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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盗墓笔记+藏海花”同人《观棋不语》

楼主:type_omega  时间:2020-01-24 01:37:31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换了齐羽这个身份?


我又想起了那个“我知道你在帮我”和“我也知道你在救我”的死循环,虽然再问一次也不见得能有什么结果,但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为什么希望我帮你?”


他的背影稍微晃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你不想帮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我挠挠头,想着怎么接下句才好。毕竟除了预知部分信息外,我并没有太多的优势。一旦闷油瓶的行动超出我所知的历史范围之外,我就无能为力了。我该告诉他这次的四姑娘山之旅,只是为了验证密码真伪么?如果他是自己来的,恐怕会比我更快地解决那些机关,迄今为止我到底帮了他多少呢?


一点也没有。


我只是不想让他栽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你也太信得过我了。”最终我叹了口气,“要是我受不住严刑逼供,把地方招出来了,你可别怪我。”

楼主:type_omega  时间:2020-01-24 01:37:31

“你不会说的。如果你说了,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想告诉他们。”他的语调十分平静。


狗齤日的,我们认识没多久,他倒好像挺了解我的。


我看着闷油瓶。刚才的对话似乎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他只是眺望着远处的群山出神。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要是广阔宏大的场景,就都能勾起他某种近乎虔诚的情怀,比如天空、大海、高山,不过我现在对此毫无兴趣。


我更关心的是,他将遇到的意外到底是什么。


毕竟信息不全,能确定的只有后来他失忆并落到越南人手里一点。既然他活了下去,就可以排除在古楼里碱中毒的可能性。是机关或者玉中人么?他的身手我是绝对信任的,在没有累赘的情况下,这些东西都很难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还有什么既不致死,又能切实地击倒他?


“失魂症”?


一个词蓦然从记忆里浮现,我都被自己吓了一跳。随后就像闪电划过夜空,一切顿时清晰可见。


怎么早没想到呢,失忆并不一定是结果,也可以是起因。既然他在陨玉里会发病,在那个更巨大的玉脉里发病,也不算多离奇的事。如果他每次失忆都是差不多的状态,没有专业的救治,恐怕得当很长时间的傻子。


想到这,我下意识地“啧”了声,更加郁闷了。要真是这个原因,我毫无办法,因为我没法确定那种病会在什么时候发作。


他说自己只是回去拿东西,可我怎么知道他不会在半路上突然发病,直接滚到山沟里去?


“我有件事想问你。”


在我考虑措词的时候,闷油瓶扭头看向我,大概是发现我问得很认真,他没再把视线挪开。


“你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失忆,中间的间隔是多久?”


他皱眉想了会,没说话,但我看到他茫然的眼神也就知道答案了。

楼主:type_omega  时间:2020-01-24 01:37:31



“你不清楚吧?我估计也是,不然这个病不会那么危险。”下午的阳光真是灿烂,连他瞳孔的变化都可以看得见。我深吸口气,继续说,“其实我是担心你一个人行动会出事,那时候你会失去战斗力,对吧?”


“我会感觉到的。”


他的表情很平静,但带着一丝情绪的语气却出卖了他。我想也没有多少人会喜欢这样不客气的当面质疑,“你确定?我不是想挖掘你的秘密,但我真的很不希望……”


“你也怀疑那个事故是我造成的?”


话头被打断了,我抬起头,发现他抬手指着身后的山洞,眼神里竟然有几分痛苦和悲凉,才猛然想起他一直被指认是65年四姑娘山事故的罪魁祸首,急忙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有预兆的,我会告诉你。”打断我的话后,闷油瓶长叹口气,然后缓缓低下了头,好一阵都没再出声。


我能感觉得到他对“失忆”的发自内心的痛恨。


虽然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但可以想象,一个对自己和过去一无所知的人,一睁开眼睛却要面对无数的指责。九门巨大的牺牲,和其后爆发的内乱,都被归结到了他身上,就是因为那个责任太过重大而又没有人能承担。


我点点头,拍了他一把说:“没问题。等你走了,我就告诉他们在巴乃等你。找个好时机,别被他们抓住了。”


闷油瓶沉默了几秒,忽然倾身过来抱住了我,他的额头抵着我的肩,我必须用力撑住地面才能保持平衡。


“对不起,”他小声说,“我一定把你忘了。”


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我愣愣地看着远方苍蓝的山尖,感觉那些雪似乎都下在了我肩上。


原来是这样?


他信任我,是因为他以为他应该认识我,但却把我忘了?

楼主:type_omega  时间:2020-01-24 01:37:31
没一会,张海杏就睁开了眼睛。她长出口气,身子往后一靠,几乎是瘫在了椅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特训。”张海客耸耸肩,指了指张海杏道,“这是我妹妹。她硬想学张家的操铃术,诗思就带她。不过学了三年多了,才会了12套,资质愚钝啊。”


听他的语气,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秘密,看来九门内部知道张家会操纵青铜铃的应该不在少数,而且他也没把我当外人。我点了点头,笑道:“口虽不言,心既许之。”


张海客也笑,又对那个操铃的女孩子说:“诗思,这是齐羽,齐家的当家。这次咱们能请得动族长,全是他的功劳。”


我心说齐羽那死鬼也能叫当家,齐家真算是倒了血霉了,一边对那个叫诗思的女孩子点头。她看来不过二十岁,比张海杏还要小几岁,剪着整齐的学生头,显得特别精干。


“这是张诗思,操铃高手。”看出我在想什么,张海客又说,“别看个子小,比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厉害多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这姑娘不光是厉害,估计年纪也不老小。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那边的张海杏也终于缓过来了,深呼吸了几口气,一抬头就问:“哥,我这次坚持了多久?”


“53分钟——进步不大啊,我看你这第十三式是过不了了,都大半年了。”


我刚想这老小子讲话真不客气,就看到张海杏眼圈一红,眼泪几乎都要掉出来了,起身飞起一脚,直接就冲着张海客的面门踹了过去。


这一下快如闪电,我吓了一跳,张海客倒像是毫不意外,早就抬臂护住了脸,但就是这样,还是“砰”的一声,被踹得连续退出去好几步。


“不用你管!”


丢下这句话,他那刁蛮妹子就一摔门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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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至于不好意思,看他们秀恩爱也不是件有趣的事,何况我那种“被人甩了”的郁闷感还没完全消失。


我随手从身后的书架上抽了本书,精装的封面已经很陈旧了,翻开全是俄语,密密麻麻的,还夹杂着一些看不懂的公式和笔记。


居然是科研类的著作,看来屋主人倒不是个草包。我有些意外地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


这间房足有小型教室那么大,一头被布置成书房,另一头则是落地窗和躺椅,中间用博古架分开,上面摆着几样价值不菲的古瓷。这方面我算是半个行家了,虽然不能用二十年后放开的市场标准衡量,但拿出去也是极其惊人的收藏了。


把书放回原处,我发现那边两个人的卿卿我我已经接近了尾声,张诗思站起来对我笑了笑走出门去,张海客则一脸“哎呀对不起原来你还在这”的欠抽表情。


不过拜此所赐,我对他的印象反而好了一点,大概我是真的很想在张家人身上看到更多人性化的东西吧。


“怎么?你让我观摩教学,是打算也教教我么?”


张海客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太难了,我是想告诉你我们的诚意。既然大家合作了,秘密当然是越少越好。”


这是在反讽闷油瓶跑路么?我倒真没想到他会正面表示出自己的不满,“你的诚意就是在我们身上装窃听器?”


张海客愣了下,“什么?”


我眯了眯眼,指指自己的领口。


“哦——你说那个,”他大笑起来,连连摇手,“你想太多了。那就是个定位器,方便你们出事了,能立刻找到位置。它的有效距离只有几百米,别说窃听了,就连跟踪都够呛。”


仔细看着他的神情,我并没有发现说谎的迹象。难道真是我们误解了?


“那你也应该先告诉我们。”


“这个么……”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其实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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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队友都跑了,一个没抓住,上面决定放弃那里,我就是去销毁数据的。”


“霍玲和文锦呢?”


张海客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茫然和厌烦。这种感情我很熟悉,显然那里的惨状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管是好是坏,今天见到的这三个人,无疑是我见过的最有人情味的张家成员了。


“不知道,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吧。”他摊摊手又说,“我去的时候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一点有用的资料都没剩下。”


她们居然都没死?这真是个理所当然但又令人意外的消息。我松了口气,持续至今的担忧终于消散了。想来疗养院就是从现在开始废弃的,一切都和我所知的未来吻合,过几年,他们大概就会潜回来研究自己的尸化症,并留下那小山一样的录像带了吧。


“多留意一下疗养院,我觉得那里应该还有价值,至少别让它重新办起来。”


我只能说到这了,还没发生的事担心也没用,当务之急还是做好进攻张家古楼的准备。


张海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下周三就去广西,没问题吧?”


“当然……等等!你记一下,咱们要想进古楼,还得准备一些特殊的工具。”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些追逐人体温的玉中人,我一跃而起道,“最重要的,所有人都得穿上能完全隔绝体温的衣服。要保证机动性,还有密闭性,一点粉尘都不能漏。”


以下关于装备的讨论,我们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密密麻麻写了好几张纸。我本以为要完成所有的要求必须延迟出发,没想到张海客还是在预定时间内全都完成了。可见他能动用的力量相当大,也让我对接下来的行程更增加了几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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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飞南宁后我们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向巴乃出发了。我本以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会是张海客,没想到临出发他却通知我要兵分两路,我和张诗思到营地去等闷油瓶,他们兄妹俩则留在后方。


他告诉我,因为他们名义上属于分家,没有资格进入本家的范围,所以从这里开始,除了我以外,队伍成员只能是本家的精英。


对于张家的族规,我自然是没资格多嘴的,同一身戎装的张诗思一起到达停车场时,老远就看到两辆并排的军用吉普。一个同样身着军装的中年男人正在给十人小分队做动员讲话,他肩上顶着两杠三星,沉稳严肃的神色没有一丝放松,说话不紧不慢,平和却也不失威严。

“……要听从上级的作战计划,协同行动,面对突发情况要灵活果断处理,确保无一人伤亡,无一人掉队。同志们能不能做到?”

在场的所有人立刻双腿并立,齐声回答道:“能!”

我愣了愣,脚下的步子也缓了下来。说实话我以前虽然经常下地,却也没加入过这种官方队伍,看到他们煞有介事的样子,反而觉得有几分异样。

那中年人点点头,张诗思则急忙拉着我走到队伍末尾,站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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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纵然听得动容,也是完全不在状态的旁观模式,万万没想到有这一出,一下子就懵了。我能讲什么?这不是让我好看么?但是在场的人已经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了我,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各位,接下来到张家楼的行程,目的地是巴乃村。我们……我们先与张起灵汇合,然后再决定具体的行动计划,还请大家鼎力配合。”讲到这里我已经是无话可说了,看所有人还是杵在原地不动,那个中年军官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好擅自补上了一句:“解散吧,咱们得出发了。”


上车后,张诗思很自觉地坐到了我旁边,递给我一只文件夹,然后指了指在我正前方的中年军官,小声说:“他是这次的领队,全叔。这几年一直在巴乃,对那附近的地形和机关都很了解。”


正好听到我们的话,全叔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笑着对我打了个招呼。从他的神情中,我判断他应该属于比较好打交道的类型,也是松了口气。有时候一个讲道理的领队比一群身手矫健的精英更加重要,盟军强大,获胜的几率也会大一些。


翻开新到手的文件,原来是调查概况和区域地图,能清晰地看到麒麟形的村子和水下残存的建筑,还有各种关于机关的标注。起先我还打算利用坐车的时间看完它,结果没走出多远,眼睛就败给了颠簸的路况。


张诗思跟我说笑了一阵,也开始昏昏欲睡,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几个集镇,路明显变得越来越窄,两边的山峰间也渐渐看不到人类活动的痕迹了。


这种时候我总会想到人生存的不容易。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里,竟有人繁衍生息了几百几千年,一开始又是谁,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走进去的?逃避战乱?躲避仇敌?宁可与狼虫虎豹抢夺空间也要避开的,最终还是人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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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乃村在十万大山的腹地,现在的交通更远不比二十年后,基本上都是人脚走出来的土路,车开到开不下去的地方,一行人就下了车,直走到晚上才算到了目的地。


寨子里的木楼比我记忆中少,但大体格局没多大差别。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时间仿佛都流不动了,别说区区二十年,可能一百年前,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我们在村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赶到了古楼边的营地。但说是营地,这里的规模却比瑶寨大多了,涂了迷彩伪装的板房和高高架在树冠间的天线,雪亮的灯光和轰鸣的发电机,倒比路上那些小镇更有现代色彩。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们那次来这湖边会有大片的空地,原来都是拆了板房后留下的。


闷油瓶应该拿到他要的东西了吧?看着平静的湖面,我不由就想起了胖子和云彩,还有她的歌和笑声。自04年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之间,到底是隔着二十年,还是一条永远不能逾越的鸿沟?


如果我一直没有消失,我是不是应该在04年再来一次看看我自己?


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面前的房子。我记得04年扎营的地方,就在这座房子下面。


“怎么样?这边朝向不错吧?看你挺喜欢的,就让你住好了。”


循声回过头,张诗思换了套黑色的便装,正抓着两个苹果朝我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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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她扬手扔给我一只苹果,指了指旁边的一间说:“当然也在这啦。可不能让你跑了,海客会赖账的。”


“你就这么想赢他啊?他答应什么了?”看到她有些忸怩的样子,我大概明白了点。想不到那小子真的挺有桃花运,不过我见过二十年后的他,并没有在他身边看到过这样一个女孩子。究竟是他接受了易容任务后不得不分手了,还是此行太过凶险,她没能回去?


如果是后者,我也许能帮她活下去……


“希望这次能顺利吧。”


张诗思点点头,脸上带着漂亮的光彩。这是发自内心的快乐,让看的人心情也被感染得好了起来。


“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那种铜铃的特性?我估计张家楼里得遇上。”


说是铜铃,其实我更想了解的是操铃术,毕竟这个技术与我在秦岭的遭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已知有这个技能的除了她就是张海杏,比起那个还在学习中的辣妹,她更适合称之为一个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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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很细致,而且全面,几句话就把铜铃的原理都说了出来,可算是毫无保留了。不过这还只是很粗浅的方面,我在秦岭的遭遇比单一刺激要复杂几百倍。


“海杏就是这点不过关吧?”


“嗯。她的心思太难定下来,容易出事。”她垂下眼睑叹了口气,又说,“这个铃铛我不能打开给你看,不过我能告诉你,这里面都是虫,它们能发出一种很特殊的声音,作用在人听觉神经上,使人产生幻觉。”


“就像蛊术。”我说道。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对,你真聪明,怪不得海客老夸你。张家也有使蛊的高手,不过我学不来,专精铜铃一项已经很不容易了。”


专精一项?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闷油瓶好像就只专精了麒麟血?和她说的那些神乎其神的东西比起来,反而要逊色不少。


“最厉害的蛊,我都还没见识过是什么样的——据说族长是知道的。毕竟他连终极秘密都通晓,是无所不能的人,就不知这次下地能不能有机缘见一见……”说到这里,张诗思脸上先是一派神往,后来更露出了几分憧憬。

我没见过闷油瓶用蛊,却也不能断言他不会用,不知该说什么好,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也许……应该会见到的吧。”


“嗯。不过现在张家自己摸索的二十八式我已经都学会了,总算是毕业了。”


她自豪地抬起右手朝我晃了晃。我立刻就发现,在她莹白的手腕上正戴着条手链,上面串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像极了我从古楼里带出来的那串。只是不知道在她这颗月光石里面,是不是也刻着蝎子的微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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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毕业证。”她吐了吐舌头,然后自顾自地笑了。我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确实是个十分可爱的姑娘,真不知道张海客那老小子是怎么钓到手的。


不过这个如果是操铃师的毕业象征,那张瑞桐也有一条,岂不是说明他也是幻术高手?


我想了想,问:“那如果是能产生虫子咬的痛楚的幻觉,应该是第几式?”


“怎么?你见过?”


“啊……”我这才发现说漏嘴了,急忙补救道,“是海杏,我们之前见过一次。”


张诗思皱着眉摇了摇头说:“她竟敢就用这个捉弄你?怪不得……真不应该,我回头得……”


“别别别,她知道了肯定看不起我,我就想赢她!”


她扭头看了我好一阵,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唔……你难道是……哈哈……算了,我想是第三式吧,那还算比较基础的。看来你素质不错,这都没给她整死。”


我知道她肯定想歪了,也乐得将错就错,心里却是暗暗叫苦。那时在西藏,张海杏用这个第三式就已经把我和胖子耍得死去活来,要到了二十八式,岂不是由着人捏圆捏扁了。这套操铃术当真不得了,要是有可能,我还得强化一下抗性才好。


“那么,如果是从高处堕落,然后遇到大蛇,还有死人复活的……那又是哪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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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说得没头没脑,张诗思也是听得稀里糊涂,毕竟是说来话长,我想了想,就把秦岭的经历掐头去尾地给她讲了一遍。


“这……很复杂……”她抱着手臂走动了几步,“好像是融合了第九、十七、二十……搞不好还有第二十五?我不是很确定。这么大型的幻境很难构建,能做出来的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了。海杏现在还不行吧?”


“不不,我就随便问问,其实是我做的一个梦。看来她还没法随便摆弄人,我就放心了。”我尽量狡猾地笑了笑。


张诗思恍然地点点头,指了指我说:“你啊,小心被她治得哭鼻子。不行,回头我要给你也训练一下,免得她老缠着海客。”


说实话,用这种借口骗她,真的非常不地道,我也不知道日后要怎么跟她们道歉才好,只好先傻笑着混过去,又问:“那你说最难的是哪一式啊?”


“当然是第二十八式了。这一招可难学,我学了大半年呢。你想不想试试?”说着张诗思就朝我抛了个媚眼。


我心里寒了一下,急忙道:“免了,你还是放过我吧。她那第三式都已经把我搞得一头包了,要是那最厉害的二十八式,我岂不是要被吓死过去?”


她见我这么抗拒,笑得前仰后和,“哈哈哈……没事啦,你真有意思……心急吧,跟海杏问一样的问题……哈哈……我逗你玩儿呢。这一招本来用的机会就少,有机会我再施展给你看吧。”


“真的不用了!”


这两个女孩子都是魔头,可不是撒撒娇就算完的类型。我唯恐她有半点当真,连连摇手。


张 诗思扁了扁嘴,看上去好像不高兴,眼角却带着笑地说:“这可是当世第一高手的压轴演出,真不赏脸——你放心吧,这第二十八式才不能用在普通人身上呢,那要 用在非常特殊的地方……而且其实和前面的比,也不怎么有害。本来这些铃的用途就很广,不全都是用来催眠的。比如第一式,就可以让人坦陈真心,我觉得最实用 啦。”


“嗯?”我靠,还真的不能按数字算,这才是大杀器啊,居然他娘的最简单。这些铃果然和催眠术差不多,能洗脑的都能洗脑,能吐真的都能吐真。


“就像灌醉人一样嘛。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比如说……到底起灵对你怎么看的?”她一边说一边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我被她笑得心里发毛,也不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单单提出了这个问题?


也真是奇怪,似乎越是单纯的女孩子,却越能看透一些别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楼主:type_omega  时间:2020-01-24 01:37:31
闷油瓶对我怎么看,那确实是现在最困扰我的问题了。


说起来,她从来不叫闷油瓶族长,而是很亲密地叫他“起灵”。都是本家的成员,也许他们比较熟?


“哎,就别再挤兑我了,不如说说你对张起灵是怎么看的?”


说完我才想起来,不久前我才拿这个问题问过张海客。


“吉祥物!”张诗思不假思索地回答。看来我转移注意力的策略非常成功,她两眼发光的样子,就像是在讨论一个垂涎了很多年的奢侈品牌。


“我小时候就听说了,他有个牛~铃~那么大的铃铛——”她拉长音调继续说,伸手把苹果放在自己的胸前比划着,语气特别夸张,“还时刻挂在身上。那时我就在想……”


说到这,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我,用两只手在头上比成角的样子,“他一定长得很像牛魔王!”


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张诗思做了个鬼脸,故作不满地粗声道:“瞧你都快笑死了,有那么好笑吗?那时候我还小呢。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觉得他就像个吉祥物。”


“哈哈哈……SORRY,我以为至少你会说他是只麒麟呢,居然是头牛……好吧,他也确实挺牛的哈哈哈……”


看我笑得那么欢,张诗思也得意地笑着,放下双手拍了拍,又反问我说:“好了,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问你一个怎么样?”

楼主:type_omega  时间:2020-01-24 01:37:31
“嗯?你说。”


“你对命运这个词怎么看?”


风吹动着她的刘海,她的表情从欢快变得沉静,仿佛云层遮住了太阳,气氛一瞬间就改变了。


我凝视她的瞳孔,发现她的眼神很是肃穆。


“我吗?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以前我家里人总说我是命犯太岁,其实不是。我是自讨苦吃,但是要我乖乖认命去过该过的平凡日子,我实在是做不到。”


如果我轻易接受05年的结局,那么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是 吗,我也一样。我觉得人不应该屈服于命运,该争取的就要去争取。”她整理了下裙摆,在我身边坐下来,望着遥远的地方,“就拿我个人来说吧。我前进的动力, 大概就是父亲对我的反感。我忘不了小时候他对我厌恶的眼神……就因为我是个女的。从小我就知道,他不喜欢我,所以我要更加加倍地努力……不努力,就不会有 回报。”


听到这样严肃的回答,我不禁哑然。张家等级森严,本家更是如此。为了维持家族权威,近亲婚配已是司空见惯,原来男尊女卑也如此严重,在她身上留下了这么深的伤痕。


看到我忧虑的神色,张诗思笑了起来,“结果我赢了。虽然操作这些铃很辛苦,但人的命运就是要靠自己奋斗才能改变。后来我遇到海客,叔叔们待我也很好。虽然父亲过世了,没能看到我的进步,但是我相信他会在天上看着我……我是他的独女,所以,我想成为他的骄傲。”


这样认真的话,我也没法轻率地敷衍。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张诗思微笑道:“因为我觉得,我和你在这一点上肯定是非常相像的。大概我自小都是犟脾气,我对自己的同类很敏感。果然没错……你问我对起灵的看法,我感觉,他和我们是完全相反的——他是一个委身于命运的人。”


我只得沉默,忽然就有点明白闷油瓶的心境了。当年我不停地质问他为什么非去长白山不可,他一直没有出声,恐怕也不是不理我,而是无言以对吧。我们之间的价值观之间,就像隔着一座巨大的山岭。


即使我翻过了长白山,却终究还是没能翻过他心里的那座山。


这就是我最终失去了他的原因吗?

楼主:type_omega  时间:2020-01-24 01:3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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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是不对的,人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改写自己的命运。所以我还是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改变了他,大概他永远也不会同意跟我们合作吧。这是张家最后一次达成使命的机会了,希望这次和起灵一起来,可以真的有所作为,不虚此行。”


我想起我在藏地的青铜门里的那个梦。不虚此行的定义是什么?奇门遁甲、紫微斗数、诸葛亮卦……多少古人穷极一生,就是为了要预知自己的命运。我曾经在那个梦里想过,终极也许就是一切预知学的蓝本,引导着全体人类的命运。


谁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可如果命运本身就已经规定好了终点,那还需要努力吗?


至少我现在的答案是肯定的,既然我被送到这里了,那必然有需要我作为的事情。不改写2015年的死局,我怎可能会死心?


我宽慰地向她伸出手,笑道:“没错,我们都要加油,一起努力。”


张诗思眯起眼高兴地笑了,握住我的手用力摇了摇,“一言为定!之后你也要帮我们搞定起灵,不算数是小狗!”


正感慨着想回应的台词,张诗思突然“咦”了一声,举起左手朝我身后挥了挥,然后长声叫道:“起灵——这边!”


我回过头,就看到闷油瓶不急不缓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还穿着分别时那套衣服,倒像是这几天一眨眼就过去了。但他回来得居然这么轻易,到底是我太不信任他,还是他这次真的信任我了?


我们三个人竟一时都没有出声,直到一阵刺耳的电话铃打破了寂静。


“哎呀,电话。”张诗思吐吐舌头,“我一会就回来。”说着两腿一撑地面跳起身,很快就跑远了。


看着她往十几米外的办公间远去,我不由咂舌。没想到他们连电话线都牵到这里来了,果然是做了长期的打算,恐怕以前也经常有和张启山的直线通话吧。


做到这份上,都没能攻下张家楼,这群人也真是够命苦的了。

楼主:type_omega  时间:2020-01-24 01:37:31
风带来细碎的说话声,我没有起身迎接他,反而撑着地面伸了个懒腰。闷油瓶也过来了,低头看看我,又看看铃箱,皱眉说:“这东西很危险。”


“我知道,是我让他们拿来给我看的。楼里有这个做的机关,不了解下就进去太傻缺了。”


我 边说着边扫了眼敞开的铃箱,粗略地数了数铜铃的总数竟有近百只。看来每次操作都不止使用一只铃,单单要记住它们各自的用法,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而最下层的 中心就是这里面最大的一只,足有小孩的拳头那么粗。大概因为太大了,它整体呈钟状,上面有个十来公分的握柄,四股分岔,围绕着中间的椎体,像极了藏密里的 金刚铃。


这些铜铃的造型并不统一,也判断不出历史年代和出处,但花纹风格比较类似,一看就是出自同样的文化和工艺,只有这只与众不同,很明显是来自藏地。


也许还是把这东西收拢比较稳妥,不过一想到这些铃铛的威力,没按对机关搞不好会弄巧反拙,我马上就放弃了。


我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叶子,问:“等多久了?”


闷油瓶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又要说诸如“你不用进去了”之类的话,没想到等了好一会,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是默认了大家要一起下地的意思么?


姑且这么认为吧。


“你东西拿到了?”


“嗯。”闷油瓶嘴上应着,头则侧向一边,看着远处的林子。


我本以为那边有什么,顺着看过去却只看到墨绿色的浓荫,“怎么了?”


“小齐——海客找你——”


旁边传来了张诗思的叫声,我应了声,回头看着闷油瓶,突然觉得特别不放心,“喂,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还有话要问你呢。”

楼主:type_omega  时间:2020-01-24 01:37:31
他挥手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仍然盯着远处没有动弹。


看来林子里有什么,得叫人加强警备。我想着,就进了办公间。


房里的布置倒是很简单,中心的大桌子上堆满了图纸,要不是有面墙上贴着现场照片,我都会以为自己误入了建筑工地。


张诗思把听筒塞给我,我才放到耳边就听到张海客在大叫“齐羽”,急忙答了声。

“我刚听说,有人跟踪你们,还假冒是我们张家的人。我已经让诗思注意了,你也小心,别让他们混进楼里。”
冒牌货?难道又是解家?他们难道还想来一次狸猫换太子?不对啊,这搞到张家头上来,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了吗?


“要怎么辨别?手指吗?那个好像不是很靠谱……”


“当然,别管手指。真正的张家人身上都有延寿的陨玉护身符,你可以先看看诗思的。”


延寿?我下意识看了眼张诗思,她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发呆,发现了我的视线就笑着挥了挥手。


陨玉护身符?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东西,可是我从来就没看到过闷油瓶的,还是说他的护身符就是鬼玺?而且是说起延长寿命……


想到这里,我不禁脱口而出:“你们……张家人也是吃了尸蟞丸才长寿的?”


迟了一秒,张海客才笑道:“当然不是,怎么这么想?”即使是隔着电话,我都能听出他的笑有点僵硬,显然我这个问题太突兀了。


这和闷油瓶说的不太一致,我又不好直接问“为啥张起灵说他脑子里有虫,你们是不是脑子里都有虫”之类的问题。


“那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会觉得羡慕吧?”张海客笑了声,“普通人学不来的,那是张家历代血统的遗传积累,加上与陨玉相辅相成的。我们天生就比一般人活得长,大概能活三百来岁吧。普通人用陨玉的效果没我们好……大概也就活百来岁。”

楼主:type_omega  时间:2020-01-24 01:37:31
“……那要是再吃尸蟞丸呢?”


“五 百以上不是问题……但是我想你知道的吧,会‘尸化’。尸化的时间是不能确定的,依个人体质而定,如果你四十岁尸化了,那剩下的四百六十年以上的岁月都要以 尸化后的状态活着,但是不会死。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早就死了吧,所以也没有死的概念了,因此他们才会被称为‘不死者’。实际上,至今为止,我们还没观测 到尸化后自然死亡的案例,都是被消灭的。”


我沉默了。为什么闷油瓶说他自己体内有尸蟞?他的态度不像是在忽悠我,难道那是族长的特殊待遇?还是他有什么必须活得更长才能完成的任务?三百年都不够吗?非得“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而且还不知道尸化什么时候会到来,这个赌博下的注未免太大了。


沉默了许久,我才开口道:“不对,海客。我想不死者的尸化应该是有可能控制住的,但是……”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门口的张诗思一跃跳开,一闪就从视野里消失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轰”的一声巨响,令整个地面都摇晃起来,我马上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拍在了地上。


“怎……?!”我就地翻滚了一圈,电话也脱了手,只听得话筒里传来“喂喂”地几声急切的叫喊。


“齐羽!快出来!有轰炸!”张诗思急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双手一撑,没借助任何东西就爬了起来,多年的冒险已经让我的反应神经十分敏捷了。我抓起话筒,匆匆说道:“是轰炸!我和诗思都活着,一切等安全避难后再说。”


海客也十分着急,“后方马上增援,诗思拜托你了!”

“我明白。”我挂上话筒,就冲出了房门。

楼主:type_omega  时间:2020-01-24 01:37:31
我的胳膊比她长,刚好能够到尖端的弯钩,我拉住它往外一扯,爬起来再看张诗思,她也已经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朝她做了个OK的手势,迈开步子才走出几步,忽然身后红光一闪,同时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立时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股灼热的气流带了起来,跟着就狠狠地撞在了一棵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过劲来,全身除了疼什么知觉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炸了,满眼都是奔腾的黑烟。我竭力抬起上半身,发现自己居然被抛出了十多米。那只铃还紧紧地抓在我手里,我抬起手,没想到它竟发出了连串叮叮当当的脆响,幸好声音不大,在枪炮声中几乎听不到。


不消几秒,张诗思就跑到了我的身边,她抱着铃箱,双眼红得都快要哭出来了,“齐羽,你还好么?”


我伸展一下手脚,发现还能动,就把鎏金铃塞进她的手里,借着她的肩膀费力爬起来,然后指向刚才全叔指的地方,“你先去那边避难。”


“那你呢?”


我摇摇头,“我去找张起灵。”


“可是……”


“听话,你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回去可没面目见海客。”


只是犹豫了一下,张诗思就重重地点了点头,“你们尽快到那里会合。”


她握了一下我的手,就与我分开了。我走出空旷处,有些茫然地看着一片狼藉的营地。


闷油瓶在哪里?


炮击还在继续,好在这东西的落点不好掌握,被炸毁的都是建筑物。我刚才打电话的办公间也已经成了个大坑,不断有沙石落在身上,周围的林子里也都响着枪声,显然敌人不止一个。


轰炸只是掩护,等这里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他们一定会冲过来。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的,趁着我们人困马乏,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偷袭,不可能闹一闹就算了。


我心中只觉得焦虑无比,要找人必须爬上高处看,但我现在每走一步都觉得脚如刀割一样。大部队还在前方,我手脚并用地爬上一个靠前的小土丘,大吼道:“张起灵!”

楼主:type_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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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藏海花

发表时间:2012-12-10 01:55:00

更新时间:2020-01-24 01:3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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