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汉字书写笔顺

潘晏平

提要：汉字书写笔顺有三要素：方位、笔画、结构（布局）。三要素中方位优先。方位有左、右、中、上、下及内、外的先后。笔画有先横后竖，先撇后捺、先横后斜等。结构（布局）有并行层叠、混排或框架、相交及包围。并行层叠有水平层叠及竖直并列；相交有相接与交叉（穿插）；包围有半包围及全包围。

方块楷书汉字书写有笔顺规则，是要使字写得顺手、快捷、秀美。笔顺即写字时，在书面上行笔先后的顺序。笔顺有笔画、个体字的笔顺，还有通篇字书写的顺序。
书写要顺手的手绝大多数人是用右手写字。笔顺的顺有运笔先后及方向的意思。文字书写于平面，有两个维度，具体而言是横向左右与竖（纵）向上下。
汉字的笔（点）画也有笔顺，其笔顺是从起笔（落笔）方位、行笔的方向到收笔的方位。主要是从左到右和从上到下。如横从左方位起笔横向右方向行笔到右方位收笔，竖是从上到下行笔。
斜笔画主要有撇、捺、挑与钩。斜笔画通常收笔出尖锋。捺是从左上向右下行笔。撇行笔的方位是从右上至左下，挑是从右下到左上。撇画的运笔的水平分方向与横画运笔方向相反，挑画的运笔的竖直分方向与竖画的运笔方向相反。如此似乎都有些不大顺手，大概是为了书写快捷和美观，撇和挑在收笔时均挑笔出尖锋。对应撇画的提笔出锋收笔，捺画也平向提笔出锋收笔，这样也有美感，也便于快捷书写。挑的尖峰指向，通常与下一笔画起笔处相呼应。钩是其它笔画的末尾折笔后挑笔出锋而成。
平撇一般处于字的顶端，通常可看作是横画。挑画一般处于字或部首的左下或下部，是横画的变形，但挑画不会是字的最后一笔。
汉字书写笔顺主要是构字的笔画及部首（部件或曰组件）书写先后的顺序。
汉字笔顺规则从方位而言主要是从左到右和从上到下，还有从左上到右下。“从”可以理解为是“先”，“到”为“后”。如此是因为用右手写字时，要便于眼，脑、手并用时观察、掌控。若是从右到左和从下到上，就不便于眼，脑、手并用时观察、掌控；而且当墨迹未干时，手或衣袖会将字弄糊。
就笔画而言主要有先横后竖、先撇后捺及先横后斜。
汉字书写笔顺规则，最基本的是从上到下及从左到右。就单个汉字而言通常是从最上面左端始到最下面的右端止，这里左端或右端有时是中间的位置，如“审”字。
汉字书写从上到下，多是笔画、部首横向平行层叠的字，如“兰”。其中从上到下的某部分，也有是从左到右书写的，如“蓝”字的中层部分。
从左到右多是笔画、部首竖向并列的字，如州。从左到右笔顺的字，其竖向排列的某部分，也有是从上到下书写的，如“海”字的左及右边两部分分别都是从上到下书写的。
从左到右竖向排列的字也有笔顺为先两边后中间的字，如小、水、办。其特征是中间的笔画或部首顶天立地，左右两边的笔画上下悬空。在字的框架内，被框架的构件相隔的左右对称的笔画或部首，一般也遵从先中间后两边的笔顺，如“雨”字。
还有遵从先左右两边后中间笔顺、框架分隔结构类型的字，如坐、火。其特征是中间部分顶天立地，两边的笔画或部首，顶天不立地，被中间部件托起，或曰两边对称的笔画坐在中间部分提供的“椅子”上。如此的先中间后两边的笔顺类型也可以看作是从上到下。
字或部首中，有左右对称的两点，撇与点，撇与捺，两个同形的独体字或部首的如：人、口等，不管中间有否笔画或部首分隔，这对称的两部分，通常都要从左到右紧接着写。如：“义、木、光、品、坐、幽”等字。“爽”字是双料的左右对称，左右分别当作一整体。
混排结构的字或曰字形有正三角形（品字形）、器字形、噩字形等。
混排的混是相对写字时的从左到右及从上到下笔顺规则而言的，如笔画、部首纵向排列的字整体按纵列从左到右排列结构类型从左到右书写，但书写时某竖列要依次从上到下书写数个独立部分，如“剿”是左右结构的字，整体书写笔顺从左到右，即先写左边的“巢”，再写右边的立刀；但写左边的“巢”时，是从上到下书写的，即先写上面的三个撇点，再写下部的“果”。即字整体上每一部分书写顺序从左到右，其中有部分局部从上到下书写。混排结构的字有“晶、咒，海、篮，掇”等。
“掇”是较典型混排结构的字，笔顺是先写提手旁，再写右上两个并排的“又”，最后写右下两个并排的“又”。
品字形的如“森”字，先写上面的木，接着在下排从左到右写两个木。
“器”字整体按水平三排书写。
框架结构的字，整体上有横竖、撇捺交叉、折的架构，如“七、口、飞”字。有的框架结构的字的架构有分隔或包围构字的部分笔画或部首的作用。如，“火”字的框架是“人”，分隔了其上的右点与撇点。框架包围结构的字如“闪”，包围部分的门字框就是框架。
“噩”字是典型的框架分隔结构的字，框架是“王”。笔顺：先写最上面一横一竖，接着写横下面的两个口，再写中间一横，再写其下左右两个口，最后写底横。
“爽”字是框架结构的字，框架是“大”。若忽略上面一横，可看做先两边后中间结构的字。“爽”字笔顺：首先写横，接着在横下先左后右，先撇后捺写四个均布的“×”，最后先撇后捺写“人”。
“筒”字是框架既包围又分隔结构的字，它上下分隔，又向下包围，笔顺总体是从上到下。“简”也是混排结构的字，上部是横排，下部是竖排。
从笔画角度而言，有先横后竖的字，如“十”字；先横后撇的字有“厂、石、左”等。先撇后捺的字，如“人、义”字。先撇后捺也是遵循从左到右的规则。“义”字的撇捺交叉的撇止笔于右下，然后悬空提笔旋弧落笔撇尾上方（字的左上方）开始写捺，很顺手，捺止笔于字的右下方。
当点处于字的顶端的中间或最左上角时，要首先写点，如“广、义、间”字。当点处于字右上角、左下角或字的内部时，一般是最后写此点，如“成、六、瓦、叉、母”字。其 “母”字内两点，依次先上点，后下点。
再谈笔画相交字的笔顺。笔画相交分相接与交叉（穿插）两种。
相接有点与横画、横与竖、横画与斜画相接。
点与横画相接（也可不相连接），点多处于横画之上的中间，先写点，如“京、实”字的字头。
横与竖交接的字，一般横在上，竖在下，如此是从上到下的先横后竖。
左边竖与右边的横相连接的字，如“上”字，有两种笔顺，一是先写竖，再写与竖中间相接的短横，遵循的是从左到右的规则。二是先写短横再写竖，遵循的是先横后竖的规则；其中竖的底端与下面的长横中间位置相接，应该是相对的先上后下的先写竖后写横。
“同”字框是必须先写最左边的长竖，再写横折钩。遵循的是从左到右的规则。
横撇相接，一般是横画处于上部，要先写横画，如“石、刀、厂、尸”字。注意“尸”字，先写上部的横折、横。“刀”字也属右上包下，无论是先外后内或先横后撇，都是一回事。
撇与横折钩相接时，先写右边的横折钩，再写左边的撇。如“万”字笔顺为：横，横折钩，撇。当然，也可：横，撇，横折钩。
相交穿插的有横竖相交叉，撇捺相交叉，横斜相交叉。
横竖、撇捺相交叉，遵循先横后竖、先撇后捺的规则。
横斜相交叉分横撇相交叉与横捺相交叉，这里“捺”只是表示笔画的方向的意思。一般先写横画再写斜画，如“右、戈、春”字。注意，“春”字是上包下结构。春字头，先写三横，再先撇后捺写“人”。不过横撇相交叉也可以先写撇后写横的，如“女、有”字。“女”字笔顺，撇点，撇，横。
撇与横折钩交叉时，如“力、办”先写横折钩，再写撇。若是“为”字，则左上点最先写，接着先写撇，再写横折钩，内部一点最后写。其实也可以：左上点，横折钩，撇，内一点。
总之横竖、横斜相交，横优先。
包围结构的字，有半包围和全包围。
半包围结构的字有上包下，如“全、分、奋、床、氧、间”等字，笔顺是先写上包围部分，再写后下面被包围内部的部分。上包下又可分左上包下，如“庆、后、局、虎”；右上包下如“乃、司、句、氧”；上三面包下，如“问、用”。这里“局”较有意思，对“尸”而言是左上包下；忽略“尸”，被其下包的部分，是右上包下，即先写横折钩，最后写口；从整个字看“口”处于被上三面包下的位置。“乃”字笔顺：横折折折钩，撇。“句”字笔顺：撇，横折钩，口。
全包如“国”，若先忽略封口的最底下一横，可当做上三面包下的字写，最后可把封口的一横当做上包下内的最底下的一笔。
半包围的左包右，有两种写法。如“区”， 1、将最上面的一横看做被包围的部分之一，如此可看做是竖折笔画的左下包上，笔顺为先内后外。按教科书写法：先写横，再写交叉的撇捺，最后写竖折。2、先写左边包围的外框，再写右边被包围的内部。笔顺：横，竖折，撇，捺。遵循的是从左到右的规则。
半包围的下包上有左下包上，下三面包上两种。
左下包如“建、过”字；下三面包如“山、幽、出”字。下包上均先写被包在上面的部分，再写下面包围的部分，笔顺具体是先内后外，也符合从上到下的法则。注意“幽”字内，上部先写中间的竖画，再写两边的绞丝。“出”字，先写上面的短竖折、竖，再写中间的长竖，最后写下面包围的部分。
总之，上包下与左包右的笔顺可先外后内，下包上是先内后外。从另一角度讲，所有包围结构类型的字均可从上到下书写。
古时书面汉字是竖排即纵列排，每一列字从上到下书写，纵列数列通篇从右到左排列。大概是源于用刀刻字的缘故。通常绝大多数人用右手握刀刻字，那么从最右上方开始刻字，每一列从上到下，多列从右到左排，这样刻比较顺手。以致到用毛笔写字时亦如此。但这样写字耽误功夫。因为，写完一列，写下一列时，字迹可能未干，古人的大褂长袖当写下一列字时，右边的衣袖可能会将上一列字弄糊，衣袖也会弄脏。这样要等上一列字稍干后，才能写下一列字，等不及了，就用吸墨纸。这不耽误功夫吗。古有“书卷”的词，大概因为读书时，是将书卷起来便于竖向读得来的名词，或者是因为竹简书券的由来。
现在书面采用横行排列，每行内从左到右书写；行与行之间从上到下排列书写，如此不别扭，较顺手、快捷，也便于写字时，观察已写好的字的状况和掌控正在写的字。横行通行排列的页面，每一书写页面或每一段落，都是从最上面一行的左端开始书写，到最底下一行的右端止笔。阅读的顺序也如此。若分栏排列，那么每一栏相当一页面。
总之，系统理解汉字书写笔顺的道理、规律、规则，写汉字会顺手、快捷，不会发倒笔，更不会有时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