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我是墨晔，是的，我又挖了一个坑【远目烟】
高甜，糖尿病慎入。
OK，不怕被坑就跳进来吧【歪头】

二楼说一下：
主要是和癫癫……【看了看名字，陷入沉思】和腐伊生一起出的文，不是联文，但我们神交已久，准备反人设写一篇，我是老师邪学生瓶，她则是学生邪老师瓶。
我文笔不好，写的也不咋地，有意见都可以提，但是不要提无厘头要求，这个我是受不了的。
（还有就是镇楼图没有授权，虽然不是商用但还是有点虚，画这副图的太太吃的是瓶邪，希望太太不要介意，侵删）
我更文奇慢无比，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就行，跳坑后果自负。

孤枕一灯秋
【第一章】：

“收作业。”吴邪靠着讲台看了眼手表，看着底下一帮小兔崽子手忙脚乱地掏书包，教室里叽叽喳喳地全是窃窃私语声：
“我 艹天真怎么来了？！”“快快快作业借我抄抄！！”“他今天居然早起了？！快掐我一下！是不是我看错了？！我去我作业还没来得及抄呢！”
班里乱成一团，吴邪没怎么管，兴致缺缺地拨弄着讲台上的“班花”，偶尔抬眼瞥一下他的课代表。
课代表在人流中稳当地站着，一米八的个子让他鹤立鸡群，冷漠的脸在一群人或急躁或惊讶的表情里尤为扎眼。
更扎眼的是，他左手一叠收来的本子，右手一叠自己的作业，他的面前每走过一科课代表就迅速的把那一科的作业塞进其怀中，直到右手空空。
“闷油瓶。”吴邪见张起灵被一群人挤出了一头汗，喊了一句，扯过一把椅子：“来来来。”
此时张起灵左右手都已经快拿不下了，他听见吴邪喊他，就慢悠悠地举着两大摞作业“趟”过人群，走到吴邪旁边。
吴邪接过一摞放在椅子上：“来来来放上来，擦擦汗？”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平整的餐巾纸递给张起灵。
后者还是一声不吭，只是放下作业接过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底下其他还在挤来挤去的课代表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暗啐一口：我们怎么摊不上这样的老师。
“怎么样，都收齐没有？”吴邪让张起灵站在上面收，自己还是吊儿郎当地喊：“汇报一下？”
底下一下子鸦雀无声，个个埋着头，要么缩手缩脚地抄作业，要么趴在桌上装死，课代表看着自己手上少的可怜的本子也压根不敢回答。
开玩笑，吴邪平时早读都不在，今天突然来这么一下真叫是让人措手不及，谁知道一直喜欢睡懒觉的班主任会突然早到？！
男人笑了笑，扭头发难自己的课代表：“语文呢？收齐了么？”
张起灵就站在旁边，只能直面吴邪的大招，并且实事求是地摇了摇头。
底下赶语文作业的笔杆子都快被捏断，作业本上就差擦出火星子了，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差几本？”吴邪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都冲着张起灵，一侧的胯部却还是抵着讲台，他穿的是黑色西裤和白衬衫，还好讲台每天都擦的很干净，不然早就遭殃了。
张起灵和下面那些怂货课代表不一样，他定定地看着吴邪，又慢慢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吴邪稍稍凑过去，前排甚至都能感受到压迫感：“你没数？”
课代表同志面不改色心不跳，点点头。
那些个没交语文作业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暗地给张起灵这种临危不乱乐于助人的精神点了个赞。
吴邪果然没有深究，他一扫刚刚的严肃又挂上一副笑脸，拍拍张起灵的肩：“那我先走了，收完了记得来我办公室。”
吴邪顺手抱走了一大摞作业，帮张起灵减轻了不少负担。
走到门口吴邪还不忘嘱咐：“小崽子们快点补！刚刚的我就当没看见！但是如果有哪个老师来我这儿告状……你们懂的？”
一群人赶紧答应：“知道了吴哥，放心放心！”
吴邪嗤笑一声，带着那一堆作业悠哉地走了。
张起灵则是还站在讲台上守着那一堆作业，他之所以能收到这么多，完全是因为他总是第一个到学校，然后把作业借出去，随着下一个同学抄完，样本就会越来越多，借出去的范围也就越来越广，就比别的课代表收成好一些。
底下那几个还在抄语文作业的赶紧冲张起灵比了个大拇指，首当其冲就是王盟，而我们的张起灵同志也很上道，冷漠地对他点了点头。
只有我们吴老师，拿着红笔叹着气，给这些破破烂烂的作业本打上一个大勾。
不是吴邪吹**，这种作业本，他看一个班都不带两样的！内容清一色，正确率奇高，看阅读理解的措辞就知道出自自己课代表之手。
他无奈地笑了笑，合上最后一本作业。
……
说起张起灵为什么是语文课代表，还真是有几分故事色彩在里面。
话说吴邪刚送走一届学生，来不及喘气就被叫去带了这一届，他这人平时看着没啥原则吊儿郎当的样子，可要真的发起火来别说是学生，就是黑社会怕是也镇的住，算是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他臭毛病挺多，其中最大的缺点是爱睡懒觉，当然这是站在做班主任的角度上来说的，不然他比较为人知的毛病就是抽烟了。
校长本来因为他爱睡懒觉这一点去找他谈话，心里也是战战兢兢，一是这吴邪大有来头，二是吴邪真的很优秀，带出来的学生也都很优秀，算是给学校添了不少知名度和荣誉，不好意思去批评他。
吴邪当时听了校长旁敲侧击实则明显的话就慢慢地答道：“我这个人有神经衰弱，不睡饱第二天容易脾气暴躁，我这也是为了同学们好，当然了，如果您觉得我实在不适合做班主任，我也乐的清闲。”
校长一下子就没话说了，只硬着头皮能笑眯眯地说没事儿，只要吴邪第二节课之前来就行了。
他的课也全部都排到下午。
但是吴邪看着不靠谱，比较重要的日子还是一点不掉链子的，就比如入校第一天。
吴邪站在讲台上，憋下去好几个哈欠，看着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来，头一次看见新老师肯定是拘束的，他们一个个找地方坐下，话都不怎么敢说。
吴邪笑了笑，在黑板上写了个“吴”字，放下粉笔拍拍手：“人还没来齐吧，我先出去逛逛，你们也熟悉熟悉。”也不等下面的学生给个回应就自顾自出去了，其实也没走远，就在拐角靠着墙玩手机，里面果然没多久就热络起来，吴邪听了也不由地笑笑。
一直等到打铃，吴邪站了足足二十多分钟，别的班主任早就进去了。
吴邪再进去的时候班级又很快安静，毕竟是夏天，大家都是一头汗。
他拿着一只钢笔敲敲黑板上那个吴字：“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姓吴，叫我吴老师可以，我吴哥也行。”
底下有个笑点低的笑了一声，发现别人都没笑，特别尴尬。
他扯扯嘴角：“笑什么？没让你们喊吴叔叔就是给你们便宜了，怎么，还想叫我弟弟啊？”
这下笑的人多了一些。
吴邪注意到底下最后一排有一个男生，大热天穿了件兜帽衫，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双手插在肚子前面的衣兜里。
“我这个尤其好相处，上课说说话开开小差我都是允许的，睡觉也行，只要你做好被我点名问上个几个超纲问题的准备，玩手机也行，但是不要被我发现，当然如果你成绩好或者和我混熟了，那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不行。”吴邪多看了那个男生几眼，嘴上还是自顾自地说着：“课后打打闹闹是可以的，别给我找麻烦就行，缺人打球也能找我，只要我有空一定陪你们玩儿。”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身体前倾：“早恋我也允许，别给校领导发现，也不要伤害人家女孩子，哝，尤其是和女生说一声，要自爱，知道吗？别给家长和我找麻烦，否则后果自负。”
下面马上“噫”了一声，几个女生看着吴邪眨眼，而那个低着头的男生还是低着头。
吴邪直起身看了眼手表：“还有，我话撂在这儿，别给我找事情，但是，如果有别的班找你们麻烦，听好了，他不动手，你就给我憋着，他只要是动手了，你一定给我揍回去。只要你占理，出了事老子给你们担着，明白吗？”
下面的男生一边叫好一边拍手，女生也窃窃私语，脸红扑扑的，时不时瞥吴邪几眼。
“嗯……然后就是我需要一个语文课代表和正副班长，啊我是不是没说我教你们语文，啊我这记性。”吴邪歪歪头：“就那个小哥，最后那个蓝色连帽衫的，你做我语文课代表，有问题吗？”
后排那个男生等到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时候才慢慢抬起头，表情很冷漠地和吴邪对望。
吴邪看着他那双眼睛笑了笑：“这位同学，我觉得你挺可爱的，我挑课代表从来都是随缘，不看成绩的，我觉得我和你特别有缘，跟着我肯定吃香的喝辣的，而且做了语文课代表就不用有别的职位了，考虑一下？”
那个男生消化了一会儿，没有表态。
“你怎么话这么少啊？叫你闷油瓶算了。”吴邪说完就不管那个男生冷漠的目光，十分淡定地继续往下说：“还有正副班长，谁有意向？待遇也是很丰厚的。”
这一届似乎比较腼腆，等了一会儿没人答应，吴邪耸耸肩：“不着急，那就开学两周后投票选，放学吧，各回各家。”
吴邪把钢笔塞回衬衫口袋，冲后排的男生勾勾手指：“同学来我办公室一下。”
……
回忆完毕，吴邪喝了口水看相窗外。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自己选的课代表，哭着也要宠完。

孤枕一灯秋
【第二章】：

门“吱吖”一声被推开，吴邪头都没回：“来了？”
意料之中是没有回答的，张起灵只是慢慢地走过来把作业放下，自己扯出一把老板椅坐在空调前面，校服肥大的袖子和下摆被吹的摇晃。
吴邪把桌上另外一个杯子塞进他手里，另外还塞了两个烧卖：“旁边来，会感冒的，你感冒了谁给我做事情？”
张起灵不搭理他，嘬了一口牛奶。
“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吴邪直接连人带椅子拽过来，还好这椅子有滚轮，轻轻松松就被扯过去了。
椅子上的人还是四平八稳地喝牛奶，悠哉悠哉地拿起一个烧卖吃下去，完全不搭理吴邪。
“嗯……”吴邪出了口气，转回去拿过别的练习册批改，一看那些一模一样的内容就笑着抱怨：“闷油瓶同志，你看看这些东西，全是抄你的，能不能让我看见不一样的版本？”
言下之意就是让张起灵不外借练习册，但是如果张起灵自发的不外借，班里的同学多少有小心眼儿的要对他有看法，吴邪也明白他不是故意包庇同学的，这种要求会让他很难做。
张起灵却是点点头，他个人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反正他从小到大都因为这种事情被排挤，早就不在乎了。
但是吴邪在乎，他查过张起灵的档案，父母双亡简直不要太惨，这个学生虽然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第二，但是性格闭塞内敛，他开学那天之所以看中了他，就是因为他的格格不入让吴邪大感兴趣，确实算得上是缘份。
他发现张起灵其实很会做人，把作业借出去，帮同学打掩护，只要有人叫他打球他都多少会去那么几次，别人拜托他帮忙他也算是力所能及，但到现在身边都没有朋友。
除了之前老师太强势以外，无外两种原因：
第一，他成绩太好人太优秀，有些自卑的学生不敢高攀。
第二，他话少得可怜，会做人不代表他会聊天，和他做朋友就要忍受他的冷漠。
如果硬要说其他原因，可能是因为还有一小部分并不想和他做朋友，而是想做他女朋友。
吴邪看得出他很孤独，可他能做的不多。
“叫你干嘛你就干嘛？不要这么乖嘛！来，你听我说……”吴邪把椅子又往自己这里拉了一把，然后凑到张起灵耳边和他说悄悄话，呼出来的热气打红了张起灵的耳廓，引得他一缩脖子。
说完之后吴邪向椅背上依靠，对张起灵挑挑眉毛：“怎么样？我对你好不好？”
张起灵是有点意外吴邪这种做法的，一般老师没事儿不会这么干，就算这么干那也是惩罚为主，没听说过这样演戏为了给课代表开脱的。
他知道吴邪在班里口碑很好，这么做其实是很容易让其他学生不满的：“不用。”
吴邪装出一副有点生气的样子：“不行，听我的，我是老师你是老师？”
张起灵吃软不吃硬：“不需要。”
这样狗咬吕洞宾的举动吴邪一点不以外，他倒是心里美滋滋的，知道张起灵这是为他着想，奈何他心意已决，只好好声好气的说：“诶呀，你放心，用不着管我，山人自有妙计，老娘，哦不，老子有的是经验。”
闷油瓶同志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正这会儿外面就打铃了，吴邪就催促他：“诶呀别纠结了，说了我有办法，去吧去吧，早饭带进班里慢慢吃，先去出 操。”
张起灵自然是绕不过他的，只好扯了扯前襟，拿着烧卖又慢吞吞地走了。
早上做 操吴邪是不带的，下课了一般也不往班级里走，别的老师上课的时候特地去后窗“路过”就更不是他的风格，别的班都很眼红这样的老师，每次他们班学生出去都很拉风。
吴邪在其他老师里面也很吃得开，不是说个个都关系好，但至少没吵过架没有过节，别的老师也不好贸然说吴邪坏话，不然很有可能被人说是小肚鸡肠。
吴邪就是有这样的交际能力。
……
一直到下午，轮到了吴邪自己的课，他夹着一沓卷子，笑眯眯地发下去：“突击检查，这堂课测验。”
班里顿时一片哀嚎，就说吴邪怎么会不管他们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啊！
吴邪趴在讲台上玩了一节课手机，偶尔发现有交头接耳的他也不点破，只是盯着那个学生，直到那个学生抬头看见吴邪似笑非笑的脸，然后吓得低下头。
下课铃一响吴邪就收了卷子，这卷子一共两面，题不多，不超纲，但都是最难的，这次说是全军覆没估计都不为过。
吴邪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待遇很好，一个人一间办公室，他吹着空调喝着茶，拿着红钢笔哼着小曲儿批着卷子，偶尔批到特别糟糕的就看一眼名字，然后在白色的卷子一角写上“自省”二字，分开放好。
其实他心里是很不爽的，这种卷子难归难，还真都是重点，就这种正确率，高考也是一个死。
好在少数几张卷子还是能看看的，不然吴邪生怕自己气爆炸。
第二天吴邪中午才露面，并不是他来晚了，而是一直在蓄力准备下午开大，胖大海泡好了，金嗓子也准备好了，卷子又批了一遍，就怕漏掉任何一个扣分点。
这个露面也很有技巧，班里同学正在吃饭玩手机，吴邪突然走进来把卷子一把摔在讲台上没有粉笔灰的地方，声音很响，吓得下面的学生皆是一抖。
“张起灵，发掉。”吴邪撂下这句话就走了，表情不太好看。
吴邪很少叫张起灵本名，因为不吉利，他平时都是叫“闷油瓶”的，这一叫更能提现吴邪的气势汹汹。
一群人看着张起灵出去放了饭盒，拿湿巾纸擦了手和桌子，然后拿起那一沓卷子在讲台上分列排开，等其他同学差不多都吃完之后一个个发下去。
卷面就四个字：“惨不忍睹”。
他们随即发现这次批改严格到龟毛的地步，连错别字都圈出来扣了分，一百分的卷子拿到手里就那么三四十，更惨烈的就十几分，六七十都算是高分儿了。
这下完了。
他们已经高二了，现在才开学这么两周，高一一整个学年都没怎么见过吴邪发火。
但是他们心里都有数，吴邪这种人，别看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眯眯的，只是拉下脸就十分可怕，哪怕只是发个小火他们都要倒霉两三天，就冲刚刚那一下，他们都知道了。
今天怕是要翻车。
张起灵翻看了自己九十几分的卷子，喝了口水塞回台板里，又趴在桌上睡觉。
吴邪在下午第一节课准时进班级，这帮学生都是小人精，平时都挺活泼的，现在一个个都怂地不敢说话，班里十分安静。
吴邪把语文书教案和自己写的卷子往桌上一扔，抱着手臂看了看底下这些学生，语气平平：“放假放傻了？”
换来一阵摇头。
“那是当我傻了？”
又是一阵摇头。
“还想不想考985和211了？”
底下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吴邪直接一拳砸在讲台上，力度之大让整个讲台震了一下，余波散出去整个教室的木制地板也跟着震了一下。
吓得几个学生焉了吧唧的头都不敢抬，心都为之一颤。
他们的心里无外乎这么几个想法：
完了完了完了。
这下要死了。
天真力气真大。
哇塞老吴发火真鸡儿帅。（这类都是分数比较高的，或者是吴邪的迷妹迷弟）
吴邪俯下身撑着讲台：“都知道自己几分是吧？我直说了，就你们这个分数，别说985211了，你们就是一本都***悬！”
“我说过我会对你们很宽容，但是你们也要给我回馈，让我还有信心对你们宽容，你们抄作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课开小差我当没听见，下课玩手机我当没看见，早恋我也不抓。我都让自己变成一个失职的老师了！你们也不愿意给我面子是吧！”
吴邪顿了顿，继续教训：“听你们在别的班同学面前夸我对你们怎么怎么好，看来都是屁话！我还是太仁慈。不过没关系，我这次还是愿意放你们一马，给家长打电话既是给你们家长添堵，也是给我自己找麻烦，你们还要倒霉，我觉得没有必要，也不爱干这事儿。你们知道的，开家长会我总是避重就轻，不然你们干的那点破事儿早就足够让你们褪几层皮了！”
下面马上都松了口气，有的甚至拍了拍胸口。
“我知道张起灵借你们作业抄，这次考试也确确实实告诉我，他害了你们，那么好。”吴邪话锋一转：“张起灵你出去站着，这节课不用上了。”
底下马上传来窸窸窣窣地唏嘘声，张起灵还是面不改色，站起来往外走。
到了吴邪旁边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望过去，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低着头走出去了。
他前脚走出去，吴邪后脚就叫人关上了门。
“你们觉得张起灵委屈不？”吴邪笑了笑：“我都替他委屈，但是他是我的课代表，这么做就是有错的。我不罚你们，因为你们还要听课，罚他，让他出去，也是要告诉你们，我希望你们不要再让张起灵难做人。没有谁天生欠你们，该让你们占便宜的！你们不劳而获，对他这种认真写作业的来说已经是不公平，还要借他的抄？让他替你们背锅，你们心里不会愧疚吗？不借是他小肚鸡肠，借了又是害了你们，关于这件事情，你们自己回家可以再好好想一想。”
吴邪看了看手表，又观察了这些小兔崽子的表情，估计首战告捷了，清清嗓子：“行了，我就说到这里，卷子拿出来，我来分析，都给我好好听着，订正完我要收的，都认真点，听懂了么？”
而张起灵同学，吴邪自然是有安排的，他特地让人关上门，就是为了让张起灵好猫腰去他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台子上放着一张他写好的样卷和接下来要预习的新课练习卷，旁边还有一杯茶和几个小的蒸蛋糕。
张起灵坐在吴邪的位置上，看着卷子上漂亮的瘦金体，小半张脸被大大的茶杯遮住，眼里有几分波动。

对了，本文不是黑花，是花秀，戏份不太多吧，不爱看的可以手动过滤……
不对，眼动过滤
嗯【竖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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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身千里客，孤枕一灯秋
我们两个的文名连起来是一句诗【突然满意】

孤枕一灯秋
【第三章】：
吴邪还有一个特点，不拖堂，他上课的时候纪律都很好，所以效率高，没必要拖堂，就算没有讲完他也会戛然而止，从来没有“同学们我们把这道题讲完就下课”这种说法。
“下课。”吴邪把粉笔一扔，刚打开门就看见张起灵站在一边，他冲教室里一抬下巴：“进去吧，再有下次就站两节。”
张起灵点点头，吴邪这才满意地离开。
然后他在办公室里一边喝胖大海茶一边擦汗，这种架势都是高三才有的，不管是讲课速度还是音量都要翻番，否则镇不住学生。
桌上的样卷被张起灵拿走了，留下了一张自己九十几分订正好的试卷，练习卷也被带走了，蛋糕一块没少，杯子却洗干净了。
吴邪洗了手又洗了杯子，重新沏了一杯正山小种，茶香刚刚漫开门就被敲响了，吴邪端着杯子吹气：“请进。”
门外的男人走进来带上门，坐到吴邪旁边：“怎么这么大火？我在你隔壁都闻着火药味了。”
解雨臣是教英语的，偶尔会帮音乐老师代代课，心情好了就在课上唱唱戏，算是学校里的大众男神。
女学生给他塞的情书一学年能塞满一抽屉，高一到高三都有，有些女老师也向他示过好，更有甚者眼看自己四五十岁了，说着要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他，弄得吴邪每天都在嘲笑他。
吴邪头都没抬：“没有啊，没发火。”
“别扯了啊，你看看你这手红的，刚刚那声是你发出来的吧？余震都波及到我们班了，我们班学生还以为什么玩意儿炸了呢。”解雨臣自顾自拿了吴邪桌上的空杯子要去泡茶，被吴邪拦住。
“别介，这杯子我有用，你拿那边儿的。”吴邪拿过空杯子放好，指着一堆倒扣的玻璃杯。
解雨臣倒是不在乎这个，起身就去拿了玻璃杯，用热水烫了一遍之后熟门熟路地找到胖大海放进去，做这事儿的时候嘴上还是要搭两句话：“哟呵，您一个人喝两个杯子的啊？嘴够大啊？什么杯子这么宝贝，连我都不给用？”
吴邪也答不上来，刚刚那一下完全是下意识，毕竟这种瓷杯子洗干净了谁喝不都一样吗？
但是在发小面前咱不能露怯啊，吴邪就随口扯了个谎：“我拿它养了一杯花，花死了，我就把土倒了，没来得及消毒。”
看解雨臣不相信，他又扯着嗓子：“啊！这美丽的花儿啊！逝去了！就如同这转瞬即逝的青春！一同逝……啊！”
解雨臣随手抓起桌上的塑封包装小蛋糕扔在吴邪脸上：“行了啊！你别咒我啊，还娇花呢，你刚刚那堆屁话小爷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吴邪把蛋糕又扔回桌上：“我哪儿说是你了？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娇花？食人花吧？”
解雨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食人花可关心你了好吧？别给我扯开话题，你刚刚说话那么大声是干嘛呢？谁惹你了？我找我手底下的高中生去社会他！”
吴邪差点没把茶喷出去二里地：“你手底下的啥？高中生？啥？”
解雨臣没有一丁点儿不好意思：“对啊，你看，我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不也就是小混混吗？总有点三校生吧？高中生怕是也不少吧？虽然不是直属于我，但我一通电话下去，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帮你出气，OK的。”
换来吴邪嘲讽地哼一声：“社会社会，惹不起惹不起。”
后者一仰头，用下巴看着吴邪：“可不是吗，所以吴皇后快告诉朕，谁欺负你了？”
吴邪都给他逗笑了：“滚吧你，谁你是皇后，再说了，就我刚刚那个阵势，也是我欺负人，哪有被欺负？”
解雨臣低下头吹凉了茶水嘬了一口：“哎呀也是，你这种人，最是记仇，我手底下有个孩子告诉我，你们班同学一旦惹着你，起码倒霉三天。这三天，作业翻倍，冷脸相对，训话排队，听说可吓人了。”
“我哪有？我没有我不是。”吴邪喝了口茶，十分悠闲：“真好，我下节没课。”
解雨臣放下杯子也长出一口气：“巧了，爱妃，朕接下来三节都没课。”
两人目光一瞬对上：
吴邪马上抢答：“我这儿就一张床！”
解雨臣不紧不慢：“我那儿没床。”
“我精神衰弱！”
“昨晚陪秀秀语音聊天，睡得很晚。”
“……”
吴邪——K.O.
“行，你睡吧，我晚上回去补。”吴邪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拿起手机往外走。
“诶你上哪儿去？”
“旁听。”吴邪回过头笑了笑：“既然传言说我记仇，那我就让这个传言更真实一点。”
……
“同学们，这里的这个，这个解！就要舍去！因为什么啊？！因为不符合题意！诶——对咯！……”
数学老师在黑板前用饱含着知识的口水浇灌着前排的同学，其语调之高昂，精神之抖擞，让吴邪佩服不以。
而下面的学生背脊僵直，人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实则心态早就崩了。
为什么天真坐在最后啊！这不是数学课吗？！
一些同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吴邪全装作没看见，茶杯放在张起灵桌上，翘着二郎腿自顾自玩手机。
张起灵的数学课一般都是睡过去的，但是这节课他趴在桌上，偶尔拿笔写写画画。
并不是张起灵不想睡，而是他一闭上眼就会被吴邪骚扰，实在是烦得睡不了。
吴邪则十分悠闲，喝喝茶看看小说，发现张起灵打瞌睡就戳一下，然后见他眯眼看过来，吴邪就伸手再戳一下他的脸。
诶呀，肯定是因为他没有表情不爱说话的缘故，咬肌不发达，真软乎。
接下来就从戳一下变成了捏一记，张起灵不厌其烦，终于拍开他的手选择了好好听课。
有吴邪坐镇，这次的数学课让数学老师连连叫好，下课之后特意跑到后排和吴邪握手：“诶呀吴老师真是有本事，就这么一坐，这课堂纪律就好的不行，同学们又安静又认真，一个睡觉的都没有！真好！”
吴邪马上站起来和这个数学老师商业互吹：“哪里哪里，还是刘老师讲课生动，吸引了学生的注意力，教案准备充分严谨，解读细腻，学生自然容易接受，还是您因材施教，教课有方，学术研究深刻啊！”
一边的同学心里呸了一声：虚伪！
吴邪不愧是语文老师，一番话把数学老师被哄得神清气爽，连连道谢。
等他终于离开之后，吴邪才收了手机，拿起喝完了的茶杯，嘴角上扬昂首阔步的走了，看上去心情不错。
与此同时，所有同学都瞬间回头看向张起灵，后者还是十分淡定，只是脸上全是红印子，看着不像是睡出来的。
群众心疼地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真是为了群众舍身取义，不畏强权的好同志啊！
张起灵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来。
“阿嚏！”站在窗边的吴邪手一抖，烟差点掉下去，嘀咕：“空调调的太低了？”

改了一下，这是重发不是更新……

孤枕一灯秋

【第四章】：
这三天，真是地狱般的三天。
语文作业的本质是什么，就是有得抄也懒得抄，更别提两三倍的作业，其恐怖程度和体罚都没啥区别。
张起灵更惨，以前他在课上写作业都是数理化，现在班里的同学无论什么时段看向张起灵，都看见他埋在一堆卷子里。
左手堆着书，右手堆着作业，手底下全是语文卷子，语文抄写，语文模拟题，语文作文卷。
张起灵本来就瘦，这么一衬更显单薄，就差加一个落叶凋零的背景和一首小白菜了。
惨，太惨了……
“那个……张起灵同学在吗？”门口站着一个女生，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班里寻找张起灵的踪迹。
“我去，这不是云彩吗？”男生A
“诶真的是，好可爱啊，百闻不如一见啊！”男生B
“不会是来告白的吧？诶，从高一不就传云彩有喜欢的人了吗？听说好像就是张起灵！”男生C
“我去，这年头没张好脸真不敢出门啊！长的帅就是有福啊！”男生B
“也不知道看上他啥了，人是很好，长的也帅，身材也不错，但是不爱说话啊！不怕闷死吗？看我多好啊？诶云彩妹子看我！”男生C
“诶！老张！有人找！你有福咯！”一个男生刚打完球回来，看见云彩顺便帮她进去多喊了一声。
张起灵放下笔，将书倒扣过来揉了揉手指，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什么事。”
那个女生脸一下就红了：“是，是这样的，张同学，我们学生会现在有一个空出来的职位，没有人顶上，现在我们观察下来，张同学你品学兼优，我们希望……”
“没空。”张起灵转身就走，被云彩一把拉住，班级里马上传出一片“哟——”的声音。
张起灵被抓住也不恼，只是任她抓着，而云彩咬着下唇看他，大有“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松手”的架势。
一般的男生肯定扛不住这种攻势，就是知道自己要倒霉也得硬着头皮上，总不能不给女生面子，但是张起灵不会，他不想做的事情就没人能够道德绑架他。
张起灵还是一派淡定，索性站定了任云彩抓着手腕，冷漠地像是旁观者。
云彩还真没碰到过这样的男生，女生有请求不答应不说，还不给人台阶下，她只好给自己找路走：“可是教导主任觉得你很合适啊，而且也不用你做很多事情，有空来帮帮忙就行了，这样也不可以吗？”
一番话把私心剃的干干净净，又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听老师话得乖乖女，云彩不可谓不聪明。
“松手！”张起灵像是厌烦了，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低声一喝。
云彩被他吓了一跳，“啊”地一声退开好几步，不等她反应过来，张起灵已经绕开她出去了。
有些女生心里暗笑云彩还真以为自己苏妲己转世呢，谁都能迷的住，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云彩确实是委屈的，她从高一看到张起灵之后就开始了暗恋，在旁人面前有意无意间透露自己的心意，就是为了让传言流进张起灵耳朵里。
按理说一般的男生听见了总会多看这个女主角几眼的，可惜这么大半年的流言蜚语，张起灵全当没听见，对云彩更是没上过心，这么一试探之后云彩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手段有多失败。
但这不代表云彩就死心了。
……
“怎么了？”吴邪难得看见张起灵在没事儿的情况下来自己办公室坐，就好声好气地问。
张起灵进吴邪办公室的时候吴邪正开着窗在抽烟，空调的凉风和淡淡的烟味很大程度上安抚了他，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点莫名其妙。
他先是摇摇头，随后觉得不妥，又添了一句：“没事。”
吴邪笑着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转身去冰箱里拿出冰冻的鲜牛奶倒了大半杯递给张起灵：“摇头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再添一句没事呢？双重否定等于肯定，说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张起灵又下意识摇头，吴邪自然也不会逼他：“那既然你送上门了，我也确实有话要说，先把牛奶喝了。”
其实一开始张起灵并不习惯喝牛奶，后来吴邪每天都嘲讽他比自己矮一厘米，张起灵只好默不作声地喝完，表达他无声的抗议。
“闷油瓶小朋友，你是不是读书读多了脑子塞住了？我给你布置多少作业你就写多少作业？看不出我是做戏啊？你看看你的右手中指，关节都红了，回去就把我给你的卷子扔掉，下次你交作业我不想看见这些东西。”吴邪看张起灵不搭理自己，还是十分习惯的自顾自说下去：“你当我批作业不累啊？这么多作业我都来不及批改，你还给我添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张起灵放下杯子和吴邪对视，最后没憋住，打了一个奶嗝，让吴邪一下子就破了功，笑得差点翻到地上去。
后者面无表情地抽了张餐巾纸擦嘴，站起来走了，但是吴邪发誓，他看见闷油瓶耳朵红了。
……
张起灵前脚走，云彩后脚来，吴邪难得觉得办公室这么热闹。
“怎么了？”吴邪合上钢笔盖子转过身，伸手指了指椅子：“请坐。”
云彩大大方方坐下，冲吴邪笑了笑：“吴老师好。”
吴邪也笑：“你好，有什么事吗？”
“嗯……是这样的，我们学生会副会长转学了，现在空出这么一个位置，教导主任觉得张起灵同学很合适，但刚刚我去找他，他似乎不愿意的样子……”云彩顿了顿又说：“可是我觉得张同学真的很优秀也很有能力，我们都很看好他，不知道吴老师能不能帮我们去和他沟通一下？”
吴邪听完没什么表示，几秒之后突然笑了一声，云彩一惊：“吴老师？”
“哦，没什么，没事。”吴邪哪能想不明白这点小九九，看来刚才闷油瓶反常的表现是因为这个事儿。
“嗯……你要我我如何和他沟通呢？他学业繁重，还是我的语文课代表，本来就挺忙，现在还让他做学生会副会，那他还休不休息了？”吴邪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云彩回答。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教导主任说了，能者多劳嘛，现在真是没有比张起灵更合适更优秀的学生了，还是希望吴老师能给他做做思想工作。”云彩又把话题引到教导主任身上，希望吴邪不看僧面看佛面，能够多少给个面子。
奈何人家吴邪家大业大能力强，校长都要看他脸色说话，教导主任可以说是不放在眼里的，云彩这样说话吴邪反而不想绕弯了：“行啊，能者多劳，你说的有道理，那多劳多得的道理你知道吧？既然如此，麻烦帮我带个话，你就和教导主任说，如果他能拿到北大清华的报送名额，并且作为劳动所得把这个名额确定给张起灵，也就不怕耽误他学业了，只要能签下合同，那我一定想办法让他做副会。”
云彩哪能随便答应这个，她万万想不到刚才踢完铁板，这会儿又踩上软钉子，一开始吴邪班里的学生说他强势护犊子，她还不信，现在她信了，护犊子是真的，为了护犊子变得强势也是真的。
可吴邪到底是温柔多了，他突然又笑眯眯地说：“我知道你也是奉命行事，如果实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主要还要看他个人意愿，毕竟我们没资格强求他做些什么，是吧？我知道他的脾气，刚刚要是让你心里不舒服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会教训这小子的。”
云彩那还敢和他周旋，赶紧点点头局促地站起来：“谢谢吴老师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你先去吧，帮我把张起灵叫来。”
……
张起灵再来的时候脸是真的黑了，看得吴邪心里直乐。
“刚刚云彩来找我……”
“你说过的。”张起灵没等吴邪说完就打断了他，后者一愣。
“什么？”
“担任课代表就够了。”
张起灵虽然语文成绩很好，但他说话总是缺胳膊少腿儿的，没有前因后果，没有主语，没有连词，和拼图一样，七分靠智慧，三分靠瞎蒙。
所幸的是，吴邪已经编制了一套较为完整的“闷油瓶解读大全”，所以还算是能听明白：“你是指，我之前承诺的，担任我的课代表之后就不用担任其他职务是吗？”
果然看见张起灵点头。
吴邪心思焉儿坏，突然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我指的是班里的其他职务，这些是归我管的，我当然能保证，但这次是校方的指示，我能怎么办？”
张起灵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直起身就要走，吴邪马上拽住他的手，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因为这件事情被拽住手，动手的又是一个成年男人，张起灵自然不用顾忌，发力一挣就收回了手。
可惜他算错一点，吴邪也不是云彩这个段位的人，这只手才挣开，另一只手又被抓住，这次他直接被吴邪往后一拽按在椅子上：“你看你这脾气，就和你开个小玩笑！我对你多好你不知道啊？能让你受委屈吗？来来来先坐下，别着急。”
“你放心，这事儿我还是有办法，校长我都不放在眼里，我能怕一个教导主任？再说了，我估摸着教导主任就是个幌子，这姑娘一定是冲你来的。”吴邪突然问：“诶？这姑娘小心眼儿是多了点，但是人长的好看，成绩不错，心地也不坏，我听说她喜欢你，怎么，这样的您老人家还看不上？”
张起灵这次都懒得理他，瞥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估计是不习惯被开玩笑，心里还有气。
吴邪端起茶杯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闷油瓶子啊……

孤枕一灯秋

【第五章】：
“吴老师。”一个女生大大咧咧地把一大摞子卷子放在吴邪桌上：“老张去医务室了，叫我帮他交个作业。对了，今天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有点事情。”吴邪扒拉扒拉卷子，头都没抬：“他为什么去医务室？”
“不知道，今天他还迟到了呢，来的时候手上好长一条口子，脸上也青了一块，王盟去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叫我帮他收个作业就走了，我也是估计他去了医务室而已。”女生搓搓手臂：“别是被人堵了吧，来的时候手还淌血，老吓人了……吴哥？”
吴邪这才反应过来放下笔，冲女生笑了笑：“没事，你先去吧，谢谢你了。”然后拿了一块饼干递给女生：“白巧克力，就一块，你这么瘦该多吃点，当是报酬了，嗯？”
女生接过去之后突然有点腼腆了：“那我拒绝不了啊，吴老师真会说话，你女朋友有福气。”
“去去去，你吴哥我还是单身贵族，少揭我伤疤，上课去。”吴邪挥挥手：“张起灵回来叫他来一趟。”
本来吴邪早到学校是去找了教导主任，昨天一下午都是课也来不及，结果现在刚刚回来，坐下没几分钟就听见张起灵给人打了。
张起灵高一也打过架，吴邪下班撞见过一回，本来他都撩了袖子准备上去帮忙了，谁知道张起灵这人平时看上去风一吹就倒，真打起架来和变了一个人一样，拳拳到肉，没几下两个小混混就给打得在地上翻滚，他自己和没事儿人一样。
吴邪站在原地感叹了一会儿，然后在张起灵发现他之前提前走了。
这次不太正常，张起灵打架挂彩了不说，居然还流血了，就上次吴邪所见，张起灵绝对是一个从小就练拳的练家子，现在只是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好，否则一个打二十个都是毛毛雨。
而且对方一定有武器，没谁会相信一帮老爷们儿大家能用指甲给人抓出血。
如果拿刀就不简单了。
张起灵是怎么惹上这样的人的？
吴邪想了想，拨通一个电话。
“歪！小天真！怎么想着给胖爷我打电话了啊？”电话那头是地地道道地京腔，中气十足。
“无事不登三宝殿，帮我查一查我们中学附近的监控，看到成群结队看着像是要打架的就拍了发给我看看，顺便把监控的地点一起给我。”
“诶哟你看你，咋了？惹上社会上的那什么……小瘪三？你说你这人，好好一个黑二代，给你混成这样，小猫小狗都敢往你头上爬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年那次……”
“胖子。”吴邪打断他：“我现在就是一个人民教师，你知道的，我已经把盘口都还给我二叔了。”
“哟天真呐，胖爷我也就这么一说，好好好帮你查！”吴邪准备挂电话还挺见胖子嘟囔：“你小子居然从良了，当年砍胳膊砍腿儿都干过……”
……
“怎么迟到了？”吴邪推了下眼镜。
“睡过了。”张起灵坐在吴邪旁边吃早饭，嘴巴鼓鼓的，像一只仓鼠。
吴邪点点头：“你睡觉的时候摔下了床，地上放了一把菜刀？”
张起灵咀嚼的动作一顿，随即道：“嗯。”
吴邪都气笑了：“诶诶诶张起灵，你对自己好点儿行不行，看到打不过的你不会跑啊？非要硬刚的吗？”
张起灵不说话，只是把空了的塑料袋塞进垃圾桶：“我的事与你无关。”
吴邪一噎：“我是你班主任，我的学生在外面打架导致迟到了，我不能过问吗？”
张起灵眉头一皱，突然把椅子转过来正对吴邪：“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我的事情，为要告诉你？”
这番话算是把吴邪的心砸得拔凉，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年多对张起灵的好，就像是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张起灵对待他还是像和陌生人一样，实事求是的说，吴邪这一刻十分委屈，同时还很愤怒，但他几秒也就想开了。
明明自己一厢情愿，人家不嫌你烦都是给你面子的，还指望人家回报你什么，或是把你当做朋友看待吗？
“好吧，我知道了。”吴邪很平静，他掏出一根烟点上：“你可以走了。”
吴邪突然这么冷漠的样子让张起灵一怔，他以为吴邪会骂他，或者继续笑眯眯地继续和他据理力争，直到把自己呛到无话可说，却没想到吴邪居然这么冷漠。
他很少这样。
张起灵觉得不对，自己这番话确实得罪人，但以前得罪了这么多老师同学，甚至是得罪了哥哥，不管他们骂人也好，暗地使绊子也罢，自己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可现在吴邪这种态度，居然会让自己感到无所适从。
然而张起灵最后也没有说话，站起身走了。
办公室一片寂静。
而吴邪在抽完第三根烟之后猛地咳嗽了几声，一边把烟掐进烟灰缸，一边笑着自言自语：“小崽子想和我斗，不把你训乖咯都对不起老子这几年教的书！”
正在这时，手机震了震，是一条短信，吴邪扫了几眼，皱皱眉头。
张起灵怎么……
“喂，坎肩。”
“哟！东家！您吩咐！”电话那头显然是想不到吴邪会给他打电话，七分惊三分喜。
“好兄弟，今天下午给我带他个五十个会站着撒尿的，去我学校外头后巷，地址和对面照片我一会儿发给你，四点半之前务必要到，别弄出动静，都文明点儿，下手别太狠。”吴邪又补充道：“我手底下一个学生给人堵了，下午指不定还要动一次手，你们把我给他护好，照片我也会发给你。”
坎肩一口应下：“东家放心，这事儿简单的很，包在我身上！”
……
吴邪真的没再理他，不管是上语文课要发卷子还是布置作业，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就算是要叫他，也是“张起灵”而不是“闷油瓶”。
他们之间这种气氛就连王盟这种迟钝的都看出来了，一下课许多人就开始切切私语，有的看向张起灵，后者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心里也没底。
要不要去道歉，可他确实是多管闲事啊……
这种纠结的心理一直持续到放学，张起灵随便收拾了几本书和作业，想着是去一趟办公室还是先回家。
他更想去找吴邪，但是他又不想看见吴邪对他冷漠的样子，觉得要不还是等过几天，等吴邪把这件事情忘的七七八八再去找更稳当一些。
就这么想着，他放下准备敲吴邪办公室的手，转身下楼，往校外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吴邪并不在办公室，而是躲进了男厕所，怕的就是自己沉不住气。
因为如果张起灵去找了他，就自己这点定力，怕是马上会投降说没事儿，这样就达不到目的了。
看张起灵走下楼，他才叼着没点的烟从厕所里走出来，眼睛里有点笑意。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没白疼你。

孤枕一灯秋

【第六章】：
学校后门的巷子里，张起灵如所料那样被一帮人堵住了。
“跟我走。”男人皱着眉头，身边站这一个高挑的美女，身后站着十几个穿着西装的壮汉。
张起灵只是淡淡的和他对视：“我说过，不去。”
男人算得上儒雅的表情一下子扭曲了一下，马上又笑着对张起灵好声好气道：“张起灵，你要记住你叫张起灵，我相信你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不为别的也要为你妈妈想想是不是？早上是我不好，我道歉，你别闹了，和我回去吧。”
张起灵突然把书包脱下来扔在一边，摆好架势：“除非我失去行动能力，否则你休想。”
男人眉头一皱，表情不太好看，旁边的女人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开口骂人，说明他们对张起灵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那只能得罪了，族长。”男人突然一挥手，十几个壮汉就慢慢向张起灵围过去，后者将身子压的更低，肌肉紧绷。
“诶诶诶！！干什么呢？！”
就在这会儿，后头几十个男人走过来，他们脚上吸拉着拖鞋，穿着短裤汗衫，露出来的部分皮肤上不是刺青就是大大小小的伤疤，活像是一帮子古惑仔。
为首那个走到张起灵身边站停，他搔着头发：“你们干什么玩意儿啊都是？欺负学生需要这么多人吗？能要点脸不？”
带着眼镜文文雅雅地男人被羞辱了之后一下子拉下了脸，狠狠道：“关你屁事儿，识相的赶紧***！别给自己找麻烦！”
坎肩嗤笑一声：“诶哟我好害怕哟——兄弟们！抄家伙！”
只听见一阵金属碰撞声，这几十个男人居然纷纷从身后掏出了钢管、砍刀、棒球棍、钢筋条等等街头混混必备的器具，饶是那十几个大汉也是一愣。
“我告诉你们，这个小兄弟是我东家护着的人，今天我还真就保定了！你要是识相，就赶紧***犊子，要是不识相……嘿嘿，这大街小巷里，都是我的兄弟们，只要我一通电话就有两百个老爷们儿来你面前，朝你脸上撒尿，懂不？”坎肩手里拿着几颗铁球和一把满是血槽的砍刀，血槽里有些锈红色。
这几十个男人看着吊儿郎当，还真是个个结实，手上的肌肉鼓起，满脸凶相，有几个衣服买小了，胸肌更像是要撕裂背心爆出来，十分吓人。
男人见势不好，这些人怕是真的有点来头，一来他不熟悉地形，二来他在杭州吃过不少亏，在这块地盘上他还真不敢乱来。
虽然丢脸，但还是命重要，他权衡一番利弊，扬手让壮汉们都退回来，盯着坎肩咬牙道：“替我告诉你上头，这次我忍了，下次再多管闲事，别怪我张海客对他不客气！”
坎肩翻了个白眼：“*******多逼逼了，要滚赶紧给老子滚，学狗叫有意思吗？还告诉我上头，嘁，你要是真惹着我东家，小心被他捻成末子！”
张海客气的脸都绿了，最后还是被旁边的女人扯了一下，他只好瞪一眼张起灵，带着一帮子打手扭头走了。
坎肩正冲着张海客的背影竖中指，就听见耳边传来极冷漠地一句话：“谁让你来的？”
坎肩一扭头，看见张起灵已经把书包捡起来了，正皱着眉看他。
“你管我东家谁呢？小子，别摆出一副死人脸，我们来帮你也不是欠你的，要不是东家，谁愿意管你？”坎肩想起吴邪在短信里和他说：如果那个男孩问你我是谁，切记不要说。
“谁让你来的？”张起灵向前走了几步，不依不饶，还真有几分气势。
坎肩头一次看见这种人，暗骂了一句，也不再回答他，一转身大喊：“走了走了兄弟们！走了！”
看着这帮人又拖拖拉拉地离开，张起灵也不再追问，拍了拍书包背上，抄了一条小道回家。
……
“你们的作业。”吴邪把卷子往桌上一放，表情淡然，语气平平：“一如既往的糟糕，马上要月考，你们还有两周的时间其中一周是国庆放假，自己长点心眼儿，我不想让别的班主任戳我脊梁骨，如果你们不给我面子，我就找你麻烦。张起灵，发掉。”
张起灵发卷子的档口，吴邪翻开书：“今天上新课，把书都翻到117页，月考卷子我出的，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老师都没什么热情，底下更没人呼应了，一堂语文课空前沉默，没人睡觉玩手机，教室里除了吴邪讲课的声音之外只有窸窸窣窣书本翻动的声响。
“下课。”吴邪翻着书，转过身布置作业：“全文三行对译，明天来我办公室背全文。”
全班同学脸上大写一个“委屈”，吴邪一走他们就去找张起灵诉苦：“老张啊，天真这是咋了，更年期吗？他看着三十岁都没有啊！全班他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去哄哄他呗！”
张起灵抿抿嘴，没有搭话。
其他学生见势不对只好打着哈哈说没事儿，回座位上苦兮兮地写作业。
之后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作业布置的多也就算了，上课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越来越多的议论声传到张起灵耳朵里。
“我的妈，我都不知道天真原来抽烟啊？！我之前去背书，看到他在窗边抽烟，那姿势，那表情，我去，我腿都软了！他从我手里接过语文书夹着烟抬抬下巴示意我背书的那一刻，我觉得我的脑细胞都死完了！！最后除了第一句，我看着他的脸啥都没记起来！”
女生虽然没背出书，但是看上去激动的快疯了：“太帅了！什么张起灵解雨臣！天真才是真绝色！我要给他生猴子！”
马上有人附和：“我虽然不知道他抽烟，但是我已经脑补出来了！本来我就觉得他超帅的！就是很干净很温柔啊！邻家大哥哥的样子！现在听你这么一说 我觉得我们天真一定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大叔赛高！”
张起灵听着听着眉头就皱起来了，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笔下写错了好几个公式，加减符号也抄错两个，索性把笔一扔合上了课外辅导作业。
他要去找吴邪一趟。
……
“‘耶’不是‘焉’，这里没有‘而’，回去多注意一下。”吴邪拿着铅笔在语文书上画了两个圈，低头找到女生的名字打了个勾。
张起灵静静地看着，他一进来就闻到了淡淡的烟味，瞥了一眼吴邪垂着的左手，果然夹着一跟没点的烟，估计是有女生进来，他不好点上。
窗子开的很大，空调打的也很大，大概是为了透气。
女生抱着书乐颠颠地走了，吴邪抬头见是张起灵，也就没有避讳地点上烟：“有事？”
张起灵此时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并不是说他也对着吴邪抽烟的样子发花痴，而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地说了一句：“抽烟对身体不好。”
吴邪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抽烟翻书：“嗯。”
张起灵站在一边皱着眉头：“至于么？”
后者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把只抽了一口的烟掐掉：“和你有关吗？”
又是一阵沉默，吴邪看他是纠结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了，就下了逐客令：“我记得你背过书了吧？还有事么？没有的话你可以走了。”
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吴邪就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有点懵逼了。
张起灵看着吴邪，眼眶红红的，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吴邪就是觉得他在委屈。
完了，估算错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看重自己，这下玩儿大发了。
吴邪下意识把书一扔，拉过张起灵搂进自己怀里拍背：“诶哟怎么了这是，不委屈不委屈，是我不好，你原谅我昂？要不你打我一顿泄泄火？”
张起灵弯腰把头埋在他肩膀上摇了摇头，一只手拽着吴邪的衣服，一只手撑着桌子。
其实吴邪很清楚张起灵并不是那个意思，他平时都不开口，自己一个人住，情商这玩意儿有是有，高也算高，但是表达能力很差，说话容易得罪人。
虽然张起灵一番话让他很难受，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给张起灵一个教训，否则日后到了社会上容易吃亏不说，还容易注孤生。
张起灵难得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一下子收不住，吴邪也只好抱着他，时间久了就帮他按按脖子，避免他低头太久脖子疼。
吴邪不催，张起灵也不急着起，硬生生又抱了两分钟张起灵才抬起头，刘海都蹭乱了，吴邪又伸手帮他理好。
“你看看你，明明是我被你怼了，你不允许我怼回来就算了，怎么自己还委屈上了。”吴邪一个姿势保持了好几分钟，腰挺得太直，现在也是隐隐发酸。
张起灵坐到自己平时坐的位置上，伸手从吴邪桌上抽了两张餐巾纸擤了鼻涕扔进垃圾桶，一句“对不起”在嘴边绕了几圈就是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不得不说还是吴邪善解人意，他把烟灰缸一推，语重心长地和张起灵讲道理：“我承认那天是我多事了，但我也是关心你，如果你嫌我烦，那我以后都不问了。再者，你拒绝别人的方式最好委婉一些，否则容易被人穿小鞋找麻烦，我当然不会记你仇，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你这么怕麻烦的一个人，有时候绕个小圈子，多说几个字就能避免日后更多的问题和摩擦。哝，就比如我现在在叨逼叨的时候，你就可以当没听见，吹吹风发发呆，但是不要打断我来一句‘闭嘴，你很烦’，懂不？”吴邪喝了口茶，挥挥手：“我知道你还纠结呢，没事儿，我好得很，你管你去上课吧。”
正在吴邪转过椅子准备继续备课的时候，张起灵站了起来，却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凑过来抱了吴邪一下子，然后凑近吴邪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吴邪，你很好，谢谢。”
趁吴邪还在发懵，他快步离开办公室，迅速带上了门。
“砰”的一声把吴邪扯回人间，他脸上发烫，难得有点窘迫：“妈的，臭小子。”

诶呀全是违禁词【给x我x滚】还有【别x他x妈x逼x的】诶呀污秽污秽，粗鄙粗鄙，这样不好(๑˙ー˙๑)

有人问我什么时候更文，我的回答是今天才更过，几天一更，我的回答是：我是年更的

孤枕一灯秋

【第七章】：
“诶诶诶，天真熄火了！”
“据我问下来，昨天最后一个去办公室排队背书的是你！难道你背书贼流畅，安抚了天真的怒火？可以啊！”然后为首那个女生突然压低声音：“难道他也喜欢你？”
一帮子女生推推搡搡，最后都剧集在那个最后去背书的女生身上。
“没有……我出来的时候，张……张同学就进去了。”秦海婷，也就是这个女生，声音轻轻地回答这个问题。
“哦——所以说啊海婷，我早就说了天真的真爱是老张——”
张起灵被人叫去打球，不在教室，她们自然无所顾忌。
“可能吧，我也觉得吴老师特别喜欢他。”秦海婷趴在桌上，拨弄着她闺密的头发。
“诶呀但你不要气馁啊！天真喜欢老张是因为老张成绩好，他俩又不可能谈恋爱，是吧？”她闺密推了推酒瓶底眼镜：“我告诉你啊，下手要趁早！我一直觉得我们化学老师看天真的眼神里有点喜欢的样子！”
“这是病句吧……”秦海婷放下手。
她闺密老着急了：“病句重要吗？我说的是阿宁可能喜欢我们老吴！我的建议就是，先下手为强！否则你和阿宁竞争，基本就是找死，你也不看看她那胸……”说着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压低声音：“我和你赌，起码有D。”
“你别把吴老师说的这么肤浅好吧，他和别的男人肯定不一样。”
之前那个替张起灵交作业的女生就是秦海婷闺密，之前和吴邪说他女朋友有福气也是试探一下，没想到吴邪完全没觉得哪儿不对，把自己还是单身给透露出去了，可能是真的因为在这方面比较单纯。
她的闺密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我有一个预感，有人要动手了，你不听我的，就等着后悔吧！”
……
“Super吴。”
吴邪放下笔对坐在他旁边的阿宁笑笑：“有事吗宁老师？”
“没什么事儿，一来呢，是马上要月考了，拜托Super吴多在班里和他们说说复习的事儿，二来呢……”阿宁特地拖了个长音，吴邪果然配合着“好奇”了一把：“二来是什么？”
“我搬家了。”阿宁回答的很爽快：“想请你们吃个饭，就今晚，礼拜五下班早嘛，明天还休息，不耽误事儿。解老师已经答应了，Super吴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宁大美女的邀请，怎么能辜负？这是我的荣幸。”吴邪伸出手：“那就先在这里恭喜你的乔迁之喜，薄礼今晚送上，也希望宁美人儿给吴某面子，不要嫌弃才是。”
阿宁被逗地笑意更甚，握住吴邪的手晃了晃：“那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今晚六点，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阿宁一走吴邪就掰起了手指，自言自语道：“四点下班，找张海客，再去阿宁家……应该来得及，只要阿宁不住在郊区。”
……
“你是谁？”张海客看着站在他五米开外的男人。
“我就是前天劫走你弟弟的人。”吴邪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这破地方哪儿来的椅子。
张海客皱眉：“你叫什么名字？”
吴邪一副惊讶的样子：“你作为监护人都不关心你弟弟的吗？我是他班主任，免贵姓吴，单名一个邪。”
“吴邪？”张海客思考了一会儿：“你是吴老狗的孙子，吴三省的侄子？”
“诶——对咯，看来你对老九门这一块儿的知识掌握的还不错，考试不至于挂科。”吴邪吸了一口烟：“为师很欣慰啊……”
为师很欣慰啊——
张海客寒毛一炸，他想起一个人！
那个人说话也是这个调调，感觉是十分不着边际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却让人觉得他认真到可怕。
“关根？！”张海客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不自觉倒退半步，被张海杏暗暗发力挡住，才不算太丢人。
“哟，你还记得我啊？不错不错，我很高兴。”吴邪翘着二郎腿揶揄道：“我还以为你那智商记不住事儿呢，看来我的帅气让人难忘啊~”
“你怎么会在这儿？！”张海客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对，赶紧补上一句：“张起灵姓张不姓吴，我劝你手别伸的太长！”
“哝，我们来讲讲道理：首先，我是杭州人，祖籍长沙，我在杭州做高中老师，故而我在杭州，这个问题要问也是我问你；其次，张起灵虽然不姓吴，但是他是我的学生，他在外面打架了，和我是没啥关系的，但是他居然上课迟到！”
吴邪说到这里似乎痛心疾首：“他品学兼优居然迟到！怎么能不管！我要帮我的课代表解决一切外来问题，这可不叫多管闲事；最后嘛……我大概能猜到你想干什么，我也知道你在这群人里面算是好人了，所以我会帮你。你别不信，我坑谁也不至于坑一个孩子，我上次拦住你也是为了告诉你，你的手段有问题，张起灵这种人，吃软不吃硬，想要拉拢他，当徐徐而图之……你懂吗？”
张海客被他一番话说懵了，下意识“啊”了一声，吴邪把烟一掐：“零分！阅读理解零分！出去站着！想明白了再来！”
吴邪就是关根这件事已经让张海客下颚脱臼，现在吴邪这个样子说话更让他懵圈。
“你要帮我？你真的了解张家的结构和体制吗？”张海客还在试探。
“你们张家人很好形容，就是一群从小学习成绩很好但是没有情商的怪人。你们张家现在的体制结构也很好解释，就是一群为老不尊的野心家正准备架空未成年族长的权利然后分裂张家。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我选择帮你，那我会回答……”
吴邪又点起一根烟：“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张家，而帮张家，就是在帮张起灵。你自己也别有用心，只不过和那些老不死的相比，对张起灵造成的伤害最小，所以我选择你，至于这是你原本就计划好的，还是真的对张起灵有感情，你心里最清楚。”
在吴邪说到架空张起灵的时候张海客就已经知道，眼前站着的，真的是当年把九门翻覆，把汪家几乎灭门的关根。
“真有这么简单？你接近张起灵没有别的目的吗？大家都是生意人，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
“那我真是冤枉了，我在这个学校工作了六年，现在都三十了，也不是我说什么，会和张起灵遇到真的是缘分使然，阿弥陀佛……”吴邪说到这儿还挺感慨，双手合十看了看天。
这话多少有点扯淡，但是关根确实消失了六年有余，听说还进了半年精神病院。
“神经病……”张海杏嘟囔了一声，没想到吴邪耳朵出奇的好，又跟着接了一句：“神经病？好久没听见别人这么叫我了，真怀念。”
“好了，我还赶着赴美女的约，废话不多说，不管你配不配合，都不要再用这种形式出现在张起灵面前，再敢让他挂彩，那你一定会很倒霉。这里是杭州，不是香港，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吴邪最后一句话说的非常慢，声音也很低，像是要渗透到人心里。
张海客正想着怎么回答，吴邪突然又挂上一副笑脸：“那我先走了？海客兄，回家多吃点鱼肝油蛋黄大豆什么的，补脑子。”
张海客还没来得及张嘴骂，就看见吴邪把椅子推到巷子最里面的墙那边，然后往上一踩，再一翻身，就消失在张海客的视线范围内。

我考试，我考试！！！！合格考了你们不知道吗！！！【焦躁地揪头发跺脚】我今天姨妈突然来了差点死在考场了我靠，考完第一个交卷出去干呕，我好委屈，我好委屈，但是你们不要安慰我，麻烦你们队形“楼主政史物化都合格”谢谢谢谢

爱你们！！！！【趴在地上哭唧唧(๑•́ωก̀๑)】

孤枕一灯秋

【第八章】：
吴邪找到阿宁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他半路上抽空买了一个大蛋糕和一些水果，觉得太小气就又包了一个红包，随手写了一张祝福的词塞进去。
“我迟到了，路上绕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吴邪提着东西走进阿宁的新家，看见解雨臣和几个老师已经围着桌子等开饭了。
阿宁过来接手了这些东西，吴邪把红包随手塞进了厨房打开的一个抽屉里然后关上，阿宁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道了谢就把吴邪往里引：“Super吴你来晚了，要罚酒三杯，不过分吧？”
吴邪发现这里坐着的果然都是比较年轻的老师，解雨臣居然还带来了霍秀秀。
“应该的。”吴邪接过解雨臣递过来的酒杯，心里暗骂***黑，这一杯起码有二两。
三杯下肚胃里和火烧一样，但是吴邪不在意这些，落了坐之后还是阿宁知道关心他，给他夹了几筷子菜：“你还真是实诚啊，知道是坑你也喝，快点吃菜垫一垫，不然胃都烧坏了，这白酒度数可不低。”
“还是宁老师好，你看看你们这群人，昂？一个两个就知道挖坑让我跳，一会儿真喝起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让你们见识见识！”吴邪看着碗里全是肉菜，又不好拂了阿宁的面子，随便咬了一小口咽下去，嘴上还是笑着夸：“这是宁大美女烧的吧？还挺好吃的嘛。”
“哟，吴老师喝的不是酒，是蜜吧？这菜是我们家秀秀烧的，一口两百，支付宝还是微信，你挑一个？”解雨臣揽着霍秀秀打趣吴邪，被霍秀秀拧了一把腰：“嘶——妮子你下手真黑。”
霍秀秀给吴邪夹了好几块子青菜，看上去一点油水都没有：“吴邪哥哥你别听他瞎说，多吃点儿，这才是我们宁姐烧的。”
这菜确实是阿宁烧的，只不过阿宁自己没好意思夹给他，怕被别的老师起哄让吴邪下不来台，霍秀秀这一手深得阿宁心意。
而霍秀秀其实只是借了一个由头给吴邪夹素菜而已，她知道吴邪吃不了油腻腻的东西，又是喝酒又是肉，吴邪回家有的受了。
“是吗？”吴邪打心眼儿里喜欢霍秀秀的高情商，扒拉了两口青菜，嘴里淡出鸟来，胃里也舒服了一些：“唉……美女做的菜是有buff的，好吃。”
吴邪在集体里算是聊的来的，一般和解雨臣搭上就是一出相声，出门小聚带上他俩不容易冷场，阿宁显然很明白这个道理，一桌子都挺高兴的。
吴邪胃里烧的慌，吃饱了就不愿意坐着，看桌上的人大都也停了筷子，就放心的示意阿宁带他看看屋子：“我来晚了，没有见过你的精装修，看这个客厅我就觉得设计的不错，不知道宁美女方不方便带我参观参观？”
阿宁对吴邪那点儿心思再场没几个人不知道，他们守口如瓶，所以吴邪也没觉得哪儿不对，他从小没收着过情书，因为身边有个解雨臣，所以一般都不会往这个方面想。
阿宁听到吴邪这么说，真觉得是飞来横福，马上站起来领吴邪去看房子，一边走一边搭话：“听解老师说你大学主修建筑，是真的吗？”
吴邪还真是认认真真在看房子，听了这话就“嗯”了一声。
“那你看我这房子怎么样？装修上或是结构上，有什么问题吗？”
吴邪四处瞄了瞄，还真是提出了建议：“墙刷的太白，这件屋子朝阳，窗帘只有一层厚的，白天拉上不透光，不遮盖又容易光污染，我建议你装两层窗帘，再追加一层薄的，休息在家的时候不论是看电视还是读书，都不会太刺目。”
阿宁在这里没住两天，都是上班的，白天没在家住过，听了吴邪这话有几分相信：“我记下来了，还有别的地方可以改进吗？毕竟是自己住，不论如何还是希望更温馨一些。”
“这件屋子别的没什么问题了，多放点绿色的盆栽会更护目一些，总体而言，不管是设计还是后期落实都做的很好了，瑕不掩瑜嘛，是你找人设计的吗？”这句话吴邪是昧着良心说的，这样的装潢在他眼里真的是一般，但反正又不是他住，总不好让人家心里不舒服吧。
阿宁果然笑着和他说是自己设计的，吴邪心里点头，这一看就是她的风格。
吴邪被阿宁拉着把她的新家整个看了一遍，阿宁果然是个直爽的人，阳台和厕所都带着吴邪硬生生看了十几分钟。
期间阿宁总是貌似随意地问出一些比较亲密的问题或是旁敲侧击吴邪的感情生活，吴邪也侃侃而谈，毕竟尺度不大，他也不傻，该充愣的地方一点不含糊。
最后吴邪给她提了些小建议，吃了蛋糕之后婉拒了唱K的邀请，站在自己的车边叹气。
开车来干什么，早知道要喝酒就叫出租车了，现在还要找代驾，真烦。
其实阿宁家离学校不远，吴邪完全可以回办公室睡一晚，但是他不想麻烦门卫，也懒得明天走回来取车。
正在他掏手机要找代驾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句略带疑问的话：“吴邪？”
嗯？
吴邪转过身，居然看见了一身运动装的张起灵。
“你住这儿？”吴邪本来是该知道张起灵住哪儿的，但是听说张起灵父母双亡之后觉得家访失去了意义，张起灵又这么乖，就从来没有关注过张起灵住哪儿。
“嗯。”张起灵也有些以外吴邪的出现，不过没有开口问。
“你们化学老师搬家到这边来了，请我吃个饭，喝了点酒，找代驾呢。”吴邪点起一根烟叼上，他今晚被灌了不少，需要靠抽烟保持清醒。
张起灵看吴邪靠在车子上，抿了抿嘴：“我家有客房。”
什么？
吴邪突然笑了一下：“邀请我？”
“还有停车位，两个。”张起灵伸手：“我有驾照，如果你头晕，我帮你开过去。”
“你小子有十八岁？我怎么不知道？”吴邪虽然这么说，还是把车钥匙扔给了他，完全没有不放心的样子。
张起灵没有回话，解锁了车子就钻了进去，吴邪坐在副驾驶摇下窗子接着抽烟，不看张起灵也不说话。
直到车子熄火他才睁开眼睛下车，步子放的很慢，酒劲慢慢上来了。
他靠着车缓了一会儿，把烟扔到地上踩灭，被张起灵扶住：“和我来。”
张起灵家住在二楼，门一拉开吴邪就愣住了。
家徒四壁。
吴邪突然觉得一阵头晕。
这也太空旷了吧？
“你们家客房……有床吗？”吴邪靠着门框，看张起灵弯腰找了半天拖鞋，最后把他的扔给自己。
张起灵摇头，面无愧色：“我睡沙发。”
吴邪推了他一把：“你自己穿吧，我热着呢，你长身体不好缩着睡，我来睡沙发。浴室在哪儿，我冲一把。”
后者也不计较，穿上拖鞋往里走了几步，吴邪看见屋子的全貌之后更是觉得眼花。
四周只有白花花的墙和黑黢黢的木制地板，墙上连个钟都没有正中间放着一张沙发，沙发前也没有电视，天花板上是一个大灯，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张起灵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吴邪还是傻站，他也没什么表示，把衣服往吴邪手里一塞，指了指卧室：“你睡那里。”然后自顾坐在沙发上看天花板。
男人洗澡都是很快的，吴邪也不例外，没到五分钟他就出来了，表情带着点不可思议：“浴缸也没有？”
张起灵没有搭话，拿着另一件浴袍往浴室走，吴邪则是往厨房走。
冰箱，灶台，水池，一个小柜子和一扇窗。
连个脱排油烟机都没有。
这地方人能住？
吴邪拉开张起灵卧室的门。
床，衣柜，写字台，书橱，一扇窗。
还是简洁的可怕。
吴邪靠着门细细打量。
他发现几个有意思的地方。
书橱里的书全部都是按顺序放的，如果成套就按照整套放，然后分类憋，按照汉语拼音首字母的英语字母顺序排放。
不是强迫症就是处女座。
窗帘是拉上的，说明张起灵这个人很注重隐私，这种行为一般都是下意识的，一般人出门不是拉开窗帘就是根本忘记窗帘的存在，对于这种拉的严丝合缝的，吴邪更倾向于是张起灵主动拉上。
最有趣的一点是床。
一般在卧室空间足够大的情况下，会把床放在正中间，床头靠墙然后摆两个床头柜。
还有些人会靠窗放，睡前把窗帘用床头柜压住，这种人一般胆子比较小。
而张起灵的床靠着两面墙，是贴墙放。
这种摆法也很常见，这类人普遍缺乏安全感，睡觉喜欢背靠墙或者缩在两面墙的夹脚里。
没想到这个闷油瓶子内心还是蛮脆弱的嘛？
吴邪打了个哈欠。

隔壁都睡一张床了，我还温水煮什么闷油瓶，特殊时期特殊手段，该上咱也不能怂，来，下一章一起睡！

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孤枕一灯秋

【第九章】：
客厅里木制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吴邪回过头，张起灵站在他不远处擦着头发。
“站着干嘛？进去睡觉啊。”吴邪又打了个哈欠：“帮我拿条薄的被子就行。”
张起灵擦头发的手一顿。
吴邪微微睁大眼睛：“大哥，你别告诉我你连条毯子都没有。”
后者不理他，直接挤进卧室把被子一扯，扔进吴邪怀里。
张起灵家虽然在吴邪眼里属于贫民窟，但是空调还是有的。
这种天气不开空调会热，晚上开了空调不盖被子会冷，吴邪拿着这条被子眨巴眼看他：“这样吧，反正我俩都是大老爷们儿，我看你这床不说KingSize，躺俩男的也没啥问题，你看行么？”
张起灵摇头。
“为什么啊，我洗的可干净了，不信你闻闻。”吴邪装出一副要脱掉浴袍耍流氓的样子，张起灵还是冷漠地看着他。
“别烦了，我说一起睡就一起睡，看给你个闷油瓶子矫情的。”吴邪和他兄弟待久了，一口京片子：“拿条干净内裤来，这你总有吧？”
单身男生家里一般都有几条没拆过的新内裤，以备不时之需。
张起灵不说话了，弯腰给他拿了条新内裤。
吴邪穿上内裤之后抱着被子把张起灵一裹，又往床上一推，后者显然没想到，还真的直接给他扔床上去了。
“吴邪！”张起灵被吴邪按住，皱着眉低喝一声。
“你怎么一点都不尊师重道呢？我对你这么好，陪我睡一觉怎么了？”吴邪似乎觉得这句话有点猥琐，又补上一句：“我又不干啥，不要担心。”
然后张起灵回过头眼睁睁看着吴邪把浴袍脱下来往椅子上一扔，然后把自己卷起来推进墙角。
“睡觉睡觉，困死老子了，啊——诶……”吴邪哈欠一个接一个，张起灵还在扭动着要钻出来，被吴邪拍了一下，也不知道拍到哪儿了，整个人一下就僵住了。
“扭什么，你就心疼心疼我吧，累死了，我真的精神衰弱啊，让我睡觉。”吴邪捏着被子一角一扯，把自己肚皮盖住之后背对张起灵就睡了。
还真是说睡就睡，张起灵刚刚解脱出来，身边男人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了。
抿抿嘴，他还是没有爬起来去睡沙发，又匀了一些被子盖在吴邪身上，自己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从小到大都是他一个人睡，唯一一次和别人一起睡还是自香港逃到国内时的大通铺，嘈杂，脏臭。
他缩在角落里，旁边都是黑户或是走私的混混，有几个男女不忌的对他动手动脚，被他打了之后骂骂咧咧的，一直到下了船他才能松一口气。
那个时候他无所谓目的地在哪儿，只想脱离这个家族。
包里有足够的钱，这里也有他父母给他留下的房产，所以他赶到杭州住下。
张海客确实是帮了他大忙，争夺到他的抚养权之后让他定居杭州，办好户口，找好学校。
硬要说张家有谁是对他不错的，就是张海客为首的那一支，虽然最近来找他的时候手下都没轻重，但张起灵还是能感受得到他对自己的重视，起码还是有尊重的。
除了张海客之外，还有对他更好的人。
这个人现在就躺在他旁边。
高一一开始，张起灵觉得吴邪是个自以为是的人，和之前的老师没两样。
看你成绩好就要给你找事儿做，没事儿就把你拿出来顶在杠头上夸，虽说张起灵不在乎同学关系，但这样的行为他还是比较厌恶的。
后来他发现吴邪并不这样，不管他年级第一多少次吴邪都不拿他做例子，说好了不让别的老师找他麻烦就说到做到。
而且吴邪这人特别自来熟，他刚刚做了一个礼拜课代表就被叫去办公室送了一大堆零食，大都是巧克力和果酱一类，居然还有一桶鲜牛奶和一袋子面包。
“你长身体要多吃点，做我的课代表很辛苦的，这算是报酬，你不能不收昂，不然我就让数学老师抓你做课代表，他可是找了我好几次了。”吴邪把一袋子东西塞进张起灵怀里：“拿去拿去，我之前的课代表也这个待遇，不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以后肚子饿了找我，反正我办公室里吃的多，堆着也是堆着，不如你来帮我解决一下困难，我不爱吃甜食。”
张起灵被他说的拒绝不了，人家好声好气的你也不好甩脸子，他当天背着书包怀里抱着一堆零食回到家。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张起灵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也没有浪费粮食的概念，最后硬生生被吴邪养成了一个叫做“不喝牛奶不吃零食就感觉怪怪的”的习惯。
原本只有一百三的他现在已经一百四了，全是吴邪每天乐此不疲投喂的结果。
“唔……”张起灵正在发呆，旁边的吴邪突然动了一下。
之所以不愿意和人睡一起还有一个道理，就是张起灵本能的反应比较过激，如果他睡着得情况下感觉到身边有动静就会迅速做出反应，张海客被他掐过一次，要不是他自己身手还算好，恐怕就要死在张起灵手里了。
张起灵半支起身子看过去，就看见吴邪皱着眉头，额头上沁出一些冷汗，但还是没有什么肢体动作，像是做噩梦了。
正在张起灵思考要不要叫醒他的时候，吴邪突然揪住被子，指节泛白，嘴巴微微动了动，张起灵看不出他说了什么。
“吴邪。”张起灵伸手摇他：“吴邪。”
“潘子！”吴邪突然惊醒，张起灵条件反射按住他。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吴邪坐起身：“吵醒你了吧，不好意思，我去外面睡。”
张起灵看他下床：“客厅没有空调。”
吴邪没说话，可能是没心情，自顾自往外走，被拉住了手腕：“我刚刚没睡着，没事。”
就听见吴邪笑了笑：“你今天怎么这么……”
最后他还是躺回床上，和张起灵刚刚一样看着天花板：“听故事吗？睡前鬼故事。”
张起灵不回答，吴邪也不介意：“从前有个傻子，他很傻，但还是有一堆兄弟，十六岁之前他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把这个**卷了进去。他以为他可以逃避这场蓄意的安排，东躲西藏，直到他的好兄弟为他送命。”
吴邪下意识摸摸床头，没有烟，他只好继续看天花板，试图从一片白色中找到一点安慰。
“他的兄弟为他送命那年，他十八，拿着浙大的录取通知书找到他兄弟家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凉了，地上放着纸，明目张胆地嘲笑他，他抱着尸体哭了一个晚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张起灵大概能猜到主人公就是吴邪，他惊讶于吴邪的经历，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象牙塔里的普通人，没想到他居然有这种过去。
“后来傻子受不了了，变成了一个疯子，像狂犬病发作的狗一样到处咬人，别人总算是不敢惹他了，但他的兄弟也再也回不来了。”吴邪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他讲的很乱，前言不搭后语，一点不符合一个语文老师的语言逻辑。
扭头看了看吴邪的侧脸，张起灵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完全不会安慰人，只好拍拍吴邪的手背。
“鬼故事吓人不？”
张起灵摇头。
吴邪用手臂盖住眼睛：“妈的，连你都唬不住，丢死人了。”
“睡吧。”张起灵憋了半天就挤出这么一句话，果然被吴邪嗤笑了：“现在睡不着了。”
前者有些不自在，拿被子把吴邪盖上，自己也钻回被窝里。
又过了很久，张起灵能感觉到吴邪的呼吸再度轻缓下来。
“都过去了。”他轻声道，不知道是说给吴邪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也许睡前故事真的能够催眠，张起灵在旁边躺着个人的情况下居然也慢慢睡了过去。
而他身边的男人却又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在混沌的黑暗中，眼底被月光照出一片清明。
闷油瓶，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