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初凌厉的目光正迎上杨慕次偷瞟过来的眼神，看到弟弟心虚地低下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杨慕初自然知道这个弟弟想要说什么，反正他与杜旅宁早晚也是要见面的，杨慕初轻轻地摇了摇头对陆良晨说道：“阿晨扶我起来。”

陆良晨也早就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他扶杨慕初坐起来又在他的背后放了个软枕让他靠着，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老板，要不还是我出去看一下吧。”

杨慕初轻喘了口气摆摆手道：“你去叫杜旅宁进来吧。”虽然经过一个星期的恢复但是杨慕初的身体还是虚弱的很，所以一下坐起来说话也显得特别的费力。

杨慕次又侧头看向大哥却正对上大哥瞪向他的目光，他讨好地笑笑道：“谢谢大哥。”其实前两次杜旅宁来时他就想让他进来了，毕竟自己伤好后还要回侦缉处他不想让杜旅宁抓住太多的理由刁难他，而且他也想借此机会探探杜旅宁的口风，只是每次看大哥黑着个脸不发话他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杨慕初白了杨慕次一眼，“见是见，在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前，在我同意之前你不能出院回去上班，听到了没有。”

杨慕次慌忙点头道：“知道了大哥，我一定等到大哥说我完全康复了以后再出院上班。”

杜旅宁跟陆良晨走进病房，看着病房里一躺一坐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病号，一个目光中带着抹看似柔软的倔强，而另一个却是目光凌厉地如火似冰的盯着自己。

看着杜旅宁慢慢皱起的眉杨慕次抢先开口道：“老师，你怎么过来了。”

杜旅宁轻笑着走向杨慕次的病床，虽然他们兄弟俩长的是一个模样不过自己刚才一进来还是分辨对了的，他笑着看向杨慕次道：“恢复的怎么样了，伤口还疼的厉害吗？”

还不等杨慕次开口杨慕初已抢先一步说道：“有劳杜处长在百忙之中还记挂着阿次。”

杜旅宁嘴角依旧带着轻轻地笑说道：“阿次在行动中负伤我做为处长关心他也是应该的，听说杨老板也不幸遇剌受伤，不知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有劳杜处长关心，杨某好的很，我自是福大命大又怎会怕那些宵小之辈的暗算。”

杨慕次知道对于自己受伤的事大哥一直就憋着一肚子的火，他真怕再这样说下去大哥与老师马上就会打起来，他连忙岔开话问道：“老师，处里怎么样？最近有没有什么行动。”

杨慕初狠狠地白了杨慕次一眼对陆良晨说道：“阿晨，扶我躺下，我累了。”

陆良晨闻言上前扶杨慕初躺下，杨慕次心虚地看了大哥一眼，杜旅宁倒是很少看到自己这个学生有这样心虚害怕的样子，就算自己甩他巴掌的时候都不曾见过他这样，看来杨慕初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真的不一般，一时间杜旅宁觉得心中有种酸酸的感觉，但他很快就掩饰了那种情绪对杨慕次说道：“这两天处里也没什么事，李组长还在查汤柄昆被杀的事。”

“哦。”杨慕次轻轻地应了一声又问道：“那有什么线索了吗？”

“还没有什么头绪。”

“汤柄昆一死，特派员没有为难老师吧？”杨慕次看似对杜旅宁的关心实则却打听着王松峰的消息。

“王松峰已经回去了，不过重庆方面对这事很是恼火，下令要我们一定要查清凶手。”

杨慕次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杨慕初对陆良晨说道：“阿晨，去叫夏院长过来，阿次该打针了。”

杨慕初的话虽是对陆良晨说的，可是却已经有明显的逐客的意思，杨慕次不想杜旅宁面上太难看，他笑笑说：“老师，处里事多你不用记挂着我，您先回去忙吧，等我的伤好了，我会尽快回去上班的。”

杨慕次的一句话又惹来杨慕初的一个白眼，当着杜旅宁的面他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冷静。

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杜旅宁的眼睛，他淡淡一笑道：“阿次，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杨慕次躺在床上也对杜旅宁报以微笑道：“老师您慢走。”

杨慕初对陆良晨说道：“阿晨，送客。”

杜旅宁转身对杨慕初笑道：“告辞杨老板。”

杜旅宁一离开病房，杨慕次讨好地笑看向大哥，可杨慕初却白了他一眼然后就闭上眼装做看不到他，杨慕初最看不得的就是杨慕次在杜旅宁面前那副谦逊有礼的样子，刚才又听杨慕次说他伤一好很快就会回侦缉处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杨慕次轻轻地叫了一声，“大哥。”

杨慕初装做没听到只是闭着眼不理他，无奈杨慕次慢慢挣扎着坐起来然后下了床轻轻地走到杨慕初的床前放软了声地叫道：“大哥。”

杨慕初睁眼看到杨慕次站在床前他嗔怪道：“你起来干什么，小心一会儿再挣开了伤口。”

看到大哥眼中对自己的关心，杨慕次眼眶里一下有些湿润起来，他拉住大哥的手说道：“大哥，我知道你为我受伤的事一直对老师耿耿于怀，而且你也一向不喜欢我跟老师在一起，对不起大哥，阿次又让你操心了。”

杨慕初看着杨慕次认真地说道：“阿次，我看得出杜旅宁对你的关心是出自真心的，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们真的刀兵相见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杨慕次怔怔地看着大哥一时却说不出话来，这是他在脑子里想过无数次的问题，他会怎么做，可能他真的会心软吧，他怎么也下不了手去杀一个待自己如父亲般的人。

杨慕初自然知道杨慕次心中的为难之处，他叹口气道：“算了，到真有那一天的时候再说吧。”看着杨慕次依旧发怔的样子杨慕初微微一笑道：“行了，现在先别想这些了，快回去躺下休息吧。”

杨慕次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大哥，如果我跟老师真有刀兵相见的那天，我要是落到老师的手里你会不会怪我。”

杨慕初明白杨慕次所说的落到杜旅宁的手里就是他下不了手而让杜旅宁杀了他，杨慕初凌厉的目光直逼向杨慕次，那目光中似乎还带着丝伤心失望，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会怪你，而且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这辈子不原谅下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杨慕次，你给我记住你的命是我给的，没有我的允许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你都不能轻言放弃。”

杨慕次被大哥眼神中凌厉的光芒逼的一颤，同时也被大哥目光中的伤心失望刺的心中一痛。
杨慕初顿了顿目光愈发锐利地逼向杨慕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一定会杀了杜旅宁的，不信你就试试。”

杨慕次知道大哥做事一向是说到做到，他故做轻松的一笑道：“大哥，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的，你何必这么认真呢？我还要留着我的命弥补这些年我所欠下大哥的债呢，我又怎么会让自己轻易地死呢？”

杨慕初目光锐利不减地直盯着杨慕次严肃地说：“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杨慕次躲开大哥锐利的目光讪讪地道：“真的，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敢骗大哥呀。”

“你骗我的时候还少吗？”

杨慕次装做没听到大哥的话转身向自己的病床走过去，门外的陆良晨听到兄弟俩谈完话他才推门进来，连忙抢上几步过去扶了杨慕次。其实他只是送了杜旅宁到门外并没有走远，只是刚才看杜旅宁一进了病房后杨慕初的脸色就不对，他知道杜旅宁走后他一定与杨慕次有话说，所以就站在门外没有进来打扰他们。

杨慕初却没有就这样放过杨慕次的意思，等杨慕次躺回到床上他又说道：“阿次，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刚刚跟我说的话，以后也不要想着再骗我。”他瞪了杨慕次一眼接着又道：“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大哥，我说过的话我一定会记得的。”

“这还差不多。”
杨慕次撇撇嘴没有再吱声，他看着大哥仍然有些余怒未消的样子，心里一时间却有种幸福的感觉被填满。

窗外的夜色渐渐地浓起来，夏跃春推开门笑着走进来，“怎么样两位？”审视了一眼分别躺在两张床上的兄弟俩他又笑道：“精神都不错，看起来都恢复的挺好的。”

杨慕初白了夏跃春一眼说道：“原来夏院长还记得这里有两个伤员啊，我还以为你夏大院长事多人忙早把我们兄弟给忘了呢。”

“我哪能忘了你们呀，我这不是过来关心你们了吗？”夏跃春看着杨慕初一脸无辜地说道。
杨慕初却毫不客气地揭穿夏跃春说道：“只怕你不是来关心我们的，是来等人的吧？”

夏跃春扶了扶脸上的镜框一副狡辩的样子说道：“我真的只是来关心杨老板的伤势的。”

窗外两声低低地清脆地敲玻璃的声音传过来，陆良晨走过去打开窗户，“四哥，你来了。”

杨慕初笑看着夏跃春，“夏院长，既然你是来关心我的，那现在你也看到了我恢复的还不错，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阿四好不容易来看我一趟我有话跟他说。”

杨慕次难得看到牙尖嘴刁的夏跃春这样无话可说吃瘪的样子，他好笑地看着夏跃春，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夏跃春顿顿却说道：“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在这多陪你们一会儿吧。”

阿四知道自己的老板跟这位夏院长时常会这样斗嘴，也就没多在意他们的话，他走到杨慕初床边问道：“老板，今天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得厉害吗？”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这些日子阿四总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从窗户跳进来探视杨慕初和杨慕次。

杨慕初笑笑说：“好多了，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阿吉传回消息侦缉处那边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阿四回头看向夏跃春又道：“夏院长，现在酒楼那边也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我把姚胖子他们都调走了然后让王鸿博做了酒楼的掌柜，剩下的几个伙计也都是夏院长安排过去的人，以后那里你们就可以放心地做为联络站了。”

夏跃春感激地说道：“阿四，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还不等阿四开口说话，杨慕初就说道：“怎么夏院长，刚刚你不是说只是来关心我的吗？怎么现在又操心上阿四酒楼的事了？”

夏跃春支吾着道：“额~~~，我是顺便，顺便。”

阿四笑笑又道：“夏院长，上次你不是说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安排酒楼以前的那个老板吗？正好现在白玫瑰舞厅缺个经理，就让那个林俊到白玫瑰当经理吧，舞厅里鱼龙混杂的，越是这样的地方隐蔽性反而会更好些，既利于你们接头又不会引人注意，不知夏院长意下如何。”

杨慕初故意问道：“怎么阿四，那个舞厅缺经理吗？”

阿四看看杨慕初，“老板，那个……”

不等阿四说完，杨慕初却又笑道：“阿四，现在外面是不是都在传你跟我闹翻了。”

阿四不知道杨慕初为什么又突然问起这件事，他不解地点点道：“是啊。”

“我们既然都闹翻了，那白玫瑰可是我名下的产业，不要说是缺个经理就算是倒闭了也不关你什么事吧。”

阿四被杨慕初说的一时无语地怔在当场。

杨慕初却一副悠闲的样子接着又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这经理要用谁自然也是我说了算。”他一边说着眼睛却不时地瞥向一旁的夏跃春。

阿四无奈地耸耸肩对夏跃春说：“夏院长看来我帮不了你了。”

夏跃春怔怔地看看杨慕初又看看阿四，对这个多年老友的牙尖嘴利他现在也是不得不甘拜下风了，谁让他刚才让杨慕初抓到了把柄呢。

杨慕次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是一笑却又牵动了肩上的伤口，他呲牙忍了忍才笑道：“跃春，敢得罪我大哥的都没有好下场。”

夏跃春并不理杨慕次的话他往上推了推镜框不紧不慢地说道：“杨老板，我看这样吧，你帮了我这个忙，你跟阿次这次住院的费用我给你全免了。”

难得看到夏跃春这么大方杨慕初开心地笑起来，“成交，事情就这么定了。”他又对杨慕次说：“阿次，难得夏院长这么慷慨，我们怎么也要多住几天，把你身上那些新伤旧伤一并都好好养养。”

夏跃春也笑道：“阿初，你这财迷的毛病还真是不减当年啊。”

“难得夏院长如此慷慨，我是不想浪费夏院长的一片心意。”

刚刚杨慕次脸上的笑意却一下僵在脸上然后慢慢变成了苦笑，他真怕大哥会因为夏跃春的慷慨而真的让他在医院多住些时日。

两个月后
由于汤柄昆的叛变上海的地下党严重受创，不但几个联络站遭到破坏，就连他们的密码本也被泄了密，虽然在阿四的帮助下他们有了电台可是以前的密码在敌人那里早就相当于明码一般毫无保密度，为此老家特意派人给他们送来新的密码本，而当时约定的时间老家来人应该就在明天就到上海了，到了上海后他自会与上海的同志取得联系。

随着老家来人时间的逼近夏跃春心中的担忧越发的重了，侦缉处如果真的得知了有人带着新的密码本到上海来，他们还不知道会采取什么行动呢？偏偏这两天一直潜在侦缉处的于文吉却又失去了联系，据阿四说派去守地侦缉处门口的人一直都没见他出侦缉处的门，是他的身份暴露了，还是有事牵绊住了就无从知晓了。为了探知于文吉的消息为了老家来人的安全杨慕次好不容易求得了杨慕初的同意让他提前出院回侦缉处，如果事情有什么变故杨慕次在侦缉处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到时也好应付。

一早夏跃春推门进了杨慕初兄弟俩的病房，看着兄弟两人的东西都已收拾妥当，夏跃春看看杨慕初依然带着苍白的脸不免有些担心地说道：“阿初，要不你还是多住些时日再出院吧。”要不是为了这次老家来人的安全，他们兄弟俩也不用这么急着出院，尤其是杨慕初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并不适合出院。

杨慕初坐在床头上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适说道：“行了，我没事的。”

其实杨慕次也早就觉察到大哥的身体并不如他一样恢复的那么好，他甚至觉得现在大哥的身上总时时散发着一种难以支撑的虚弱不堪，他也上前劝道：“大哥，要不你就再多住几天吧。”

杨慕初嘴角带着浅浅地笑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说道：“我好歹也是个医生，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还不清楚吗？”他看向杨慕次又安慰似地对他笑笑说：“行了，放心吧阿次，我没事的。”

夏跃春说道：“阿初，你应该知道当初……”

不等夏跃春说完，杨慕初就打断他道：“不是你急着让阿次赶回侦缉处吗？现在他出院了，你让我留在医院里，也不怕让人怀疑当初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月杨慕次的伤确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杨慕初的身体却还是虚弱的很，按照夏跃春的话说当时杨慕初在严重缺血又伤重的情况下能醒过来就算是个奇迹了，他想要身体完全复原当然还需要些时日，其实这些杨慕初心里自然有数，只是他不想让杨慕次知道他身体的真实情况徒增他心头的愧疚，所以每次一谈起他的伤他都会打断夏跃春说自己本就是医生对自己的身体自有分寸，夏跃春也明白他的苦心所以一直就未再提及这件事。刚刚杨慕初怕他这个时候再提起来所以就用话堵住了他。

杨慕次带着些歉意地看向大哥，“大哥，对不起，阿次总是连累你。”

杨慕初依然温和地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其实我早就在这住够了，这里哪有家里住着舒服啊。”

夏跃春摇摇头道：“阿初，那你回家后一定要注意多休息。”

“行了，不要拿出你那副医生临床的架势来，我也是医生，这个还用得着你来嘱咐我。”

夏跃春又对杨慕次说道：“阿次，你回侦缉处之后一切也要小心点，在首先保证你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做下一步打算。”

杨慕次点点头道：“跃春，你就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侦缉处那边我也一定会盯紧的，只要他们有什么行动我会立刻想办法通知你的。”

夏跃春拍拍杨慕次的肩膀道：“阿次，那你自己小心。”

杨慕次点点头然后又对杨慕初说道：“大哥，我想去看一下雪影。”

这两个月来杨慕次从没有提起过已经牺牲的杨雪影，现在突然提出想要去看她，杨慕初知道他以前不提只不过是一直在逃避心里失去战友的痛苦，他上前安慰地拍拍了杨慕次道：“好，我陪你一起去，也顺便看一下姐姐和大小姐。”

杨慕次默默地点点头，上次去看姐姐和荣华还是在他们去香港之前，距现在也有快一年的时间了，想到荣华又想到杨雪影杨慕次心中更加黯然起来，不知道现在她们在一起作伴是不是就不会觉得孤单呢。

到了医院外面早已有陆良晨准备好的车子等在大门口了。外面的风很大，看到大哥羸弱的样子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了一样，杨慕次搀扶着大哥心疼地说道：“大哥，你身体还没复原，一会儿去了山上风大，我看你今天还是别去了，让阿晨送你回家休息吧！”

杨慕初笑笑说：“我哪就那么娇弱了，回来都这么久了，我怎么也得去看看姐姐和大小姐吧，要不然她们该怪我了。”

杨慕次接过陆良晨手里拿着的一件风衣给杨慕初披上，“大哥，那你多加件衣服吧。”

杨慕初默默地点点头任由杨慕次给自己披好衣服他感受着弟弟对自己的关心，幸福的笑意在他的眼中慢慢地荡漾开来。

车子很快就到了墓地，杨慕次坐在车座上呆呆地望着远处新添的那座坟，坟前立着一块空白的墓碑，这是当初杨慕初的意思只立碑不写名，这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望着那座无名的墓碑杨慕次不禁又想起那夜杨雪影中枪倒下时她嘴角始终带着的微笑，那笑就如挥不去的梦魇一样深刻进了他的心里。杨慕初拍拍杨慕次极力控制着但还是忍不住微微发颤的双肩，“阿次，不要太难为自己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她就倒在我的眼前，可是我却救不了她。”杨慕次略带哽咽地说道：“就像当年我救不了荣华一样。”

“我想杨小姐和大小姐一样都不会怪你的。”

杨慕次跟杨慕初下了车走到墓前兄弟两人先祭拜了姐姐杨慕莲，杨慕初轻声道：“姐姐，我跟阿次又回来了，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保护好阿次的。”

杨慕次惭然地低了头道：“阿次不孝，一直都在连累大哥，姐姐放心，以后阿次一定会做个好弟弟的。”

祭拜完杨慕莲杨慕次看着并排着的荣华和杨雪影的墓，他更加无法抑制地哽咽出声渐渐地啜泣起来，杨慕初知道弟弟心里难受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他知道这样的心结只有让他自己想通自己解开别人谁都帮不了他。

看着杨雪影坟前空白的墓碑，杨慕次在心里默默地说道：“雪影，等到革齤命胜利的那天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回来给你堂堂正正地立块碑。”

不知站了多久风越来越大，虽然已是春天可是风里却还是夹杂着丝丝寒意，杨慕次抹一把脸上的泪回头看看大哥苍白的脸上带着难掩的疲惫，“大哥，我们回去吧。”一边说着杨慕次上前扶了杨慕初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杨慕初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用力地握了握弟弟的手，杨慕次也用力地回握住大哥的手，在这一握手之中杨慕次能感觉到大哥对他的安慰还有担心，他嘴角勉强带着丝笑意，“放心吧大哥，我没事。”

杨慕初点点头与杨慕次一起向前走去，他们前方的路不知道到底还有多远，路上也不知道会遇到多少艰辛，但是只要他们兄弟齐心就没有什么能难的倒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