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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坟地里出生,一出生就被村里老神棍抱走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看见赵毅,老余头倒没有多惊讶,“我就知道你没走。”
赵毅耸耸肩,“你该庆幸我没走。”
余建国叹口气,看着比老余头还发愁,给了李山他们一人两百块钱,感谢了一番。
李山几个人客气了会,把钱收下,看着天也亮了,就匆匆离开了。
赵毅这才说起了正事,“昨天腊梅逃走了,你们有没有找到是谁控制的她?”
老余头摇头叹息。
“是人。”余建国突然说。
我诧异的看他一眼,不明白他为啥会这么说,难不成他们之前觉得控制腊梅的是个鬼?
余建国自顾自的接着道:“当时我出事那会,是有人在我衣服上拍了下,我很确定那是个活人的手。”
他说着,把后背转向我们。
他褂子上果然有个暗红的手印。
“快脱下来。”赵毅凑上去闻了闻,突然很着急,几下就把他的外套扯下来,扔到院子里。
“咋了?”余建国吓得脸色发白。
赵毅解释说:“那手印是尸油混着人血,你没说错,当时除了咱们几个,肯定还有个人躲在暗处帮腊梅。”
噗通一声,余建国直接坐在地上,我扶都扶不起来。
“不过,我挺好奇,你们之前觉得控制腊梅的不是人?”赵毅话头一转,突然说。
老余头咳嗽几声,“嗯,之前没觉得是人,现在看来是他们回来了。”
“谁?”赵毅皱眉问。
我也不解的看着老余头。
“想要矮包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的人。”老余头苦笑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矮包子里有什么,因为真正知晓这个秘密的人早在百十来年前就被赶走了。”。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老余头和赵毅上去把连胜媳妇放下来。
赵毅检查了她脖子上的勒痕,又把倒在地上的凳子扶起来,站上去对着连胜媳妇上吊的绳套比划了半天,沉声道:“是她自己上吊的。”
老余头嗯了声,让招娣找了跟白蜡烛,又咬破手指,用血把连胜媳妇的生日写在符纸后头,裹到白蜡烛上,放在连胜媳妇头顶,刚放好,蜡烛就灭了。 老余头反复放了三次,每次蜡烛都会灭掉。
赵毅拿出罗盘,在屋子和院子里走走停停,半晌冲老余头摇摇头。
“爸,蜡烛怎么灭了?”我惊讶的问。
他直起身子,叹气说:“魂已经走了。”他看向招娣,“连胜媳妇跟你说过啥没有?”
招娣瞅了我一眼,犹豫半天才说:“她这两天有点发神经,嘴里老念叨着土子,还说她不该活着,我当时以为她糊涂了,也没当回事,没成想她竟然想不开吊死了。”
赵毅暗暗皱眉,目光复杂的瞅着我。
招娣还算是冷静,可等到连胜媳妇的娘家哥来了,差点跟老余头打起来,他把连胜夫妇的死都归在了老余头身上。
老余头也没争辩。
最后还是余建国叫了村里人来,我们几个才脱身。
“哥,连胜媳妇真是自己上吊的?”余建国脸色凝重的问。
老余头没说话,回屋拿上包,急匆匆的往外走。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赵毅和余建国想要跟上去,老余头摆摆手,“我自己去,你们好好待在家里。”
“村长,老余这是要干啥去?”赵毅问余建国。
余建国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我蹲在台阶上看着老余头的背影,莫名的觉得他是去了矮包子上。
老余头离开后,余建国也没多待,他还得去操持连胜媳妇的葬礼。
转眼间家里就剩下我和赵毅。
“叔,你说连胜媳妇为啥要上吊?”我问他。
赵毅瞥我一眼,“她八成不是自己愿意的,正常吊死的人魂魄不会轻易离开,可她的魂魄却消失无踪。”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接着说:“本来我怀疑是她暗中控制了腊梅,正想着去她家看看,这倒好,我还没行动呢,她先死了。”
“你为啥会觉得是连胜媳妇?”我惊讶道。
他往我身边挪了挪,拿出张符纸来跟我比划,“一般人看见这种邪乎事肯定是躲得远远地,可连胜却是自己往上冲。”
我顺着他的话一想,还真是,村里其他人都觉得这些事邪乎,生怕牵扯上自己。
赵毅又说:“而且他还找到了后山坳子,那地方可不容易发现,不过他本身要真是个有本事的,也不会死的那么惨,所以肯定有人在指点过他。”
我赞同的点头,确实是,“你觉得是他媳妇?”
他叹息道:“对,可惜还没等我仔细的问她,她先死了。”
我想了半天,脑子里一团浆糊,“可是不对呀,我们镇里除了我爸懂点风水,没听说其他人会这个。”
赵毅嗤笑几声,“你个傻孩子,居心叵测之人怎么会让别人知道他有本事?”
我正想着他刚才的话,他突然出手,直接把符纸拍在我脑门上。
我发懵的瞅着他,“叔,你干啥呢?”
他惊愕的把符纸揭下来,“怎么会没反应呢?这可是祖师爷传下来的镇鬼符。”。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我发懵的看着他,“叔,你打我干啥?”
赵毅尴尬的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怕你身上有脏东西,现在没事了,你快去睡觉吧。”
“哦……”我看了他几眼,转身进屋。
越想越觉得赵毅用符纸试探我这事不对劲,可又想不出他到底要做什么。
老余头半夜才回来,特地到我屋里来把我叫醒。
“爸,你去哪儿了呀?”我揉着眼睛坐起来,打开灯一看,老余头身上湿漉漉的,脚上都是泥。
我第一眼看见,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以为他跟腊梅一样出了事,忙着抓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手是热的,我这才松了口气。
老余头顺手往我脖子上挂了块还在滴水的石头,“好好戴着,别摘下来,谁都别给,知道吗?”
“嗯。”看他神情特别郑重,我忙不迭的点头。
老余头疲惫的抹了把脸,“你接着睡吧,我去洗洗。”说完,就关门走了。
我摸着脖子上的石头,虽然黑不溜秋的,但摸着很圆润,像是特地打磨过,跟鹅卵石似的。
好半天才想起来没问他这是什么,忙着跳下地去追他。
刚把门开了条缝,就看见赵毅蹲在老余头身边,正在跟他说话。
“我说老余,你就跟我透个底,土子到底是怎么来的?”赵毅意味不明的说。
老余头瞅了他一眼,淡淡道:“能怎么来的,生出来的。”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赵毅哼了一声,道:“你少诓我,我本以为土子身上阴气重,是她的命格有问题,可我前几天算过,压根算不出她的命格来,而且我今晚特地用镇鬼符试了,符纸毫无反应,说明她身上没有别的亡魂,若是没用过手段,她根本就不该出生!”
一瞬间,我浑身冰凉,呆呆的站在门后。
老余头慢条斯理的把手上的水泼到院子里,擦干手,神情郑重的看向赵毅:“明天把连胜媳妇下葬,夜里上矮包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是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过了今夜,不管你掺和进来什么目的,事情没了结之前你走不了了。”
“走什么走,没有我帮忙,你能搞的定?”赵毅气的直瞪眼,“一天到晚就想着往走撵我,不给你说了,我睡觉去。”
说完,他逃也似的回了屋。
老余头神情复杂的站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我没心思再去问石头的事,游魂一样躺回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天快亮的时候才眯了会。
起床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跟着老余头去了连胜家里。
连胜媳妇的棺材刚在院子中间,上头盖着块白布。
老余头今天特地穿了件像样的道袍,手上拿着一把桃木剑,不过因为他人长的干瘦,看着更像个招摇撞骗的半吊子道士了。
老余头先把一根红线绑在连胜媳妇的右手小手指上,另一端缠在他自己的手腕上,接着用鸡血混着朱砂在棺材上的白布上画了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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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好后用新折下来的柳条在棺材上抽打了九下,又在棺材四周画了幅阴阳八卦图,然后把柳条放在白布上,在棺材盖上放上一根没点着的红蜡烛。
准备好这些,也快十二点了。
老余头看着表,正好十二点的时候,他拿着桃木剑,一边绕着棺材转圈一边念叨:“魂灵柳灵,九窍皆明,外具四象,内全五行……”
明明是大太阳下,我却感觉这院子里格外的阴冷,而且棺材里好像往外冒黑气,白布飘飘荡荡。
最后老余头快速的吼了一句话,我只听清了四个字:唵叱魂来。
砰地一声,他直接把桃木剑拍在棺材上,红线猛地拽紧,老余头险些被带的撞在棺材上。
他用力的拽着红线,手腕上被勒的发紫,额头青筋直跳,像是在跟谁拔河一样。
“不好,他要支撑不住了。”赵毅沉声道,转身就拽着我上前,从兜里掏出把刀子在我手上划了道口子,把我的手摁在老余头用的桃木剑上。
一碰到白布,我就像是瞬间掉进了火里,浑身上下火烧火燎的疼。
我眼泪直接下来了,想要把手拿回来,却没有半点力气。
“别怕……”脖子上的石头突然变凉,黄纸脸的声音响在耳边,手腕上覆上一只微凉的手掌,那种灼烧感渐渐减弱。
我吸着鼻子,莫名的心安。
大门哐当一声被吹开,一股股阴风往院子里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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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声女人的惨叫,白布上竟凭空出现一道血手印,与此同时放在棺材盖上的蜡烛突然着了起来。
我浑身一震,刚才那叫声明显不是连胜媳妇的,可我却听着莫名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红线骤然断裂,老余头闷哼一声,直接坐到了地上。
赵毅把我拨拉到一边,用老余头手上的红线把棺材和上头的白布绑起来。
老余头缓了会,小心翼翼的把红蜡烛挪到屋里,又在火盆里烧了不少的纸钱和元宝,这才轻舒口气。
“没事吧?”他看着我手上的伤口,瞪了赵毅一眼,“多亏土子没事,她要是受了伤,我跟你拼命。”
“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刚才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把土子拽过去,以她身上的阴气对付那人,你能这么顺利的把连胜媳妇的魂抢回来么?”赵毅反驳道:“你有时间威胁我,还不如去找找到底是谁把连胜媳妇的魂抢走了?”
我豁然开朗,怪不得连胜媳妇吊死的却找不到魂,原来魂魄被人抢走了。
难道抢魂的人就是刚才惨叫的女人?
可她为什么要抢走连胜媳妇的魂呢?
刚想明白一点,我又被绕晕了。
老余头没再跟他打嘴仗,说了句:“到底是谁,晚上破了四甲局就知道了。”然后就去找人抬棺出发。
赵毅跟我一块慢悠悠的走在队伍最后头,他笑着说:“你爸心眼还挺好,特地费劲把连胜媳妇的魂抢回来,免得让她成为无主孤魂。”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我听的挺直胸膛,我爸心眼当然好。
等走到连胜媳妇的坟地,我吃了一惊,老余头竟然要把她葬在河边老荒坟!
赵毅也十分惊讶,一脸深沉的看着老余头。
我站在老荒坟边上没进去,看着老余头他们埋棺材,总感觉老荒坟里头树林里有东西盯着我们。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老余头,突然听见腊梅的声音,“晚上别来,千万别上矮包子。”
她怎么知道我们晚上要去矮包子?
“腊梅?”我试着叫了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也消失了。
把连胜媳妇埋上以后,老余头就急匆匆的带人离开了。
回到家吃完午饭,老余头就拿出一套红衣服让我穿。
我摇头,皱眉说:“我不穿。”
那衣服是纱料的,像村里老人去世穿的寿衣。
姥姥也不让,要把衣服抢走,老余头却难得强势一回,“她姥,这事你必须听我的,不然土子可活不了多长时间。”
最后姥姥拗不过老余头,坐在一边抹着泪生闷气。
老余头一边给我穿一边跟姥姥说:“她姥,各人有各命,这是土子的命。”
“我不管什么命,要是今天夜里土子有个啥事,我拼着蹲局子也要让你们偿命。”姥姥哭着说。
赵毅拍着胸口保证说:“放心吧,不会让土子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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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撇嘴,他三番两次的利用我,能指望得上他护着我才有鬼了。
穿好衣服,老余头看着时间还早,就让我回屋睡会觉,他和赵毅准备上山的东西。
正事上我不敢给老余头捣乱,就乖乖听话回了屋子。
我确实是困了,一挨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可睡着睡着就有点不对劲了,一股凉意从胸前开始蔓延,还有凉气往我身上吹。
本能的往旁边摸,想要找被子盖,却摸到了冰凉的衣角。
我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直接对上那张黄纸脸。
“唔……”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人捂住嘴。
那张脸又往前凑了凑,他道:“是我,萧煜。”
我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知道。
他松开我的嘴,手渐渐下滑,放在我脖子上,声音不明喜怒:“今晚要上山?”
“嗯。”我应了声,紧张的看着我,总觉得他今晚有点不对劲。
“知道这块石头是谁的么?”他摩挲着老余头给我的石头。
“不知道。”我摇头道:“你知道是谁的?”
他轻笑道:“我的,给你的聘礼!”
啥玩意儿?
“我不要!”我立刻拒绝,我知道聘礼是干啥的,当然不能要啊。
他凑近我,贴着黄纸的脸磨蹭着我的脖子,“为何?”
身边似乎更冷了,我缩着脖子,小声说:“我又不是你媳妇。”
嘴唇上微凉,一个软软的东西隔着纸贴了上来。
我猛地瞪大眼睛,他是在亲我?
“现在是了。”他淡淡笑着,手在我腰上渐渐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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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用力的箍着我的腰,我快被勒的透不过气来了。
“知道为何让你穿上这身红衣服么?”他突然问,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我忍着眼泪摇头,不小心蹭到他的脸,黄纸擦过皮肤,有点痒。
“喜服,你爸将你许给我了。”他手指捻着我耳垂,声音透着股慵懒,像是在逗弄猫儿狗儿一样。
“不可能!”我红着眼睛反驳他:“这才不是喜服,这是丧服。”
闻言,他轻笑出声,“可你还活着,若不是喜服,为何要给你穿上红衣?”
其实我心里也有点打鼓,老余头为啥要让我穿上这身红衣服?
难道他真要把我送给这个黄纸脸?
我爸不要我了!
一想到这,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要去找我姥。”
从他身上我并没有感受到恶意,再加上真的被他话吓到了,也顾不上想他是个鬼了,推开他就要下地。
我才不要当他媳妇,我还要上大学,好好给姥姥养老呢。
“不许哭!”他沉声道。
冷风扑到过来,我浑身一颤,瘪着嘴,脸上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根本忍不住。
“竟如此不禁逗。”他扶额无奈道,在我脑门上弹了下,“今夜若是遇险,记得叫我。”
话落,身后的凉意消失。
他这是走了?
听着身后半天没动静,大着胆子转头看了眼,松了口气,他真的走了。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余建国比我们来得早,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领着人在河边老荒坟摆好东西了。
坟地正中央是一张四方桌,四角各压着一块画着朱砂符的黄布,桌子上放着猪头等供品,还有一碗夹生的倒头饭。
供品两侧是元宝垒出来的小山。
供桌后面是一副棺材。
而连胜媳妇的坟就在棺材旁边!
余建国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老余头,最后叹着气离开了。
老余头走到桌子前,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腊梅的黑白照片。
“爸,你拿腊梅的照片干啥?”我问他,现在想起腊梅来,我心里还是挺难受。
“腊梅是四甲局里唯一魂魄还在的阵眼,想要破四甲局,必须解决她。”老余头说。
我想问问老余头能不能把腊梅送走,可还没说出口就听赵毅说:“来,土子,躺棺材里去。”
“我不去。”我吓白了脸,躺棺材里也太瘆人了。
谁知道老余头竟然直接把我抱起来走向棺材。
走得近了,我才发现棺材里竟然有个红纸人,手脚上都有木头钉子,脖子上缠着一圈红线。
四面棺材壁上都刻着那些偏旁部首颠倒的文字,我记得老余头以前说那是殄文。
“爸,我不敢去……”我拽着老余头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他摸着我的头,柔声安慰我:“别怕,爸在呢,你好好躺在棺材里,千万别出声,知道吗?”
说着话,他已经把我放进棺材里。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我深吸口气,想着不能给老余头拖后腿,心一横,躺在了纸人上头。
赵毅把红线的另一端缠在我脖子上。
我这才发现这红线跟以前用的不一样,以前用的很光滑,这次却有点扎人。
“这里头掺了你家大黑狗的毛。”赵毅看出我的疑惑,解释说。
那应该是能辟邪,我心安了不少。
老余头站在供桌前,手上拿着一根拴着白布的细柳条,他跟上次给栓子招魂一样,突然踮起脚尖,上下挥着那跟柳条,掐着嗓子叫腊梅的名字。
我隐约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像是穿着灌满水的鞋子走路一样。
在我竖着耳朵听的时候,胸前突然一重,一抬眼正好对上腊梅的脸,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不是跟你说了,别来。”
我哆嗦着嘴,想起那会埋连胜媳妇时她跟我说过,当时转眼就忘了,现在她还这么说,我不由得心里一寒,难道今晚要出事?
说完这句话,腊梅突然诡异的勾起嘴角,像变了个人一样,猛地伸手拽住我脖子上的红线,一阵滋啦的声音响起,我闻到了一股子烧糊味。
腊梅瞪着那双只剩下眼白的眼睛,表情扭曲,浑身都在颤抖,看得出来她很痛苦,可她仍旧死死地抓着红线。
我想要把她推开,却发现手脚根本动不了。
腊梅尖声笑着,往后拉红线,明明我脖子上的红线不勒,我却呼吸不过来,憋得脸色紫涨。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急急如律令!”棺材外,老余头大喝一声,只听棺材外突然阴风骤起,呼呼的响。
腊梅身形一颤,神情有一瞬间的麻木空洞,转瞬又变成了那副阴笑的模样。
棺材上火光一闪,一张烧着的符纸落在腊梅背上。
“啊!”她大叫一声,跌出了棺材。
可勒我脖子的力道并没有减弱……
眼前阵阵发黑,用尽全力叫老余头,却被棺材外的呼呼风声盖过去。
“他听不见,你死定了。”耳边响起一道阴测测的女声。
我大张着嘴,似乎感觉红线已经勒进我的血肉里,呼吸越来越困难。
鬼使神差的,我想起了萧煜。
“萧煜……”我艰难的叫了声。
脖子上力道突然顿住,“你竟然知道他?”勒着我的女人很惊讶。
我听着这声音出奇的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胸前突然烫了下,勒着我脖子的力终于消失,鼻尖萦绕着一丝萧煜身上的气息,却转瞬即逝。
我大喘几口气,好半天才缓过来。
试探的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能动了,刚要爬起来却发现衣服上有一张烧到一半的纸人,里面是竹骨,外头糊着白纸。
原本我身下的那张被钉着手脚的红纸人脖子被红线勒断了一半!
我摸着我自己的脖子,后脑勺直发凉。
棺材外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我吓了一跳,忙着爬起来往外看,连胜媳妇的坟头竟有一摊血,像朵诡异的红花,大晚上看着特别瘆人。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老余头盘腿坐在坟前,正闭眼快速的念着啥,双手掐着莲花指,身边一股股的阴风卷起地上的土往他身上吹。
坟头的血缓缓往土里渗,他的脸却越来越白。
腊梅站在老余头身后,举着黑漆漆的双手,阴笑着要往他身上抓去,却被什么东西的挡着,一时间落不下去……
而赵毅,不知所踪!
我跳出棺材,拿起供桌上的木剑朝着腊梅扑过去,一边叫老余头一边挥着木剑打她。
她明明就在我眼前,木剑却怎么也打不到她身上。
我咬破舌尖吐她,还把桌子上的符纸往她身上拍,一点用都没有。
眼看着她的手就要碰到老余头了,我急得不行,正在这时挂在胸前的石头上有一股淡淡的暖意蔓延全身。
“打!”萧煜在我耳边说。
我咬牙用尽全力朝着腊梅打过去,只听砰的一声,直接拍在了腊梅背上,她跌到在地,身形一阵阵发虚。
腊梅在地上滚了圈,尖叫着朝我扑过来,赵毅突然跳出来,猛地一声大喝,符纸拍在她身上,轰的烧了起来。
“啊!”腊梅叫声凄厉,在地上来回的打滚,身上逐渐透明。
“土子,救我。”她乞求道,右手艰难的往前伸了伸,缓缓打开,一颗弹球掉在地上。
这是她出事那天,我在井边给她的。
“腊梅……”我哭着叫了声,想要过去,却被赵毅推到一边,他上前几步,直接把枣木剑刺进了腊梅的肚子。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腊梅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哭着叫了声妈,身形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枣木剑旁的一小撮符纸灰。
听见腊梅那声妈,我如遭雷击。
终于想起来之前从腊梅身体发出女人的痛呼是她妈的声音!
腊梅妈整天被他爸锁着,村里从来没人听她说过话,我唯一一次听见她的声音就是腊梅出事那天,在井边跟腊梅的魂玩,她妈抓着门啊啊的叫。
想到这,我浑身发凉。
赵毅拿起枣木剑跑到老余头对面,挑着张符纸把枣木剑拍连胜媳妇的坟头上。
坟头上的血彻底渗进土里。
老余头捂着胸口闷哼一声,缓慢的睁开眼睛,脸色惨白,站都站不起来。
我忙着过去扶他,“爸,腊梅发出的女人叫声是她妈的。”
老余头目光骤缩,喃喃道:“怎么可能是她?”说着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胸口咳嗽半天。
“是谁?”赵毅问。
我看了他一眼,不由得顿住,“你身上咋湿了?”
赵毅现在的模样很是狼狈,半条裤腿都是水,鞋上都是泥,胳膊和脸上有好几条血道子。
老余头咳嗽的更厉害了,颤着手指着他,“你……你竟然去了那里!”
赵毅心虚的摸摸鼻子,把老余头背起来,“先回去再说,土子,去把棺材里的纸人和红线拿上。”
我站在原地没动,直到老余头冲我点点头,我这才拿上东西跟着他们回家。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在村口的时候遇见余建国,赵毅让他带着人把老荒坟里的棺材和桌子都搬到我家来。
余建国匆忙离开。
到家后,老余头目光复杂的看着赵毅,“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瞒你了,土子听出控制腊梅的是她妈,你带着土子去看看吧。”
“行。”赵毅答应的很痛快,我却不大想跟他一块去。
老余头冲我笑笑,“去吧,赵毅会好好护着你的。”
赵毅直接拎起我的衣领子往外走,意味深长的道:“可不是,这往后就是我死了,也不能让你伤一根头发。”
我纳闷的看他一眼,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从老荒坟回家又跑到腊梅家,我们一刻都没休息,也就是十来分钟,赵毅带着我跳墙进院,把腊梅家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没见着人,更没找见任何有用的东西。
“叔,他们是不是跑了?”我皱眉说。
赵毅叹气说:“有可能。”
“先回去吧。”他说。
我嗯了声,心里有点失落,本来还以为我认出那女人的声音是腊梅妈,做成了件大事,没想到是一场空。
“叔,刚才在老荒坟那会,你干啥去了?身上都湿了。”我不解的问,南山根河里的水咋就干了,现在也不是雨季,村子里周边连个水洼都没有,他和老余头在啥地方蹚了一脚的泥?
赵毅声音带笑,跟我说话的语气都比以前柔和很多,“没干什么。”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看着老余头脸色逐渐阴沉,他顿了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的确找到了你布置生魂阵的地方,只是后头不知被谁暗算,险些回不来,你就告诉我实情呗?往后我留下来帮你,怎么样?”
老余头淡淡的瞅了他一眼,“不需要。”说完转身要往屋里走。
赵毅挡在外屋门口不让老余头进屋,“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明天就把你在山上布置生魂阵的事说出去,到时候你和土子可就待不下去了,你对村里人做了这违心事,没准会被直接打死。”
怎么可能!
从我有记忆以来,老余头就是个老好人,村里人找他帮忙,只要能帮他从来不拒绝,给村里人看风水阴宅也不收钱,他能做啥违心事?
要不是还想听后头的话,我就冲出去跟赵毅理论了。
老余头抿唇瞪着他,额头青筋直跳,好半晌他扶额叹息说:“我也不知道山上到底是啥,这秘密口口相传,没有任何书面文字,到了我这里,就剩下一句话,守着矮包子上的东西不能见光。”
他懊悔道:“我现在连上头的东西是好是坏,是个死物还是活物都不知道。”
我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萧煜,山上的东西跟他有啥关系?
“真的?”赵毅目光审视。
老余头点头,“真不知道,我要知道也就不用像现在这么抓瞎了,连暗中搞鬼的人都揪不出来。”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赵毅没再追问这事,搭着老余头的肩膀往屋里走,“老余啊,你也需要人手,我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帮帮你,不用给钱,管饭就行。”
厚脸皮,我腹诽道。
老余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躲在门后,看着他们勾肩搭背的回了屋,才掩上门。
我呆呆的坐回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是明白些事情,却又理不顺。
想了大半宿,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睡着的。
早上起来时,家里就剩下在厨房做饭的姥姥,赵毅和老余头都不在家。
“姥,我爸呢?”我揉着眼睛问。
姥姥正在锅里贴饼子,随手指了指村东,“刚才余建国着急忙慌的过来,说是在矮包子东边找到腊梅妈了,让你爸和赵毅去看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转身就往外跑。
我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老余头和赵毅正在解腊梅妈身上的白线。
她被绑在树干上,头发和衣服都是湿的,闭着双眼,嘴角向上翘,看起来像是在笑。
在她脚下还有三根烧到半截的香,好些个纸灰,几张烧到一半的纸人。
那些纸人的脸上画着的愤怒的表情。
把她放到地上的时候,赵毅突然倒吸口凉气,死死地盯着她的背。
我忙着凑上去,登时僵住了。
腊梅妈背上有一道烧焦的伤痕,看着形状跟老余头用的桃木剑相似。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我昨晚拿着剑打在腊梅的背上。”我小声说。
可是现在伤痕却出现在腊梅妈的身上。
老余头掀开腊梅妈的眼皮看了眼,立马从兜里抽出一张符纸摁在她脑门上,摇头叹道:“这么多年,我竟然没发现他不对劲。”
然后看向余建国,说:“快去找几张红纸过来。”
“哎,好。”余建国扭头往回跑。
瞧着周遭没别人了,赵毅才冷笑着说:“我昨天以为背后搞鬼的是这女人,不成想竟然是杜刚,他利用母女血脉联系,通过腊梅妈控制腊梅,还真是下得去本钱,老婆孩子都能弄死。”
“叔,你的意思是杜刚杀了腊梅和腊梅妈?”我不怎么相信,腊梅好歹是他的女儿,不至于这样吧?
赵毅挑眉道:“不相信?”
“嗯。”我说。
他道:“等着,中午我让你亲耳听腊梅妈说。”
老余头拧眉,像是不同意,可最后也没说啥。
等到余建国把红纸找来,老余头把红纸贴在腊梅妈脸上,喝了口水喷在上头,红纸慢慢湿润,紧紧的贴着腊梅妈的脸。
赵毅给我解释说:“这叫贴加官,相传是朱元璋发明出来的刑讯逼供的手段,不过他们用的是桑皮纸,只要五六张就能轻而易举的闷死人,咱们现在用红纸,主要是封住腊梅妈剩下的那点子精气,回去好招魂。”
“纸贴脸上真能闷死人?”我咽了口唾沫,想到了萧煜那张黄纸脸。
楼主:胡羊羊V  时间:2019-02-20 17:18:27

他难道就是这么死的?
“绝对能。”赵毅肯定道。
贴好红纸,老余头又脱下外套盖在腊梅妈的脸上,这才找了块板子把她抬了回去。
姥姥看见我们抬回来个死人吓得差点把碗摔了,“哎哟我的娘,你们咋啥东西都往家里抬?”
说着话赶紧把我拽到身后,不让我往前凑。
老余头笑着说:“腊梅妈是个苦命人,我抬回来给她办个丧事。”
姥姥瞪了老余头一眼,“就你爱多管闲事,行了,饭做好了,你和赵道长吃着,我带着土子去我那吃。”
一听饭做好了,赵毅洗手进厨房,拿起饼子就啃,下一秒直接涨红了脸,艰难的咽下嘴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问姥姥:“婶,你是不是用错面了?今天这饼子面太粗,拉嗓子。”
姥姥看都没看他,抓住我往外走,“没用错,以后你也就能吃这个。”
昨晚老余头和赵毅带我去矮包子,姥姥这是还生着气呢。
“姥,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我抓着姥姥的手,哄她说。
我有点心疼老余头吃拉嗓子的玉米面饼子。
姥姥哼了声,“你下次要是再跟着他们瞎折腾,我也给你吃那玩意儿。”
我扎进姥姥的怀里撒娇,拍着胸脯保证:“我以后肯定不跟着他们去了。”
她这才笑了。
不过等在姥姥家吃完她特地给我蒸的鸡蛋羹后,我就把那句保证忘到了九霄云外,趁着姥姥刷碗,跑回了家。

楼主:胡羊羊V

字数:768509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7-28 00:02:21

更新时间:2019-02-20 17: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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