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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步兵漫画物语---最全本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M和斋藤由于忘了零件的名称,罚你们到飞龙松(营区里种的纪念树)来回跑三圈”
并且要举着这个零件跑。意思是:
把击针举到眼睛高度,一边说:“三八式步枪的击针大人,请原谅我们的无礼行为。我保证从此以后哪怕被派到预备役,民兵也不再会忘记您的大名。”一边跑到飞龙松那边再回来。
在部队里,这种是常事儿。
但在眼下场合我真是欲哭无泪。
“还不快跑!”
班长一身令下,我和M就不得不高高举起涂满枪油的击针一溜烟往飞龙松跑去。
“三八式步枪的击针大人……”
“太轻了!大声喊!”
班长又训斥说。
“喂,都怪你傻乎乎的,我们才会沦落成这样。”
我对着M二等兵发起了牢骚。其实他人还不错,我反而有些袒护他。
举着零件跑完回来,姑娘们都已经走了。
“斋藤,今天可真对不住你了。”
熄灯号响后就寝时,二等兵M在隔壁床位对我道歉。
“其实……今天过来的姑娘里你又没有注意到个头上扎着蝴蝶结,穿紫色裙子的女孩?”
我都没怎么注意看她们的样子,所以也没法回答他。
“我知道她每天放学后都会从高崎车站坐八高线班车回家。”
“那她认不认识你?”
“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我就喜欢她那种丰满类型的。”
“这么说,今天那女孩过来参观是偶然的啰。”
“是吧。我就是看到她吓了一跳就把击针给忘了。”
原来今天击针事件的起因在这儿啊。二等兵M就因为他的梦中情人才掉了链子,还把我牵连进去,算了原谅他吧。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大兵不如马匹
连队里有个马厩,既有用来驮运炮、重机枪的驮马,也有将校军官乘坐的马。虽说不清楚具体有几匹,但这些马都属于“军马”。对部队来说都是要格外照顾的对象。
众所周知,当时的马匹被视为“活的兵器”。
军队招募马匹的时候并不是像招募士兵一样发一张明信片就搞定的。必须要从牧民手里花大价钱买过来才行(真买假买不知道……)。简单来说就是因为是花钱买的所以必须认真照看才行。
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说的蠢话,最后倒霉的还是士兵。既然连普通士兵都比军马低一头,我们新兵更是没啥地位了。
那么马和新兵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呢?我就写一下入伍训练中的一件事吧。
有次重机枪演习到后半场的时候,重机枪和弹药箱驮载马上进行演习。从连队到演习场一路走了几公里后,终于可以休息一下。换做没有马匹的步枪小队,直接躺下休息即可;但我们却就因为那些马而不得安身。
首先要去汲水来饮马,还要帮它擦汗,还有就是马鞍有没有歪、腹带松没松等等都必须要一项项检查过去。
总算搞完了,刚想休息一会儿,却又收到“出发”的命令了。
这种时候自然就怨恨起马来,但马什么都听不懂,真是对马弹琴。
操练一整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以后还得大费一番功夫。先要把自己的事情放在一边,去伺候军马。刷洗马的身体,清理马蹄里的泥巴,连马屁眼子都要掏得一干二净。接下来还得给马厩换上新的稻草,真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我们看来,这马简直就是大爷啊。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总算忙完这一切回去营房,却被责骂:
“干什么去了?磨磨蹭蹭的。”
接着就是个大嘴巴。每到这个时候就会痛心疾首的想:“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去当马呢。”
虽然是部队里花了大价钱才买到手,但并不是每匹马都那么好说话,它们每个都有自己的脾气,有的还很暴躁。
中队里面就有一匹马特地给挂了个牌子以示区分。注明这马哪里不太好,碰到什么事情就会发脾气。
有次带着这匹烈马去相马平原的练兵场。这马放着不管还没啥问题,可不知为啥中队长这次偏偏要带它出来演习。相马平原练兵场位于榛名山脚,距离连队驻扎地有段距离,这次行动新兵老兵结伴而行。
被和这匹队里最暴烈的马分在一起,吓得我胆战心惊。
从马厩里牵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两三名老兵被踢到,真是马如其名。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后正准备出发,结果它又背着弹药箱跑到营区院子里去了。又得费上一番辛苦给牵回来。
“缺这一匹烂马就不行了吗?”
部队出发前我就开始对中队长不满起来。
“那干脆把它换成中田(指中队长)的坐骑算了”
士兵们都这么唠叨着。
总算把那匹烈马牵进了演习场,开始演习。可重机枪一开火,这马又被机枪声惊到发起了疯,一溜烟跑进相马平原的树林去了。
这回不仅大兵,连干部的脸色也都不好看。马匹就算再胡来,就和前文所述的那样毕竟还算是兵器,哪怕把相马平原掘地三尺也得给找回来。但却不能在演习中去找,因为新兵都有自己的训练计划,所以不能中断演习。
这时候我心底里想:那马干脆趁这时候跑没了该多好。
管他什么活兵器死兵器,对当兵的来说纯粹就是一个大包袱。可惜,班长说了:
“没事儿,这马的相好都还在这儿,跑不远的。”
正如此言所说,我们拼命找马的时候,它却笃悠悠的回到它的老相好跟前来。
“还真敢厚着脸皮回来!”
年纪较大的一个新兵又是担心又是生气,下意识地拍了下马屁股。那马怒了,屁股一厥“咚”就把那个新兵给踢飞啦。事发突然,而且踢中的又是个致命位置,那位大龄新兵当场就昏过去了。
自然这样一来演习就没法进行下去了,中队长憋了一肚子火,说要惩罚大龄新兵。“开什么玩笑,该被处分的明明是那匹马啊!”——我完全同意大龄新兵的话。
你看,哪怕是给士兵带来多少麻烦的马,对军官们来说也是必须千万照顾的对象。他们每次进出营门,都有卫兵列队迎送,骑在马上笃笃笃一路通过那得意劲儿就甭提了。
我估计他们心里可能还想弄些喇叭,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有人吹的话那就更好了。
越是憎恨那些志得意满的军官,连带他们骑的马也会被一起恨上。就好像“爱屋及乌”反过来一样。
上次那个大龄新兵挨了中队长的巴掌后,正好轮到去马厩当差。那天晚上怀着被打的愤慨,把中队长的坐骑牵出来后用棒子狠狠揍了一顿。
不料,第二天,因为有演习正要外出的时候,突然马就发起脾气把中队长当着全中队的面给掀了下来。
堂堂中队长大人深感受了奇耻大辱,发现胯下的马不是平时骑的那匹,立刻大发雷霆。最后,虽然马不会说话但那个大龄新兵还是被揪了出来。被中队长狠狠甩了一顿嘴巴子。
不仅是自己部队里的军马,我们去中国战场后,一大半的马用的都是中国本地的马,但这种士兵低于马匹的情况一点儿都没少。
不仅如此,在中国遇上的马匹里,有的还替我们送了命。
仔细想来,其实马也挺悲哀的。虽然被奉为“活兵器”送上战场,但听说它们一匹都没能活着回来。
这马看来也都是些可悲的战争牺牲品。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探望轶事
我们新兵入伍以后不久就被允许接受亲属探望。
探望日定在周日下午。当天的操练基本上上午就全部结束。
对新兵来说,这种探望既有开心的一面,也有伤心的一面。能和亲人、朋友见面自然很开心,但有时也没法避免让人看到自己被打肿的脸。
接下来我就说说我在还是新兵的那段日子里,在高崎连队门口附近接待室里看到的几个场面。
一、用牙咬老兵的母亲
六月底我们即将开赴战场。我正和妹妹一起吃着萩饼(大米和糯米混合后煮熟,稍稍捣烂捏成团,包上红豆馅儿、黄豆粉、芝麻粉做成的团子——译)。
“你竟敢不给一等兵敬礼!”
从拥挤的接待室一角伴随着叫喊,传来一阵“啪啪啪”的耳光声。
正在在房里吃东西、说着悄悄话的新兵们一齐转头看了过去。被打的新兵从没见过,应该不是我们中队里的人。
“老总,请饶了这孩子吧。”
接待室过来个看上去像母亲一样的人,对着一等兵不停地鞠躬。
“高崎连队军规肃整,容不得你来求情。”
“这个我也知道,可……”
“喂,你个新兵蛋子!居然让你妈来道歉,你以为就能蒙混过去吗!”
一等兵说着就把摊在桌子上的盒饭、点心全都一股脑给掀翻了。这时本来还追着一等兵的那位母亲,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抓住一等兵的右手,“喀嚓”一口咬了下去。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一等兵吓了一跳立刻惨叫起来,连在接待室交头接耳的我们都给吓了一跳。
“你也太过分了,我家小子你打了就打了,居然还把盒饭也给打翻……。为了能让我家小子吃上这盒饭,老太婆我今早上可是赶了三里地才到这儿。居然就被你糟蹋了,这口气我怎么能咽得下去!把你们队长叫来评评理,快点把你们队长叫来!”
这位母亲言语犀利更让我们吃惊。看来她可真是怒火攻心,当时怕是没有人敢那么说话的。
接待室这下热闹了。接到卫兵的消息,轮值长官立刻跑了过来,把老兵、新兵和他的母亲带到连队总部去了。事情的处理结果我们新兵到最后也没弄清楚。
一般来说,接待亲属时如果没敬礼的话,老兵都会装作没看见糊弄过去。结果这位却小题大做,如此恶劣的士兵只会给高崎联队丢脸。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二、假装情人
K二等兵入伍前曾在东京当过白领。人长得特别帅,大概特别受公司女职员欢迎。
某个周日,原来公司的女同事来看他。
我正好有人来,所以就坐在他桌子的旁边,也顺便可以仔细观察那个女的。
年纪大概十八九岁,是个圆脸笑起来非常可爱的姑娘。两个人关系相当密切,用我听不清的声音在一边窃窃私语。
那个时候的我还没什么女朋友,自然也不会有女孩子特地来看我,不由艳羡起来:“K二等兵那小子还挺有两下子的嘛。”
就这样见面时间过去了三十分钟左右。有位穿着和服的母亲带着一名水手服女生向K二等兵和他女友会面的地方走了过来。
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个水手服女生肯定是他妹妹,可二等兵K突然就开始慌里慌张起来。
出于男同胞的直觉,看到他慌乱的样子马上就知道要坏事儿了。
“斋藤,不错嘛,居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我的心突然猛跳了一下,知道他要干嘛了,这时候我是不是该咳嗽一下适当给个回应打个掩护?可惜,就算我去配合他,看样子也已经晚了。会面时间结束后,她们两个都带着尴尬的样子回去了。
果然如我所料,那个水手服女生是他妈给K定下的未婚妻。
那位女同事和他却还没考虑过结婚。水手服女生看见了肯定在想“明明有了我你还去……”嫉火中烧。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后来他跟我说和水手服女生的婚约给解除了。
女同事那边以后久没见她来过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用牙咬老兵的母亲
六月底我们即将开赴战场。我正和妹妹一起吃着萩饼(大米和糯米混合后煮熟,稍稍捣烂捏成团,包上红豆馅儿、黄豆粉、芝麻粉做成的团子——译)。
“你竟敢不给一等兵敬礼!”
从拥挤的接待室一角伴随着叫喊,传来一阵“啪啪啪”的耳光声。
正在在房里吃东西、说着悄悄话的新兵们一齐转头看了过去。被打的新兵从没见过,应该不是我们中队里的人。
“老总,请饶了这孩子吧。”
接待室过来个看上去像母亲一样的人,对着一等兵不停地鞠躬。
“高崎连队军规肃整,容不得你来求情。”
“这个我也知道,可……”
“喂,你个新兵蛋子!居然让你妈来道歉,你以为就能蒙混过去吗!”
一等兵说着就把摊在桌子上的盒饭、点心全都一股脑给掀翻了。这时本来还追着一等兵的那位母亲,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抓住一等兵的右手,“喀嚓”一口咬了下去。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三、追债到军营
那天,没人来访,我就坐在班里写信。去接待访客的二等兵S跑回来问我:“齐藤,不好意思能借我5日元吧。”
5日元相当于士兵一个月的薪水。
他说入伍前分期购买了西装,现在店里的人来要账正等在接待室里,这钱就是为了还账的。
我听了这话一想,不对啊,好像记得上周接待日里也听过这话。
“他上次来过,结果这次又来了。真够烦人的。”
“我算服了他了。拜托请借我5日元吧。”
我本来就不太想借他5日元,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古怪,所以就还到3日元。S一把抓了我的3日元转身就往接待室跑去。
之后就不知道他跟西装店的人怎么说的了……
后来我才知道什么分期付款都是S编的。他不仅向我们新兵借钱,而且还居然去问教官借钱,知道这些我就害怕起来。
我们债主只要向S催促还钱,他就说:
“不好意思,等上了前线就一起还你们。”
S老是这么应付我们,但真上了前线,他却分到其他部队去了。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四、妹妹和馒头
自从新兵可以接受来访起,每个周日妹妹都会到连队里找我。
会面是在下午,我中午完成训练后回驻地,就看到大门口附近的接待室里就已经挤满了当天来访的人们。
我的宿舍就在接待室前面,瞥了眼宿舍前的人群马上就能发现妹妹的身影。今天她也来了啊——我连走廊里张贴的访客名单都没看就知道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这样的默契:来访日当天的午餐就都留给了没有访客的人。因为来访问的人都会带来很多吃的的缘故。
当时妹妹才十二三岁,应该还在上小学。经常来我们连队。
带来的东西每次都一样:妈妈做的馒头和萩饼。
我老家就在本地,离连队有12公里。妹妹虽然是个小学生,却也往这里跑得很勤快。她好不容易来一趟,但经常我却不方便出来和她见面。
例如有次在接待日前天晚上,被狠狠训了一顿,结果嘴也裂了,眼睛也肿起来,这样就没法第二天去见她。
哪怕哥哥顶着这幅模样去接待室,妹妹她也不会多问什么。坐在不做声的妹妹面前,肿胀的嘴里嚼着妈妈亲手做的馒头,那种滋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过,也并不是每次都允许带东西进来的。
当驻地(这里指高崎)发生传染病的时候就禁止一切食品带入。没有食物的接待日,对新兵来说就和字面上一样淡而无味。
每到这种时候,妹妹不知道听了谁的主意,就会特地穿上有大袖子的和服过来。在大袖口里塞上各种各样东西来骗过卫兵。
军队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只要进门时别给发现,以后慢慢的哪怕在接待室吃起东西来他们也都会当作没看见。
某天接待日,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当天规定禁止携带物品入内。妹妹就往两只袖袋和怀里藏了馒头,想要瞒过卫兵。但在填写访客登记本的时候往前一弯腰,怀里藏的馒头就从袋子里掉了出来,有三只滚落到地面上。
妹妹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害怕,一下子呆呆站在那里。这时警卫司令,一个士官就过来,捡起馒头还给妹妹。
“你哥哥还等着吧,快点去吧。”
他并没有责问她违反禁令,说着还特地把妹妹领到接待室里来。
距开赴前线前,剩下的亲属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真没想到这支在竟然会在母亲面前殴打新兵的部队里,还会有这么有人情味的士官,同样的探访,却给我一种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感觉。
欺负新兵
入伍以后过了两个月,训练中的新兵终于获得外出许可。
一般上午都有训练,所以也只是下午后半日可以出去。
士兵回营时间基本上在晚餐前,但新兵可没有那么悠闲,顶多就给两三个小时;很多人都是出来以后到连队附近小店里吃些好吃的,看看电影打发一下。
我昭和16年(1941年)入伍,当时开始施行食品配给制度,店里的能卖的东西是越来越少。
可在高崎这边还能买到想买的东西,吃到想吃的东西。
有天我和二等兵M外出。因为连队大门旁的小店里总是挤满了士兵,所以我们就去了靠近高崎车站的一处食堂。我们进门的时候,那里正好有两名歪戴着军帽的一等兵在喝啤酒。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我们对他们俩敬了个礼后,找了空位坐下。
这两个一等兵脸红彤彤的,大概已经喝了不少酒。我们一坐下他们其中的一个就说了:
“你们那部分的?”
“是,我们是第一机枪中队的。”
“哦,一机的啊。一机的新兵蛋子怎么连给一等兵敬礼都不会?”
“什么,刚才不是敬过了!你看没看到啊。”
“我也没看到。”另一个马上一等兵不怀好意的说道。
“是一机教你们撒谎的吗?”
“当然没有。”
“那你们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你找茬儿吗,**!”
店老板见势不妙马上跑出来说:
“老总,这两位刚才进来的时候给您敬过礼啦。”
一边说着一边站到新兵和老兵中间想要劝开。
“当地人(部队里对普通人的称呼)别掺乎部队的事儿。”
这么一说,店老板就不做声了。
一股酒气突然噴在我脸上,接着就是左右脸上给啪啪狠狠抽了两耳光。
“给我小心点!”
两个一等兵把军帽往头上歪着一戴,撇下这句话就走了。
“真气人!齐藤”
M说得不错。这里既不是酒吧也不是兵营,而是地方上的小店。
碰上这种不讲道理的事情,我们还得硬要往肚子里咽。
新兵对此除了忍耐意外没其他办法。
之前趁礼拜天还出去过几次,但这次之后,直到奔赴前线我都没再出去过。
之后隔了几个星期,又轮到了个星期天。虽然可以外出,但我因为前面的事情就没有出去。直到当天晚上点名。
一般允许外出的那天晚上都不点名。这次因为当天在马厩和其他地方值班(部队里没有调休一说)无法外出的老兵们对此非常气愤,所以就有人跑到新兵里来撒气。由此,周日晚上就成了新兵的噩梦。
“今天是谁值班?”
班副上等兵一边审视新兵,一边问道:
“是齐藤”
“值班时要做些什么,你知道吗?”
暴风雨快要来临了。
“打扫室内卫生”
“没错。多亏你经常清扫,你看连痰盂都想对你说声谢谢呢。还不快过去听听。”
上等兵脸上坏笑着说。痰盂位于枪架下面。我过去一看,不知为啥,点名前还明明洗得干干净净的,现在却已经脏了。
“现在痰盂说完了吧。”
“……”
我拿着脏痰盂正要出去洗。有个老兵就站到我面前了。
“别以为洗了就完事儿了,大错特错。你们新兵出去玩得忘乎所以,而我们老兵却还得给马洗屁股,真是岂有此理!”
接着就一个耳光。
“你给我过来”又一个上等兵喊。
“我头一次看到你这样不负责任的新兵。怎么样,为了给你留个教训,把这个给我一口喝了!”
“外面一定吃了很多好东西吧,正好给你漱漱口。”
听了这个,我拿着痰盂的手抖了抖,恶心得想吐。
“这次进来的补充兵真是不像样啊—。这都是你们上等兵没教育好!”
老兵们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
“快喝!”
同时把我手里拿的痰盂往我嘴边按过去。嘴里被灌进去乱七八糟难以描述的东西,我吐了好几次,连上等兵接下来说什么话都没听到。
当个新兵还真是可怜……
熄灯号后,我躺在被窝里一边听着,一边流着眼泪。
“真够倒霉的。不过说来也怪,点名前明明洗过痰盂的啊。”
隔壁床位上二等兵M小声和我说话。
不过这个已经无所谓了。我对高崎连队这支野蛮欺辱新兵的部队(当时是115连队)已经失望透顶。
这支我从小就对它很有好感,连队歌都会唱的当地部队,没想到一步踏进去后结果却是这个样子……。在我漫长的军队生涯中,每当想起这件事,胸中就愤慨不已。
当初往我嘴边硬塞痰盂的那个上等兵的名字到现在我都记得。在军队这个疯狂的组织里,连他都变得疯狂了。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西伯利亚蛋糕
第一期训练结束了,开赴战场一周前我们全体新兵意外获得了次外出休假的机会。
“要是上了前线你们不一定还能活着回来,所以让你们好好再看看这个世界,安心道个别,特别是对女人。”
中队负责人事的曹长(上士——译)一边把外出证明发给新兵,一边说。
新兵们从来没想过还会有个外出休假,所以对这次意外的假期大家都高兴地叫了起来。
出了营门,新兵们就各自散开回老家去了。我也抓着国防剑(军队配发的短剑——译)赶回了老家平井村。
“你小子不会是逃回来的吧?”
妈妈正在前院打麦子,看见我回来吓了一跳。
我家是农户,并不富裕。虽然拿不出什么山珍海味,但只要能吃到妈妈亲手做的菜我就满足了。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就这样我们在有乐町告了别。
说些后话,我从西伯利亚一回来,第一个去找的就是O。
“那一阵,我整天都吃‘西伯利亚蛋糕’,多得你都想象不到。”
说完我们就大笑起来。
顺便说下,那位O就是前年去世的儿童漫画家太田次郎。
那天,还有一个人我特别想去和她道别,就是住在浅草的A子。
我到A子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家园子里红色夹竹桃花正盛开着。由于我突然到访,所以当她看到站在门口穿着陆军二等兵军服的我时,眼睛一眨一眨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A子是公司M前辈亲戚的女儿,还是个女校三年级学生。
通过M的撮合,在入伍前一年开始约会。
所谓约会,也就是到郊外吃个野餐,一起去看公司的免费演出和电影什么的。
我们年纪尚小,还处于对男女关系朦胧的阶段。我觉得A子扎着双马尾辫子的样子,就像初春的花朵一样可爱。
时间所剩无几,我无法再留恋下去,只能让A子送我到上野为止。
陆军二等兵和女学生并肩行走的景象就和漫画里的一样。不知道A子当时心中都在想些什么,但她胸口的水手服隆起的样子到现在我还记得。
再过一周我就要上前线了。我抓着身边A子的手,带到公园暗处的角落里亲了她一下,之后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我等你回来”
在上野车站火车出发时,A子对我说着,交给我一枚浅草寺求来的护身符。
这护身符我带了很长时间,直到战争结束都在保护着我。
到达新町车站已过半夜,班车也都结束。连夜行军8公里才到家,一路上心里很平静。
一到家,之前分别的A子的电报就送来了。电文如下:
“祝愿武运长久”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再见,赤城山
昭和16年(1941年)6月22日,清早。入伍后经过三个月速成训练,我们新兵踏出高崎连队的营门,作为替补人员开赴战场。
营区内,以负责训练的中队长为首,各位教官、班长以及其他留在队里的老兵和同年兵(同期入伍的士兵——译)目送我们离去。
而在营门外,虽然还是清晨,但却已经有很多人手里拿着写有部队名字的条幅和小旗在那里欢送我们。
走出大门没几步,立刻我的父母和妹妹就从送别的人群里发现了我。经过询问才知道,原来他们三人为了能在早上出发时再见我一眼,特地晚上徒步赶了过来。
两位年近六十的双亲和才上小学的妹妹连夜走上12公里路,来最后再看一眼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的儿子,一定非常不容易。
队伍朝着火车站开始行军,送别的人们也随之走了过去。父亲和母亲没说一句话,不知道他们心底是什么感受。他们把我最喜欢的萩饼通宵做出来,连同妹妹赶在今天前完成的千人针(巴掌宽长约一米的布条,上面由一千个女人每人缝制一针。千人针是日本女性在家中士兵临行时献上的礼品,用来保佑士兵武运长久,在战场上能够获得幸运的垂青。这种习俗在二战期间的日本国内达到顶峰,不过与此同时美国陆军内由日裔组成的第442团级战斗队也有这种习惯。——百度)由妹妹一边走着一边交给了我。
其他送别的人也是把手里的包裹、盒饭什么的递给士兵。队伍两侧警戒的宪兵则一律当作没看见。
军队开赴前线的时候,应当步枪上缠着白色的布,全身上下军服也要浆洗干净。但我们却很简陋,连步枪都没发,军装也是二手货,内衬都是补丁。
这也没办法。我们过去是为了接替回国的人,所以只要把他的装备整个接收过来就行了。
虽然装备差了点,但送行的人还是非常多的。能被这么多人欢送,众目睽睽之下从高崎车站开拔出去,对我们新兵来说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可是,这种欢呼声再盛大,也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哪怕处在当时社会形势下,面对即将走向死地的孩子,不知道那个父母会真从心里发出“万岁!”的声音。恐怕他们心中其实都在流着泪看着自己的孩子奔赴战场的吧。
我则无论如何都要从前线活着回来。
如果把人生六十年比作舞台三幕剧的话,当时21岁的我可以说刚渡过序幕,在接下来的第二幕、第三幕中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回头看向队伍,随着沉重的军靴声,长长的队伍不断延伸开去。这支队伍中会有多少人战死?又有几个能活着和家人团聚呢?
到月台送别的人每家只允许一位,所以母亲和妹妹就此在车站门前分开,只留父亲一人去了月台。
“邦雄啊,好好干!”
叔父他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进站送我出发。
“各位,他是我侄子,请大家多多照看。”
叔父说着对新兵的手一个个握过去,还做出敬礼的样子让他们哈哈大笑。
但我知道月台后的父亲一定在抹眼泪,虽然他用帽子罩着脸。
列车启动了,送别的人们举起两只手大喊万岁。我们挤到窗边伸出头去挥手告别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想来,从来没有过这么奇怪的出行。连目的地、回来的日期都不知道,甚至生死都不能保证……
我脑袋空空眺望窗外,只有赤城山总是落在眼睛里。对群马县的人来说,赤城山是座能引发乡愁的山。我对着这座赤城山心中喊道:
“我一定要活着回来。那时候一定要以最庄严的敬礼向你报到。再见了,赤城山!”
把脸紧贴车窗玻璃,直直的看着越来越小的赤城山,知道再也看不到它为止。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啊,天啊!
刚进入7月份,天气很热。从国内出发花了10天到达了目的地——北支(中国北部——译),被分配到一支驻守山区的警备队。第二天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昨天到达的新兵,全体在广场集合!穿上作训服!”
“刚到前线怎么又要操练,真受不了。”
我们新兵一边嘟囔着,一般到警备队广场去集合。发出集合命令的班长对我们说通让人膝盖发抖的话。
“各位听好!你们已经到了前线。而在战场上不能杀人,就无法成对国家有贡献的好兵。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给你们壮壮胆,现在起就对你们进行真实杀人训练。”
以前在连队里偶尔听说过:凡从国内到前线这里的新兵,为了练胆都会用刺刀刺活俘虏。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轮到我们上场来练胆了。
“跟我来!”
跟着班长到了不远处的河滩,那里有个中国男人被捆住手脚,坐在坑前。年纪大约三十岁。看到我们过来就用锐利的眼光盯着我们。
“准备完成”
三名准备完处决的老兵向班长报告。班长检查了坑和俘虏后说:
“这名俘虏就交给你们处理了。具体操作遵照刺刀技术要领。全体上刺刀!”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我马上拔出刺刀,往枪上装,但手抖得厉害,没法像平时那样装上去。
“按队列顺序出刀前,如果有人自己像试试可以出列!”
班长说了,但我们中间却没人报名。从国内出来,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火车和轮船,大家都感觉像是来做客一样,兴奋劲都还没过去,怎么可能突然就杀起人来。我们个个都犹豫不决。
“没有人自愿的话,那我就从头点名了。”
听了这话,我脑子里嗡的一响。要是从头点名,那我就倒霉排第一个。
“啊天啊,千万别让我第一个……”
手里捏了把汗正想合掌祈祷
“我来!”
二等兵G自愿大声喊道。我松了口气。
“你第一个,好!”
不知道G为什么自愿报名,他拿着枪的手在轻微抖动。
那名中国俘虏,依旧安静地闭着眼睛,动都没动一下。再过两三分钟他就会被日军的刺刀刺死,和这个世界永别,可竟然还能这么镇静。
如果换成我是那位俘虏会怎么样呢?也会采取这种冷静的态度吗……
本来在广场集合时还放晴的天空突然变了。
“举枪!”
G遵照班长的号令把枪举起来。
“听着,对准这里。”班长用枪托轻轻点了下俘虏心脏的位置。
“前前,后后”
G把刺刀技术的基本动作重复了两三次后,班长下达了命令。
“杀!”
“呀——”
矮个的G刺出的刺刀偏离心脏,刺到肩部。
同时不知为何,原来困得结结实实的绳索“啪”一下散开,那俘虏两只手紧紧抓住扎进肩头的刺刀,猛地睁开眼盯着G。
看到这出乎意料的景象,我们都屏住呼吸,心惊胆颤。但是,班长很冷静。接过G手里的枪。
“要这么刺,看好了!”
“扑哧”刺出的刺刀贯通心脏从背后透了出来。收起动作后又刺了一下,刺刀都染红了。
俘虏带着似乎要说些什么的表情,就这么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从心脏里鲜红的血,咕噜咕噜往外冒。
“要不要让新兵一个个来。”
班长刚说完,从乌云密布的天上就下起来豆大的雨。
“今天训练到此为止。新兵赶快把这尸体埋了。”
多亏这阵雨,让人窒息的杀人表演结束了,我们新兵对此却无法忘怀。
刚才,班长刺杀的时候,那个俘虏好像说了什么。
大概是“中国万岁”,又可能是妻子的名字。被丢进坑里的俘虏弓着身子,盖上沙石,把他埋进了夏天草木茂盛的河滩里。
当天晚上还是下雨。我站在炮楼的哨位上,隔着雨声,从白天处决俘虏的河滩方向传来若有似无的女人哭泣声,还有石头翻动的声音。
不会是那个俘虏活过来,从坑里爬出来了吧。想起他浑身血淋淋死去时的脸,我独自一人放哨就变得毛骨悚然起来。
向班长报告后,他似乎并没有惊讶。
“往那边放一枪”他说
我就朝着还在下雨的夜里打了一发步枪弹。当然什么都不会打到,但女人的哭泣声停了。
第二天,到河滩上一看,现场被掘开,尸体已经消失。
看来,昨晚的声音估计是俘虏的妻子或者亲人瞒着日本兵偷偷回来把尸体带走时,一边哭一边挖开坑穴的声音。
“这种事情以后多着呢。就为一个两个俘虏就把你吓成这样,怎么还能打仗呢”
就这样,老兵一边中午喝着酒,一边把自己的到现在干的残酷的事情当成勇敢事迹向我们新兵说着。
“近朱者赤”有这么个比喻,我们随着在战场呆的时间越长迟早都会变得和这个老兵一样吧。
到时候我们现在这样的班长和二等兵也会在战斗中逐渐消失吧。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宣传漫画
“去画宣传漫画”
到前线后不久,突然就被上司这样命令道,我有些不知所措。理由首先就是不知道该画什么主题。
发出“绘画”指令的是方面军。
当时驻扎在北京的北支方面军会让各个团里有绘画能力的士兵去画传单,从中选出较好的作品印刷后,不仅往敌区,而且也在有日军警戒的安全地区散发。
我那时候无论政治方面还是思想方面都还是一片空白。进攻行动中进入敌区,看到普通人家的墙壁、栅栏上用石灰刷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建立人民政府”等标语,却并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不过,在村口、十字路口上看到日本兵用刺刀逼迫中国人、士兵巨大的皮靴踏在中国地图上等内容的画后,一眼就能明白要表达的意思。所以我就决定“那干脆就画和这内容相反的画吧”
比如中国兵用枪指着中国人,然后窃取物资的场景;中国兵劫掠农民之类画了五六幅发给了

是,这下方面军回了个命令:叫斋藤过来。
“好不容易才来到战场,我可不想光画漫画。请帮我推辞掉吧”
不知是犯二还是对士兵的辛苦无知,我向准尉这么说道。
方面军那可是高高在上的部门,为什么不直接通过命令调派一两名士兵?我觉得很奇怪。也不知道军部怎么想的,之后却没再来叫我过去。
——此后,每次我吃了进攻行动中的苦头后,都会后悔“唉,我那时候拒绝去北京真是太傻了。”不过再怎么后悔那也是没用的。
过了一阵,我胡乱画的传单就给印成彩色的,发到我们中队里来了。首先就叫上村长、治安维持会长还有新民会长,要他们在村里显眼的地方张贴。
村长们口是心非,可能知道是我画的,所以口口声声“画家斋藤大人顶好的”奉承着,但肚子里肯定是怨声载道。
就这样,我厚颜无耻地用传单来掩饰北支军队的暴力,并被大量印发扩散到整个华北区域。
可我实地却只看到过一张自己画的宣传画,贴在警备队驻地附近一座庙的石墙上,很破落的样子。
中国有句古语说“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从中国人的角度看这种招贴要么撕碎要么扔掉,怎么可能贴出来。所以我无论怎么责问:“为什么不贴,宣传画到底去哪儿啦?”,他们的回答都一样:
“被敌人的间谍给撕了。”
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宣传什么东西,反正印了那么多,结果只能是一张都没给用上。
可能北支军钱太多了,还真能往水里丢啊。

被踩在脚下的《战阵训》
“战阵是以天皇的命令为基准,发挥皇军的真髓,攻必取,战必胜,将皇道遍布天下,使敌人仰望我天皇的威仪尊严而铭感之处……”
如果让现在的年轻人读一遍的话肯定会让他们觉得:这说什么呢,完全看不懂。但在当时这就是要让士兵阅读的《战阵训》。
“快点给我背下来”,我到达战场,分配到山区的警备队后不久,上级就给了我一本叫《战训阵》的袖珍书并这样要求说。
“唉,又多了个包袱。”
我不由叹起气来。新兵除此以外,学习《军人赦谕》、《典范令集》等很多东西。
我脑袋都快被耳光打扁了,还要塞进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我都受不了啦。
“这么**的东西到底是谁写的。比几百年前的流行歌曲还差劲。”
同年入伍的一等兵K,原本是小学教师。晚上一边说着,一边在炮楼上用军靴踩《战阵训》。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帝国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某上等兵也评论说:“能写出这么个无聊的东西也真不容易哪。”
听了以上评价,连我这个庸人都能明白这《战阵训》的内容有多差劲。
最让人恼火的是感觉就像被个连枪都没摸过的家伙用高高在上态度傲慢地说“喂,要这样,要那样”一样。
提起这《战阵训》的由来,听说是为了制止被派到中国的士兵因长期滞留当地,让原本就有的军纪问题更加松弛而写的,但作者不明。(作者今村均,日本陆军大将,1940年今村均任教育总监部本部长,奉东条英机旨意制定《战阵训》。曾参与策划了七七事变、发动太平洋战争。日本投降后,因侵略战争罪行被判处9年徒刑。1954年释放。——百度)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应该亲身体验前线将士的苦处,采用更具体易懂的文字,用心来写啊。
比起这个,《军人赦谕》有两千八百字,文章又长又难懂,但总算还有个中心思想在里面。
我们大兵在前线,把《战阵训》连同这《军人赦谕》一起每天早晚都要共通一问一答地喊一遍。总共加起来恐怕有好几千次吧。《战阵训》里最大的错误就在“爱惜名誉”章节中的“决不接受被俘虏囚禁的耻辱”一段了。
就因为这句话,有的士兵当了俘虏就再不能回来,哪怕逃跑归队也会被判刑。
“哪怕当了俘虏,也一定要活着回来”
要是这么写的话,就能拯救很多士兵的性命,而且《战阵训》也不会这么恶评如潮了吧。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坠马和手榴弹
河南村警备队里有十匹马。
这些马并不是正规的军马,而是从当地征集的中国马种。
和日本马比起来,身材小了一圈,看着也不那么威武,但耐力好,性格温顺非常便于使用。
警备队饲养这些马匹首先就是用来在战斗中驮运重机枪。
重机枪估计重量超过50公斤,这点和轻机枪、掷弹筒不同,所以光靠士兵是无法远距离运输的。所以对于重机枪联队来说马匹是必须要有的东西。
其次,供部队长官和军官们骑乘。基本上所有从后方过来的领导都是坐着车抵达河南村,然后再从这里骑马到前线去。(也只有这种人,一旦爆发战斗,最容易被敌人狙击,从马上摔下来。)
以上可知,养马的原因就是为了战斗。没有战斗的时候,也用于各警备队之间的联络任务;当附近村子里发现可疑情况,也会派出临时编成骑兵部队去征讨。
虽然被称为骑兵部队,但实际上只有十匹马,兵力哪怕全部出动也就十名,并派不上什么用场。
这支骑兵所有人都是重机枪联队的,可惜我虽然也在重机枪联队,但却不是骑兵。因为我不太会骑马,而且也学不太会,所以队长就把我的名字给划掉了。
平时照顾马匹的工作还是和骑兵队的人一样做,所以我就成了个马夫、马倌。
虽然我是个马夫、马倌,但有一次却因不得不骑上马背,而差点丢了性命。
那天,警备队收到一个消息说:距警备队驻地往山区过去五六公里的一个村庄里发现有八路军间谍在活动。
于是骑兵队立刻准备向那个村庄出发。但有一名队员因为发烧无法行动,所以我就被命令顶替上去。事发突然,我也没办法拒绝,就整理装备,所有人只带上手枪和手榴弹从警备队出动。
到目的地村庄的路只有水路(虽然叫水路,但实际上是条没有水的河谷)和山路两条。山路马匹无法通行,所以就走了水路。我第一次实战中骑马,只能抓紧马鬃一摇一晃得一路过去,总算到了村庄的入口处。
那个村庄不超过一百户人家。对日军来说算是个治安良好的地区,也就不能胡来。正当我们分成两队保持警戒打算进村的时候,村长一边说着“劳驾劳驾。”一边迎了出来。
我们收到间谍活动的消息,就问他村子里有什么情况,村长摆着手回答说“哪儿有,我们这儿没这样的人。”
一般这种情况下没有那个村长会说“是,看到过。”或者“对,有的。”
如果在敌区的话,立即就会对他进行拷问;但这里却不行。甚至连在村里强制搜查都不行。
村长拿着点心和茶往我们休息的庙过来,喝了杯茶后,我们就决定立刻回去。
回去的时候一样走了水路。出村到了1公里的地方,河流宽度立即收窄,两侧被高地夹住。在一年前,即昭和15年秋,八路军百团大战期间后方阵地受到攻击时,有5台前来支援的日军卡车就在这里被击毁过。(可能指的是10月31日为了配合关家垴战斗,新编第10旅决死第一纵队一部截击了由潞城北援的日军,并在渠村、河南村等地阻击由东艾铺北犯的日军,毙伤敌100余人。具体参考《血战关家垴》——译)
所以经过这里的时候总是让人毛骨悚然,心生抗拒。
到了这附近,头马突然就加速了。马都有从众心理,所以后面的马也往前跑去,结果就成了场赛马。
河床上尽是些人头大小的石头。马在这里很难跑得快,我们骑在马上也被颠了个够呛。
不过对骑惯马的士兵来说应该没啥问题,但我却还不习惯。为了不被摔下马来,我死命抓住马鬃。大概马也觉得这样它路不好走,就撅起大屁股好像要把我甩下去。
我拼命抓牢马鬃。以骑着烈马的姿势紧紧贴在马背上,但最后还是被“咕咚”一下摔在石头山。
幸好戴着钢盔没磕破脑袋,军靴也没伸进马镫太里面,掉下来的时候没被马拖着走。
只是腰部被撞了下,正当我要站起来的时候。
突然听到腰部冒出了“嘶—”的声音,把我惊呆了。这声音就是腰里佩带的手榴弹雷管被引燃的声音。
手榴弹引燃以后只过5秒钟就会爆炸。我急忙从配在腰带上的袋子里掏出手榴弹,往河的方向丢去,同时身体趴下。几乎和我投出去的同时,手榴弹爆炸了。中间差了一秒都不到。真是电光火石,只差一点点我就自爆啦。
楼主:JY祸国N  时间:2019-09-29 21:00:14



可是,手榴弹应该都有保险栓的。如果要让手榴弹爆炸必先拔出保险栓,然后把引信往石头什么的硬物上磕一下才会被引燃。(九七式手榴弹。为了可以使用掷弹筒发射而特意设计成这样,目的是用掷弹筒发射出去后像炮弹一样撞击地面后才会爆炸,避免普通延时引信的问题。——译)就算坠马时手榴弹碰到石头了,但由于安全栓没拔掉,肯定是不会引燃的。
况且,安全栓也不是那种摔一跤就会掉出来的东西。
出警备队大门的时候还都一切正常,到底是在哪里,如何被拔掉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村长干的?——译)
而且我跌落的地方也正好是前文所写的那样,去年秋天大量日本兵血流殆尽的地方。难道说是那些阵亡者的幽魂在召唤我,还是反过来帮我逃过这一劫……
关于这安全栓的问题始终没能解答。
“斋藤,怎么回事!”
“我见你的马上没人就过来看看。”
骑兵队就把我带了回去。听了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小队长说:“那地方很瘆人。已经有好几个人晚上行军路过的时候听到从夜幕里传来“给我手榴弹!给我手榴弹!”的声音。斋藤你遇到的这件事可能也是某个阵亡者的怨恨导致的吧。赶快去找队长,给上个香驱邪。”
第二天,警备队带着酒和花束摆到现场,重新祭奠了死者。这以后就再也没听过类似的事情了。
这以后我也对手榴弹的安全栓特别留意。不知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祭奠死者有了效果,此后再也没发生过意外。

楼主:JY祸国N

字数:61937

帖子分类:煮酒论史

发表时间:2019-08-05 21:15:05

更新时间:2019-09-29 21:00:14

评论数:16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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