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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坟地里出生,一出生就被村里老神棍抱走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老余头瞬间警惕起来,“矮包子上什么都没有。”
赵毅似笑非笑的睨了老余头一眼,看向我,“真的?”
老余头把我拽到身后,瞪着他不说话。
“行了,我又没想着拆穿你。”他摆摆手,提着行李进了屋。
老余头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打发我出门:“土子,你先去你姥家玩去。”
我知道他们真是要背着我说话,本来还想着赖着不走,后来眼珠一转,脆声应了,转身跑出了院子,躲在转角看着老余头关了院子门,哼了声,不让听我非要听。
墙角有几块大石头,村里老人没事就坐在这里唠嗑,我直接踩着石头,悄声跳进后院,弯腰顺着墙根挪到老余头的窗户下。
伸着脖子听着屋里头的动静。
“矮包子上什么都没有。”老余头再次强调,声音发冷。
赵毅声音带笑,“老余,大家都是行家,你也不必骗我,你在矮包子上为土子做的,我早就看出来了。”
过了好半天,老余头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余头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还是能听出来他反应挺大,声音里充满了防备。
“我就是个道士罢了,来这里纯属偶然,你可以放心,我绝对没有恶意。”赵毅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可以跟你说实话,我留下来不是为了土子。”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那是为了什么?”老余头问他。
“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走,我带你去看看。”赵毅的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在往外走。
我慌忙往后院跑,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揪住领子。
“听了这么久,你跑什么?”赵毅无奈的笑着。
我冲他扯扯嘴角,看见老余头沉着脸站在门口,忙着说,“我什么都没听见,我这就去我姥家。”
赵毅揪着我不松手,“去什么姥姥家,跟我上山,这些事你得知道,性命攸关呢。”说到这,朝老余头挑眉,“是吧,老余?”
好半天老余头才嗯了声,一路上都牵着我的手,生怕我跟他分开似的。
赵毅没上矮包子,反而上了南山,站在上次暴雨被扒的坟地边上,说:“你看,这地方跟矮包子正对着,隔了一条河,算是正南,连胜家的坟地在村子后头的山上,也是能跟矮包子一条直线的,那是正北,矮包子旁边的坟地在正东,昨天咱们找到埋了腊梅的地方在正西……”
我按照他说的左右看了一圈,不由得瞪大眼睛,还真是这样。
以前都没发现,南山上的坟地,连胜家的坟地,老荒坟和矮包子上腊梅被埋的地方正好是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老余头面色隐隐发白,“这……这可不是简单的聚阴局……”
“当然不是聚阴局,我听村里人说,连胜他爸属狗,腊梅属鼠,矮包子那棺材里,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有个属虎的才对。”赵毅沉声道。
老余头身形摇晃,把我搂在怀里,隐隐的竟有些发抖:“还缺个属龙的。”
我乖乖的在他怀里也不敢动。
“对,土子虽然是小阴龙,可比正经属龙的还要合适,我估摸着这就是有人利用腊梅去害土子的原因,既控制了腊梅,又有了阴龙,一箭双雕。”赵毅说。
我看看老于头,又看看赵毅,实在是不明白他们在说啥,忍不住疑惑道:“叔,你们到底在说啥?我都听不明白。”
赵毅摸摸我的头,说:“这是个四甲局,是极不常见的阴毒阵法,以阴养阴。”
我眨巴眨巴眼睛,“那什么是四甲局?”。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赵毅没觉得不耐烦,反而蹲下来认真的给我解释:“你听说过身怀六甲没?”
我点点头,“嗯,这是说怀孕了。”
他赞赏的看看我,“聪明,这身怀六甲中的六甲便是甲子、甲寅、甲辰、甲午、甲申、甲戌,相传这是上天创造万物的日子,所以女人怀孕生子便说是身怀六甲,取其中四甲,再把这四甲跟十二生肖对上,便是甲子鼠,甲寅虎,甲戌犬,甲辰龙,这四个便组成了四甲局,当然还有六甲局,可惜如今道法衰微,没人会了。”
“啊……那……六甲又是怎么来的?”我是真不明白,可老师说不懂的就要问。
赵毅嘴角抽抽,好半天说不出来话。
老余头揽过话头,给赵毅解围:“这些你知道也用不上,别问了。”
我撇撇嘴,突然对赵毅不那么崇拜了,还以为他从城里来,有文化,什么都知道呢。
赵毅对老余头说:“你怎么什么都没教给土子?”
老余头满不在乎的回道:“教她这些做啥?她只管好好学习,将来离开这穷村子,我穷了一辈子,可不能让土子再跟我一块挨穷。”
赵毅呵呵一笑,“你挨穷不是因为你是个半吊子道士,而是你没文化,再说了土子在这方面有天赋,你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老余头带着我往山下走,“下回你把这话跟土子姥姥说去,看她不挠花你的脸。”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赵毅摸摸鼻子,跟上来。
下了南山,我又跟着他们两个上了矮包子,两人神情严肃,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开始还能跟得上他们,后来实在累的不行,脚也疼,可看他们神情严肃,又不敢提回家,眼瞅着跟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爸,叔,你们等等我啊。”我大声喊着他们。
可他们走的特别快,好像根本听不见我说话,转入松树林子里,再也看不见了。
我心里发凉,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停下不敢再往前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走到矮包子上的槐树林子里,离上次埋腊梅的地方不远,树叶茂盛,把太阳遮的严严实实,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
周围很静,连个鸟叫声都没有,冷不丁的刮起一阵风,吹的我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爸?”颤声叫了两声,没有任何反应。
我吓得不行,拼命的往前跑,可还没跑几步,就见腊梅蹲在一棵槐树下,黑黝黝的眼睛盯着我。
她身形发虚,皮肤惨白,眼圈发青,嘴巴却是血红的,她可怜巴巴的带着哭腔说:“土子,你为什么把我赶走?我好疼。”
“腊梅,对不起。”我跟她道歉说。
我其实很害怕,腿肚子直抽抽,可一想到老余头是为了我才把她的棺材烧了,让她走不了,我就挺内疚,也觉得腊梅不会伤害我,所以就没跑。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她站起来,朝我艰难的走过来,疼的脸部扭曲,“土子,让我抱抱,我好疼。”
我僵着身体,看着腊梅离我越来越近,想要逃跑却迈不动步子,吓得眼泪直流。
腊梅的步子不快,却转眼间走到我跟前,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土子,来陪我,我好疼,一个人好孤单。”
我感觉身上像是贴在冰上,肩膀特别重,不由得弯了腰,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最后实在是撑不住,往地上扑。
“真是蠢。”那道好听的男声再次响起。
我好像被人拽了下,虽然摔倒地上,却一点都不疼。
“还不滚么?”那道声音骤然变得凌厉,腊梅惨叫一声,再没了声音。
肩膀上的重力消失,我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个人。
“你是谁?你在哪儿?”我大着胆子问,他三番四次的帮我,应该是个好人。
过了好久,他才回道:“想见我?”声音听起来懒懒的,好像猫晒太阳晒得舒服,朝我喵喵叫的感觉。
这么一想,我镇定很多,“想,谢谢你帮我。”
他轻笑几声,刚开始声音有些飘忽,后面越来越清晰,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在离我三四步的地方停住。
“你可别吓得瞎叫唤。”他淡淡道。
我挺胸点头,很肯定的说:“不怕,我胆子很大,你是个好……啊!”
不远处凭空出现一张贴着黄纸,看不见五官的脸,而且还在朝我飘过来。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我尖声大叫,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转身就跑,眼泪哗啦的。
这是啥玩意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脚下一滑,直接栽在地上,好死不死的脸先着了地,脑门一阵剧痛,伸手摸了下,一手的血。
“爸,爸……”我试了好几次也没能起来,索性坐在地上哭着喊老余头。
等到我把嗓子哭的都哑了,才听见老余头的声音。
“土子,你这是咋了?这一脸的血……”老余头冲过来把我抱起来,边往山下边心疼的问。
我哑着嗓子说:“我看见腊梅了,还有一张贴着黄纸的脸,爸,吓死我了……”
老余头脚步顿住,狐疑道:“贴着黄纸的脸?”
我抽着鼻子,嗯了声。
“快先带土子去卫生所看看,可别留疤。”赵毅突然说。
老余头反应过来,也没再问那张黄纸脸,回村子借了辆三轮车把我送到大队卫生所,消毒抹药,等弄好回家都晚上了。
姥姥抱着直掉眼泪,好个埋怨老余头,最后冷着脸说:“以后你们上山挖坟埋人啥的,不许再带土子。”
我缩在姥姥怀里,脸上疼的不行,姥姥也不让我碰,说碰了会留疤。
老余头赔了半天不是,承诺不再让我上山。
赵毅想要解释,却被老余头拦住。
姥姥看着我躺床上快睡着了才拉着脸离开,对赵毅也没了以往的热情。
姥姥离开后,老余头过来找我,让我把在矮包子上的事跟他说一遍。
我把看见腊梅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鬼使神差的略过了我跟那男人的对话,只说腊梅走后突然出现一张贴着黄纸的脸。
老余头安慰我几句,哄我睡下后就离开了。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除了一直做噩梦,还总觉得有人抱着我,时不时的摸我的脸,在我耳边唉声叹气的。
不过等我早上醒来后,脸居然不疼了,身上也舒服很多。
洗漱好,吃完早饭,我刚要去上学就被老余头喊住,“土子,我给你请了几天假,白天你就先去你姥姥家。”
不用上学了?
我开心的差点跳起来。
“用不着这么小心吧?”赵毅倚着门说。
老余头瞥了他一眼,“那人既然能利用腊梅来害土子,就说明她早就盯上土子了,小心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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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老余头把我送到姥姥家后,跟着赵毅匆匆离开,说是要接着去山上看看。
“你好好的待着,不许出去瞎跑,好好听话,我晚上给你炒鸡蛋吃,知道不?”姥姥哄我说。
我乖巧的坐在院子里,点头。
她又给我放下点零嘴,锁上院门,这才去后院侍弄菜地。
我坐了会,把零嘴揣兜里,直接跳墙出了院子。
虽然我不大明白老余头和赵毅到底在紧张什么,但感觉他们说的话都挺玄乎的,心里很好奇,想知道咋回事。
可是我走到村口也没追上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南山还是去了矮包子。
正不知道怎么走的时候,突然看见连胜媳妇从道边的玉米地里钻出来,挎着筐往村里走。
她看着很憔悴,脸色蜡黄,一向打理的服帖的头发乱糟糟的。
“婶,你看见我爸和赵道长去哪儿了吗?”我犹豫了会,才问她。
她停住脚步,顿了下才看向我,双眼通红,明显是刚哭过,我伸脖子看了眼,她筐里还有几个元宝和一沓纸钱。
应该是去给连胜上坟了吧?
她神情有些呆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后山,面无表情的说:“去后山坳子里了。”
说完,小跑进了村子。
我纳闷的看着她,怎么感觉她神神叨叨的?
不过一听说老余头和赵毅去了后山坳子,我也顾不上想连胜媳妇,连忙往那块跑。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我们这村子房子坐北朝南,后边一溜的山都叫后山,但后山坳子只有一处,斜对着矮包子,在矮包子的西北方向。
我跑到后山坳子,一边叫老余头一边四处找他们,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
我叹口气,寻思着是自己来晚了,跟他们错过了,正要离开的时候,看着前头那棵歪脖子柳树突然身体一僵,柳树下头插着三根香,还在烧着,前头有个坑,坑里还有没烧完的纸钱和元宝。
难道刚才连胜媳妇是来这里烧纸了?
我心里好奇,就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看坑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谁知道突然有人朝我腿窝踢了一脚,我没防备,噗通一声跪在坑边上。
膝盖摔的生疼,眼泪直打转。
正要起来时,腿上倏地一凉,有个又软又冰的东西顺着我的腿往上爬,无论我怎么挣扎都起不来。
“爸,救我……”我哭着喊。
感觉那东西越来越往上,缠着我的腰,使劲的勒我。
这……怎么那么像我以前看见的蛇缠老鼠的场景?
我瞬间头皮发麻,一边叫一边在地上滚,双手拼命的在身上抓,却什么都抓不到。
“我是为你死的!”
连胜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腔调十分怪异,咬字不清,还有嘶撕的吸气声,听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才是阴龙。”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他愤恨道。
随着他的话,我感觉身上的东西越勒越紧,胸腔越来越疼,都快喘不上来气了。
“哎哟我的娘,余哥,你们快过来,这土子怎么在地上扭着爬呢?”栓子突然大喊说。
我大张着嘴,都快要憋过去了,听见这声音,用尽力气嘶哑的叫着老余头。
我惊恐的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竟敢来害土子!”
我听见老余头暴怒的声音,紧接着是连胜的惨叫……
勒着我的力道越来越轻,最后消失,我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四周还是那么黑。
“爸?”我大喊着,却没有任何回应。
“想回去?”随着声音,在我跟前不远处再次出现那张糊着黄纸的脸。
看见那张黄纸脸,我身体不住的发抖,想跑奈何身上没劲儿,往后退了几步,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上。
我看着黄纸脸就在原地没动,这才松了口气,抹着泪说:“想,我想我爸。”
“嗯。”黄纸脸淡淡的应了声,又问:“怕我?”
我本能的想要点头,却在半道僵住,“不……不怕……”
他轻笑两声,突然出现一道发虚的身影,一甩袖子,阴风直接扑到我脸上。
与此同时手心突然一阵刺痛,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老余头怀里,赵毅正拿着一根针扎我手心。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见我睁开眼,他才松了口气,“可算是醒了。”
“爸,这有长虫,刚才还缠着我呢!”我急忙说。
老余头和赵毅对视一眼,脸色俱是一沉。
“我知道,你先站到你栓子叔边上去。”老余头说。
我腿软根本站不住,栓子直接把我抱起来,小声说:“你这孩子以后可别瞎跑了,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你自己在地上跟条长虫似的扭,脸都憋紫了。”
我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差点就被那条看不见的长虫缠死了,哑着嗓子应了声,抱着栓子的脖子不松手。
老余头和赵毅两人绕着那棵树来回的走,树下的香不知道啥时候断了。
赵毅掏出个小瓶子,一边往坑里洒一边说:“多亏我早上在你家大黑狗身上抽了一针管血。”
老余头瞅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抡着铁锹开始挖那个烧纸纸钱和元宝的大坑。
“不能挖!”连胜媳妇突然跑出来,大叫着朝老余头扑过去,赵毅手疾眼快挡住她,她发疯似的推搡打挠赵毅,红着眼盯着那大坑。
砰的一声,铁锹好像碰到土里的木头。
连胜媳妇吓得尖叫一声,浑身颤抖,最后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赵毅手上和脸上都是红道子,衣服也被扯的不像样,十分狼狈。
他蹲到连胜媳妇边上看了半天,松了口气,“晕倒了,人没事。”
“嗯。”老余头把土挖开,坑里竟然有个木头墩子。
赵毅把剩下半瓶黑狗血洒到木头墩子上,诡异的是那木头墩子上竟然滋滋冒黑气。
老余头脸色越来越沉重,等到他用铁锨把木头墩子撬开后,我不由得倒吸口冷气。
木头墩子中间被掏空了,里头盘着一条大长虫,看那样子活了不少年头了。
蛇头上钉着一根铁钉,身体还没腐烂,死的时间应该不长。
山里人敬畏这些活的上了年头的动物,平常遇见都是绕着走,除非他们主动攻击人,才不得已弄死,可那样也是要把尸体扔的远远的。
尤其是长虫,老人都说长虫记仇!
谁会把这么大一条长虫折腾成这样?
刚才不会就是它要勒死我吧?可我听见的明明是连胜的声音!
赵毅沉声道,“蛇是小龙,四甲聚阴局竟然成了!”。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老余头叹息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说着,他掏出一张符纸摁在木头上,又捡了些干柴,直接把坑里的长虫和木头墩子点着了。
赵毅拿出一根香点着插在坑边上,嘴里快速的念叨:“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老余头目光复杂的看了赵毅一眼,从栓子怀里把我接过去,小声说:“这是往生咒,你好好听着。”
我嗯了声,可赵毅越念越快,后头的话根本听不清。
等到火灭了,赵毅才从地上起来,把坑填上,叹息道:“回去吧。”
我蔫蔫的搂着老余头的脖子,“爸,刚才我听见了连胜叔跟我说话,他说他是为我死的,我才是阴龙。”
“那不是连胜。”他道,“连胜早就魂飞魄散了。”
我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不是连胜叔,难不成真是那条长虫?
“别害怕,它已经被赵毅送走了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老余头安慰我说。
我趴在他肩上点点头。
老余头和赵毅把连胜媳妇送回家,刚把她放到床上,她就醒了,先是有些茫然看着老余头和赵毅,等瞅见我的时候,尖叫一声,恨恨的骂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连胜是为你死的,都是你害的!”
还要下床来打我。
我躲到栓子身后,看着连胜媳妇像个疯子一样脸部扭曲的叫骂,心里挺不是滋味,也没还嘴。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我就是再傻,也能明白这事跟我有关了。
“你为什么去后山坳子里?赶紧说,不然别说连胜,你都活不长。”赵毅冷声说。
连胜媳妇猛地僵住,捂着脸大哭,“从连胜在地里见到棺材板的时候,他就跟我说我们这附近的山上没准有哪个坟里有好东西,一般人可用不起那样的棺材板,他就想着找找,没准能挖出一两件宝贝来。”
说到这她顿了下,直直的看向我,咬牙切齿的说:“就在他出事那天,他就有点不对劲,嘟囔着说土子好像快死了,还说要去后山坳子再看一眼,谁知道他这一去就没能再回来,昨天夜里我梦见他,他说他走不了,得拿土子换,让我去后山坳子的歪脖子柳树下头给他烧点纸,把土子骗过去。”
“找你的根本不是连胜。”赵毅说:“连胜死的时候,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连胜媳妇一听,嚎啕大哭。
老余头拿出三百块钱给她,“以后别再掺和这些事。”
怕连胜媳妇出事,老余头特地让栓子去把她娘家嫂子招娣接过来,这才带着我回家。
出门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转头,就见连胜媳妇坐在床上,不错眼的盯着我,满脸的眼泪,嘴角诡异的咧起,无声的说了句:“你要死了!”
我浑身一哆嗦,忙着转过头,把脑袋埋在老余头的怀里。
回到家后,姥姥沉着脸过来,手里拿着个棍子:“你个倒霉孩子,又偷跑……哎呀,你脸上这是咋了?还一身的土。”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姥姥这么一说,我后知后觉的往脸上摸了下,这才发现右半边脸好像肿了,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姥姥本来要打我,一看见我这样心疼的不行,也顾不得生气了,把我抱回屋,用热毛巾给我擦脸,一边擦一边掉眼泪。
我忍着疼,小声说:“姥,你别哭了,我不疼。”
她抹着泪,嗯了声。
“四甲局成了,以后可怎么办?”老余头坐在一边,发愁的说。
“不好解决。”赵毅站在门口,看着门前的山道:“真没想到你们这穷山沟子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我想要告诉老余头,连胜媳妇说我快要死了,可又怕吓到姥姥,只得忍着,打算等姥姥离开后再说。
姥姥给我擦好脸,抹上药膏,说回家拿点东西做饭,说完匆匆离开。
“爸,刚才连胜婶说我快要死了。”我说着话,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老余头的神色,接着问:“阴龙到底是什么?”
以前老余头总说我是阴龙,姥姥说是因为我在坟地边上出生才这么说,我也没怎么当回事。
可现在观察着,好像不仅仅是这样。
老余头拧眉不语。
赵毅瞥我一眼,坐到老余头对面,“对啊,老余,你就说出来吧,如今四甲局已经成了,土子以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你不如实诚点,这矮包子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没什么东西。”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老余头道:“赵毅,现在连胜的死因已经找出来了,他是被那条成了精的长虫缠上的,找你来的目的达到了,明天我就让建国给你钱,拿了钱赶紧走。”
说完这话,老余头直接回了屋子。
老余头这是生气了?
赵毅更是气的不轻,指着老余头的屋门:“你当我是抹布呢?用完就丢,还结钱,老子稀罕你那点破钱?”
他骂完,气哼哼的出了门。
我坐在外屋的椅子上,不明白老余头为啥突然生气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余头也没出来,姥姥陪我到八点多才回去睡觉。
夜里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身上一重,喘不过来气。
难道是那条长虫又来了?
我浑身一激灵,忙着睁开眼睛,顿时满身的冷汗。
腊梅蹲在我身上,她咧着嘴,脸上白的跟纸一样,眼睛没有眼珠,全是眼白。
“是你害了我,要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样。”她狞笑着,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我双手双脚根本动不了,只能拼命的扭着头,却根本避不开她,被她掐的喉咙生疼,憋得难受。
突然一阵风把窗户吹开,哐当一声,窗台上的东西掉了一地。
腊梅身体猛地僵住,片刻后突然跌到地上,尖叫着消失了。
我捂着脖子喘气,吸口气都像一把刀子刮在我的喉咙上,眼泪流了一脸,身体不住的发抖。
“土子,你怎么了?”老余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刚想叫他进来,背上突然覆上一只冰凉的手,缓缓向上,最后停在我脖子上,给我轻揉着。
那只手很大,稍稍用力就能掐死我。
“别出声。”
这是那个黄纸脸的声音!
确定是他,我心里镇定了不少,把头缩在被子里装睡,没出声。
过了会,老余头走到窗外,自言自语道:“这风也忒大了。”把窗户关上然后自己回了房间。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那人还在给我揉脖子,我往床边挪了挪,避开他的手:“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没再伸手过来,淡笑着道:“我在帮我自己。”
“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我正好奇着,他却突然转了话题,“我叫萧煜。”
“啊?”我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记住这名字,以后再被人掐脖子,就叫我。”他说着,在我脖子上摁了一下,自己却吸口凉气,“你疼,我也疼。”
他力道不轻,我疼的眼泪直打转,听着身后半天没动静,大着胆子转头去看,什么都没看见。
我轻舒口气,赶紧套上衣服去敲老余头的门。
他一开门我就扑到他怀里,哭着说:“爸,刚才腊梅来掐我。”
“掐你?”老余头开灯,一看我的脖子,瞬间沉了脸,“我看她可怜不忍心让她魂飞魄散,如今看来是我烂好心了。”
他说着,摸摸我的头,“你就在这床上睡,别害怕,我守着你。”
他让我躺在床上,自己搬把椅子坐在床边守着我。
我累的不行,脑袋一挨到枕头就睡了过去,一觉睡到天亮。
我起来时,老余头已经在院子里忙活开了。
从外头砍了一大抱柳条回来,正在用柳条糊灯笼。
“爸,又要叫魂吗?”我好奇的问,上次他用柳条糊红灯笼是为了给连胜叫魂。
“不是。”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他摇头,“我今天夜里上山去找腊梅。”
“要把她送走吗?”我问。
他动作顿了顿,“看情况吧。”
我看老余头肃着脸,也不敢老追着他问,就安静的坐在一边。
忙活了一天,他不但糊了七个红灯笼,还用柳条和白纸糊了个纸人。
“土子,过来。”
我连忙过去,他拽过我的右手,在上头拉了个口子,用我的血给纸人画上眼睛鼻子,又找来朱砂在纸人后头写上我的生日。
等他彻底忙活完,天已经快黑了。
还没等我继续追问,余建国突然领着七个壮汉进院。
“哥,人我找来了,都是二月生的,八字硬。”余建国说。
这几个壮汉都是栓子那种体格的,人高马大,其中有个人我还认识,是这附近有名的杀猪匠李山。
老余头让他们一人拿上一个灯笼,“今天夜里就仰仗各位了,上山后,你们一定要跟紧我,不能说话,不能乱跑,不然出了事,我真是无能为力。”
李山在里头年纪最大,笑着说:“你这红灯笼搞得挺邪乎,不过就冲着建国给的钱,我们也会办好这事。”
说完,他还冲身旁的其他人挤眉弄眼的说:“就是拿着红灯笼,娘们唧唧的。”
余下的几人大笑出声,脸上倒不那么害怕了。
老余头神情也放松了些,把余建国叫到一边,小声问:“赵毅走了没有?”
“走了,我看着他上的班车,就是没要钱,还骂了你一路。”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余建国回道。
“走了就行,现在腊梅已经找上土子了,要是土子出了事,那东西也守不住了,今晚就算不能把控制腊梅的人揪出来,也得把腊梅解决了,不然早晚得出事。”他沉声道。
余建国点头,“行,我不懂风水那一套,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
我看着他们这一副要去干大事的架势,疑惑的问:“爸,你们要干啥去?我也想去。”
老余头立刻拒绝,“不行,今晚上你老实的待在家里。”
“可是……”我还想说话,却被余建国拽到屋里。
他无奈的哄着我说:“土子,你就好好的待在家里吧,可别给我们添乱了,等熬过这段时间,叔带你去县城玩,乖啊。”
我噘着嘴,就差把不高兴三个字刻在脸上了,一晚上没跟老余头说话。
老余头他们晚饭都没吃,九点多就走了,走的时候还把屋门锁上,门窗在外头别上。
他们刚走没一会,我就听着院子里有动静,吓得我抱着烧火棍缩在床上,也不敢出声,生怕是腊梅又来掐我。
“土子,你在哪儿呢?”
正当我害怕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赵毅的声音。
“我在我屋呢。”我连忙回道,没一会窗户被打开,他打着手电,伸脖子说:“想不想去矮包子?”
“想啊!”
我都跳下地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不是早就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你咋又回来了?”我打量着他。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他笑着说:“当然是回来帮你们,不是我看不起人,老余头确实没什么大本事,平常驱邪啥的还行,碰上大事他那点招数就不够用了。”
“你胡说,我爸本事大着呢。”我不服气的反驳说。
“要真有本事还需要带着那么些个人上山?”赵毅摆摆手,“行了,我不跟你争辩那些个,你上矮包子不?你不上去的话我可就自己走了。”
听赵毅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担心老余头,怕他出事。
犹豫半天,一咬牙:“行,一块去。”
我拿着烧火棍从窗户跳出去,还没落地就被赵毅扛着往外跑,“小短腿,赶明儿多吃点。”
他看样子是真着急了,扛着我一路跑到矮包子下头,从兜里拿出一根红蜡烛,点着后让我拿着,又从兜里拿出一张符纸,就着白天老余头拉出来的口子往符纸上滴了滴血,
最后他在我右手晚上缠上一根红绳,红绳另一端缠在蜡烛上。
他手上拿着个铃铛,摇了三下,道:“走!”
我不由自主的往前走,想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不过却没上矮包子,而是从矮包子的北面走到了西面,最后停在河边老荒坟边上。
我害怕不敢进去。
赵毅在我耳边摇了下铃铛,我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老荒坟中间。
我心跳越来越快,本能的抗拒往矮包子上走,可身体根本不听我的使唤。
心里突然有个感觉,赵毅在利用我,越往上走这种感觉越强烈,虽然我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
手上的蜡烛火苗时不时的跳动,四周诡异的安静,连我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我后背一阵冷汗,刚要张嘴喊赵毅,就听他低声道:“不想死就别说话。”
我想起今天老余头也是跟那几个壮汉说不能说话,忙着闭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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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可越是这样我越害怕,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别怕。”我突然听见那黄纸脸的声音,与此同时我手腕微凉,像一只手握着我。
我呼出口气,吸着鼻子,冷静了不少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赵毅突然摁住我的肩膀,把蜡烛吹灭。
蜡烛灭的一瞬间,那股控制着我身体的力也消失了。
他小心翼翼的往右前方走了几步,我忙着跟上去,看清眼前的景象瞬间惊住。
那七个壮汉围成一圈,盘腿坐在槐树林子里,身前放着红灯笼。
余建国手里拿着张符纸,抱着把木剑躲在一边,老余头拿着之前给我的那个木头印站在圈里,写着我的生日的白纸人立在老余头前头,只露出了上半身,下半身埋进了土里。
老余头低喝一声,把木头印摁在纸人头顶上,冷声道:“说,是谁让你来害土子?”
“呀,好疼啊……”腊梅痛苦的叫声从纸人里传出来,“她会死,余壤绝对活不长!”
她的声音骤然变得沙哑,像个成年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恨意。
老余头咬破手指,用血在纸人上画了个道符:“你是谁?”
腊梅凄惨的大叫着。
正在这时,余建国突然打了个冷颤,手上的符纸转瞬就烧了个精光,哆嗦着身体,咧着嘴嘿嘿的笑着,嘴里发出女人般尖锐的声音:“你去死吧。”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挥着木剑直接拍在老余头的背上。
老余头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刺啦一声,纸人脸上凭空出现道口子。
红灯笼围起的圈子里阴风骤起,老余头像是被什么压着背,挣扎了半天也起不来。
余建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翻着白眼倒在地上。
红灯笼里的蜡烛都快被风吹灭了,七个壮汉也是脸色苍白,脸上冷汗直往下流。
“你跟这等着,我过去帮你爸。”赵毅匆忙说了句,冲了上去,拿起余建国掉在地上的木剑,像唱戏的人一样边走边舞着木剑,嘴里快速的念道:“仰启祖师罗真人,愿赐神威加拥护!”
“诛!”他大喝一声,手中木剑挑着张符纸猛地指向老余头,符纸轰的烧了起来。
“啊!”
随着一声惨叫,我竟然看见一道火光击在腊梅身上,直接把她打的撞在我旁边的树上,最后跌落在我身旁。
“拿红线打她。”赵毅朝我大喊说。
腊梅双眼赤红,眼角留着血泪,祈求的看着我:“土子,不要,求求你……”
看她这样,我也忍不住掉眼泪,举着红线的手怎么也打不下去。
就这么犹豫的功夫,腊梅抹了把脸,挣扎着起来,没入黑暗中消失了。
赵毅失望的看我一眼,也没追,跳进灯笼圈里把老余头扶起来,跟坐在地上的七个壮汉说:“行了,起来吧。”

楼主:胡羊羊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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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7-28 00:02:21

更新时间:2019-02-20 17: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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