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电热毯一床160元；电饭煲一个220元、保暖内衣两套共300元，皮鞋一双220元，一双170无。共计1070元，先生现金还是刷卡？”
我递过去1100元，口里轻轻地嚼着试用的口香糖，目不转睛盯着眼前这个收银的女孩。因为要过年了，超市显得特别繁忙，每一个收银台前都排了长长的队伍，每一位收银员都很累很忙，她始终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找您30元。”我故意不接，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她，奇怪的顾客？终于引得她抬起了头来看我。“你……”我轻轻地说出一个字，语言无法持续。

小珊没有回答，一下子从脸到脖子都显得通红，把零钞与收银条又递拢了一些，我还是没有接，于是她直接放在了柜台上，按下了“下一位”的键。传递带缓缓移动，不留神，小珊的手碰到了一个卫生巾包，掉在了地上。我转身装袋收拾东西，思考着该怎么办。她似乎变黑了一些，老了一些，有点像……残花败柳？虽然我知道凋谢是真实的盛开，只是一种过去时了，所谓女人怕折旧，男人怕折现，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不要了，都弄脏了。”一个更年期的妇女在叫嚷。
“没有脏，只是掉在了地上。”小珊的声音。
“你凶什么凶？做个事磨磨蹭蹭的，你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啊？”
“啊？”
“上帝很了不起，要不是我们这些上帝，你哪有机会在这里收银？你只能去卖淫。”

附近闻声的人都笑了起来，小珊没有还嘴，我知道商场的收银员如果和顾客吵架，不管什么理由都会被罚款扣分的。我回身看了一眼那个妇女，想要煽她一个耳光，估计会给小珊引来更大的麻烦，于是假装站在取货口整理盒子，取出皮鞋来穿鞋带以待时间，等妇女过来收货的时候轻轻吐出口香糠放在手里，大声招呼着，请里面的顾客帮忙从众人的头上递了一个篮子来，伸手去接过，顺手用篮子盖住了手，将口香糖粘在更年期妇女的一头乌黑靓丽的瀑皮上，使劲地捏了捏，暗想本来刘德华都会欣赏的秀发明天可能要剪了卖钱做假发，甚至被不法商人拿去做酱油。

“对不起，碰着您了，大姐你受累。”

小珊低着头忙碌，眼睛的余光一直在瞟我。怕影响她算账，我退出了商场，将东西放进车里后坐在驾驶位置上，想了想，掏出手机：

“你在哪里？”
“4S店取保养的车。明天不是要开回你家吗？检查一下稳当。”
“哦，晚上我有点事，怕过来晚了，明天一早我来你那里吧？”
“什么事？”玲子一下子提高了警惕，不能不说女人的直觉真是厉害。
“也没什么，谢总让我和他一起去陪一个外省过来旅游的老总吃饭。”
“不许洗足，不许桑拿，不许按摩。三不原则你给我记清楚了，不然……”
“我知道，我知道。”心里想着“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正牌的三不原则应该是这样描述的。

锁好车门，转到商场大门口，看了一下平面布局图，寻找到了员工通道的出口位置。心想去哪里等吧。一转眼扫瞄哪里有营业时间，看到大门上写着：早上9点半至晚上9点半，目前是春节期间，营业到10点半。

等待的时间真是寂寞，COW，什么破规矩，得让我多等一个小时？抽烟，打手机游戏，买了本杂志过来翻，似乎都无法打发这无聊的时间，感觉很乱，我知道我也在犹豫为什么要见小珊，见了她又能怎么样呢？在心里打草稿，甚至怎么描述自己这几年的生活，都想好了如何模棱两可的词。

277、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过得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工作上多了一颗定时炸弹，伟伟的影子一直没有出现，倒是九妹天天晚上光顾我的梦乡，无数次让我想她到天明。到底是不不我决定了九妹的车祸，到底是不是我改变了伟伟的命运，我有无数种猜测，可没一种有必然充然的理由肯定着。


见到小珊也是23点，或许因为要交账吧。见到我在员工通道口等着她，她低头想要转身就走开，我使劲伸手拉住，心想在寒风中等了她这么久，怎么着也得聊上两句。我指指远处说上车吧，小珊看了一眼，咬了咬嘴唇，眼圈有些红了，摇摇头。

“你消失得……真是彻底啊。过得好吗？”
“还好，一个人过也还是过，对吧？谁离开谁还不是一样的活？”

小珊瘦了很多，黑了一些，眼神里总是透露出无助，让人看了心欠欠的。这么冷的天，居然穿得这么少，估计是越市那些变态的主管拍屁股想出来的规定。

“你……这么久以来，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我以为你回水城了。我找朋友打电话问过你妈妈，她说你没有回去。”
“你找过我吗？你真的找过我吗？你找我做什么？”

一连几个问题，我全都回答不上来，人说假话的时候总是底气不足，遇上会反问的人总会心慌意乱。我内疚，欠小珊的，如果她不消失，或许我们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怎么进了超市？累吗？”
“不。”
“春节回家吗？”
“不。”
“有对象了吗？”
“没。”
“你能不能多说一个字？”
“可以。”

我假装笑了一下，低下头抽烟以掩饰内心的不安，心里蕴酿着下一句话该说什么。抬头看一看街边，似乎在扫瞄玲子是不是在旁边。有时候女人神出鬼没是很可怕的。

“你……过得好嘛？九妹呢？”
“她死了。”
“啊？生病？”
“车祸。”
“哦？你跟那个做生意的女孩在一起？”
“嗯。”
“还在卡特公司？升官了吧？”
“呵呵，算是吧。龙头走了，我负责市场部。”
“不错嘛。”
“我们去吃点东西？”
“不用了！”

似乎找不到话题，大家都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不肯主动掏出心迹，从眼神感觉，小珊还是在乎我的，或许因为九妹的理论，我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小珊不住地跺脚，双手抱着手里的包，似乎有点冷。

“谢谢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呢。我要回去了。”小珊轻轻地说着话，眼睛有些润，客气得让人难受。似乎触到了心里最软的一根弦，咬了咬嘴皮子，水汪汪的眼睛突然抬头看着我，我下意识地躲过，假装看外边。

“你爸妈好吗？”
“还好。”
“他们知道了吧？”
“什么？”
“我跟你？”
“哦，早知道了。”

似乎很轻松的一件事，但我知道轻松的背后肯定是沉重。看得出来小珊爱我是爱到了伤心的地步，离开卡特，她也就没有再跟小波合租了，猜测她当时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离开我一样能生活，而且会活得很好。很傻地想折磨一下我，让我认识到她的重要。从内心来推断小珊不是冷漠，故作轻松的背后是一纸血泪，越发感觉自己对不起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曾为我洗衣煮饭，青春纯洁……付出了那么多。

“说说你吧？”
“我？上班下班，朝九晚五，为卡特公司卖命呗。秋儿去世了，九妹死了，伟伟消失了，丁丁和吕易快结婚了，小波和拉拉都还在公司。”

“秋儿的事我知道。”
“谁？”我警惕地想是谁一直有小珊的消息却不告诉我。
“就是听说的。好象你跟九妹结婚的了嘛？她是不是被你虐待死了？”
“不是，我们离婚后她才去死的。”
“红颜未老恩先断吧？怎么就抛弃了人家？”
“是她不要我了。”
“活该。”

作者：hzxxx　回复日期：2008-10-29　21:27:28
老高~~~
都几点了？你娃娃还不更新？
你硬是每天晚上都要喊我们等到12点迈？
再不出来更新，毛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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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息火，我也是边整理边发，苦啊

作者：hzxxx　回复日期：2008-10-29　21:27:28
老高~~~
都几点了？你娃娃还不更新？
你硬是每天晚上都要喊我们等到12点迈？
再不出来更新，毛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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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息火，我也是边整理边发，苦啊

作者：最后的阆中　回复日期：2008-10-29　22:29:18
直播了
其实高度不应该去打扰小珊的生活了

一潭水，扔个石子，惊起一圈涟漪
但始终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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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珊的出现是为了伟伟的结局，我要让所有的人大团圆，达到高峰，然后从高峰往下跌。

作者：不会也不懂　回复日期：2008-10-29　22:54:44
小珊的出现应该距离结局不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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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大家也就轻松了！我也就解脱了！

可惜这贴子建的楼还是不高！

作者：河北二蛋　回复日期：2008-10-29　23:22:57
老高啊 好久没顶贴了 还是应该纪念一下熬出来的青春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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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象好久没来了吧？出差了？问好！

沙发快了

顶一下

作者：夜深人静1516　回复日期：2008-10-30　0:44:22
感觉有点没对哈：人民商场在成都那是相当的有名哈，每天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应该有很多高度和小珊都认识的人也去那点。而且高度本人也不应该是第一次去人民商场的超市吧？为什么在这么久之后会这么“意外”的碰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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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纯属个人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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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秋儿，高度，玲子他们一般都只去好又多，家乐福的。
我说实话，譬如我，这么多年来也就去过不超过五次人民商场吧。

作者：河北二蛋　回复日期：2008-10-30　8:20:02
老高啊 我每天都在关注这贴的 这是早中晚的必修课 只是手机确实不怎么好顶

此消息发自掌中天涯wap.tianya.cn ，我也要用手机发表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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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多谢！

作者：ding317　回复日期：2008-10-30　8:25:42


小珊现在只做收银员，可见这几年过得并不如意。


人的命运可见一斑。如果不和高度分手，小珊至少可能会去某个地方当文员。

一个人的性格真的决定命运么？

如果她当初原谅高度，而不是折磨自己，也许结局会不一样。小珊这种隐忍、退让多于争取的性格，只有做个普通人。以为在折磨别人，其实苦都是自己吃了。如果她要追求幸福，她就要忘记一切，可是这种人永远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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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珊这样的人，注定不如九妹过得好啊，因为太坚强了，坚强到什么都靠自己，自行车坏了都会自己修……我是这样理解的

作者：什么球上玩　回复日期：2008-10-30　9:15:43
没想到，把小珊又弄出来了！
高度，你真TMD的狠！
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
高度，真的想弄你娃娃一顿，给劳资好生写，不然。
玩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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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希望她出来啊，你为什么不愿意再看到她？

顶一下先

全文完

作者：028大夫　回复日期：2008-10-30　11:13:42
现在才追上进度,眼睛好疼.说点看法,既然秋儿那么好,就应该多着点墨描写,感觉秋儿这个人物不鲜活,介绍她的文字少了点.她的病也该写清楚,而不是简单的说个要心脏移植的病,还是癌症好,那才是真的痛苦.期待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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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的病有详细描述，你可能没细看。秋儿不是主角，我主要写高度的三个女人

顶一下

作者：swker　回复日期：2008-10-30　11:33:46
高兄，小珊出来了，这样对小珊和玲子都很不公平！！尤其是对玲子！打个比方，你欠小珊为3倍，那么起码欠玲子7倍，而九妹欠你5倍！现在小珊出来了，如果你不选择小珊那么你将欠她7倍，而不选择玲子你将欠她9倍！所以小珊的出现只会增加你的罪孽度，看你如何收场，摩托男替九妹向你赎罪，可能会减轻一点九妹的罪孽度。地震过后需要重建家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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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算了很久，才明白到底欠谁最多。小珊出来不会和高度有故事的，这个放心。高度怎么可能一点原则也没有？

整理中

278、


“没什么，我跟她没什么感情。她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很多场景都是她故意设计的，可笑的是你或者是我都不知情。她拿走了我的房子，车子，然后潇洒地死了，嗯，水性的女人终究没有好下场。我因此失去了……你……还有很多东西。我过去，总是没有分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占有。”

“那你曾经对我是爱情吗？”小珊冷静了一下，轻轻地问到，低下了头，似乎问错了。
“都过去了，说哪干吗？”
“虚伪！”

无言以答。是啊，都虚伪，这个世界上无非只有两种人，看猴戏的和耍猴戏的，有时候自己也扮演一下猴子，有时候也看看别人耍猴，无非是让别人笑笑，偶尔笑笑别人，自己去愚昧得什么都不知道，还总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

“对不起。”我深深的内疚，又有些说不出口。小珊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什么对不起？你欠我什么？你不欠我什么。”

“如果你生活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或许可以……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不管日用开支，我想这就是我欠你的。今天我刚领了年终奖，先还你一万吧，我不知道欠多少，暂时只能还这么多。”我拉开随身的包准备取钱。小珊转身要走：

“高度，我不是要饭的，更不是要钱的。再见。”
“我送你吧？”
“不必了。还有，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你不要逼得我又辞职，我已经够苦了。”

小珊走向了公交站台，随着夜班公交的启动一起消失在夜色里，不知道又要漂向何方。寻思着开始她见到我还满高兴的，后来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哪句话讲错了吗？


回到玲子的家已经是凌晨两点过，玲子还在收拾东西，一看大包小包，全是买给我爸爸妈妈的，有些感动，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她，使劲地捏了捏，她嗔道：“别逗了。快点收拾回家的东西吧。”
“我也买了一些。”
“也？人民商场买的？”
“是啊。”
“见到小珊了？”
“什么？”
“小珊在人民商场上班，几个月前我就知道了。”
“干吗不告诉我？”转头望向玲子，直愣愣地盯着她——任何人都会变得狠毒，只要他尝试过什么是嫉妒。

玲子放下双手，似乎有些委屈：“对不起。”我知道她是怕我们旧情复燃，可是，这完全不是看不起我嘛，我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就算是，也不能这样直白地讲，对吧？

“今天晚上我跟她见面了，没提前给你讲，是怕你不高兴。”
“你能告诉我就已经不错了。”
“她很可怜。”
“我也可怜。”
“你有人爱有人怜，怎么还可怜？”
“要守住一个男人，当然可怜。”
“我是属于你的，不会飞走的。”话虽然如此在说，但我心里还真的就牵挂小珊，她真的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因为她曾经遇上了我。



2月7日一大早，我和玲子还在暖暖的被窝里作热身运动，正准备做Moreing Fuck的时候，突然手机就响了，霎时没了兴致，一挥手示意意犹未尽的玲子去洗澡，抓过手机看到号码居然是原来的老房东。莫不是我还欠有他钱？

“小高，你认识一个叫陆伟的人不？”
“伟伟？”
“认识？”
“认识。”

挂了电话，手忙脚乱地穿衣裳，一把撑开卫生间的门，玲子惊慌失措，以为抄水表的人走错了地方。对着玲子一阵淫笑，顾不得冲动：“老婆，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会，你等我电话，不许穿衣服，在床上等我回来继续交公粮。”

玲子还没回过神来，我已经胡乱套好衣服，打着呵欠走出了门，听得门后传来哗哗的淋水声，不知道玲子会不会乱猜测是小珊约我吃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