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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文】雨村日常短篇 by孤舟闲行首发loft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我连忙跑过去把那砚台捧起来,不看砚池反急忙翻过来去看那砚台底下的字有无损坏。

胖子在后面解释:“这难道是什么宝贝不成?你说你,自己东西不放好,我这是在门厅桌子那看到的,看压咸菜正合适才拿过来。”

胖子说着就要凑上来看,我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连忙把那砖砚翻过来掩饰,但胖子那双眼睛多尖,立刻就看到反面凹槽里的字儿了。

那字是大篆,要是别的字,胖子也不见得一眼就能认识,偏偏是这个字,我们都熟地不能再熟了,别说是篆体,哪怕是甲骨文我俩都能一眼认出来。

果然,我回头看胖子,就见他用一个十分暧昧的眼神把我手上的砚台来来回回扫了两遍,然后对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天真啊,中国姓张的有近八千万人口。”

说到这里,其实也不必再扯其他的了,砚台再好,什么呵气成水,滴墨不干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也是说给旁人听的掩饰,一开始吸引我的就是这砚台底下那个字罢了。

我经过猜测查证,大致确定砚台下面刻的是“舟张辟雍”四个字,是先秦民歌里的一句,只是大致确定,是因为后两个字原先就有磨损,十分模糊,“舟”字也只剩了下面一半,也就是说,这四个字里,唯一十分清楚的只一个“张”字。

我捧着那砖砚,在胖子面前就像拿着三十六分的考卷还被家长抓到的小学生。再往胖子身后一看,得了,闷爸爸就在后头站着呢,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跟胖子眨眼睛求他别嚷嚷。

胖子用那种怜悯的,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我许久,还是很豪放地笑着一巴掌招呼到我肩膀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就应该地上捡一堆石头啊瓦片什么的全刻上‘张’字高价买给你!诶小吴你眼睛怎么啦?”

胖子重点一向抓得很准,中国姓张的有近八千万,张家古楼里叫“张起灵”的都有百千人,我面前这个闷油瓶和他们统统无关,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再难看的东西,只上面刻了个张字,我就如获至宝;再毒的东西,只要和闷油瓶相关,我都甘之如饴。
我自己再明白不过了,我陷在他这里,陷得太深了。

我本以为闷油瓶不会对这些有什么反应,没想到他走过来,从我怀里把那砚拿去道:“这砚阴气太重,不适合把玩。”

阴气?这下我和胖子都奇了,好端端的砚还有阴气一说?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闷油瓶看着那砚台简单解释:“材质很好,但这是墓砖,中间用锯取开的。”他说着又看了看我,“土里的东西,放在卧室里不好,我拿到门厅了。”

我不知道闷油瓶有没有明白这砚台对我的意义,但就是他对我说“放在卧室不好”的时候,我突然真切地意识到闷油瓶确确实实已经在我身边了,就是这个“张起灵”,与之相关的一切都被我当做能放心依靠的力量。

闷油瓶都下结论说那砖砚阴气重了,我自然不敢再放到卧室里,出乎意料的是,过了几日,它竟又出现在了我房间案头上。

我去找闷油瓶,他见我过去,快速地把左手衣袖拉下来。
我上去一把掀开,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他娘又放血了?这小村子里是有血尸还是有粽子需要你往胳膊上拉口子?”

他握住我手腕解释:“没事,伤口很浅。”见我不说话,才继续解释,“你那块砚,我处理了一下。”

我这才明白过来。

制砚过程中就有很重要的一步叫洗砚,就是用墨棒通体研磨多次,然后用墨水浸泡砚体,为的是去掉石头本身的烈性。

物件阴气重,本来太阳底下曝晒几日便可,但砚台不宜阳光直晒这是常识,于是闷油瓶用麒麟血掺了朱砂洗过一遍,阴气也就除净了。

我是真的觉得不必那么麻烦,为这一点事让闷油瓶挨刀子放血,本来不过是换个砚台的小事。

但我这样表示的时候,他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吴邪,”他像是在斟酌用词,又直直看向我的眼睛,良久才道,“你知道文房四宝,只有砚台或可伴你一生。”

他说这话时,仍轻握着我手腕。
我感到眼底有湿意渐渐涌上来。

——完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深夜最后一更,晚安啦各位(其实要去打游戏)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水一波(明天要上网课嘤嘤嘤,睡了睡了)
小宝贝们不要熬夜ヽ(≧Д≦)ノ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瓶邪】走火(雨村日常,短完)
*雨村日常,大概是吴邪的心魔
*想写那种,热烈又悲伤的爱情,笔力不够,十分抱歉了。

>>>

两个星期前我和胖子跟着闷油瓶上山钓鱼,到半路下起大雨,三个人就一把伞。

我把伞给胖子,胖子拒绝,说他跟小哥两个身强体壮,这伞就是给我备的。
我说老子也身强力壮,给你伞是不想被人说我俩欺负你这单身狗,麻溜地拿去别打扰我跟小哥淋雨。胖子被我这样一激,果然二话不说撑了伞就走再也不管我俩。

闷油瓶脱了外套,把我和他兜在一起,两个人紧搂着跑回去,这种隐秘的小空间让我肾上腺激素飙升。我们淋到家门口,湿地也差不多了,我一把掀掉外套,抱住闷油瓶脖子在雨水里跟他接吻,那雨打地我眼睛都睁不开,呛进气管了我还舍不得放开他,最后是被他拖进屋的。

之后连续下了好几个星期的雨。

回到家我好像有点感冒,嗓子疼,时不时咳嗽几声。我自己并不当回事,隔了有两三天,闷油瓶看我还在咳嗽,便问我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只道是嗓子痒,不算什么事。他摸了摸我额头,转而又探我鼻息,手指伸进我颈侧,绕着那道伤疤附近来回抚摸,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最后碰到我耳后。我一激灵,以为他故意耍流氓,让他别闹,却听他说:“吴邪,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在发烧。”

我这才有点反应过来,这两天确实整个人都疲乏地很,可能烧了不止一天了。

倒不是高烧,之后胖子不知从哪里拿来体温计给我测了测,三十七度六,顶多是有点热度而已,到晚上睡前,温度已经下去了。

我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还跟胖子贫嘴说老当益壮身体倍儿棒,只是十点钟就被闷油瓶赶上了床。
半夜迷迷糊糊感觉到闷油瓶摸了我好几次,我被他弄醒,脾气很差,早上他再给我测体温,体温计被我直接扔出去,我一把把他推开:“你是不是闲得慌!都说了我没事!”

这是我第一次在闷油瓶面前发火。

我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失控,吼完把被子一蒙,不敢去看他,烂摊子都交给后面进来的胖子收拾。

最打脸的是,到下午,我又开始烧起来。

就这样断断续续烧了两个礼拜,我是觉得身上除了有些乏力以外,并不是特别不舒服,但发烧很伤身体,照镜子的时候我才看见自己一脸病态,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后来睡裤带子系起来居然长出半截。

最让我感到烦躁的是,我似乎跟张起灵疏远起来,他也许并不把我那天早上的态度当回事,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持续地发烧,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心烦意乱。

早上他经常不在家,天气那么差,整天整天都下着湿冷的雨,也不知道他又逛到什么地方去巡山。

倒是胖子每天下午煮一锅不知哪里搞来的枇杷叶熬水给我喝,说是清热养肺,熬的很浓,不给放糖,几乎不堪入口。这东西还是我很小的时候,伤风咳嗽奶奶给我弄过,枇杷叶上有绒毛,处理起来很不方便。

他们似乎把我当弱不禁风的小孩来养,食物都忌了腥,我又听到胖子在厨房跟闷油瓶说要不***参之类的补补,闷油瓶就道我现在是虚不胜补,胖子又说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我很抵触医院,听闷油瓶并没有说话,这才没冲进去。

我也纳闷,早几年那样透支身体都没有倒下过,现在该放松了,却仿佛听到了正在腐朽和碎裂的声音。

我开始失眠。晚上睡眠质量极差,早上又醒不过来,整天都很昏沉,连日阴雨,我常常觉得喘不过气来。

那天下午我尤其阴郁,直到晚饭前闷油瓶还没回来,我一口饭都吃不下,终于掷了碗筷问胖子他的去向,哪知胖子并不知情,反倒问我:“他没跟你讲?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他娘知道个鬼!我连他每天早上去哪里都不知道!”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胖子一巴掌招呼到我头上:“你怕不是烧傻了吧?你以为每天给你熬水喝的枇杷叶子哪里来的?我跟你两个坐在家里它自己飞来啊?隔一天小哥都说不新鲜,非得天天冒着雨去给你弄,你可长点心吧!”

我想着这段时间对闷油瓶的态度,胸口就酸胀地厉害。

胖子又说:“体温计也是,小哥跑十里路去镇上买的你知道不?不然你以为胖爷小叮当啊能给你变出这玩意儿,第二天就被你砸了,他又给你跑一趟……”

我“腾”一下站起来就往门外冲,跑出老远,听见胖子在后面喊:“你犯什么毛病!”

我犯什么毛病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现在特需要见到闷油瓶,否则没法控制情绪,但这天大地大漫山遍野我怎么找得着他?
我胸口跟烧着了一样需要宣泄,那么大的雨,竟浇不灭这团邪火。

胖子撑着伞把我拉回去的时候我已经淋地湿透手脚冰凉了,浑身打着冷颤,来来回回,眼前都是自己那张千疮百孔的肺部CT。

这天晚上闷油瓶没有回来,三十九度半的高烧我烧了一夜。

第二天已经起不来床了,我几十年没烧那么厉害过,眩晕,心悸,闭上眼睛就觉得整个人被什么东西拉着陷下去,然后立刻惊醒。

这雨下得电话线断掉都没人抢修,我一直联系不上闷油瓶。胖子说他担心闷油瓶回来把他砍死,我望着外面的大雨,嘴角都勾不起来。

闷油瓶是晚上十点多回来的,把鞋子里水倒了才走进来,湿得跟游过泳似的,手里提了两大包中药,用塑料袋裹了五六层。

他给我喂了退烧药,又去煎中药,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
我嗓子全哑了,嘴上燎地全是水泡,吱都吱不出声。

闷油瓶终于在我身边躺下来的时候,我一句敲敲话敲地支离破碎,问他:“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斩钉截铁道:“不会。”

我还想问二叔是不是给他看过我那张CT?想问他这两天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给我吃的是什么药?但却没法一件件清楚地问,我胸口堵着火,身上的温度快要把自己烧死了,只本能地翻身过去抱住他,腿死缠到他身上,他温度比我低很多,我竭尽全力增加与他接触的面积,感到久违的凉意,非常舒服。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遏制胸膛里灼灼的疼痛。

————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我拿大雨滑坡堵了路出不去的借口,死撑了两天,幸好到第三天,高烧已退了大半,否则他们可能要找小花把柏油路从医院修到村口了。

闷油瓶抓的药是张家秘传的方子,其中有一味养肺的龙涎香,上乘品可以说是有价无市,闷油瓶早在半个多月以前就放出消息,让张海客一干人去找,刚得了回复等不及那边派人送,便亲自赶了一趟香港。
他两天一夜都在药房和机场,估计未合过眼。

我们家开始传出中药味。

在嗓子说不出话的这几天里,我躺在床上,或跟在闷油瓶身后,看他浸泡了药,把带耳连嘴的砂锅洗了又洗,提到终日煨着细火的炉子上,砂锅就发出叽叽咕咕的声响。煎过头遍,再煎二遍,满屋子传出浓浓的药味,他拿一根干桃棍儿慢慢地搅,蒙在砂锅上的麻纸洇湿了,蒸汽在他身边淌开去。

他的每个举动都像在告诉我,生老病死皆是众生常态,我感到自己那根负重到极致,堪堪将断的弦被他一点点卸去重量。

闷油瓶再给我喂药,我都顺从地喝干净,表面好像确实平静下来在好好养病,但我知道那团火仍在胸膛流窜。

嗓子能出声后第一句话是对他说:“我们做吧。”

我也不顾他回答,凑过去抱他吻他,我刚喝完药,很快弄得两个人嘴里都是苦味,然后拼命把他往房间拉。

他被我撩起火,却伸手按住我肩膀,力有千钧。我再挣扎,他就紧紧拥抱我,非常巧妙地控制住我所有关节。
我很快被压制住,一根手指都动不得了,只是这样而已,我背后就已经全是虚汗。

他并不放手,勒得我肩膀生疼:

“吴邪,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担心什么?我在怕死吗?我怎么会怕死呢?颈动脉上横亘着刀疤,气管切开再接上,心口扎过箭,手腕割过脉,硫酸褪过皮,高空坠体多少次,身上哪根骨头没有断过?我这样的人,这副千疮百孔的身子,怎么还会惧怕死亡?

我越过我的生命去看他,能看到一年年的春花秋月夏风冬雪,杭州依旧飞絮满城,南海依旧涌起洪波,戈壁依旧孤悬明月,长白依旧风雪漫天,而他以后的路仍然只有彳亍独行的一个人。

我担心的是,我把自己烧成灰烬了,都照不亮他的一段路。

我与他僵持许久,终于卸了浑身力气。
看着他那双亘古不变的眼睛,我又把那天晚上的问题再问一遍:“我会不会死。”

张起灵说,会。

我又问:“那之后呢?”

他看了我很久,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听到他的回答。

“忘了你。”

他这样说,却避开我的眼睛看向那只药炉。

炉里只燃着细小的火,但光照所及,却照亮了他身后所有的暗影。

————

完。

推荐一首热烈又悲伤的bgm,以及歌曲后面的评论 :ひとりじゃない

来源是眷恋你的温柔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清晨(?)一更来个人啊,来个人理理我啊——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人好少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盖楼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盖楼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dddd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瓶邪】记闷油瓶外出巡山的一天(短完,甜)
*雨村日常,深夜撒糖,是篇彻底的流水账
*越到期末就越要造作啊~

>>>

这是雨村一个极其普通的日子,和一年中其余的三百六十四天并没有什么不同,天空照旧是从东边先亮起来,日光一寸寸溢过起伏的山头,倾泻在他们的院子里,再浸透房间窗帘,挪到地板上汇成浅色又细长的光点。

张起灵照旧在这个时间醒过来,张家的训练让他睁开眼睛就处在极其清醒的状态里,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吴邪露在外面的肩膀和手臂。
张起灵动作很轻地替他塞好被子,又把那只被冻地冰冷冷的手拉到自己胸口捂暖了。

他起身穿了衣服,顺手揉了一把吴邪乱糟糟的头发,起床的动作却慢下来,扭着身子去看身边人睡得十分香甜的样子,他会出神地盯许久,终于俯身在吴邪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直起身后,复又低下头去再吻一回,时间要比之前那次稍长一会儿。

今天张起灵要上一趟山,他记得北坡有一小丛长势喜人的南天竹,已经结了果实,采一些回来稍做处理就是一味清热养肺的良药。他又想到吴邪和胖子都很喜欢吃溪里的一种黑鲶,回来时可顺便弄几条晚上给他们加餐。

张起灵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洗漱,然后在三只狗盆里添上狗儿们各自的狗粮,又在电饭锅里煮上了粥,放恰好的水,设置胖子和吴邪起床的时候刚好能喝的加热时间。

大概对张起灵来说,喂狗和喂人也差不了太多。他自己则随手捞过桌上昨天吴邪拆开没吃完的饼干就往门外走。

刚踏出门,又折返了一趟,到房间里留了张字条:“下午回来。”
这是会回来吃晚饭的意思。

张起灵把便签贴在洗手台的镜子上,以免吴邪没看到又坐立难安一整天。

———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八点四十多一点,吴邪第一次醒过来,一摸身边没人,便也不想再睡了。洗漱的时候睡眼朦胧地看到镜子上那张便签纸,擦干手把它揭下来,仔细夹进他的笔记本里。
这样的纸条在本子前面夹了不止一张,类似于“晚上回来。”,“明日回。”或者是“记得洗碗。”,“吃什么?”,“晒了咸菜。”

全是这样琐碎又很没意义的便签。

张起灵写得一手很标准的行楷,横竖间都遒劲有力。吴邪饶有兴趣地把这些字一个个看了遍,听到胖子在外面喊他吃早饭,随口应一声,懒懒散散地坐下去喝粥。

吴邪最迟起床,所以要刷碗,他会系上胖子买的,正面有美羊羊图案的恶趣味围裙,袖子乱七八糟往上捋,洗着洗着就掉下来一截,堪堪要浸到水池里,只能大喊胖子前来救驾。

胖子这时候多半在院子里遇到隔壁大妈,顺利的话会拿到三两颗大妈给的青菜萝卜,不顺利的时候大概就为一只鸡下错地方的某颗蛋扯着嗓门吵架。

吴邪在厨房伸平手臂不敢动弹,喊半天也没人应,一边腹诽胖子,一边就开始暗搓搓想起张起灵在家时的方便了。

不过,也保不准张起灵在他满手肥皂的时候故意捣乱……吴邪不知想到什么,耳根微微地红了起来。

张起灵不在的中午大多是随便吃的,因为没人愿意大张旗鼓地张罗菜色,有时候下把面条,有时候把昨天没吃完的菜热热,再加个鸡蛋汤,随随便便就打发过去。

午后胖子照例会睡一觉。吴邪则沏一壶茶——铁观音或者正山小种全凭心情,随手翻一两页有意思的书,从到文字编码到侦探小说都会涉及,也不一定全看的进去。唯一可能打扰他的是西藏獚和中华田园犬的嬉戏,闹得厉害的时候小满哥都会管管,但万一小满哥一脸嫌弃地走掉,吴邪就要记得上去把两只拎开,一边给一个“毛栗子”吃。

太阳好的话,吴邪也有可能在躺椅上睡过去,做一个或安静或有些疼痛的梦。
不困就刷刷微博微信,到小花瞎子朋友圈底下日常唠嗑两句。
也有一些突然多出来的杂事,比如太阳西斜的时候,才想起来屋顶上的咸菜要去翻一翻。

吴邪刚刚爬上屋顶,张起灵就踏进了院子,他手里拎着的鱼已经处理好了,放进油锅就能煮。
张起灵安置好鱼,洗净手,屋内望了一圈,又走进房间去,再转出来,胖子招呼他一声,他点点头问:“吴邪呢?”

“小哥!”声音却在头顶上。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张起灵看了看屋顶,走到外面,就见吴邪坐在屋檐上作势要跳下来。
张起灵立刻调整一个最合适的位置,面对着吴邪伸出双手去。

看吴邪心情,他或许只是开个玩笑,并不做什么危险的动作,最后还是乖乖爬下来,那张起灵就帮他扶稳梯子;他要是想直接跳下来,也能恰好落到张起灵怀里。

三个人只要有一位不在,另外两人就不会好好做饭,胖子常说小哥不在就没有菜吃,其实吴邪出门时,胖子和张起灵也不怎么追求食物质量。
今天的晚饭是三人都在的,因此相对丰盛,何况还会有一个由胖子掌厨,能鲜掉舌头的河鲜。

三个人和三条狗都吃得很欢。

饭后如果看电视,吴邪就会和胖子抢遥控,张起灵什么都看,但有时候会帮吴邪抢一把,吴邪就对着胖子露出一点得意又狡猾的小表情,这时候两人多半是要怼起来的。这些张起灵都很乐意看到,胖子和吴邪你来我往的垃圾话他也在边上默默地听,似乎比电视节目更有趣。

天冷下来大家都不愿意第一个去洗澡,躺在沙发里你推推我我催催你,指不定还要划个拳才能定出先后来。
吴邪近段时间爱上了泡脚,于是铁三角洗完澡就排排坐着,三个脚盆摆成一条直线,旁边备着两壶热水,涮火锅加汤似的时不时往盆里倒。

九十点钟,他们各自回房。
张起灵和吴邪的夜生活并没有频繁到夸张,但亲吻和拥抱却是每日不可缺少的,轻盈的触碰发展到温柔缱绻或是烈火焚身都没有定数,左右不过随性而已。

反正他已经完全属于自己了。
他和他都这样想。

精疲力尽或止于亲吻,吴邪最后都在张起灵身边温暖地睡过去。

此时,鸡叫二遍,已是深夜时分。月亮泊在很遥远的山脊处,银河涨潮的声音汹涌而来,绕开山脉,沉沉拍打着夜深人静的村庄和院落,拍打在他们平凡又渺小的窗台上。

——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来几个人再继续更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瓶邪】对门铺子的吴老板(短完,甜)
*第一人称路人视角,钓虾梗还是丰子恺先生的,出处是《吃酒》一文(真的很爱先生的小品文)

——————————

对门铺子的吴老板

>>>

早些年的时候,我曾在杭州西泠印社门口摆过几年字画摊,对门是家古董铺子,隔壁是孤山,生意空闲时,我常常坐在湖边石凳上欣赏湖光山色。

那时候西湖还没有那么多禁钓禁捞的规矩,我经常能看见一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瘦瘦高高的,眼睛里总带着点笑,很是讨喜。他总在天气好的下午,拎一只小板凳坐在湖边钓鱼,我看见的次数多了,便也与他熟悉起来,知道了他姓吴,钓的倒不是鱼,却是虾。

他往钩子上装一小粒米饭,下在湖边石头缝跟前,不久就能拉起虾来,放到随身的一个塑料瓶里。钓得三四只就收了杆,提着瓶子走了。我问他怎么不多钓一点,他笑着说:“下酒够了。”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上去实在清闲地很。

遇见了有三五回,他邀我去他铺子小坐。原来他就是我对门那家古董铺子的老板。这是我第一次好好地注意吴山居,门口那副红底黑字的对联写的是:“居邻葛岭招贤寺,门对孤山放鹤亭”,细看却是手写的,瘦金体清秀疏朗,只是内容实在朴素,一点没有商铺的钱臭味,倒更像是书斋前的对子。

他走进店里,把柜台上打瞌睡的伙计叫起来给我看上一壶茶,自己则取出装虾的瓶子,把虾用钓线缠了放到开水里稍浸片刻,提起来那虾已烫成红色,盛一小碟子醋,就拿虾下酒。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他吃虾很精细,肉吃尽后壳拼起来能以假乱真,连虾脚都不折一根,他颇自豪地向我露这手艺,说是小时候爷爷也爱吃虾,他常在一边看着他爷爷剥虾自酌,也就学会了这一手。

我问起他怎么想到在湖边钓虾,他就给我宣扬虾的好处,那露出一点狡黠的表情,叫我至今记忆犹新,他说:“鱼钓来要杀要洗要去鳞,不好处理,煮起来也麻烦,我这里条件简陋,只能吃虾,水里焯过就熟,泥肠扯掉就很干净。最重要是,我连铺子水电费都要交不起了,不用花钱能吃到西湖里的湖鲜,可不是我赚了?”

这时候倒有点小奸商的意思了,只是他身上的气质相当干净,就像大诗人吟咏的泉水似的,潭影空人心,他似乎就是胸无城府,率直天真的那类人。

我想,年纪轻轻就能在西湖边寸土寸金的地方盘个古董店,本人又是涉世未深的样子,想来他家里是有这样的能力,把他的整个人生都安排地如此恬淡惬意。

有天下午,我路过西泠印社,刚好看到有个人从铺子里冲出来,我看的不清楚,身形依稀像是吴老板,他抱着数码相机,急匆匆跳上一辆小金杯,大约是有急事,横冲直撞地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那之后不久,我又见了他一次,他后面跟着一胖一瘦两个人,他和气地跟我打招呼,说是带朋友去楼外楼吃饭。

我看到他们走出两三步,吴老板突然摸了摸裤子口袋说:"我皮夹落桌子上了!"

那胖子立刻嚷起来,说你小子只请客不付钱合着是请我们吃霸王餐云云,和吴老板你一言我一句就怼起来,另一个穿的帽衫小哥则沉默地在一边听,眼神就没离开过吴老板,脸上完全是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等那两位终于吵完了,吴老板要回去一趟时,他极其熟稔地把手伸进吴老板的大衣口袋,手指夹出一个钱包说:"我看到你放进这了。"

吴老板气极:"你不早说!"

他大概是插不上嘴,我这样想,觉得这三个人的互动着实有趣,差点要笑出声来,那帽衫小哥忽转头见我在看,立刻很警觉地盯住我,从头到脚写着生人勿近。

我才意识到这人身上戾气很重,怕是不太好惹的主,似乎只有吴老板身上的温润能遮掩这种锋芒,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归剑入鞘,鞘安于钝,以护剑利。

那以后很多年没有见到吴老板了。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曾多次想起这个人清亮的眼睛,他那家生意惨淡的小铺子倒一直开着,我偶尔过去转转,只看见那个打瞌睡的伙计,问起老板,总说是出去旅游了,游了三五年也没见回来。

楼主:顾离思  时间:2021-03-07 16:52:16
他大概是改行了。
我在他那小铺子里翻到过几册影集,大多是大片的戈壁,雪山,沙漠之类至险又至美的景色,里面的花海和天空都是血色的,还有藏式的庙宇和月下的经幡,一张张都透着股孤寂的凉意,你能从这里面感受到疼痛,挣扎与狠绝。摄影师署名是关根,伙计说这是老板自己拍的作品。

关根这名字我后来还看到过很多次,似乎探险类小说的领域他也有涉足,不知是重名的巧合还是他本人。

西湖边钓钓鱼喝喝茶的古董店小开,怎么变成了满世界旅行荒野求生的探险家?我始终想象不来。

再后来,小铺子里的那个伙计也忙碌起来,古董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是常态,但吴山居那几年连门也不开了,门口那副对子的上联左角半挂下来,大概是真的到了破产的时候。

我没想到居然在宝石山附近碰到了他。当时,他正沿着山后面偏僻小路走下来,隔了多年未见,又不是很亲密的朋友,我注意到他完全不是因为眼熟,而是因为他身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迹。

他一只手里攥着大把的餐巾纸,一半都被血液浸透了,鼻子里塞着纸团,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山,一边抑制不住地咳嗽,就像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似的,干呕后血都溅到旁边草叶子上。
他瘦得只剩个架子,袖口和裤腿都是空空的,能在风里晃起来。

任谁看到都得以为是绝症患者。

"先生你有没有事!"

我本着救人的心态上前去扶,他抬起头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是杀气,见了我愣了一会,才收起了那种可怕的东西。

我看到他眼里有雾水,大概是剧烈咳嗽带出的生理性眼泪,我看着这双眼睛,惊呼起来:"你是那个吴......"

我否定了自己,变化太大了,不仅仅是成熟了那么简单,他身上的气质与之前完全不同,我并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但他扯了一个笑,肯定道:"是我。"嗓子也完全不复当年的清亮,声音就像粗糙的沙皮磨在铁片上似的,他简单给我解释:"刚才血止住了,没想到又.....您还认识吴山居吗?能不能麻烦您....咳...."

他咳嗽起来,句不成章。

楼主:顾离思

字数:219204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20-02-10 03:06:00

更新时间:2021-03-07 16:52:16

评论数:62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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