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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坟地里出生,一出生就被村里老神棍抱走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栓子挠头想了半天,从枕头下头拿出三百块钱,懊恼的说:“我只知道他姓赵,余哥你看,他把钱都给我了,我当时看见钱就昏了头,都没顾得上问他,把尸骨送到啥地方……”
老余头沉着脸,半天没说话。
“余哥,我……闯祸了?”栓子忐忑的问。
老余头瞥了他一眼,扶着我的肩膀站起来,“三天之内慎行床事,晚上睡觉在褥子下头铺点黄豆,多晒太阳,别上山。”
栓子忙不迭的应了。
老余头看着他叹了口气,让我扶着他回了家。
当晚老余头就发起了烧,嗓子哑的快说不出话来了,却不让我叫卫生所的大夫过来,说晚上不安全,硬是撑到了早上才让我去小卖部打电话。
大夫匆匆赶来,检查一遍,给他扎针输液,直到下午老余头才退了烧,也有精神了。
姥姥特地过来照顾他,看着他吃完晚饭,躺在床上这才离开。
我蹲在床边,担忧的问:“爸,你好点了不?”
他冲我笑笑,“好多了,放心吧。”
我点点头,犹豫半天才说:“爸,你以后别管那些事了,我害怕你再生病。”
老余头虽然已经五十多了,可身体一向很好,在我的印象里,他很少吃药,更别提输液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输液。
要不是管了老荒坟的事,他也不会这样。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他把我拉到床边坐下,认真的说:“土子,村里的事我必须得管,这是我的命,也是我的责任,不过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小心,不会生病。”
怎么是他的责任了?
我刚想问他,就听院子里有脚步声,“哥,你好点了没?”随着声音,村长余建国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塑料袋水果。
看见他,老余头神情轻松了些,“没啥大事。”
余建国嗯了声,拿出两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去厨房洗了递给我和老余头,“土子,你先睡觉去。”
我抱着苹果摇头,盘腿坐到床上,“我不去。”
老余头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让土子听听吧。”
“行吧。”余建国没再坚持,脸色凝重的问老余头:“我听说河边老荒坟被挖开了?”
“嗯,有人雇栓子挖开的。”说起这事,老余头拧眉说:“栓子说那人姓赵,祖辈曾在咱们村子住过。”
余建国立即说:“不可能,咱这村子一直余家人聚居,还是民国以后才有外姓人逃难过来,过来的人在村志中都有记载,从来没有姓赵的。”
“这么说,那姓赵的就是故意来破坏老荒坟的局了。”老余头说。
我听的云里雾里,好半天才明白这是有人故意骗栓子去挖老荒坟。
“局?什么局?”余建国急急追问。
老余头叹口气,“如果单从老荒坟的布置来看,那就是个聚阴局,可之前南山还有个坟地被挖,棺材跟老荒坟那块挖出来的棺材一模一样,我猜测或许老荒坟的聚阴局只是其中一环罢了。”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余建国发愁的说:“但愿别出大事。”
老余头怔怔的看着窗外,没再说话。
余建国又坐了会,唉声叹气的走了。
我抓着老余头的袖子,犹豫半天,说:“爸,我在老荒坟那块听到一个男人在我耳朵边上说话。”
“说话?”他惊诧的瞅着我,“都说了啥?”
“在栓子叔挖坟地的时候,我看见他神情不对劲,本来想要叫你,他掐着我脖子说让我安静……”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心头还是忍不住发凉,“后来他还说破了,然后就不见了,爸,你说啥摔破了?”
老余头面色发白,额头出了冷汗,跟我确认说:“他真这么说了?”
“嗯,真的。”我肯定的说。
“坏了……”老余头瞬间失了力气,倒在床上,苦笑着说:“我果然猜对了,聚阴只是其中一环。”
我觉得他的反应都点不对劲,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爸,你咋了?我去给大夫打电话。”
他叫住,摆摆手说:“我就是困了,你也回屋睡觉去吧,明天还得上学。”
我摸着他的额头,看他没发烧,这才去睡觉。
走到我屋门口,我猛地顿住,突然想明白为啥觉得老余头不对劲了。
他只问我那人是不是那么说的,却丝毫都不惊讶我能听见那人说话,而且也不好奇那人是谁!
我越想越觉得老余头这反应不对,本想着回去问问他,可转身一看,他房间的灯都关了,只得回屋睡觉,打算等他病好了再问他。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姥姥说老余头天还没亮就上山了,背着个大包,神神叨叨的。
出门的时候,姥姥还跟我说:“土子啊,你可别跟老余头学,现在干那个没前途,你得好好学习考大学,知道不?”
“知道了。”我不想听姥姥唠叨,背着书包跑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我连忙往家跑,想要看看老余头回来了没,却在半路看见班里几个男生往老荒坟那边跑。
“哎,你们干啥去?”我追上去,生气的说:“我爸说了,不能去老荒坟那块。”
他们要是再变成栓子那样,老余头不得累的进医院,现在他的病还没好呢!
几个男生停下,面面相觑,最后年纪最大的虎子站出来说:“谁说我们要去老荒坟了,我们是要去矮包子上掏鸟窝去。”
矮包子就是紧挨着老荒坟的矮山,不想其他的山那么陡。
“那也不行,我爸昨天还跟栓子说不能上身呢,你们要是敢上去,我就跟我姥说,你欺负我。”我叉着腰,大声说。
以前因为我没爸没妈,还在坟地出生,村里的孩子没少暗地里欺负我,姥姥知道后直接骂上门,次数多了就没人敢欺负我,不过也都不跟我玩。
虎子眼珠转了转,笑着说:“土子,要不咱们一块上去,我们打的鸟分你一半,以后我们也带着你玩,怎么样?”
我被他说的有点心动,我还没跟小伙伴一块上山玩过,“可是,我爸说不能上山。”
“余叔是让栓子叔别上山,又不是我们。”虎子说。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虎子笑呵呵的拽着我往矮包子上走,“走,走,等会给你烤鸟吃,特别香。”
我吞了吞口水,跟着他上了山。
结果走到半山腰我就后悔了,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上矮包子。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虎子几个男孩经常在山上跑,没一会就不见人影了,我追到半山腰,喊了他们半天也没人答应我一声。
“虎子,你们在哪儿呢?”我大声喊着。
矮包子上头好像有声音,像是脚后跟在地上拖拉着。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连胜突然从前头的杨树林子出来,“连胜叔,你干啥……”
话刚说到一半,我心里咯噔一下,连胜没停,还是往山上走,像是根本没听见我的话。
他脚步踉跄,跟喝醉了似的,步子都迈不开。
手腕上突的一凉,感觉好像有只手在摸我,可低头看却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才这么大点?”又是那道很好听的声音。
我吓得腿直哆嗦,左右看了半天也找不到人,而且就这么一会功夫,连胜已经不见了。
“你看不见我。”他淡笑着说。
“土子,快跑!”腊梅冲我喊,一脸惊恐的看着我身后。
我想跑,可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叫虎子他们也没人答应,急得直掉眼泪。
正害怕的时候,虎子几人笑着从旁边的松树林子里出来,手上还提着只野鸡,“土子,你咋哭了?”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手腕上的凉意骤然消失,腿也能动了。
我哪还顾得上跟他们说话,哇哇哭着往山下跑,一路跑回家。
进院子的时候,老余头正在院子里洗手,我扑到他怀里,委屈的说:“爸,在矮包子上有看不见的人摸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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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头身体僵住,“你上了矮包子?”
“嗯。”我吸着鼻子,心里更委屈了,重点是有看不见的东西摸我手啊。
“都谁上去了?”他肃着脸问我。
我哭的直打嗝,“就……就虎子他们……”
老余头语气缓和了些,“以后不许再上矮包子,知道不?”
“嗯。”我瘪着嘴,不死心的问:“爸,你咋就不关心是啥东西摸了我?”
他愣了下,皱眉说:“除了手,还摸别的地方了没?”
我摇头,“没有。”
“那就行,以后要是还摸你,你就用舌尖血吐他。”他不甚在意的说。
这样就行了?我有点懵,从小姥姥就说不能让男的碰我,这几年又说男的女的都不行,她说这是天大的事,为啥老余头反应这么平淡?
我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事你不能告诉你姥,知道不?”老余头叮嘱说。
“啊?为啥?”我瞅着他,纳闷的问。
老余头语塞,瞪着我,支支吾吾好半天说不上话来。
“余哥,出事了,连胜找不着了。”连胜媳妇急急慌慌的跑过来。
“咋回事?”老余头沉声问。
连胜媳妇抹着泪说:“他前几天在山上下了套,早上说去看看有没有套着东西,直到吃晌午饭都没回来,我就去山上叫他,可转悠半天都没找着。”
我拍了下头:“我看见连胜叔了,他就在矮包子上,好像喝醉了,路都走不稳。”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他这话一说,胆小的直接坐地上了。
我怔怔的看着连胜,脑子一片空白,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先把人抬回去。”余建国拧眉道,让人找来个板子,他和老余头俩人把连胜抬回了村子。
等在村口的连胜媳妇看见自己男人被抬回来,没差点晕过去,反应过来抱着连胜的尸体哭。
等把连胜的尸体安顿好,天都黑了。
老余头跟余建国说:“你找人去县城买副棺材回来,咱们村老人备下的棺材都被我前几天给借走了。”说着,把钱给他。
“行……”余建国拿上钱匆忙离开。
“连胜媳妇,你给连胜换身干净的衣服,擦擦身上的泥,等棺材买回来就装棺下葬。”老余头沉声道。
连胜媳妇哑声应了。
等她给连胜擦完身上,余建国也把棺材买了回来。
老余头亲自把连胜抱到棺材里,盖上棺材盖子,冲着院子里说:“属龙、小龙或者是虎,没经过人事的男人出来四个,把棺材抬到矮包子上北面。”
“为啥是矮包子?”连胜媳妇失声道,“我家的祖坟在后山。”
“我知道,连胜情况特殊,你要是想让他安心的走,就听我的,先埋在矮包子上,一年后在挪到后山。”老余头难得强势一回。
“就听我哥的吧。”余建国附和道。
连胜媳妇张张嘴,最终也没说啥。
抬棺不是个好活,再加上连胜的死状太过吓人,半天也没人站出来,最后余建国点了四个没结婚的小伙子,问了他们有没有破身,四人都摇头,抬棺的人才定了下来。
按理说在抬棺出家门之前都要上香烧纸钱,但老余头都没让,反而是装上了一袋子的元宝和之前说到了矮包子上再烧。
捆好棺材,老余头左手拿着一根点着的香,右手拿着铃铛在前头领路,走三步摇了摇铃铛,朗声道:“起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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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两声,棺材被抬起,老余头举起香,摇着铃铛往前走,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我伸脖子听了半天,也听不清他说的是啥。
夜里埋人,除了我和余建国跟在棺材后头,没别人来送葬。
老余头不断的摇铃铛,我听的头昏脑涨。
出了村子,突然刮起了风,卷起地上的土,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后背总有股凉气,我缩着脖子,心跳不断的加快。
正紧张的往前走着,突然听见有砰砰的声音,像是啥东西撞在木头上,我打着手电往棺材那块看,外头也没东西啊。
“啊……”
在左后方抬棺材的小伙子突然大叫一声,松了手,双手捂着自己脖子,眼神惊恐,嘴里大喊着:“别掐我!”
棺材砰的一声歪倒在地上,盖子掉落,连胜从棺材里滚了出来。
“他肚子上是啥东西?”我指着连胜肚子抖声道,他肚子一鼓一鼓的,像是有啥东西在上头蠕动。
“都躲开!”老余头大吼着跑过来,往那掐自己脖子的小伙子的脑门上拍了张符纸。
那小伙子翻着白眼瘫倒在地上。
老余头随手拿起抬棺材的木杆子挑开连胜衣服。
看清他肚子上的东西,我登时倒吸口凉气,一条长虫正从连胜的肚挤眼往外钻,蛇身上还在往下滴血,吐着信子,死死地的盯着我。
我心里一阵阵发凉,捂着自己的肚子,抖着腿往后退。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等到纸钱烧完灭了火,老余头这才带着我们下山。
“爸,为啥要把连胜叔埋在矮包子的东边呀?”我不解的问。
从我们这村有人开始,就没人往矮包子上埋人,老余头以前就说,矮包子上风水不好,不适合建坟。
现在老余头为啥要把连胜埋在矮包子上,还特地选了东头?
“东边是震位,万物出乎震,乃是生位,埋在东边你连胜叔容易走。”他解释说。
我被他说的震位啥的绕的晕晕乎乎的,压根没反应过来他在避重就轻,根本没说为啥要把连胜叔埋在矮包子上。
走到村口,老余头从兜里摸出个小玻璃瓶,里面黏糊糊的黑水,他把水倒在手上,在抬棺的几人右手心里画了个道符,“明天中午洗掉。”
几个小伙子赶忙应了。
老余头这才打发他们回家,跟余建国一块把晕倒的那个小伙子抬回了我们家。
我原以为老余头还要像之前给小伙子叫魂啥的,心里好奇,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谁知道他把那小伙子放到床上后,就坐在房檐下抽烟去了。
余建国坐在他旁边,试探着问:“哥啊,你说连胜这事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的?
我本来困得不行,想去睡觉了,听见这话瞬间精神了,躲在门口头听他们说话。
“八成是有人故意的,先是南山的坟地被挖,后面又有人雇栓子挖老荒坟,逼着我把那块的聚阴局毁掉,如今连胜横死,这人怕是冲着矮包子来的。”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老余头沉声道。
余建国腾地站了起来,惊慌道:“这可怎么办?是不是咱们在上头做的事被人知道?”
“不见得,这人或许在试探……”老余头吐着烟圈,声音发哑,“这段时间打起精神来,得好好看着矮包子。”
我暗暗皱眉,有点不明白他们的话,他们能在矮包子上干啥?
“那土子……”余建国话还没说完,老余头猛地咳嗽几声,往屋里瞥了眼,说:“去看看余二。”
余二就是晕倒的小伙子,我管他叫二哥。
余建国欲言又止,看了老余头好半天,没再说别的。
天快亮的时候,余二才醒过来,看着他没事,余建国直接把他狠狠的骂了顿,然后揪着他的耳朵跟他一块回家,说要跟他爸妈好好谈谈他破身的问题。
我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老余头:“爸,刚才你跟建国叔说矮包子,是咋回事?”
他笑了笑,“没啥,快去睡觉吧。”
“哦……”我瘪着嘴,知道他不会说啥,也就没再问。
本以为把连胜叔安葬了,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不成想第二天一早连胜媳妇的一群娘家亲戚十来号人堵着我家门,说是老余头害了连胜,不但得给说法,还得赔钱。
“老余头,要不是你去动老荒坟,压根不会出这事!”
“可不是,这是就赖你,以前好好的,从你动了老荒坟开始就出各种邪乎事儿。”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堵得老余头说不出话来。
我气得不行,想要还嘴却被老余头拽住,我替老余头委屈的慌,他早上还特地拿出二百多块钱来,说要给连胜媳妇,结果钱还没拿出手,就被人骂上了门。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最后还是余建国出面,好说歹说,才把连胜媳妇的娘家亲戚劝走。
谁知道他们前脚刚走,村里人也不干了,虽然没有指责老余头,但都说老荒坟邪乎,得请个有本事的人过来瞅瞅。
余建国左右为难,只能干瞅着老余头。
老余头捂着胸口,好半天才苦笑着说:“去找吧……”
说完,转身往进屋。
我看着他佝偻着背,眼眶不由得发红,狠狠的瞪了院门口的人一眼,摔上了门。
老余头坐在椅子上,直叹气。
姥姥给老余头煮了碗面,“我之前就跟你说别多管闲事,行了,赶紧吃口,没准村长真能找来个有本事的!”
老余头神情复杂,好半天才道:“但愿吧……”
我心里替老余头委屈,但也觉得姥姥说的有道理。
“爸,要不你就别管了。”我说。
他瞅了我一眼,摸着我的头说:“这是我的责任,虽然我正经学道的时间短,可也不能坐视不理,不然等我死后哪还有脸去见我师父。”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吃完饭就被姥姥轰去睡觉了。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道建国叔能找来个啥样的道士?
以前听老余头说过,如今有真本事的道士少了,很多都是半吊子。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感觉一股股凉气往我脸上扑,我不住的往被子里缩。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土子,土子。”
腊梅在叫我,听着声音很难受,有气无力的。
我睁开眼,在屋里看了半天,也没看见腊梅。
刚想说话,腊梅的哭声再次传入耳中:“土子,我好难受,我手脚特别疼!”
我本来还以为在做梦,结果她刚说完我的手脚就开始疼,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好像听见呲的一声,像是啥东西扎进肉里,与此同时我两只手的手心一阵剧痛!
“土子,我疼啊!”腊梅哭声凄厉,像是疼得不行,我也不好过,手脚仿佛被钉在床上,疼得我身上一层冷汗,眼前阵阵发黑。
“爸,姥……”我流着眼泪叫老余头和姥姥,可喊得嗓子哑了也没人理我。
四周越来越凉,阴风直往我脑袋上吹!
“姥,我疼。”我哑着嗓子,哭着说,在床上怎么也动不了。
我急中生智,咬破舌尖,唾沫混着血往外吐,却一点用都没有。
腊梅还在哭着叫我,“土子,你过来,帮帮我,我好疼……”
随着腊梅的话,我身体一阵阵发凉,意识有些模糊……
“滚!”突然一声厉喝,腊梅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吓得一哆嗦,扭头往四周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疼?”那道我听过的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我愣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我。
我吸着鼻子点头,小声说:“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身边躺了个人……
话音刚落,双手就被握住,我顿时倒吸口凉气,感觉像掉进了冰块里,湿漉漉的,特别难受。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可过了会,手脚却缓缓回温。
我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谁?”
“以后你会知晓。”他淡淡道,摸了我的脸一把。
我往被子里缩了缩,刚想问他知不知道腊梅去哪儿了,就听见一声鸡鸣,脑袋里嗡的一声,像是团浆糊一样。
“这有用吗?”我听见了姥姥的声音,她好像挺着急。
“肯定有用,鸡鸣三声,她就会醒。”
说话的人声音沙哑,像是嗓子里有痰,听他说话我喉咙都开始发痒,觉得堵得慌。
公鸡又叫了两声,紧接着我上嘴唇猛地一痛,我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四十多的男人站在床边上,手上拿着根缝衣针。
姥姥和老余头都站在他后头,栓子蹲在门口。
“手脚能动吗?”那男人问我。
我一动,嘶嘶吸冷气,“能动,但是好疼。”像是有啥东西扎在肉里,而且肩膀有点沉。
“姥,疼。”我可怜巴巴的看着姥姥。
姥姥眼睛立刻红了,忙着过来哄我,“不哭啊,姥姥给你吹吹,等赵道长给你治好了,姥姥给你包饺子吃。”
我瘪着嘴点头,往姥姥怀里挤,偷偷看着床前的男人,他是道长?
老余头松了口气,十分客气的跟赵道长说:“道长,接下来怎么办?”
“去腊梅的坟地。”他沉声道。
我手脚疼的不敢着地,赵道长就让栓子背着我,跟着他和老余头。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栓子叔,赵道长是哪儿来的?”我好奇的问,看赵道长的穿着打扮,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不像道士,倒像是个坐办公室的文化人。
栓子低声道:“村长找来的,不过他也是上次给我钱,让我去挖河边老荒坟的人,今天还多亏了他,不然你可就要出事了。”
“我咋了?”我追问道,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我手脚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可咋就那么疼呢?
“我过来的时候你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哭呢,跟你说话也没反应,余哥试了不少法子都没用,后来还是赵道长把你叫醒的,不过我哪会站在门边,也没看清他是咋弄的。”栓子解释道,说到最后他还有点遗憾。
我搂着他的脖子,嗯了声,没再说别的。
腊梅死的时候,杜刚把她埋到了后山杨树林子东边的山包子上,一个小坟包,孤零零的,上头已经长了好些个杂草。
老余头蹲下瞅了半天,皱眉说:“这不像是最近挖开过的。”
赵道长没说话,直接拿着铁锨几下就把腊梅的坟掘开,里面只有个草席子,根本没有腊梅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老余头惊讶道。
我也是吃了一惊,腊梅的尸体去了啥地方?
赵道长一边填坟一边说:“我本来不想过来,可怕你不信,如今眼见为实了,走吧,先回去治好土子。” 重新回到家里,赵道长让我盘腿坐在床上,他去厢房把写着腊梅的那张红纸从墙上揭下来撕碎放到床头的火盆里,又用红纸剪了个纸人,用我的血画上五官,裹上我的头发,然后用朱砂写上我的生日,也扔到火盆里。
我看着他里里外外的忙活,不解的问:“赵道长,您在干啥呢?”
“把腊梅赶走,不让她当你的鬼仙儿了。”他回道。
闻言,老余头猛地坐直身子,却看着赵道长半天没说话。
赵道长又去院子里剪了一把黑狗毛放到火盆里,这才拍拍手,冲我说:“等会你闭上眼睛,绝对不能说话,不能动,知道么?”
我忙着点头,不过心里很疑惑,明明是老余头把腊梅请回来的,为啥现在又要把她赶走?。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赵道长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把木头剑,一看见那把剑老余头就挪不开眼了,对赵道长的态度恭敬了不少,搓着手说:“这是上好的枣木剑!”
“有眼光,这可是从我师祖那会传下来的,好东西。”赵道炫耀说。
老余头忙不迭的附和说:“的确是好东西!”
赵道长得意的笑了笑,走到我跟前,“闭眼。”
我忙着闭上眼睛,听着赵道长在屋里来回的走。
“天法灵灵,地法灵灵,祖师法令……”他声音越来越尖锐,最后就像是女人掐着嗓子喊一样,“速速离去!”
轰的一声,我感觉前面有些热,像蹲在灶火前头一样,没一会就有点出汗了。
“啊!”
我突然听见腊梅一声惨叫,紧接着我后脑勺一阵剧痛,像是被人扯掉一层皮似的,想着赵道长不让发出声音,我死死咬牙忍着。
枣木剑突然打在我肩上,后脑勺疼痛渐消。
“好了。”赵道长笑着说。
我这才睁开眼,动了动手脚,发现竟然一点都不疼了,这是手心和脚背上都有个发红的圆点。
还没等说句话,姥姥就在外头喊吃饭了。
姥姥做了一大桌子菜,还拿出瓶白酒,搂着我,哽咽的说,“今天要是没有你,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土子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我也红了眼睛,忙着给姥姥擦泪,哄她:“姥,别哭。”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老余头也后怕不已,对赵道长连连道谢。
赵道长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小事,快吃饭,土子也饿了一天了。”
姥姥匆匆吃了口,瞧着天黑了,说把碗筷留着她明天刷,赶忙走了。
老余头以前跟姥姥说,晚上八九点就要跟我分开,不然对我不好,姥姥一直注意着,生怕害了我。
“赵毅兄弟,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栓子去挖河边老荒坟?”老余头问。
一顿饭,一瓶酒,两人已经称兄道弟了。
赵毅和的满脸通红,高深莫测的解释说:“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我机缘巧合接了碾子沟村孙家的丧事,偶尔路过矮包子,觉得那块不对劲,后来一直暗中留意着,那会知道你想用石敢当把那块的东西镇压下来,我想了好几天,始终觉得不保险,想看看里头是啥东西,这才找了栓子。”
“可是,叔,你就不怕害了栓子叔吗?”我纳闷的问。
“栓子能扛得住,不会出事。”赵毅捏了下我的脸,笑着问:“你知道栓子叔为啥这么多年都只有一个孩子么?”
我愣愣的摇头。
“因为他八字硬,一般人受不住。”他道。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那……腊梅怎么了?我听见她跟我说她疼,可是那会我也疼,这是为啥呀?”我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身上疼,还找不到伤口。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而且那个说话很好听的男人好像在护着我……
赵毅跟老余头对视一眼,他解释说:“腊梅是你的鬼仙,你们两个便是一体,腊梅受伤你也会疼。”
“那怎么办?”我着急的问。
赵毅之前说把腊梅撵走了,那是不是腊梅就没地方去了?她还受伤了,这可咋办?
赵毅看了老余头一眼,低头没说话。
老余头喝了口酒,发愁的说:“赵毅,依你看,腊梅是怎么回事?”
赵毅这才正色道:“我估计是有人偷走了腊梅的尸体,腊梅是冤死,本身怨气就重,容易入邪道,眼下她又不是土子的鬼仙了,没了约束……”说到这里,他顿了下,道:“这样吧,去矮包子上,得先找到腊梅的尸体。”
老余头犹豫好半天才嗯了声,“明天上去看看。”
“你得记着叫上几个属鸡的。”赵毅说。
老余头应了。
我听不懂赵毅文绉绉的话,更加不明白为啥要叫上属鸡的人,以前老余头叫人上山帮忙都是叫属龙啊虎啊的。
老余头看出我的疑惑,笑着摸我的头,解释说:“腊梅属鼠,跟鸡相克,找属鸡的男人一块跟着,更安全些。“
原来是这样。
老余头和赵毅又喝了会,才去收拾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们刚起床,余建国就带了人过来,说是属鸡的人找到了。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赵毅和老余头也没耽搁,直接带着人上了山。
我紧紧地抓着老余头的手,从一上矮包子我就觉得有些不舒服,总有点莫名的害怕。
赵毅手上拿着罗盘走几步就要停下看看,最后停在了矮包子西边的一颗大槐树下。
“就在这里。”他收起罗盘说,指着前面枯叶最多的地方。
老余头对余建国点点头,叫跟来的几个男人上前去挖。
几个人都是干活好手,动作快,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就在那块地方挖出来副棺材。
我伸脖子看了眼,登时吓得腿哆嗦,往老余头身后缩,这副棺材跟在河边老荒坟挖出来的那副一模一样!
赵毅上前把棺材盖子掀开,一股子血腥味混着馊味飘出来,
棺材前头放着一个小罐子,旁边是一张纸人,四肢钉着钉子,四个角落摆着陶瓷碗,里面有半碗血。
大致的摆设跟老荒坟的那副棺材一样,只是这里的没有点香和蜡烛。
赵毅把纸人翻过来,纸人背面竟然写着字,可我看了半天却又不知道写的是啥。
倒不是不认识,而是那几个字的偏旁部首和笔画都是错乱的,乍看着像字,仔细看却又不是。
“殄文!”赵毅和老余头同时惊呼道,二人对视一眼,俱是一脸的凝重。
老余头往前走了几步,说:“这是腊梅的生辰八字。”
我心里一凉,怪不得腊梅喊疼,写着她生辰八字的纸人被钉住手脚,就相当于她自己被钉住了手脚。
可是,殄文?
“爸,啥是殄文?”我追问道。
“就是专门给死人看的文字。”他解释说。
我惊讶不已,居然还有给死人看的字!
“这又是个聚阴局。”赵毅沉声说着,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又往老余头身后躲了躲。
老余头安抚的拍拍我的肩膀,说:“这要怎么处置?”
赵毅打开那罐子闻了闻,沉思半晌说:“如果我没猜错,罐子里的骨灰应该是腊梅的,她的身体已经毁了,魂魄又被他人控制,唯一的办法就是毁了这聚阴局,只是若是局毁了,腊梅也就永远都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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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毁掉。”老余头淡声道。
“爸……”我拽着老余头的袖子,不想这样,“不能帮帮腊梅吗?”
腊梅从小就过的不好,我不想她死了也不安生。
老余头冲我摇头,“没有,这事你别管。”
赵毅要动手,却被老余头叫住,“我亲自来。”
“行……”赵毅愣了下,面色如常的退后几步。
老余头拿着打火机把纸人点着,将四个角上的碗拿出来,把骨灰撒在纸人上,贴在上一张符纸,咬破手指摁在符纸上面。
原本纸人上的火很小,符纸一贴上,纸人上的火轰的变大,我瞅着隐隐还有黑烟往外冒。
我忙着往后退了退。
“土子,你看见什么了?”赵毅突然问我。
我指着棺材里的火说:“有黑气。”
他怔愣片刻突然笑了,一副了然在胸的模样道:“怪不得你爸要给你招个清仙回来,合着是要压住你的阴气。”
“啥是清仙?”我不解的问,“我有阴气?”我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也不那么害怕了。
“清仙便是鬼仙,至于你的阴气……”他顿了下才说:“你出生在坟边,是小阴龙,身上阴气重,容易招邪祟。”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见棺材里传出一声惨叫,我吓了一跳,立即转头往棺材那边看,半个棺材都着起了火,火苗跳动,好像有啥东西在往外挣。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四周凭空的刮起一道道阴风,夹杂着腊梅绝望的哭声。
等到棺材烧完,老余头亲自动手把土填上,在场的人才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赵毅看着周围的山,若有所思道:“老余,你说是谁弄的这些东西呢?”
老余头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还真不知道。”
下山后,余建国让他媳妇做了一桌子菜请赵毅吃了一顿,然后笑呵呵的送他离开,要给他钱,他也没收。
看着赵毅离开,余建国凑到老余头旁边,问:“哥,你说他真是偶然经过还是故意过来的?”
“看不出来,不过他是真本事的,这次要不是他,不会那么容易把土子救回来。”老余头说。
余建国凑近老余头,神秘兮兮的问:“你觉得,他有没有发现矮包子上的东西?”
老余头拧眉,迟疑道:“应该没发现。”
“爸,矮包子上有啥东西啊?”我仰着头问他们,心里挺好奇的,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他们说这事了。
老余头笑了笑,“没什么。”
我们原以为赵毅就这么走了,不成想下午他又回来了,还拎着行李袋子。
他直接进了我们家,笑着说:“老余,我住哪儿啊?”
老余头愣住了,“你要来我家住?”
“对,这不是村长找我来把矮包子上的东西处理了么?”他像是没发现老余头的惊讶,认真的解释说:“现在山上的东西还没处理好,我可不得先住下,村长家有老有小,我一个大男人住过去也不方便,思来想去还是你这里方便。”

楼主:胡羊羊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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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7-28 00:02:21

更新时间:2019-02-20 17: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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