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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归逐》(沙盗)

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根邪吴关


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第二十九章】
光头给我们的计划是走旅游路线,全程火车,整个旅程大约两天,经过近三千公里,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无事可做,只能通过一部手机和几本杂志打发时间。
我软磨硬泡,还是让潘子把我拉到了远离关根的一边,我偷偷看了几眼关根,见他没有抬头的意思,也就只能压下一颗心,和胖子潘子一起锄大D打发时间。
不过关根在旁边总归让我安心了不少,就一边打牌一边开始静心琢磨了一下这陈皮阿四,老头儿上了车以后就一直没讲过话,潘子跟他套近乎他也是只“嗯”了一声,车一开就自顾自走了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抬头看了看闷油瓶,他也不和我打招呼,一直在那里打瞌睡,对那陈皮阿四也没在意多少,倒是胖子低声问我:“这瘦老头是谁啊?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潘子轻声和胖子讲了一下陈皮阿四的事情,胖子听到他九十多岁了,脸都绿了,又想问些什么,却被潘子摆了摆手阻止了,潘子把手放在桌子上,虚虚地朝关根那里一指,轻声问:“那人怎么处理?”
“处理?”胖子瞪大眼睛大叫了一声,又被潘子急急打住,就见潘子扭曲着脸骂道:“死胖子,你|他|妈小点声。”
胖子无奈,只能低了低头,看着潘子问:“处理什么啊?他不是咱们的人吗?”
潘子“呸”了一声,“是个屁,咱们这里几个人你不知道?怎么处理,你来还是我来?”
没想到胖子没表态,一下子把目光移向我,我一愣,“干嘛?我可不去。”
“去他|奶奶|的,”胖子骂了一声,“天真你还能坑得了我胖爷?他是你的人,潘子兄弟这又要开撵,你这时候怎么不护着他了?”
我一愣,心说你倒是明白,正想着突然被潘子抓着衣领猛地一拉,我没防备,“咚”地一声撞上了潘子的脑门,撞得我莫名其妙,捂着头对潘子“啊?”了一声。
潘子也被我撞得一愣,呲牙咧嘴地揉着头看我:“怎么回事,小三爷?”
“哦……那个,”我咽了口唾沫,指了指关根,小声说,“关根。”
“关根?”潘子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上的人,显然是还记得有这么个人,也没怎么避讳地问我:“小三爷你还没摆脱他?”
我被他说得老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听关根终于开了口:“潘子,我那媳妇三爷打算什么时候还?”
“媳妇?”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潘子,潘子胖子也是不出意外地一头雾水,一起抬眼看向关根。
我也跟着抬头,冷不丁就看到一双冷漠的眼睛朝我扫了过来,我心下一惊,心说那闷油瓶竟然醒了。
想想也对,我们几个在这里这么吵,也没法让人睡觉,就站起身来,心说都该干嘛干嘛吧,关根一开口,事情只能越闹越乱。
正想着,脚还没抬起来,那边关根突然把手上的书一放,眼睛在房间内扫了一圈,最后看向我,对我笑了一下。
我当即觉得脚下一软,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身体比脑子快一步扑过去,挡住潘子的视线,小声问他:“想搞什么?”
关根往后仰了仰,把我支开一段距离,道:“眼睛没法聚焦了。”
我看着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无奈厚着脸皮再次靠得近一些:“你|他|娘|的还聚什么焦!我是问你面具呢?你就打算……”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就这么着?咱俩一张脸?”
他歪着头认真看了看我,“怎么了?我抢你脸了?”沉默了一下,又道,“对了,不是要问一问咱爹的吗?问了没有啊,这脸到底谁的?”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问了这么一出,我顶着一张苦瓜脸看了他许久,不知怎么回答,突然感觉肩膀一重,整个身体被人硬生生挪开,当即看到了潘子那张扭曲的脸。
潘子显然被吓了一跳,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过头一字一句问我:“你说他是关根?”
关根慢悠悠地点了根烟,看着潘子道:“别这么在乎一张皮,脸可是会骗人的。”说着声音又大了些,“三爷不想把媳妇还给我,还想把我打发了不成?”
潘子听得一愣,脸都青了,指着关根刚想骂,就听门“嘎吱”一声,陈皮阿四走了进来。
潘子只得尴尬地放下手,朝我和胖子递了个眼色,这人谁都惹不起,我也只能听潘子的话,低头回去继续玩牌。
老头子看了看我们,又盯着关根多看了几眼,却不说话,回到自己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老头儿在这里,我们也不敢商量事情,潘子瞪了我几眼,我也只当没看见,集中精力打牌,就这么熬着到拖了第二天晚上零点,我们的车停靠在了山海关。
要转的下一班车还有两个小时才到,胖子说要不要去看看,我说都凌晨了,又没月亮,看个鸟啊,就跟着一批同样转车的人走向车站候车室。
现在正是春运前夕,人很多,走得极乱,一会儿功夫我们几个人就给冲开了,闷油瓶子和陈皮阿四给冲到离我们很远的地方,胖子给几个人踩了脚,在那里直骂,关根和潘子倒是还近些,我刚想招呼他们别走散了,举手让他们看到我的位置,就看到潘子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拉得蹲下腰去。
我心中奇怪,就听潘子说:“有警|调|子,悠着点,”说着又转头看向关根,看起来一脸的不情愿,“把小三爷看好了,我去看看情况。”

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根一下子摁在了地上,左右都是人,潘子挤了两下就已经远了,我用眼角的余光一看四周,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和几个协|警|正在查身份证。
我低头轻声说:“没事吧!查身份证而已,我们也没带装备在身上,有没被通缉,怕什么?”
关根看了我一眼,“我有身份证吗?”
“啊?”我一愣,心说也是,又想到他和我长了一张脸,身份证两人用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正低头想说,又听他嘟囔了一句:“忘了还有这一出。”说着竟然明目张胆地开始给枪上膛。
我被他吓得大气不敢出,慌忙看了看四周,所幸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才勉强把心静了静,对关根道:“你|他|妈想干嘛?这可是地上,你可千万别乱来。”
他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傻了?”
我被他说得莫名其妙,问道:“我又干什么了你说我傻?”
他没理我,把我从地上拉起来,顺手拿了个鸭舌帽扣在了我头上,低着头就要往外走。
关根手里握枪,我怕惹来麻烦,也不敢出声,只得顺从的跟着关根走。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潘子跌跌撞撞地挤过来,看到我们后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快走。
我有些好奇,想往门口看一眼,谁知刚抬起头,还没找到出口,就看到有个人猛地挣起来,指着我大叫:“那里!”
我“靠”了一声,心说那不是光头吗?怎么两天不见,已经给铐进去了!潘子也是大骂了一句,转身就跑。
我慌忙拉着关根紧跟潘子跑去,谁知潘子一路过去,人们全部纷纷让开,可是我一过去,那些人却都围了过来,我心里大叫,这叫什么事啊,眼看着|警|察|已经过来了,我却还堵在这动弹不得,我一急,看向关根,“怎么办?”
他向我靠了靠,笑道:“脸再凶一点就都给吓跑了,”说着还呲牙给我做了个鬼脸。
我|操!我哭丧着脸,心说您能正经一会儿吗?您倒是觉得无所谓,我|他|妈可是紧张得要死啊!正要想办法再找到潘子,突然听到头顶“砰”的一声枪响。
周围都静了一瞬,接着所有人都尖叫着拼命要远离我们,互相推攘着一下子乱成了一团。
我也吓得浑身一抖,就看到关根拿枪的手利落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揽着我低头要往外走。
我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小声对关根埋怨道:“你想干什么?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我们这儿了!”
关根却不在意地一笑,“总得给条路出去。”
我还想开口,又感觉他抬起胳膊,接着“啪”一声,候车室大厅头顶的一盏日光灯碎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啪”一声又是一盏,破碎的玻璃直掉下来,这下子人群全乱了,很多人哭闹惊叫着往进口处挤。
关根借着昏暗的灯光带我闯进了人群里,很快便顺着人群被挤出来了。
身后的“啪啪”声还在继续,也不知是谁接了关根的路数,看来我们的人还没有全身而退,关根从容的收起枪,叹了口气道:“等着吧!”
我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关根,用手摸了摸鼻尖,“关根,你这鞋……是多少增高?”
“增高?”他看了看自己脚下比我的厚了三倍的鞋底,“没有增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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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没一会儿,胖子他们就冲出来了,我朝他摆了摆手,听到他问潘子:“你那个夹喇嘛的筷子给雷子折了,现在怎么办?”
潘子挠着头,看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又来看我,我一愣,转头看向关根。
关根夸张地抿嘴朝我笑了一下,却什么都不说,我头皮一炸,心说你倒是吱声啊,倒是那闷油瓶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跟着老头儿。”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陈皮阿四正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旁边还站着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中年人,我愣了一下,心说这老头看起来是早有准备,就下意识地碰了碰关根,小声问道:“那老头儿靠谱吗?”
关根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我愣了一下,气道:“你能好好说话吗?”
他看了我一眼,“也不是我想要来,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一怔,心说也是,就知道他不想来,只好把语气放缓,“你好歹告诉我那老头儿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危险?”
他像是无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您,我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
也对,他没事我指定是没什么事的,我转头一看,闷油瓶他们已经走远了,胖子在我和陈皮阿四之间磨蹭着朝我打手势,我也没他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陈皮阿四也没多做逗留,给我们安排了一辆解放卡车,车子一直开出山海关,上了省道,直开往二道白河。
这一路睡到昏天暗地,除了冷得发抖什么都感觉不到,我们按照计划到了二道白河,陈皮阿四的人弄来了一些装备,我心下疑惑,心说这些人怎么如此神通广大,结果打开一看就蒙了,没铲子没军火,举目看去最多的,竟然是护舒宝的卫生巾,然后是绳子、普通的工具、巧克力、一大包辣椒和脸盆等生活用品,靠!这算什么装备!
胖子这边也是一愣,骂了声娘,大声道:“怎么回事,咱们这是去发妇女劳保用品还是怎么的?”
我也搞不懂情况,只得朝他摇了摇头,倒是陈皮阿四看了胖子一眼,说用起来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和胖子互相耸了耸肩,也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了。
村里没招待所,我们没找到地方住,只好去敲村委会的门,村支书倒是热情,给我们找了个守林人的临时空木房子,这一路下来累得要命,睡过一晚才终于感觉有了些力气。
时间还早,胖子他们还在睡着,这里的温度不知比杭州低了多少,我挑了一件最厚的衣服,还是感觉冷得刺骨。
本想出去独自安静一会儿,不想开门就碰上了关根,这家伙竟然比我起得都早,还是穿着之前那身极显身材的衣服,看得我从头到脚一阵凉意,他背对着我,显然是听到了这边开门的声音,却没有回头的意思,只是眼睛盯着远处,一口一口的吸着烟。
我抬脚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里离长白山很近,放眼一望全是连绵的雪山,我就这么和他看着这片茫茫的白色,觉得心里少有的宁静。
站了半晌,关根像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总是觉得他还在那里,自始至终没有出来过,就像是再也不会出来了,”顿了顿,又道,“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再来过。”
他语速很慢,隐约能透出一种压抑着的特殊情绪,我想我大约知道“他”是谁,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我对关根的待人方式也已经基本了解,如果说要有一个人能让他有强烈的情绪波动,那除了闷油瓶,我想不出其他什么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搓了搓被冻僵的双手,故意转移话题道:“这么冷的天,你穿成这样不冷吗?”
关根笑了一下,转过身来,向我伸出双手。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的手又向我近了些:“把手伸过来。”
我愣了愣,没敢看他,听话的把手伸了过去。
他慢慢握住我的手,本该一模一样的两双手,他的手上却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疤,总归看起来是有些不同的。
我本以为他的手会很凉,但被手心贴手背,竟然能感觉到一丝暖意,就听他笑道:“先管好自己吧。”
我没有说话,心里一片空白,却莫名其妙感到充实,只要他在这里,我就觉得特别富有。
他就这么握着我的手,声音放得很轻,却很清晰,“我走到这里,觉得可能走错了,我不该让你来的。”
我一愣,不解道:“当时我们约定好了,你陪我来这里,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就这么一次而已,又能发生什么!你别太担心了。”
他摇了摇头,只道:“我刚刚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他想了想,继续说,“你想过没有,世上可能会有一种力量,你来与不来,他都已经设计好了,有些人把这叫做命运,或许叫命运的东西,只让你走到这一步。”
我不可思议地对他笑了一下,“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道:“我不想和你谈这个,你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我知道那是什么感受,但这不是解一道题那么简单,世界上可以有很多张这样的面孔,但只会有你一个吴邪……我已经失去很多东西了,不允许你在我面前出事,也不想你步我的后尘。”
我沉默了很久,手还是很凉,却有些出汗,我不是很懂他在说什么,唯一可以听懂的,是他很在乎一个人,而这个人,恰好是我。

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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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全……全体回复一下:千万不要朝脸打!

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第三十一章】
在村子里待了几天后,我们终于几经辛苦租好了马,找了个朝鲜族退伍兵顺子做向导,浩浩荡荡往林区深处赶去。
我不住地搓着手,虽然天气是冷了点,但一看到眼前的雪景,竟然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我稳了稳声音,转头问关根:“上面漂亮吗?”
关根扫了我一眼,看样子心情不是太坏,却也没有回答,反倒笑着问我:“你真把自己当旅游的了?”
我被他问的一愣,心说也是,自古这盗墓的活儿哪有什么漂亮可说,也就不再多问,却听关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上面漂亮着呢!是吧,小哥?”
闷油瓶瞥了关根一眼,显然没有回话的意思,我却一喜,忙问道:“小哥你也来过?”
闷油瓶只是摇了摇头,全神贯注地控制着身下的马,我也问得没趣,只好闭了嘴。
从村庄进林区,顺着林子的人工山道一直往上,就到了朝鲜语中的“姑娘湖”,我们在湖边留了影,然后继续出发。
直到后来,我无数次看过那些留影,并不是一些很特殊的照片,但我总觉得自己足够幸运,在命运的漩涡中兜兜转转,总有那么一些人陪在左右,说起来我自始至终从不孤独,只是那时我们还都不知道,唯一的不可控,只是时间罢了。
越往里走地面就越陡起来,每一步都显得非常惊险,由上往下俯视,刚才诺大的湖面就如一个水池般大小,我看着这个水池,突然发现有另一支马队出现在了湖边,这支队伍的人数远远超过了我们。
其他人也都发现了,胖子拿出望远镜,朝下面看了看,然后大骂了一声道:“他们也来了!”
我忙接过胖子的望远镜,细细地看了看,发现湖边熙熙攘攘的有三十几个人、五十多匹马,是一直很大的队伍,最重要的是,那群人里,竟然有一个女人。
我疑惑地看向关根,把望远镜递给他,问道:“是些什么人?”不会也是来盗墓的吧?这盗墓的活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了?
关根显然没有去接望远镜的意思,淡淡道:“是阿宁。”
阿宁?我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关根和我说过几次海底墓的事,隐约有阿宁这个人,看来还真是来和我们抢活儿干的,我有些担忧,却见陈皮阿四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闷油瓶也没吱声,也只能跟着往上走。
就这么走了几天,由骑马到坐学爬犁,最后马不上去,只能徒步拉着爬犁行进,每走一步雪就一直埋到大腿,走起来异常艰难,风也越来越大,才下午两点,天就已经发灰了,听顺子的话,这里好像发生过雪崩,暂居的哨岗给埋了,总之情况糟透了。
天越走越黑,顺子拉起绳子让我们每个人都绑在身上,自己在前面和潘子大声说着些什么,风太大,竟一点都听不清。
我心里有些慌乱,死死抓住那根绳子,只觉得前面的人越走越远,后面的人越拖越后,无奈什么也看不见,意识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半天才憋足了劲试着叫了一声“关根”。
虽然用了不少力气,但声音并没有传出多远,蓬松的雪容易吸声,在这种鬼天气中更显得声音软弱无力,我被呛了几下,努力想听见回应,但似乎真的没有人听到。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继续前进,不久就感觉是身后的绳子扯的厉害,我下意识转过头,虽然带着护目镜,仍然觉得眼睛被吹得疼,能看出是个人朝我走过来,我哆嗦着伸出手去,一下子被那人握住。
一种冰冷的感觉从指尖一直传到了大脑,像一种获救信号般刺激着全身,我一个机灵,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关根强迫我转过身去,让我的手紧抓着绳子,在我耳边道:“别担心。”
声音不大,甚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我看着他放在我手背上的手,点头心说你果然听到了,大声问道:“你冷不冷?”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和关根在一起,我就特别喜欢谈论这种看起来很无聊的东西。
关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对话,他的手握得紧了些,“冷。”
我叹了口气,这种天气也不能大费口舌埋怨他什么,只能努力望了望前方,想看看前面的情况,却见眼前似乎有个人影忽然一歪,倒在了雪地里。
我一惊,加快步子往前走,没一会儿就听到胖子的大吼声:“这他娘的什么向导啊,不认识路不说,我们还没晕他先晕了,叫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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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我一听就觉得糟了,四周的情形完全失控,强风压过,连头都抬不起来,就算如关根所说没有什么危险,情况也必定好不到哪儿去。
倒是潘子迅速反应过来,大声道:“温泉可能就在附近,我们拉长绳子,分散去找找,找到了就拉绳子做信号。”

我们都答应着四散开,我也不知道自己选了哪一个方向,前后谁也看不清,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只有关根在散开时的那句“没事”无限循环着。
我倒是真的没有那么紧张,这种感觉就像看电影,如果提前知道了结局,那么过程就算再惊险,也没有惊心动魄的感觉了,只是那种眩晕的麻木感还是从四肢传递到了全身,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我努力握住绳子,怕自己控制不住“扑通”跪下去,如果现在关根还在我身边诱惑着我离开长白山,我指不定就真的答应了他,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他这会儿还指不定在哪儿呢。
正想着,忽然听到远处的胖子叫了一声,紧接着是关根的一声“胖子”,声音被风吹散了很多,听起来有些不稳,我吃了一惊,忙回头看,就看到身后隐约一个人影一闪就没了,紧接着地上的绳子突然扯动起来,闷油瓶也马上转过头去,大喊:“解绳子!有人塌进雪坑里去了。”
话还没说完,他脚下的雪突然也塌了,整个人给绳子扯进了雪里,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脚下一软,也陷了下去。
我们就像一串葡萄一样一个接一个被胖子拉进了雪里,翻来滚去,不知道滚了多久才停住。
我拍下眼睛上的雪珠,定了定神,感觉背上顶着石头尖,疼得厉害,只能慢吞吞地移动着身子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就被一个身影挡住了视线。
我视线慢慢上移,看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关根笑了笑,很自然地朝我伸出手。
我也没有犹豫,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就看到他另一只手上袖口似乎被划开了,仔细一看,手背连着手指,竟然还在滴血!
你|他娘|的,我一把抓过他的手,果不其然,胳膊上的衣服都划开了,伤口不算深,但没处理,血流了不少,我深吸了口气,语气尽量平和:“你又干什么了?”
他像是很委屈地看着我:“掉下来了。”
我看了看地上凸起的岩石,也知道他是掉下来了,只能叹了口气,拉过他想找个平坦的地方包扎一下。

这个地方离地底还有五六米,也不知道关根是怎么过来的,好在腰上的绳子挂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我就着绳子的拉力小心翼翼地滑下来,冷不丁看到地面的雪堆里露出了好几截黑色巨大的爪子。
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慌忙后退了两步,撞在了关根身上,问道:“什么东西?”
关根不慌不忙地把我腰上的绳子解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没事,石雕而已,走吧。”
“石雕?”我一惊,把那东西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有些不太相信,一旁的闷油瓶却径直走了过去,拍掉了石雕上的积雪,原来是一条伏石而卧的摩崖石龙。
其他人也都放松了下来,胖子看着石雕骂了一句,直说这龙长得像虫。
我也没心思多看,找了个平坦点的地方,打算先用水把伤口清理一下,却被关根一把止住道:“别浪费水。”
我暗骂了一声,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关根小声说:“你倒是让那老头靠点谱,我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难不成你让我拿酒洗,然后拿卫生巾给你包上?”想了想也不能怪他,又把语气软了下来,“你就别操心了,不是说有温泉嘛!到时候装着点一样喝。”
关根看了看我,笑了起来,“硫磺泉你怎么喝?再等等吧,一会儿就找到温泉了,也不差这会儿。”
我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试了试水温,不等他阻止直接把水倒了出来,“你倒知道硫磺水不能喝,还打算用它洗伤口?”
说着就感觉他把手往外抽了抽,“那就不洗了,疼。”
我洗伤口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半晌才记得强调着:“疼也得洗!”犹豫了一下,问他道,“这伤口不深吧?当初……”我在他身上比划了比划,“伤成那个样,没见你喊疼。”
他似乎也没辙了,由着我清理伤口,道:“不深就不疼吗?”
我一愣,果断地点了点头:“疼。”
他又想了一会儿,“那个时候……嗯……你想说我在身后跟着一堆尸蟞或者粽子的情况下跟你喊伤口疼?”
我好歹找出了绷带,瞪了他一眼:“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他动了动快被我包扎好的那只胳膊,露出一副很疑惑的样子:“为什么?还没谈完呢。”
我咳嗽了一声,平静道:“哦,那你看看,现在衣服都破了,你总得冷了吧?我给你带了件外套,现在给你拿来。”
他果然不像刚刚那么淡定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一字一句道:“装备就已经够多了,你说你还拿了外套?”
“没有啊,”我拉开衣服上的拉链,“我穿两层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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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咳咳,楼楼突然觉得还是要来说一下
将来还要有许多天没有文
因为……开学了
楼楼在军训
要知道,像楼楼这么懒的人,军训期间是必定不会有文的(●—●)
大家要乖乖的,楼楼爱你们

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特别的一天(小番外)】
听关根说今个杭州的天不是很好,已经很久没这么冷过了,胖子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那人又搞什么幺蛾子,愣是要今天把他从巴乃给拉过来。
说起来这杭州的楼外楼他倒是有几个年头没来过了,在巴乃这些年也干没什么大事,倒是把云彩家的几分地收拾的有模有样了,关根说的也对,风里雨里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歇歇了,以前还老吹自己命硬,想来终究还是硬不过时间,铁三角到他这里怕是都生锈喽。
“胖子!”声音听起来不远,胖子抬头四下一望,果然发现关根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见他看过来,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笑着朝这边招手。
说到关根,这些几年他倒是变了不少,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让人觉得捉摸不透了,反倒是有了点转属于吴邪的小清纯,不过要再进化成吴邪还是让人觉得大有难度,反正在他胖爷这里,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还从没认错过。
胖子大大方方坐到了关根对面,特地往四周仔细看了看才问:“小天真哪儿去了?”
关根看着胖子笑道:“咱们哥俩约会,让他来凑什么热闹?”
胖子听得头皮一麻,从头顶一直苏到了脚底,连忙喝了口茶道:“别了,我这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可不跟你来这一套。”
“诶,”关根又摆上了两个杯子,从桌子下面去了一个酒红色瓶子,往杯子里各倒了一办,“哪能啊,胖子你这身板,不到日子可千万别往棺材里躺,小心我给你带着明器一块儿挖出来。”
胖子忍不住大笑:“听你这话是手痒痒了?胖爷再带你下去摸一把,保证回来让天真给你一巴掌还嫌少。”
关根也被他逗笑了,叹道:“你倒成我丈人了。”
“可惜你丈母娘去得早,”胖子嘴一快,玩笑开出去倒是真想起了云彩,她如果还活着,正是最丰满好看的时候,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说难过倒有些矫情了,只不过想想心里还是堵得慌,觉得一离开那地方就放不下心,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他看着关根把酒红色的瓶子轻轻放回远处,觉得有些好奇,“你那玩意是什么东西?天真也要来?”
“他啊……睡得香着呢,我没叫他,”关根顿了顿,又道,“不过都这么多年了,胖子你怎么就不能……”
胖子连忙打断他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实话,当初如果天真活不下来,你能乐呵的再去找一个?咱都不是那种人,还说什么那种话!咱铁三角就这个命,一辈子找不着女人,你就认了吧。”
关根像是很认真的听完了胖子的话,又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胖子连忙打断他:“别想那些有的没得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知道你不信命,我自个儿信自个儿的名,你也别多事儿,”说这朝关根的两个杯子努了努嘴,“你那倒是个什么玩意儿?见我胖爷一面还要先拜个天地?”
关根把两个杯子又往中间端了端,说道:“这是给瞎子和小哥准备的,阎王都不敢抢着喝。”
胖子听了一惊,不可思议道:“瞎子和小哥回来了?”
关根倒是毫不在意地一笑:“一个小斗还把他们吃了不成?算着日子今天也该回来了。”
胖子一头雾水:“什么叫算着日子?现在下斗都流行算行程了?跟旅游似的下去几天再上来?”
“嗯……”关根语重心长地点了点头,“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胖子差点一口水呛了出来,“什么特殊的日子?特殊的日子还得专人配酒啊?怎么胖爷我就没这个特权?”说着不等关根反应一把伸向桌子上的那两杯酒,谁知关根比他快一步,“啪”得一下把胖子的手摁住,笑得很阴森,“这东西可喝不得。”
胖子手上一凉,感到有些好笑,“什么东西喝不得?就没有我胖爷喝不了的东西。”
关跟犹豫了一下,表情很严肃的凑过来,“这东西有个俗名,叫西班牙大苍蝇。”
**!胖子看着关根,觉得他这几年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真敢让他俩喝这个?”
关根没说话,只是满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胖子,胖子也没胆量再喝手中的茶了,皱着眉头问他:“你不会给小天真也来这东西吧?’
没想到关根倒是拒绝的挺干脆,表示自己绝对不敢这么缺德的事。
话虽这么说,胖子又着实不敢太相信,关根这人干不干缺德的事还有待考量,这种一定程度上算不得缺德的事是一定干得出来的,他看了看手中的茶,试探道:“说实话,这事儿憋我心里这么多年了,都是兄弟,你就跟我就解释清楚,战友情胖爷没话说,你怎么就能对着自己的脸……干那事?我可干不来。”
关根忍不住笑了几声,倒是看不出介意:“我干什么了!如果真的干出什么来,那只能是因为……我太帅了。”
所以说他胖爷这一生没服过谁,就服关根。
“胖子你总觉得我是他吗?”
胖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是他个屁,***海底墓那会儿就把你给认出来了 ,忘了?”
关根点了点头,笑道:“你都能把我和他分出来,我自己还把他当成自己不成?”

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胖子沉默了一下,觉得也是,就听关根继续说道:“两个人能走出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我们之间还有这么多坎坷与意外,还隔着生死……”他说着笑出声来,“隔着一个称为时间的距离,我们却相遇了,胖子,如果说世界上没有缘分,我都不知道这该叫什么。”
胖子沉默,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缘分这东西,连他也不知道关根和天真之间的点点滴滴应该叫什么了。
“胖子,不光是你好奇,说起来我自己都很好奇,你想不出来我有多么讨厌当时的自己,他却说喜欢,”关根皱了一下眉头,“他到底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我不知道,怎么个喜欢法我可是一清二楚,”胖子想了想天真那性格,叹了口气,“可能他就是喜欢一些比较奇怪的东西。”
“嗯,”关根点头,“喜欢一些比较奇怪的东西。”
“比如我。”
所以,我也才逐渐接受了被喜欢的人喜欢着的自己。
胖子叹了口气,“挺好的,他守护着你,你又拼命救他。”
关根却摇了摇头:“是他救了我。”
“有一段时间……我总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别人和我一起,帮忙也好,照应也好,要么他会连累我,要么我会连累他,没有必要,但直到我陪了天真很久之后,才发现如果他在这里,反倒让我觉得很安心,他有一种代替不了的感觉……是他救了我。”
胖子点头道:“天真就有这种本事。”
“他啊……”关根似乎找到了有趣的话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胖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杯酒,“天真打来的吧?”
关根点了点头,才接起电话声音就已经软了几度。
“我在楼外楼。”
“你能起这么早?”
“来吧,胖子已经到了。”
“穿多点,外面冷。”
“我说,”胖子叫住关根,“感情我大老远跑来没天真一个懒觉重要啊!”
“没那回事,”关根转了转手中的杯子,“咳,昨晚睡得有点晚。”
胖子一愣,随即明白了关根的意思,偷偷笑了两声,慌忙喝了口水把笑意压下去。
“胖子!”
胖子刚刚压下去的水一下子呛到了鼻腔里,皱着眉头去看眼前的人,“我说天真你不是刚打完电话吗?这么快?”
吴邪大口喘着粗气看向胖子,“你还说,我这是急着来看你,跑来的!”说着大口大口灌了杯水,才终于缓过来似的坐下,“怎么变黑了?巴乃很热吗?”
关根差点笑出声来,用手支住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吴邪:“不是很热,我们这儿热。”
“我们这儿?”吴邪说着打了个冷颤,“你别坑胖子了,我差点被冻死。”
“不要紧,”关根笑着转杯子,“一会儿就热了。”
胖子盯着莫名其妙突然少了一杯的所谓的西班牙大苍蝇,有些担忧地点头:“一会儿就热了。”
吴邪却二丈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道:“胖子你跟他一起疯什么?”
胖子指了指那个空水杯,刚想说话却被关根打住了,接着关根朝吴邪招了招手:“过来。”
吴邪看了一眼关根,似乎有些嫌弃,但还是往那边靠了靠。
关根眼睛不眨地看着吴邪挪向自己,一个不留神把他抱了起来。
吴邪的脸“唰”地一下红成了半边晚霞天,对着关根呲牙咧嘴小声道:“***干什么,这是楼外楼!”
关根也不理他,转头对胖子笑道:“特殊的日子还要干一些特殊的事,我先走一步,把酒满上,等他们回来。”
胖子掬了掬手中的茶:“好嘞!”


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九尾男狐妖狐狸宝贝生日快乐✪ω✪

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第三十三章】
我们一群人又研究了许久,找到了一条像是山体运动时裂开的岩缝,缝隙是一个陡峭的向下的走向,里面非常黑,像是到了山体内部。
缝隙开口处不大,底下全是大块石头,棱角分明,行动起来非常困难,洞里硫磺味非常浓,温度起码有三十摄氏度,用手去摸,连石头都是烫的。
我们手脚并用往前走了不到一百米,硫磺味道越来越浓,岩石也越来越黑,都开始呈现琉璃的光彩,我心里不仅没底,小心推了推前面的关根,“这里好像是熔岩口吧?如果火山突然喷发了,岩浆从山体内部喷出来,我们不就死定了!”
关根沉默着听完我的话,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了下来,顿了许久才挪开视线道:“快走吧。”
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索性也不再理他,转头去看底部乱石上的刻文,这些刻文有点像中文,又有点像韩文,刻的很凌乱,听华和尚的话,是女真文字。
我对女真文字研究得少,正纳闷,忽然看到打头阵的两个人停了下来,用手电筒照去,原来的裂缝陡然收缩,乱石重叠,只剩下一个极小的缝隙能够下去。
陈皮阿四看了看这个洞口,知道自己的体力是爬不进去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由我、胖子和闷油瓶进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但决定一下,就立刻被关根给回绝了。
他倒没说什么,只是干净利落地脱掉了才刚换上不久的外套,立刻要往缝隙里挤去。
我吃了一惊,慌忙拽住他:“喂。”
关根听话地听下动作看着我,眼神很平静。
“那个……”我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怵,忙道,“三个人去就够了,你留在外面,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
我嘴上这么说着,只不过就是担心里面的石头有棱有角,必然很锋利,他手上又有伤,我们的装备不足,到时候被钩破真的很不好处理。
但关根似乎并不领我的情,反倒低声问我:“你知道入口在哪?”
我一愣,虽然行程由陈皮阿四他们设定,但一路上我也听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听关根的语气像是能从这里找到入口,我想问他,但陈皮阿四在这里,又不太好开口,只得如实回答道:“沿着地脉走,地脉停顿之处为龙穴,应该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才是。”
关根抿嘴轻笑道:“不用这么麻烦。”
此言一出,不光是我,连闷油瓶和陈皮阿四都面露惊容,胖子迫不及待地想开口,却被陈皮阿四截了话头:“听你的意思,这里能找到入口?”
关根不置可否,“不看看怎么知道?”
关根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这里指定能通下去,只是觉得有些恍惚感,但陈皮阿四却轻蔑的笑了两声,想来并不怎么相信关根的话。
关根倒是跟着笑了几声,对陈皮阿四道:“我们也不是一知半解就敢到这里的人,里面是什么情况,再有十年也清楚得很。”说着自顾自地往洞的深处挤去。
我看势连忙跟上去,大声道:“我也进去看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关根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当然得跟过来,难不成也想留在这陪老头儿?”

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第三十四章】
我以为这一段坍塌只是暂时的,向前爬几步必然会有出口,如果不通,我们也可以及时掉头回去,没想到这一段空隙很长,爬了很久,前面还能通行,深得出乎意料。
里面的石头果然非常锋利,我爬了几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钩破了好几处,岩石压着胸部,加上温度越来越高,我逐渐感到呼吸困难起来。
后面的关根适时地抓住我的脚踝,轻声道:“一会儿就到了。”
我点了点头,莫名其妙的安下心来,又跟着闷油瓶爬了一段时间,就看到闷油瓶忽然身形一松,整个人探了出去。
我往前探了探头,看前面逐渐变得宽敞起来,果然出口到了。
闷油瓶掏出数只荧光棒,扔到四周,黄色的暖光将整个地方照亮起来,我才看清这里竟有很大的空间,底下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像是地震活动时撕裂下来的。
我们走上去,看到裂缝的山壁上有大幅的彩色壁画,勉强可以分辨出是类似仙女飞天的情形,碎石之间有几处温泉眼,都很浅,但是热气腾腾,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
在往里走,缝隙又逐渐收拢,直变成一条两人宽的小缝隙,往岩石深处而去,我走到一边向里照了照,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到哪里去,便道:“这里已经很不错了,没必要再进去了。”
胖子也忙附和,却又转头看向闷油瓶,想征求闷油瓶的意见,闷油瓶瞥了胖子一眼,没说什么,盯向关根,就见关根朝闷油瓶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像是达成共识一般,闷油瓶片刻没耽搁,转身沿着来时的洞爬了回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关根之前的话,心道这该不会是入口吧?就见关根朝我笑了笑,“不准备准备?”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就听胖子已经先一步问出来:“关根同志,你可认准了,胖爷我这一身护体神膘可经不起你折腾。”
我看了看那条两人宽的小缝,觉得胖子过去的确得受点苦,就听关根笑道:“早让你减减肥,这下海底墓那幕又得重演一遍了。”
“靠|他|娘|的,”胖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的肉皱成了一团,“你胖爷这一身护体……”
“会找不到对象的。”关根打断他,明明像是玩笑话,表情却少有的严肃。
胖子也愣了片刻,又大笑道:“你胖爷一声都风流在明器上了,要什么娘们儿!”
我一下子笑出来,对胖子道:“呦,未有佛心先入佛门啊?”
“呵!”胖子朝我摆了摆手,“我红尘还没待够呢,要入你入去,”又看了看洞口爬出来的闷油瓶,“老头儿要来了,别整那些没用的了。”
关根把刮破的衣服整理了一番,不慌不忙的迎向陈皮阿四的眼睛:“休息一下,出发吧!”
陈皮阿四显然不相信关根,也不搭理他,只沉默看着潘子和华和尚给顺子检查心跳和脉搏,我不禁叹了口气,关根就有这样的本事,初次见面就被人敌视的本事。
我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坐下来,向关根招了招手,没想到胖子看到竟然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接着破天荒地,闷油瓶竟然也走了过来。
我们四个人就这么对坐着,我双手合十握了握,看向关根:“怎么办?他们又不相信你。”
关根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是还有你嘛!”
这话没什么问题,但我还是微微有些激动,但激动归激动,我对他皱了皱眉头,“他们如果不肯走,我们也没法走下去了。”
关根却不在意地笑了笑:“铁三角在这儿,加上我和潘子,还有哪儿不敢去?”
“铁三角?”胖子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拍大腿,看上去心情很激动,却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得掐着嗓子道:“他不去正好,我早就看这老头儿不顺眼了,看着也禁不起折腾,保不准是个累赘,咱哥儿几个干一把,到时候分明器也不心疼。”
“嗯,”关根也跟着附和,“省力又实惠。”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我和闷油瓶对视了一眼,就看闷油瓶看向关根,闷声道:“我来。”
我瞥了一眼关根,觉得他要等的就是这句话。

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第三十五章】
我们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关根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看着还在昏迷状态的顺子,问道:“他怎么办?”
顺子被潘子一番急救,虽然还没醒,脸色却逐渐红润起来,看样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如果带他下去,麻不麻烦不说,我对这人没什么坏印象,也不想就这样害了人家。
华和尚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似乎要提一些建议,但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只看了几眼陈皮阿四,那老头儿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显然还是不相信这里会有所谓的入口。
我将那个缝隙仔细打量了一下,觉得要华和尚背着老头儿是过不去了,陈皮阿四自己走指定得累得够呛,也难怪陈皮阿四一直咬着不松口,毕竟这么大把年纪也经不起折腾了,我这么想着,不自觉叹了口气,就看闷油瓶朝关根那边看了一眼,走过去站到他旁边,扫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人,闷声道:“走吧。”
闷油瓶话一出,胖子立马拍拍屁股爬了起来,陈皮阿四显然一惊,盯着闷油瓶半晌,才让华和尚搀扶着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竟然真的一声不吭开始收拾了。
我着实一惊,心道这个闷油瓶到底是什么人物,连陈皮阿四都敬他几分。
关根嘴角勾了勾,似乎是笑了一下,也没有要等待的意思,转身试了试手电开始探路。
我连忙跟了上去,就看到关根离我已经有大约五步的距离了,我侧着身子往洞里探了探,对关根道:“我们是一起进吗?这个缝隙这么窄,万一遇到什么危险,退都退不出来。”
关根对我招了招手,我往他身边靠了靠,就听他说:“没事,放心走吧。”
我点了点头,向后面的胖子招手,胖子会意地点头,才往前走了两步就大叫道:“我|操!娘的,又要脱一层皮下来。”
我回头一看,虽然这里的空间的确很小,但也不至于真的脱层皮下来,就打趣道:“得了吧!你要真能脱层皮下来,也就当减减肥吧!”
“就是啊,”关根附和道,“我还能害你不成?”
胖子一听又往我这边挤了挤,大声道:“你害我还害得少?想当年……”
“行了行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关根打断他,“还要探路呢,走错了怎么办!”
胖子脸上的肉抖了抖,“什么当年勇!也别骗你胖爷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前面就一条道,你倒是走错一个我看看。”
后面的潘子这时候也跟了上来,似乎听到了胖子的只言片语,大惊道:“走错了?”
我忙摇头道:“没,别听胖子瞎扯,”就看到陈皮阿四那边的人也跟了上来,闷油瓶垫后,便放了心道“那老头儿果然来了。”
关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我们也就都沉默下来,跟着关根往缝隙深处走去。
走了不久,缝隙竟然开始变宽敞起来,我们照顾着陈皮阿四,一直走走停停,走了近一天的时间,才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下降了许多,看来已经进入墓穴了。
我们整顿了一下,才松了口气,就感觉一个黑影从头顶遮下来,接着一阵凉风呼啸而过。
我生生打了个寒战,就看到关根身体一下子绷紧了,拉住我往石壁边靠过去,一旁的闷油瓶也立即紧张起来,低声道:“都别动。”
闷油瓶话一出,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才看清那东西似乎是一只鸟,远处还能听到几声鸟叫。
我们大气不敢出,就这么静默了很久,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关根才松了口气,递过来一个东西,悄声道:“拿好了。”
我一愣,接过来才察觉到原来是一把手枪,虽然我对手枪研究的不多,但特殊时刻,手上多一个家伙就多一个活命的机会,也就大大方方收下了。
这里隐约像是一条峡谷的底部,周围全是不平整的黑色火山岩块,中间是一块巨石山打成的一个一个平台,一条长长的石阶修造在石头的一边,每一级台阶两侧都有一盏小灯。
石台上摆放的是一个巨大的白石棺椁,九条石雕的百足龙盘绕在棺椁底下,形成莲花的形象,四周还立着四个黑色的石人,面朝四方。
而真正让我惊奇的是,在裂谷另一侧石壁上,有一扇两面的青铜巨门,几乎有三十层楼那么高,上面的花纹繁杂得令我头皮发麻。
与曾经我所认为的幻境中的青铜门完全重合。
我紧紧地盯着那扇青铜巨门,梦里梦外的记忆与那种想抓却抓不住的无奈感一瞬间扑面而来。
我突然很想握住关根的手。

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第三十六章】
除了青铜门之外,这里到处都是不完整的尸骨,我们小心踩着脚下的骨头走近,才发现面前的棺椁之前还有一只盛放祭品的大鼎,后面有一座影壁,看不清上面雕刻了什么,这些东西从上往下看的时候,都和普通的石头一样,不容易看清楚,所以刚才都没有看到。
只有陈皮阿四倒吸了一口冷气: “万奴王的九龙抬尸棺?”
我不由奇道:“九龙抬尸棺?”
关根点了点头,“东夏国万奴王的棺材。”
这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东夏国万奴王的棺材,据说棺材上刻有九条龙,但不是蟠龙,而是少数民族创造出来的新的龙,龙身是蛇身,而龙足却是蜈蚣的百足脚,九条龙拥簇着万奴王的棺材,棺材四周还有毒性很烈的虫子,来保护棺材
九龙抬尸棺的棺椁也和普通的棺椁不一样,是个正八角形的,每个角有一条龙支撑,八龙又被一条龙给环绕起到稳定的作用。
我这么想着,就听一旁的胖子有些兴奋道:“错不了了,那个谁不是说嘛,万奴王的棺材下由九条神龙守护着,你看这棺椁下面,不是正好就九条蜈蚣嘛,我还以为你们是在晃点我们,没想到是真的!”
我听得一愣,忙问胖子:“你这是听谁说的?”
没想到胖子竟然有些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才慢慢道:“你都坐那儿两人世界去了,哪还管我们说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正想反驳,又不由地老脸一红,只得撇开头去看那九龙抬尸棺:“少数民族有尸体天葬的传统,我还一直以为万奴王只有墓室地宫中的影棺,没想到居然发现了真正的九龙抬尸棺。”
胖子也一下子激动起来:“管他真的假的,过去看看再说。”说着人已经跑了过去。
我正想跟过去,就听到陈皮阿四大叫了一声:“胡闹。”
我前脚已经抬了起来,听陈皮阿四这么一叫,顿时一个趔趄,胖子也停下来疑惑道:“又怎么了?”
陈皮阿四大叫: “你们没看到棺材下面的蚰蜒龙吗?”
胖子象征性地看了看那口棺材,显然不把陈皮阿四的话放在心上,却也不敢放肆,只笑道:“老爷子,那是石雕的,有什么危险!”
陈皮阿四眉头紧锁,华和尚在一旁叫道: “石雕个屁,你好好看那石台边上!”
石台边上?我也疑惑起来,但是左看右看,又实在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就转头去问关根。
关根也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但注意力似乎不在我们这边,而是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听我发问才把头转向我,接着用手电当成教棒,当下一指,一开始我仍旧什么都没发现,正在极度纳闷的时候,突然发现石台竟然动了一下,我一愣,原来在石台之上,竟然盘绕着一条巨大的火山蚰蜒,足足有五六米长,因为实在太大了,加上它甲壳的颜色和火山颜色几乎一样,所以粗略一看,根本发现不了有这么一只东西趴在上面。发现了第一条后,马上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一共九条巨型蚰蜒给我们数了出来
全部盘绕在那座石台上,好比石头上的浮雕,几乎与石台融为了一体。
九龙抬尸,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九龙抬尸!
陈皮阿四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火山蚰蜒是食肉性昆虫,非常的凶狠迅捷,我们这样的体形,正是它们最喜欢捕食的对象。”
我已经惊到不知该怎么形容,如果这几条蚰蜒长到一米,我也还能原谅,毕竟这里是火山中的地下裂谷,环境和空气成分大多不相同,世界上其他地方也有过发现,但是大到如此超出常理的昆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简直是美国恐怖片里被辐射变异了的怪物。
胖子显然也惊了一跳,急退了几步,我们没有带多少武器,四下里一望,也只能望到闷油瓶的黑金古刀和关根腰间挂着的比普通弯刀略长一些的武器,其次是关根悄悄塞到我手里的那把枪,所以胖子看了一圈,也只能拿了把铲子握在手上,略有凄凉之感。
我们就这样一动不动呆了很久,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到底该怎么办,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闷油瓶和关根还能搏上一搏,不过就算两人再厉害,数量上的悬殊还是不容小觑,这毕竟不是游戏,谁都不敢拿命开玩笑。
胖子的意思是一定要开馆的,而关根显然不想玩这个,反倒是一直很注意闷油瓶,闷油瓶则没什么反应,从进来到现在几乎一直沉默着,陈皮阿四同样没说什么,倒是郎风提了一句:“现在是冬天,这里的气温还偏低,蚰蜒还在冬眠期,这些巨虫子应该不会这么容易醒。”
胖子一听眼就亮了,说道:“管它醒不醒,老子一铲子下去,把脑浆子给它砸出来。”
潘子连忙摆手道:“绝对不行,死去的蚰蜒会惊醒其他冬眠的同伴,这条裂谷左右贯通了整条长白山系,你知道里面有多少的蚰蜒,到时候别有更大的家伙出来替它的徒子徒孙报仇。”
胖子却已经按捺不住了,问潘子道:“那能怎么办?拿绳子从上面吊过去?”
关根慌忙打断:“万万不可!”

楼主:三度漠行  时间:2020-07-21 19:59:02
大家上学期间也没时间看,楼楼就……就不艾特了等放假一起艾特

楼主:三度漠行

字数:83011

帖子分类:双邪

发表时间:2017-07-01 22:27:00

更新时间:2020-07-21 19:59:02

评论数:165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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