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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年代--联播193

楼主:wenshuanwa1950  时间:2020-11-15 02:58:12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回村
武斗以后的校园里人越来越少,眼看春节来到了,那些还想上课的学生看看没希望了,便陆续回了家。那些受伤住院的学生,虽然是两派的骨干,但也经不住大人们的劝解伤好后也回了家。两派的头头和骨干分子一看折腾不出样儿来了,便龟在宿舍里睡起了大觉来。六七年就这样过去了。
兔子和花子前几天就回家了,娃子因等兰子的回信,腊月二十二才回了家。他进门后迎接他的不是热饭热炕头,而是遭到了他父亲的一頓臭骂。原来兔子回家后在和娃子的父亲拉家常时,无意把学校武斗得事让娃子的父亲知道了,把个喜贵急的第二天就要去学校找娃子算账,兔子和花子好說歹說才让喜贵改了主意。现在娃子回来了,当然要遭到他父亲的责骂。
娃子自知自己理亏没有还口,没有狡辩,他父亲骂累了,便蹲在炕沿底抽起了旱烟。娃子妈一看老头子的气了便说:“娃子,你可的长记心啊,你怎么能參于武斗呢。你爹說你两句是为了你好,你可一定不要再和人们打闹了,行吗。”
娃子低着头说:“妈,儿子知道错了,再不參加武斗了,”
喜贵說:“什么不參加武斗了,我看你明年就不用上学了,再家劳动吧。”
娃子妈也附和說:“你爹说的对,这学校老不上课,还要搞武斗,真不如在家劳动好,劳动还能掙几个工分呢。”
娃子接上說:“爹,妈,学校要不上课,我也真的不想去了。可学校要上课呢怎么办。”
喜贵从炕沿上站起来还是气呼呼地说:“上课,上北京你也不用去了,靠着南墙等着吧,你说你们这二、三年学到了什么?”
娃子妈见老头子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便說:“老头子,队里要分油了,你赶快去看看吧,你看你說起个事情来就没完了。”
喜贵听后气呼呼地走了,并没有拿油瓶,娃子这才把书包放下,用瓢舀了半瓢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喝完后坐在炕沿上发起愣来。
娃子的嫂子彩娥在她的家里早就听见公公训斥娃子了,她放心不下,等公公走了以后,便来到婆婆的窗下喊了一声:“娃子,你过来一下,给我搬弄一下水瓮。”
娃子信以为真便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嫂子家里,一进门看见嫂子坐在炕沿上,并没有挪动水瓮的意思便问:“嫂子,你想要我干什么?”
彩娥看了娃子一眼笑了笑說:“挪什么水瓮,我是怕你生气了,让你过来坐一会儿,快坐下吧。”
娃子这才知道嫂子的意思便坐到炕沿上說:“我们学校武斗得事咱爹知道了,我还能不挨骂,”
彩娥说:“谁让你参加打架武斗了,骂的对。”
娃子說:“对是对,可两派打起来我能袖手旁观吗。”
彩娥說:“我告你吧,今天你回来了,你要再有两天不回来,咱爹保准到学校找你,到哪时候就不是骂你两句了,”
娃子說:“骂就骂吧,谁让我參加了武斗呢,不过嫂子我告你,前一阶段我们学校两派斗争的很利害,人们都參加了,也不是光我一个人。”
彩娥說:“不用說了,受害了没有”
娃子說:“挨了两棍子,没事。”
彩娥說:“没事就好,以后可不能再办那样的傻事了。”
娃子点点头說:“我听嫂子的”
娃子想找点活儿干,便告别了嫂子走了出来,可在院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件可干的活儿来,便走出了大门,一出门就听见一队的付队长站在队部的房顶上么喝:“一队的社员注意了,赶快拿上戳子到队里分油了,……。”他想返回去拿油瓶子。转念一想,不着急,去看一看再說。
娃子快步走到队部门前,抬头问付队长杨桂林:“桂林叔,分什么油,一个人能分几斤。”
桂林说:“你小子想的美了,一个人想分几斤,麻油一斤,香油一斤,快回去拿油瓶去吧”
娃子高兴地說:“好了”转身就往回跑,一进门正好碰上他嫂子从屋里走出来,他便說:“嫂子,分油了,一个人一斤麻油,一斤香油。”
彩娥高兴地說:“你看见你哥了吗,”
娃子說:“我还没有进队部,是听见吆喝才返回来的,你回去拿瓶子去吧,我捎的给你们分回来。”說完朝自己家走去,拿上油瓶后转身就走,娃子妈說:“去把你哥家的油瓶拿上,捎的给分回来,”
娃子說:“知道了妈”說完快步从家里走出来,一出大门正好碰见他的大哥德明,德明见兄弟回来了,便也把他如此这搬地叫训了一番,他见娃子不还口便說:“一个人分二斤油,你拿这么多瓶子干什么。”
娃子說:“还有你家的呀,这不正好麻,”說完兄弟二人向队部走去,
走进队部,就见前来分油的人已经站了一地,娃子和他哥赶紧把油瓶排了队,娃子这才抬起头来还环视了一下队部,就见不大得三间房子里,会计保管的办工桌放在里屋,计工员用的桌子还是靠墙放在外间,靠后墙摆放着耕作用的套股套秐和小鞍子,而一进门靠西墙的地方,摆放着喂牲口的饲料,地中间摆放着刚换回来的香油和麻油,负责分油的人,正小心翼翼地给各家各户分。
娃子看着从油箩里打出来的青绿色麻油。闻到从香油桶里散发出来的香油味。觉的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油味。他兴奋地用鼻子哧哧地闻了两下。
他的动作被站在旁边的牛娃看见了便说:“咱们的大学生回来了,你现在还能区分出麻油和香油来吗?”
娃子见牛娃有意在取笑自己便說:“你还能当了队长,我怎么就分不出麻油和香油来呢。”
牛娃接上說:“我当队长是秃子当和尚,滥竽充数了。你这大学生搞武斗真是可惜人才了。”
牛娃的一句话把娃子说的回答不上来了。娃子心里想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便红着脸說:“你这牛娃长本事了,也学会用尿泡打人了。怎么武斗不是人干的吗?中国的江山不是用枪杆子打下来的吗?江青不是主张文攻武卫吗?这有什么了不起?”
牛娃见娃子越說越来劲儿了便說:“好啦,好啦,我說不过你这个大学生。不过今天这油,你不能白分。你得给我讲清楚一个事。什么事呢?你听我说。1月23日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发表题为:中国农村两条路线的斗争。文中說‘三自一包是农村刮起的一股复辟资本主义黑风。’可在12月4日中央在:关于今冬明春农村文化大革命的指示中。要农村继续按十六条和农村十条的原则进行。说农村人民公社三级所队为基础。自留地,自留地,不要动,生产小队不要夺权。要夺权的生产大队,用改选领导人的办法进行。’你说这两个文件都是中央的。但說法不一样,哪个说的对?我们应当听谁的。”
牛娃的一席话把娃子和所有的人都听的目瞪口呆了,就连平常费话连篇的二忽挺也感到惊呀便說:“你这牛娃刚当了三天队长,就能把中央的文件倒背如流。这你要上了中国人民大学,我看你出来就能当总理。”
牛娃冲着二忽挺說:“去去去。不用瞎忽挺,咱们听听娃子的话。”
娃子此时才觉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斗量这句话的道理来。他觉的四年小学还没有毕业的牛娃。今天尽然给他出了这么一道难题。真是茶壶里边煮饺子,肚肚里面有货了。这以后可不能再小看牛娃了,便说:“牛娃,你问的这个问题问的太大了,我真的对当前农村的一些政策和作法知道的甚少。……”
不料娃子还没有说完,牛娃就截住说:“你太谦虚了。刚才还文攻呀,武卫呀,枪杆子里边出政权呀。现在怎么就把起架子来呢?”
这时二霍挺也在旁边说:“娃子你不要让他唬住你。你就把你知道的大道理摆出来。让大家听一听。”
娃子这时见一群人都盯着自己看,这其中也有一些人想让他这个中学生把中央的政策讲清楚,好在来年有个盼头。但自己确实说不清楚这些事情,便红着脸正要推脱说自己讲不清楚时。突然看见墙上的黑板上写着:“中央政策摘录”便机灵一动说:“牛娃你看,这不是12月.4日的中央的指示吗?你看这上面明明写着,三级所有队为基础。自留地,自由地不要动,生产小队不要夺权,要夺权的生产大队,用改选领导的方法进行,……。牛娃,我认为这个摘录比较可靠。我们应当执行,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1月23日的这一段,是三个报纸,杂志,编辑部的文章,他们毕竟是报纸杂志的声音。他们怎么能够和中央的政策相提并论呢?所以我认为应当执行中央的文件。”
娃子刚说到这里。就有人打断他的话说:“那按照中央的说法,咱们明年又能种自留地自由地了。”
娃子说:“应该是,应该是。”
二忽挺听到这里,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說:“娃子,你真不愧为是咱们的大学生。说的有水平。牛娃你过了年赶快把社员们的自留地再分下去,也不要管人们种自由地了。要不我们大家造你们的反。”
蹲在地上的老队长一听二忽听的话。便站起来说:“忽挺哥,这两句话算你又忽挺对了。你们看我们这些瞎汉,就是不如人家大学生。墙上明明地写着中央的指示,咱们谁也不看。你看人家娃子这样一說,咱们不就清楚吗?好,牛娃你听着。明年咱们就带头把自留地再分下去。大家說好不好,”
大家齐声說:“好!”
老队长又說:“牛娃,你敢不敢,”
牛娃低着头說:“我,我做不了主,”
二忽挺见状說:“什么做不了主,你做不了主赶紧滚下来,明年的自留地我们分定了。”
老队长听后說:“忽挺哥,这一次算你又忽挺对了,娃子,你今天来给大家讲了中央的政策,大家对自留地有了盼头,来来来,你不用排队了。给你分上油赶快回去研究中央的政策去吧,”說完把娃子的油瓶拿到分油的地方。
娃子见人们这样抬爱自己,也没有多说什么,分到有后赶紧提上油往外走。牛娃看了他一眼說:“娃子,今天算你赢了,过了年你就不要到学校武斗去了,回来到大队给咱们当广播员吧。”
娃子说:“广播员我干不了,明年我回来给你受苦吧。”
娃子小心翼翼地提着油瓶子走出了队部大门,低着头边走边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觉的人们对取消自留地意见很大,对目前农村夺权也不可思议。但可以看出农民对中央农村十条是拥护的。
他刚想到这里,就碰见豹子妈迎面朝他走来,娃子还未开口豹子妈就說:“娃子,你回来了。”
娃子便赶紧說:“回来了,那豹子呢。”
豹子妈说:“他早回来了,你晚上到家里坐吧。”
娃子说:“好,我晚上一定去,”說完转身往家走。此时的太阳已经下了山,在微风的的吹拂下,一朵朵彩云从西山边飘了过来。娃子无心留意这些景色快步往回走,拐了一个弯看见放羊的王大叔赶着羊儿从村外走回来。因羊儿四处乱窜,王大爷和娃子打了一下招呼后,就又去拦羊去了。娃子正要走时,他家今年夏天被队里沒收的一只母羊咩咩地叫着朝自己跑了过来。后边还跟着一只小羊羔。
娃子一看自己家的羊离开半年多了,还能认出自己。便赶忙用一只手提着油瓶,用另一只手去抚摸羊的鼻子。羊通人性,它抬起前腿不停地用前蹄去刨主人的腿,并用舌头舔主人的手。
娃子看着曾经是自己家的羊,而现在不能把它引回家,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他正准备准走开时,又有一只自己家的角羊也跑了过来和他亲近,娃子忍不住眼泪终于趟了下来。他怕别人看见笑话,便快步走开。可还没有走了两步,两只羊狗摆着尾巴跑了过来,又往他身上扑,又舔他的手,嘴里还不停地吱吱呜呜地叫着。若在平时,娃子再没空,也要和它们嬉戏一会儿,可现在他根本无心和它们喜戏。自顾自地提着油瓶走了,两只羊狗在他们的主子面前撒了半天欢,却没有得到主人的抚摸,不高兴地摆着尾巴站在哪里发愣。
娃子提着油瓶刚进大门,他嫂子看见了就问:“娃子,你回来了,那你哥呢。”
娃子迟疑了一下说:“他还没有分上。”
彩娥瞪着眼說:“那你怎么这么快就分上了?”
娃子赶紧撒谎說:“我插了个队,所以回来的早。”
娃子的嫂子知道娃子插了队后,不但没有批评他,反而还表扬说:“我们的娃子长本事了,学会投机了。你看你哥,三脚踢不出一个响屁来。娃子你有空到嫂子家里来,嫂子教你怎么骗人。”說完向小队部方向走去。
娃子回家后,虽然遭到父母的责骂。但他妈还是给他吃了热腾腾的煎饼,他就着土豆丝菜和稀饭。吃了个肚儿园。他摸了摸肚子,走出了屋门。他站在屋檐下,见他哥的家里的窗帘还没有拉住。透过窗户,看见哥嫂一家还在吃饭,并时不时的传来了哥嫂的说话声。娃子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想进嫂子家坐一会儿。但他又突然想起该去豹子家了,便快步走出了大门。
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他边走边看星空,阴历二十几的天空,满天的星斗不见月亮的影子。娃子抬头仰望夜空,只见白芒芒的银河系呈西北东南方向静静地在天空中横挂着,无数的星星在闪烁着。好像告诉人们,银河系里有无数的宝贝,等着人们去拿。而那颗最亮的星星,一闪一闪地看着人们,也好像說:“天空中最数我漂亮,你们还是先到我这儿来做客吧,我将张开双臂拥抱你们。娃子看了一会儿星空,觉的浩瀚的宇宙太大了,人们什么时候能登上月亮,登上星星呢?……。
他想到这里,正好走到一个拐弯处,正准备拐弯时就听见有人在不远处说话。但他怎么听也听不清两人说什么,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听清楚,原来是豹子父亲正和二队的韩茂森说话,就听见豹子的父亲说:“这两天我的手气败透了,三天弄了我四十多块钱,回家老婆饭也不让我吃了,我不想去了。”
韩茂森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四十块钱算什么,你要赢了钱,我保正她给你包的吃饺子。”
豹子的父亲说:“算了,算了,我再也不耍了,我也不受娘们的气了……。”
韩茂森又说:“保根,看你这个人,成不了个气候。才输了几个钱就打退堂鼓。你看人家陈明远输了300块钱。老婆和他打架闹离婚,人家照样耍,没几天就把钱又赢回来了。我告诉你,这耍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又想吃猪肉,又怕油了嘴,什么也干不成,”
宝根推脱說:“老弟呀,我没钱了,我去不了了。”
茂森說:“没钱好說,我借给你。”
宝根叹了口气說:“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输了咋办?”
茂森一听說:“那好說,这样吧老兄,输了算我的,赢了你拿走。”
宝根把头扭了一下說:“看你說的,我怎么能那么办事,还是你你一个人去吗?”說完转身准备回家
茂森赶紧拦住说:“算了,算了,就算我借给你行吧?”
茂森见宝根不啃气了,便连哄带拉两人朝大窨子方向走去,娃子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想,这赌卜,怎么就这么诱人。这赌卜,为什么没有人管?赌场上赢了钱的高兴,输了钱的眼红。马上就要过年了。……。
娃子不敢再往下想了,转身又往豹子家走去。没走几步就碰见牛娃,牛娃说:“大黑天的瞎转什么,咱们到大窨子里面转一转吧。那儿可热闹了”
娃子说:“我去过了,没有什么好看的。”
牛娃说:“看你这个人,老是用老眼光看问题,鼠目寸光。那天的场面算什么?跟本和现在无法比。现在大窨子里边光做宝的就有三四家。你想大赌也行,小赌也行,还有丢色子的,怎么赌都可以。更热闹的是里面还有做买卖的,卖苹果的,卖烧饼的,卖水的,和赶集差不多。你看这两天快过年了。人们都想弄两块钱花,有的人白天晚上连轴转,赌的困了倒在地上就睡觉,……。”
娃子见牛娃说起来没完了便说:“那里面有没有媳妇伺侯?要有的话,那你住在里边就不用出来了。”
牛娃见娃子不想听了,但还是说:“媳妇道没有,可是有外村的女人来耍钱,来了比男人还耍的大,”
娃子实在不想听牛娃的话了,便甩脱他的手說:“你快去吧,里边就是有妖精我也不去。”說完转身向豹子家走去。
牛娃又一把拉住娃子说:“看你这个人把我的唾沫都白费了。你还不去,怎么,叫我跪下你才去。”
娃子看看这真是遇上牛筋缠棒锤的人了便换了一个口气說:“行了,行了,牛娃哥,你放手吧,你先去,我叫上豹子马上就去。”說完又转身朝豹子家走去。
娃子来到豹子家大门口,大门开着,娃子快步走了进去。刚走到院中间就听见豹子妈喊:“谁进来了,是娃子吗。”
娃子大声說:“是我,婶子,”
一进门豹子妈就說:“我一听脚步就知道是你来了。”
娃子边往炕沿上坐边說:“我吃了饭放下碗往出就跑,在街上碰上牛娃非让我和他到赌场去,我不想去,好不容易才摆脱他的纠缠。”
这时豹子放下手中的书,挪了挪屁股說:“快上炕来坐一会儿吧,坐一会就不冷了,刚才我妈说你要来我就没有出去。”
娃子說:“看什么书呢,那么认真。”
豹子說:“能看什么呢?现在能看的书就这么几本,迎春花,苦菜花,青春之歌。一天没事做,这些书我都看了两三遍了,消磨时光吗?”
娃子说:“是的,我听說赵树理也倒了,三里弯,李有才板话也没有人敢看了,现在只能看这些书了。豹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豹子說:“我早回来了,前几天我还想去,可我爹妈不让我走。”
娃子说:“不去就不去吧,反正快过年了。”
豹子妈接上說:“过了年他也不能去,娃子,听說你们学校打开仗了,听說你还参加了,过了年快不用去了。”
娃子一看这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便说:“婶子,我们那叫文攻武卫,不是武斗打仗。”
豹子妈听后说:“我可不懂什么叫文攻武斗,娃子,你可不能再参加打仗了,住在家里大人们最放心。”
娃子接上說:“婶子,在家里也不省心,你看现在村里赌驳成风,一不小心就会掉进赌场。”
娃子刚说完,豹子妈就接上说:“娃子,这个算你说对了。现在的社会不知道是怎么了,种点儿自留地,自由地有人管,可现在赌卜成风没人管。娃子那地方你们可不能去,去了粘上边就改不了了。豹子他爹也是鬼迷心窍,你看放下碗就往外面跑。这几天输了我三四十块钱。他要今天晚上再去,我就关住门不让他回家了。”
娃子一边听心里头在发笑,这豹子爹早已被人拉进大窨子里面了,他还被悶在鼓里,自己可不能把这事说出去。便說:“婶子,我叔他可能就是去耍个高兴,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耍大的,你放心吧,保证给你盹不上大炉子。”
豹子妈还是气呼呼地说:“我就是不让他赌,我就是不能让……。”
豹子见他妈说起来没完没了了便说:“妈,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我爹已经被你骂了一顿了,他肯定不敢去耍了,……”
豹子妈说:“你知道个屁,他们这些人狗改不了吃屎,有人一叫他,他就乖乖的跟上人走了。”
豹子不想听他吗唠叨了便说:“妈,你就相信我爹这一回吧,他要再去,你就把他身上的钱都没收了,看他怎么耍?”
娃子便附和說:“对,婶子,你不让他口袋里有钱,他拿什么耍。”
这时豹子妈总算不唠叨了,豹子便說:“娃子咱们出去转转吧。”
娃子說:“对咱们出去走一走”。說完二人一前一后从屋里走出来,出了大门后娃子說:“兔子回来几天了,你见过他没有,”
豹子說:“见过,他作天还到我家坐了一会儿,他說:”你们学校两派打架了,双方都有负伤的,还說你打架很勇敢,“說完看了娃子一眼。
娃子說:“那些事說不上勇敢不勇敢,有些人对复课很不满意,所以要千方百计阻绕,……。”
豹子说:“你说的这事和武斗有什么关系。”
娃子说:“有,那兔子没有给你说清楚,”
豹子说:“他说了,他说他们那一派要斗争一个老师,说你们不让斗,还说你们是保皇派,所以就打起来了。”
娃子听了豹子的话后說:“豹子,不是那么一回事,兔子不关心这些事。所以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接着娃子就把事情的大概由来讲了一下。
豹子听后說:“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刚才说的对,确实这复课工作不好做。说实在的,你们学校不管谁掌权,这上课还能三日打鱼两日晒网,基本没有中断。可我们学校哪一派掌了权,也是打着复课的旗号在学校胡闹。从去年开始只知道批斗老师,斗当权派。今年没劲儿斗了,三年级的毕业班。,每天只知道搞流氓,谈对象。听说有几个女生在城里做了人工流产。而我们一,二年级的学生。除了个别人还在教室看书外,大部分人每天不是往城里跑看电影,就是在学校跟上三年级的人胡闹,也有不少人回了家。”
娃子說:“那你们学校的革委会为什么不抓补课工作?”
豹子说:“现在这形势能怪谁呢,我们学校的革委会有名无实,从来没有认真管过这件事,原来的校长和教导主任也和你们学校一样,也都是工农出身。现在都靠边站了谁还有权管复课,现在掌权的造反派只知道胡批乱砍,也从来没有认真抓这项工作。所以到现在的情况是。原来当权的无权抓,老师们不敢抓。造反派头头不去抓,学生们不想上课,都想糊弄个毕业证就算了,怎么这种想法不对吗?”
娃子听了豹子的话后說:“我不是说不对。我是說,有条件复课的话,咱们还是应当复课。要不一年多每天打打闹闹,多没有意思。再说老不上课那不成了毛 诗词中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了吗?只识弯弓射大雕了吗?”
豹子听的不耐烦了說:“看你这个娃子,你也不看现在的形势。老师们都被打成黑帮,黑线,臭老九了,还能有心补课吗?怨不得兔子說你是保皇派呢。说实在的,我现在也不想上课了,早一天领个毕业回家劳动就算了。
娃子听了豹子的话后,想劝他返校学习,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所以话未出口就咽了回去转口說:“对,对对,如果不上课回家就好。”



他们边走边谈,不觉来到了十字路口。从人们匆匆走过的身影,可以看出大多数人可能是往大窨字里去了。娃子心里很想去看看便说:“豹子,咱们也去大窨字里看一会儿吧。”
豹子因他爹常在里边耍,已前他也没有多进去过,现在娃子要去正合他的心愿便說:“好,那咱们就去看一会儿。”
娃子說:“那要碰上你爹咋办,”
豹子說:“怕什么,咱们就是看一看,再說咱们一进去說不定我爹就躲起来了,不过咱们要去得把兔子叫上,你說呢。”
娃說:“对,咱们找他去。”說完二人快步住兔子家走去,路过一小队时豹子就往队部走,娃子赶紧说:“咱们不是去兔子家吗?你到队里干什么?”
豹子说:“我敢肯定,兔子在这里边下棋呢。”
娃子说:“那好,咱们进去找他”說完两个人快步走进了保管会计室,只见里边两张桌子上围了两群人。一个桌子是在记工,另一个桌子的人们在下棋。两张桌子共用一盏煤油灯,光线昏暗,娃子豹子在学校用惯了电灯,看到这种情况,觉得又回到了原始社会。
娃子豹子走近像棋的桌子一看,就见兔子正专心观看象棋,直到看到对方走了一步棋后才发现娃子和豹子便说:“这两个人悄悄的,进来也不吱声”。
豹子说:“没什么事,我们不想打扰你。”
兔子说:“这里没地方坐,咱们去我家坐回儿吧。”
娃子說:“咱们出去转一会儿吧。”說完三个人相跟着从屋里走了出来。这时饲养员正牵着两头毛馿饮水,娃子便说:“大伯,你把它们放开,让它们自由自在饮水多好,何必还牵着它们,莫非还怕它们跑了部成?”
饲养员说:“娃子们,你们还不知道,这种东西,你要让他休息上三天,它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要放开它,它们又尥蹶子又踢人。”
娃子说:“啊,原来是这样。”三人刚出大门豹子就說:“兔子,咱们去大窨子里看看去。”
兔子说:“咱们出来随便转一转就算了,到哪里边干什么。”
娃子說:“咱们好长时间没到大窨子里边去看赌卜了,刚才牛娃和我說,里边可热闹了。”
兔子說:“热闹是热闹,可咱们已经去过一回了,咱们现在去了,有人要咱们耍钱怎么办?”
豹子说:“那到不怕,咱们不耍他们怎么样?不过那里边黑灯瞎火,但确实热闹,咱们就是去看一看,”說完转身就朝大窨子走去。
兔子和娃子见豹子走了便也跟了上去,走了一会儿兔子问娃子:“你们那天打仗受了的同学都都出院了吧?”
娃子說:“除了你们班的那个头上挨了两棍子的还有点头晕,还得住院观察两天外,其他人都出院了。”
兔子說:“我說娃子,这一次打仗,你没有负伤就算天大的运气了,你以后可不能再跟上他们那么干了。”
娃子没有领悟了兔子的善意而是說:“你不也一样吗,现在怎么劝开我了?”
兔子说:“你看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告诉你吧,哪天我确实也去开会了,可我根本没有參于你们的打斗。”
娃子說:“看你这个人,平时挺老实啊,今天怎么参加了就是参加了,还不敢承认,什么人呢。”
兔子一听就生气了便说:“看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没有参加打仗就是没有参加打仗,我什么时候說过谎呢?”
豹子见两个人抬起杠来了便赶紧说:“好啦,好啦,干么这么认真呢?”
兔子还是瞪着眼睛说:“我没有参加,就是没有参加。”
娃子冲着兔子说:“你怎么能证明你没有参加过呢?”
兔子脑袋瓜就是好使,马上说:“你不是挨了两棍子吗,你撩起我的衣服看一看。如果我有一处伤,就算我參加过。”說完就要脱上衣。
豹子赶忙拦主說:“干嘛呢,看你们这两个人,我们还不相信你吗?娃子,你身上有伤口吗?”
娃子說:“我身上也挨了两棍子,打仗还能不受一点伤,可我身上没有留上什么伤疤”
豹子說:“那就对了。打仗还有不受伤的,兔子,挨两棍子不一定身上就会留伤疤。你說我說的对不对。”
兔子又不高兴地說:“照你们这么說,那我一定是參加武斗了。”
豹子一看,兔子說起武斗的事没玩了便說:“打住,打住,兔子你看来到窑口了,今天咱们不谈这事了,好吗?”
兔子见来到窑口便不吱声了,这时已经来到了大窨子的窑口。他们借着别人手电的光线,跌跌撞撞进了大窨子。就见里边烟雾燎绕,空气浑浊,气味极为难闻。一堆人,一堆人地围坐在在地上堵卜。而那些做小卖买的人提着东西穿梭在人群中间。地上原来的土块儿被踩成粉土。烟头儿,果核儿丢了一地,而那些耍的困了的赌徒,倦曲着身子睡在冰凉潮湿的土地上。
娃子他们三人走到一个人多的地方停了下来,娃子有些奇怪地说:“这个摊子为什么这么人多呢?”
兔子說:“弄不清楚,可能人们耍钱也是羊儿性(羊的习性)那儿人多往哪儿走,……”
不料他们的谈话被被蹲在地上的牛娃听见了便站起来说:“三个大学生都来了,你们还不知到今天这里人多的原因吧,今天这个摊子是咱们村的赵王爷设的,当然比其它摊子人多,再说其它摊子只允许蹲五快钱的红星,而这里允许蹲二十快块钱的红星,……。”
娃子打断牛娃的话说:“你刚才说什么赵王爷,这谁是赵王爷?他是那个村的。”
牛娃用手指了指坐靠着土塄上的一个人說:“你看吧,那是谁呢?”
娃子还没有开口兔子就說:“那不是咱们村的赵银山吗?你为什么叫他赵王爷”
牛娃說:“看你们这两个书呆子,耍钱耍的有名气吗?临近村子都这么叫。”
兔子說:“呃,原来是这样,怨不得这儿人多了。”
这时负责做宝的把宝盒传出来了,放在了摊主的面前,摊住把盒子上面照样盖了一张十元的人民币。性急的人们便开始往摊位上放赌注。
这时站在娃子身边的韩茂森和李三愣說:“这一次你看是几。”
李三愣想了想说:“今天这个做宝的好赖,我看他还在四上赖的。”
韩茂森說:“那可不一定,已经赖了二次了,他还敢再赖吗?我看跳到二了。”
李三愣說:“这一次我还压四。”說完在四上蹲了十块钱的红星,而韩茂森則把注儿压在了二上。
这个李三愣本来在城里上班,每礼拜天回家,总要来光顾一下。結果上个礼拜天输了二十多块钱,他心疼得很,今天回来想再赢回来,不料狼狐刨坑越刨越深,今天刚来就又输了三十多块。
这时摊主见没有人下注儿了便高声喊:“开宝了,免四,去二,一就好,”
他刚喊完,在他身边的一个赌注下的大的人接过宝盒神密地慢慢地把宝盒盖挪开,当看清楚宝盒里做的是一时,拍的一下把宝盒仍在地上,嗨了一声蹲下不啃气了,
李三愣一看自己又没有压住便火儿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这他妈日球怪了,怎么就老撵不住了,这,这……。”
韩茂森嘴里也嘟嘟囔囔地说:“是的,真奇怪了,三把压不住一把。这次赵王爷来了个通杀,”
说话间宝盒又传出来了,李三楞掏了掏口代,但掏遍全身的口代只掏出八块钱来,情急之下便说:“茂森你借我五十块钱,”
茂森说:“你借那么多钱干什么,十块八块还差不多,”
李三楞说:“生铁补锅,成败再来一下,”
茂森说:“你那也不能一次蹲五十块呀。”
三愣见茂森不借给他钱,便把心爱的手表脱下来拍地仍到宝摊中的二上,摊主看见了便说:“三愣老第,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把手表压上去呢?那这一次要再输了,你怎么向老婆交代?”
李三愣气呼呼地说:“看你们这些人输了怕什么,老婆怕什么,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就不信,这一次我又压不住。”
这时赵银山说:“三愣老弟,你赶快把你的手表收起来吧,我们可赔不起。”
一句话把三愣的火给戳起来了,瞪着眼睛大声說:“看你这个赵王爷,我看你不配,怎么连这么个烂手表都赔不起。”
赵银山往三愣跟前挪了一步說:“三愣老弟,不是我们赔不起,是怕你把手表输了回去交代不了老婆。再说你这上班没有手表也不行。”
谁知赵王爷的话音刚落,李三愣就說:“老哥,原来你这个赵王爷也是怕老婆,输就输吧,我肯定不找你的麻烦。这表是前年刚买的上海牌手表,就按八十块钱算吧,”
赵银山听了愣三会得话后便不吭气了,他看看人们压的注儿差不多了,便让摊主把宝盒交给李三愣說:“这一次数你的注儿大了,你来开吧,”紧接着又說:“免二,去四、三就好。”
李三愣瞪着眼哆哆嗦嗦把宝盒打开后傻眼了,便把宝盒往地上一扔。蹲在地上不吭气了。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就老撵不住呢,刚才还戴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怎么转眼间就被别人拿去了,
这时摊主赔付完场子上的赌注后說:“三愣老弟,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怎么舒服了吧,这赌卜赌卜是赌心了,怎么能赌气呢,还有没有手表了再压一次,”
三愣见摊主这样挖苦自己便低着头說:“你们的这个做宝得鬼心眼儿太多了,我怎么跟了一晚上都跟不住呢,”
摊主說:“老弟,那要让你这三愣跟住,那还能叫赵王爷的摊子吗,你說呢老三。”
三愣听后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忽地站起来說:“那好,咱们一会儿见,”說完推开人群快步走了出去。
这时躲在娃子后边,怕被他爹看见的豹子說:“这个三愣真愣,耍钱还能赌气,这一下回去有他的好看了,”
娃子听见后說:“我看输了的人十有八九是输在赌气上了,要不还能是十赌九输。”
兔子接上說:“我听人们說:“这赌卜是碰运气了,没有常胜家军,……。”
豹子截住兔子的话说:“这话你只说对一半,为什么这么说呢,你们刚回来还不只道,人家脑子好的人耍钱赢的多输的少,比如陈明远,二队的郑林贵,可有些人脑子虽好,但也赢不了,比如说咱们队的韩茂森,你们看刚才他连输三注。”
娃子说:“那又为什么呢,”
豹子说:“这我就说不来了,”
这时兔子不想看了就说:“这有什么看头,咱们回吧。”
娃子见这赌卜太肯人了,这那是人干的活儿,便也附和說:“我也不想看了,口也渴了咱们回吧。”
豹子说:“渴了买的吃一个苹果,”说完掏钱就买。”
兔子赶紧拦住说:“这里的东西还能吃,等一会儿回去喝水吧。”
兔子刚说完,就见韩茂森走到卖苹果的跟前说:“来五个”
卖苹果的一看韩一开口就要五个便说:“你卖这么多干什么,你能吃了,今天的苹果可贵了。”
韩茂森以为卖苹果的看见它输钱了,怕他掏不出钱来便火了说:“贵了,多少钱一个,一块钱一个我也买”
卖苹果的人说:“五毛钱一个,……”
娃子一听说是 五毛钱一个便惊奇地說:“你们听见了没有?五毛钱一个苹果,天价。”
兔子說:“赌场里边的东西还能不贵,你看烧饼也是五毛钱一个,你们看那不卖的还挺快吗。”
娃子听了后就纳闷了,想为什么赌场东西就这么贵,人们还抢的买呢?兔子看见娃子皱着眉头便說:“娃子,怎么你想不通?”
娃子說:“你让豹子说吧,看他知道不知道?”
豹子說:“我来过几次了,当然知道。”
娃子說:“你知道,那你說說为什么这么贵?”
豹子說:“这还不知道,来着儿耍钱的人,其结果不是赢了就是输了。哪赢了钱的人,觉的钱来的容易,花个三五块钱算个啥。那输了钱的人想,自己几十块钱还输了,花三两块钱买的吃点也不可惜,所以东西自然就卖得贵了。”
娃子听完后说:“噢,原来是这样。那卖饼子的,他们从哪儿来的白面呢?”
豹子說:“从哪儿来的?从黑市上买的吗?”
这时一个人从兔子身边站起来,刚走了两步解开裤子就撒尿,并嘟,嘟的放了两个大臭屁。兔子急了悟着嘴說:“这里的空气太难闻了,这那是人呆的地方,咱们快出去走走吧。”說完转身就往外走。
豹子知道他爹在里边,也怕碰见他爹也說:“对,对,这里的空气太臭了,咱们一不耍钱,二不卖东西,还是赶紧出去吧。”說完三个人相跟着走出了大窨子。
兔子出来后深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站住說:“娃子,豹子,咱们都来过这里几次了,你们对这种现象有什么看法,”
娃子不知道兔子想說什么便說:“红火呀,热闹呀,”
兔子又說:“豹子你說:”
豹子同样也没有多想便說:“这赌卜就是害人,咱们可不要再来了,凑什么热闹”
这时兔子仰天长长出了一口气說:“你们二位白上了七、八年学了,这么点儿事情还看不出来。去年以前的农村說不上有多好吧,人们安居乐业,基本能吃个肚儿园。可你们看现在城里厂矿,单位,学校乱了不說,现在村里也乱套了。这农村有走资派吗,这村里有必要乱吗,群众說的对,这没收社员们的自留地有人管,为什么这耍钱赌卜没有人管,你们看全国性的文化大革命要搞到何时,你们谁能說个子丑寅卯来吗,”
豹子见兔子不高兴了便說:“兔子同志,你这生得是那们子闲气呢,这文化大革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能怨谁了,怨中央吧,你能管住中央,”
兔子接上說:“我不是說想管住中央。我是說大事小事都一样,都应当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中央出了走资派,省,市,县里的头儿们如果都是走资派的话,拉出去通通都枪毙了也算,可这文化大革命不能一竿子插到底呀,你们看村里的这几个土头脑蛋子,有走资派吗,有必要这么干吗,……”
这时走到村中心的代销社门口了,娃子见人多了便说:“兔子,你这长篇大论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现在不是讨论它的时候,豹子你说呢。”
豹子边进代销的门边说:“进去坐一会儿再说”不料门还没有进去,就被里边往出走的人带了出来,他抬头看了一下,见里边坐满了人,便退了出来,
兔子见豹子进不去便说:“快回家吧,娃子不是渴了吗,”说完又带头往家走,没走几步豹子眼尖,看见有两个人一闪快步进了大庭院便說:“你们看见了没有,有人进了庭院,肯定是办好事去了。”
兔子说:“听个房算什么好事。”
豹子說:“今天是礼拜六,在城里上班的那两个人啃定都回来了,现在进去听肯定能听上。”
娃子一听說要听房便說:“听人们说这两家的房可有意思了。怎么进不进去?”
兔子說:“快算了吧,让人们看见多不好意思。”
豹子瞪了兔子一眼說:“有什么不好意思,这听房是咱们这儿的风俗。家中取妻了,必须有人在外边听房,如果没有人听房话,自家的人还必须在新房的窗台下放两把扫帚。你說这听房是丑事吗?”
娃子一听說要听房,心立马就加快跳了起来,青春的冲动马上在他身上反应出来。便着急地说:“要进赶快进,迟了就误了。”說完不等兔子同意,拉上豹子就往进走,而兔子則害羞没进去。
当他们来到庭院的西房时,就见赵三青和张建刚两个人正在西房窗户两边站着听,见他们捏手捏脚走过来,便示意让他们小心。千万别弄出动静来,豹子摆了一下手示意知道了。
他们二人捏手捏脚来到窗户旁听时,等了好大一阵才听见女主人说:“牛儿,你这次回来没有买回白糖来,咱们家的白糖可不多了。”
男主人牛儿說:“现在文化大革命乱成这个样子,两个月没有发白糖号儿了,将就几天吧。下一个礼拜一定买回来,”
女主人說:“你妈真是隔笨蛋,连个娃娃也看不了,孩子一到她手上就哭个不停,”
男主人說:“是的,我妈是笨点儿,可她人诚实,你就担待一点儿吧,快呀,孩子睡着了没有。”
女主人改香說:“看你们男人们,一个比一个急,一会儿有你用劲的时后,”說完把瞪吹灭了,紧接着就听见里边传出了喜戏声和被子抖动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男人喘气的声音,
功夫不大就听见女的說:“嗨,你慢点儿吧,你们男人们都是这个样子,叫人们听见多不好意思,有你用劲儿的时候,”
男的說:“看你这人,人们现在都在大窨子里耍钱了,谁冷寒受冻听房,一个礼拜不回来还能不急吗,”說完弄的更快了,紧接着传出了女主人低声的呻吟声……。”
这时不知道谁的脚底下叭的响了一声。惊动了里边,娃子以为这下坏事了,里边肯定不干了。不料男的正在二斤半上了,不但不停反而弄的更欢了。一直到……。”
西方完事后,又进来两个人捏手捏脚的来到了东方的房檐底下,西边的人便也跟了过去。此时的东房早已黑灯了,他们过去时里边没有一点动静。几个人耐心的等了十来分钟,也没有动静。娃子和豹子正准备走,听见里面的女主人美莲说:“海子睡着了没有。”
海子翻了一下身說:“没有呀,你不睡想什么呢?”
女主人说:“我想你们厂一天搞武斗,不生产,两派你攻过来,我攻过去。这要发不了工资该怎么办?”
海子说:“这有什么办法,听天由命吧。”
女的说:“我关心的是你们的工资发不了怎么办?”
海子说:“你把心放紧肚子里吧,我们是国营单位,没有发不了工资的时候。”
女主人說:“国营单位怎么了?大河里有水小河里满,大河里无水小河里干。一个中国有大半个中国在武斗,谁给你们挣钱发工资。”
海子听的不耐烦地说:“看你们这些女人们,净瞎操心,人家毛 还不怕武斗呢,你瞎操什么心。”
女主人说:“我怎么就瞎操心了?你比的到不低,敢和毛 比,毛 怕什么,中国但有一口饭就是毛 的。”
海子说:“好了,好了,咱们说正经事情吧,这又两个月过去了,你的肚子有一点动静没有。”
女主人一听男人说孩子的事,便不高兴的说:“能有什么动静,就你那两下子,能弄出动静来吗?”
男的一听老婆接自己的短,便不高兴地说;“我刚才的动静还小吗?怎么,你想让我把炕日蹋呀。”
女的把身子转过去說:“还说刚才那两下子呢,人家还没有感觉呢,你就跑马了,弄得人家好不舒服。”
男的說:“那我们现在再来一回怎么样”說完就有要动手。
女的把身子扭过去不高兴地說:“算了,算了,人家不支应你了。”
海子一看自己的女人不干了便說:“咱们这一次好好的干它两下。”
女的又把身子扭过去說:“好好干,好好干,你每次都說是好好干,可结果呢,每次都是软不垃叽的。还时间短?”
海子抱住美莲說:“我尽力,我尽力,”說完又准备上马。
这时在外边听来的李拴林說:“有戏了,有戏了。”
张建斌小声說:“小声点,不要让里边听见。”
结果他们听了好大一阵也听不到一点动静,就听见美莲說:“看,看,看起不来了吧,还吹牛呢,算了吧”
美莲这样一說把个海子急的满头大汗,男人们都知道,那个家伙越着急越不行。听了半天里边还是没有动静,张建斌看看没有戏了,转身就要走。
不料突然里边海子說:“快了,快了。你准备好。”接着就听见里面传出了海子喘气的声音,但还没有半分钟,就又听不见了。就听见美莲小声埋怨說:“你这办事和公鸡踩蛋似的,你能不能像西方的牛儿一样来一场出风暴雨干两下。就你这两下子还想要孩子。”
海子自觉羞愧說:“美丽委屈你了,不过这也不能怨我呀,谁让我是解放前穷人家出生的孩子呢,那个时候吃不饱,我三岁还不会走路所以可能就弄下这个毛病了,”
美莲說:“那怨谁呀?你不是說吃几盒六味地黄丸就行了,你看你把钱都买了那玩意儿了还不行。不說了睡觉!”
海子說:“是的,我都吃了十盒儿了还不行,你說让我咋办。”
美莲說:“听人们說吃馿肾狗肾可顶事了,你看那公狗和母狗干那事的时候,能在一块儿联那么大功夫。你能有那本事该有多好, ……。”
张建斌一听便大笑起来,转身就往外边跑,娃子和豹子一看完了,一溜小跑跟了出来。一出门豹子就埋怨說:“你们笑什么呢?把好事给误了。”
这时李拴林还是笑个不停并說:“你们听见了吧,这个美莲真瘾头儿大。还想和狗一样干一干。”
张建斌说:“那是美莲急得不行了才那样說。”
拴林说:“那也不能怪美莲。你们听海子哪两下子,软不拉叽的那能弄醒个女人。”
豹子听不懂拴林的话便说:“什么弄醒弄不醒的?两个人谁睡了,尽瞎說。”
娃子和建斌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豹子说:“你们笑什么?谁知道给我讲一讲。”

楼主:wenshuanwa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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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01-11 21:27:51

更新时间:2020-11-15 02:5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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