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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悬疑【黑洞的边缘】:根据轰动全国“性奴案”真实改编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媳妇这两天快生了,昨天忙到四点多没睡着,耽误更新了,不好意思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9.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咯吱”的声响,铁栏门被人打开了。
王艳和吴小兰的欣喜的声音同时响起来,“大哥,你来了!”与对待白如雪的态度判若两人。
“新来的怎么样了?”大哥没有理会她们的献媚,冷冷的问了一句。
“被我们教训了一顿,现在乖得很,在里屋。”说话间,王艳领着大哥往里屋走,躲在角落的白如雪终于要见到这个凶狠的罪犯了,她止不住的哆嗦,本能的想要逃跑,却没有任何可以角落容得下她。
听闻大哥过来,李翠也吓得缩到角落,空出一条过道。
黑暗的里屋,惊慌失措的白如雪看不清大哥的脸,但是她能感觉到大哥站在那里盯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恶意,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现在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宠物。
大哥很满意白如雪恐惧的模样,闷哼了一声,他慢慢靠近缩成一团的“猎物”,拨开她的头发,捏起下巴,像是欣赏艺术品那样品鉴着他的战利品,喉咙里不时传来“嘿嘿”的奸笑,他发自肺腑的感叹了一句:“你可真漂亮啊!”
被大哥玩弄股掌之间的白如雪,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不敢看这个囚禁她的恶魔。
突然,大哥猛地一把抓住白如雪的胳膊,拖拽着将她扔到了草席上,然后急切的解裤子腰带,他要享受他的“妃子”,此刻他是地牢里至高无上的君主。
挣扎的白如雪勉强站起来试图向外逃,却被王艳、吴小兰拦住,一把又给推了回来。淫笑的大哥把白如雪扑到在地,粗暴的撕开了她的衬衣,扯烂了贴身的T恤,白如雪用尽仅存的力气,拼命的用拳头朝着大哥脸上乱打乱挖,留下了几道血痕。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大哥,他掰开她的双手,朝着脸上狠狠的扇了两巴掌,脑袋好像被打懵了一样,白如雪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躺在地上就像一具尸体遭受蹂躏,仍凭大哥褪下她的裤子,扯烂她的内裤,像一条疯狗样扑了上去。
屈辱的眼泪顺着白如雪的脸庞流下来,每一滴都混合了血液般粘稠。
那一刻,她心如死灰,恶毒的罪犯如死猪一般沉重压在身上,麻木的腹部和下体传来一阵阵疼痛,她听到了王艳的一声尖叫,“大哥,你看她……”
“妈的,真恶心,扫兴,操!”大哥忽然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拿纸一边擦下体,一边狠狠的骂道。
白如雪发现自己竟然来了月经,脏血流的大腿上到处都是。
“大哥,别为这小贱人生气,今晚让妹妹我陪你。”吴小兰依偎着大哥说道。
王艳这时却恼火了,揪着吴小兰的头发用力扯到一边,心里又酸又怒,“滚,轮到的你吗,上次不是才让你爽过。” 转而面向大哥,恶狠狠的脸瞬间就换做了一副温柔的面孔,甜言蜜语道:“今晚大哥是我的,由我陪睡。”
她斜视着瘫在地上的白如雪,“先饿她几天,您下次再来,我保准给调教好。”
坏了性致的大哥,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一甩手打开了缠在身上的王艳,怒气冲冲往外走,看到一直躲在外间的王芳,气不打一处来,先是被白如雪的污血脏了身子,然后又看到这张如同木头的死鱼脸。他径直走过去,啪啪扇了王芳两个耳光,“妈的,一天到晚都是这幅死鱼脸,看着真他妈的晦气!”
几个人没想到,大哥真发怒了,他一直以来就讨厌王芳,她既不像王艳、小兰那样献媚,也不像李翠那样顺从,每次强奸、打骂,她都没有任何反应,这更刺激了他的神经。
“你想当一个死人吗?”大哥怒骂,“好,我成全你!”
说着,大哥拽着王芳的头发,掐着她的头使劲向墙上撞,连续三次猛烈的撞击使王芳甚至来不及求饶,就满头鲜血的昏了过去。
他愤怒的拽起她的双脚,把人拖到里屋扔到角落,哪里埋着一个被囚禁的女孩张丽。
从绑架来的那天起,张丽就像现在的白如雪一样,始终不肯就范,留着太危险,只好杀了她。可是要杀也不能随便杀,他有自己独特的方法,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控制这些性奴的心智,洗脑才会管用,再稍微给点甜头,她们就会变的像狗一样忠诚与温顺。
既然,王艳和吴小兰喜欢争风吃醋,那就借她俩的手杀张丽,谁下的手狠,谁就是地牢的老大。那天,他既除了后患,还看了一场免费的好戏,这次可以故技重施了。
大哥指着昏倒在地的王芳,“李翠,白如雪,我命令你们杀了她。”
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李翠和白如雪都畏惧的向后躲,远离地上昏迷的王芳。
“快点,你们不杀,我就杀了你们!”大哥厉声喝道。
也许是知道大哥杀人如麻的毒辣心肠,也许是已经见过一次杀人的场面,平常胆子最小的李翠此时竟像是被洗脑了一样,颤抖着站起来,哆哆嗦嗦的从墙角举起一块石头,她哭的稀里哗啦,嘴里嚷着:“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怪我。”
她举起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失去力气,瘫坐在一旁。
恐怖的画面深深映入眼帘,白如雪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心里想着一切都完了,根本逃不出去了,他不是一般的罪犯,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魔鬼。
大哥很满意李翠的表现,对白如雪却十分愤怒,“既然不听话,那就不要留了。”说着,他拿起石头朝着角落走了过去。
白如雪闭上了双眼,她知道可能活不下去了,心里只剩下了绝望。
大哥俯视着地上的白如雪,虽然她衣衫不整,身上肮脏不堪,但还是能看得出是一个绝对的美人胚子,他缓缓举起起石头,嘴里说着:“可惜了……”
这时,李翠突然哭着喊道:“大哥,手下留情,处女卖的贵!”
石头正要砸下去,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李翠似乎说动了大哥,自己费尽心机绑来6个姑娘,已经死了一个,今天转眼间要再失去两个,确实划不来。
大哥把石头扔在一边,命令王艳替白如雪收拾一下,过几天带她出去“开苞”。
他走出外间,爬进地道,魔鬼般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你们老实待着,今天损失了一个性奴,过两天我再去抓一个回来。”
魔鬼终于走了,逃过一劫的白如雪松了一口气,身上早已被冷汗浸透,一阵一阵发寒,她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身体,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又过了几天,白如雪醒来时腹部仍旧有些疼痛,脑袋也一片昏沉。睁开眼,她看到自己躺在里屋的草席上,李翠正在一旁打瞌睡,被她的动静吵醒了,脸上还露出了关心的微笑。可是,眼前的李翠令人恐惧,因为她已经成了一个杀人犯,成了大哥的帮凶。
白如雪想离她远一点,几天没有吃饭,加上有点发烧和过度惊吓,根本没有力气挪动身体。在这个恐怖的地牢,人都失去了人性,成了野兽,成了魔鬼,李翠虽然从来没像王艳那样欺负过她,甚至还在大哥手下救了她,可是如果当时大哥逼着李翠杀自己,她会下手吗,会像对付王芳那样对付自己吗,会,她一定会的。
李翠望着白如雪的表情,知道她眼神里那种恐惧来自何处,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不杀王芳,自己就要死,只有变成施暴者才能保护自己,王艳如是,吴小兰如是,现在自己也如是,否则早就和张丽、王芳一样成了一具尸体,死在这阴冷的地牢。
难道自己不想逃吗?当然想逃,可是逃的掉吗?这里可是地下六米深,外面有七、八道带锁的铁门,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守在出口处,举着屠刀等着斩断自己的头颅。
唯一的机会就是被大哥带出去卖淫的时候,当然尝试过求救,可是你面对的是付了嫖资的嫖客,同样是些衣冠禽兽的家伙,表面上看衣冠楚楚,上了床就像条发情的公狗,一旦事情败露,就会搞得自己身败名裂,他怎么可能替你报警?
每次外出卖淫,都是被大哥绑着眼和嘴塞进车里,再送到宾馆,就算想要逃跑,赤身裸体怎么跑,况且手上已经沾了人命,报警也是死。
李翠不自觉间自言自语,神经仿佛受了刺激。
逐渐清醒的白如雪现在终于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没有想办法逃离地牢,都是因为受到大哥的胁迫犯下了命案,逃出去也是死。
里屋的动静惊动了王艳和吴小兰,王艳走过来蹲下,不由分说扒开白如雪的内裤往里看,发现经血已经停了,她哼了一声,“小兰,等会你给她收拾下。”
小兰极不情愿的撇撇嘴,她拿脚尖踢了踢李翠,“你,给她洗洗。”
逆来顺受的李翠,痴呆般站起来,从外屋端来一碗水,蹲下来想要帮白如雪擦脸,却被她挡开,水散了一地。
王艳揪着白如雪的头发恐吓道:“你要是再敢不听话,就把你埋到哪!”
白如雪瑟瑟发抖,对面那个墙角下已经埋着两具尸体,自己会是第三具吗?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顶帖4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10.(因为有敏感字,所以做了处理)

那天夜里,张宏毅盖件大衣在办公室沙发上睡觉,地上散落得全是连环失踪案的资料。
凌晨4点多时,张宏毅睁开眼,起了个大早,他从办公桌最下层得抽屉里拎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下楼开车沿着空旷的街道一直往市区北郊开。
张宏毅把车停在北郊外国道旁,熄灭车灯,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望着此时寂静无声的洛城,马路昏黄的路灯下偶尔有环卫工人在忙碌,黑暗街巷的早餐店亮起了灯,开始筹备食材,远处乌黑工地上正在修建的高楼看起来像几座孤零零的墓碑……
掐了烟头,张宏毅拎起黑塑料袋,下车沿着一条小路往北走,敲响了一座铁栏门,门顶上竖着四个红色的大字招牌:凤凰陵园。
守门的老保安举着手电,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张宏毅,心想哪有这么早来上坟的人?
亡者虽逝,生者难忘。张宏毅穿过整齐排列的墓碑,他很熟悉墓地间狭窄的小路,很快就找到了要去的位置,那是一座新竖不久的墓碑,上面镌刻着一位美丽少女的黑白照片,下方正中是一排朱色刻字“爱女张玲玲之墓”,享年只有十七岁。
这是张宏毅的女儿,三年前因为夜间乘坐顺风车被司机奸杀,今天是她的忌日。
那天晚自习结束,张玲玲离开学校去市中心万荣影院参加一场电影点映会,她喜欢的其中一位主演这次也来到洛城,会和粉丝见面做互动。张宏毅答应到时候去接她,可晚上他却临时被抽去参加一场围捕,上级要求保持静默,他无奈关闭了手机。
粉丝见面会结束后,明星粉丝团是有组织的,专门从外地赶来,张玲玲没有加入,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她独自站在影院门口四处张望,爸爸电话打不通,妈妈不会开车,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然后自己打车回家,那时已经到了深夜。
之后的事情与白如雪的妈妈徐帆如出一辙,等了许久不见女儿回家,妈妈四处寻找,不见踪影。张宏毅和女儿的电话都打不通,她赶到派出所,警察们都去出任务了,值班警察因为保密纪律不肯透露去处,她想报案,失踪时限又达不到,气得嚎啕大哭。
第二天清晨,张玲玲的尸体在南郊被发现,第三天夜里,张宏毅就带人在县里抓获犯罪嫌疑人,曾犯有强奸罪前科,他用一张假身份证蒙骗过了顺风车平台的审核。
嫌疑人被捕获后,愤怒的张宏毅差点当场把他打死,事后还被免职,挨了记过处分。
张玲玲之死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彻底改变了这个家庭,张宏毅和爱人相互埋怨,两个人几乎不再说话,原本幸福的一家分崩离析,俩夫妻成了分居状态。
张宏毅从随身的塑料袋里掏出抹布,上上下下仔细擦拭女儿的墓碑,然后恭敬地摆上奥利奥、士力架几样东西,这些都是女儿生前爱吃的零食。他坐在墓碑前,独自一人,再也不必假装坚强,泪如雨下,懊悔填满了残缺的心灵。
情绪激动的张宏毅手足无措,他想抽根烟压惊提神,习惯性去摸兜,又想起女儿生前最讨厌自己抽烟,来前不是专门在车里才过了烟瘾,自己咋这么不争气,烟都戒不掉?
“玲玲,你原谅爸爸……”张宏毅撕心裂肺的哽咽着,一个警察父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眼泪里混合着酸楚与辛辣,自己是一个警察,这些年见过太多类似的人间惨剧,他也明白再多的懊悔也没用,可仍然忍不住去想“假如那天……”
天色缓缓见亮,张宏毅擦干眼泪,收拾好情绪,又变回那个沉默寡言的老刑警,他不舍地离开墓地,因为再过一个小时,妻子就该来祭奠女儿了,他不想和她碰面。
上午时,派出所组织警察们学习十九大报告精神,张宏毅坐在角落心神不定,心里想的都是失踪案,书本上的字像小人儿一样乱蹦乱跳,根本看不进去。
值班室的电话响了,虽然麦冬在值班,张宏毅还是借机溜了。
张宏毅逃出学习室,转身刚要下二楼,看到派出所门口跑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哭哭啼啼,逢人就喊:“救救我女儿,她被人绑架了。”
他急忙下楼,扶住气喘吁吁的妇女,“大姐,我是刑警张宏毅,别着急,慢慢说!”
又是一起疑似失踪案,但这次似乎有人目击到绑架者。
大姐坐在值班室边哭边诉,她叫张春芳,丈夫早年离世,以前是位卖灯具的个体商贩,育有一女叫刘洋。女儿成绩不好,刘洋高中毕业后四处打工,饭店、服装店、酒吧都呆过,一份工作干不了几个月就辞职,收入也不理想。今年年初时,刘洋突然说要去南方打工,合同已经签了,大概一年半时间,然后就收拾衣物走了。
开始时,刘洋还常打电话报平安,后来越来越少。张春芳每次问起来,她在哪里,工作怎么样,打电话怎么少了。她都含糊其词,说自己在广州,工作忙,敷衍过去。可是最近女儿再也没有打过电话,自己打过去显示关机,她总担心出了什么事,每天坐卧不安。
直到昨天晚上,张春芳的邻居一位老太太,去望门区的一家丹尼斯超市买东西,在超市门口看见了一个长的很像刘洋的姑娘,她过去打招呼,那姑娘却否认了,躲躲闪闪想跑,老太太刚追了两步,被一个中年男子挡住了去路,厉声说道:“你认错人了。”
夜色下,那个中年男子拉着刘洋消失人群中,剩下老太太愣在原地,眼睛虽然花,可这闺女从小看到大,绝不会看错。老太太回去就告诉了张春芳,于是一早跑来报案。
“大姐,刘洋去打工,和哪家公司签的合同?”张弘毅问道。
张春芳摇摇头。
夏小雨问了一句:“她有没有男朋友或者闺蜜会比较清楚?”
“我也不知道,闺女一大,哪会跟妈说那么多。”张春芳说着,抹了两滴眼泪。
张宏毅也叹了一口气,这句话他起来特别有感触,自己的女儿不也这样吗,平日里忙破案,没时间管教,年龄不大脾气倔,如果老老实实听父母话不乱疯,又怎会在夜里乘坐顺风车时遭遇歹徒?想到这,他感到胸口有点闷,站起来走到窗口,呼了一口恶气。
笔录做完,麦冬瞅瞅记录,疑惑地问张队:“这听起来,刘洋更像是遭受了某种胁迫,但还有一定人身自由,不像失踪和绑架,跟咱们查的失踪案有点不太一样。”
画板上写满了白如雪失踪案的相关线索,张宏毅眼神如炬,谜团在眼前像一团黑雾,他抽丝剥茧,想要照出一道光亮。他在心里琢磨,麦冬说的有道理,但不完全对,姑娘最后出现的地方也在群体失踪案的望门区附近,刘洋和白如雪年龄相仿,易于控制,单亲家庭,对外联系少,还是有相似之处,必须先查清楚,顺藤摸瓜也许能查到蛛丝马迹。
上午,张宏毅让麦冬联系车站分局,到火车站查下刘洋的购票记录,确认刘洋行踪,自己带着张春芳去丹尼斯超市调监控。
丹尼斯的保安领着张宏毅来到监控室,把昨晚夜里的视频调出来,没看两分钟,张春芳就指着视频中一个女孩的身影尖叫道:“是洋洋,是我闺女!”这时,麦冬也打来电话,购票记录中没有刘洋的信息,这意味着她很可能没有离开洛城,去南方打工是一个谎话。
张宏毅紧紧盯着视频中穿着棕色夹克的中年男子,他在沉思,这个人到底是谁?
几天来,张宏毅根据视频中的线索,沿着周边的监控一直追查,在一个叫做枫林苑的小区门口再次发现了棕色夹克的男子,他去小卖铺买东西,披着夹克,换了一条裤子。
事不宜迟,张宏毅带着麦冬迅速赶去了枫林苑,他们把车停在小区附近,张宏毅自己去了趟居委会,让麦冬盯着小区门口,留意可疑人员。
居委会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配合张宏毅走访时,她提到枫林苑的住户反应,近几个月来多多少少察觉到小区有些异样,总有不少陌生女人出现。
仙林苑是洛城望门区中心一个老小区,距离省妇女儿童保健院、市中心医院较近,附近还有商业街,小区出租房很多,价格略高,租户相对固定。今年开始,小区租户好像换得有些频繁,常有新面孔出现,而且不少人从体态上一眼就能看出是孕妇。
“孕妇?”张宏毅疑惑起来,他掏出手机,指着监控视频截图问线索,她点点头,确认见过棕色夹克男子,是3号楼301室的租户,去年下半年开始租的房子。
回到车上,麦冬告诉张宏毅,他监视小区也发现了居委会主任提到的情况,的确有几个怀孕的妇女来回来回进出,但是没有看到刘洋与穿着棕色夹克的男子。
日头西下,张宏毅在车后座打瞌睡,麦冬继续监视小区,四点多时忽然晃醒了他,指着小区门口一个男子,“张队,醒醒,是他,那个人出门了。”
张宏毅一个激灵坐起来,二话不说,披着衣服跟了上去。
穿着棕色夹克的男子一直沿着路走,没有注意到背后跟踪他的张宏毅,大约十分钟后,他来到市中心医院门口,站在路边从兜里掏出一叠小卡片,见人就递。
张宏毅点了根烟,装做路过,从他手中接过了一张卡片,上面印着两个安睡的婴儿,卡片反面写了一句广告词:“天嗣姐妹,专为 【使馆】婴儿妈妈服务。”
张宏毅猛然醒悟,枫林苑小区301室住的可能是十几位【使馆】婴儿准妈妈!
晚上,张宏毅带着麦冬、夏小雨,还有社区片警,让居委会主任带路去了301室。
敲开门时,开门的正是那个穿着棕色夹克的中年男子,看到警察来了,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没有特别惊讶的表情。
“我是刑警张宏毅,找你了解点事情。”张宏毅扫了一眼他背后,注意到房间里有几个孕妇在好奇的往这里看。
棕色夹克男子指着里面说,“我知道了,你们要找的那个姑娘在里屋。”
小区301室是一间一百来平米的小三室屋子,推开门,房间的情况让张宏毅有些吃惊:三个房间都被安排成了卧室,每间卧室中都放置着四、五张床,每张床铺之间只留下不足二十公分的缝隙过道,就连客厅中间也摆了一张,合起来足足有十五张床铺。
难道是合租房?并不像。张宏毅继续往里走,四处查看。
卧室内床铺众多,没有柜子、桌子,十几个住户带来生活用品只能凌乱地摆放在床下,她们合用一个卫生间,摆了十几个牙膏牙刷的杯子,放满了浴柜。
客厅里杂乱无章,一个小柜台上散放着一小摞卡片,正是这家“旅馆”的宣传卡,但房间与卡片中所说的“专业护士服务,温馨住宿环境,配套设施齐全”完全是两码事——空气混浊,环境脏乱。所谓的营养套餐不过是家常菜,餐桌上甚至还有剩菜没有清理。
警察们想问问具体情况,准妈妈们都不太愿意多说,只说这是一间在孕妇圈里颇有几分知名度的“旅馆”,是一个从外地来的女人开的。
房间里住了六位准妈妈,一位准妈妈年纪稍大,其余都是85后,多数是洛城附近,远的还有从湖北赶来的。因为做使馆婴儿步骤多,准妈妈们常常独自前来就诊打针,盘桓数日再离去,很少有家属次次陪着一起来。选择住在这里,除了离医院近,主要还是费用,住宿费80元,营养费65元,一百五十元就能住上一天,还包三餐,便宜实惠的多。
这时,旅馆“老板娘”从外面赶回来,一位面相年轻大概30多岁的女子,河北人。
夏小雨看她穿得宽大,原来女老板也是一位使馆婴儿准妈妈,刚刚怀孕五个月。
“我开这家专为试管婴儿妈妈住宿的旅馆,是为了那些和我一样苦命的姐妹们,我没想着要挣多少钱。”女老板说着说着,抑制不住,突然哭了起来:“我手术前后折腾了快五年,做一次手术特别痛苦、麻烦,要定期打针,而且还有风险,心理压力太大了。”
“终于怀孕了,可我没丈夫了,丈夫之前嫌弃我怀不上孩子,早就找了别的女人,跟我离了婚。”女老板声泪俱下,她指着棕色夹克男子说,“现在就我哥在照顾我。”
“我自己也和她们住一个房间,我是作好事积德。”女老板说,枫林苑里医院近,她就在租了一间房子方便怀孕,但每个月四千多房租,没有工作的她选择成了二房东,把这里改造成旅馆,他哥每天到医院发小卡片,吸引了一些备孕妈妈到这来休息。
“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女老板哭着地说道。
“这事儿是不是该你们经侦组管,小雨?”张宏毅害怕女人哭哭啼啼。
几位准妈妈望着夏小雨,目光中多是一种复杂的情感,她心软了:“我来处理吧,虽然我很同情你,但大姐你私自开办旅馆的行为还是要接受处理。”
“大姐,你怀孕了,派出所明天也不传唤你了,现在就到外面做笔录吧,让其他人先休息。”夏小雨递了片纸巾给女老板,她点点头,跟着片警去了外面。
张宏毅继续往里走,走到主卧的位置,看到了要找的人——刘洋。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此时此刻我正守在产房门外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平安诞下一女,母女平安,给大家报喜了,求祝福,谢谢天涯网友。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11.
晚上九点多,主卧房间里两位准妈妈已经休息。张宏毅注意到,刘洋的床比别人宽一点,营养品也多,阳台的位置也留给她用,待遇高过其他几个人,而她的睡裙比起瘦弱的身躯宽大了许多,腹部有隆起迹象,显然已经怀孕至少三个月了。
自从那晚见到邻居老太太,刘洋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见到警察就一直哭,搞得棕色夹克的中年男子不知所措,不断解释:“我们没有强迫她,是她自愿的。”
“姑娘,你别紧张,我是刑警张宏毅,是你母亲报的案。”
刘洋洋擦擦眼泪,点点头,“我妈还好吧,我快一年没见她了,我好想她。”
张宏毅让麦冬安排车,把刘洋和棕色夹克男子一起带回了派出所。
刘洋洋有孕在身,行动不便,坐在沙发上摆了个舒适的姿势,捧着麦冬为她倒的热水,把自己“失踪”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她确实没有遭遇绑架,而是自愿消失。
高中毕业后,刘洋四处打零工,去年年底从枯藤雨酒吧辞职,过了没多久,有人打电话介绍,愿不愿意当代孕妈妈,事成之后,报酬15万。她听到这个几乎天文数字的诱惑,心动了,每个月累死累活,才挣三千多块钱,工资这么低,猴年马月才能熬出头。
“什么,你以前在枯藤雨酒吧当过招待?”张宏毅一惊。
不知是说错了什么,刘洋洋狐疑的点点头,“去年呆过几个月,元旦前辞职了。”
“那是谁介绍你去当代孕妈妈?”
“我在酒吧的同事,一个驻唱的歌手,他叫罗林。”
张宏毅眼中亮出精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又一条新线索。
今年年初时,刘洋跟罗林在一家咖啡馆见了面,签了一个自愿代孕生育的保密协议书,付了3000块钱定金,他笑着说:“这是替客户保密,那可是金主,得罪不起。”
后来,刘洋按照罗林的指示,瞒着家里说去南方打工,其实是去找了天嗣旅馆的棕色夹克男王强,罗林已经为她定了一个位置,而且多给了一些钱,提高备孕待遇。
“替人生孩子”这种事,刘洋还年轻,实际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住在天嗣旅馆里,终日无聊,除了定时到医院去做体检,打针、吃药,直到怀孕。她平常根本出不去屋子,总想找机会跑出去透透气,可又怕碰到熟人,那天她死缠烂打求王强带着去逛超市,说是买点女人日用品,他拗不过,才答应带她去,没想到就这一次疏忽,就碰到了熟人。
麦冬在那边审问王强的结果与刘洋出入不大,他嫌旅馆入不熬出,就瞒着姐姐接了罗林的单子,替他照顾或者说监视刘洋,防止她带着钱跑了。
罗林,这个人不简单,线索再一次指向他,张宏毅沉思着下一步行动。
中午所里食堂吃饭,夏小雨匆匆忙忙从外面赶回来,打了碗绿豆汤,咕咚咕咚猛喝。
“那家天嗣旅馆怎么处理的?”张宏毅打勺菜汤浇到米饭上,拌着一起吃。
“她未经许可擅自经营,也没有任何消防审批手续,必须要取缔。”夏小雨和普通姑娘一样热衷减肥,没什么食欲,抓个馒头,一次扣一点往嘴里塞,“不过,所里考虑到她们的特殊情况,人性化执法,那个女老板按说要被行政拘留,但暂时不执行。”
张宏毅点点头,承认道:“老邓这次办的不错,有人情味儿。”
“那是,邓所英明。”夏小雨也调侃道:“主要是担心几位准妈妈,旅馆现在有片警监督,等履行完和她们的协议后再取缔,回头帮助她把手续办好,条件达标了,再行恢复。”
“行,那你先忙其他,这边我和麦冬先查着。”
下午,张宏毅和麦冬去了银行,他到外面抽烟,不一会麦冬就急忙跑过来:“张队,有个发现,罗林的账户前段时间突然汇入2万块钱,汇钱这个人,我们见过——王平。”
“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张宏毅掐了烟头,“走,去找王平。”
凤羽文化传播公司在望门区北面一家写字楼上,员工大概有七八个,王平在办公室里等张宏毅过来问话,他不安地摸了摸手腕带的佛珠,知道自己的秘密暴露了。
“王总,不用自我介绍了。”张宏毅敲开办公室门,王平正在泡了茶,寒暄了几句,张宏毅直接进入正题,询问刘洋以及罗林的事情。
“实际上,我不认识那个姑娘,这件事是罗林操办的。”
“你不是说,你们关系很普通,也没有什么联系吗?”
“在和罗林的关系上,我是撒了谎,我们相互爱慕,算是情侣。”王平激动地说:“我没法像其他同性恋那样假婚,娶妻生子,装作一切正常,可我真的想要一个孩子。”
“所以,你委托罗林去找代孕妈妈?”
“不,是他先提起的,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麦冬正在笔录,嘟囔了一句。
王平辩解道:“不是这意思,你们不了解罗林,他真的非常Nice,他绝不是坏人。”
“那你知道罗林白天在哪里上班吗?”
王平点点头,“他在洛城纺织厂,负责服装设计。”
“洛城纺织厂?”张宏毅心里念叨着,突然想起来一条重要信息,罗林与白如雪过世的父亲同为洛城纺织厂职工。
没想到,罗林与白如雪的失踪案竟然这样画上了联系。
两人等待电梯时,王平追出办公室问了一句:“那孩子没事吧?之前听罗林说,那姑娘有点反悔当代孕妈妈,要求怀孕后先支付50%做为酬劳,可我现在钱比较紧张,所以我先打了2万块钱给罗林,其余的等凑齐了再交给她。”
王平眼中闪烁着几分真挚,张宏毅苦笑,答了一句:“没事。”
第二天,张宏毅决定正面接触罗林,带着夏小雨去了洛城纺织厂。
那是一家有些年头的民营纺织厂,罗林进入厂里工作没几年,为人很低调。车间里的工人都在机器前忙活,张宏毅和夏小雨跟着门卫穿过3个生产间,在一条流水线前停了下来,门卫指着前面一个平头微胖的人说“那就是罗林。”
罗林正在指导一个女工人缝线,“你好,打扰一下,我是刑警张宏毅,找你了解点事。”车间有点吵,张宏毅尽力提高声音。
罗林除去了浓妆艳抹的装扮,实在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眼睛一笑眯成缝,细薄的嘴唇一看就是能言善道,脸颊上有两道新添的抓痕。
车间外的空地上,偶有凉风吹过,离开噪音区,夏小雨觉得耳朵根清净了不少。
“你叫罗林,或者换个说法,你是罗琳夫人?”张宏毅问道
罗林噗嗤一笑,点点头,“白天我是罗林,晚上我是罗琳。”
“警官找我什么事?”他点了一支烟,吐出一个烟圈,女性化拿烟的姿势,确实看出了三分“罗琳夫人”的影子。
“噢,是关于刘洋吗?是我替王平找的人。”罗林直言不讳,似乎早有准备,应该是王平给他通了气,“这是她当时签的协议书。”
对于刘洋的事情,夏小雨一直很生气,在她眼里只有因为婚姻爱情生孩子才是神圣的,代孕妈妈这种事简直有悖人伦,看着罗林毫不在意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愤愤地接过协议书,仔细看想找到违法的条款,可她发现这协议书简陋的可笑,可以说就是一份保证书,像小学生那样保证不犯错误。
刘洋的事情上,罗林似乎准备的无懈可击,张宏毅换了一个问题,“听说你经常在酒吧一条街那片儿唱歌,见过一个叫张丽的姑娘吗?”
“女的?没什么印象,不过你要说男的,那我倒是认识几个。”
“可是有人说,看到你和那个女孩在一起。”
“警官,我喜欢男的,我是同性恋,况且我现在有王平当伴儿。”
“据我所知,你每周去酒吧唱歌至少三次,你妻子知道你的情况吗?”
“唉,她不知道,她现在没工作,在家带孩子。”罗林叹了一口气,“我跟她撒谎说我另找了一份夜班工作,晚上回来晚,她很少管我。”
“你在哪住?”
“在少华西路名堂小区。”
张宏毅瞅着他的脸,冷不丁地问:“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噢,孩子挠的。”罗林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你为什么会穿成‘那样’去唱歌?”夏小雨在旁边好奇的插了一句。
“噢,你也看见了,我是做服装设计的,我只喜欢穿我自己做的衣服,我觉得罗琳夫人是另一个自我,每个人都有第二人格。”
聊了大约一小时,他们离开了纺织厂,夏小雨总觉得不对劲,“张队,您怎么看?”
“他今天的表现……有点过于自然随意了。”张宏毅正在开车,脸也不扭地说道。
“就像是练习了很多遍,问题对答如流。”
“王平撒谎是为了掩盖他们的关系,可罗林对于同性恋身份承认的太痛快了。”
“嗯,他不像一般同性恋,比较隐晦真实取向,他瞒着她妻子变身罗林夫人去酒吧,几乎没人知道,却对我们随意透露,是有点反常。”
夏小雨沉思一会,抛出一个疑问:“他每次化身罗琳夫人是在哪里化妆换衣服呢?”
“酒吧不是有化妆间吗?”
“罗琳夫人是‘女人’嘛,总会有很多化妆品和衣服的,都幻想有一个专用的房间,会设在哪呢?”
夏小雨的女性直觉,像一道闪电击中了张宏毅,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这几天一直在医院,更新的不及时。。。。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12.
自从白如雪失踪后,卢嘉就心神不宁,根本没有心思上课,频频走神。
只要一想到白如雪,卢嘉就感到一阵心酸,憋了一堆话想找人诉说,他突然意识到好几天没有见到好友王东东,可能心思都在白如雪身上,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吧。
打电话关机,发微信没人回,卢嘉和王东东不是一个班,下课后就去宿舍找他,一来说说心里话解解闷,二来看讨论下寻找白如雪的新方案。
穿过人群,卢嘉来到405寝室,房间住了四个人,是比他们低一届的学弟。新生报到时,王东东迟到了一天,年级的宿舍满了就把他安排在了这间寝室,开始他自己住单间,后来慢慢多了几个学弟,他一直很得意,因为宿舍打水、卫生这种活都由学弟承包了。
宿舍里几个年轻小伙正在玩游戏,卢嘉问他们见过王东东吗,几个人都摇摇头。一个上铺的学弟正躺床上看书,露出半个身子说:“学长,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宿舍了。”
卢嘉转身往外走,门口正好进来一个提着暖水壶的学生,上铺那个学弟朝着他喊了一嗓子:“哎,你这两天见到王东东学长了吗?”
那个学生把水壶放好,一边擦手一边说,“见到了啊,他上周五晚上出去的,周日下午那会才回来,换了一身衣服,背了个包就走了。”
“他有没有说自己干啥去了?”
那个学生摇摇头,“没说,但是特意嘱咐我,有人问起来了就说没见过他。”
神神秘秘消失几天的王东东到底干什么去了,卢嘉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怎么喜欢的女孩失踪了,好朋友也跟着不见了。
下了课,卢嘉在校门口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使劲踏着车轮,跑到附近几间网吧去找王东东,都没发现他的身影,请网管查了记录,也没发现有他的身份证号。
天色渐晚,卢嘉只好先回寝室,他在床上坐立不安,嘴里一直嘟囔,“真是奇怪,王东东平常不会离开学校这么远。”
他想起来,王东东酷爱玩游戏,就让同学登录游戏《守望先锋》,在游戏好友里看到王东东最后登录时间是五天前,也就是周五下午;再看手游《王者荣耀》,也显示最后登录时间在五天前,几天没碰一下游戏,这对王东东来说,实在太奇怪了。
有了白如雪失踪的先例,卢嘉特别紧张,生怕王东东也出什么事。于是赶忙联系了辅导员,喊了十几个同学一起扩大寻找范围,如果在找不到他就报警。
果然,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有同学在一家洗浴中心找到了王东东,他把学生证压在柜台证明自己十八岁,被一个眼尖的同学发现了。可是没想到,他见到同学就想跑,被几个人硬生生的按住,直接扭到学校辅导员面前。
辅导员问他到底怎么了,王东东一直支支吾吾。
后来,卢嘉闻讯也赶了过来,本来王东东除了不愿多说话,情绪还算稳定,可他一见到卢嘉就惊慌失措,眼神四处躲避,不敢正视自己几年来的好朋友。
被王东东搞的一脸迷茫,卢嘉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辅导员以为俩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于是让同学先送王东东回寝室休息,也许几天来他没吃好没睡好,精神上可能受了什么刺激,交待同学让他先缓缓。
卢嘉一个人站在教室走廊上,看着两个同学架着王东东回寝室,那个佝偻着的背影,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王东东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惊慌的模样,难道是自己害的?
又过了几天,这期间卢嘉没有去看王东东,听同学说他没什么事了,一切正常。
晚自习时,卢嘉在教学楼外碰见了王东东,他还是一副想躲的样子,气急败坏的卢嘉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问道:王东东,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每次见到我就想跑?
“我没有,卢嘉,你放开我,我真的没有!”
“你别想骗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可能看错!”
听到“朋友”两个字,王东东两腿忽然软了下来,瘫倒在地,哇哇的痛哭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你犯法了吗?”
眼泪夺眶而出,王东东再也崩不住了,紧紧抓着卢嘉的手臂,嘴里哽咽着不知如何开口,“我……我……见到……白如雪了!”
卢嘉直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就像晴天霹雳!
当天晚上,张宏毅连同麦冬、夏小雨都在反复询问王东东,卢嘉报告的这条重要信息说明一件事:白如雪还活着,而且就被藏在望京门区附近!
周五晚上9点多,王东东原本在学校附近的网吧玩游戏,突然有附近的人申请加微信好友,头像是一个女生。她以为是同学,验证过后,那人二话不说就发了一些女性裸聊的小视频,直接提出,想不想跟处女妹妹“约一炮”?
不知怎么地,王东东淫心一动就答应了。
担心被同学们碰到,王东东选了一家离学校大约30分钟路程的偏僻小旅社,用自己的学生证开了房间后,就躺在床上玩王者荣耀,一直等到夜里11点才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房门,王东东看到一个大概1.75米的男人站在门口,他带了一个黑色口罩与鸭舌帽,还刻意带了墨镜,王东东根本看不清面孔。那人收了他500现金,然后便将一个绑着眼、嘴、手的姑娘推进了房间,恶狠狠地嘱咐了一句:“别让她乱叫!”
本来,王东东想着会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可是眼前这女孩肮脏的不得了,实在提不起什么性趣,而且进了房间就不停挣扎,嘴里吱吱呜呜,大意是要王东东放她走。
可是,他心想自己已经付了钱,怎么能放她走,或者报警过来抓自己这个嫖客?他抓住姑娘的头发向后一拽,把脸映在灯光下,强烈的光线直刺眼帘,那姑娘不禁闭上了双眼。仔细看她的脸庞虽然脏,但五官很精致,可能被逼着出来干了这行。
他松开了手,那姑娘头低下来后又缓缓抬起头,睁开了眼睛,和王东东的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居然就离不开了。两个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互相打量,越看越眼熟,直到最终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眼前这个被人绑着手和嘴衣衫篓缕肮脏发臭的女孩竟然是失踪的白如雪!
眼前这个五官狭小表情猥琐带着眼镜的年轻人竟然是卢嘉的同学王东东!
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像做梦,王东东呆坐在床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此时的白如雪终于看到了救命稻草,她用膝盖撑着地站起来,嘴里咿呀咿呀的求着王东东救她。
这时,察觉到里屋的动静有点不对劲,房间门突然被撞开了,一直守在门口的黑衣人冲进来,拽起白如雪就扇了两个巴掌,拖着她往屋外走。
走到门口,他往地上扔了五百块钱,“你不想死,就把今天的事忘了!”
惊愕中的王东东傻呆了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来,他立刻掏出手机想打给卢嘉,这时收到了一条微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如果敢报警,就揭发你嫖娼的事!”
捧着手机,王东东颤抖的手不知所措,如果被揭发那就真的是完了,不仅奖学金什么的化为乌有,文凭,学位可能都要被取消了,甚至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他来回在房间踱步,转念又想到,今晚过后,黑衣人会不会杀掉白如雪灭口,即使自己现在报警,一时三刻也救不了她,那报不报告是不是也就无所谓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人生死与我何干?王东东把心一横,决定隐瞒见过白如雪的事情,并且打算离开学校躲上几天,等自己平静下来,确认黑衣人不会找他以后再回到学校,但是他被同学找到以后,就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面对好友——卢嘉。
回到学校这几天,每次见到卢嘉都感到愧疚与害怕,他知道自己在这样下去就快疯了,终于在那天忍不住吐露了一切。
“刺啦”一声,张宏毅的打火机坏了,不知从哪找了根火柴,点燃一支烟,脑海里仔细着回想王东东的一字一句,确认王东东说的是真话。
第二天一早,张宏毅带着麦冬、夏小雨将讨论了一晚上的结果报告给了所长老邓,既然案子有了眉目,老邓马不停蹄立即组织案情通报会,集中警力破案。
“据王东东提供的线索,绑架者用一个未经实名认证的手机号注册了微信,根据附近的人功能显示,位置距离学校旁网吧附近大约3.5公里处,按照王东东指定的宾馆为中心,以嫌疑人到达的时间测算,交叉区域都集中在望门区南边附近。”
“那一片区主干道有两条,一条多为政府职能部门,基本可以排除藏匿的可能,另一条多为老旧家属区,有较多出租屋,案发现场天芳苑也在那一片。嫌疑人绑架人质,没有索要赎金,却带出来卖淫,可见比较了解周边情况,本身经济状况较差。”
“另外一个重要线索,有一个黑衣男子开着一辆套牌面包车曾经在两处监控中出现,根据路线推测,极有可能是去王东东所说的偏僻旅社。”
“建议将摸查重点放在家属区,嫌疑人和人质很可能就藏身在这片区域。”
案情通报后,老邓增派了些人手给张宏毅,他安排了几个人继续去调监控追踪可疑车辆的线索,另一边让麦冬带着几个户籍警继续以走访的名义,摸查下那片可能藏匿的房屋,不要打草惊蛇,以免伤害人质,要令绑架者相信,王东东没有报警。
现在案件性质已经有了变化,幕后黑手终于开始露出真面目了。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刚从医院回来,虽然没多少人看我的小说,但我还是认真更新完的。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不好意思 各位,刚出院,孩子一直哭闹,第一次当爹,手忙脚乱,耽误更新了,这两天尽快都补上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我觉得大家别太紧张,真的只是个小说,全篇基本上展现了目前社会女孩容易发生的危险案例,希望朋友和家人们都注意安全,不是为了博眼球。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13.
一连几天,麦冬都在名堂小区和洛城纺织厂附近悄悄监视罗林的动静,未见异常。
问问衣服上的汗味,麦冬想撤收,他觉得即使在盯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给张队打电话:“张队,他白天准时上班,晚上按时回家,一切正常啊。”
不对劲,麦冬脑子第一反应,就是罗林“正常”,反而不正常。
罗林之前常常去酒吧唱歌,自从谈话后,“罗琳夫人”就从酒吧消失了,一星期没有与伴侣王平约会,突然成了平常人眼中的“正常人”,这对于他而言正常吗?
难道罗林察觉到了警察正在监视他?转念一想,麦冬觉得不太可能。
“不能让他撤,罗琳夫人一定跟几起绑架案有关。”夏小雨也断定,她觉得罗林很可能是因为异装癖导致人格分裂,这种矛盾的心理很可能促使他再次犯罪。
当天晚上,麦冬仍旧守在名堂小区,到了夜里10点多时,小区门口驶来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司机摇开窗户,点了支烟吞云吐雾。
不一会,罗林提了一个包裹从小区大门口走出来,坐上车扬长而去。
隔了大约200米的距离,麦冬驾车从后面跟上,跟着面包车一直沿着平江大道开,不到20分钟就出了望门区,然后拐上一条小街道,开到了附近的城中村。大约10分钟后,面包车的尾灯亮了,它停在了一所名叫“惠源”的小宾馆门前,罗林推开车门下了车,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和服务员说了几句话,独自拎包上了楼。
如果没猜错,罗林来这里应该是见一个人——王平。
凌晨12点左右时,麦冬的推测得到了证实,罗林和王平一起走出了小宾馆。
麦冬趁机来到服务台,亮出警官证,让服务员取上钥匙,和他一起乘电梯去了401。
浴室的门半开着,房间里一共有两张床,他们睡的是靠窗的一张,床被褥凌乱,另一张床整整齐齐,床铺上丢了几件衣服和罗林带来的黑包。
麦冬打开黑包,翻了翻里面,发现是几套黑丝衣服和一个香槟色头套,内侧还有一个小袋,装了一些化妆品和若干装饰,是罗林化身“罗琳夫人”的行头。
出了宾馆,麦冬顺着两个人走的方向去追,在距宾馆两条街的地方,有一家大排档,零零散散几个下了夜班的人正在吃宵夜,王平付了账后,一个人往回走,途中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东西。
罗林已经不见了踪影。
迪厅的音乐震耳欲聋,灯光无时不在闪耀着,白色强光和黑色间隙交织着,掺杂着绿色激光线条;烟雾弥漫,所有人都摇晃着身体。
麦冬监视罗林时,夏小雨松开辫子,弄散头发,画上浓妆,混迹在夜总会。
一天前,陈香给夏小雨发了一条信息:有人在夜总会看见了罗琳夫人。
自从麦冬开始监视罗林后,他就再也没到酒吧一条街附近出现过,怎么会有人在夜总会见到罗琳夫人?夏小雨找到张宏毅,自告奋勇要求扮做小姐到夜总会去“钓鱼”,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张宏毅找到了几家夜总会的“大姐大”咪姐。
咪姐已婚,有两个孩子,23岁从老家出来后,15年来在广州、三浦等地地方一直做小姐,有时在发廊,有时在足浴中心,自己也开过按摩店,时间久资历老,在当地“小有名气”。前几年,她曾卷进一起诈骗案,被张宏毅救了,欠了他半条命。
咪姐介绍夏小雨进了几家娱乐场所,满场是清一色高跟鞋,紧身裙,浓妆艳抹的小姐,线索却一无所获,根本不见关键目标“罗琳夫人”的踪影。
在夜总会包间,夏小雨看到,有的人磕药,抱着话筒不停地摇晃,抖动,汗如雨下,晃得直到断气虚脱,还有人醉到不省人事,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更多的是烂醉的客人喝酒,抽烟,啃着花生瓜子、鸡脖鸭翅,随地吐痰,扔垃圾,酒瓶堆成小山……夏小雨简直要崩溃了,心里涌着恶心的感觉,度日如年。
那天晚上,咪姐带着她在包间应酬,她被酒气熏的头晕,感觉脑袋在摇晃,晃久了好像不知身处何处。被熏得实在受不了,就推开包间门跑到走廊尽头的露天逃生通道透气。
“啊,外面空气真新鲜啊。”今晚可以收工了吧,夏小雨看看表才发现,居然还不到凌晨1点钟,因为她至少要坚持到2点。
“天啊,我还要呆多久,我怕自己先牺牲了。”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冲动的决定,给张队发了一条满是牢骚的信息,她知道此刻张队此刻就守在夜总会对面的马路边。这时候,她忽然觉得胃里在翻腾,一阵痉挛,扶着墙壁就呕吐起来。
“姑娘,给你点纸巾,擦擦嘴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夏小雨痛苦的抬起头,转身接过纸巾,一句 “谢谢咪姐”还没说出口,就卡在喉咙眼,眼前这个女人白色的粉底刷了厚厚一层,夜里显得煞白恐怖,一头又长又密的波浪卷假发,额头上夸张的插着一朵玫瑰花,穿着黑丝长裙,正捂着嘴朝她笑。
眼睛迷迷糊糊看不清,夏小雨捏着纸巾想擦擦嘴,纸巾刚送到鼻子附近,就问道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刚反应过来,这纸巾有问题!对面那个女人突然冲了过来,力气巨大,夏小雨根本反抗不了,纸巾被紧紧按进口鼻,眼前一黑,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已经快凌晨2点了,今晚没有什么发现,可以收工了。张宏毅从车里出来伸伸懒腰,给小雨发了一条信息:收工,南门见。等了半响,却不见回音。
他多年的刑警本能感到不寻常,他立刻冲进夜总会,挨个包间打开找,终于在305找到了正在喝酒的咪姐,“小夏呢?”
微醺半醉的咪姐才反应过来,“哎,就是,刚才没有看到她,我以为她回去了。”
张宏毅拐回走廊,注意到走廊尽头的那扇逃生通道门似乎开了个缝,他赶忙冲过去猛地推开,发现地上丢着一个小手包,那是夏小雨放手机用的。
“不好!小雨出事了!”张宏毅立即联系麦冬,马上派人过来支援。
楼梯下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踪影,他的心砰砰跳,手心冒冷汗。
过去抓过那么多犯人,从没像此刻这样紧张,成群结队的黑社会,穷凶极恶的抢劫杀人犯,他都不怕,他怕的是小雨有生命危险,怕的是来不及救她,就像当初来不及救下自己的女儿,从此在心里留下一道巨大的疤痕,再也弥补不了。
既然是警察,就要有牺牲的觉悟,也许是生命,也许是其他东西。
他站在楼梯上下观望,这是一条建在墙体外侧的楼梯,只有向下一条出口,绑着一个人肯定走不快,他顺着楼梯追下去,1层到了是夜总会后院,零零散散停了几辆车。院门口是一个没多宽的老巷子,路灯有几段坏掉,明一处,暗一处,静的出奇。
警察与犯人就像猎人与野兽,此刻狩猎的本能告诉张宏毅千万要小心,野兽就在附近,他贴着墙壁快速往前追,手里摸着腰间凸起的地方,那是一把手枪。
黑咕隆同的巷子里看不到头,在一个墙角的拐弯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张宏毅。
路只有这一条,人一定还没走远,现在救人要紧,张宏毅顾不得小心那么多,他掏出手枪,把手机调成手电模式,架在右手下面向前面跑着追了过去!
追了大约五十多米,他好像听到了声响,地上似乎躺着什么东西。张宏毅用手机一照,发现那就是穿着紫色低胸吊带裙的夏小雨,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他将手电和手枪放在一旁,把夏小雨扶在怀里,摇晃着喊道:“小雨,你醒醒!”。
这时,张宏毅感到耳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他本能的一侧身,一个黑影持着一根铁棍狠狠地打在了脊背上,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这下一定能把脑袋敲出个窟窿。
张宏毅顺势一滚,捡起地上的手枪,毫不犹豫地朝着黑暗拐角处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声刺穿了寂静的巷子,枪口处闪出一瞬火光,黑影中的人“啊”一声惨叫,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壁上,嘴里正因为极度的疼痛呻吟。
喘息几秒后,那个人举起短棍,再次打过来,猛下敲到张宏毅的枪口。
枪脱手飞了出去,张宏毅已经有所准备,他左臂一横,身体一转,右拳狠狠地打在对方手上,这一击使得黑影持棍的手臂软软地搭拉下来。这时,他乘虚而入,反手一拳猛击黑影的下颚,黑影身体软了,踉跄向下倒,张宏毅抽回右手,又用手掌对着那家伙颈侧又猛砍一下,黑影倒地前闷哼了一声,昏了过去。
夜幕中一切难以察觉,张宏毅气喘嘘嘘地望着摔在地上的黑影,向巷子里瞥视了一下,确认没有帮凶,巷子那头这时已经响起了警笛声,红蓝警灯在不停闪烁。
张宏毅捡起手枪,用脚踹了一下黑影,蹲在旁边扯下他的假发头套,露出了一张男性的脸,虽然涂满了煞白的粉底,还是掩盖不住眼角的皱纹。
他,居然是王平。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哈哈,案件即将侦破,可是一切并没有结束。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求赞~~各位,晚上再更新一章,把昨天的补上。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14.
距离白如雪失踪已经整整过去了45天。
医院里浓郁的福尔马林味道令人窘迫,王平睁开眼时,看到冰凉的手铐正栓着手腕在病床上,麦冬和几个警察正在等着他醒来。
王平交代了“天芳苑”三个字后就昏迷过去,张宏毅那一枪打在了他胸口。
王平也许知道,无论自己是否开口,那些被囚禁在地牢的性奴们早晚都会被找到,即使警察现在找到她们,可能也已经饿死给自己陪葬了。如果不是急着用钱找代孕妈妈,怎么会冒险带着白如雪出去,否则谁能找得到他暗无天日的地下王国?
自从那天夜里,白如雪被王平绑架到地牢,再次出来时是被逼着去卖淫,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嫖客竟然是同学王东东,可是他没有当场救下自己!
车停了,白如雪脚下一阵阵冰凉,这是水泥地板的触感,她在猜想这是哪个居民楼。这时,她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怪异的糊味,地牢里潮气重,空气密闭了,被关了太久,她已经忘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可是这个味道实在太熟悉了,她整整吃了十来年!
她心里一惊:这是妈妈熬的“徐氏怪味糊酱”!
“我还在天芳苑,很可能就在自己家二楼的下面!”白如雪想要挣脱大哥的挟持,可是眼、嘴、手都被绑着,身体又虚弱,哪有力气反抗?
白如雪被绑架,失魂落魄的徐帆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茫然不知所措,每周都往派出所跑好几趟,去询问女儿下落,每次听到的答案,都令她心灰意冷。
她还像以往一样,每天按时起床,按时做饭,熬酱,白天守在家里等警察电话。晚上,她还会惦记着下了晚自习还要加餐的孩子,或者哪一天,白如雪跑回家的时候,能有一顿热饭等着她。徐帆把熬好的酱拿出来晾,就放在厨房的阳台上。
绝望的白如雪被关进地牢,失望的徐帆望着天空,俩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医院走廊上,麦冬把地址信息发给了张宏毅,一辆辆警车迅速驶向天芳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站在天芳苑小区,张宏毅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先后被绑架的几名女子究竟藏在哪里?
冥冥之中,张宏毅预感到了什么,他吩咐夏小雨赶紧去趟房管局查天芳苑的房主。
很快,夏小雨就从房管局信息科打回来电话,“张队,你猜对了,罗林的确在小区还有一套房子,不过户主不是他,而是以她妻子的名义购买的,很可能是王平出的钱,名义上是给罗林的化妆间,而实际上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购买的房子就在白如雪家对面,同时还附带有一个10多平方米的地下室,房子租给了那家山东人,地下室却没有。
张宏毅带人立刻来到负一楼,找到202房门,派人强行开锁。
地下室门挂着一道新锁,被张宏毅几个人砸开后,里面飘来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他打量四周,墙左侧是一张1.2米宽的单人床,旁边是一张电脑桌,摆了一台笔记本。进门的右侧有一个梳妆台,还有一排简易衣架,挂满了女式衣服。
相互一视,张宏毅知道,他们找对地方了,这就是罗林化身罗琳夫人的隐蔽化妆间。
在10多平方米的狭小空间内,房间右边墙角处堆了一些生活物品,一直堆到了房顶,貌似没有任何异常,可张宏毅搬开纸箱等杂物,发现杂物后面隐藏着一个能推拉的长方形玻璃窗和一串钥匙,推开窗户,下面有个向下延伸的地洞!
张宏毅拔出枪,冲了进去,洞口很窄,他每往艰难的往下走一步,心就疼一下。
他顺着直径大约为60厘米的洞口往下钻,到洞口之后,向左是一条仅够一人爬行穿过的隧道,从这里开始几乎每2米就有一道铁门。爬到接近隧道的尽头,他注意到里面是个方形地牢,潮气很重,臭味难当,门口是道铁栏门,透出了昏暗的亮光。
穿越横向的隧道,张宏毅在即将进入地牢之前,里面忽然传出了被囚禁的女性声音,“大哥,你可回来了,你都一星期没来了,我们好饿啊。”她们并不知道,罗林已经被自己开枪击伤,现在正拷在医院的病床上。
那几个被囚禁的女孩还好都活着,她们遭受的非人境遇令张宏毅怒火中烧,他爬在隧道里,眼眶酸了。他想起三年前女儿乘坐顺风车被司机奸杀时,他如果能像今天这样及时赶到,一定可以救下女儿,妻子与自己相互埋怨,可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临?
我是一名宣过誓的警察,没能救下自己的女儿,但可以救下别人的女儿!
“我是警察!!!”张宏毅愤怒的吼道,喉咙里喷出的是一团烈火。
“警察?!”一个简单又充满象征意义的词汇,令李翠、王艳、吴小兰在地牢里齐声大哭,被囚禁的折磨与屈辱此刻全部爆发出来。
当张宏毅找到钥匙打开铁栅栏,站在面前时,几个被折磨的失去人形的女人,她们的眼睛发亮了,沉寂许久的希望再次升起。但转眼看到警察手中的枪与手铐,她们的心好像又颤抖了,脚步退缩了,眼神也随之暗淡。
虚弱不堪的白如雪,生的希望支撑着她艰难的爬起来,从铁栅栏里伸出了求救的手臂。
楼栋前挤满了响着警笛的警车与围观的居民,徐帆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半个小时后,张宏毅抱着昏迷的白如雪,脚步踉跄的走出了地下室,这时天空下起了大雨,徐帆看到衣衫篓缕,骨瘦如柴,肮脏不堪的女儿,失声痛哭,挣脱众人扑了上去。
大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冲尽世间肮脏的罪恶……
一个多月后,虚弱的白如雪在母亲的照顾下逐渐恢复了往日神采,养病期间许多人都来看望她,辅导员和班里几个同学,还有夏小雨,麦冬,照顾她最多的当然是卢嘉。
又过了一星期,是白如雪返校的第一天,辅导员带着同学们在大教室开了一个小庆祝仪式,把一个花环戴到她头上,欢迎她重新回到校园。课堂,老师,同学的笑脸,教室空气里飘荡的粉笔灰,这一切那么熟悉,一个多月的非人生活,白如雪恍若隔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也不可能包住火。
那天,白如雪到学生会送材料,看到办公桌上摞了份报纸,头条是地牢案报道,虽然名字做了特殊处理,但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上课时,她精神恍惚,满脑子都在想着“白某”,恐怕所有人都知道那指的是自己。她觉得害怕,浑身发冷,额头直冒冷汗,掏出手机想给卢嘉发信息。
手机屏幕上显示系统推送了一个热点信息,一个条讨论地牢性奴事件的热帖,前面转载了地牢案的报道,后面是网友的跟贴,回复有2000多条,阅读量近30万多次。帖子里的留言乱七八糟,各种猜测臆断,有的指名道姓提到了她, 有的甚至在调侃这起案件。
“她说她没有被人强奸侵犯,你们信吗?”
“如果换做我,我绝对当场自杀明志,我可没脸活着出去。”
“遇到这种事,只能怪她倒霉,以后嫁不出去咯。”
“那些妓女傻,大学生也傻吗,为什么不想办法逃出来……”
那些网络留言就像拳头一样狠狠打在心口,白如雪胸闷的喘不过气,原以为已经逃出了幽暗恐怖的地牢,没想到仍深陷其中,阴影一直尾随在心里。
不知是神经过度,还是周围真的有异样,她忽然觉得每个人传来的都是异样眼光,所有人好像都对她指指点点,指责她不应该逃出地牢,而是死在哪里。周围的人似乎都成了罗林,奸笑着向她投来刺痛的眼光,她不要这样,她想逃,可往哪里逃,地牢吗?
惊悚的念头从脑海里蹦出来的一瞬间,白如雪吓哭了自己,仿佛眼前站着那个黑影,那个举着石头想要杀她的罗林,她歇斯底里的喊着:“不,我不要回去!”不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转过身顺着楼梯一路狂奔,冲上了教学楼天台。
空旷的天台上,白如雪孤零零的身影,像一只受伤的白鸽,虚弱无力。
她以为自己很幸运,被囚禁在地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险些成为“大哥”的泄欲工具,可她活着逃了出来,躲过了杀人犯,却躲不过别人背后的非议。
曾经有过的青春和梦想似乎随着地牢一起永远地消失了,曾经有过的亲人的关怀和家庭的温暖就此一去不返,那些曾经的朋友同学与爱情友情也抵不过谣言,曾经熟悉的校园如今像一个虚幻的影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对,我宁肯死,去天堂找爸爸,也绝不回地牢。”白如雪在天台上尖叫着,那声音撕心裂肺,如丧考妣,一步一步向天台边缘走去。
这时,卢嘉从教室追过来喊道:“白如雪,你要干什么,快回来!”
失魂落魄的白如雪坐在墙边,循声扭过头,看到了那个视自己为真爱的男孩,她哽咽着说,“我以为不必一辈子在屈辱和痛苦中度过,可是根本不可能。”
“你好不容易逃出来,更应该珍惜生命,重新开始生活啊!”
“你不懂,外面才是逃不掉的地牢,我永远都逃不出去!”
“不,不是这样的!”卢嘉一边冲着她喊,一边悄悄往前挪。
风中那个孤单纤细的身影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像断了线的风筝飘落到远方。
一个箭步,卢嘉扑过去,紧紧抓住她,绝不放手……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出院回到家,干啥都还是方便点,小说迎来终章,欢迎大家留言评论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最后一章,饭后更新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后记
新闻发布会上,张宏毅没有上台,而在躲在值班室抽烟。打开窗户,他就能听到派出所门前广场上麦克风的声音,麦冬作为办案民警代表正在介绍案情。
“参与此次案件侦破的人都难以置信,连办案多年的老刑警也从没遇到这么残忍的事情。”麦冬介绍说:“被囚女子在地牢中的生活几乎完全丧失人性。吴小兰、王艳等人被诱骗、囚禁之后,王平调教有方,不仅毫无反抗之意,反而相互妒忌。”
“根据调查,王平实际上是一个双性恋,有着强烈的权力型人格,企图通过囚禁女子来满足自己的权力欲,这种生活可能造就了他性格的分裂与暴戾。”
“王平瞒着同性伴侣罗某,在化妆间墙角处挖建地牢,他再杀害受害人王某后,需要再一次补充性奴,所以估计重施,在夜总会物色猎物时,被公安机关抓获。”
一位女记者举手示意提问,“根据公开资料显示,因为裸聊挣钱很少,王平还要养活这些女孩儿,于是开始带被囚禁的女孩外出卖淫,录制淫秽视频销售牟利,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女孩儿还是有机会逃脱的,但她们并没有这样做,这是为什么呢?”
夏小雨回答说:“我们对被解救女孩做笔录时发现,她们可能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对被囚禁期间的描述反映出王平照顾有加,她们甚至忘记了恨,在调查过程还试图袒护罗林。根据我们分析,王平善于沟通,她们被迫或自愿参与了对另外两个被囚女子的杀害,王平借此控制了她们的心智,成功洗脑……”
晚饭时,派出所长老邓从二楼下来,透过接待窗看到张宏毅又一个人呆在值班室抽烟,“哎,饭点儿了,一起去食堂吧。”
张宏毅起身出了值班室,“不了,今天回家吃,你弟妹做了一桌菜。”
语毕,老邓鼻子一酸,他知道张宏毅两口子的“结”终于要解开了。
一个月后,洛城市法院对王平故意杀人、强奸、组织卖淫、非法拘禁案进行一审宣判:主犯罗林被判处死刑,李翠、王艳、吴小兰分别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
案件宣判后,张宏毅就匆匆忙忙去了外地,那边有个专案组需要他协助侦破。
一晃过了大半年,大学也进入了毕业季。
台下坐着四位大学教授,正在翻看卢嘉的毕业论文,他一脸自信的站在讲台上等待答辩,他信心十足,因为这是他迄今为止经历过最震撼的“一课”——
“某知名边缘女性网站仅2018年共收集到性工作者被杀、强奸、抢劫等案例共300多起,案发率呈逐年上升趋势。洛城性奴囚禁案中,先后共有六名女子被囚禁,多数均为歌厅小姐、按摩女、站街女。色情服务业虽然是非法行为,但全国色情服务从业者为数众多,早已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她们身处“灰色地带”,无法以真实身份示人,且失踪之后,娱乐场所和姐妹多数不敢报案,这正是囚禁案长达两年未被发现的一个重要原因……”
毕业典礼结束后,卢嘉回到寝室收拾行李,在离开洛城返乡前去了一趟派出所。
那会正好是中午,卢嘉在值班室找到了张宏毅,他正就着蒜瓣吃一碗热腾腾的饺子,热情地打招呼:“你嫂子煮的,槐花馅儿,快过来尝尝。”
害羞的卢嘉摆摆手,把一卷档案袋交给了张宏毅,他拆开见里面装着厚厚一叠纸,封面的题目写着:《“黑洞”:浅论边缘人群的安全保障》。
“我打算转攻心理学专业研究生,希望以后对类似案件能够有所帮助。”
“好,谢谢。”捧着厚厚一摞纸,张宏毅点点头,黝黑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微笑。
楼主:杰义班长  时间:2019-12-31 15:35:52
刑警张宏毅的第一个案件已经更新完毕,当初我写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感慨良多,这个社会不太平,层出不穷的案件新闻就是一幕幕人间悲剧,祝各位都能照顾好自己,欢迎留言讨论,看都看完了,您也留个纪念呗。

楼主:杰义班长

字数:45280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9-12-10 04:22:51

更新时间:2019-12-31 15:35:52

评论数:5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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