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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云的行板(小说连载)

楼主:绿洛萝3  时间:2021-04-08 23:50:36


23、一班玄衣押役在班头带领下闻讯赶来:秦少爷。您受惊了,事情小的们听说了。小个班头陪着小心,诚惶诚恐。毕竟在自个地界发生这等鸟事,得罪秦王爷的公子,吃罪不起啊。
“把这两个歹人给我绑了。”秦晓霄低吼道。
“是,是。少爷敬请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回脸对着一班下手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通通给我绑了。”话音未落,那群押役恶虎样围住了若蠡和受伤倒地的老汉。
老汉脸上绽开像闪电撕裂天空留下的一道血肉可怖的口子,眼睛红肿,面目变形。若蠡没想到本来出街赏心悦目的一桩开心快事遭此飞来横祸。看起来还要拿人入监。她定不能束手就擒。想到此,她正欲掏出随身的素羽软鞭,却被老汉的一翻话制止了。
“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位小哥本于我不相识,只是好心帮我才冒犯了大人,不要为难小哥。老汉随你们绑了去好了。”若蠡知道老汉在为她打掩护,只好忍耐。那班押役没费多少手脚就将老汉捆绑利索。
班头一脸献媚的谄笑:“少爷,您还有何吩咐?”
“给我看好了,如果有什么闪失,小心揭了你们的皮。”秦少爷冷哼道,撂下这句话挥鞭离去。那一队车马随着哒哒马蹄一缕烟尘似的消失在路尽头。
像一场恶梦,让若蠡应接不暇。看着老汉被人绑缚,推推搡搡走远。被人抽打得皮开肉绽还要被冤进大牢。还有天理吗?就在不久前,她还兴高采烈地品尝玫瑰香糕,那一丝香甜还在嘴里回味,余味未去,这么快就尝到一种别样苦涩。
她远远跟在那一队衙役后面。走街穿巷来到一座威严的府衙前,随着吱嘎声,那扇公门沉重如铅垒般关闭,消失在官衙的深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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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掌灯时分,若蠡神情索然回到客栈。叶上飘正在等她,见了她埋怨:“一个人出去逛街也不叫上我。不够意思。”
“你不是闹着磕睡,在补觉吗?”若蠡本就一肚子气,听他话,气不打一处来。一旁老板娘见她和早上兴冲冲出门,兴高采烈的样子判若两人,凑过去,关切低声问:“小哥,你这是咋的了?”
被她这一问,勾起了若蠡的牢骚和不平。若蠡便将今天在街市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听了若蠡的遭遇,老板娘见怪不惊:“小哥,你初来乍到,定是不知道此地的一些门道。那秦二公子秦晓潇就是本地一霸。秦家祖上三代老臣,当今宰相孟夫人是他姑母,这样树大根深的主,本地人躲之不及,生恐惹祸上身。你倒好,偏偏要去管与你不相干的闲事。真是胆儿不小。今天算你走运没把你一起拿了去己经烧高香了。就是把你拿了去还不是秦二公子一句话,你能把他咋样?”
下午,她便在客栈里听到有人绘声绘色议论此事,没想到这事竟和自己的客官瓜扯上了关系。这是她没想到的。
“小哥,事情已经这样,你也尽力帮了那个老汉。其他的事情,别再操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我这样的草民,管好自己,自求平安度日才是正经事。”老板娘故作轻松,好心安慰她。
“谁让你不叫上我。这下出状况了吧。”叶上飘幸灾乐祸。
听了老板娘的话,若蠡半晌不语:当今孟宰相的夫人是秦二公子的姑母。那么,孟家小姐和他就是表亲。而慕蓉瑾和孟家小姐马上会奉旨成婚。这世界真是小呵。她的脑子有点乱,她不要想这些事情,突然感到一阵困倦。
“我先回房休息了。”她径直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叶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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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过了两日,没有人再提此事。叶上飘请若蠡去本地有名的燕子楼喝酒。若蠡知道叶上飘为自己摆酒压惊,本没兴致,但听他说那里有很美艳的胡姬伴舞,便起了几分好奇。
两人来到繁华的东市。燕子楼正对笔直十字大街,临江而居,飞檐凌波,金碧高阁。两旁屋宇鳞次栉比,店肆林立,绫罗绸缎、珠宝香料、茶坊、酒肆、脚店、肉铺……
三层楼亭“燕子楼”大幅金字招牌赫然醒目。碧透玲珑含春风,青旗沽酒邀上客。彩旗酒幡呼呼作响,飘香十里风鼓传音。一池繁花半城烟火,锦绣风光在楼头。
进得厅堂早有酒保小二上前搭讪招呼,领上二楼。己然人声喧哗。正是正午时分,临窗己无空位,只有楼梯旁还余一张空桌。小二不好意思说:“客人太多,没有空桌,只能在此,委屈一下两位。”
叶上飘点点头,表示不介意。
“好嘞,两位想来点什么?本店有刚到的兰陵美酒郁金香还有荷花玉液,要不要来一壶?还有烤肉:炙羊肉,羊肉羹、驴肉各色美食。”
叶上飘专注点餐,若蠡却对大厅中央的胡旋舞兴致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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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一梨大厅的中央,烛火通明。管弦丝竹伴着手鼓铿锵节奏,一位身着百鸟裙,露出肚脐半寸雪的妙龄女子,赤足跃上撒满玫瑰的波丝地毯,随着律动疾速飞旋。她身上那件多种飞禽羽毛捻成线织成的裙子,做工精致考究,在烛光下立体感极强。反转飞旋中正视为一色,旁视为一色,目中为一色,影中为一色。面罩透明薄纱,仅露出流波顾盼,魅惑神秘的一双大眼睛。弹拂一袭长春葡萄带,轻若梨花树飘雪;疾似夏雨击船,百鸟惊飞齐鸣。
若蠡的身旁,回廊、楼梯通道挤满了看客。不时,春风拂面,肌肤如雪胡姬陪着酒客嘻笑而过。酒香伴随着脂粉浓烈弥漫开来……
叶上飘点好的菜肴己经摆上桌:半只炙羊羔,几碟时令蔬果,和一盆汤饼。
他为若蠡堪满一杯酒:你偿偿这是域外佳酿:高昌葡萄美酒。店家不轻意示人,这是我主动向他讨得一壶。
若蠡捧起那只玲珑玉杯送入口中,细细品味,果然窖香浓郁,绵软醇厚,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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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待若蠡放下酒杯,正欲去撕羊羔肉。她确实饿了,经不住炙羊肉孜然香味的诱惑。但是一个人手比她更快,不约而同伸向了那只羊羔腿:“真香,好吃。”来人抓起一块羊羔腿上的肉,大块朵颐。这谁呵,如此无理。若蠡有些恼火,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街市上伤人的霸王,秦二公子吗?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又遇见了这人?
原来秦晓潇是燕子楼的常客,今天约了几个狐朋狗友来此饮酒,一行人正欲上楼去包房雅间饮酒,不想若蠡他们的位置正好在人来人往的楼梯旁,就这样遇见了。
“你这臭小子,挺有闲情逸致来此赏歌喝酒吃肉。那天你把爷从马背上拽下来,摔地上,回去后,小爷屁股疼了几天,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想想就生气,今天碰上了,你个臭小子还不给爷倒个酒,赔个不是?”
“对,给秦少爷陪酒赔不是。”他旁边的一众狐朋狗友跟着起哄。
若蠡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头偏向一边,不理他。
“嘿,你这臭小子傲气个啥?你知道我是谁?敢在小爷面前撒野。”秦二少爷将手里的马鞭重重拍在桌上,盯着若蠡,怒目圆睁。
叶上飘听他这番话大概猜到了来人的身份。看着僵持的局面,若蠡的倔脾气,今天若不服软陪了这杯酒,在人地头上,若蠡肯定要吃亏。
“我这朋友多有得罪的地方,望爷多包函。这杯酒就算我替我朋友敬爷一杯,赔个不是。”叶上飘笑呵呵地打着圆场。”
“小二,再取一只玉杯过来”
小二听言,忙不迭地取来一只酒杯。
叶上飘斟满杯,恭恭敬敬递过去。
秦二少爷见状,冷冷地斜了叶上飘一眼说:“你是谁呵?你算老几?轮得到你赔不是陪小爷酒?还真拿自己当颗葱?今天,小爷就是要喝这臭小子陪的酒。你能咋着?”
叶上飘看他这架式,今天是准备搞事。在人地头上,不能不服软。叶上飘偷偷给若蠡丢了个眼色。
若蠡知道今天如果继续坚持必会牵连到叶上飘。本来他是一片好意,为她摆酒压惊,再因为她弄出不愉快,她实在对不住叶上飘。忍一时风平浪静。想到此,她慢慢起身,端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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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秦少爷,那日多有冒犯还望海涵。”若蠡站立那里,平视秦晓潇,语气不卑不亢。
秦二少听闻,脸上露出一丝笑,斜视着若蠡:“你说啥?爷没听清。”
“我说那天多有冒犯,望秦爷海涵”
“好。”秦二少大笑起来,并伸出二个手指去接若蠡那杯酒。就在若蠡放手的霎那,意外发生了。只听“砰”一声脆响,玲珑玉杯连同杯中酒一起跌落在桌上。一时琼浆四溅,飞溅在秦二少的脸上和锦衣丝袍袖襟上:“大胆。”秦二少陡然变脸,举手便抽向若蠡。
叶上飘见状连忙抓住他举在半空中的手。挣脱了半天,秦二少竟没能挣脱叶上飘的掌控。“臭小子,快放手。”秦二少咆哮起来。
“贤弟,赶快离开这里。再晚,人来多了,你就走不脱了。”叶上飘催促若蠡。
“我走了,你怎么办?”
“别管我,我自有办法。他奈何不了我。”
若蠡犹豫不定,叶上飘焦急起来,他一个反手把秦二少扣在自己身边,手下那帮狐朋狗友只能闪开一条通道让若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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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眼看着若蠡下楼消失在人海中。过了一会儿,叶上飘这才放开秦二少。秦二少一边抖弄活动着被叶上飘拧得酸麻的手腕儿,一边对着闻讯赶到的班头衙役吼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绑了回去,仔细给我审。”
几名衙役麻利把叶上飘捆绑结实,径直押回府衙听候发落。

若蠡并未走远,她只是隐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远远看着叶上飘被衙役们捆绑起来,再远远跟在后面到了那天去过的府衙,随后再看着叶上飘象天边夕阳余晖下的那一道霞光被吞没在沉重公门后面,禁闭在她的视线外。
若蠡木然站在绿树丛中,浓荫遮蔽。不知过了多久,孤月缓缓爬上,象一只浩大明镜悬吊在府衙大院的上空,没有平日里一湾冰莹清辉,更像一只空洞眼睛和她郁郁相对,充满讽刺。暮色沉沦,望着随风飘旋落叶,千头万绪她不知该从何下手:此地人生地不熟,得罪的人又是当地一霸,权势滔天。如何能救出叶上飘?
回到驿馆遇见老板娘,见她一个人闷闷不乐回来,好奇张望她身后:“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位小哥呢?”
若蠡沉默半天没作声,后来才说出叶上飘因为她被抓去府衙的事情。
老板娘暗暗惊了一跳,心说这下可是坏菜了。但她还是打起精神安慰若蠡道:“小哥,你先别急。事情已经这样,只能想法救你那朋友。明天我让当家的去打听一下。”老板娘故作轻松,其实她心里也没谱。











楼主:绿洛萝3  时间:2021-04-08 23:50:36
30、慕蓉瑾在若蠡离开景阳城不久,微服私访到了景宿。遍布城郭的书院会馆是他了解市井民情,体察天下风云的主要方式。这些散落民间书院会馆汇集当下最活跃的激辩思辩的行家里手。听着耳边不绝于耳的激烈争论,像在恢宏的大海里沐浴畅游。在这里他见识过闻所未闻的奇谈怪论,离经叛道,荒诞无忌。他也从中得到未曾有的启发,加之天资聪慧,结合兵书里的记述,便有了独到见解,并渐渐自成体系。用之战场更是屡战屡胜,成为无愧的战神。
他一路微服私访,一路四处打探若蠡的消息。
与往常出游一样,一身寻常云锦长衫,只带了一名贴身小厮,刚进得喧嚣的场子便热浪扑面。人满为患,座无虚席,许多人挤在回廊,通道空隙观赏辩手的慷慨激昂。
上楼,在一处早已预留的座位落坐。无人知晓他的身份,只隔着竹帘侧耳听外面不绝于耳的唇枪舌战,细细品茗茶的清香。
“我唐王朝现在政通人和,四夷平定,百姓安居乐业无疑是最强大的帝国。”一名辩手侃侃而谈。
慕蓉瑾听得此话,唇角露出不易查觉的笑意。人都不能免俗,慕蓉瑾心里不自觉的几分沾沾自喜。这无疑是最佳褒奖也是他的真实感受。他披挂战甲东征西讨多年最想给予百姓就是这份安居乐业。在这样无据无束的场合听见这样原汁原味的赞扬,是人都会神清气爽。楼下一众喝彩之声。
“是吗?唐王的臣民一定很幸福咯。不知在一个可以任意欺压百姓的权势下,百姓如何保全安居乐业的生活?”一个清悦的声音响起,不吝一块石头激落平静水面,刺激着众人的耳膜。大家循声聚焦:一个月白长衫的清秀公子。
慕蓉瑾真在品茗茶香,听得此话,不由眉头微蹙,这个声音好耳熟。他走至窗格前,用折扇挑开竹帘向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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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波淇奥,绿竹青青;枝雪秀雅,玉珑翠烟。太远,面目看不太清。只是那一抹清卓飘逸佼佼之态隔着这么远,慕蓉瑾也能感受到。一个少不更事的年轻人,跑这里不明所以地狂喷。愤世妒俗的样子既幼稚又好笑。他不置可否地暗笑:现在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小小年纪有什么人生阅历?不过是一些不满冲动,满腹撩骚。
“兄台,何出此言?你是否言过其实了?”有人高声讥责,众人一片嘲讽。
若蠡一直心绪烦闷,几天过去叶上飘的事情没一点头绪。今天出街,无意中闯进这家书院,心中本就愤愤不平,闻听这些人相互吹水的话,勾起她一腔愤闷。合该倒霉,撞在她气头上,她正气不打一处来呢。
“你们坐在这里互相吹水,感觉异常好吧。真正世态民情又了解多少?是不是武力争霸,四方诚服自以为很了不起?一个王朝没有严明法度,肆意霸凌民众不过是强横野蛮的沙漠,不会成为繁盛的绿洲。即便征服再多的土地和人口如果做不到安居乐业,征服也难以心悦诚服。”
一吐为快的感觉真好。若蠡一通唇枪舌剑胖揍让众人哑口无言。
若蠡言毕,正欲撂下错愕不语的众人拂袖而去。
“不能让这小子就这样走掉。让他说清楚,什么是荒蛮沙漠?谁是荒蛮的沙漠?我唐王朝强盛,上仁下和,他一派胡言,不能让这小子就这样走了。”
缓过神来的众人群情激忿。显然若蠡一阵有的放矢击中在座所有人傲娇的自尊心。马上有人围上前挡住了若蠡去路。若蠡见势暗暗冷笑。只见她伸出青葱纤指,轻轻一拂,如拂去眼前浮云一般,挡路的那个人便一个趔趄倒地。众人一片哗然。

“小兄弟暂且留步。”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很近又很遥远。
若蠡听得这人声音一惊,恍若隔世:慕蓉瑾。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中年男子,发髻软麟鞣金玉,手中一把墨玉折扇,翩翩白衣如云端客,从大堂层楼上缓缓下来。盈雪凝辉暖画屏,落梅横笛风拂面,更无人处月胧明。玉树临风,四下顿觉暗然失色。
若蠡一双似笑非笑寒烟目落在慕蓉瑾那张俊朗的面孔上,纤纤玉指下意识地拂去眼前恼人的烟雾水气,只落落定睛打量着他:悬胆挺阔鼻翼;静如深潭般的眼眸,眉宇隐匿一股异于常人的英气。一袭白色锦袍下霸气侧漏,不容侧目逼视的雍容贵气扑面而来。慕蓉瑾,果然是他。多时不见,他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忧郁。见他越来越近,若蠡一时有些慌乱。她只能急忙转身,想尽快离开这里。
“小兄弟刚才你一番话,言外之音,话里有话啊。”若蠡能感受到慕蓉瑾不紧不慢,傲眉冷峰的威压,她如芒在背。
“哈,那又怎样?难不成还不让人说话了?”若蠡背对慕蓉瑾毫不示弱。
“一个王朝,疆域辽阔,年年征伐,赋税沉重,民众已经苦不堪言。不仅如此,一批仗势自重的权贵,无视国法,欺凌霸世。这样的局面如何自持?人们组成王国企盼的是安居乐业,不是连连战事征伐,权势凌霸。”
言毕,若蠡径直离去。留下慕蓉瑾和一众人望着她的背影扬长而去,若有所失。
楼主:绿洛萝3  时间:2021-04-08 23:50:36
慕容瑾叫过自己小厮耳语了几分,小厮随即尾随着若蠡离开书院。黄昏时分,小厮回来向他禀报若蠡落脚的客栈。
第二天慕蓉瑾在小厮的带路下找到了那家客栈,并说明来意,老板娘甚是热情,遂带他们来到若蠡的客房门前,敲响房门。许久,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老板娘大声道:“小哥,快开门,这里有位先生说是你的朋友,要见你。”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老板娘遂径直打开房门。推门进去,只见里面早己人去楼空。床上的卧具摆放整齐,竟未动丝毫。
不打一声招呼,不辞而别,老板娘好生纳闷。
慕蓉瑾一看这情形更加确定,昨天书院见到的那位似曾相似的年轻公子定是若蠡女扮男装。可她为什么说那番话?倒底发生了什么?
“老板娘,你把这位公子来此前后的事情都说与我听听。”
老板娘便将若蠡来此后种种遭遇合盘端上了出来。慕蓉瑾听后,面无表情。他让小厮打赏了些银俩给老板娘,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那家客栈。
楼主:绿洛萝3  时间:2021-04-08 23:50:36
32、慕容瑾叫过自己小厮耳语了几分,小厮随即尾随着若蠡离开书院。黄昏时分,小厮回来向他禀报若蠡落脚的客栈。
第二天慕蓉瑾在小厮的带路下找到了那家客栈,并说明来意,老板娘甚是热情,遂带他们来到若蠡的客房门前,敲响房门。许久,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老板娘大声道:“小哥,快开门,这里有位先生说是你的朋友,要见你。”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老板娘遂径直打开房门。推门进去,只见里面早己人去楼空。床上的卧具摆放整齐,竟未动丝毫。
不打一声招呼,不辞而别,老板娘好生纳闷。
慕蓉瑾一看这情形更加确定,昨天书院见到的那位似曾相似的年轻公子定是若蠡女扮男装。可她为什么说那番话?倒底发生了什么?
“老板娘,你把这位公子来此前后的事情都说与我听听。”
老板娘便将若蠡来此后种种遭遇合盘端上了出来。慕蓉瑾听后,面无表情。他让小厮打赏了些银俩给老板娘,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那家客栈。
楼主:绿洛萝3  时间:2021-04-08 23:50:36
33、挑担翁人称袁老石被关在河间府衙已经几天了,除了一日三餐送饭的小衙役再无人问津。袁老石脸上和背上的鞭伤无药可用继续红肿溃烂,流出浓血。眼睛肿得桃子一样,睁眼都困难。突发意外让他焦燥不安,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重病卧床的老伴不知道现在咋样?老来得女,女儿磊娘被自己呵护着长大,胆小懦弱哪里经过这样大事情,她一定伤心难过。她娘俩现在肯定每天以泪洗面,哭成了一对泪人。家里穷,每日只靠他挑担为生,磊娘在家洗衣做饭照顾她娘亲。现在他被冤进大牢,她娘俩靠什么过活?秦家公子是这四里八乡惹不起的主儿。唉,自己那天怎么这么倒霉,单单触上这霸王的霉头。
像往常一样,小衙役按时送来了粗陋的粥食。袁老石心事重重,全然没有留意,一门想着自个的心事。
“爹。”好象女儿磊娘在叫他,他恍然梦中,抬眼定睛一看:那不是女儿磊娘吗?惊喜意外。磊娘看着父亲不语只将手指放在嘴边上。他心领神会。
“磊娘,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磊娘看着父亲脸上狰狞恐怖的伤口,直流眼泪。
“这是治伤的药膏。”
她取出药膏,轻轻涂抹在父亲脸上伤口处,再小心撕下与血肉模糊一起褴缕衣服。血肉脓肿伤痕触目惊心,抽打着她,揪着她的心,她一边抹药一边抹泪。
“这些药膏,收好。一天涂几次。我过几天再想办法来看你。”
袁老石看着女儿磊娘鼻子一酸:“你娘好吗?”
“都好。有女儿在,爹放心”
“你娘如果问起我,你就说我去远处担货去了。千万别告诉你娘我的事情,她那身体吃不消。”
袁老石忍住眼泪,他不想女儿看到他流眼泪。
磊娘默默点头:“爹,你放心,女儿不说。”
楼主:绿洛萝3  时间:2021-04-08 23:50:36
34、磊娘回到家中,强忍眼泪故作笑妍,如常照顾卧病在床的母亲。母亲这几些日子许是牵 挂父亲,茶饭不思,没日没夜喘咳,夜不能寐,人更消瘦,面色潮红。
“娘,该喝药了。”她轻轻扶起母亲,母亲身子轻得象张随时能被风吹走的纸片。
袁王氏挣扎起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喘咳、憋闷,竟透不过气来。
“你爹爹有消息吗?这许久…… 这许久没见你爹爹了。”她断断续续絮叨
“爹爹,他去远处替人担货,要许久才能回来。”磊娘鼻子发酸,眼圈不禁一红,又想落泪。她忙转身把脸转过一边。
袁王氏狐疑看着她:“磊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娘。你爹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一阵紧喘,一口气又喘不过来,虚汗直流,头晕眼花,无力倒下。
“娘,你莫胡思乱想。爹爹就是去远处担货,过些时日就会回来。”磊娘强忍泪水,安慰道。
“袁老石,袁老石呵……”袁王氏呆呆望着窗外,念叨着老伴的名字。
听着母亲低声无助喊叫,磊娘的心仿佛碎了。她跑出家门,站在院子水井边默默哭泣。面对这样突如其来变故,卧病在床的母亲;含冤在狱,生死未卜的父亲,她己近崩溃。













楼主:绿洛萝3  时间:2021-04-08 23:50:36
35、磊娘再次见到袁老石,他己伤口淤肿,高热不退。
“爹,你难道没抹药吗?伤口怎么会越发严重了?”
袁老石忍着疼,裂嘴勉强笑了笑:“不碍事,磊娘莫哭哈。”
“爹挺住,我娘还等你回家。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磊娘回去找人连夜秉烛,拟好一份诉状。天放亮,她就揣着诉状来到河间府衙。用尽平生力气鸣冤击鼓。仿佛所有的冤屈都凝聚在那一声声沉闷鼓声里。衙役闻讯不敢怠慢,匆匆赶来,接下状纸,并嘱让她回去等候消息。
磊娘诉状和其他状告秦晓潇的诉状雪片一样纷纷摞在河间府衙案头。有状告其强行霸占店肆钱财的,有状告其放任家奴伤人性命的,还有就是无辜冤枉被抓进府衙监禁的……
河间府衙,正大清明牌匾高悬中央,府尹卢俊逸身着绯色官纭袍,头戴绞金乌纱帽,短髯拂腮,遒目若炬端坐牌匾下方。两旁玄衣皂吏持仗一字排开。
磊娘早起细心梳洗停当,换了出街才上身的青色烟络素衣,素面朝天。见了府衙大人只施礼,静静地跪立一旁,静候从大牢里被提审的父亲到来。
一阵叮珰撩动,袁老石被带上堂:长须蓬头垢面,鞭伤未愈,脸上淤脓红肿伤口,像黑夜深深黑洞拽着磊娘的心直往下坠,泪水禁不住默默流下来,泪眼模糊。
楼主:绿洛萝3  时间:2021-04-08 23:50:36
37、唐王慕蓉珣面对不断传来状告秦府公子秦晓潇上书甚为恼火。考虑到秦府三代老臣和孟宰相特殊关系,处置起来难免投鼠忌器。不处置,难以平息己经沸沸扬扬的民怨。唐王考虑再三,决定明日早朝让公卿大臣们廷辩,拿出稳妥的处置方案。
听说早朝要议秦府公子事宜,孟宰相就犯起了嘀咕。他这个不成器的侄子尽给他捅篓子,他不知道在背后替他擦了多少回屁股。这回看来事儿是闹大了,惹得民怨沸腾,否则唐王不会因此专门早朝廷辩。这后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想看他的笑话。
“唐王,秦府公子秦晓潇在景宿为恶一方,声名狼藉,恶贯满盈。望唐王依律处置。”
有大臣出列奏表。太子弘闻之,掩不住欣然一笑。
“秦国公公子秦晓潇欺男霸女,伤人性命;巧取豪夺,冤民入狱。再不惩处只能继续为恶一方。望唐王明查。”
“孟宰相,你意下如何?”孟宰相知道这是唐王在探他意思。他只能摆出大义灭亲姿态。
“唐王,我朝有国法律例,自然是按律处置。王子犯法 与庶民同罪。”
“好,就是要宰相这句话。不愧明事理,不珣私情的忠臣。传本王御旨:削去秦国公王卓爵位。其子秦晓潇发配沙门岛。受其迫害冤屈入监羁押者一律大赦。”
“唐王英明,百姓之福。”众臣闻之皆伏首扣拜,谢恩。
楼主:绿洛萝3  时间:2021-04-08 23:50:36
38、特别提示(本连载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谢绝对号入座。)
孟宰相回到宰相府,夫人和女儿孟漪在那里相对抹泪,气氛很沉闷。
“大人,这如何是好?我家哥哥被削去爵位,潇儿被发配。为什么会这样?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人主持公道吗?”
孟宰相听言,把手里的茶盏往几案上猛地一掷:“你们知道潇儿在外面干了些什么?欺男霸女不说,还搞出了人命案。把人家良家妇女抢进府里,那女子本就有婆家,誓死不从,后来弄出人命。这女子家人告了官府,闹得沸沸扬扬。唐王前面接到状告秦府公子奏折都被压着,引而未发。现在这事闹得满朝文武尽人皆知。我的脸都丢尽了。潇儿这些年巧取豪夺抢占了多少钱财?冤案入狱不说,再有人命案,按律当斩。只是发配沙门岛,过段时间就能弄回来,你们还不知足?秦国公教子无方被削去爵位,以敬效尤。”孟宰相越说越生气。
“妾身不是抱屈,怎滴大人不好开口,难道就没有一个大臣为秦府求个情?文亲王是漪儿未来的夫婿,就没帮秦府说句话?”
“真是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正因如此,文亲王哪里还能多话?你俩娘也别想不通,潇儿早知今日 何必当初?”
“大人,潇儿可是对我们不薄呵。”
孟宰相当然知道自己从这个侄儿手里得了多少好处?但是自己这些年也替他擦了多少回屁股?现在事情闹大了,他再不大义灭情就会被秧及池鱼。
孟夫人看出事情目前己无转机,只能从长计议。心有不甘怨忿,也不能影响到和文亲王府的婚事,更不能为自家哥哥断了夫君的前程。作为一位宰相夫人这点事理她还是明白。
楼主:绿洛萝3  时间:2021-04-08 23:50:36
39、特别提示(本连载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谢绝对号入座)

若蠡站在山峰俯瞰整座景宿,泪眼迷蒙。流动街市、繁华店肆酒家、车水马龙和夜晚灯火,象一个个梦,渐离渐远。在此时光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留在记忆里。向这里一草一木、流云山岚依依惜别。回望身边叶上飘,他脸上曾经的玩世不功和轻佻被坚毅所取代。不经意间,他仿佛成熟了许多。若蠡和叶上飘转身纵马驰骋,绝尘而去。
几天几飞骑奔驰,终于见到了久违的蓝天大海。潮起潮落,海浪拍打沙滩。远眺,蔚蓝一片海天一色,白云浮出水面,碧海天涯,磅礴壮丽。阳光金辉撒落海面,片片鱼鳞跃动闪烁。海的味道迎风扑面,海的味道在她心里就是蓝色的味道。远方,南越国雄伟城楼、巨龙蜿蜒城墙、游走的护城河若隐若现。近乡情怯,她露出一丝微笑。
来到主城门口,若蠡通报自己的名号。他们一路畅通,被引进紫金大殿。
南越国王孟拓听人通报:来人是若蠡公主。他几乎惊掉自己的耳朵,恍若隔世,难道真是自己那生死不明的女儿回来了。那年他将若蠡打入水牢,从此再没有见过女儿。现在忽闻若蠡到来,禁不住悲喜交加。他甚至想不顾朝堂之上的至尊威仪,像是一个盼女回家的乡间老翁,翘首柱立在大殿门口。
楼主:绿洛萝3  时间:2021-04-08 23:50:36
第四章第一节
特别提示(本连载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谢绝对号入座。)

“翼王,若蠡公主驾到。”侍卫通禀。
“宣。”
南越国王翼王孟拓按耐内心激动,不动声色。
宛如一阵清风拂面又似初阳金辉穿过繁密枝条洒进沉闷大殿,让人眼前豁然一亮。两位青葱男子脚下生风,疾步走进紫金大殿。 走在前面那位年轻人,欣长身材一袭月牙软袍,气宇不凡。虽着男装但掩不住雪月白玉肌肤下女儿娇态清越,如诗似水自带光华;尤其唇角那枚胎里自带美人痣是男扮女装也掩饰不了的。若蠡……,我的女儿。翼王孟拓心里五味杂陈,禁不住眼泪润湿眼眶。
“若蠡拜见父王。这许久不见,父王一向可好?”
“好,好。父王都好。若蠡快快起来。近前来让父王好好看看你。”
叶上飘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反应不过来。若蠡是公主。原来他这位贤弟一直是女扮男装,而且还是一位家世背景显赫的公主。自己有多粗心和迟钝,才会这样久对一位呆在自己身边的大美女没有一丁点儿的感觉和怀疑?
后宫,懿后听到若蠡归来的消息,不于晴空霹雳。若蠡那年被关入水牢,她暗中放入域外毒蛇,她明明亲眼看见若蠡身中剧烈蛇毒死去,咋又活过来?今天居然重返南越国?这不可能。绝无可能。这可如何是好?
“母后,若蠡她……她……,她回来了。她不是中蛇毒死了吗?”南越国王子小贝侠脚下趔趄,慌慌张张跑来。
“慌什么?是人还是鬼见了再说。”懿后脸色生冷苍白。
楼主:绿洛萝3  时间:2021-04-08 23:50:36
第四章第二节
特别提示(本连载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谢绝对号入座。)

后宫,懿后端坐大殿,一袭红袍罩体,领口金丝线绣蝴蝶、裙裾金色祥云图案;头戴金凤冠,接受若蠡觐见。再见那张描眉画眼苍白瘦削面孔,若蠡仍旧能感受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一股隐隐摄人寒光,象隐在暗影深穴一簇蛇信。
懿后远远打量若蠡:小妮子不仅没死还比从前出落得更水灵,如花似玉象极当年她娘,远远都能闻见一股狐媚子味道。
“若蠡你今个能回来,你父王自是十分高兴。昨日之日不可追,今日之日须臾期。这后宫自是今非昔比。”
若蠡听出她弦外之音:“若蠡恭贺懿后荣冠后宫,母仪天下。若蠡年轻,不懂世事,懿后今后自当多多指教。”
懿后嘴角微微上翘,浮出一丝浅笑。看来这丫头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己全无记忆,心无旁骛。这样更好。只要她在这宫中,一切尽在她掌心之中,量她也翻不起浪。
“随你来此的男子,虽为公主护驾有功,但不可留在宫中,这是规矩。你依旧回去紫云轩歇息吧,本宫也乏了。”
这些日子叶上飘跟随她形影不离,现在这道高高的宫墙却将他们分离。若蠡不禁黯然伤感。
回到熟悉的紫云轩,还是旧时模样。小桥流水亭阁,耀眼的天堂鱼在溪流间像一道道彩云游动穿梭,风中摇曳的紫云萝帐伴随叮咚响铃声如雨后葱笼烟霞飘飞婀娜……琴台上她最爱的绿绮泛着幽绿……
柳诗幽紫丝云掩
旧树新枝在何方
欲将心音舒绿绮
高山流水遇之乡
楼主:绿洛萝3  时间:2021-04-08 23:50:36
第四章第三节
特别提示(本连载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谢绝对号入座。)
听到绿绮流水潺潺飘渺,卢氏不禁惊喜万分,她扔下手中刺绣的绣绷,循声而去。只见一位白衣素颜妙龄女子玉指轻扬捻拨,抚琴而吟;琴声淙淙,凌波微步,弦音绕梁,宛如天赖。若蠡,公主……
弦音嘎然而止,奶娘……
“若蠡,公主……,真的是你回来了。我还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奶娘哽咽。
若蠡双眸泛起涟漪。
“听他们说你己不在人世,我是死也不相信。他们还说你人都不在了,要把这紫云轩拆了。最后还是翼王坚持要留下这紫云轩做个念想,并嘱我留下来小心打理。翼王说,说不定哪天若蠡公主就会回家来。你看这不就梦想成真了。我就知道我们的若蠡公主,从小心底善良,定得上天保佑。逢凶化吉。”
“奶娘,你这一向可好?”
奶娘眼角余光四下里扫了扫:“好好。老身一切都好。若蠡公主,这后宫己今非昔比,公主以后诸事多加小心,万万不可象那年那般鲁莽草率行事。当年翼王把你打入水牢,但是民间有句老话,明箭易躲暗箭难防。”
若蠡冰雪聪明,自然听出奶娘言外之意。看来这后宫步步惊心,自己得步步小心。

楼主:绿洛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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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闲闲书话

发表时间:2020-03-12 23:01:22

更新时间:2021-04-08 23:5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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