正是。”

这个俊美不凡的大当家颠了颠骗子,勾唇一笑,满满的性味:“那门口站着的那个男子,可是他那个相好的?”

“对!您看他那副样子,想必是受不了了。”

这大当家一撸自己额前的卷发,笑眯眯的说:”不错,既然受不了了,那就换我来!”

掌柜的目瞪口呆,目送着大当家潇洒的起身,阔步向门口走去。

砚明河又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北疆边城里特有的劣质酒,有一股子太阳一样灼热的毒辣,从头顶烧到脚底,舒服。

萧寒衣走过来,还没张口,砚明河就将酒坛向他面前一递:“喝酒!”

他看了看,接过来,灌了一口,受不住这辛辣味咳了几声。

砚明河扬声喊道:“掌柜的,再来两坛酒。”

萧寒衣皱眉想拦,砚明河却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静中又透着他看不懂的复杂:“咱们好歹为他来过一趟,总要送送他。”

无言良久后,萧寒衣抬起纯黑的凤眸,认真的盯着他:“从前是我不对,我狗眼看人低,今日一坛酒,我们三人恩怨尽了。”

砚明河漫不经心的提过掌柜的送来的酒,缓缓倒在地上:“不妨做个朋友。”

两人坛子一撞,仰头干了。

大当家在一旁看的新鲜,拍拍扇子:“好好好,你们两个从此是朋友了,那就是没有情爱了?”

砚明河靠着门柱斜眼看他:“有没有情爱干·你屁事。”

“没有最好,那这个美人必要和我上山做压寨夫人,我可不希望他心里还想着别人!”

一个酒坛呼啸而过,大当家偏头躲过,一脸的轻佻笑意:“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辣美人,我有的是手段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萧寒衣二话不说,长剑出鞘攻了上去。

砚明河在一边看得饶有兴致,扔了手里的酒坛也抢前攻上,大当家有些狼狈,大喊:“你们两个打一个,讲不讲江湖道义!”

砚明河轻轻一挑眉,划开他的手臂背过去:“我们本就不是江湖人,又讲什么道义?”

两人将男人打的连滚带爬,最后狼狈的被萧寒衣踩在脚底下,砚明河蹲下身,拍拍他的脸,笑的危险恶劣:“来,叫声爹,叫声爹就放你走。”

大当家恨恨的盯着他,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我不杀你誓不罢休!”

砚明河勾唇一笑,抽出一把尖刀在他脸上来回描画着:“你再不叫,我就刻首诗上去!”

“………爹!”

“乖。”

拍来萧寒衣的腿,砚明河直起身,淡淡的瞟了仍瘫在地上的大当家一眼:“饶你一条狗命,滚吧。”

大当家踉跄的站起,连滚带爬的跑出几步后大喊:“你叫什么名字?!”

“爷姓任,任敬尧。”

“任敬尧!等着,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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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回京
砚明河不语,慢慢的拔出长剑,那大当家见状头也不回的骑马跑了。
哂笑一声还剑入鞘,萧寒衣看了看一旁脸色煞白的掌柜的,悄声说:“殿下,你这样纵虎归山,恐怕后患无穷!”
砚明河摊摊手,神色慵懒:“是啊,所以劳你快马加鞭,务要托人赶在他报复我之前来救我啊。”
“我不能走,殿下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如何交代!”
砚明河挑眉看他:“那就一起死好了。”
“你………!”
转身踱步到门口坐下,闭上眼打了个哈气,萧寒衣被他气得脸色发黑,七窍生烟,最终咬了咬牙,翻身上马:“我很快回来!”
砚明河摆摆手表示知道了,萧寒衣便一溜烟的去了。
掌柜的慢慢磨蹭到砚明河身边:“客……客官怎么不一道逃跑?”
“我跑了你们怎么办?”
掌柜的跪地痛哭流涕:“大侠啊,您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啊!”
砚明河笑了笑,阳光有些刺眼,他伸手挡住眼睛,大侠……他可不是什么大侠。
他若是走了,谁来料理他们?不料理这些人证。六王子瘫痪的事一样会露出蛛丝马迹,砚明河起身拍了拍掌柜的的肩膀,让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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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戈之灾在所难免,这大燕边境的闲话多,迟早都是一片火海,命运终结是早几天还是晚几天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大燕强兵,必要师出有名。

可以为了保家卫国,也可以为了替将雪耻!就是不能沾上一点皇家的一己私情。同是打仗,同是战胜或战败,意义大有不同,天下皆俗人,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名。

砚明河轻轻的笑,掩住了眼底的莫测,所以你们当是为大燕尽了一份力殉国了吧。

几日后,朝中递给皇上一个折子,大燕北疆之地,匪寇泛滥,末将获密报后将其一举歼灭,匪首就擒,其余人就地正法。

折子中自然不会提到,当日在兵匪激战中灰飞烟灭的边境客栈。当然,大当家更无法辩解当他进入客栈时,掌柜的一家已经死于非命,他们不过是踏入一片机关陷阱,才拔刀自卫。

回京了,枯黄的树叶铺了满地,零丁的几片挂在树上在风中摇曳。

砚明河勒马行于京城的街道上,淡淡的看着人来人往,碧绿的河水流过石板桥,凉风吹过,带着秋天肃杀枯涩的味道,是个惆怅的好季节。

可他却没有闲情逸致感叹这个,如同每次一番铁腕之后一样,他总是倍感沧桑疲惫,那时候还会有一个可以寄托倾诉的人在。

只可惜这一次,连赢都没赢,陪伴的人也不在了。

砚明河挥了挥手,慢悠悠的御马回府。

萧寒衣看着他的背影,担忧的皱起眉头,此次突厥之行,他见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二殿下。

那日在北疆,他联系到自家暗卫后玩命的纵马回城,还未看到客栈的影子,便远远的看见了缓慢骑马而来的砚明河。

看到那个不喜不怒的人,萧寒衣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复杂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是后悔还是心惊。

翻身下马,砚明河站在两尊石狮子前仰望皇子府的大隶字牌匾。

看门的下人狠狠的擦了擦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接着乐得就像见到了什么似的,边跑过来跑边喊:“殿下回府了!殿下从玉霄山回来了!”

跑来把他迎了进去,还擦着眼泪,好像他去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九死一生的爬回来了一样。

慢慢的走进前厅落座,心想他们只怕都当他还在玉霄山。

回廊转角走来了两人,当先的一身暗红长袍,长发高束,正是冠邺。

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女子,眉目与冠邺有五六分相像,只是那双同样凌厉寒湛的眼睛,却比前者多了份不易察觉的谋算和野心。

砚明河若有若无皱了皱眉,没有起身,依旧侧身靠在椅背上,本想喝过热茶便去休息,可看眼下,没那么容易了。

他伸手挡在了眼前,像是被两人推门落入的阳光晃了眼睛。

冠邺看到坐着的人后,瞬间绽开了笑容,融掉了通身的冷冽:“我等你好些天了!”

砚明河无言未动,冠邺见状嘴角的笑僵住,眼底暗了暗。

靠近坐在他身边,拉下遮住眼睛的手臂:“怎么,不想看见我?”

砚明河顺势抬眸看了看他身后的女子,又看了看他,那女子很是自然的率先开口:“民女冠云嫦,见过殿下。”

砚明河点点头,又露出了惯用的疏离温和:“都是自己家人不必拘礼,不知姑娘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冠云嫦勾唇一笑,流转着风情:“殿下都说了是自家人,那又何必客气。”

言罢,毫不拘谨的悠然落座在一旁。

冠邺有些放肆的俯身盯着砚明河,像是要看穿那双深邃的眸子:“怎么去趟玉霄山修身静心,把你修成这样了?难道世间一日,山中倒是经年了不成?”

转头看了看冠云嫦,突然肆意的笑了起来,问砚明河:“我前阵子不在府里,你猜我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

“我挑翻了江南八大门派。”

砚明河猛地睁开了眼睛,惊愕的看着冠邺:“什么?”

而冠邺摸了摸他的脸,表情嚣张又带着邀功:“我是不是很厉害?”

砚明河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眸慢慢移到冠云嫦身上,意思很明显。冠云嫦淡淡一笑,从容自如:“殿下,冠邺的确有些鲁莽了,我们的意思是此事不要操之过急的好,毕竟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才稳。”

砚明河目光不动,看了她良久,看到对方的笑容都有些僵硬,才缓缓的说:“那你的意思是?”

“血剑山庄既然做了大燕皇家的亲家,总不能在江湖上太过寒酸。”

砚明河挑眉,这是嫌他成亲后对血剑山庄没有什么表示?他要有什么表示,在官场,皇子的亲家可以升官赏爵,可在江湖,难道还要给它打上御用二字不成?

此处回来本就心情不佳,又来这么一出。他压下心中的烦躁,疏离客气的回道:“是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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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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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惹得事端
冠云嫦一笑,像是体谅:“殿下哪里的话,江湖与朝堂本就隔着几重山,要插手也插不上。不过,血剑山庄倒是因为冠邺要成为江湖第一大庄了。”
砚明河的手放在桌子上,用食指轻轻敲击着,江湖第一大庄?他看来是要独霸江湖吧。
见砚明河未做回答,冠云嫦又说:“这次动静闹得有些大了,殿下您看,责罚一下冠邺就算了,别伤了感情……”
冠邺坐在砚明河一边,见他长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抿起了薄唇,还道总算开始担心自己了,遂甚是乖巧的坐着。
良久,砚明河揉了揉眉心,睁眼吐出一口气:“案子捅到哪里了?”
“恐怕已经上到刑部了,殿下若有什么不方便下手的,我们绝不推辞。”
“此事不宜轻举妄动,容我想想,我刚赶路回来有些乏累,就不招待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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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送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语罢便又闭上了眼睛,气息十分冷,已经是不想再留人的样子。

冠云嫦冲冠邺使了个眼神,冠邺看了看一脸冷硬的砚明河,踌躇了一下,才和姐姐退出房间。

走了出来,冠云嫦扯了扯还在向里看的冠邺:“还在看什么呢?”

“我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冠云嫦娇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冠邺的肩膀:“傻弟弟,二皇子出了名儿的性子温和,他那样的人,能顶着大燕皇帝的反对为你力争侧夫之位,又怎么会轻易怪你。”

“若是他从前的性格,定然不会怪我,可现在,我实在觉得有些……”

觉得有些慌……

他甚至都不太记得原来的二殿下是什么样了,但心中却莫名笃定,现在的砚明河容不得这些小动作,更容不得背叛。

“弟弟,你我再清楚不过,身在皇家作为皇子,娶正室是迟早的事。”

“你如今出身江湖,怎么争得过那些官家女儿,就是你的势力不能让皇家却步三分,也起码要让他们不能小觑,血剑山庄的未来,就是你的未来。你的性子没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你会受的了委屈么,所以扩张势力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冠邺垂着眸子,露出些许犹豫,淡粉色的菱形嘴唇张了张:“可我这么做,他会不会生气……”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冠云嫦的脸上闪过阴暗的算计:“二皇子这样心慈手软,想必就是有些不痛快,日子久了你好生跟他说说也就过去了,难道你不想在江湖上一言九鼎了?”

冠邺的眼神陡然一亮:“当然想。”

“等血剑山庄在江湖上势力稳固、一呼百应,二皇子就是想离开你,恐怕也要思量再三。”

“我没想过要威胁他,我只是……”

“姐姐当然知道,但你先要在他身边有分量,让他没法开口离开,日后两人在一起久了,渐渐的也就离不开了。”

冠邺的眸子渐渐又亮了起来,开始有些憧憬以后的日子。红枫的倒影层层叠叠的伴着灿烂的阳光落入他眼中,一片繁华。

而他也并不知道,此时屋内的砚明河正是心中暗火丛生。

砚明河手中拿着喝空的茶盏,慢慢在手中摩擦着。

他没爱过,上辈子没结过婚,更从来没考虑过谈什么情爱。冠邺喜欢他,他顺应了自己罕少颤动的心与他成亲。

只不过多了一场仪式和有名无实的名分,以冠邺的个性,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也就不咸不淡的过去了。可谁成想,刚回来就被告知冠邺闯祸直接闯到了刑部!

有些烦躁的将茶盏扣在了桌上,却未察觉本以为放平的心,已经乱了。

砚明河静静的端坐在前厅,从晌午一直坐到了黄昏,昏暗的光线一缕一缕的透过窗缝落在地上,飞尘乱舞。

在光晃过眼前的瞬间,前世的种种竟变得淡薄而不真实。

伸出的手掌在碰到光束的边缘时折返,遮上了自己的眼睛。无论是好是坏,是喜讯或是噩耗,总是要人去解决的,砚明河起身向外走。

推门而出,却见冠邺就站在门边静站着,一个手中只拿过刀剑,从没进过厨房的男人就这样端着一个汤盅。

周身无法改变的气息与现在的场景融在一起,还是透着一丝丝违和。

砚明河顺势伸手接过,冠邺看了看他的脸色:“明河,你是不是……生气了?”

慢慢转身向回走,将汤盅放在桌上:“没,我就是赶路有点累。”

冠邺忍了忍,拧着眉,语气开始有些僵硬:“玉霄山到京城,一路上很远么?”

“冠邺,我还要考虑你的案子,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就是,我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砚明河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长眸定定的望着他,语气却平淡如水:“做事完全依靠理智、趋利避害的人,有,可未见得多好。每个人立场不同,眼中的是非对错也就截然相反。既然现在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便应该考虑怎么能让皇家立场不尴尬又可以保住你,这就是我目前的想法。”

“我以为夫妻要共进退。”

“我有放弃你么?”

冠邺被他激的眼睛睁大,却又在极力压制暴怒,咬牙道:“你不放弃的是你的侧夫!”

皱眉看着他良久后,砚明河才徐徐吐出一口气:“你嫌我只知道善后,不和你沟通?”

见冠邺用狼一般的眼睛盯着他不语,他缓缓坐直身体,神色幽深莫测:“那你杀人的时候考虑我了么?别说是我砚明河的情人,你就是连起码的侧夫本分都没尽到,我前脚刚上玉霄山,你随后就跑得不见踪影!连联络方式都没留下,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子府!”

冠邺猛地站了起来:“我本来就是江湖中人,受不了你们皇家的狗屁规矩!”

“江湖中人?有什么不一样的,争权斗势勾心斗角倒是没规矩!”

“你!”

冠邺迎着对方明晃晃的讽刺,身形晃了晃,眼中充满着血色质问:“我争权夺利?好,我可以什么都不争,每天乖乖的待在府里学着给你洗手作羹汤,可你又能不能发誓保证会喜欢我,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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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烦闷离府
两人的视线交错良久,砚明河慢慢的垂下眼帘转开了视线。
冠邺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原本灿亮的黑眸里已是一片化不开的惶然。他紧紧的盯着对方展平的薄唇,然而它只是轻轻的开阖了一下,吐出一口气。
砚明河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
“这件事我会处理,刚刚是我情绪不好发了脾气,对不起。以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顾虑我。”
冠邺听言惊痛的抬眸,撞进眼帘的只是那么一张淡然的脸。
砚明河被他炙热又慌乱的目光盯得侧过头去,不知为何,心中竟开始不忍:“从前是我不对,我会尽力弥补你的。我就是想说,我的能力也有限,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冠邺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我,我也不想给你闯祸的,我只是……”
砚明河闭了闭眼,原本的冷硬有些软化,冠邺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是飞扬跋扈、不拘不驯的少庄主,却因为他的几句话就这样不安迷惘。
还有那双眼中透着的无处安放,不被接纳的柔软深情……
乱了,都乱了。
“冠邺,放手,我得出去一趟。”
冠邺紧握的手指抖了一下,却没有放开,最终只是犹豫着轻轻的问:“你是不是后悔认识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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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明河的面色一定,嗓音低沉淡淡:“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事。”

语罢,伸手掰开紧抓自己的手指,抽出手腕向外走去。

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弥蒙的黄昏树木间,冠邺突然喊起来:“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和你成亲!”

隐没在花丛后的脚步顿了顿,还是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府外,砚明河静静的站着遥遥望了下皇宫,进宫?亲是他强要成的,这样去了又觉得见到他们貌似有些难堪。

黄昏时分,街上行人稀疏,归家的人们从砚明河身边熙熙攘攘的路过,他站在原地,头一次有种天地茫茫无处可去的感觉。

思来想去,开始有些怀念在玉霄山上闲适的数月。

有脚步靠近,那人路过时有些诧异的顿住:“殿下?”

砚明河转过头,一看竟是连牧昀,从前关系尴尬的两人一时相顾无言,连牧昀最终笑了笑:“殿下若是没有什么安排,可否与在下一同找个地方喝几杯?”

砚明河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温和淡笑着点头。

逸仙居,京城最具盛名的青楼内。

连牧昀斟了杯酒递给砚明河,有些歉意:“这么晚,也只有这里可以来了。”

砚明河接过酒杯,不甚在意的讲:“我如今的名声,正好和这种地方相得益彰。”

连牧昀顿了顿,举起一杯酒:“殿下,这一杯是我的赔罪酒,连牧昀允殿下一诺,只要不违大燕,在下都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我是大燕二皇子,又如何会违了大燕?你没欠我的,砚明河与连缨绪之间,爱与不爱互不亏欠,爱不是错,不爱也不是错。”

“殿下不再爱阿绪,依然为他毁了声名,现在京城传得满城风雨,连某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已经满城风雨了?”

砚明河自嘲一笑,不知是为消失于尘世的原身,还是义无反顾、甘心赴死的连缨绪。他举杯与连牧昀一撞酒杯,抬头干了,后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

“哈,好酒!既然都满城风雨了,不如叫几个美人进来作陪。”

连牧昀抑制不住的惊愕抬头,只见砚明河单手支着头,斜靠在椅子上姿态慵懒却不散漫,削瘦有力的腰,修长的大腿,一双深邃狭长的眸在烛光下暗色流转,此时正漫不经心的斜睨着他。

十足的风流,又带着不易靠近的危险。

看着正襟危坐、俊朗不凡的连牧昀,砚明河一挑眉:“今晚本殿请客,连将军喜欢什么样的?”

“臣……”

被对方的突如其来的气势镇住,连牧昀嘴里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

“看来你自己也不清楚啊,依本殿看,连将军年少有为又相貌堂堂,端的不凡,自古英雄配美人,自然是找这逸仙居第一的美人才算配得上将军。”

连牧昀咬了咬牙,有些局促慌乱的看着砚明河,心想,当时二殿下被萧濂那般逼迫嘲讽,想来是郁结在胸,记了仇。

如今京城流言四起,他又必定愈加不快,自己就算这样被戏耍也是应该,遂缓缓的点头默认了。

反观砚明河,他倒不是因为那些有的没的戏弄旁人,不过是单纯的因为心情恶劣,无处发泄,又刚好有人一脸虔诚的凑过来罢了。

连牧昀思来想去,总觉得二殿下原本那样斯文腼腆的一个人,如今性情大变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心中不免装满愧疚,愈加曲意迎合,任由他拿着自己胡闹。

连牧昀想必不是常客,此地是一掷千金的销金窝,他来时却只要了房间没有叫人,自然得不到老鸨的青眼,等现在再唤人来,已是无人应答。

他名门世家,出生便是将门之子,常年不是在军营就是在战场,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磨练心性,便脾气甚好,没有半点眼高于顶、颐指气使的模样。

其次,他也不知道人家为什么对他充耳不闻,直觉理解就是别人太忙了。

他脾气好,修养佳,可他对面正是心情不太好的砚明河可不是没见过世面。

一扬手,一个数两重的金锞子直接撞破精致的门纸,流星一般飞出了屋子,啪嚓一声脆响,打碎了廊下挂着的西域琉璃灯。

嬉笑喧闹的楼里一时寂静无声,然后无数人在嘁嘁嚓嚓小声询问,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被灯碎片溅到的人则破口大骂,雅间之外顿时乱成一团。

老鸨带着打手小厮飞奔而来,堵住了两人所在雅间的门口。

连牧昀起身上前,面上很是沉着冷静,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连大将军,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门前的气氛凝滞,身后又坐着二殿下,他皱了皱长眉,慢慢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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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青楼
砚明河眼睛都没抬一下,吹了吹手中的花茶,拂开热水中的花瓣,啜了一口,慢悠悠的咽下去,这才缓缓抬起黑眸。
“人都来了?怎么,赏钱都没人要么?”
老鸨捏着打手刚递过来的金锞子,擦的油头粉面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砚明河又是一扬手,数张银票铺天盖地的削了过来,众人只觉锐锋割面,不禁闭上了眼睛。随即就听笃笃笃几声闷响,回头一看,冷汗瞬间流了一脸。
十来张银票齐刷刷的插在二楼回廊的实木柱子上,半身没入,恐是有数寸深。
只听砚明河语气笑吟吟的说:“老板这逸仙居的架子可是不小,唤个人,都要爷这样大动干戈才行。”
老鸨见此情景,擦擦头上的汗,刚要点头哈腰的讨好,砚明河幽黑莫测的眸子就看了过来。
“开门做生意,讲的是和气生财,还要店大欺客不成?”
老鸨这一招又一招吓的哆哆嗦嗦,半天也没吐个完整的声调出来,她不下令,身后的打手也不敢轻举妄动,一群人便这样在门口定着。
“黄金十两,白银一千,够不够见见你们逸仙居最柔情似水的美人?银子不够可以讲,不给面子可就伤人了呢。”
老鸨此时脸色已经白的发青,浑身乱颤,双膝一软就要下跪。
砚明河袖子一拂,用手抵着刀削一般的下巴,轻轻的笑:“别给我赔礼啊,又不是我唤的你,那么个俊朗公子就站在你面前,你居然看不见?”
老鸨膝盖一转,跪爬到连牧昀面前,不管不顾的抱着他的大腿,哭得涕泪横飞,抹了连大将军一袍子的胭脂水粉。
砚明河抵着下巴的手上移,挡住了翘起的嘴角,恶劣的暗笑。
连牧昀的一张刚硬的俊脸涨得通红,怒也不是,笑也不是,想推开老鸨又顾及对方是个女人,想躲开又被死死的抱住大腿动弹不得。
上阵杀敌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连大将军,一时间苦不堪言,额头见汗。
这时,回廊里有人缓步而来,门口站着的打手见到来人自觉分到两边。
外面的灯火瞬间照进不大不小的雅间,两人只觉眼前一亮,一白衣男子已经站在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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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材高挑削瘦,一身白衣顺着线条优美的腰线收束,是一段引人遐想的弧度,除了腰间一块玉佩,没有半点多余点缀。长发也随意的束在脑后,脸上遮了一块面纱,只露出一双精明冷淡的眸子。

砚明河神色不变,甚至打了个呵气,脸上露出一丝丝不耐烦来。

男子来时就注意到了这个看似风流斯文,却又难掩冷漠危险的男人,他不慌不忙的淡笑开口:“公子,在下才是逸仙居的老板。”

砚明河看了看缠在连牧昀腿上的老鸨,回过头来挑了挑长眉,表示知道了。

男子见他没有放过的意思,继续说道:“逸仙居的花魁也是我,这下可以放他们离开了吧?”

这个空档,连牧昀方才反应过来,赶忙示意砚明河,声音有些无措的意味:“快,快让他们走吧!”

砚明河扬了扬手,众人见状刚想架着站不起来的老鸨离开,但他又突然起身走了过来。

弯腰用手抬起老鸨的脸,拿起她掉在一旁的手绢,擦了擦,姹紫嫣红尽数掉落,露出一张清秀稚嫩的小脸来:“老鸨,你多大了?”

小姑娘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没了脸上的浓妆艳抹,好像被人拨了衣服,玉润的小脸慢慢涨红,像个皮薄多汁的水蜜桃,张了张殷红亮泽的嘴:“我……我十七。”

砚明河抿嘴一笑,随即想起来,他这个身体不过也就即将二十,没什么好笑的,便拉着她一起坐到了雅间里安放的贵妃椅上。

“行,那就你们两个吧。”

白衣男子的眼中顿时带上了怒容,冷硬的说:“请公子放开云儿,云儿不卖·身!”

砚明河带着云儿坐下后,一条胳膊横过来,搭在了她身后的椅子上虚揽着,一眼看去像是拥在怀里一般,可实际上碰也没碰到。

“我也没打算要她过夜。”

云儿听着头顶传出的低沉清润的嗓音,小心翼翼的抬头瞟了一眼,恰好看见男人狭长深邃的眸子里溢出的璀璨笑意。她的心立刻怦怦的乱跳起来,大气也不敢喘了。

白衣男子态度坚决:“那云儿也不作陪!”

砚明河与他对视片刻,缓缓的坐起身,收回了胳膊。

从腰间玉佩上摘下一条金丝缎带,抬手将云儿摇散的头发束在脑后,扎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既然如此,你且去吧。”

白衣男子眼见着自家妹妹在他手下脸红屏息,脸色黑的都要滴出水来了,可面纱挡着,无人可见。

但听男人让她走,云儿那双小鹿一样的大眼睛里居然闪过一丝暗淡。

男子看着这点变化,心下一紧:“云儿,还不过来!”

云儿回头看了看砚明河,却见他毫不在意的靠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一派从容淡定,竟是看都不再看自己了,心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男子看她犹犹豫豫着不想走,催促道:“云儿!”

少女垂下头,跟着门口的一干人等走了出去,在拐弯处回过头,只见男人正气定神闲的喝茶,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带子,快步离开了。

连牧昀眼见砚明河不知不觉间,随手拈了一颗芳心,有些愣住。

他和砚明河从前交集不多,但见的也不少,每每见他时,便总是追在连缨绪的身后,从不会看旁人一眼。

而像这般放肆恣意,又满是风流的样子,他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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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多事之秋
转世而来第一个秋天的某一天清晨,砚明河是在一片嘈杂声中被吵醒的。
睁开眼,天色刚亮,太阳还未升起。
刚醒时眼里有些朦胧,眼前有无数人的轮廓,看不清面庞。一双有力的手劈风而过,抓住手臂将他拉起,砚明河顿时怔住。
抬眸与对面身形魁梧的中年人对视,对方虽然人至中年,但仍能看出英俊刚毅,可惜一脸的严厉刻板令人望而生畏。
砚明河笑的散漫悠闲,却见此人还是不为所动,最终还是原形毕露的摆出了一张不喜不怒的标准总裁脸,波澜不惊的问。
“阁下何人?”
那男人着实被他突如其来的从容闪着了,严苛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动:“二殿下,臣是连照,连牧昀之父。”
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突然出现,轮到了砚明河有些疑惑:“将军这么早到这儿来,巡街?”
砚明河不问还好,话出口后连照瞬间脸色一沉,低喝:“连牧昀那作孽的**一夜未归,老夫是来捉他回府的!”
喝了这一声后,砚明河还未及开口维护,就见大将军严厉如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殿下这样衣衫不整的睡在大街上,成何体统!”
“本殿……是昨夜回府路遇袭击,被敲晕的。”
“天子脚下不说夜不闭户,居然还有强梁挡路!昨晚值夜的御林军是谁管的?”
身后的小统领满头冷汗,接声回答道:“是萧寒衣,萧少将军。”
“萧家的小儿子是吃白饭的么!”
砚明河见势不妙,连忙出言阻拦:“老将军,此次是事出有因!”
连照严肃的逼视着他,问:“何因?”
砚明河以拳抵嘴,看上去似是难以启齿,虚咳了下:“咳,昨晚夜深人静,我途经此地见到一人的背影酷似我家侧夫,一时认错,扰了人家,这才被敲晕的。”
“殿下身份尊贵,举止言行竟如此纨绔不慎,来人!”
“属下在!”
“请殿下去见皇上。”
两名训练有素的兵丁向前一步,行礼恭敬道:“殿下请。”
见砚明河脸色沉了又沉,可连照明显不以为然:“臣为当年受先帝托孤,怕是有这个义务监督皇子言行。”
“连将军教训的是,是本殿举止失仪了。”
语毕也不啰嗦,转身跟着两个士兵离开了。
走了一会儿离得远了,砚明河抚了抚额头,小声说:“等等,本殿头有些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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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人闻听,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疑惑。而这边砚明河直接踉跄两步,慢慢走到一边扶住墙角,瞟了一眼长长的深巷,无人。

“殿下,您不要紧吧?”

砚明河摇摇头,渐渐的开始气喘,两人慢慢的靠近过来,就见刚刚还好好的人猛地一震,居然喷出口血来,挨着墙边软倒下去。

两人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一起过来掺扶。

见他们中计,砚明河立刻毫不手软的一手一个敲晕,扔进巷里。接着纵身一跃跳上屋顶,飞快的冲逸仙居而去。

晨光未破,芙蓉帐暖,一道白影破窗而入,惊起了鸳鸯。

连牧昀瞬间坐起,声音微哑凌厉:“谁!”

砚明河也顾不得其他了,远远的就看见老将军快来了,伸手一把掀起芙蓉帐,劈手将连牧昀从锦被里扯了出来。

肖若冰惊呼一声,用锦被把自己围了个严实,怒得面若滴血:“你!!”

砚明河手忙脚乱的拿起衣服就往连牧昀身上扔,急道:”你什么你,快穿!你爹马上就要进来了!”

连牧昀听言一愣,面立刻苍白如纸。

见他这幅样子,砚明河冷斥:“还发什么呆!”

干脆把地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捡起,塞进连牧昀的怀里,连同肖若冰的也捡起扔在床上:“你也别愣着!”

这时楼下的大门突然被砸的咚咚响,楼中渐渐有人叫着,谁呀,什么事?

来不及了。

“穿上,跳窗!”

连牧昀摇头苦笑:“要我衣衫不整的在大街上……不行!而且我爹既然亲自来了,外面肯定全是守卫。”

“那你要衣衫不整的被他从大街上押回家?”

见对方哑然,砚明河目光如炬的射过来:“这事因我而起,你听我的。”

“楼下已经有人开门了,你就藏在床帐后的衣橱里,有我在没人能发现。”

推着连牧昀进了衣橱,却被握住了手腕,对方目光郑重的问:“你怎么办?”

砚明河一把将他的头按进去:“管好你自己吧。”

肖若冰身着锦衣单袍,刚放下锦帐要转到屏风后,便听有一串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看了看未动的砚明河:“你不走?”

“我不走,也走不了。”

“那你还回来?”

砚明河不答,只是淡淡的说:“把衣服尽量穿整齐,一会儿配合我就好。”

嘭的一声,门被踢开。

连照走进来只见砚明河慢悠悠的转过身来,狭长眸子一弯,淡然一笑:“老将军,您这是追着本殿来的?”

连照一愣,不理会他就要往里闯,砚明河转身拦住:“里面可是逸仙居的老板,这样闯不妥吧?”

连照顿住了脚步,脸色黑如锅底:“孟津!”

“末将在。”

一兵甲男子快速转过花屏,不一会儿走出来,对连照摇摇头。连照转过一双凌厉的眼睛,逼向砚明河:“老臣还没问,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砚明河神色自若的瞎掰:“昨日来品酒,结果没对出对子不得门而入,刚刚回宫路上突然就想起来,自然就回来了。”

“什么对?”

肖若冰在屏风后轻轻开口:“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

砚明河接:“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鱼翁。”

“对是好对,可惜已经来晚了。”

“晚便晚了,不过至少没在美人面前丢人。”

“可阁下依旧不得其门。”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本该随缘。”

“慢走,不送。”

砚明河咳了一声,假意叹息:“真无情。”

连照被他来来回回的轻佻对话气得直瞪眼睛,心想还在这装斯文,我看你是就知道调戏男人还差不多!

当下沉声怒喝:”殿下,这次老臣亲自带人送您回宫!”

楼主:工也左池

字数:55090

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9-08-10 21:41:00

更新时间:2019-09-27 13: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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