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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过留香之回首唐朝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9-04 17:08:03
李建成请旨出征征伐刘黑闼,与之对阵于洺水北岸,黑闼连续组织两次冲击皆罕见的未能实现。随军出征的魏征一眼便看出刘黑闼的虚实,向李健成言道
“河北之乱在于自前夏王新亡,人人虑己难以自保,秦王破黑闼之后,将帅皆难免一死,妻儿连坐,故人人都有置死而生之心,前时陛下已宣告天下优待战俘,贼人皆不信,但天下初定,黑闼军中缺粮久矣,军心已呈溃散之势,今可释放军中俘虏,向其宣告朝廷的赫令,以乱贼心,必可不战而胜。”
李健成采纳其策,果如其谋,在投降之士的现身说教之下,黑闼军中已呈厌战之势,更有甚者,更是俘虏自己的上司献于唐军,将上司的头颅做了自己投唐的投名状。黑闼无奈,只得率兵向自己的辖地溃败而去。李健成自是统领大军在后追击不已,向北向直追不已,到得永济运河,黑闼正在督促手下士卒健桥搭路,只令猛将王小胡领兵迎敌。
“刘将军跑了,刘将军自己跑了。”
随着一声叫唤,众人皆回头看去,只见桥已初成,刘黑闼更是一马当先,冲向对岸,唉,此等无义之人,我等还保他作甚,众人纷纷想到,便都弃械而降,太子李健成挥手命令全军踏桥追击,黑闼善于死灰复燃,这一次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李健成咬着牙狠狠的想到,不想运河之桥初建,又建的匆忙,桥身不稳,难以负重,随着轰隆一声,桥身折断,唐军纷纷跌入永济河中。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9-04 17:08:03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9-04 17:08:03
随着属下诸葛德威将冷冰冰的刀锋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一众昔日手下的士卒熟练的用绳索将自己捆了起来,刘黑闼的梦终于醒了,不禁仰天长叹
“唉,我本在家务农,都是高雅贤害我呀!”
却忘了一切的初始皆源于他那可不安定的心,人皆惜己,生死关头,又有几个将滔天罪过推于己身的呢?李健成当机立断,命人只将贼首刘黑闼,刘十善兄弟推出营外,立行斩首,随着一抹鲜血飞溅在空中,黑闼的头颅滚落在地,唐之北境最后一个强敌宣告覆亡。
刘黑闼之乱维持了二年之久,其实它只是窦建德势力的延续,洛阳之战,李世民胜的机巧,几近于斩首之策,直逼中帐,逼迫建德孤身逃亡,将其擒获,建德败亡,其大部余众仍在,又兼秦王斩杀王世充手下大将单雄信,李渊斩杀窦建德,引起河北诸将的兔死狐悲之心,又兼建德仁义,在河北甚得民心,唐初的河北政策又很是严苛,又兼刘黑闼本人又深通兵略,才导致这场祸乱经久难熄。
北方的风终于在无情的天空的注视之下停息下来。而此时的烟雨江南,隋炀帝为之神往,无数文人骚客为之倾倒的江南,在漫漫细雨之中也正经历着又一场血雨腥风。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9-04 17:08:03
53英雄泪五

在人类历史进程中,命运赋于每个人的社会大环境决定着每个人的人生,人生是一幕幕悲喜剧,每个人都是饰演自己的演员,人生的成败往往在于每个人对自己性格以及命运的领悟,很多时侯人生的每一个抉择似乎都无关对错,只是看问题角度不同而做的取舍,人有一双眼,却永远看不到自已真实的样子,却能将旁人看的一清二楚,世事皆是如此,世人处世皆拘于自己的性格以及认知局限行盲人摸象之事,遇事不识成败,只因身陷局中,由性情拘了眼界,难识全貌,难以做出正确的取舍,世间最难割舍的是一个人对自身的一个情字。凡品之人难以跳出命运与己的角色设定以及性格设定,在大时代大背景的时代漩涡中,跳出自己的主观认知而纵观全局,在风云际会,沧海横流中显示出自己的英雄本色,人之本性亦即天性,和自己的长相一样与身俱来,是自己灵魂的样子,人虽常以经书子集对它进行妆容,但很多时侯人对知识的汲取和掌握也是取决自己性格的好恶以及自身的悟性。最幸运的人便是自己的主观认知与身俱来便是符合客观人道,自己的灵魂美的倾城倾国,自己的认知正确的如同天道,人活的愈久或许越接近自己的灵魂,走到死亡,便成了灵魂本身的样子,或神,或鬼,或妖,或魔,不再有人的样子,因为没有了血和肉,便没了情。或许我们老去样子才最接近我们灵魂的模样,随着肉身的枯萎,让人厌,让人弃,或许那便是妖魔鬼怪真实的样子,如李渊,李健成,李元吉,薛举父子,窦健德,王世充,萧铣等,而芸芸众生又有几个是倾世倾国的神呢,如李世民,一人若得道,鸡犬升天,成了神,成了史书上正义的脸,如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一人入魔,则爪牙皆成了九幽里的妖魔鬼怪,世事皆或是如此,似乎胜者王侯,败者寇,莫叹世态炎凉,似乎这便是滋润万物生世灭世的无情天道,但在人间,最终的天道终究是正道,虽然它历经沧桑,因为这里终究不是地狱,亦不是天堂,而是人间的有情天,虽然坎坷,但随着人类悲凉壮阔的繁衍生息,终亦是不老。
而萧铣活着也如李渊,李健成一样,一副庸人的样子,让人看不清本来的样子,却曾拥兵四十万。
太平世间,他做了名卖文先生,以帮人写字为生,隋炀帝杨广登基,萧后因想扶植宗室有才之人,便相中了这个远房侄子,让他做了罗川县令。他坐上了姑父姑姑的船,虽离的太远,难以看清姑父姑姑的样子,但若风平浪静,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定能凭借着萧族出身和资历进入帝国权力中心,位列三公,或许他会认识李渊,但亦许杨广真的不是一名好船长,将船带入了波涛汹涌的险境,船翻了,毁了,众人皆忙着造自家的舟,砸别人好船,北方的李渊父子忙的热火朝天,而身处南方的萧铣自然亦不例外。他的境遇虽相似于李渊,实则有本质的不同。
李渊出身关陇高门,隋廷核心力量皆在关陇,李渊虽对几个儿子忧柔寡断,政令朝发夕改,但对敌人却是杀伐果决,李渊经营地方数十年,手下亦有一大批忠于自已的武德良臣宿将,军政两方各有一个异常出色的儿子,在天下未定之时,李渊集团在其带领下团结一致的向一个共同目标挺近,李渊御众之术主要还是以家天下之根本之方,大封宗室,每次征伐以宗室之人为主,统领八方俊杰,进行四方征伐,而所幸他身处陇西高门,家族之中才俊亦是是层出不穷,除李健成,李世民二子以外,还有一个神一般存在的李孝恭。而萧铣虽是出身皇族,却是前朝皇族,宗室之势也异常微弱,仅是县令出身,无法晋升入帝国核心。仅因当世豪强皆逐鹿于北方,江南百年来皆由萧氏统领,入了民众的心骨,天下大乱,南方群雄迸起反隋,富有人格魅力的萧铣便让人看到了做汉献帝的潜质,当作傀儡,一统江南。
天下大乱,岳州校尉董景珍,徐德基等人共议起兵反隋,董景珍暗忖自己出身寒门,难以服众,要争夺天下,需寻一名声大,又系皇族之人做为依附,方有成事之可能。众人聚在一起商议良久,一致推选时任罗川县令的萧铣为起义军领袖,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南朝萧氏后裔,而萧氏一族承继刘宋,统治了江南将近百年,且萧铣此人口碑不错,颇俱文人气质,亦如阴雨锦锦却秀美如画的烟雨江南。
三月的江南,梅雨季节的云烟笼罩着整个荆楚大地,一袭照了北国的阳光冲破一片雾蒙蒙照在透着古朴气息的石街,小桥上,细细水声轻轻撞击着河岸,微风轻拂,响起阵阵波澜,如怀春少女的低声轻吟,单纯中却亦透着一丝诱人的妩媚,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一封书信被人送至萧铣手中,如黑夜中一丝火烛点然即将绚丽一时的美丽烟花。
“天下乱势,隋失天下,江南之地居北宼之狞猎,盎惑于胡帝之狡黠,臣服于伪朝,但人心思梁,故国雕栏犹在,君系天皇贵胄,却如玉入污泥,失日月之光泽,今时世浑浊,吾等愿随明公拔起于乱世,借君光茫,与日月争辉,共创伟业,光耀千秋。”
江南之人多有儒将风雅,精于装饰,善于大话,以言辞激蛊人心,亦如江南,有绵绵细雨中凄美婉约,亦有冰冷风雨中的无情花落,有那迷人的池塘夜色,浪漫的鸳鸯戏水,暖人入了江南味的鸭声,小桥之下的含了江南情的潺潺水声,但亦有那一潭死水上频频犯起水面的臭鱼烂虾,和陈陈掩人鼻息的腐尸的臭味。
“公等知明大意,得天之玄机。胡人狼性难驯,侵我土地,乱吾宗室,吾常自叹愧对先祖,今当立时起兵,与公等共举大事,得先祖庇佑,还故国千秋,重续梁朝统治。”
风雨吹过凄美的江南,乱世的落花满天飞舞,透着一丝的妖,一丝的媚,夹在细雨之中,入泥成浆,将土染成血色,似乎预似着又一场江南劫的到来,一切都是因为风来了,吹动了那一颗颗被欲望掌控的驿动的心。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9-04 17:08:03
54英雄泪六
萧铣发布告示,招兵买马,却是以隋廷罗川令的身份招募,其意旨在抵御反抗朝廷的逆贼,而此时常在颖川流窜的贼寇沈柳生跑到罗川地面,萧铣领着新兵以隋廷军队的身份与其交锋,大败而归。
聪明人善于顺应时势,萧铣自接到岳阳校尉董景珍的劝反之心便就自己的未来重新定位,是以隋廷罗川令的身份继续走下去,还是以西梁皇族的身份行汉光武之事,他对幕僚岑文本言道
“今主上失德,隋失天下,我本先梁皇族,隋亡我土,我欲起兵复国,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县公,今天下已乱,群雄逐鹿,豪强迸起,人皆自以天命,公当自忖才学可当汉高,光武?君子守道在于量力而行,才达则振臂一呼,以扫天下而济苍生,今天下纷争,吾观天命之在陇西唐公,不若书信于之交好,暗中依附,明以西梁皇族身份交纳豪强,行仁政,吸收八方俊杰,北方豪强纷争,无暇南顾,恃机起事,待江南一统,民心依附,豪强归心,再行计较。”
岑文本答道,他知道势微之时当依附豪强,李渊太原起兵之时已蓄势数十载,且已位高权重,又身属高门,而萧铣却是才微德薄,没李密的知兵识策,又无李渊的老谋深算,却偏又志气宏大,唯今之计只有暗中归附李渊,再行起事,至于复国之时,须待时机成熟,达天时得人和,再行图之。
“李渊乃隋之臣属,而我出身皇族,怎能委身于他,今天下乱势,已得天时,我当以故国皇族身份号令群雄,已得人和,大丈夫行事当当机立断,正如先生所言,隋廷重兵及李密,李渊,窦建德等人皆在北方,此时振臂一呼,必会八方得应,一统故国山河。”
萧铣豪气万丈的说道,他太于迷恋自已的梁国皇族身份,却不知纷纷乱世,自身能力才是真正的立国之本,他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认不清自己,却只在意自己身上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皇族旧衣,得了失心疯,头大如斗,身如蚯虫,却把自已想成巨人。人在幻想中的天地间任意驰骋,把一切虚幻的浮云当做真实的存在,便会故弄玄虑,装作老谋深算的做些在世人看来幼稚可笑之举,他却沉溺其中,翱翔在自己想象的天空里。
公元617年,萧铣改弦易帜,自称梁公,脱去隋朝衣物,恢复梁朝衣冠,高举反隋旗帜,沈柳生急欲脱了贼相,率众前来相投,萧铣封其为官家编制的车骑将军,不到五日,运近郡县皆争相归顺,部众很快便达到数万,便率众前往巴陵郡。
萧铣命沈柳生为先头部队,先行出发前往巴陵郡,董景珍遣派亲信徐德基等人前去相迎,不料沈柳生性情难改,对手下众人言道
“梁公兴起,我有拥立之功,功勋第一,今岳阳兵多将广,我若进城,必屈于众人之下,不若杀掉徐德基,挟梁公进城,得以威摄董景珍,独享拥立之功。”
“大王所言极是,萧铣一介书生,仗着个前朝破落皇族身份,兵少将微,仰仗大王,方有今日,以后就算保了他做了皇帝,也得听咱的。”
众人纷纷赞成道,纷纷带着骄横之气,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情与义,皆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欲与利。
“以后要叫我将军,别大王大王的,我们现在是官不是贼了,萧铣这个梁公对我们还是有用的,以后他做了皇帝,大伙儿就跟着我做官,吃香的喝辣的。”
“对,对,将军还可找个江南世家的俏娘们儿做老婆,哈哈哈。”
众人商议妥当以后,纷纷冲出营帐,拿着刀枪干净利落的将豪无防备的徐德基一干人等砍翻在地,然后沈柳生亲自回到中军大帐,通知随后赶来豪不知情的萧铣。
“你,你这个匹夫,大事未成,却先行自相残杀,我等起兵不是反贼,是拔乱反正,因为梁是正统,你与他皆是大梁之臣,未得我令,你却擅自专权,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梁公吗?罢罢罢,我才德微薄,做不得你的主公,就此告辞了。”
萧铣大怒道,他若当机立断斩杀任意妄为的沈柳生,并迅速领兵剿杀其旧部,严明军纪,屯兵岳阳城外,遣使说明缘由,致以歉意,等侯董景珍亲自出城相迎,确认君臣名份,随后大加奖赏,恩威并施,倘若其驻城不出,便发兵征伐,毕竟在乱世博弈中,人们更敬重的是战场上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英豪,他却缺乏这样的见识和能力,在沈柳生伏地请罪一再告饶之下,他选择了原谅,待进入岳阳城,董景珍对其耳语道
“沈柳生贼性难驯,我等起兵乃是复国,正大光明,而并非反叛,留着这一贼人恐怕名不正言不顺,有违宗旨,天下英豪皆屈于与贼寇为伍,留之恐断了贤才之路,须当机立断,将其斩杀。”
看着董景珍身后杀气腾腾的士兵,萧铣没了主意,头皮发麻,只好诺诺的说道
“即然如此,就请将军看着办吧。”
不久,董景珍便在岳阳城中将沈柳生斩杀。
随后萧铣开坛祭天,自称梁王,第二年自称皇帝,置百官,一却皆从前梁旧例,分封手下众加盟商为异性王,将权力之蛊种在每个人的心中,随即分遣诸将四方征伐,杨道生攻陷南郡,张绣平定岭表,此时东至三峡,南至交趾,北达汉川皆属梁境,拥兵四十万,从表面上看萧铣已是一名有实力争夺天下的帝王。
为了迅速拢络人心,掩饰他军略上的严重不足,他大封异性王,却种下权力的蛊毒,每个王都看见自己手中操纵台上这个木偶的线,也发现那个木偶身上还有其它的线,保留自己,斩断其它的线,让自己成为唯一,成了每个自以为玩家的终级目标,众人以为自己已牢牢用线控制住台前这个可笑的无能小丑,却没想到这个小丑同样也用线将他们控制住,以傲慢和偏见为线,以欲望为饵。很多时侯我们最大的敌人其实不是别人,是我们自己本身,我们的知与觉,欲和望是最隐秘的利刃和利器不知不觉中让我们将它插入自己的心脏,我们很多时候都以为自己是最好的猎手,最后却悲哀的发现最后的猎物却是自己。亲手埋葬自己的往往是一双自以为为人挖坑的手。或许自我们来到这人世,体内便有了各种各样的如蛊般的诱饵,各种各样的线用锋利的挂着饵的钩,将我们牢牢控制住,无可奈何的在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的操纵下起舞我们的人生。或许我们才是自己的死神,自己的黑白无常。或许世间唯一的真相是这人间本就是一片泥泽,我们身陷其中,无论前进,后退,或不动,红尘中的成功,失败或无为,我们都在不可避免的下坠,因为与身俱来的欲望便是灵魂的重量。无论你的人生状态是光茫万丈或是一地鸡毛,尘世的淤泥终会滑过你的嘴,掩过你鼻息,蒙住你的双眼,直至你最初的灵魂最终死去。(也许每个善良的灵魂来到这人世便是还债,以血和泪。有时侯在这无情的世间,善良本身便是一种罪,它不等同于正义。)涂鸦者胡言,与本文无关。
人和动物的本质不同是人由性情所赋的认知去思去想而决定自己行为。但我们和动物相同之处在无情的天道下,皆是纸偶,我们在自己的知与道里无奈却又不甘的做着上天的傀儡,人世的帝王之路亦是不着天地的历劫之路,萧铣知道自已无真正的帝王之才和领袖风范,他剑走偏锋,巧妙的利用手中各种势力相互牵制,手下多豪强之辈,虽表面上奉己为主,其实皆是自成一系,若长此下去,自己或会葬生于兵祸,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别出心裁的想出一招罢兵务农,遣散手下诸王的士兵,回乡务农,董景珍率先不满,私下与其弟共谋造反,不想其弟好酒,酒醉吐出真言,让清醒之人告到萧铣处,萧铣当机立断将其斩杀,又派人前往长沙董景珍处,言明此事与其无关,并诏令董景珍回江陵听用。这是要至我于死地呀,董景珍愤怒的想到,万般无奈之下,他暗中与唐赵郡王李孝恭取得联系,表示愿意投降,蛊毒却发作了,他虽做的隐密,却还是让人察觉,报于萧铣,萧铣一纸诏令,命令另一起事首领张绣前去平叛。
“萧铣成事皆因你我,前年杀彭越往年杀韩信,奈何同境相逼。”
一个蛊虫大声控诉道。
“呸,你是董卓,是王莽,我便是来诛你的曹操,刘秀。”
另一个由自己欲望所控的蛊虫大声骂道。
董景珍无奈之下引兵突围,被乱兵所杀,张绣走上人生颠峰,进入江陵,萧铣下诏升其为兵部尚书,总揽南国兵权,人生得意须尽欢,张绣的欢在佩剑上朝,在自喝萧铣面前的酒,在用萧铣的笔下达诏令,萧铣厌恶至极,一次宫中酒宴,忽命武士将豪无防备的张绣拿下,砍下人头,可怜的张绣嘴中还残留着浓浓的酒气,在迷醉之中结束了自己的从权臣到帝王的美梦。
而萧铣不知不觉中为自己挖好了一个难以回头的大坑,从此蛊毒开始在南朝漫延,大臣之间相互屠戳,朋友亲戚之间相互猜忌,一群庸人之间的相互嘶咬,没有最强者的出现,萧铣自废武功,守着富足天下的绵绣江南,他终于听到了来自北方的马蹄声,他体内的毒终于发作了。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9-04 17:08:03
55英雄泪七
公元六二一年,李渊开始对江南用兵,赵郡王李孝恭为行军总管,李靖为行军长史。
李靖主观认知接近于天道,他有自知,知道自己非帝王之才,亦非权臣之才,只能当作将佐,政治上懂得自己的定位,他的兵略在于无为,无法,无形,却又有为,有法,有形,自古大家用兵在于不拘于固定的形势,因为事态是随着时局的变化不断发展的,你就不能拘于自己的性格沉溺于一种形势的法和为,你的心理状态应是无形,无为,无法,而应根据战势无形中的变化及时做出有形有法的策略。而这种近于神的知与行需有天赋的,而李靖便是这样的军神,真正的神是从不靠人间所谓的秘籍的,而是靠天之赋与的悟性。
九月,十万大军兵进江南,却遇河水爆涨,众将皆认为此时不易进兵,待河水退下,便可兵进江南,比较稳妥,李靖却不这么认为,他对众将言道
“用兵之道在于奇正相辅,但并无主次之分,依形而为,此时江南萧铣并不知我军兵进江南,而此时江南九月却遭雨季,河水爆涨,萧铣料我军不会在此时进犯,疏于防范,我偏反其道而行,此时渡河出击,直逼江陵,必将大获全胜。”
最高境界的打架就是你已开启战争模式,而对方却依然处在和平状态。唐军由李孝恭李靖领兵十万,由巴蜀沿江而下,庐江王李瑷兵进襄阳,黔州刺史田世康兵发辰州,黄州总管周法明兵进夏口,四路进发,真逼江陵。当李孝恭部连下荆门,宜都,进驻夷陵之时,萧铣方才知哓唐军进击,连忙派遣文士弘守清河设防,一切却已是晚矣,唐军趁其布防,引兵突进,击败文士弘,兵临江陖,萧铣手中大军皆分布江南各地,屯田务农,此时得萧铣皇诏,仓促集合,聚集十万余人向江陵赶来,江陵守军仅有数千人,李孝恭与李靖定计出击,梁军出城迎战,唐军佯败,扔下马匹,金银,布匹等物,萧铣虽称帝王,却与草寇无异,军队无严明纪律,形如一盘散沙,此时虽胜,却见唐军留下的军需金银等物,便立刻停下追击与博杀,纷纷象个贼人一样抢夺财物,轻则负重数十斤,力大者更是负重百斤,李靖见状,摇起令旗,催动唐军漫湖遍野向梁军杀去,梁军溃散而去,唐军趁机占领外城,俘获梁人战船数千艘,看着这些战船李孝恭'笑着对诸将说道。
“我军虽胜,却有致命隐患,上天赐于这些敌寇船支,却正是天助我也,你等可知何故?”
看着众将迷罔的眼神,他又转头笑看李靖问道
“李长史可知其间缘故。”
“哈,哈,王爷不愧战功彪柄,尽揽巴蜀,深通兵略,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战而次之,十余万梁军已兵至巴陵,临近江陵,今岭南,洞庭等境依然在梁人手中,贼人势大,若前后夹击,我军腹背受敌,胜负尤未可判,今萧铣短于军略,苛于大将,人心思变,稍有变故,必犹豫不前,我等可将这数千战船散于江中,随其漂流。”
李靖笑着答道
“什么,好好的战船却要放掉,梁人善于水战,若任由其得了战船岂不让其如虎添冀吗?”
众人纷纷质疑道
“李长史所言有理,贼人虽来救援,却心存忌惮,萧铣无御众之能,至属下骄横不法,虽杀伐果决,在旁人看却是兔死狗烹,滥杀功勋,人犹自危,今船放江中,任其漂散,贼人必会以为江陵已败,不敢进兵,缓些时日我缓兵将至,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李孝恭看着李靖说道,两人心领神会,不禁皆捊须大笑,让人犹记当年武侯初遇周郎,笑谈之间,曹操百万大军灰飞于挥袖之间,自古大道皆有相通之处,伯牙终会遇见子期,高山流水在知音的注视下成为千古绝唱。
数千艘南梁战船顺江而下漂向巴陵,十余万南梁军看了皆以为江陵已破,狐疑不敢前进。
“岑爱卿,唐兵围城,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赶至,该当如何。”
萧铣一脸愁容的向岑文本问道,在他看来满朝文武其实只有文本一人。
“陛下,自古南国对抗北朝所仰仗者唯长江天险,今巴蜀,荆襄之地已尽归唐境,南梁已失天险,今天下大势,唐国一统已是所趋,唐皇仁政,北国已复文帝盛世之景,今南国虽为陛下所治,却是诸将并立,以已之欲辖地养兵而遥望陛下,今陛下即无御敌之兵,又无养兵之饷,又何以胜唐而复国,败势已定,顽强相抵,许会拖些时日,但局势已难以挽回,只会让百姓多受些苦难。”
“哎,若朕一人屠颈而换江南百姓之性命,那便投降吧,你去告诉李孝恭,投降可以,但勿伤我百姓,否则朕死不冥目。”
萧铣叹了一口气说道,想起自己的百姓,忽然想到君王的责任,不由得多了些帝王的威仪。
萧铣投降了,结局很惨,闹市斩首,而岑文本却成了贞观名臣,江南百姓因此二人兔遭屠戳,李渊一向以所征之地百姓与财物当作奖赏发于出征士卒,是岑文本和萧铣看似屈辱的决定改变了李孝恭屠城掠财的决定,很多时侯野蛮才是文明的起始,一切的盛世皆是由数不清的头颅堆彻起来的,人世便是这样,大悲过后方有大喜,这世间或许没有胜利者和失败者,只有沿着天道的无情或生或死或起或伏的生命进行中的标点符号,条件成熟杀父淫母可以成为帝王,悲天悯民却被当做囚徒。我们的灵魂浸泡在欲望之海中,在命运之洋里起起沉沉,无论成与败,我们与身俱来的贪婪都会将我们溺死在无情的海洋里,李渊或许此时在欢庆自己的胜利,但是他终会进入玄武门以后的黑色岁月里,老天从未放过谁,欲望是上天种在我们体内的罂粟花,我们每个人都是吸毒者者,每次成功的喜悦都是欲望得以满足的真实,却似吸毒者所产生每一次幻觉,让你欲罢不能,成为棋子,受制于天命,人皆有劝人善却欺善的本能,在每一次人世上演的充满血腥的政治和军事斗争中,我们看到的不是善与恶,美与丑的对决,看到的是弱肉强食,物竟天择和适者生存,智慧和思考让人类之间的争斗更加血腥和残忍。胜利之夜或许便是腥红的血和黑暗的色。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9-04 17:08:03
56英雄泪八
我叫杜伏威,今夜是我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夜,李渊赐了我一杯毒酒,记忆里我爹很帅,嘴角常常挂着笑,他很爱喝酒,他说他小时家穷,吃不饱饭,便学会了偷,他说这没有什么羞耻的,他要活下去,不想学正经营生,他说太苦太累的事他不喜欢,但是他最后一次偷盗得手后便洗手不干了,带着我娘来到齐州章丘,用积蓄买了几亩地,生下了我,但他真的吃不了苦,不久地也就荒了,家里全靠我娘织布来维持生计,听说我娘曾是官家小姐,长的非常漂亮,后来我外祖父得罪了皇帝,发配而死,我娘流落风尘,沦为歌妓,直到遇见我爹,两人便好上了,我娘要我爹将她赎出去,我爹说他有钱,但他不干这蠢事,说完便哈哈大笑,我娘又伤心又气愤,将我爹赶了出去,那天夜里,青楼里忽然来了个蒙面人,用布袋将我娘掳了去,不用猜,那人便是我爹,俩人在月亮下拜了天地,我爹发誓一生不再做贼,我娘则说若我爹违背誓言,她便重入青楼,生下我以后,过了几年,日子过的更苦了,我爹什么都不会干,整天没日没夜的喝酒,以前的积蓄很快花光了,地也让他卖了换酒喝,我娘却从不抱怨,没日没夜的拼命的织布,苦苦支撑着这个家,一日,我爹忽然早早就出去了,很晚很晚才回来,受了很重的刀伤,肠子都挂在外面,很难想象他是忍着怎样的剧痛回到家里的,我吓的大哭,我娘没哭,她胆子真大,来不及请大夫,她将我爹的肠子塞了进去,用针细细的缝合。我记得那是个秋夜,月亮很圆,应该是个亲人团圆的日子,我爹看着我娘,一脸的笑容,脸色却白的吓人,他伸出沾满血的手想摸我娘的脸颊,忽然他停了下来,将手伸入怀里,掏一个镯子,绿绿的,很好看,递给我娘,他说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便是那夜偷了我娘,我娘接了过来,不说话,只是拼命的缝合,但血就是止不住,我娘身上全是我爹的血。我娘一直没哭,只是不停的缝呀缝呀,却依然没救回我爹的命,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爹又去偷了,被人发觉,被砍成重伤,丢了命,只为了偷一个镯子送给我娘,因为那天是我娘的生日。
第二天早上,我娘给我做了早饭,便开始了打扮,很美丽,象个新娘子,我永远记得她最后对我说的话
“威儿,你亦已十岁了,娘真的好累,好累,以后这个家全靠你了,是我错了,错了,是我想做一个良人,害了你爹。”
说完不顾我的哭喊离开了我,听说她当天又进了青楼,当天夜里便自尽在那里,那夜她喝了很多酒,我知道那是跟我爹一起喝的。邻里王大娘看我可怜,帮我葬了我爹,又做了个介绍,让我替村里王大户家放羊,王大户对我很好,很少打骂我,不但管我饭,还发工钱给我,在那里我遇见临村放羊人辅公拓,我俩成了好朋友,日子过的很快也很快乐,我天生懒惰性子,这倒很象我爹,过了六年,我十六了,长高也长壮了。我不想放羊了,便辞了王大户,回了家中,用积蓄将其装饰一番,我忘不了我娘后对我说的话,现在这个家只有我了,我在家就在,我活着就要替他们向这无情的世界讨债,我象极了我爹,我要活下去,却不爱做正经营生,我便子承父业,做了一名盗贼,但我很不会偷,所以我经常挨饿,好兄弟辅公拓经常给我送羊,我才能勉强渡日,一日辅公拿着一个包袱找到了我
“兄弟,我们快跑吧,我给你的羊其实是偷我姑母的,让她发现了,她去了官府将兄弟你给告了,官府的差役正往这儿赶呢。”
看着这小子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不禁哑然失笑,这早在我预料之中,我俩至小一起放羊,他那有羊送给我吃,尽是她姑母家的,怎么办,难不成将她姑母和官府的人给宰了,跑呗,我俩趁夜逃出章丘,此时天大大乱,盗贼四起,我感觉这是属于我的时代,感谢我爹选择了这么有前途的职业,我体内流着他的血,我有着强壮的体魄,与身俱来的聪敏,更重要是我能忍,够狠,时机尚未成熟我能做到坚忍,对敌人我能做到残忍,更重要的是我对自己也狠,因为我要活下去,和同行斗,和官府斗,杀人,抱劫,喝酒,吃肉,疯狂的和抢来的女人快活,这一切,让我感觉做为一男人真真实实的快乐,我天生就知道怎样和兄弟们相处,我感觉他们似乎都有一种天生的愚钝,看不到危险,不知道局势将怎样发展,做事少判断,你可以告诉他们要做什么,怎样去做,却不能让他们自己去通过脑子去观察,去预判,从而做出正确的决定。而我却能很轻松的做到这一切,这或许要感谢我爹,我相信他是一个很好的贼,只是身不逢时,又遇见了我娘,我有时侯我隐隐觉得是我娘害死了我爹,让我爹去抛去贼性去做田舍郎,我相信我爹是真喜欢我娘的,喜欢的不顾一切,一个情字害了他,我每次和兄弟们出去打劫我总能根据敌我双方的情况掌控局势,盗贼之间的争斗实际上是智力的角逐,多算一步,则我为刀斧,敌人就如同无力的木偶任由我宰杀和摆弄,若少算一步我的头颅便会被敌人砍下,或许我的肉会被煮熟和着酒进入他们的肚中,在每次经过我的策划赢了以后,我被大家推为首领,成了一名大哥。
这个时侯,皇帝杨广死了,说实话,这个时侯我很迷茫,我的骨子里随我娘,渴望自己走上正道,我虽做了贼,但我希望被朝廷招安,成为一名为国郊力的将军,我忽然觉的我的理想尽然是实现太平之世,天下无贼。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9-04 17:08:03
第57章英雄泪九
大业九年,我自称将军,当时下邳有个叫苗海潮的人聚众一万,自称为王,在我看来全是乌合之众,因为苗海潮不是我,我让兄弟辅公袥给他带几句话,让他自己掂掂斤两,能不能做老子的大哥,不能就过来认我当大哥,能就来我这当老大,能和不能都跟老子滚过来。不服就跟老子打一仗。苗海潮还行,是条汉子,知时务,知道打不过我,直接认怂,带着手下跑过来做了我小弟。我让他做了辅将,随手赏了女人和珠宝,让他分与众兄弟,告诉他们只要诚心跟我干,我绝对亏不了他们。
这时我接到海陵赵破阵的信,说他聚众五万,设宴于江淮,让我前去送酒助兴,否则便来取我人头下酒,啍,好大的气魄,你急着去阎王爷那里去点卯,我自然要送你一程。那一天天气很好,风吹在脸上很舒服,日头照在身上暖和和的,让人没来由的心里高兴,我带着十余名兄弟,推着十来辆车的来到赵破阵营外,给他送酒,走在沧凉的古道上,看着偶尔擦身而过破衣烂裳的路人,我禁不住一阵子难过,哎,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百姓们苦不堪言,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赵破阵出来了,人高马大的,一身戎装,盔甲明亮,这小子浓眉大眼,人模狗样的,但神态轻浮,脚步虚漂,我便知这小子色心过重,房事频繁,坏了身体,这小子个子很高,我装作恭敬,不敢仰视,只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脖子,很白,肉很多,保养的很好,骨头应该不硬,而我的刀昨天磨了一晚上,应该很快。
“大王,我这躺来就是照着你的吩咐送酒给你老人家的。”
我看着这个三十来岁的家伙装作谦恭的说道。
“哦,是杜将军,果然仪表不凡,是条汉子,即然前来送酒,那就跟本王进帐商议你的投降事宜吧,众头领可都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这小子趾高气扬的说道。这让我很高兴,说明这小子不疑我此行有诈,将手下头脑聚在一起正利于我一网打尽。我叫手下兄弟抬着酒进入帐中,七八个人坐帐中,我装出漫不经心的细细打量了一番,个个带有傲气,眼神松散,可见豪无防备之心,我让手下拿出酒来,我亲自一一为他们斟上,自行举起一碗大声说道
“今天我杜伏威前来投奔大王,在坐的不分老幼,皆是我的前辈,今天我在这先敬大家一杯了。”
说完我仰勃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滋味烧满了我全身,让我血脉喷张,立刻投入战斗状态,看着一众人等扬起的脖子,我将酒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声喝道
“兄弟们,还等什么,有酒无菜,还不与我剁了这些肉头下酒喝。”
我这些兄弟个个武艺高强,心狠手辣,是我从数万弟兄中千条万选岀来的硬手,我尽收为义子,听了命令也不答话,纷纷拿起藏于酒担中的刀刃向毫无防备的赵破阵冲去,根本豪无阻拦,片刻功夫世间已无赵破阵这个人,至死他都相信我是真心来降,这时营外杀声四起,我知道是我的好兄弟辅公拓领着数万人马赶到了,我提着赵破阵的人头大步走出帐外,举起手中的头颅。对着帐外的士兵们大声说道
“赵破阵人头在此,谁抵抗这就是下场,你们的头领全让我杀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新大哥。”
众人皆震摄于我的威仪和阳光下仍在滴着血的刀刃,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向我躬身行礼,以示臣服,我仰头望天,傲视苍穹,这一刻我自豪无比。
手下人多了,我开始整顿军纪,我只要能战斗的,在数万人中,我挑选了五千死士,作为我的精锐,每次上阵我都会把这五千人派上去打头阵,战斗结束以后,我亲自验伤,刀伤在前者重重有赏,刀伤在后者,立斩不赦。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比这更残忍的是我们的人头被敌人高高的挂在旗杆上,纷纷乱世,弱肉强食,只有强大是王道。
随着我的势力日益强大,终于引起了朝廷的重视,这一年隋帝杨广命令御卫将军陈梭前来征伐我,我领兵与他对阵,数月他都闭营不出,我知道他意在耗我粮草,适时出击,我让人送了他一件衣服,准确的来讲是一件女人的衣服,并且送上了我的慰问。
“陈姥姥,你好,天气凉了,听说你的皮肤很娇嫩,经不赶凉风,特让人送上衣物为你御寒,望请笑纳,听说姥姥琵琶弹的不错,不知日后可与两军阵中为将士们弹奏一曲呢?”
第二日,陈梭引兵出战,我自率军应战,临阵细观,这厮非常狡猾,八千人自结为阵,二千名盾牌手驻于前阵,二千多弓箭手随后跟进,左右各置二千铁浮屠护住两翼,陈陵一声令下,只是放箭却不攻击,我引兵冲击,不防被一名隋军部将躲在盾手身后一箭射中前额,我忍住疼痛,向那人大声怒喝道
“今不杀汝,誓不拔箭。”
说罢我带着四十余名义子以及五千死士冲入敌营,大肆砍杀,我更是一马当先,劈开盾营,冲入阵中,追上射我那将,手起刀落,将那人人头砍落,我方才拔箭,随行军医将我简单包扎,我令五千轻骑冲击铁浮屠,击起腿部,向阵外冲击,阵外辅公拓引着大军向隋阵冲击,在我两面夹击之下,隋军大败,只陈陵引着数十人弃阵而逃。
随着这次大胜,我的声望,如日中天。这个时候李子通前来投奔我,我很高兴,李子通和赵破阵不同,他是当世的豪杰,为人仗义,杀伐果决,极似于我,我对他很好,以副帅为以重任,有一阵子更是出则同行入则共寝。但是不久我知道我错了,李子通是条有毒的蛇,困难之时,走投无路,我把他当兄弟,用诚心将他捂热,没想到他恢复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我张开了狞牙。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9-04 17:08:03
58英雄泪十
这夜,我正在军营中宿睡,忽然义子王雄诞冲进营中,一把将沉睡中的我拉醒,伏在肩上向营外奔去,我细问之下方知李子通趁夜作乱,我悔不当初,识人不明,迷于双眼,惑于皮相,将毒蛇当作兄弟,此时四面皆是火光,到处都是捉拿我的叫喊声,逃亡过程中,我身负数箭,疼痛让我进入昏迷,等我醒来,已在一坐破庙之中,照顾我的是大将西门君仪的妻子姬无月,名字起的妖娆,人亦是绝色,七分的艳丽三分的英气,这样的美娇娥却是勇而有力,让人难掩心动,但我娘与我爹的事让我看淡了女色,女子对我来言,只是身体需要之时的渲泄罢了,更何况是兄弟老婆,我知道她仲情于我,昨夜李子通叛乱,隋军忽然发动攻击,我所部众除王雄诞所部断后抵抗以外,其余皆溃散而逃,只她留在我身边,彻夜不眠的精心服侍我,为我擦拭箭伤,这一刻不禁让我想起了那个中秋夜里我爹和我娘。这时我真的厌恶战争,讨厌没完没了的争斗,我不想做皇帝,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不担心下顿吃什么,我希望天下老百姓都有饭吃,等这次大难过后,我一定要成为江淮的王,伺机投靠朝廷,让天下早日太平,或许朝廷会让我治理江淮,我一定会善待这里的老百姓,收很低很低的税,严惩贪官污吏。
“无月,你哭啥。”
月光下,我看到姬无月忽然掩面而泣,便问道。
“大哥,我看你伤的这么重,心里很难过。”
无月低声泣道,
“无月你爹你娘现在何处,可否安好,待这次大哥大难过后,当派人接来供养,以敬孝道。”
我不想提起我的伤势,大丈夫生死有命,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转开话题,随口问道,因为这夜我特别想我爹我娘。
“我爹娘都在太原呢,自我嫁了西门君仪,跟着他投了大哥,便再没回去过,也不知现在如何?”
姬无月答道,这时她止住了泣声,美丽的脸上又浮现一丝的忧伤。
“太原是李渊父子的地盘吧,听说他好像是当朝天子的表亲。”
我说道,对李渊我并无印象,也无好感,但我听说过太原留守府二公子李世民,雁门关一役巧破突厥骑兵,确实是少年英才,在我看来,李渊应该会起兵谋取天下。
“天下大乱,我们河东老百姓过的还行呢,大家都说多亏了留守大人,挡住了突厥,施行仁政,特别是二公子李世民,少年英雄,大家都暗里说他有帝王之像呢。”
姬无月知我心意,无心帝王,只希望寻一明主,天下早日太平。
“李渊现在还做朝廷的官,你们这么说,传到皇帝耳中,李渊还有个好吗?”
我笑道,李渊官声不错,但我欣赏的是李世民,这个名字也起的的好济世救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人有种莫名的好感,总觉的以后这天下就是他的,他会给老百姓带来一个盛世。
“大哥,你难道没想过自己做皇帝吗?”
姬无月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忽然问道。
“我盗贼出身,天下高门岂能奉我为帝,哎,很多事不是任你所想,我自认有这个才,但我知道我没那个命。”
我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我走到今天终于明白我爹和我娘为什么会死,我娘落入风尘,我爹成为盗贼,都是为命所迫,他们骨子里其实是非常正统的,他们一直盼着做良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做人,一有机会他们便改命,做正经人,可是这世道,根本容不下他们,吃肉吃惯的人是吃不惯素食的,这个时代容不得正经人,我知道我没有天命,我的性子让我很难和高门士子打交道,我骨子里非常憎恨他们,做皇帝就要得到他们的支持,和他们一起欺侮老百姓,这点我做不到,我恨不得杀尽天下所有贪官,很难和他们搅和在一起,或许太平了,我做一名将军,或替国家镇守一方,或者归隐山林,不问事世,我不想以盗贼之名留于后世,我是一名将军,开创太平世的将军,为了这我无畏死亡。
“大哥,你想过没有,你是一方霸主,若不做皇帝,只会是死路一条。”
姬无月苦笑的说道。
“大哥并没什么大的志向,只要天下太平,而我是国家的将军,平身愿已足矣。”
我笑道,我想起了我娘,在肮脏的妓院以死明志。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叛了这么久,以后的朝廷会放过我们吗?”
姬无月冷冷的说道,做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冰清如水般的女儿心,他或许比男人更了解男人的肮脏。
“我会领着你们打下冮淮,你们留在这里,江淮是你们的,我去京城,相互挟于朝廷,料想皇帝不敢把我们怎样。”
我说道,带着笑容。
姬无月看着我忽然哭道
“大哥,你醒醒吧,世间的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去京城,你留谁留在江淮,辅公拓吗?是,你不想做皇帝,难道他不想吗?皇帝,到时那个坐在高高位置上的皇帝能放任我们用江淮来挟制他们吗?”
“我在那里,可以保江淮不反,只要江淮不反,皇帝便不会动我。”
看着她哭肿的双眼我说道,唉,女人为什么这么爱哭呢,我又想起了我娘,我娘就从不哭,或许她哭了,渲泄了,便不会死了。
“可是,可是,若你留在江淮的首领反了呢?”
姬无月擦干眼泪关切的说道。
“你认为王雄诞会反吗?”
我笑问道
“这,这倒不会,他要敢害大哥,我剁了他,不,我要跟着大哥去京城。”
姬无月忽然扑进我怀里高声叫道。
“无月”
我正要推开她之时,忽然传来一声箭响,一支羽箭正射她左肩,是朝延的部队搜到这来了,她扯出身上的羽箭,从怀里取出伤药,看了我一眼,撕开左边衣物,露出玉脂般的肌肤,迅速将药粉涂上,用布自己包裹上,然后背起了我,疾速而驰,消失在这夜里,这一夜,我们躲在芦苇丛中,躲过了一劫,很奇怪,这一刻我闻着她的女人香心很定,待敌人远去,我们循入山林,渡过了一夜,我有过很多女人,但这一夜我们什么都没干,静静的睡了一夜,因为她是我兄弟的妻子,我不能对不起兄弟,也不能惦污我爱的人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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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英雄泪十一
很快我便东山再起,因为我威名依在,乱世便是兵家世,很快我便重新拥兵数万,有了重新争霸江淮的资本,我派辅公拓领兵数千渡江攻打李子通,兄弟辅公拓与我用兵类似,就一个字狠,对自己狠便更加的对敌人狠,狠字是态度,却又夹着心机,人与人之间的对逐在于一个算字,算人者为刀斧,被人算者为鱼肉,辅公拓从队伍中选岀披甲精锐一千人手持长刀做为第一攻击方阵,另有一千人断后,紧跟第一方阵,只有一个任务,前方胆敢退后者斩,一千人方阵如同一把锋刃的匕首狠狠的向李子通刺去,同时他领其余部分兵两部直攻李子通两翼,扩大击打面,一场大战下来,李子通大败而逃,经过此役兄弟辅公拓的声望达到顶锋,世间的一切皆有假象,我能走到今日,是因为我有一颗如泉水般清澈的心,让我能透过层层假像识别自己与别人的真实,纵观天下,我只惧一人,李渊,若是没有他,我当纵横天下,立朝称帝,至于李世民,兵略上我并不逊于他,领袖胸襟上我亦不遁多让,我只败给了天下数百年的大势。
随着我的势力增强,此时我军中已有不少士子,我从他们那了解了历史,一名不肯留名的寒门士子告诉我,自曹魏实行九品中正制,天下土地及土地上的民众尽数高门,经过数百年的经营,天下财富以及统治权实际上掌控在高门手中,几百年来,皇帝更换无数,几个高门大族依然屹立不倒,鲜卑人入主中原,孝文帝汉化,却以九品中正制来获得鲜卑贵族的支持,天下大权实掌控在汉化鲜卑陇西高门手中,自北魏孝文帝始虽皇室更迭,陇西李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为汉鲜六大高门,六大家族相互通婚,通过血缘形成一种无声的契约,六大高门形成高门士子阶层,袭断了国家的治理权,元氏,高氏,宇文氏,杨氏无论谁做皇帝,都须仰仗这六大高门,皇帝虽看似尊崇,但并未真正掌控天下的土地,天下的争斗实则是皇家,高门及寒门精英之间的角逐,皇帝杨广是个很历害的人,实行科举制陇络天下寒门士子,进入统治阶层,对抗高门,数征高丽消耗高门的武装,试图实现天下土地,民众,军士皆属皇家,却让高门顺理成章的这些苦难移植在天下百姓的身上,让百姓愁恨大业皇帝,导致天下贼寇并起,其实这一却的根源便在这六大高门天下姓氏虽多,实则尽数这六大高门,他们才是这隋天下的实际统治者,只有获得他们的支持才能做这天下的皇,而我,窦建德,以及家道中落的李密,胡人王世充皆难以获得他们的认可,在他们眼中,我们皆是他们所辖土地上耕种的奴民,而只有李渊才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们中的佼佼者,他们最满意的代言人。我听着云里雾里的,便很生气的问他,难道我们这些寒门便无出头之日了吗?那人言道,高山出俊鸟,寒门也出才子,但出头的法子也无非是投靠六大高门或皇室,以才而名于人世,我若想在乱世中存活,只有投靠皇家或李渊,我很生气的问他,即是如此你却为何投奔于我,而不直接投奔李渊,他笑着言道,我乃江淮士子,而你却是江淮的王,我只有通过你才能让江淮百姓早日脱离战乱,让天下早日太平,这也是我的心愿,我听从了他的话,此时大业皇帝已死于扬州,我知道我手下人虽跟着我叛乱,但骨子里仍带着百年来屈从于六大高门的奴性,渴望正统,但天下局势未明,我先是投靠越王杨侗,受封东南大总管,当随着局势的发展,李渊定鼎长安,直至李世民围控王世充,李渊遣使前来招降,我便顺势答应,被封为唐东南大行台,此时我已看到了窦建德,王世充的结局,没有六大高门的认可,势力上又无法强大到逼迫高门的认可或者消灭他们,失败身死是他们不可避免的结局,我不想成为他们,我只想占据江淮,表面上臣服于李唐,安享富贵,做江淮的王,即然归顺了李唐,那么帮助朝廷收拾叛贼李子通便成了里所当然的事情。此时李子通已消灭沈法兴,自行称帝,我派亲信大将王雄诞前去征伐,义子王雄诞为人仁义,愛惜百姓,怜惜士卒,他深通兵略,进攻余杭,在独松岭将李子通团团围住,善战者攻心为上,此时李子通已成了惊弓之鸟,王雄诞命人在独松岭四处插上唐军旗帜,并在树上点上火把,造成四处皆是唐军的景象,刺激击溃了李子通接近崩溃的的心理,子通败亡,王雄诞将其擒获,我命人将他押送至长安,交于唐皇李渊发落。李渊又是故技从施,假装厚待李子通,而此时刘黑闼反叛,李子通眼见唐朝势力被牵至在河北,便欲趁机逃回江淮,却让早已等候多时的唐军捉住,立即被斩,做了第二个李密,随着李世民击败刘黑闼,天下已基本太平,只我这打着唐军旗号,独占江淮的吴王,如果李渊不猜忌我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又不想成为第二个窦建德,我便找来那个士人问他该当如何,那士人告诉我我当去长安,在天子脚下做一个顺民,我很生气,斥责道,你是想让我做第二个李密和王世充吗?我初时也曾这么想过,但自打李密与李子通以及窦建德死后我便有了顾忌,他笑着对我说道,大王当然和此二人有所不同,大王有江淮呀,只要江淮仍在大王手中,李渊便不敢将大王怎样。我疑惑道,我人在长安,如笼中之鸟,刀枕之肉,却怎又拥有江淮。那人笑着答道,大王可留王雄诞镇守江淮,李渊便不敢轻举妄动,但大王须得取掉一个人,方能确保万无一失。我忙问此人是谁。他答道辅公拓,我便不再言语了,辅公拓是我兄弟,杀是不能杀的,我知道辅公拓一直想做皇帝,倘若我去长安,他极有可能造反,并且是假借我的命令。到时一定会引起唐皇猜忌,危及我的性命,但我还是不能杀他,因为他是我兄弟,唉,天下已定,大唐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即得天之云雨我又怎能逆得了天,若死我一人能保江淮百姓一方平安,我又何惧死亡,很多时侯云过风来,却带着无法逆转的天意,我叫杜伏威,我本善良,做不了帝王,因为我爹为情走了正途,我娘为情赴了死,而我是他们在这世上生命的延续。我书写了我的传奇,但终究会因传奇而死,我忘不了姬无月,在那些我生命最黑暗却有月亮夜里,是姬无月陪我一起渡过的,有的人在你的生命里如同流星只能匆匆一瞥,却让你牵挂了余生,我爱姬无月,爱的清澈,爱的纯,我不想让这世间的欲念污泥夹入其中,成为泥土,做了凡间的路,因为我想男人的一生,总需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带着仙儿。我喝下李渊给我的毒酒,在这世间最肮脏的所在,如那夜的我娘,我只想告诉世人,我是这天下的将军而非贼。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9-04 17:08:03
6O英雄泪十二
来到人间,我们因欲念而活,以己身而存,欲念是美丽的罂粟花,若抵不住它的诱惑,不遵守人世各种抑制人性原罪的人间法则,任由它肆意燃烧,必会殃及己身,辅公拓中了权利的毒,他沉溺其间,不顾忌自身体质,毒发之时他选择断臂求生,虽然兄弟如手足。他想做天子,而天子本就无情。
杜伏威去了长安,辅公拓的天空忽然明郎起来,他骨子里瞧不起杜伏威,一个没有信仰胸无大志的人,而他有,他的信仰便是他辅公拓,来过,走过,便要站在最高处,俯瞰众生。
计谋是因人性而生,王雄诞是个仁义的人,重情重义,灵魂有着一个好人的本质,通兵略,屡次在危难之计解救杜伏威,晓大义通人情,心胸宽于海,但却绕不过人性,人能容忍一个坏人做恶,劝其弃暗投明,回头是暗,却容不下一个好人品质上的一丝瑕疵,前者美其名为宽容,后者则美名严爱,其实骨子里渗着人性之欺善怕恶的天性,杜伏威孤身前往长安,将兵权交于义子王雄诞,政权交于兄弟辅公拓,辅公拓想造反,却没兵,他伪造了一封杜伏威的书信。
“公拓,今我在大兴,虽衣食不用担心,心里却很不舒服,王雄诞授了我的命令,征伐李子通,取得大胜,当今天子很高兴,封做公卿,天子准备封他做东南大行台,这不是让我失去手中的刀吗?现在他在天子心中的地位已远甚于我,我怀疑他想害我,借天子之手杀我,你是我的好兄弟,曾在我吃不饱饭快要饿死的时侯给羊我吃,前阵子受奸人挑唆疏远了你,我对你的忠心产生了怀疑,但我知道你是我兄弟,我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你,将江淮一把手的位置交给了你,你好好盯着王雄诞,特別是和朝廷之间的动态。”
很快这封信在江淮留传起来,聪明人一眼能看的出信的真伪,却不点破,以看客的心态口舌相传,无心无肝的凑热闹的实质却是文化基因里见不得人好和士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世哲学知为人心态,阴谋家的成功策划往往得益于看客们的推波助澜,这让好人王雄诞很没面子,好的计谋就是让人去面对自己的人性,失了面子受了猜忌的王雄诞在气愤之下丢弃了理智,弃了兵权,回到家中装病,别人装病是韬光养晦是救命,他装病是意气用事是丢命,辅公拓立刻抓住兵权,对外宣布得了杜伏威的命令起兵反唐。人很多死于自己本身自私人性所放的迷雾,让人看不到事情的本来面目,得知辅公拓得了杜伏威的命令要起义,大家议论纷纷,却都选择了相信。我们聪明的本质就是相信别人是没有道德的。
这时辅公拓又对外声称得到杜伏威的一封信,并将之公布于众。
“吾以唐功勋自恃,天子明以王爵之位以待,实则视吾为窦,李之辈,今窦李等人已经伏诛,恐吾已无回江淮之日,我若被杀,恐怕朝廷会对江淮用兵,进退你等自行斟酌。”
“李渊杀李密,杀窦建德,杀李子通,李世民杀单雄信,李健成杀刘黑闼,这些人都曾经是和李家父子并起的英雄豪杰,都死了,吴王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我们虽名为唐军,却根本没被当作自家人,他们早晚会收拾我们的,反正他们就是信不过咱们,还不如反它娘的。”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李渊这老家伙外表看着忠厚老实,其实是心狠手辣,在他心里我们就是贼,他原先太原起兵其实就是一老贼,现在当皇帝了,就要帮他先前的皇帝表哥报仇,将咱们这些人斩草除根。”
江淮军议论纷纷,很多时候我们都生活在套子里,用自己的眼界观察套子里的世界,他们总会觉得自己在被全世界算计和欺侮,自己太委屈,太天真,象个孩子,只有反抗才是唯一的途径,便有了孩子的思维,不计实力的悬殊,不计后果的如何,任性行事。
在辅公拓的煽动和蛊惑下江淮军拔出了战刀,王雄诞这时才惊醒过来,明白自己中了辅公拓的反间计,面对前来劝说自己共同起事的辅公拓,他悲愤的说道
“天下已定,唐军强大且得天助,战乱已久,人心思安,我们此时起兵是和全天下的老百姓为敌,况且吴王尚在京城,此举将陷吴王于何地,雄诞愚纯,被奸人算计,更不耻与奸人为伍,与吴王为敌。”
“我今起事,是受吴王所托,此信却是吴王亲笔所书,今吴王已为李渊所拘,我是他从小到大的兄弟,必须要救他,你是他最器重的义子,更应该助我一臂之力。”
辅公拓大义凛然的说道,他确实有着阴谋家和政客的资质,将谎话说的自己都信以为真。
“辅公拓,你真当我是三岁孩童,我侍吴王良久,吴王的心意我最是明白,此信绝不会是吴王所书。”
王雄诞大声说道
“此信语气和笔迹皆和吴王一般无二,怎不会是吴王所书。”
辅公拓笑着反驳道
“啍,人心都是假的,何况一封书信。”
王雄诞看着眼前这个人不屑的说道
“那你说说谁人做假。”
辅公拓笑着问道,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微微颤动,透着狰狞。
“哈,哈,明知故问,不是你还会是谁?”
王雄诞鄙视的望了他一眼说道。
“哈,哈,我,有这个可能,但另外还有一个人也有这个可能。”
辅公拓笑道。
“你是说当今皇帝。”
王雄诞忽然退了一步,望着辅公拓惊恐的说道。
“不,你只猜对了一半。”
辅公拓忽然露出愁容,哀伤的说道。
“那何为另一半。”
王雄诞说道
“信或许确是吴王所书,但却是受李渊所迫,你认为李渊会放过我们这外唐内吴的江淮吗?”
辅公拓一字一句狠狠的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吴王铁铮铮的汉子,一定不会甘受协迫,写这封信,将兄弟们送到不归路的。”
王雄诞摇着头痛苦的说道。
“他早就不是当初的吴王了,什么为国为民全是假的,他早就将兄弟们拋诸脑后,一心安享他的富贵去了,我们是什么?是悬在李渊头上的一把剑而矣,让李渊有所忌惮,不敢加害于他。”
辅公拓忽然歇斯低里的大声叫道。
“或许你是对的,大唐天子确实猜忌我等,但那全是因为你,你施以诡计夺走了我的兵权,吴王之所以敢去长安,一是向天子显示忠心,二是因为天子知道我对大唐的忠心,如今却因为你的一己之私,陷我与吴王不义,可惜呀,我们都要因你亡。”
王雄诞苦笑道。
“你可以不死,只要跟着我干。”
辅公拓笑道,眼神中透出一丝暖意。
“朝廷兵强马壮,跟你干也不过苟活百日而己,还要背负不忠不孝之名。”
王雄诞冷冷地说道。
“可是你知道刀在我手里。”
辅公拓冷笑道
“可天意,道义却不在你手上。”
王雄诞针锋相对道
“什么天意,什么道义,成则王败则寇,只要我得了天下,我就是天意,我就是道义。”
辅公拓疯狂的大叫道,神形如颠似醉。
王雄诞无语,他知道对于一个疯子来信,你所说的一切只能让他更加疯颠。
王雄诞死了,被辅公拓绞杀,人的一生是走向死亡终点的一生,对不屈的灵魂来言,死亡或许是最好的归宿,如灿烂的烟花,永存那瞬间的璀璨,让人知道光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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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英雄泪十三
武德六年八月,辅公拓在丹阳称帝,六个月过后,李渊鸠杀杜伏威,派赵郡王李孝恭,岭南道特使李靖,怀州总管黄君汉,黄州总管徐世勣四路剿杀辅公拓。
辅公拓派遣部将冯慧亮,陈当世率舟师三万屯兵博望山,陈正通,徐绍宗领兵二万驻兵青林山,并在粱山长江水域拉上铁索,以断江路。
此时李世勣领兵一万渡过淮河,攻克寿阳,到达硖石,李孝恭与李靖领十万水师到达舒州。冯慧亮学 世民,沿山驻营,闭门不出,却不学李世民断人粮道,反被李孝恭派人断了粮路,冯慧亮依然坚守不战,李孝恭招集诸将商议对策。
“今贼兵坚守不出,各位认为当如何破之?”
李孝恭问道
“元帅,我认为可分兵而为,留一部驻守舒州,牵制冯慧亮,另一路走小路绕过寿阳,直抵丹阳城下,拿下丹阳,冯慧亮自会不攻而破。”
李世勣献计道
“药师以为此策如何?”
李孝恭眼光注视在李靖身上,他以宗室身份出征江南,外抚天子猜忌,内决用兵之策,很多时候知人和谋断决定事情的成败。
“我认为此计万万不可。”
李靖言道,见众人疑惑地望着他,他继续说道。
“若绕道进兵丹阳,冯慧亮必然回师,丹阳城尚有精兵数万,此时我军必遭双面夹击,乃败兵之势虽留有一路,但别忘了冯慧亮部可有五万人马,且占有地利,也可分兵对应。”
“那李靖公认为该当如何?”
李世勣面向李靖问道,他虽让李靖当众推翻了自己的提议,并不觉得丢了体面,反而虚心请教,这是将军的心胸,在他心中军国大事远远胜过自己的面子。
“我认为可假派一部虚行小径,作出绕道进取丹阳的假相,实则绕至冯慧亮后营,侍机而动,另派一队老弱残兵前去贼兵前营叫战,诱其出兵,暗中伏下重兵待贼兵出营,汇同另一部进行双面夹必会大获全胜。”
李靖说道
“但若冯慧亮仍旧闭营不出呢?”
李世勣问道
“不会,因为他已没粮食了,且手下尽是各部散兵,毫无军纪可言。”
李靖笑道。
清晨,天微亮,风起,敌营前,三千老弱唐兵出阵,却并不出击,李靖下令士卒骂阵,冯慧亮依旧闭营不出,唐军从黎明时分一直骂到日照三杆,士卒疲乏不堪,阵型松散,李靖下令就地埋锅造饭,阵阵米香随风飘扬,沁在空气中传入冯慧亮营中,江淮营本就断粮,营中士辛饥饿难耐,此时闻见饭香,更是腹饥难忍,纷纷持械杀出营外,和唐军挣抢粮食,唐军本就是老弱病残,又叫阵了许久,此时遭到江淮军的侵袭,自是纷纷弃械溃逃,江淮军士卒昨日不成吃得饱饭,此时也顾不了体面,个个在硝烟尚未散尽的战场抓起唐军扔弃的粮食狼吞虎咽起来。此时忽然鼓声大作,埋伏的唐军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李靖,李世勣分率两部攻打博望山和青林山,很快便将两地拿下,冯慧亮率余众一万逃回丹阳。李靖率部兵进丹阳,江淮军早已军心丧失,二万余众尽皆溃逃,只辅公拓不见了影踪。
这夜星暗,江淮乌县一偏远村庄里来一老农就着稀暗的灯烛靠在屋前看着暗淡的天空,眼神落暮,遥远的天际两颗星忽暗忽明,似乎在向他眨着眼睛,泪水悄悄从他的脸颊滑落,忧伤溢满他的面容伴着充满悲苦的喃喃自语。
“那是你们吗?是你们吗?无月,吴王,你们在那边好吗?”
“哎,无月你真的好美,那一夜我永运忘不了,你,不知你还在人世吗?”
“你不死,我怎会死,辅公拓。”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来,长发披肩,俏目含星,身形窈窕,正是一代佳人姬无月。
“无月,你,你怎么寻到这里的。”
辅公拓大惊道,恐慌的望了望四周,先前的万般柔情,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放心,辅公拓,唐廷害了我夫君西门君仪和我这一生最敬重的大哥,我是不会投靠他们的。”
姬无月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头发笑着说道,形态妩媚,让人销魂。
“那你来此为何?”
辅公拓惊恐的问道,他想起那阵因西门君仪战死沙场,姬无月每日眼望着长安,借酒消愁,醉卧帐中,他趁机摸入营中趁人之危。
“那夜的事你难道忘了吗?辅公拓,今天下虽大,却无我容身之处,我投奔你来了,你害死西门君仪不就是为了得到我吗?”
姬无月笑道,说着坐在辅公拓的身边,就势靠在他身边。
“你,你别胡说,西门兄弟不不是我害死的,姬无月,我知道你武功不错,但你不是我对手,念那一夜旧情,我不杀你,你走吧,我马上离开,你再也找不到我。”
辅公拓叫道,此时唐军四处捉拿他,他自是无心风月。
“哈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辅公拓也知道怕了,那么多兄弟因你而死却不见你怕,我知你并不是真心喜欢我,但除了西门君仪那傻小子,所有人都知道大哥喜欢我,我也倾心他,却碣于兄弟之情,从未对我有过非份之举。我恨他,不敢爱,而你却和他不同,为了达到目的,你可以不择手段,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你抢走他的一切,他的江山,他的女人包括他的性命。”
姬无月看了看一脸警惕的辅公拓一眼,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壶酒,仰起脖子,喝了一口,又接着笑道
“放心,辅公拓,我其实打心里佩服你是条汉子,敢想敢做,不似那人,顾虑颇多,就这一晚,天亮我就走。”
说罢也不言语,只是自顾自的仰天痛饮。
辅公拓也安定下来,他相信姬无月,因为姬无月一向言而有信。其实余生之中有此佳人相伴,也未尝不是见好事,但这个时侯,自己的头颅值千金,他杀光了所有要擒他领赏的手下乔装逃到了这里,却不想漏掉了姬无月,让她寻到了这里,自己逼死了杜伏威,让亲信乔装唐军杀死了西门君仪,强占了她,她自是恨自己的,她的话不能信,但有一句话她错了,他是喜欢她的,喜欢了很久,要不早就杀了她,但他知道她心中只有杜伏威,所以决不能留她在自己身边。
“大哥,大哥,你,你现在在那,无月真的好想你,好想你,无月的心好痛,好痛。”
美丽而无助的女人在大哭大喊中沉沉醉去,亦如那夜。
你,你是我的,你这个贱人,到现在你还忘不了那个胆小鬼,只有我,我辅公拓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汉子,你只属于我的,那人不配,不配,随着疯癫的吼声,辅公拓冲了上去,沉重的喘着粗气,疯狂的解开佳人的衣物,瞬间将其剥得精光,盛夏的夜已深了,只远方传来阵阵蛙鸣和若隐若现的萤火之光。
累了,乏了,辅公拓弃了姬无月,一人独自走进屋中,倒头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好像看见姬无月持着一把锋利的刀刃向自己走来,他梦中一惊,立刻醒来,却见果如梦中所见,女人正持着利刃向自己走来,当下也不多想,一跃而起,迎着女人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女人持刀的手轻轻一送,欲甩去她手中的刀刃,却不想女人手上却毫无力道,反手随着自己一送,刀刃齐根刺进女人的胸堂,一向力大无比的姬无月为何如此轻弱无力,正姹异间,辅公拓忽然感到自己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呼吸急促。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鸳鸯蛊,鸳鸯蛊,辅公拓,我忘了告诉你我娘是苗疆之女,我从小便跟她研习各种苗疆蛊毒,我昨天便是喝了鸳鸯蛊引,男人二个时辰之内和中此蛊毒的女人,便一生和她共生死,我死,你便会死,我知道你武功比我高,比我狡猾,我杀不了你,但你害死了大哥,害死了我夫君,我一定要杀了你,可惜我并不爱你,却跟你一起中了鸳鸯蛊,如今我要死了,却是你杀的,你,你也要死了,哈,哈。”
“天下,女人都是我的,杜伏威你的一切都是我我的。”
一代袅雄终于死在一个情字里面,他太执着的爱着恋着自己,中了自己的毒。
随着清晨的微风轻送,一切的尘世喧哗又归于沉寂,自至唐终于真正意义上完成了一统天下,但人世的爱恨情仇,分分合合仍将继续,因为风永运不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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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玄武惊梦一
武德七年这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来的更早也更炎热,随着唐军的四处征伐,天下已逐步平定,但另一场没有硝烟,却更加残酷,更加血腥的争斗在大唐的天空下拉开了帷幕,六月七日的这夜,夜虽很深,天策上将府的主室内依旧点着灯火,英俊的秦王李世民和美丽端庄的王妃长孙明月浑身赤裸的相拥在一起。世界虽然残酷无情,却总是又展现其合理的一面,有日出便有日落,有白天便有黑夜,白日似茶,让人去清明,去掩饰,夜色如酒,让人去迷醉,去真性。
“人呀,只有活着才能感到快乐,真不知道死后会怎样。”
看着丈夫伟岸的身躯,刀刻般迷人的脸庞,长孙明月感叹道。
“是呀,我历经百战,见惯了生死,心也慢慢的硬了,我是三军统帅,必须为活着的人考虑。”
李世民长叹一声说道,昨日的尸山血海,今日的活色生香,或许无情方能有情。
“虽天下平定,但是秦王,你军功卓著,有扫平天下之能,父皇在位尚可容你,倘若太子登基,就算太子仁慈,能容的下你,可他手下大臣和秦王并无亲情,为太子计,定是容不得秦王的呀,到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纵使秦王有天纵之才,也难逃白起,淮阴之命呀。”
长孙明月扬起秀眉,挺着丰满的胸脯,深情的望着自己的丈夫说道。
“哎,明月所言我又何尝不知呀,但宫庭争斗却非我所擅长,其实我只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利刃,天下定了,刀也该收起来了。”
李世民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接着说道。
“父皇此次让太子出征扫除刘黑闼后,对太子恩宠日盛,对秦王淡薄了许多,且太子内有王珪为其招募勇士,组健长林军,又借此次征伐外连幽州李艺,庆州杨文干,这是要在军略上要与我一争高下,情形颇有不妙。”
“听闻突厥又欲犯我边境,太子借机让庆州总管杨文干扩充兵力,训练东宫武士,秦王,妾身以为这倒是个机会呢?”
长孙明月妩媚的笑道,佳人倾城,自是激起英雄谋国之志,讨其欢心。
“这点我也有所谋划,可庆州有变,引起内乱,定会让突厥趁机而入,所以太子肆意扩充武力,我才久久听之任之。”
李世民言道,他在皇宫安插和买通大量亲信,他的父皇太子齐王的一举一动每日都尽收眼底。
“秦王,突厥虽是野人,却也是人,是人便有权力争斗,刘文静在时便和突利可汗交好,眼下突厥虽为颉利可汗为主,但突利的势力也不可小觑,突利必不甘心久居人后,很多时侯敌人变成朋友只要一个有实力做后盾的承诺就可以了。”
长孙明月笑道。
“太子身为储君之位,今又平定黑闼,父皇心向于他,他太子之位日趋稳固,若他谋反,父皇岂能相信?”
李世民忽然皱眉言道
“定是不信,估计事后还会责罚秦王。”
长孙明月笑道
“那我又何苦而为之。”
李世民说道
“秦王真是聪明一世呀,只盯着太子一人,却不知秦王在外征伐,太子也在京城培植自己的势力,你这位太子兄长也实非范范之辈,非能一朝一夕所能除掉的呢?”
长孙明月掩嘴笑道,看着夫君迷惑不解的样子,又怜又爱,接着说道。
“秦王,太子肯定没有谋反之心,但却有对付你之心,私设卫士,外连藩城却是事实,刀可指向你,也可认为指向父王,虽不能搬掉太子,但可借机除掉杨文干和搬掉王珪。”
“不错,这样太子身边便只有齐王了,他性子蛮撞,反倒可以为我所用呢?”
李世民笑道。
“不过我倒认为只要父皇认定太子谋反,或许真会废除太子改立我呢?你别忘了,父皇身边可还有封德彝呢,他可是我的人。”
提起封德彝,李世民心中不禁范起一丝暖意,出自天策府的封德彝是他安插在父皇跟前的一名亲信,他攻打洛阳王世充之时,窦建德的出兵救援,当时在长安满朝文武皆认为当招回自己,侍机而动,只有封德彝力排众议,力谏父皇支持自己力战二贼,方有后来的洛阳大捷。
“天下本是秦王打下来的,天下有识之士也多心向秦王,大唐是秦王的大唐,能让父皇改变主意改立秦王自是最好的情形了,秦王若为太子登基,摄于秦王的军威,旧太子必不敢轻举交妄动,秦王倒可容的下他呢,但若太子登基必容不下秦王。”
长孙明月低垂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她想起了三国时的曹丕和曹植,想起了七步诗,而自己的丈夫天纵英才,对皇帝的威胁又岂是一个曹植所能比的。
“但是秦王,若这次不能搬倒太子,太子必会视秦王如眼中盯,欲除之而后快,其实以秦王在军中的实力除去太子易如反掌,但秦王,你的敌人却不是太子,他可要比太子强大的许多。”
长孙明月忽然收起笑容,眼神变的凝重起来。
“你,你是说父皇。”
李世民闻言心中大惊,瞬间满脸通红,眼露惊慌之色,如一道久久不愿开启的门被妻子猛然推开,门外是寒风刺骨中的万丈深渊。
“不会的,不会的明月,父皇深明大义,定会将太子之位给我的,我会处理好军国大事,孝敬的侍侯父皇,送以天年,登基为帝的。”
李世民忽然眼含热泪,抚在妻子洁滑的肩上痛苦的说道。长孙明月紧紧的搂住自己的丈夫,试图用自己火热的身躯去温暖丈夫那颗受伤的心灵。男人累了,痛了,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也会露出男孩的一面。
“秦王,此时你可以哭,可以喊,可以感到委屈,但你要答应臣妾,这次若父皇没有改立太子,你必须发动兵变,就玄武门,控制父皇,引来太子将其除掉。”
长孙明月果断的说道
“明月,明月,身为人子,与父皇为敌,我,我真的做不到。”
李世民推开妻子,双手抱头痛苦的说道,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妻子兴奋的说道。
“对了,对了,明月,明月,我们可以走,可以去东都洛阳,那是皇朝之都,只要父皇天年逝去,太子若不容我,我必兵发长安,剑指天下。”
“秦王,你认为太子跟齐王能放任你去东都吗?我怕他们会借父皇之手削除天策府的势力,孤力秦王,秦王一定记住臣妾的话,控制皇宫,控制父皇,引来太子,发动兵变,现在,就从现在开始就要开始准备,臣妾亦会派人打入东宫,密视太子的行动。”
夜更深了,迷离之中带着一丝香艳。人来到这世上本来就是动物的样子,为了共存穿上道德的外衣,但在你死我活的帝王之争中,只有兽性解决一切。失去人性你将失去很多,为万人唾骂,但失去兽性,你将失去一切。很多时候封神之路也是兽行之路。只有那用一抹鲜血染成的红去掩饰一切的肮脏与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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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玄武惊梦二
武德七年的盛夏,已年近花甲的李渊难忍盛夏的酷热,前往仁智宫避暑,同行的还有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太子李健成留守京师,处理政务,这对志在武力扩充的李健成来言自是天赐良机,他急忙找来东宫充士王珪言道
“王大人,今父皇前往仁智宫避暑,正是扩充军备的大好时,你快令人将一批盔甲送于庆州杨文干,让他趁我掌权时机,快快征兵,对外可御突厥,对内可敌秦王。”
“好,好,太子我这就立刻去安排,可派东宫卫士尔朱焕,桥公山前去庆州,不知太子意下如后。”
王珪言道
“可以,即命二人速速起程前往定州。”
李健成言道,他一直担心二弟李世民的武力,东宫只有扩充军备,才能力保他在登基之前安然无恙。
豳州古道上,尔朱焕,桥公山二人领着一队士兵推着装着盔甲的木车顶着毒辣的日头艰难的行走着。
“尔朱焕,桥公山你二人这是前往何处呀?”
“杜淹,天策府的杜淹,你来此所谓何事?”
尔朱焕大声喝道
“来救你等性命。”
杜淹笑道
“胡说,我二人有何祸事,要你来相救。”
桥公山故作镇定的说道
“你二人私送甲胄,还说没有祸事吗?”
杜淹骑着高头大马捊须笑道
“你,你休要胡说,只是普通农具,送往定州于军士休时务农之用,怎会是盔甲。”
桥公山说道
“哈,哈,私运甲胄乃是谋反大罪,我能出现在这里,必是得到确凿证剧,你认为你们此路能顺利抵达庆州吗?”
杜淹说道
“你,你这是何意?”
尔朱焕问道
“明人不说暗话,今向西乃前往定州之路,往东可去仁智宫,皇帝陛下正在那里避暑,往西走,山贼众多,若惊动了朝廷,你等难逃死罪,前往仁智宫,我等自当沿途护送,二位是聪明人,见了皇帝陛下怎么言语就不用我说了吧,走那条路,二位自己商议吧。”
杜淹言道
二人听了杜淹的一席言语皆默不作声,此次前往定州运送盔甲,本行的隐蔽,却怎会让秦王府的人知晓,太子私运甲胄,私交外藩,只要不涉及谋反,对太子来言也非什么大罪,前次太子令右虞侯率可达志前往幽州燕王罗艺处要了三百突厥铁骑,扩充东宫武备,却不知怎么让皇帝知晓,龙颜大怒,却只将太子怒斥了一番,却将率可达志发配至雋州,而自己这次私运盔甲,勾结外藩那可是死罪,就算事发,东宫太子处,皇帝大不了只是一顿呵斥,而自己二人定将身首异处,哎,看来只有前往仁智宫向皇帝请罪或可从轻发落了,想罢二人齐声拱手言道
“我等愿随杜兄前往,向皇帝陛下言明,此次前往庆州输送盔甲,让杨守备扩充军备,以防突厥人入侵。”
“按大唐律,在京皇子不得勾结外藩,你二人身属东宫,私运甲胄,你认为可以以此避免杀头之罪吗?”
杜淹冷笑道。
“那,那杜将军,我二人该当如何呢?”
桥公山连忙问道,他知杜淹所言非虚,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太子可安然无事,自己二人恐在劫难逃。
“我有一策,不但可保二位平安无事,还可逢凶化吉,得到皇帝陛下的赏赐呢?”
杜淹笑道
“哦,还有此等事,但请杜兄赐教。”
二人听了面带喜悦,连忙异口同声的言道。。
“二位可去仁智宫亶报皇帝陛下,太子欲图勾结杨文干,里应外合,起兵谋反,揭发太子有功,到时二位必会得到皇帝封赏的。”
杜演说道
“哎,身处事非之地,如同傀类,任由上面任意处置,不求有功,只求无罪罢了,就依杜将军意思行事了。”
桥公山叹了一口气,身处风口险地,本想借着太子的荫护取得一场富贵,却不想东窗事发,哎,世事如棋,自己这些小卒无非士大人物丢卒保车的弃子罢了。
什么太子谋反?这,这怎么可能,大唐江山早晚是他的,他怎会造反,而且自立他起我便从未有废他之意,他为何要反?听到桥公山二人的诉述,李渊大惊失色,暗自叫道。
“陛下,可招太子前来一问便知,太子若是不来,必是真反,必会立刻起兵,此时已得反讯,擒起来也很容易,若是来了,陛下可当面与太子问个明白,或许当中另有蹊跷。
裴寄言道
“对,对,立招太子前来谨见。”
消息传到长安,李建成闻讯顿时大惊失色,又闻父皇遣人招见,顿时没了主见,连忙召集手下首席幕僚魏征前来商议对策。
“太子,为今之计只有进退二策,进则是依据长安立刻起兵造反,殿下认为这能成吗?退则太子立刻前住仁智官,向陛下请罪。”
东宫洗马魏征言道。
“可若父皇认定是我谋反,不听我分辩又当如何,毕竟私运甲胄属实呀。”
李建成垂头丧气的说道。
“殿下只需承认运甲胄只为抵御突厥,否认造反,必会安然无恙,况且陛下这次招见殿下,也是念及父子之情,望殿下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魏征继续分析道
“不错,不错,魏大人所言有理,我倒觉得这是有人在陷害我,我只想扩充军备,以御秦王,怎么就成了造反了呢?”
李健成疑惑不解的说道。
“欲求其因,但问其利,敢问殿下,若殿下被废,何人得利最多?”
魏征问道
“你,你是说秦王,这么说他当真已有觊觎皇位之心了,我组建兵甲,交结外藩也只为与他抗衡罢了,我并无害他之心。”
李建成心怀怒意,恨恨的说道,他知道皇帝所依仗的便是军队,若不趁父亲在世之时扩大自己在军方的势力,掌控军权,他就算日后得偿所愿,登基为帝,也必将为没了父亲约束的一代军神的二弟所取代,二弟征战多年,在军方的基础根深蒂固。自己若没实力恐怕只有做他的傀儡罢了。
“秦王之心,路人皆知,只太子殿下碍于兄弟之情,不愿去相信罢了,今倒可以借机向陛下证明他的野心,在陛下那里,太子还是占据优势的。”
魏征言道。
“魏大人说笑了,我如今势如危卵,平日也是颤颤惊惊,如履薄冰。怎会占有优势呢?”
李健成疑惑的问道。
“太子殿下所忧的只是秦王在军方的影响力,太子忌惮,难道陛下不忌惮吗?而反观太子在军中势力远不及秦王,反倒让陛下对太子更亲近点,太子殿下可速速前往仁智宫,向陛下澄清一切,只要陛下认为这次事故是秦王暗中策划,必会让陛下更加厌恶和堤防秦王,殿下可趁机向陛下提议削除秦王府的势力。
魏征说道
“魏大人所言极是,我这就前往仁智宫,向父王请罪。”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9-04 17:08:03
64玄武惊梦三
“父皇,父皇,儿臣决计无有反意,近期突厥屡屡侵犯边境,儿臣命人送盔甲只是防备突厥,杨文干乃儿臣东宫旧属,儿臣亦更亲近了些,是儿臣的错,儿臣的错,望父皇原谅儿臣这一回。
仁智宫中,大唐太子李健成匍匐在地上拉着父亲的衣襟哭泣道。
“你,你这逆子,将亲信之人插入地方,还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无罪。”
李渊大声呵斥道。
二弟势大,我若不培植亲信,掌控地方,拿什么与二弟抗衡,拿什么去和野心勃勃的二弟相敌,李健成暗自说道,却不敢说与父皇听,他知道父皇最痛恨的是结党,他和二弟争的是储君之位,而就父皇来言,他还是皇帝,是皇帝就不能容忍下属结党,勾结外藩,这危及他的安危,他的刀是指向秦王,父皇却可以认为刀是指向他,狡辩是无用的,罪是要认的,但只是私交外藩,而绝不是谋反。这一次完全中了二弟的暗算,这说明什么,说明二弟已开始进入夺位的实质阶段,开始行动了。这次若躲过大难,必要加紧动作,削弱天策府势力,孤力二弟,将其牢牢孤立和困在长安,想罢便言道
“父皇恕罪,儿臣绝无谋反之心,只是一时迷了心窃,私交了外藩,儿臣身为监国,以为抵御外敌乃儿臣分内之事,但绝不是谋反呀!父皇。”
言罢磕头泣血,一时磕的过猛竟昏了过去。李渊令人将其监禁,又命司龙卿宇文聊前往定州,召唤杨文干当面对质。
“宇文聊,此去定州,你去告诉杨文干,太子谋反已经证剧确凿,逼他起事。”
仁智宫偏殿,齐王李元京对司农卿宇文聊言道。
“是,齐王殿下,只是下属不明白,若是杨文干谋反,必会作实太子谋反,陛下盛怒之下,必会废黜太子,传位于秦王,这难道是齐王想看到的吗?”
宇文聊言道,他和李元吉交好,皇储之争,人皆选择秦王和东宫,他却看好李元吉。
“哈,哈,二哥做的了太子吗?这一切摆明了是二哥的谋划,现在他所要的便是杨文干谋反,待会儿二哥的人定会找到你,让你此去庆州逼反杨文干,而你可以假装应允,但须要一个天策府的信物,到时只要大哥被废,便可在父皇面前指认一切乃二哥所谋划,一举搬倒二哥,或许我便有机会了。”
李元吉笑道,
“齐王殿下高见,没想到您才是那只黄雀呀,属下一定按殿下的吩咐行事,可是若陛下事后知晓,属下性命难保呀!”
宇文卿说道
“只要你事后主动向父皇揭发二哥,说是受了他的胁迫,并拿出事后索要财物的天策府信物,你不但无过,而且还有功呢!”
仁智宫中李世民处,听了杜淹的汇报,李世民笑道
“他要信物,以做凭证,以便将来索要富贵,便给他信物。”
“但秦王,若是他回来将此信物交于陛下,那当如何?”
杜淹言道
“哈,哈,杨文干谋反,涉及东宫,父皇定会让我去平叛,到时兵荒马乱的,死一个大农卿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李世民笑道,很阳光,很灿烂,一如往昔。他只想通过谋划取得太子之位,因为在他看来,只有将大唐交于他,才会成就盛世,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诉助武力,与父亲为敌,至于不道德的算计,啍,好人能站在这充满血腥的舞台吗?
庆州杨文干官邸处,这时已至夏末,天已有些凉爽,杨文干此时的心境亦随着这季节,变得舒畅起来,他是太子亲信,做了庆州总管,今太子监国,皇帝年事已高,只要太子做了皇帝,凭自己的功绩,做到三公是没有问题的,脑残的人最大好处便是自我感觉良好,没有忧伤。所以当他见到宇文颖,听闻太子谋反已经败露,已被皇帝捉拿入狱,随时准备废黜太子,起因便是向他运送盔甲之事被东窗事发。皇帝现在招自己去仁智宫,那还用说吗?注定是死路一条呀,他奶奶的,没法子了,总是一死,老子就反他娘的。而宇文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六月二十四日,杨文干兵变的消息传到仁智宫,李渊勃然大怒,逆子,逆子,果然谋反,他立刻令人召来二子李世民,言道
“庆州杨文干谋反,朕欲派你前去剿伐,你速速起身吧。”
“陛下,杨文干只是个无能鼠辈,竟敢忤逆作乱,简直就是自不量力,儿臣认为恐怕现在已为其幕僚所擒了,或者只须派一将前往,必会将其擒获。”
李世民言道,他在等,等待合适的筹码。
“此事涉及东宫,不好托于外人,你此去平叛,回来朕便立你为太子,只是朕不能郊仿隋文帝诛长子,我欲封太子为蜀王,蜀兵孱弱,他若不乱,也就罢了,他若起兵,你对付起来也容易点。”
李渊说道,听闻父亲此言。李世民心中大喜,暗想,莫说巴蜀,只要得了太子之位,就算把荆襄给他他又能如何?当下也不多想,稳了稳心神,叩首拜辞而去。
待李世民离去,李渊想想李健成,又想起隋文帝,不禁长吁短叹起来,哎,子不子,父不父,兄不兄,弟不弟的,这难道便是成为帝王之家的代价。他看了看一直侍侯在一旁的封德蠡,便问道
“封爱聊,就太子谋反一事,你怎么看。”
“陛下,此乃陛下家事,臣不敢妄言。”
封德蠡小心翼翼的说道。
“恕你无罪,朕此时细细想来,总觉此事有些蹊跷,太子储君之位稳固,怎么会想到谋反呢?”
李渊不解的问道
“陛下圣明,太子自立始,一直兢兢业业,勤于政事,与陛下父慈子孝,常恐军功不及秦王而自生惶恐,秦王一扫六合,军功日盛,其凌气恐与陛下相比也不逞多让,何况太子乎,在此种情形下,太子私充武备,以付秦王,安保储君之位,也系人之常情。”
封德蠡说道。
“你是说,太子此举是针对秦王而非朕?”
李渊疑惑的问道
“正是,陛下,太子刚刚征伐黑闼得胜归来,陛下对太子恩宠日盛,彼时秦王大败窦健德,王世充之时,军威之盛,一时无俩,陛下尚未动及废除太子之念,而此时太子就更不须担心储君之位了,何需要反,”
封德彝继续分析道。
“是呀,对这一点我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李渊说道
“所以微臣看来,太子私交外藩是真,那是对付秦王而非陛下,更有甚者,太子若要当真谋反,也应在长安发动政变,控制陛下,捉拿秦王,进而掌控朝政,那有陛下远离京城避暑而公然造反之理。”
封德蠡言道
“不错,建成虽军略不及世民,但在军政上断不会糊涂至此。”
李渊说道,这时他心境已恢复平静,便越发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
“更有甚者,陛下,此事的进程完全不合人情事理。”
封德蠡继续说道。
“哦,有何不妥。”
李渊问道
“尔朱焕,桥公山隶属东宫,太子让此二人做此等隐秘之事,可见对二人信任有加,可二人为何却将甲胄送至仁智宫,杨文干原属东宫,而如今太子只是被陛下囚禁至此,陛下并未对外宣称太子谋反,也并公布对太子的处罚,杨文干倘若确系太子亲信,也应知道此时起兵,便更加坐实太子的谋反,作为一方镇守,他怎会糊涂至此,陛下,剩下的事情就不须臣多言了,陛下自有圣裁。”
封德蠡说道,他久居官场,知道花开半朵,酒至微薰的道理,涉及皇家隐蔽之事,应点到即此。
“不错,你言之有理,唉,你下去吧。”
李渊长叹一声说道,待封德蠡离去,他萎然坐下,此时他已完全通晓整个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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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玄武惊梦四
夜更深了,外面忽然起了一阵风,盛夏将过,初秋欲临,一丝透心的凉意侵袭着被酷热折磨了一季的大唐天子,唉,只有坐上这个位置,才知道天家的难处呀,李渊暗自叹道,看来整件事情的幕后策划是二子李世民,他终于露出他真实嘴脸了,他要做太子,做皇帝,这个儿子有野心,有能力,其军功又岂是杨广当年所能比的,杨广尚且,唉,想到这里他不敢继续想下去,无论如何他是自己亲生儿子呀!自己再狠,也不能杀自己的儿子,看来只有慢慢的削减天策府的势力了,实在不行便让他去洛阳,自行为政,但太子建成积蓄武力虽针对世民,可这对自己来言也是一个危胁,也须防范,正想着近身太监来报,裴寄,萧瑀求见,这二人是他派去细查此事原委的,便连忙宣了进来。
“陛下,臣已查实,尔朱焕等二人确是受太子所派,前往庆州杨文干处运送铠甲,中途遇到天策府兵曹参军杜淹,受其胁迫,便将铠甲送至陛下处,且宇文颖临行之时确实和天策府的人有所接触,陛下此事已可确定乃秦王暗中策划。”
听了裴寄的话,李渊的目光又看向萧瑀
“陛下,臣已查实,东宫近来暗中组健长林军,且在太子中充王珪及左卫率韦挺的主持之下和幽州李艺,庆州杨文广等人来往甚密,太子私设武备,勾交外藩确是证据确凿。”
“陛下,臣认为陷害太子乃谋逆大罪,陛下当深查,以究秦王之罪。”
裴寄说道,皇储之争,他倾向于太子,因太子最似李渊,而他和李渊外是君臣,实为最好的知己,而他和太子也素来交好,太子登基,他可延续李渊一朝的风光。
“陛下,臣认为此事亦因太子私扩武备所引起的,太子之责也不可不究。”
萧瑀说道,在他看来秦王英武,一扫天下,只有秦王问鼎天下,才是实至明归,让天下安定,逐鹿天下,秦王居功至伟,太子登基,必将不利于秦王,秦王若有不测,群寇余党必将认为有机可趁,如刘黑闼般,纷纷起事,到时天下又将大乱,太子文略不及当今,武略不及秦王,若称帝天下,必难以驾御秦王,兄弟之争必将尤胜于今,到时又将战事重起,遭难的还是百姓。秦王的文才武略远远胜过太子,秦王登基,才利于天下安定,威摄天下群寇,利于文治。他也知自己在李渊心中的份量远不及裴寄,若自己的倾向太过明显,必会引起李渊的猜忌,帝王的心最是喜怒无帝,李渊本就倾向于类己的太子,自己若强行力谏,恐会事与愿违,引来天子的反感,不但不利于己,也不利于秦王,况且秦王若是连资质寻常的太子也斗不过,那也就只是韩信白起之流,而非汉高了。
“罢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李渊喝道,过了一会儿,他传下旨意,宣布对此事的处罚。
“太子建成重回长安,继续行监国之职,杜淹,王珪,韦挺三人流放雋州。”
“陛下,那宇文颖又将如何处置呢?”
裴寄问道
“啍,他还能活着回来等候朕的处置吗?”
李渊冷冷的说道,这时已有内侍来报
“陛下,天策上将已平定杨文干叛乱,杨文干为手下所杀,天策上将已经在班师的途中了。”
“那宇文颖呢?”
裴寄看了一眼李渊,追问道
“据报,死在乱军之中了。”
“啍,好一个天策上将,传朕旨意,斩杀尔朱焕,乔公山,将二人首纪挂在宫门之外,以侯这个天策上将。”
对这件事的处罚很快便传至李世民的军营。
“唉,看来父皇已知事情的原委了,果如明月所言,通过此事搬倒太子,决计难为。”
李世民闻讯深叹一声,对身边的长孙无忌言道
“秦王,明月虽是女子,但见识远胜寻常须眉,通过此事可见陛下之心还是偏向太子,此事在属下看来有利有弊。”
长孙无忌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说道。
“嗯,我知道你说的利是指借机除掉杨文干,王珪,但弊呢?”
李世民问道,作为一代人杰,李世民何尝不知此事的弊端乃引起父皇和太子的警觉,接下来定是要慢慢削减天策府的军事力量直至彻底铲除,他已暗中命令心腹张亮前往洛阳,暗中经营,并已私自结交玄武门守卫常何,为军事政变做好准备,政变的成败不在于如何诛杀太子,而在于怎样控制父皇,对付当今天子,这个身为自己父亲的天子,就需要一批敢冒天下大不韪的忠己之士为自己郊命,对这种胁君迫父之事,最好的策略是在外人看来,自己是万分不得己,万般无奈此事,也可借父皇太子的咄咄逼人和自己的步步退让来考验一下秦王府的一众文臣武将。他已暗中命令对自己诛杀太子最为热心以及和父皇有隙的侯君集,尉迟恭私下招募八百晓骑,其中多以被李渊所处置却又倾向于自己的罪臣部属为主,如刘文静,杜伏威等。而现在他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一个自己走投无路,手下群情激愤的时机。
“秦王,此事的憋端在于通过此事,必将导至太子跟齐王的结盟,而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要除掉秦王。”
长孙无忌言道
“哈,我百万军中驰骋纵横,敌人难伤我分豪,我有天命,岂能被奸人所谋。”
李世民笑道。
“倘若殿下安然无恙,他们必将在陛下的默许之下拉拢或逐步铲除秦王府的文臣武将,孤立殿下。”
长孙无忌继续说道。
“啍,我手下之人若是轻易能让其拉拢或除掉,倘若那样,也就不用在秦王府待着了。”
李世民冷哼一声,傲然说道。
而正在这时,忽然近卫来报,皇帝命其前往仁智宫,举办一场狞猎,特令秦王迅速交了兵符,前去参加。
“父皇倒是好兴致,除我之外,还有何人。”
李世民笑着问道
“还有太子跟齐王。”
“哈,哈,父皇摆的是好宴,恐怕太子和齐王摆的是鸿门宴吧。”
听了内侍的回报,李世民郎声笑道,说罢,策马扬鞭,英姿飒爽的向自己的前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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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玄武惊梦五
李渊开始行动了,他以大唐天子的身份组织了一场狞猎,他虽身为无情的帝皇,却也是一名父亲,他想或许一场充满家庭氛围的狞猎让羽翼渐丰儿子们忆起快乐的少年时光,来唤醒儿子们已被自身权欲所泯灭的人性,但他却忘了,在人间,他和他的儿子们却在上天的注视下,进行着一场更加残酷和更加血腥的狞猎。
深冬的季节,一隙暖阳透过被凛冽寒风凌虐过的树林,照在荒凉的城南原野上,大唐太子李健成牵着一匹浑身红火高大雄健的胡马来到弟弟们面前,带着一脸真挚笑容,对着二弟李世民言道。
“此乃西域胡马,据说当年汉武帝为求此马,灭了西域楼兰,以显天家的威仪,叫做汗血宝马,这匹马乃幽州李艺所送,已有月余,却是野性难驯,无人能够驾驭,二弟自幼善于骑术,不知可有兴趣一试。”
“兄长有命,弟弟那敢不从。”
李世民笑道,说罢便翻身上马,纵马奔驰。那马性子甚是桀骜,见有人骑它,便高扬前蹄,后蹄跪起,试图将来人掀落在地,却不想骑者御马无数,一手紧抓马鬃,双脚用紧夹马腹,一手扬起马鞭狠狠向马的臀部抽去,那马吃不得痛,驮着李世民疾驰向前,虽有颠波,却也行的平稳,忽然前腿跪起,屈身在地,李世民立刻从马背上飞了而去,眼看落在地上,不死也将落下重伤,却不想秦王久经战阵,身手甚是敏捷,半空之中强扭身形,单腿点地,就地一滚,卸去重力。又立刻跃起,腾空上马,如此反复,那马终于低首认主。任由秦王纵马驰骋,豪无脾性。唉,果然是沙场宿将,人中之杰呀,李健成暗自叹道,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伤,二弟莫非果有天命,难以加害,那么自己呢?自己的前路又在何处呢?上天又将做怎样的安排呢?正在他迷茫之际,却听李世民对身边的宇文士及说道。
“这马如此本就天性,实为人心难测,奈何生死有命,却岂能轻易为其所害。”
华夏文化博大精深,特别是因形因意而行成的文字,能清楚深刻的表达出人性的诡异,这句话经太子之口,传入后宫妃嫔,有时侯,感性的女人是天生的阴谋家,阴柔之体或是更适宜黑夜,这句话由妇人之口传入李渊耳中却成了
“马本天性如此,实为人为,奈何吾有天命,当为四海之主,岂能轻易为奸人所害。”
李渊听罢雷霆大怒,想想不久的杨文干事件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便想立刻处死这个自己一直忌惮的儿子,将二儿子叫至眼前,愈待狠狠责罚,却看见一张清俊的脸,带着不屈,坚忍和傲然,极似亡妻,唉,罢了,惠儿曾说过此子极似于她,想起结发亡妻,李渊不由一阵伤痛,他虽过的花红柳绿,心中却始终留有一处灯火,照亮他对爱妻的相思,此时立刻相思成雨,浇灭怒火,化为不忍,此住了杀子之心,只是狠狠的斥责道
“天子自有天命,非智力所能急,汝求之至急,意欲何为?”
表面上是李渊听信谗言,实则是发泄他长期以来对这个儿子的不满和无奈,满朝文武乃至天下臣民皆知秦王威武,纵横天下,自己这面苦心树立的旗帜已然有了自为天子的野心,广招天下才俊,以江山社稷为名自为一党,结党若不为营私又待何为?杨文干事件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儿子能够操控东宫臣属和朝廷大臣,司农卿宇文颖之死更是深深的刺痛了李渊那颗已忍到极限的心,不经自己,妄杀大臣,明显是斩草除根此举,这是置自己这个父亲,君王为何地。他有时甚至隐隐觉得自己已经变成这个儿子的一个傀儡而已。表面上的恭敬却夹杂着天性的狂傲和对自己的不屑。而对此,自己这个一向对外姓杀伐果决的君王却是束手无测,而他也知道自己能够不顾仁德,任性杀戳投降敌酋,不畏天下昭昭之心横生逆叛,也实在是仰仗此子,倘若诛杀此子,恐一众反王旧部又将重新揭杆而起,在外人看来这个儿子是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刃,让自己得以斩尽世间一切魑魅魍魉,但只有自己才知道,有时候他自己感觉自己却好像是一个由剑撑控的木偶,毁剑心有不忍,又恐敌人死灰复燃,不毁却又恐伤及己身。他终于明白世间的事,从来没有结束,一件事情的结局又将是另一个局的开端,人在世间活着,永远都在行走,而天家之局更是永远行走在刀锋之上,稍有不慎,必将跌入深渊,万劫不复。我老了,纵情声乐,只想抓住生命最后的余辉,享受生命的美好。而你们却急不可待的抢班夺权,你们只看到你们父亲人前的风光,却看不见老父亲背后的孤单凄凉,若在寻常的富户,在他这个年纪早已退了下来,让儿子掌管产业,但他不能,决对不能放弃权力,他必须牢牢的抓紧它,否则重则亡身,轻则永远丧失自由。
“父皇,儿臣只说生死有命,并未说天命在儿臣,父皇倘若不信可下法司案验。”
什么,下法司案验,这是要把寻常父子之间的争执拿到朝堂之上,让天下皆知李家父子之间的不睦,事情发展下去,恐会危及江山社稷。他以君权父权压迫儿子,臣子,而这个儿子,臣子反以江山社稷来胁迫自己,这时,自己当年对心腹裴寄所发的牢骚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此儿典兵即久,在外专制,为读书汉所教,非复我昔日子也。”
他知道儿子打天下,须仰仗一批天下贤才,而反过来随着局势明郎这批贤才必有入相拜将,留名青史之念,王府的幕僚,和天子的大臣有着天壤之别。而要实现这个目标,肯定私下定会怂恿自己的这个儿子去争太子,去当皇帝,所以他才诛杀以大唐元谋自居的刘文静。今日不将你严惩,你就不知谁是老子,谁是君王。而正在此时,忽有内侍来报
“陛下,突厥兴兵三十万,犯我边境。”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每当自己要打压这个儿子的时侯,总有战事来袭,究尽是天意,或是人为,莫非真是自救者得天救,李渊不知道,眼下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一件重复的事,抚尉自己这个儿子,然后命齐出征,取得胜利,保江山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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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玄武惊梦六
正当李渊欲待严惩自己这个二儿子之时,忽闻突厥兴兵三十万犯境,他连忙压住心头怒火,换了一副笑容,言道
“罢了,或许真是冤屈你了,你是我子,我自是信的过你的,突厥此时犯境,我欲舍弃长安,烧毁财物,迁都江南,以避夷患。”
其实突厥犯境,由来已久,天下初定,百废待兴,眼下当务之急,当修养生息,若冒然起兵将重蹈汉初高祖白登之难,李渊和李健成曾私下商议突厥之事,李健成认为,太原起兵初始,李渊父子迫于国内战事,向突厥称臣,此事明为刘文静出使周旋,实为李世民背后掌控,表面上突厥的进犯,实为李世民拥贼自重,所以只有迁都江南,便不会殃及国都,祸及皇室,危及皇权,突厥侵犯,只要不殃及帝国的心脏,便不是损及国本的大事,可派一名普通的将领征伐即可,从而达到永远冷藏李世民的目的,当然李世民是不同意的,很简单,这损及帝国的利益,伤及他的利益,他站起身来,戴上头冠,豪气万丈的说道。
“陛下,蛮夷之患,古之便有,陛下神圣英武,起兵于民间,如巨龙般定鼎中原,麾下精兵百万,所向无敌,若冒然迁都,岂非贻四海之羞,为百世所笑,汉武冠军侯霍去病,乃汉廷一将,即有剿灭匈奴,封狼居胥,臣乃帝国藩垣,岂不如一将乎,臣敢断言,不出十年,臣当以绳系突厥酋首于宫门,为天子而戏。”
“当年汉高祖时,匈奴进犯,樊哙也曾说过与二弟相似的话,扬言领兵十万横扫匈奴,后为世人所笑。”
李健成反驳道。
“樊哙一小卒尔,岂能与我相提并论,我不出十年,必将横扫漠北,绝无虚言。
李世民傲然说道。
李建成看着眼前这个英姿勃发的弟弟,心中却暗自想道,你拒绝移都江南,无非是担心失去征伐之机,无法掌控兵权,进一步树立威望。其实他和父亲都知道迁都实为动摇国本之举,实则是打压秦王李世民的无奈之举,对他们突厥虽为敌患,却并未有谋国之心,只要予以财物,放纵其抢劫,不过月余必将北还,而真正的心头之患便是眼前这个战功已达前古亘有的秦王李世民,杨文干事件虽未让其得逞,但已表明秦王的剑已经出鞘,将风云再起,而这个生死局里,只有他和秦王两个,说心里话,他只想终结这个弟弟的政治生命,而非自然生命,如同李世民操控的杨文干事件一样,诱使李渊废除自己的太子之位,改为蜀王,但现在彼此都发现这很难,双方皆非为庸材,争斗实为针尖对麦芒。
“倘若不迁都,又当何为,眼下天下初定,如大病初愈,当调养生息,实不易大规模与胡虏为敌。”
李健成说道
“此时突厥二可汗已经兵临长安,若此时迁都,亦是远水难救近火,世民呀,朕命你领兵二十万,会战胡虏,你可敢去。”
李渊笑着说道
“父皇有命,孩儿自当万死不辞。”
李世民心中大喜,连忙躬身应道。
“父皇,突厥虽犯我边境,却并无定鼎中原之心,实为谋财,二弟表面上一致对外,实为总揽兵权,为其夺嫡篡位做准备。”
待李世民退下,太子李健成私下对李渊谏道
“世民之心我又何尝不知,奈何胡人已兵临城下,你身为长兄,也当豁达一些,你为朕子长子,朕百年之后,这大唐江山还是要交给你的,以后的事就非朕之所能及的了。”
李渊悻悻的说道。
荒凉的平原,辽阔的边疆,冬日的残阳,王者李世民留下大军,只领兵一百直扑突厥大营。与突厥大小可汗颉利与突利隔阵相望。
“秦王,你虽名扬天下,却领兵百人前来会我,却也太小看我颉利了吧。”
颉利可汗愤怒叫道
“可汗即已和我大唐联姻,却为何要犯我边境,真当我大唐无人吗?我乃秦王李世民,听闻可汗英武善战,可有胆与我单挑,若想以众凌寡,我将一箭射穿大汗的喉咙,如若不信,你且看来。”
只见蔚蓝的天空一雄鹰正和一群大雁斗的难分高下,大雁虽弱,却是集体作战,在头雁的带领下进退有度,颇有章法,那头雁也甚为英勇,上下飞舞,在众雁的胁助下与那鹰博击之中,却也不落下风,这时忽闻一声弦响,一箭穿云,从头雁左眼穿过就着强劲之势又自那鹰的右眼射穿过去,那一鹰一雁立即从空中坠落,倒地而亡。群雁见没了敌人,便重新组成队伍,在新雁的带领下依然向远方目的地飞去,这时忽然远方又飞来一雌鹰,较先前那鹰体型略小,因爱侣觅食久久末归,便前来寻觅,此时见到爱侣伤的一幕,仰天哀鸣,一个俯冲向世民冲去,世民正待张弓搭箭,却听一声弦响,一箭射出,正中那鹰一爪,那鹰吃痛,却不下坠,展起双翅,奋勇直上,冲向云霄,在空中颠波盘旋,数声哀鸣,在凄冷的冬日残阳的映射下,顿显凄凉和悲壮。却见那鹰忽然回头,向一岩石直冲下去,坠石而亡,追随爱侣而去。众人看去,却见那射箭者却是颉利可汗的侄子突利小可汗。而这时颉利可汗惊奇的发现李世民跃过两军相望的小河沟,和自己的侄子亲密的交谈在一起,大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态,他连忙拉长耳朵,侧耳细听,却隐隐听见二人一个赞对方箭法了得,英雄盖世,一个夸对方仁德良善,又替这一雄一雌双雕叹息了一回,李世民也深悔自己为显武功,无故射杀雄雕,又大赞突利仗义相助,却念雌雕痛失爱侣,而不忍伤其性命,大赞突利仁义,却似中原人氏,而不象汉人口中凶残的胡人,惹得突利哈哈大笑,接着二人又共同回忆起唐初建时双方所定的的盟约,以及秦府每年数次送于突利的厚礼,突利这小子果然与这李唐二皇子勾搭在一起了,我说这小子这一次怎么屁颠屁颠跟着我攻打中原,原来是会故人来了,难怪李世民敢率一百来人向我发起挑战,原来是有突利这小子当作后援呀,幸亏自己聪明没有冲了出去,否则真让这两小子前后夹击,以这二人的武力,自己定是要见长生天去了,想到这里便对李世民言道
“秦王请回吧,我此次前来,只是重申两国盟约罢了,我即刻退兵。”
言罢便各自退兵,而接下来数日,大雨滂沱,双方晢时罢兵休战,又有人报与颉利可汗,突利小可汗营中时有唐营使臣运送着大量的财物出现。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9-04 17:08:03
68玄武惊梦七
突厥退兵了,尽管心有不甘,但对颉利可汗来言这是最好的决定,侄子突利乃前故始毕可汗的嫡子,因年纪幼小,没有继承父亲的汗位,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知道这个侄子心有不甘,对大汗之位虎视眈眈,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保垒最易从内部攻破,击败巨人最好的办法是让他同时有两颗跳动的心,一心难撼,二心易夺,李世民以财物和一个助其登上可汗之位的承诺而得到突利小可汗的信任。在进军长安之前,李世民曾按突厥的习俗和突利结为“香火兄弟”,其实这一次两人并未商议联合之事,只是阵前寻常的叙旧,李世民的一系列举动只是为了引起颉利的猜忌,此时天下初定,马放南山,刀剑入库,军队普遍存在厌战情绪,杨文干事件引起一串连锁反应,正如自己所料,太子和齐王走到一块去了,形成一个联盟,太子的策略很明显,利用父皇后宫宠妃和父皇对自己的忌惮来达到削弱天策府的政治目的,以让齐王进入军界领导位置来达到逐步夺取自己兵权的军事目的,至于太子与齐王,其实是一种互为蔑视的态度,皆视对方为酒裏饭袋,易于控制。此次出征,太子力谏元吉为副帅,随己出征,一则混取军功,取得资历,为将来在军界上位做准备,二则监视自己,抓住自己挟突厥以自重的证据,但是他们都忽视了一点,自己的领袖能力,自己波澜壮阔,光芒万丈的军事生涯是自己在军方有着至尊影响力的基石,自己是天生的军神,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里,他下令全军向突厥大营逼近,另一方面他继续派遣使臣前往突利大营,与其蒂结联盟,如此的肆无忌惮是基于他和突利的军事实力,对付狐狸就要利用他是一只狐狸,颉利权衡再三,决定退兵,他不想在前进的路上遭到这个居心叵测的侄子的背后暗算,他派遣使臣前往唐军大营与李世民议合。唐军凯旋班师,这一次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大捷更是深深震撼了太子与李渊,功高震主,是一困扰中国历代王朝千年的罗生门,可以说精忠为国,亦可以说拥兵自重,作为唐帝国的开创者李渊亦决非后世史书所言的庸碌之辈。他已将父子之间的亲情和君主对权臣的遏制做到最好,在政治上他倾向于太子,放任太子私设长林军,让其在武力上挟制秦王,在中国政治舞台的角逐中,有理虽不在声高,却在于手中是否有刀,在帝国对外征战之中他极力采取两种策略,无关帝国安危的征战他尽力派遣异姓将领,而关系帝国存亡的战役,他又不放心军权落入异姓手中,派遣自己的儿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事关帝国的生死,所以二子李世民是他手中最好的王牌。但他又不愿让这个儿子想到到威胁自己的皇权,他别出心裁的想出限制使用,战时将军队指挥权临时交给这个儿子,待其回师,立刻收回兵符,将刀掌握在自己手中。
聪明的人聪明于能够看清形势,做出正确的对策,与身俱来的贵族气质和从小所受的良好教育让李世民尽量避免去发动逼父杀兄的军事政变,杨文干事件以后,既然不能用和平温和的方式获得处境职位,宫延斗争非自己所长,而自己所依仗的卓越的军事能力反而成了父兄所忌惮而欲将自己除之而后快的根源,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天下之大,何必困于长安呢?李世民将目光盯向东都洛阳,洛阳是他的福地,连克窦建德,王世充,他在此处打出了人生最灿烂的一战,他派秦府车骑将军张亮前往洛阳经营并结交山东豪杰,而此时太子和齐王也将手伸向了洛阳,却发现洛阳的能人已尽归张亮门下,张亮不是秦王府的车骑将军吗?那背后定是秦王府了。张亮立刻被抓起来了,他是一个铁打的汉子,无论李元吉等如何严刑逼供,张亮就是一言不发,在李世民的周旋下,他很快被释放出来,继续去洛阳进行他的扩充事业,接下来是要名正言顺的进入洛阳。
人后营营苟苟,人前却是相见甚欢,李氏兄弟虽暗里互相较劲,人前却是做的一团和气,亦是经常私下往来,一日夜里,李健成宴请李家众兄弟,平日不善饮酒的李世民忽然一反常态,豪饮不止,李健成甚觉奇怪,正待前去相劝,却让李元吉暗中拦住,阴侧侧的笑道
“大哥,他常年征在在外,饮食不规,我常见军中之人死于酒中,他自己如此,亦须怪不得我们,又何需相劝”
原来军旅中人,生死皆在一瞬,故而多沉溺酒色,对男人来言,酒和色是人生的尽欢,有时侯人生如泡在苦水之中,掩盖真性,伪心做人,需披着厚重的道德外衣掩饰与身俱来的兽性,而行尔虞我诈之事。世间的尘埃皆是脸上厚厚的胭脂和假皮所成,而酒和色,却最是彰显人的真性,让人充分的释放自我,感受人生的快意。而隋唐贵族多出自于汉化鲜卑,胡人又天性酷爱豪饮。真正的儒雅汉风其实在晋之时已经死了,民族融合,适者生存,胡人学会汉人的风雅,饰恶,汉人学了胡人的野蛮,显真,而真便是人身上与生俱来的酒性,色性。颠狂,疯魔,歇斯低理的放纵欲望。而人又是血肉之躯,带着醉的疯和魔其实只是让人暂时忘记痛苦的麻药,伤身灼体,其实很多时候痛苦重来不曾少去,精神上的欢娱,肉体上的销魂和痛苦暂时的忘却很多变成病体缠身,人生早逝,或许养生其实让你学会豁达,用良好的心态麻痹人生的痛苦。人生的罗生门或许便是快乐的死和痛苦的活。
听了李元吉的话,太子李健成便停止了劝阻,任其豪饮,李世民果然喝的酩酊大醉,人世不知,由淮阳王李安通背着回到天策将军府。
此时夜色正浓,月儿或许亦乏了,倦了,躲入云中,世间一遍黑色。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9-04 17:08:03
69玄武惊梦八
而这时高祖李渊却忽得报,秦王李世民前去太子府中饮酒,回来吐血数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大儿子要对二儿子动手了吗?不是只是削弱秦府的势力而不伤其性命吗?唉,最近或许对这个儿子过于苛刻了,他毕竞是自己的儿子呀!他连忙下诏太子府。
“秦王不善酒饮,今后不得举办夜宴。”
随后移驾天策将军府,亲自探视这个儿子。
“父亲,秦王自认对兄长从无亏欠,却为何要下酒毒害秦王。”
正在一旁服侍的服侍的长孙明月哭泣道,什么?不是寻常的饮酒过量,怎么成了太子下毒谋害秦王,李渊暗自叫道。
“这个,这个……”
李渊措不及防,顿时语塞,心中却暗道,二子素来不和,建成又怎敢明目张胆的毒害世民,若是当真下毒,却为何又毒不死。正想着忽见秦王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满脸泪痕地哭泣道。
“父皇,我自太原起兵起,一心为国为家,呕心沥血,却不想太子联合齐王,一心想害我,这是要替王世充,窦建德报仇吗?”
“哎,当初定计谋取天下,定鼎江山皆是你出力颇多,当初我本就有意立你为太子,只是你多次推辞方才作罢,今江山稳固,太子年长,又身居东宫多年,无有过错,我实不忍心将其废除,你,你还是去东都洛阳吧,重新掌管陕东道大行台,自陕以东的国土尽归于你,可建立天子旌旗,一切仿照西汉梁孝王刘武的作法,你看如何?”
李渊说道。
李世民闻讯心中大喜,却面上露出悲伤的神情,古今大道皆相通,在你死我活,残酷到窒息的政治斗争中你必须有妓女和演员的特质,这事关生存,无关道德,无情无义的兽性却是符合天道。对有能力实现自己抱负的人来言活下去实现自己救苍生,流芳万世的宏图大志才是最好的道德。而那些被人颂之又颂后世之文天祥谭嗣同等辈的舍生取义多少又透露着对残酷现实的无奈和无能为力。毫无意义的苟活是对高尚灵魂最大的亵渎。天道是什么?或许就是化茧成蝶,一路丑陋的走到最后美丽的结局。
“父皇,您年事已高,儿臣在您身边可尽孝道,若远离父皇,无法侍奉膝下实非儿臣所愿,愿父皇再行斟酌。”
李世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说道。其实远走洛阳才是他的真实意图。出了长安,对他来言便是雄鹰飞出牢笼,他可再一次翱翔万里天下又有谁能够与其争雄。
“天下本是一家,东西二都近在咫尺,我想你了便可去看你,你勿要伤心,此事如此,对你我父子皆善。”
李渊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怎么行?他去东都洛阳,这跟将天下让于他又有何区别。
“此次夜宴完全是他自己谋化的苦肉计,二哥真是好手段,他若去了东都,天下人就不会将大哥视为天子。”
李元吉故做愤懑的说道。
“不错,世民军略非你我所能及,必须将其留在京师,否则父皇百年之后,必将置你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李建成恨恨的说道,他掌控朝堂,连夜便有朝臣向李渊上奏。
“陛下,若放秦王出京,行天子事,经营洛阳,则如天有二日,国有二主,又何其为一国,且秦王天性好战,属下又多山东豪强,闻此去洛阳无不欢欣雀跃,恐将一去不返。”
裴寄更是连夜进宫劝谏李渊
“陛下,万不可放秦王出京,否则必将国之不国。”
“哎,此等策略,亦非朕之所愿,无奈二子相争,已势如水火,若将其强留京师,必将再行纠缠,朕老亦,心身俱疲,况二子相斗亦不与外人言,若长此以往,必为外人所知,遭天下人耻笑,也非朕之所愿。”
李渊长叹一声说道
“陛下,留秦王在京,外人尚可言兄弟相睦,若放秦王出京,经营东都,那不正是诏告天下,兄弟不睦,天子迫于行史书无记载之事。”
见李渊沉默不言,知已有心动,连忙继续言道
“陛下,恕臣斗胆直言,太子与秦王之争实为陛下与太子所领关陇世家与秦王所属山东庶族豪强之争,天下之定,外人皆以秦王英勇,征伐四方,实则因陛下身属关陇高门,炀帝失道,导致天下纷争,陛下仁德,天下归心,得以继承隋之天下,故天下言之陛下为之正统,若放任秦王出京,率山东庶族,另行天子之事,那大唐又是继承谁之天下。”
言下之意很明显,如果放秦王出京,那么大唐就不是正统继承,而是谋朝篡位了,这正是李渊所忌惮的,他一直认为自己起兵是拔乱反正,而不是谋逆,而是以外姓身份收拾表哥所留下来的乱局,承继隋之天下。
“况且,朝廷所得以控制军队,在于治理四方,经营天下,掌控钱粮,苍生听命于陛下而得以营生,秦王屡次出征,皆多以闭营不战,耗贼人食粮,方得大胜,实则依仗关陇高门归心于陛下,得以经营后方,天下之争实为陛下所领前朝高门正统与流民草寇之争,本朝之赢天下实因陛下与太子经营四方,得心关陇,掌控天下钱粮,方使秦王无衣食之忧,得以养其闭营之策而谋退,若放秦王出京,行天子之事,洛阳以东的土地和钱粮便非朝廷所有了,陛下千秋之后,秦王与太子必不满于天下二主之事而起战事,到时必将生灵涂炭,复起晋之八王之乱,重置天下与水火之地,陛下此举实是因家事而置国之不国之境,望陛下明鉴。”
裴寄继续言道
“卿之所言,实为安社稷所言,是朕一时糊涂了,朕当听你之言留秦王于京,但二子之争,朕不胜其烦,又当奈何?”
李渊问道
“太子仁德,极似于陛下,况且天下初定,当务之急在于治而不在于战,若天下苍生皆不忧于衣食,活于汉之文景之盛世,又何言做乱,又何须征伐,陛下应借机将天策府之文臣武将归属太子府,孤立秦王,他必将消除不臣之心,安心以臣子之心事陛下与太子,若他依旧不安,可让太子自行处置,而非陛下所为,亦慰陛下父子之情了。”
“善,卿之所言正合朕意,一切便照卿所言。”
李渊笑道,秦王功高震主,却是自己儿子,自己虽不想成为第二个杨坚,却对亲生儿子着实下不去手,若如裴寄所言一切交给太子,将其除掉,或许是唯一的最好的解决方案,对他来言也是一种解脱。但他和裴寄却忽视了一点在一切斗争中你所深深忌惮和深深依赖的必有他所让你忌惮和依赖的天性特质,有些人生下来就是王者,兽性人间的百兽之王,他的一切所作所为便是天命,一个时代的历史主角,而主角不死,必有上天赋之的王者光环,倘若上天真的是人间戏剧的编剧,那么他在给这段历史主角起名的时候,一定是叫做李世民,济世救民。

楼主:ty_上弦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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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煮酒论史

发表时间:2020-03-26 15:27:59

更新时间:2020-09-04 17: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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