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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的另一出口:《山居性纪》—性是种子禅是花开(已出版)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作者:笑傲江湖舞红尘 回复日期:2009-11-13 22:57:49
先留个爪


小心!别是上“贼船”了啊,呵呵,谢了!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作者:午文工坊 回复日期:2009-11-14 11:29:45
散文中有立论,姑且叫做散论文!

不叫花岩浪子了,改叫无为散人,这样,散人写的论文,“姑且叫做散论文”,呵呵。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作者:gwndai 回复日期:2009-11-14 11:45:55


欢迎驾到,广告勿扰!

再说你这包包的,发这儿也不合适,以现时这依“性”而论的题目,进来的想必大多男同胞,女士早给“吓”跑了,真要进来还看下去进而顶帖的,想必也是大有见识的巾帼英雄,呵呵……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作者:炒盘豆芽 回复日期:2009-11-14 13:02:58
这种帖子要顶!
可惜这种帖子太少



做个率真而热诚的人吧,觉得不好,就不必出声,有意见不同的地方,就拍吧,觉得好,就顶起来,与大家分享!
谢谢你!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在这儿谢谢版主了!题目改过来了!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版主还真勤快,广告给封了,哈,可前脚刚走,又来了,哈,服了!硬往人院子里扔垃圾!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时常,即便在夜晚我也会出来,在那一片层层叠叠而又和谐的交响乐里,我静静地坐着,静静欣赏。一切动物都在灵动,一切植物都在生长,我甚至可以听到它们拔节花开的声音。在这独自的时刻品铭,山谷苍莽而渊默,无数的繁星闪闪烁烁,世界无比完整而我仿佛是其中唯一的人类。“自然”像一个巨大的发生器,世界仿佛都是从她里面生长出来的,正在生生不息地生出来,一切发生的正在发生,正在如是发生,就这样自然地发生。有的即刻动转,有的暂时悬停。岩石、植被、身体、发肤、起伏不定的呼吸、躯体内种种鲜活细小的萌动、山谷里那些美妙的声音、那些或明或暗的景象……都是这样正在发生。就像此时你窗外的车流、人流,你耳畔纷杂的声音、你眼前闪烁的荧屏、你血脉的暗涌、你跳动的心脏、你奔逝而毫无觉察的思维……,一切,如雁过长空,空谷回响般正在持续地发生,或一闪而逝,电光一样陨落于无际的瀚海。一切只是一些“发生”而已,若海市蜃楼,却又如此真切而鲜活,正如许巍恬淡的歌声中唱到的——
“一切就像是电影
比电影还要精彩
如此真实的场景
让我分不出悲喜
这是初次的感觉
我想了解这世界
充满悬念的生活
它击打我的心
这是初次的感觉
好象天空般晴朗……”

那时,在某种无比的清澈明朗里,感觉所有的执着都薄如蝉翼,世界影子一样的清、轻、动、灵,无非一个松弛飘逝的泡影,一个炫彩无比的硕大的肥皂泡儿,一个沉睡中张扬写意的梦。这旷世无穷尽的“电影”每时每刻都正在从那伟大的背景,伟大的“发生器”——那不可思议玄妙的“空无”中自然地发生,自然地显现出来,就像美丽的彩虹映现于无垠的天空。
“无生”无不生,无不生而“无生”。一切都不过是从这“无生”之“空无”中生发,而这本体上的“空无”是从没有被染污过的。一切时、一切处不过是 “现象的河流”,是片段而枝节的,可这背后的本源抑或说这无限一体生生不息的“大自然生命”本身又何尝有任何损失与不完美。它和谐而有序地展开花絮,它神秘而迷人地吹奏心曲,它是一朵美丽的优钵昙花,本是一朵清净无染的莲花。
一时,你会正信生起,疑情顿断。我们的生命到底是哪个?是这个幻有的、短暂的、因缘和合,无常迁变流转的、被肢解的、被拘闭的身心,还是那充满神奇、本来永生、本具永福、奥妙而不可思议的“自然”的生命。
有谁知道你不是‘这个’,而是‘这个’背后的‘那个’,那个横亘古今,纵驰旷宇的本来无住本自寂静的大涅磐,在法尔如是的——自生自显又一无所生……“色即是空”,有谁知道这流动的万有与“空无”本即是一,共为“神”属,一切充满超绝的智慧灵性。
佛陀智慧,对这神秘而无限的“自然生命”有一个美丽的称谓——“法身”。
耶稣博爱,宣称带来福音——至极幸福的音讯——就是关于你那“永生生命”的讯息。
伊斯兰虔诚地信奉那生显出一切的“真主”无形无相,是这虚幻世界中唯一的真实。
老庄最干脆,通脱透彻,直接就叫“自然”,或强名曰“道”,——喻意这无限的、“一切万有”进化的道路、这无始无终、无穷无尽,不可思议的旅程……
牛掰!这是我们中国人自己土生土长的信仰,绝不逊色于任何其他的文明!我们却埋没、遗失多少年了。几千年了,我们在生命的道路上颠沛流离,愈走愈加迷失,现在更怀揣自宝、落落寡欢地跟在了别人家的屁股后面,邯郸学步……。
芒背如锥,振聋发聩,想当初——
即便孔老夫子,见老聃也仰若神龙。悟道之后,更鞠躬尽瘁、奔波六国,一天到晚苦口婆心地劝人顺应“天道”。
即便佛陀,视当时印人的根器,也不能一下宣说如此直示本来、巅峰极顶、超脱自在的精妙之语。
即便五百多年后,耶稣降世,这千秋传香、万众共仰的大导师,也不能夺其无为恬淡的独特韵味。那是属于我们这个民族、我们这个纯朴、内向、中庸、与世无争的善良民族独特的魂。
而遑遑几千年过去了,几人能识,几人珍视,几人衷中,几人能懂?几人心向往之……

嗟乎!所有的先知,所有的圣贤同一个鼻孔出气,在不同的时空体悟到同一个本体,所有生命的真谛共有所指,只是在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角度诠释,却因语言文化、民风习俗背景的差异而互不理解、执迷纷争。当然,那只是些尚在痴情酣梦中的人热衷的不理解罢了,与这些个“老家伙们”何干?
是的,世界是一棵树,万事万物都是它的枝叶、花朵与果实,虽然它们杂芜其间,千差万别,却是同一根系所长养的手足。我们真真正正同一血脉,共一“法身”,我们真真正正情同手足。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哈,广告又删了,真快!谢谢!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裳儿,你可知道我曾经承受的苦难,你可知道一个孤儿又被爱人抛弃的伤痛,你可知道我深陷欲望之壑的挣扎与对觉悟这件事不顾身命的苦苦追寻。但是如今,当我体会到某种来自永恒的、超越了我个体性的生命时,它赋予的内在某种绝对的安宁在彻底改变着我,让我越来越淡然而疏离,越来越感知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仿佛一个坐在山顶,超越所有事物与行为之上的旁观者,任缘聚的事物与境相,从我的世界,我的当下,滚滚而过,任这尘世的洪流奔腾不息,而我只是这奔流中的浮木,顺流而下,卑微无执,心中寂止。好事坏事,都这般如期而至,从我的身体我的世界经过,我能听到它们带来的饮泣,或花开的声音,如同风行。所有旋风的中心却是最安全的,静止的,而“真正的我”仿佛已融归、居于那些风暴寂静的中心,看着这外在的风起云涌,看着这万物神秘而有趣的戏剧……
是的,恋恋红尘掠过,如“静止的流水”,心无所系。那宁静,那核心绝对的清醒,就是这样让我安详地注视着我自己,与周围发生的一切。从此品尝着寂寞的另一重味道,也爱上了孤独,爱上它本具的安谧与柔和。我知道它们本是生命赐予我们最尊贵的享受,等待每一个人去内心默默识取——因为寂寞而充满,因为孤独而完整。
裳儿啊,此时我也才明白了论语“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仅是孔夫子站在山上指着河水喟叹的事实发生,更是他的一个巧妙设喻。而他要表达的岂只是一个对时光流逝的比喻或惜时的感慨,流动的岂只是时间,他是要给你指出那永恒的万象的流动,进而让你发现那流动背后的真相。
可是穷尽我们所能看到的解释,都是在以世人浅薄的认识误解圣人,完全失却了那话里本来的意义与对世物更深刻的洞见。你想,“时光如流水”是任谁都说得出来的,又何以贵为论语。

裳儿,描述了这么多声音的美妙,是要告诉你一个修行入手的方便,那就是——聆听。不要看轻啊,要知道它可是观音菩萨修行成道的法门,“观音”的寓意正是观照声音。“初于闻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如是渐增,闻所闻尽,尽闻不住。觉所觉空,空觉极圆。空所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忽然超越世出世间,十方圆明,获二殊胜。一者上合十方诸佛本妙觉心,与佛如来同一慈力,二者下合十方一切六道众生,与诸众生同一悲仰……”
楞严经里,观音菩萨就是这样曝光说自己是先深深地、彻底地“沉醉”在声音里,以致于都“入流亡所”——找不到了自己,而渐次深入,“能觉”的自己与所觉的客体都没有了,终至寂灭现前,才了悟实相,顿然超越的。
这也正是念佛法门,以耳根心底倾听佛号的接引方便。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提!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5)茗心
茶禅一味,茗心喻指明心。

(一)
四月二十九 芒种

“解开束带,剥落棕衣,裸露出滑软的玉体。入口越是粘人,越有一种难以自拔的满足,融合沁人的清香扑鼻。小枣儿妥贴的种在心尖儿上,或含在圆润丰满的肉里,吃下去,才知是你要给我的甜甜蜜蜜……”
端午节快到了,我一年的闭关也到期了,裳儿,又可以和你联系了,又可以给你写信了。想起这首关于粽子的玩笑之作,想起我自诩“老流氓”的真诚与放浪,想起你初时的羞涩、懵懂与小鹿般怯闪水灵的眼睛。
月亮升起,仿佛听见遥远的来自你心的声音。就像有鱼儿跃入水中,在这么空阔的时空,溅起思念的回应——
“你静物般笃信
你的眼睛一直注视我的心
象盛满雨露的晨曦
在温煦的阳光里洒下金银

你是婴儿般新蜕的蝴蝶
你羞涩的打开细嫩的紧张和拘谨
柔和而乖巧
象一只小鹿轻轻的与我亲近”

裳儿,现在,诗,对于我就是天降的真言、爱的流溢与想你的意念。

(二)
五月十五 夏至

这个端午节,除了心灵感应般为你写了新诗,还有很多快乐的事情,有新朋老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先是方峻,你见过一面,就是那个长发束在脑后,酷酷的,面如刀削斧砍棱角分明的摇滚青年。已经有很长时间失去联系了。最近我每次开机的时候,却总能收到他的留言,很简短,只是告诉我他一路南下的行程,又到了哪里,感受如何。到昆明时突然断了,却不料是他要给我个惊喜。
我和他认识还是在一次户外音乐节上,他就是那个在“冷血动物”演唱时跑上去挥舞红旗又与谢天笑一起在台上打滚儿的家伙。当鼓声凶猛,吉他SOLO飞扬跋扈地撕扯所有脆弱的神经,台下顿时沸腾起一片POGO的海洋。那些会玩儿的年轻人都像青涩而精力过剩的小马驹儿一样狂热地冲撞起来,他把旗子交给台边一脸茫然的工作人员,也跳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就见他又兴高采烈地重新窜到台上,张开手向下不顾一切纵身一跃,被那些兴奋的手接住,托举着向后传递,起起伏伏地淹没在某个人群哄笑的浪花里。如此这厮接二连三跳上了瘾,终于被几个与他相熟的哥们儿“算计”了,在他又一次没心没肺地张开胸怀跳下来,拥抱世界的时候,那几位相互递了个眼色,大家发一声喊,嘻笑着作鸟兽散,于是他便直接以蛤蟆功的姿式拍了下来。彼时,我正是那个陌生的离他最近的人,他就在我脚前行此大礼,我眼疾手快一把搀在他腋下,否则他可就真的“以头抢地耳”。他在人群里追打笑骂着那几个“鸡冠头”,之后拍拍身上的灰尘向我道谢:“谢谢你啊,熊哥。”按流行的审美,洒家是胖了点,但还颇以虎背熊腰自居,所以听了这不但不恼,还颇为受用。本来我们就彼此看着眼熟,好像在某次酒吧看演出时遇见过,便迅速熟络,相约演出后一起喝酒。自此,他便开始以“大熊”称呼我……
方峻来的时候,风尘仆仆,脸因苍桑愈加瘦削而更显清癯,眼神比过去深沉了许多,却并不僵死,晶晶莹莹的,仿佛过多的阅历不但没有消融反而更挑亮了他眸子中那闪烁跃动清澈的火,尽管那火隐忍在凝定的幽蓝中。
他背着一个高过头顶的黑色大旅行袋,还有绑在其上的他的宝贝吉它,在一个黄昏朦胧的云雾里突然降临在我的世界。他悄悄躲在一处岩石后,待我经行背转身时,猝不及防地要从后面抱住我,被我警觉地一闪,扑了个空,一个趔趄,几乎摔倒。我手一抄接住,一看是他,真是又惊又喜。彼此拥抱一通吁寒问暖,他一边捶打着我的胸脯,一边打趣说大熊,大熊,在山上吃素,也没见你瘦多少啊,怎么不索性做了和尚。“是啊,真是素坏了洒家,再有那些清规戒律加身我可就更不得自在了。”我抱着他的肩,端详着说:“你倒是越跑越精悍了,比原来更黑了。”
“我给你带烧鸡来了,还有酒,怎么着,你不会真吃素吧。”
“怎么会,百无禁忌,无所住心。”我摩了摩金色夕阳底下锃亮的光头,让一片青茬儿的发根都刺拉拉怡然自得地醒过来。“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方峻学着少林寺里的镜头,又像往昔似的,恢复了嘻嘻哈哈孩子一样的亲热。他也就在我面前这样,估计现在更是。我接过他的大袋子扛在肩上,引他到我的天然别墅,给他一一介绍,又听他拉拉杂杂地讲述这几年走南闯北做流浪歌手的有趣见闻。他见了我嘴还是闲不住,像关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放出来见着亲人似的,说起来没完没了。就像过去,即便我要躺下来休息了,他也会凑过来叨着烟,蹲在我床前,叽里咕嗗再自顾自来它俩小时,直到确切地认可了我酣然的鼻息方才悻悻离开。我在想,他每天都行走在人群中间,每天会有那么多人围着他听他演唱,却还是从前一样的孤独。
老天爷真有意思,我们一胖一瘦,一动一静,都是生性放达有时又莫名孤僻,表现形式如此迥异有些地方却又这般志趣相投。
天不知不觉就黑了,他是坐索道先上到金顶的,却没在那里预订客房,是憋着要和我一起住洞子。我们就在洞里摊开厚厚的草垫褥子,敞开小木门,借着清凉的月光,又像过去看完演出一样,挤在一张床上闲聊。那时是聊在北京的一些著名“据点”诸如开心乐园、忙蜂酒吧、豪运、无名高地见识过的一些乐队,聊《无聊军队》那个年代的无忧无虑,聊汪峰当年长发飘飘的意气风发与花儿乐队还是小崽儿时的稚嫩。发觉很多现场我们都亲身经历,却从未相识,真是相见恨晚!不由得不再多喝两口。有时候,我们还会聊到共同喜欢的涅磐的那些经典名曲:《Smells Like Teen Spirit》、《rape me》、《Lithium》、《sliver》……,聊卡特库班歇斯底里的绝望与《Last Night》凄凉无比的惆怅,聊唐诗宋词的登峰造极与垮掉一代的颠覆与荒唐。
再从高处一路往下崩,宗教、艺术、文学……欲望、女人、性、毒品……感兴趣的无所不聊。聊到兴奋处,在酒精抑或是激情的催化下,他会吹起他擅长的口琴,或索性操起那把在旧货市场淘来的破吉他,以那时还是三脚猫似的技术弹唱直至怒吼,会浑然不顾冬日平房里无暖气的冰冷,裹着被子,跳到地上,即兴背诵金斯堡汪洋恣意的《嚎叫》,会像簇拥台前的小朋克们一样挥舞着拳头嘶喊、狂欢,抑或一口气将大段的长句子渲泄到克鲁亚克式的“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屡屡到隔壁张大爷已忍无可忍,愤怒地擂响山墙,才幡然猛醒。那时,时空会有一霎那的停顿,我们的眼神穿越重重烟雾相互抵达,一脸坏笑,我把食指挡在嘴唇上无声地“嘘!……”,他便习惯性便秘患者一样的皱着眉头,耸耸肩撇嘴摊手,偃旗息鼓,披着被子重新挤过来,让我已经焐得暖暖的被窝变得更暖。不过我们倒并非同志,没有那幇嬉皮先驱“菊花插满头”的特殊爱好,只是房间狭小,又得搁两张桌子,所以只搭了一张加宽的单人床,我又胖,着实是太挤了点。

现在一切早已看似不同了,我遁入深山,他浪迹天涯,但我能隐隐地感觉到,我们的骨子里还是流着同样的血,都还在路上寻找着某种希望、某种促发我们生命源泉的活生生。

倚着山岩,在黑暗里相对而坐,不再想过去的那些事了,也不展望将来,渐渐默然无语,任心里一片炯炯的灯火通明。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提!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作者:砸一砖就走 回复日期:2009-11-16 23:09:38
w kao ,看晕了


晕!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提!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我们一起去泉边洗漱,一起生火做饭。他不习惯用灶台,被烟呛得直流眼泪,我接过他手里的火筷子,“这已经比我在藏区时好多了,那时是用干牛粪,现在用木柴。”我一边小心地使着风一边老练地捅着火眼儿里的干柴说。
没拨弄几下,那火便呲呲啦啦丰润地烧起来,先是星星点点,后来已分不清柴与火,整个腾腾地越烧越旺,火舌在锅底四处吞舔,蔓延。不知怎么,裳儿,我一下想起了你。相对于风的暴烈,我总是觉得火更像是一名柔软温顺的女子,她的热是本真的,她的润是在她不易觉察的鲜活里面的。她总是熟谙风情随风就势地舞动身形,她总是拥裹住风之翘楚,与之合而为一,任风肆意地表现他的神勇。
“嚯,还真快,老手儿了啊。”方峻打断了我的遐想。厨房灶台一角儿杂陈着锅碟碗筷,各种简单的炊具、米面以及前日新摘洗净的蔬菜,简直没了下脚的地方。方峻看不惯,又像从前似的帮我收拾着。他就是比我井井有条,想当初一起住的时候,除了床我们还一人拥有一张书桌,他外表粗犷,没想到还挺内秀细心的,总是摆放得清清爽爽整整齐齐的。我的则磁带、书籍、杂志、光碟、烟灰缸、酒瓶、记载“灵感”的小纸条、随心写在报纸上的阅读札记,偶尔还会有撕裂的方便面袋与就酒充饥的花生米,杂七杂八地堆满一桌子。他说我的时候,我就会狡辩说我这是乱中有序,順其自然,要找什么都在脑子里装着呢。更胡绉说我这是培养艺术的感觉,他不明所以,我就煞有介事地解释说要锻炼在纷繁复杂的生活里把你要的感觉提炼出来。进而我更忽悠着把毛老头儿也搬出来,说他就这样,天马行空,属于灵感型。而你则像老蒋属于严谨刻板型,高下不言而喻。
方峻自认学理科的,争不过我,通常这时候他都会拿起吉他,扎在一旁闷头练琴去了。这方面我再怎么狡辩也说不过去了,他比我踏实刻苦多了,我只有甘拜下风。有一阵我们自认朋克乐并不复杂,就想自组乐队,有了这想法,他便四处求人找教材,没日没夜的练,水平突飞猛进。而我呢一直都没真正地下过苦功夫,就凭着一点小感觉,节奏直到最后也打不准。说来惭愧,这也是我们解散的原因之一。
“你真是首陀罗种姓,倒真适合修‘大圆满’,还是那么乱。眼不见为净是吧。”方峻一边费劲擦着一只癞疮一样疤满干黄酱的碗一边愉快地挤兑我。“大圆满”是藏密宁玛派一种顿悟的法门,我曾跟他介绍过,曾经去藏区也是为去寻这个法。
我冲他笑笑,没作声。那酱是近一个月来我天天吃面的佐料。
加了新柴有点倒烟,我拿起锅检查灶台,风嗖的一下拥进来,火焰那曼妙的身子兴奋得忽拉拉窜起老高。刚才拨弄火眼儿时就在自己酝酿的灵感也就在这一刻顺势击中了我。
“当火与风融为一种歌唱的时候,我认为是另一种澎湃的浪涛,另一种蓬勃的青青的秧苗。”我扭头冲方峻丢了一句。
“呦,怎么着,又要‘浪’啊。”方峻一乐。
我们俩过去经常一起斗诗,他一句我一句地合作胡抡,我们管这叫‘浪诗’。当然,他那时已经有板有眼了,而我只是文思不通地胡拽。
“后浪戏前浪,不浪白不浪!” 我兴之所至地以我们过去开‘浪’前的暗语应和着。不过这一次方峻却没有接招。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这是一种悲哀,这样的题目——一个寻找爱寻找美寻找自由、启悟生命真谛的故事,竟没多少人人点看!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怎么老发不上去呀!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奇怪了,就是发不上去,这么长时间了,可这字又怎么可以发呢,还是文章太长?
楼主:吴光磊  时间:2019-11-08 12:17:00
话题转到诗歌,他明显来了神儿,但却不知为何显出很气愤的样子,甚至出乎意料地动了粗口:“你知道吗,现在诗歌真他妈被一帮自以为自己牛逼的傻X搞成‘浪X’了!”
方峻虽然叛逆,但那是骨子里的,平常印象中很少听他说粗话,更没记得他因为什么而张嘴骂过谁。通常,我们只是以“我操!”对生命表达赞美与敬意,以“操!”流露鄙夷。也就是说在激情澎湃的时候以“我操!”表达一下我们兴奋、痛快、爽到极点的感觉,或者郁闷、受挫、不痛快的时候以“操!”宣泄一下心中的不满。我的意思是他不会直接称呼某一类人为傻X,即使对中国足球也从来没有。虽然也在球场起过国骂的哄,但那更像是被自己人伤过之后善意的苛责与鞭策,甚至根本就是无奈的狂欢与精力过剩的无聊宣泄。
看来这一次方峻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实在说不过去的,玷污了他心中某种信仰的东西。我想化解掉他过度的愤抑,在此青山白云之间何必呢,扑哧一笑:“你这话真绕,牛逼一定是掉进了疯人院才成为傻X的,早知道掉进酒厂,早成醉(最)牛X了。”说着我重新把锅盖在灶台上,又往灶里塞了几大团废纸,让烈焰更加熊熊,然后蹲在那里看那些垃圾扭曲的尸体在其中群魔乱舞般花样翻新着表演,最后徒自挣扎,焚做齑粉,灰飞烟灭,以此为乐。庄子说天地就是一大熔炉,一切自会在其中陶冶、涤荡,何劳忧心耶。
“诗歌被搞成‘浪X’怎么讲?”我探问道。
他显然没有被我刚才的俏皮话打动,忿忿地说:“谁都蹂躏呗!过去咱们那么热爱,也有成熟的作品,可从来不敢称自己是诗人,在咱们心中那是一个多么崇敬的称谓呀。可如今什么样的烂货都敢发表,文字分分行就叫诗。诗人如尘土一样多,如粪污一样臭,现如今要是有人说你是诗人呀,那一准儿是在骂你。”
我看怪物似的看了他一眼,他看我几乎有点不相信,叹了口气:“唉!你一直在山上不知道,咱过去那会儿认为神圣的、宝贝似的诗歌都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要不你也得与他们宣战!”
“宣战?”
“是,我写了《向伪诗歌宣战》发在网上,那段时间很多素不相识的网友每天自发地顶帖转贴,曾经遍布文学论坛,像有个叫‘暗夜冷火’的朋友坚持不懈每天必来支持,真的让人感动。”
“看来你写出了他们的心声。”
“是,我深深地知道,他们之所以鼎力支持,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我们本不相识。他们深有同感的是我揭露、批驳、鞭鞑、痛斥的这个事实,是这个最后的精神家园已经被搞得实在是百孔千疮,腐烂变质,目不忍视。”
他说到“鼎力支持”时,习惯性地在胸前挥了挥握紧的拳头,我能感觉到他被人们那份真挚自发的支持所赋予的力量。他一定深受鼓舞,有某种使命感仿佛已在他坚定的眼神中生根发芽,慢慢生长,等待时机成熟时必定的开花结果。
锅以泰山压顶之势罩住了浓烈的乌烟,我不断小心地转动着锅沿儿,以期严丝合缝。可是任你怎么纠正,那烟垢总能鬼魂儿似地找到出路,一小缕一小缕黄毒一般溜出来,再弥漫污染整个房间。我走过去索性敞开门又打开窗户,浸润着松香的清新空气瞬间便随一抚清风拂面,荡尽了所有的烟尘。
我好奇地问:“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方峻终于擦干净了炸酱碗,转而又瞥见了那只最脏的垃圾桶,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清水,执着地清理起来。
“你不知道,有人千方百计想以诗人的身份出名,终于得了逞,最近全国人民也因此再次关注了一把诗歌,不过现眼的是笑柄,远扬的是臭名。可是一场媒体与看客的狂欢过后,却是诗歌在买单,是它被强奸、被亵渎的隐痛与那些象牙塔里自鸣得意的小圈子更加不为大众接受的苍白现实。”
我被方峻突如其来演讲一般的慷慨激昂所感染,可又觉得他有点言重了:“被强奸、被亵渎,不至于吧,至多很虚、很水、很矫情而已,咱们以前见的还少吗?”
“老兄,你真是不闻窗外事,你以为问题还只是御用文人、作协大爷的‘假大空’啊,时代进步了,各种蚊蝇蛆虫、精灵小鬼儿或者打着‘真实’旗号披着‘前卫’外衣的下三滥都出来了。”
锅里的水已经轰热得蠢蠢欲动了,那些轻浮的气泡儿们早都耐不住寂寞,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争先恐后地顺着锅边儿钻上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我拿来下面宾川县城能买到的唯一一种粗制的挂面,一边等着水彻底烧开,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给咱讲讲。”

楼主:吴光磊

字数:1439472

帖子分类:天涯杂谈

发表时间:2009-11-11 19:28:00

更新时间:2019-11-08 12:17:00

评论数:6663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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