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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千言 (重发)心机深沉伶优攻×作天作地皇帝受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原创】千言 (重发)
心机深沉伶优攻×作天作地皇帝受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天天待家里快发霉了,所以……重持旧业了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大夏国的皇帝陛下赵煦很忙。
忙着找事儿,又称,忙着作死。
身着滚金螭龙袍,头戴十二道白玉珠串的冕旒,丰神俊朗飒飒风骨的皇帝陛下,现在丹墀之上,扬着双手展望河山万里的壮丽图景,然后朗声道:“泱泱天下目之所及,居然还有不是我大夏的地盘!朕决定了,御驾亲征!”
老丞相道:“陛下想要征伐何方?”
赵煦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南,百越之地。”
殿下一将军模样的人站出,禀道:“陛下,百越之地三年前便已设置郡县,如今官民一家祥和安宁。”
赵煦的唇角一抽,当即改口:“那就西番之国。”
“西番各国国主早已向天朝俯首称臣。”
“……”赵煦不死心,“北胡总还没有归降吧?”
“没有。”
“好,就是北胡了!”赵煦手持传国玉玺,声若洪钟,“朕要继承先祖遗志,统一四方!”
“可是陛下,”老丞相不忍打断小皇帝金戈铁马的美梦,轻叹了口气,还是据实道,“骠骑将军大破北胡、北胡王族覆没的战报正放在您的龙案上。”
……
赵煦终是垮了脸,抬手扶额,不想说话,偏生身兼相国与太傅之职的老丞相却提点道:“陛下还是应该看看折子的……”
赵煦表示:朕不想看折子,朕就想干大事儿,当明君,传千古!
然而,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大夏立国百余年,传到赵煦手上达到了大治之世。
对外,大夏的疆域达到了史上最大,除了东边一望无际的无人大海,其余三方都已归附于大夏温暖的怀抱。不单是各国国主君王不暗中搞事儿,就连各族人民也不想着当间谍搞暗杀,都认认真真的种田买卖发家致富,整个就一九州安祥四海升平的美好世界。百姓丰衣足食,官吏清正廉洁,就连一向喊打喊杀的武林一开口都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兄弟再饮一壶酒”。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绝对是人人渴盼的大同世界了。
可是,我们的皇帝陛下很不满啊:“天下是太平了,人民是幸福了,可是朕没事儿干了啊!我闲得要死了!”
也是,别的皇帝弯弓射马打天下,而到他这儿,天下都已经是他的了;别的皇帝总是有权臣有兄弟与之明争暗斗,可是,他仅有的两个兄弟,一个爱吃,一个爱诗,在先帝要立储君的时候,双双上吊,并表示:“父皇,如果您不传位给大哥,我们马上就踢凳子了。”至于最有可能成为权臣的丞相和大将军,在赵煦用言语轻微试探的时候,两位大人惶恐下跪,并且非常默契地服毒:“陛下,您尽管放心,如果臣有不轨之心,您连毒酒都无需赐,不给解药就行了。”
赵煦无言以对,手掌按着额头,心道:朕怎么就总是遇到这么极品的人呢?想了好久的陛下,终于决定:整顿吏治。可是,他这一道圣旨下去,贪官污吏没有挖出,反而是寻到了一堆为国为民夙兴夜寐的好官清官。在写了一篇长赋表彰各位好官之后,他又突发奇想:“国库没钱了吧?”
户部尚书非常骄傲地摇头,举着五根指头道:“陛下多虑了。国库的给养足够支持大夏五十年的开支。”
……
算了,赵煦彻底失了兴趣:“朕还是去后宫厮混吧。”
大监十分兴奋:“陛下终于开窍了。”
然后,就是这一次去后宫厮混,皇帝陛下居然被一个伶优压了,还揣了龙种。
尚在孕吐中苦苦挣扎的赵煦仰起头,看着众臣,道:“这种败坏皇室血统的事儿,你们是不是应该拦着朕,死谏,让朕杀了那人,打了这胎吗?”
众臣眨巴眨巴眼睛,又看了看龙床旁边乖巧站立着的伶优卞杰,跪下齐声道:“臣等请求陛下迎卞大人入后宫。”
赵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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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多次申明,被卞杰压了纯属意外。
的确是意外。
毕竟,后宫佳丽三千,所有人都以为陛下会是上面的那个,没想到,喜欢没事儿找事儿的陛下却是个脚踏实地的谦谦君子。
老丞相摸了一把白胡子,涕泗横流:“先帝啊,臣对不住你啊。臣一直以为陛下在上,故而安排了那么些美女娇郎,却不知陛下……是臣有罪,耽误了皇家开枝散叶的大事儿。”
多么感人的君臣情义,多么质朴的师生情感。
然而,于赵煦而言,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对方的声音才甘愿被压的。
卞杰是名伶优,具体职业是口技,即所谓以一张嘴巴模仿世间万物之声。
彼时卞杰正被后宫的某位娘娘邀请,至万梅园。
没有侍卫跟从,也没有宫女随侍,就连贴心的小太监都被娘娘屏退。整个万梅园就只她与卞杰两人,孤男寡女,夜黑风高。
任凭谁听闻此事都觉得这位娘娘是在给陛下戴一顶绿油油的大高帽。其中也包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自己。
然而,等陛下悄悄摸过去,猫在灌木丛里忍受了好些时候蚊虫的袭扰,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在听闻“同我一起,离开这里,从此天涯海角,永不分离”等言时,终是直起了腰钻了出去,广袖一甩,站在园中,道:“天涯海角,永不分离?可有问过朕的意见啊?”
挺身而出的瞬间,赵煦心中喜大过怒。纵然后宫的这点儿破事儿非但不能让他成为千古明君,但好歹可以给这无聊的生活增添那么一点儿不一样的乐趣。纵然,这委实是损了皇家的颜面……但谁说后面的善后事宜不能成为他一跃成为明君的跳板呢?
赵煦心里已经想了无数个结局,比如这奸夫畏罪继而想要刺杀皇帝,比如妃子跪求自己放他们出宫,再比如后宫引起前朝变动……
然而,他绝对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一块翡翠屏风挡在庭院之中,深秋的梅还是光秃秃的枝,那妃子就坐在胡凳上,双手托着下巴,眼神迷离却又充满向往和爱慕地看着屏风之后。
本来还在深情款款说着各色情话的声音,在听到赵煦之言后,戛然而止。而一点儿也不端庄娴雅的妃子,则转过头来,怀里还抱着一本花花绿绿的书籍,眼含热泪,唤道:“陛下!”
这就开始哭了?赵煦正了正颜色,严厉道:“爱妃这是要和谁远走天涯啊?”
口中喊着爱妃,但赵煦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是哪个宫的哪个妃子。他继位这五年,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干出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儿。然而从文到武、从内到外,都有无数个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大臣帮忙完成了,他便只好守着这太平富饶的基业想着如何实现自身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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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喊着爱妃,但赵煦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是哪个宫的哪个妃子。他继位这五年,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干出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儿。然而从文到武、从内到外,都有无数个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大臣帮忙完成了,他便只好守着这太平富饶的基业想着如何实现自身价值。根本没有逛过几次后宫,也压根儿不晓得礼部啊内侍局啊什么的到底给他选了多少妃嫔侍君来。
更为可怕的事儿,后宫这些人啊,分明有男有女,却不争宠,不甘政,甚至也没有深闺寂寞内部消化。而他这多年不理后宫,那群大臣们,居然也不跪死在宫门外进谏“开枝散叶”之类的话。
没事可干,真真是世间最可怕的。
赵煦这皇帝,委实无趣。
是以,好不容易捉奸逮了个现形,赵煦心头激动得紧。
却听妃子道:“《冷宫宠妃》大结局,白衣剑侠伪装侍卫混进宫中,对青梅竹马却入宫为妃的姑娘表白心意,月下起誓要带她天涯海角永不分离……”
赵煦听得莫名其妙:“啊?”
妃子举着封面上花花绿绿的书,眨巴眨巴大眼睛:“现下最流行的话本子,陛下没听过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赵煦道:“你们孤男寡女在这里,就是……挑灯夜读话本子?”他才不信呢。
“不是啊。”这个否认让赵煦心头雀跃不已,却又听到下一句,“读话本子已经过时了,臣妾特意请了京城第一口~技师来演。”
赵煦不信:“一个人,怎么演?”
妃子眉开眼笑,对着屏风后面道:“卞先生,请继续。”然后把话本塞进赵煦怀里,道,“陛下可瞧好了。”
屏风后传出声音,是一女子悦耳却冷漠之音,赵煦随手翻了翻,那女声说的正好是最后一章的台词。然而,女声被一个男声打断,两个人争吵成一团,再然后,又出现了一个迥然不同的男声,紧接着是无数嘈杂的声音,有男有女,还有太监,夹杂着刀剑碰撞和捅破血肉的刺耳,乱糟糟的,最先出来的女声开始大哭,并伴有气息不足而吹奏出的笛声……最后,一刀刺穿血肉,鲜血喷溅而出,一男一女低吟情诗,缓缓没了声响。
赵煦只觉得惊讶非常,因为上面这一连串的声音,表演出的,恰恰就是书里的大结局。然而,他又疑惑:刚刚爱妃说这是一个人演的,这……怎么可能!
死活不信的赵煦令口技者出来面圣,走出来的却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男人。那人白净颀长,发间簪着枝柳条,弱不禁风的模样,像是江南烟雨滋养出来的妙人。
他走出来,跪下,低头,声音像是山间的潺潺溪流:“草民卞杰,参见陛下。”
“刚刚是你在演?”
“是。”
“只你一个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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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你一个人?”
“是。”
赵煦不信,亲自走过去,却见屏风之后再无一人,只一石凳,连桌子都没有。
赵煦绕着卞杰走了好几圈,皱着眉道:“当真只你一个人?”
“只我一人。”卞杰道,“草民一口,一笛,仅此而已。”
赵煦啧啧称奇,心道这倒是个稀奇事儿,没准儿可以以此为契机,做出一件大事来。是以,非常欣慰而高兴地赏了妃子一柄玉如意,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把卞杰领回了御书房。
赵煦拿出一个海螺,指了指书架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书,道:“卞爱卿,朕一直想推行教化,让所有百姓都有书读。但无奈百姓之中不乏白丁,大字不识,朕十分苦恼。好在今日遇到了卞爱卿,爱卿便在这御书房读书吧,从十三经到各代历史,把这架子上的书通通读一遍,再用海螺记录。到时候,朕便把这些海螺发放给全国百姓,便是不识字,也可读书。”
哇,多么伟大的教化工程啊!
于是,当夜卞杰便开始了读书,第一本便是《诗经》。赵煦非常圣明地坐在一旁倾听,从《关雎》到《蒹葭》再到《硕人》,听得他心里痒酥酥的,便吩咐大监炖了汤来。
然而,喝完之后才觉得有点儿补啊,不仅面色红润,还开始流鼻血,甚至……那不可言说的地方也开始肿胀了……
这哪里是什么补汤,分明是药啊!
于是,赵煦一边解开腰带试图凉快一点儿,一边胡乱抹着鼻血,却又用迷离的目光去看那发出天籁之音的人。
彼时卞杰正专心读书,刚刚念完一本,随手去翻下一本,下意识地念出书名:“《金瓶梅》?”
然后,突觉一个滚烫的人影过来,将他圈在书桌旁,呼吸中都是炽热的暖气,手指也不安分地乱摸。
卞杰绷紧了身子,试探道:“陛下?”
赵煦已经失了大半理智,只觉得这伶优长得颇对胃口,况且还有这么好一把声音。若是压在身下,那声色,啧啧,得是多么美妙。
然而,赵煦的龙~根还没来得及探洞入穴,身下的人却已经翻了个面儿,两人的位置也发生了颠倒性的变化。
因为喝下太后亲自熬制的、量大的补药而难以自制的皇帝陛下,终究是被一个伶优压在了身下。
难为赵煦现在还能一边粗喘一边逗乐:“朕听闻……京中有善~口~技者……你……如何啊……”
卞杰哭笑不得,在手指慢慢拔出之后,本能地将那家伙慢慢侵入那温暖的包裹处,低笑道:“善不善,陛下马上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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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愧是陛下,就是揣了包,那也还是威风凛凛英明神武的。
旁的人不是被孕吐折磨得不成人形,就是被头晕目眩纠缠不清,偏生我们的皇帝陛下,吃嘛嘛香,生龙活虎。
皇家的册封仪式相当繁琐,钦天监那边选定的时间是十一月十一,还有五个多月。但这并不影响准侍君卞杰御前伺候。
赵煦怀胎已经将近两月,但肚子仍是平坦,便是躺下,也看不出半分隆起。
龙床上的陛下轻轻揪了一把精瘦的小腹,自言自语:“你怎么那么乖呢?”然后颇为烦恼地道,“你不折磨一下你父皇,怎么显得你父皇坚强隐忍英明神武呢?”
诚然这是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但他腹中那连雏形都还没有的血肉分明才是天王老子。
终是明白了自己腹中的是个怎样淡定且沉稳的孩儿后,赵煦已然不把孕期的折磨来凸显自己的隐忍坚强当做正事了。因为他觉得,坐等时机不如主动出击。
拍了拍肚子,皇帝陛下道:“果然还是得主动啊。”
于是,一直没有找到正事干的陛下,揣着皇室的第一个崽儿,大摇大摆走进国子监。待学监等人反应过来领着学子三拜九叩山呼万岁之时,他则一个闪身,掺起那老博士,之乎者也一番,顺带金口玉言夸奖一番,这才慢慢说了来意:“教化乃国之本,国子监乃教化之本。朕今日来,便是来瞧瞧诸位,考一考各位的文章,试一试诸位的才能。”然后一笑,“诸生不必拘谨。”
来之前,皇帝陛下便已经想好了考察题目,从《尚书》到《孙子兵法》,再到《五蠹》到《墨子》,甚至是辅以时政时策。按照皇帝陛下的预想,他以一己之力说败国子监诸生。到时候,其文采让诸生拜服,其风姿叫子民折服,其雄才大略英明神武更是史官大书特书的一笔。
然而……
事与愿违。
当大监偷偷遣人找了准侍君卞杰大人来时,皇帝陛下正与一青衿学子争得面红耳赤。
当然,是陛下单方面的面红耳赤。至于那学子,仍是正襟危坐面色不改,不卑不亢沉稳有度。
卞杰见赵煦实在辩不过,若是再论下去,输得跳脚的陛下怕是会十分失态无力地骂些粗鄙之言了,便上前,行了一礼,扶住赵煦的腰身,搀住臂弯,直接带了下去。
在臣子面前失了面子,赵煦心头万分不爽,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借着这机会,暂且停止那辩论。出去之后,赵煦一个劲儿地瞟大监,怪他多管闲事。
大监心里委屈啊:陛下,我要是不找卞大人来,真怕你输哭了。到时候被那死心眼的史官记下来了,有损你的形象啊。
在国子监众人的跪拜和目送中,卞杰搀了赵煦登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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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子监众人的跪拜和目送中,卞杰搀了赵煦登上马车。
卞杰爬上去的时候,正对上赵煦的眼。大抵是被那学子的辩才驳得太重,输得太惨,赵煦的眼尾居然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愤怒,或者是真的输红了眼?
卞杰瞧着那着便服的人,默默低下头,唤了声陛下,然后爬了上去,坐在赵煦旁边。
赵煦不明所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放肆!你怎的敢上朕的龙车?”
问完之后赵煦脑子却突然一抽,心中自言自语道:“上龙车算什么,这小子连真龙都上了。”
卞杰是准侍君,又是皇帝陛下腹中龙子的生父。在大夏,百家争鸣,并不囿于儒学,朝中大臣更非腐儒,心知陛下此刻身子特殊,必是喜怒无常,须得有贴心人在身边时时照料的。而卞杰,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是以,卞杰登堂入室甚至与陛下共乘龙辇,在旁人看来也是顺理成章的。
卞杰微低着头不说话,大概是知道赵煦这无理取闹的小脾气。不多时,余光却瞥见赵煦把手按在小腹上,心头一惊,声音都变了,忙道:“陛下,可是肚子不舒服?”
赵煦原本只是无聊,又心觉自己这一番劳累,按理来说,这腹中娇生惯养的龙子该有些什么动静啊,便是折腾得他腹痛难忍也是好的啊。可是……真是平静如水,真真一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稳重啊。
他心下懊恼,又觉无聊,便敷了手上去,左摸摸右摸摸,大抵是在同那稳重的皇儿玩游戏,却听见卞杰那关切的声音。
他心想:他还不算无趣,还晓得关心朕,但未免太没情趣了吧?
为了这小小的情趣,赵煦突然秀眉一紧,咬着下唇,抱着肚子,就差翻来覆去一番了。他额上青筋暴起,万分痛苦的模样,软绵绵地道:“卞杰,朕……皇儿着急出来了……”
卞杰大惊失色,听了这话,连脸色都蓦地变得铁青,声音都抖了抖,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待手掌不听使唤地贴上赵煦腹部时才惊觉:这样平坦的肚子,怎么可能会是要生了呢?
他剑眉一挑,恼火地看着演戏演得不亦乐乎的陛下,提高音调,道:“陛下,你闹够了没有?”
正演得尽兴的赵煦无端被搅了雅兴,咋咋嘴,一甩广袖,丢下一句:“不懂风情。”
卞杰哭笑不得:这是哪门子的风情?思来想去,却也不能把这幼稚的小任性归咎于陛下,只得一力承担。
正要负荆请罪赔礼道歉时,却听委屈巴巴的陛下幽幽道:“卞爱卿,你老实告诉朕,你是不是喜欢那……爱妃?”指的是万梅园中的妃子。可偏生,他仍是记不起那妃子的姓名和封号,只得一个爱妃来囊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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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负荆请罪赔礼道歉时,却听委屈巴巴的陛下幽幽道:“卞爱卿,你老实告诉朕,你是不是喜欢那……爱妃?”指的是万梅园中的妃子。可偏生,他仍是记不起那妃子的姓名和封号,只得一个爱妃来囊括。他幽幽道,“你同她演那话本子便那样尽兴,朕纡尊降贵要你助演,你却推三阻四,还大逆不道说朕玩闹。说,你是不是对那爱妃假戏真做了?”
面对孩子气且在喝醋的陛下,卞杰是有理也说不清,只叩首请罪,然后,换了个声线,大致与万梅园中所演男主相似,情义满满,深情款款,道:“陛下,您是天下人的陛下,却是臣的良人。您可愿意,同臣,天涯海角,永不分离?”
这本是那话本子上的一句,被他改了词来。他音色优美,如九天凤鸣,说起台词来更是感情丰富,身临其境,没由来的便叫人酥了半边身子。
原本还在置气的皇帝陛下,此刻却是舍不得对这心肝宝贝怄气了,而是道:“阿杰,我那书房有最新出的话本,你演给朕听听,好不好?”


如此不温不火,一个没事儿找事儿,一个默默相随处理善后,竟也十分融洽地过了好长一段时日。
四个月的肚子在太后每日过问的补药中越发彭隆,由卞杰每夜替赵煦抹上香蜜,晶莹润洁仿佛珍珠。
赵煦越发怠惰了。然而,便是因着身子越重的原因整日栖于美人榻,脑子里还是不忘翻波蹈海异想天开。
他掂了掂腹前的肉,思索着若是叫绣娘新制一套盔甲,该是用蜀锦束腹好呢还是苏绫束腹好。在腹中孩儿轻动之时,他又道:“是了,还得是皮革方能显现出朕的不同凡响。”
一旁正在剥酸橘的卞杰闻言一愣,无可奈何而又颇为宠溺地道:“陛下,你啊,在臣眼中已经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君王。”
赵煦仍是高兴不起来:“在你眼中是有什么用啊?你又不能文不能武的,就是这孩子也继承了你那温吞样儿,事事不遂朕心意。”
说的是腹中龙子太过老实,竟连胎动也不剧烈,完全带不出那种痛苦隐忍的感觉来。
但龙子就是龙子,再温吞再淡定也只能抱怨一句,反倒是卞杰要来背这么口大锅。
陛下这样道:“都怪你啊,要不是你,朕就不会挺着肚子啦,也就可以御驾亲征建功立业了……”
御驾亲征?准备征哪儿?御花园么?
卞杰没有反驳,低头称是,将剥好的酸橘递了过去。
当天晚上,太后又炖了补药着人送来。看着那满满一大盅,赵煦突然想起那个狂乱的夜晚,想起那欲 仙 欲 死的欢愉滋味。他之前有问过太后:“母后,说好的雍容端庄不理朝政,你怎么就给我送了那么猛的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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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有问过太后:“母后,说好的雍容端庄不理朝政,你怎么就给我送了那么猛的药啊?”
彼时太后正忙着同一群太妃打马吊,正是生死存亡之际,便长话短说:“那不是打牌打输了的惩罚嘛……”话还没说完,又接着下一句亢奋之言,“哈哈,胡了!”
听着一个太后和三个太妃商量这一次输家又要如何如何,比如要哄着那好吃的楚王吃下满满一笼屉的芥末味儿月饼,再比如要让好诗的秦王写一首yin词艳曲,皇帝陛下深感痛心:“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后宫啊。”
然而,嫌弃是嫌弃吧,但对于那药,赵煦却是口嫌体直。他咽了咽口水,似乎又想起那愉悦,然后,偷偷看了眼一旁看书的卞杰,心里十分痒痒,竟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地思念起那粗长的玩意儿。
赵煦心中轻唾:“呸,朕可是天子,如何能够想这事儿?”
然而,他本人却已经到了卞杰面前。
卞杰见陛下驾临,急忙让座,扶了一把,让人安稳入座,这才问:“陛下怎么了?”
不怪他这样问。因为大夏朝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竟用一种色 眯眯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彼时卞杰心里只一个念头:莫不是吃春~药了?
但很快,他又打消这个猜测。他虽不是大夫,但祖上却出过一个神医,于江湖之中大名鼎鼎,素有鬼手阎罗的称号。所以,有这家学传统的卞杰,一眼就看出,陛下有病,但没吃春~药。
赵煦满面春光的看着卞杰,心头却是羞涩的。他自诩明君,从前也不曾厮混后宫流连忘返,之后也并未食髓知味越陷越深。只是,自有孕以来,他的身体似乎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他竟暗自回味那一夜的欢愉美好,在卞杰的手指扶上他时,他又觉得春风缱绻好不温柔,像是惊蛰的小虫,从指尖相触的地方钻入皮肉,潜于骨血,搅得他一颗心脏痒 酥酥的。
而面容清秀声音悦耳的卞杰,便是治疗这不可言说之病的良药。
孔圣人都说食~色~性~也,他赵煦,再怎么圣主明君,也逃不脱这定律。况且,面前这人是他的侍君,便是再做了那事儿又如何?天理伦常,可没有一星半点违背。
再者,太医也曾隐晦地告诉赵煦:“三个月后,胎稳了,适当行 房 事有利健康。”
想如今,都四个多月了。这片土地真真是干得一滴水都没有,早就渴盼着雨露滋润。
但是,这求雨的事儿总不能叫皇帝陛下来做吧?
本着大丈夫能屈能伸且兵者诡道也的想法,赵煦把太后新送来的补药赐给了卞杰。
卞杰在皇帝陛下的注视下,疑惑地喝下那盅补药,心道:“这是怎么了?分明就是补血滋养的药膳,为什么陛下要用这种……奇怪的眼光看我?难道……是想看我呛着吗?”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你以为朕是豆腐吗?那么容易伤。”意识到自己正在求欢的举动,赵煦又压低声音,“大不了……你慢些,就在外头蹭蹭,别进去就是……”
身后传来衣料的窸窣声,只听卞杰轻道:“陛下,以后想要,莫再下药了。臣的外祖,精通药理,臣虽未得他教养,但读过他留下的医书。”
慢慢褪尽的衣衫之后,赵煦能够感觉得到那越发近的火热物件。
万梅园之后,他曾派人查过卞杰,只说卞杰父母双亡没有亲人,不知在何处学了这声音技巧,后来慢慢入了京城。他只当卞杰果然形单影只孤身一人,感情之中更有怜惜。
虽然现在不是什么好时候,但难得听卞杰谈起家人。说说往事增加了解,也算是一种情趣。
在那物件缓慢顶入之时,赵煦咬着牙道:“朕似乎……从未问过你的来历……呃……你……慢点儿……”
“臣来自江南,本是武林世家的子弟。可惜时移世易,家族破败,亲人散亡,为了活命,便跟了戏班到了京城。”卞杰顿住动作,惹得身下人不悦,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好在现下是个极好的时代,臣才能苟且存活,才能得遇陛下,才有有朝一日为我已亡家人沉冤昭雪风光大葬的机会。”
重重一击顶撞让赵煦陡升天堂,似有甜腻的牛乳滋润。间隙之中,赵煦道:“你可是有何冤屈?说来,让……我为你……洗刷……”
“谢陛下,”卞杰这样道,“但臣,无冤,无屈。只不过……生老病死,天经地义……”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肚腹越发膨胀,像是揣了颗不大不小的西瓜。
某日太医按例请脉之后,战战兢兢跪了下去,说陛下腹中的是双胎。然后开始请罪,说自己医术不精,说另一个孩子胎息较弱,此前未能诊出都是自己无能之过。
这种话赵煦向来听得多了,并不在意。反正在他看来,一个孩子是生,两个孩子还是生,而且还能提高效率,着实不错。
但,他还是有问题要问。
“朕这胎可会难产?”
太医叩首:“臣以身家性命担保陛下顺产。”
“哦,看来是不会难产的咯,”赵煦又问,“那这胎可会留下后遗症?譬如……腰酸腹痛,或者……胸闷呕血?”
太医再叩首,如实回答不会。
赵煦有些泄气,自言自语:“朕看那些传奇话本上,产夫临盆时受尽磨难,九死一生,最后方才诞下胎儿,自己却留下一身病痛,却仍咬紧牙关继续奋斗,直至巅峰。那才是吾辈楷模啊。”
太医心里表示:陛下的心思永远都是那么不同寻常啊。
倒是卞杰办事回来听说此事,眉眼间略带忧色:“陛下当真一点儿不惧么?”
“何惧?朕是天子,上天之子,有天神庇佑。”赵煦小声补充,“更何况,那痛苦血腥之事,朕求之不得。”
“是啊,陛下是天子呢。”卞杰摸了摸赵煦软绵绵的肚子,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陛下,臣新得了个本子,瞧那故事,陛下应该感兴趣。陛下可要听听?”
赵煦向来钟爱卞杰那一把声音,又听闻得了新本子,自然喜不自禁。可转念一想,等等,从古至今,似乎只有昏君才是这般沉溺歌舞啊。
于是,赵煦佯装不喜,道:“什么故事,朕是天子,关心的是国计民生是江山社稷,才不像那些无知的后宫妇孺只晓得风花雪月花前月下。”
平白被诬,卞杰却并不生气,反而道:“陛下错了,这回的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家国社稷。”
赵煦一边嘀咕这厮何时换了口味,一边却早已抵制不住诱惑,叫人端了瓜果糕点来,兴冲冲地催促卞杰快快开始。
卞杰轻笑一声,人已转入屏风之后,然后,声音响起:“五十年前,中原武林有一剑侠,身着玄衣,手持龙吟,为武林正道扫奸除恶,天下英雄无不敬佩……”
卞杰的声音叫人身临其境,仿佛真的跟着那个叫陆之曼的游侠行走江湖。挽出的剑花,凌空而起掠过耳畔的清风,还有黄鹤楼上的女儿红,便是塞北的雪、东海的浪,似乎都能够真真切切的看到。
卞杰讲到,陆之曼在黄鹤楼上同人拼酒,结识了一个叫顾清远的世家子弟,与其一道,闯荡江湖数月。二人一见如故,引为至交好友,常常一起行侠仗义。白日里并辔骈行,夜间则抵足而卧,甚是亲密。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卞杰讲到,陆之曼在黄鹤楼上同人拼酒,结识了一个叫顾清远的世家子弟,与其一道,闯荡江湖数月。二人一见如故,引为至交好友,常常一起行侠仗义。白日里并辔骈行,夜间则抵足而卧,甚是亲密。
作为武林世家子弟,长兄过世后,家族的担子便压在了顾清远身上,为此,他颇为烦恼,向陆之曼诉苦:“陆兄,我也想同你一样,仗剑江湖,不问归处,可我……我好难啊……”
夜色中的塞北,星星格外明亮,冷风如同利刃,刮过人的面颊,擦得生疼。
客栈的屋顶,两个人脚下已经横七竖八地摆了好些酒坛子,顾清远已然醉了。
陆之曼仰头灌下最后一坛酒,将人扶回房间,掖好被角之后才道:“其实,我从来都是一个人走的。但……若有你一起,或许……也不错。”
故事说到这里,卞杰顿了顿,正沉浸在这江湖情中的赵煦不满:“诶,怎么停了?”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对这情感的羡慕之后,他当即改口,“不对啊,不是说好了是家国社稷么?怎么又风花雪月了?”一手摸摸身前的圆隆,心里却想这小崽子怎么还是不折腾自己,跟死了一样,一边故作姿态,道,“难道你偏生喜欢同朕谈这风月?”
卞杰哭笑不得:“陛下别急。家国社稷还在后头呢。顾氏孤儿复仇归来,乱宫廷,杀重臣,弑天子,一举颠覆天下。陛下觉得,这是不是家国社稷呢?”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皇帝杀了陆之曼他们?”
“不,陛下错了,”卞杰道,“陆之曼被囚是顾清远下的手,他们二人的死也同皇帝没有任何关系?”
“那为什么?”
“因为有句话,叫做,父债子偿。陛下说,可对?”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因为有句话,叫做,父债子偿。陛下说,可对?”
赵煦信服的点了点头:“不错。”
卞杰相当会吊人胃口,只说这个故事要分成许多部分,每日来讲,赵煦再问,他便这样答:“臣若不如此,便失了这新鲜感,该惹陛下厌恶了。”
赵煦自然觉得自己不会是这等喜新厌旧之人,道:“说什么呢,朕岂会是这种人?朕……少时从外祖处得了颗明珠,用红色的丝绦系了,悬在帐前,直到丝绦断了,朕也没有嫌弃过啊。”
卞杰眯了眯眼:“陛下的意思是,臣是那明珠,还是那丝绦?”
“……”
卞杰将微热的参汤端过,搅拌均匀,这才舀出:“陛下,该用药了。”
赵煦有些不愿:“阿杰啊,你说那话本子里说的什么滑胎、延产甚至于难产的药,是不是真的啊?”
不知是被这亲昵的称呼惊到了,还是被后面的推测吓到了,卞杰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皇帝陛下又开始没事儿找事儿了。于是他说:“陛下多虑了。这些汤药均由太医院开方审核,由御膳房总管熬制,再由大监亲自盛上,其间由太后、太妃过问,绝不可能有任何不妥。”
赵煦哀叹:“唉,所以,你们把虐身而励志的戏码也给朕堵死了?”
一盅参汤喝得连渣都不剩,喝完之后赵煦还感叹:“说好的孕吐呢?吐得昏天黑地的那种。”他摸了摸肚子,“你太沉稳了,太不像朕了。”他看了看卞杰,“似乎也不像你。你就不怀疑,这崽子不是你的?”
“陛下多虑了,”卞杰收回汤盅,“臣幼时亦同杂耍团学过飞镖和舞枪,不说百步穿杨,便是十步之内,确实是弹无虚发的。”
赵煦揉了揉额角,似乎有些晕乎:“朕怎么觉得你是在说什么腌臜之言?”
卞杰朗声笑,不答,却道:“陛下,园中的桃花开得正好,可要去瞧瞧?”
“不了,”打了个哈欠,“朕有些困了,你自己去吧。”
“那臣去集些桃花瓣,吩咐御膳房准备些桃花甜羹吧。”
睡是不可能睡的。
毕竟空床那么大,而陛下那么闲。
既然卞杰这般无趣,那陛下定是要做个爱民如子的皇帝,非得做些事儿来,改一改他这无聊的性子。
所以,卞杰去收集花瓣的时候,赵煦却开始安排事儿了。
赵煦翻看着卞杰的档案材料,问老丞相:“林相,你说,朕与卞杰,会不会是世仇啊?”
老丞相额角一抽,心道陛下这又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戏码,实事求是道:“卞侍君的身世已经查清,的确如他所言。陛下与卞侍君之间,既无亡国灭族的血海深仇,也无杀父夺妻的不共戴天。陛下大可放心。”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太久没写,发现时间真的是个很大的bug啊。算了,季节啥的不重要,景色啥的也不重要,权当温室大棚吧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老丞相额角一抽,心道陛下这又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戏码,实事求是道:“卞侍君的身世已经查清,的确如他所言。陛下与卞侍君之间,既无亡国灭族的血海深仇,也无杀父夺妻的不共戴天。陛下大可放心。”
“他就没有什么喜欢的女子被迫入宫的?”赵煦不死心,“朕后宫佳丽三千人,总有调查不到的不是。你们要不好好查查?”
“陛下,卞侍君他,不喜欢女子。”
“那后宫的男子呢?从侍君到侍卫,再到太监,你们可有好生排查?”
丞相被烦得没法儿,捋一捋胡须,道:“陛下,您若真是无聊,翰林院那边正在修注五经,要不您去挂个名?”说完还不忘了加一句,“这般文学教化的事儿,必将彪炳史册,万古流芳。”
“算了。”少时读书便因这经注折腾得够呛,赵煦着实不愿再去面对。再者,他堂堂天子,干编修的活儿,哪里比得上过往明君啦?还是开疆拓土最为显赫。
生怕小皇帝憋出产前抑郁的丞相忧心得很,想了半晌,又道:“陛下,此前北胡覆灭,只留下个跳城殉国未成的明昭公主慕容嫣。为彰显我天朝圣德,陛下何不接见这慕容嫣,摆场酒宴,封个闲职?”
“好极妙极!”
于是这般,那亡国公主便被好吃好喝一路招待着送到了京城的国宾馆,由鸿胪寺安排,准备七日之后开宴接见。
而这个时候,赵煦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圆滚滚的一团,因用了上好的药膏,没有一点儿瑕疵,就像是一颗糯米团子。
新成的朝服已经做好,由宫人服侍着赵煦试穿。
但端了参汤走进寝殿的卞杰却发现了问题:这衣服……是不是不太合身?
的确不合身,尤其是腰腹处,小了不少。这怕不是按照陛下未怀孕前的身材做的。
卞杰向来脾气还不错,但这司制房的人此次着实太过失职了,因而准备发回怒的,话还没出口,余光却瞥见赵煦那容光焕发、一点儿也不觉得憋闷难受的笑颜,有些纳闷,随即懂了:这就是陛下要求的吧。
至于原因?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还不是那劳什子的虐身而励志。
卞杰无话可说,又觉陛下的手段防不胜防。
果然,衣服虽然小了,但陛下丝毫不恼,又着人取了上好的白绫来。
看着丈长的白绫,卞杰都不禁有些怀疑,自家陛下会不会想要试试悬梁自尽的味道。毕竟,生死之际更能体现那气魄与情操。
但好在并没有宫人敢将那白绫悬了上去。
卞杰长舒了一口气,却见一个宫人捧起那白绫,缓慢地,一圈一圈往赵煦隆起的小腹上缠,直到把那西瓜大小的肚子缠得几乎看不出起伏。
卞杰没在忍耐,快步走近,推开宫人,道:“放肆!陛下和腹中龙胎岂容你这般对待?你是嫌命长了么?”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赵煦深知卞杰这死板无趣的脾性,上回撒娇不喝参汤,卞杰便硬是在寝殿外跪了一宿,跪到打完马吊的太后得知此事风风火火过来,又亲手熬了锅汤。赵煦不敌,又尝了一回这补药,没半柱香的时间,只得咬着牙向卞杰认错,然后,十分丢脸地又在下了一回,第二天免了早朝。
太后在与太妃闲聊时说起,便道自己这药效猛烈,故而皇帝罢了早朝。然而,事实却是,陛下汤水喝得太多,起夜出恭之事反而代替了那事儿,导致他憋屈了一晚上,早起时肿了大大的黑眼圈,这才不想被臣下取笑。
前车之鉴。
于是陛下两口喝下参汤,直奔御花园而去,路上又嫌宫人太多碍事,便屏退开去,只留了大监贴身照顾。
花还不错,景也优美,只是卞杰不太明白,陛下怎么这么着急了?
半路上,赵煦突觉腹中微痛,便说步行至前面凉亭等候太医,大监快去传召。大监有些为难,赵煦道:“你去吧,这是在朕的御花园里,朕这儿又有阿杰照顾,你担心什么?快去吧!”
大监点点头,转身就跑。
眼看大监见不到影儿了,卞杰这才担忧地将赵煦扶至凉亭坐下,问他哪里不适。
刚刚还皱眉捂腹的赵煦现在却完全没了不适,挺直腰背,目视前方,声音冷淡而沉稳,道:“阿杰,你为何骗朕?”
卞杰心中咯噔一声,却道:“陛下在说什么?臣听不明白。”
“你以口~技者的身份来到朕身边,引起朕的注意,又大逆不道地压了朕,朕本以为这便是缘分,可原来,从一开始,你就骗朕。”赵煦冷声道,“就像那参汤,朕本以为里面都是拳拳爱意,可原来,却是慢性的致命毒药。”赵煦转头,深深地看着他,叹气,“阿杰,你便那么想要我的命么?”
卞杰脸上神色不定,立在原地,不言不语也不动。
赵煦继续说:“你用话本里的故事提醒朕,你和朕,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你要朕,代先帝还债。”他说,“阿杰,朕问你,你可有一丁点真心爱过朕?”
卞杰似乎入定,不知言语。
“原来你……待朕这般薄情。”赵煦道,“可到底,朕还是不忍杀你。你走吧,离开皇宫。朕再也不想,见到你。”
说罢,自己挥袖离去。刚走出两步,却听身后利刃出鞘,有长剑破空而来,斩开寂静,直击赵煦的后心……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长剑在赵煦后心稳稳停住,剑尖被削断一截,掉在青石板上。
滴答滴答,有那么几滴鲜血砸在断掉的剑尖上。
是卞杰。
他右手两指,稳稳地夹住那剑刃,指腹却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长剑裹挟风声而来,剑锋离赵煦后心不过半寸。
千钧一发之际,卞杰出手了。
长剑划破长空,刺穿新制的华服,在即将刺中血肉之时,卞杰双指同出,划过,斩断剑尖,指间夹住剑刃,然后,一脚踹出,只听木石断裂之声,那偷袭的刺客便哎哟一声吐出老血来。
他早先就说过,自己出身武林,略通医术,还学过杂耍技巧。只是,包括赵煦在内,都以为他是谦虚,没成想他一出手便这般惊艳。
一脚踹翻刺客,指间长剑往天上一抛,便稳稳握于手心了。而另一只手,不忘揽住赵煦,悄无声息地将人护在身后,低问一句:“陛下可曾受伤?”
“没有……”赵煦心有余悸,眼中藏不住的惊讶。
卞杰不太放心,伸手去摸,看看对方是否受伤,然后,在摸到后心的时候,他手指一顿,神色凄然,强笑道:“好在陛下没事,否则臣,万死难赎。”
卞杰将赵煦掩在身后,低声安慰两句,而后道:“陛下常因身在深宫不知江湖面貌而遗憾么?今日,臣便抛砖引玉,为陛下展现冰山一角,睚眦必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亦是江湖。”
说罢,手中断剑一挥,剑指刺客心脏,问:“谁派你来的?”
刺客蒙着面,挑了挑眉,将头别往他处。
卞杰一剑刺入刺客左臂,只听得痛呼大起,他却不以为意,一点点加重手上力气,冷冷道:“你若一字隐瞒,我便多加一分力,直到肩膀与手臂分离。”然而,不待对方喘~息之后的回答,像是坚定自己的立场一般,他继续说,“我从不允许有人破坏我的东西,包括人,包括目标。若真有这样的阻碍,那我,杀了便是。”
赵煦见血液漫出,终是难得的吐了。他一手扶着凉亭的石栏,一手捂着平坦的腹部,哇哇地把早先的参汤全然吐了出来。
卞杰拧了拧眉头,倒转剑柄,迅速点了那刺客周身穴位,使其如同雕塑般再不能动。
然后,他三步并作两步赶来,搀住赵煦,见其呕吐难受的样子,问:“陛下,您如何了?”
“小崽子……闹我。”因为束腹压缩了孩子的活动空间,又因这一场刺杀和血腥,终是把这好脾气的皇长子惹恼了,现下开始不安的蹿动,也算是破了赵煦那句关于这小崽子怕不是死了的谣言。
“还能走吗?”卞杰问。
赵煦摇摇头。
卞杰叹气道:“臣带陛下回去。”说完便把人抱了起来,往回走去,没走多远,便遇到正窝在一处假山后与小太监们唠家常的大监。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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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十小世

发表时间:2020-01-30 06:25:00

更新时间:2020-03-27 17:5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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