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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千言 (重发)心机深沉伶优攻×作天作地皇帝受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卞杰叹气道:“臣带陛下回去。”说完便把人抱了起来,往回走去,没走多远,便遇到正窝在一处假山后与小太监们唠家常的大监。
卞杰脚步一滞,大监脸上的笑也是一顿,尴尬二字从头抹到了脚。
呵呵,刚刚大监不是去传太医了么?
卞杰心思澄明,已然看出了因果,低头看一眼怀里的赵煦。只见我们的皇帝陛下十分尴尬地低下头,然后哎哟哎哟的喊肚子痛。
卞杰哪里还敢以上犯下的追究?只得说一句:“陛下遇刺了,传太医来。”
一群太监宫人傻了眼,纷纷看向大监,大监又无助地看向赵煦。装了半天鸵鸟的赵煦只好出声:“传太医吧,让羽林卫去御花园。”
大监最小反应过来,答了声诺,赶紧忙活开来。
太医很快来了,诊脉之后说没事儿,大概就是受了惊,又因束腹,所以才会如此。
卞杰服侍赵煦躺下,正要退出,却听陛下道:“阿杰,你留下来陪朕吧。”
卞杰点点头,搬了根凳子坐在床边,却不说话。
这种态度让赵煦不爽,便想起了秋后算账的事来,道:“阿杰,那时朕问你,你可有一丁点真心爱过朕。现在再问,你可否回答?”
卞杰抬眸,定定的看着赵煦,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盯梢一个猎物,那样的眼神似乎寒凉无心。看得赵煦都以为卞杰怕不是要向对付刺客一样对付自己了时,卞杰终于收回目光去,长叹一声:“陛下,这样的游戏当真有意思么?”
赵煦啊了一声,表示自己完全听不懂。
“从一开始,就自导自演,这场陛下最钟爱的相爱相杀、反目成仇、遇刺重伤的受虐戏码,陛下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卞杰像是在哄一个小孩,无奈道,“陛下之所以要游园赏花就是想要避开宫人侍卫,让您有时间说那一番话,让那刺客有机会动手。什么参汤下毒,什么上辈子的仇怨,什么父债子偿,什么真心爱过,这都是陛下编造的戏词念白。这委实是一场波澜起伏的情感大戏啊。然后,迎来全剧的高~潮,刺杀。您早先安排的刺客,在这时跳出,一剑刺中您后心,然后,您倒在我怀里,生离死别前再说些酸溜溜的话来。”一口气讲了这段剧情,卞杰道,“陛下,您这心眼……可真多!”
的确是戏。所以才只带一个大监,还要借故打发他去宣太医;所以才有那啥卞杰都懵圈的推理和指证;所以才有那么恰到好处的刺杀——没有羽林卫前来。也因为是戏,所以在卞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在查看赵煦是否受伤时,便突然察觉,赵煦的新衣后背居然用了上好的软甲,刀枪不入,却又在里衣处藏了个血包。
在摸到后心时,赵煦已有九分怀疑,但对那刺客扔未手软。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摸到后心时,赵煦已有九分怀疑,但对那刺客扔未手软。直到返回时遇到本应去宣太医现在却无所事事的大监,便完全验证了他的想法。
卞杰真的是拿赵煦没办法了,道:“陛下,您真是个小孩子。”
马上就要十七了,在平民百姓家,也是一家的顶梁柱了。可偏偏,是在这么一个风调雨顺、富庶安康的国家,作为一个不需要做任何事、躺在先祖的功劳簿上吃老本都能吃到死的皇帝,他……算了,别说性子像小孩儿了,就是一个活死人,也可以。
赵煦抱着肚子,不高兴了,哼哧哼哧地道:“你……你嘲笑朕!”想了想,道,“朕要重重罚你!”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赵煦翻身坐起,双手托腮:“刚刚你用的剑法,好像特别厉害。再耍一次看看,好不好?”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陛下,闲来无事多看些折子,少瞧点儿话本。”
赵煦:难道不是你给朕念的话本?
故事又卡在这儿,卞杰卖起了关子,笑眯眯地将参汤递上,赵煦乖乖喝完,然后道:“再有两个时辰,便是晚宴了。臣听说北胡的明昭公主容貌姝丽,举止文雅,是难得的美人。陛下可会……”
“你是在提醒朕,那帮大臣会逼着朕与那明昭公主联姻?”赵煦开始自行脑补,“那朕肯定宁死不屈,甚至绝食明智……等等,朕才是一朝天子啊,为什么要委屈成这样?反正朕绝不会娶她,若朝臣们死谏逼朕,那朕……就暂且当个昏君吧!”
这个话头,卞杰委实接不下去,道:“陛下定会是名垂千古的贤王明君。”
当夜国宴,菜品丰富自是不必说,其间歌舞更是精彩绝伦。
群臣山呼万岁,流程之中显现大夏富庶国威。
内侍通传之后,传说中的明昭公主终于款款走来。
看着那着北胡宫廷服侍而来的公主,赵煦皱着眉头,心里直嘀咕:“朕难道不是一国天子么?为什么连喝酒的权力都没了?是谁把朕的琼浆玉液换成了玉蜂浆?”
他狐疑地看了看丹墀下的老丞相,只见他面色无异的品酒,再看看亲弟弟宁王,正如饕餮转世般豪啃一支羊腿,边啃还在边自言自语,细细如听,仿佛在说:“嗯,北胡的羊腿肉是比大夏的味道更好啊。”再看另一个弟弟秦王,硬是挤在新科状元席旁,似乎在讨论什么,大抵是得了新句需要鉴赏。
“他们都不像会干这事儿的人。”赵煦狐疑地再去看离自己不过尺把远陪席上的卞杰,却见那人竟然意味深长地笑看着堂中的明昭公主。唔?酒就是他换的……等等……他直勾勾的盯着那公主干啥?
赵煦心头居然有点儿火,心道这卞杰莫不是见色忘我了?难怪之前一个劲的提醒我怎样怎样,搞了半天,说的居然是他?
朕怎么那么气呢!
好想生气哦!
赵煦偷摸摸朝卞杰挪了挪,挺了挺略微僵直的腰腹,左手偷偷往身后伸去,借着捶腰的空隙,戳了戳卞杰的胳膊:“阿杰,你眼珠子是粘在那公主身上了吗?”
诶,朕怎么越发粗俗了呢?下里巴人啊!
卞杰回头笑:“陛下说笑了,臣自有分寸。”
赵煦还没完全放下心来,便见自己的准侍君站起了身,然后走下丹墀,嘴角带笑,慢慢走到明昭公主身旁,道:“当日一别,已然一年了吧。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赵煦还没完全放下心来,便见自己的准侍君站起了身,然后走下丹墀,嘴角带笑,慢慢走到明昭公主身旁,道:“当日一别,已然一年了吧。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先生?”慕容嫣微惊,但很快镇定下来,敛襟行礼,“当日先生救命之恩,慕容嫣此生铭记于心。”
卞杰只道是举手之劳,随后道:“公主殿下,我确有一事相求。我听闻北胡有一种阿托花,只种植在北胡皇宫,但不幸,已被烽火所焚。我知公主是爱花惜花之人,兴许存着些花种。若有,请公主割爱,赐予少许。”
慕容嫣不解:“先生何时喜欢这些花了?”
“不曾喜欢,”卞杰的余光看向赵煦,面露笑容,“只是有人想看奇花异草繁花满陌的太平盛景。”
听了这话,赵煦心里美滋滋地,心道:原来他是因为这事儿才去巴结那公主的啊。不过……我什么时候说想要繁花满陌的盛景的呢?哦,好像是之前随口提了一嘴,没想到他便记在心里了。
皇帝陛下对今晚的国宴非常满意,从善如流地听从了老丞相的建议,封了北胡的亡国公主为大夏的明昭郡主,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包括一条恩赐:大夏境内,随意挑选郡马。
慕容嫣谢过,道:“若臣到时候选定了人,还请陛下忍痛割爱。”
赵煦自当说一言九鼎,但一寻思不对啊,这是在明示暗示要朕的人啊?又想起此人与卞杰是故交,莫不是卞杰就是她所说的意中人选?
赵煦觉得肝火有些盛,特别想食言而肥,更觉得自己是否是着了谁的道儿了。但皇帝就是皇帝,尤其是他这等要成为明君圣主的皇帝,丝毫不会做出当堂大怒这般幼稚孩童才做的事情。
于是,赵煦大庭广众勾了勾手指,道:“朕有些乏了,卞杰侍君,扶朕下去休息吧。”
对于这样生分的称呼,卞杰微怔,却立刻明白过来,赵煦的做法是在昭示主权。他无奈地笑了笑,过去,搀过赵煦,同行寝殿。
当日的明昭公主,现在的明昭郡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转瞬成为了深宫中的侍君,有些懵。但忆起与卞杰相遇时的场景,她又恍然大悟,他本来就该在这里。
回到寝殿的赵煦心里不太舒服,感觉像是憋着一股气,上下不得,嗔问:“你和那慕容嫣,到底什么关系?”
卞杰替赵煦解了腰封,松开缠束的白绫,手法得当的揉捏赵煦的腿脚。语气很淡:“不过一面之缘。”
那是一年之前,卞杰云游至北胡,遇见遇险的明昭公主,出手相救。
当时的北胡已经是内忧外患,大厦将倾多事之秋,慕容嫣没办法许诺给卞杰什么,卞杰也不求回报,只是说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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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北胡已经是内忧外患,大厦将倾多事之秋,慕容嫣没办法许诺给卞杰什么,卞杰也不求回报,只是说有缘再见。但是,他还是从北胡带回了一种东西,一种蜜露,采数十种花蜜炼制而成,是难得的佳品。
卞杰正色道:“所以陛下,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事情解释清楚了,自然没有问题了。但对于那阿托花,赵煦还是有问题的:“这个什么花,又是怎么回事呢?”
“传说昆仑雪山有冰玉草,有人寻得灵药根茎,移回北胡皇宫栽种。驹生于南为橘,生于北为枳,这冰玉草在北胡便变异成了其他植物,疗效不再,形象不再,习性也不再,变成了阿托花。”
“诶,我记得你没讲完的故事里,鬼医沈离好像就是去雪山寻这灵药了吧?”
“不错,”卞杰道,“只是雪山之上,沈离遇见了魔教余孽,又因各自以为为对方好的隐瞒,让他和顾季节一再错过和误会。最后,沈离寻得灵药,产下双生子,自己却死在雪山。至于顾季节,明白一切,却悔之晚矣,跌断双臂,苟延残喘,也没苟活几年,便殉在了雪山。那一双男女,便由顾季节之父顾清远送回自家宗族抚养。”
“啊?就完了?”赵煦惊呆了,这个详略莫不是有问题?
“没办法,快没时间了,只能如此这般了。”
“快没时间了?”
“是啊,”卞杰笑着看向赵煦,俯身摸了摸那圆滚滚的肚腹,“这孩子再有两个月就出来了吧?”
“是啊,再有两个月了。”赵煦还是不懂,人家的孕吐腹痛,怎么到他这儿就全然没有呢?除了那回见血时吐了一次,连半点影子都没见着。赵煦道,“要不要给这崽子取个名字?”
“陛下说笑了。龙子的姓名,从来都是有司拟好呈上,由陛下挑选做主的。臣如何敢僭越?”
此话不假。尤其是现在国泰民安,举国上下都没有大事儿,大概,为这即将出生的皇长子拟名,也是这些官员能够找到的最重要的事情吧。
赵煦却无所谓:“管他们干嘛,又不是他们的崽子。”
“陛下又胡言了。”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前来诊脉的太医嘱咐赵煦身边内侍,说陛下临产在即,还是需得多走走。
“没了?”赵煦疑问。
“没了。”太医心里发虚,着实不知还应该有些什么。
“朕这胎位不正吧?”
“万里挑一的正,再没有比这更正的了。”
“胎儿过大,不好通过吧?”
“陛下多虑了,太医院一直注意着,这小皇子个头不大不小,刚刚好。”
“朕宫缩乏力吧?”
“还未到产程,臣不敢妄言,但依这八个月来的观察,陛下和皇子,一切顺利。”
赵煦实在想不出状况了,搜肠刮肚,终是又有一问:“朕记得年幼时曾因落水而患风寒,足足拖了大半年才痊愈。想来定是留下了痼疾,会成为诞子的隐患吧?”
“当年的风寒正是臣诊治的。臣以性命担保,绝不会有半分影响。”
赵煦终于认命:“算了,你退下吧。”
卞杰从外间回来时,便见皇帝陛下一个人,裹着被子坐在床脚,抱着双腿,可怜兮兮的。
“陛下怎么了?”卞杰心口一怔,“莫不是太医说什么了?”说罢便身体力行,自己抓起赵煦的手腕,想要亲自诊脉。
赵煦使劲把手缩回来,抬头,眨巴眨巴眼睛,道:“怎么这老天爷,从来就不顺遂朕的心意呢?”
卞杰本来还在想到底是怎样的心意,却突然明白过来,又是无可奈何:“陛下你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你那种无奈的、像看傻子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赵煦终于意识到每每如此之后的眼神是何种意思。
“不敢不敢,”卞杰一面赔罪,一面要给赵煦更衣,“臣种的阿托花开了,陛下,可要去看看?”
自从听了那话本故事,赵煦便对长于雪山便是救命灵药但长于北胡就只是普通花卉的阿托花有了莫大的兴趣,一听这话,自然是要去的。但肚子已然八月,即使不算大,行走之间也是不方便的。
所以……
“把白绫给朕裹上吧。”
“……”
卞杰一边帮忙缠着白绫,一边道:“雪山之上的魔教余孽,阴差阳错到了苗疆十万大山,而那苗疆,有个神秘的宗教,拜月教。拜月教教主爱慕大祭司,但大祭司又与教主之母有深仇大恨。大祭司无时无刻不刺激折磨着教主,但那教主,却甘之如饴。最后,拜月教所有人,千百年的基业,都被大祭司毁于一旦。而大祭司,因为修炼术法,容颜不老,去病弃疾,一生荣华富贵,高贵无匹。”快速说完这个故事,白绫也已经束腹完毕,他回眸,对他赵煦笑,笑容中又藏着着点儿别的东西,“陛下,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啊?”赵煦细品了一下,才道,“教主受尽折磨爱得卑微,教主却高高在上荣华一生。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让一对爱人有如此大的不同?”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陛下大概不知道,仇恨,有时的确是一个人活着的全部。”卞杰向赵煦伸出手,“陛下,请。”
没有内侍跟从,没有宫婢服侍,就连大监也停在御花园外。
因为陛下这样说:“你们站住,都在这儿等着。”
“陛下,若是有刺客……”
“你打得过阿杰么?”赵煦讽刺,“一个个的,往御花园跑,敢情都是来赏花的?要你们来嘛!”
大监摇头,可是:“陛下这毕竟身子重了,身边得有人伺候着……”
“阿杰会医术。”
……众人半抬头,眼白上翻:陛下,您是一国之君,富有四海,至于这么炫耀自家侍君吗?
于是最终,所有侍从都在外间立住,只卞杰搀扶赵煦进了院子。
这漫步而行,相携同游,赵煦觉得,便是做不成名流千古的明君,似乎也没什么大的遗憾了。
只要……只要身边这个人,一直在我身边,天下之大,便再无憾事了。
幸福,家长里短,甚至是故意作点儿事儿来。这样的日子,未尝不可。
只是……为何觉得这样的幸福有些虚幻呢?
为了赶跑这般想法,赵煦道:“你之前同我讲,那个故事事关家国社稷,可慢慢听来,朕仍是觉得,只关乎风月与江湖,与家国并无干系。”
“怎会没有呢?”卞杰扶着赵煦的腰,随着他的步子慢慢前行,“顾家宗族被朝廷打压,只因传说中的宝藏,继而,顾家遗孤身死,整个山庄覆灭。至于那对游侠,则因大祭司葬身月宫。整个家族的仇恨,陛下,你说,你若是顾家遗留下来的后人,是不是要找仇人报仇?”
“不是说整个家族都覆灭了吗?怎么会有后人呢?”
“自然是有的,要不如何来的家国社稷之事?”
“好吧。仿此血海深仇,那打压百姓的朝廷狗官,自然该死。最好是上京告御状,判他个腰斩凌迟。而那大祭司……似乎是个术法通天的厉害人物,这顾氏孤儿想来得卧薪尝胆,才可能为家人报仇雪恨了。”
“人说世上最痛苦之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但其实,欲报仇而仇人不在,亦是痛苦之事。但偏偏,那无数的人命和鲜血,却不可能因为时间而就此消弭,所以,一心洗雪的复仇者,只能把仇恨算在仇人的后人身上。”卞杰咬了咬牙,连握着赵煦的手掌也合拢了,力气增了好多,让赵煦觉得生疼。他说,“因为仇恨,从来都只有鲜血可以冲刷。”
赵煦忍着手心地疼,安抚性的反握回去,道:“不过是个故事,不要入戏太深了。”又心知卞杰原是武林中人,血液中就带着嫉恶如仇的因子,又道,“好在这仇恨,与我无关,也与你无关。”
卞杰慢慢松开手,嘴上缓缓上勾,眼角眉梢竟然都升起了笑意:“陛下所言甚是,切莫入戏太深。”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太阳出来了,就停在头顶,暖洋洋的,一扫近几日淫雨霏霏的阴霾。但不知是不是视线的错觉,又那么一刹那,背着光站立的卞杰,眼中竟似有象征暴戾和嗜血的红光。
定是光线的原因。
正纳闷时,却听卞杰轻快的说:“到了。”
赵煦抬眼一看,好大一片阿托花,花瓣如同龙爪,绯红灿烂,木叶细长青绿,更是趁得花色璀璨妖娆。
“好漂亮!”赵煦惊呼,“这满满一花圃,真是美极了!”惊讶之余又觉得幸福满足,“这真的是为我种的吗?太不敢相信了!”
说着俯身便要去摘,被卞杰伸手挡住:“不可。”
卞杰站在花圃外,看着在阳光下盛开的绯色花朵,笑道:“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
“危险?”赵煦不信,“若是危险,阿杰你怎会为我种植此花?”
“不,陛下你错了,我种此花,从来就不是为了陛下。”
“什么?”
“此花乃我父亲生前最爱,因为他的出生,便是和这花的前身有着莫大的关系。”
赵煦越发不安,甚至有些许恐惧。因为他觉得,今日的卞杰,似乎有些奇怪,尤其是看到阿托花之后。
“我的父亲,叫做顾释,他的父母,都是因为冰玉草而亡。但我姑姑,也就是他的胞妹,却钟爱这阿托花,所以连我父亲,也爱极了这花,只是从未见过。”
赵煦感觉这些名字有些熟悉,想了想才陡然惊觉:这不就是卞杰所讲的话本中的人物吗?等等,那不是话本吗?不是假的吗?
赵煦的心跳得有些快,脑瓜子也突突的,就连一向安分的小崽子也都开始作乱了。
让赵煦别动的卞杰却摘下一株阿托花,掐着那花~茎轻轻转动,那绯红的花瓣如同飞舞的风车,煞是好看。
他秀眉轻挑,语气中却再无无奈与宠溺,反倒是一种冰冷和淡漠,眼中却有当日他出手挡剑时的杀气。他说:“陛下说话本中的故事只是故事,要臣莫要入戏太深。在陛下看来,天下之事,都只是雪花纸上的一场戏,不管其间到底隐藏着多少冤屈与血腥。臣羡慕陛下的洒脱,但终究恕难从命。因为,这场戏,是臣,自家真实的故事。而那人命,也的的确确是活生生的人命。”
赵煦心头已然猜出,连同所有的故事,连同卞杰的一切行为言语,甚至是他突然出现的因由。可是,赵煦不敢信,不愿信!
卞杰温柔体贴了快一年,终是变得冷漠无情,他说:“我就是那故事中顾家的后人。不巧,先皇就是灭我玉柳山庄的罪魁祸首,而陛下的外祖,便是杀我曾祖的大祭司。”他催动内力,手中的花瓣零落成泥,化作一滩红色的汁水,从他指间低落,像是殷红的血液。虽然仍然笑着,但那笑容中却只剩冰寒,他冷冰冰的看着赵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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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仍然笑着,但那笑容中却只剩冰寒,他冷冰冰的看着赵煦,“所以没办法,便只能父债子偿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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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原来是这样。
赵煦脚步虚浮,身子也跟着晃了几下,难得的感受到腹中一阵一阵的隐痛。他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靠在朱栏上,道:“那卞杰,也不是你的真名么?”
明明满腔的话,明明有那么多问题,可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问这个。
大概是,他知晓此生与卞杰缘尽于此,兴许,命也尽于此,这才不想他们之间什么都是假的,连名字都是哄人的。
“的确,”卞杰道,“但你无需知道更多。”
姓氏源于宗族,可卞杰的宗族早在他出生前就被灭亡。名字取自父母的期望,可是,作为遗腹子的他无缘得到父亲的赐名,他的母亲,不过是风月楼中的歌姬,无法抚养他。于是,他便被送给了杂耍卖艺的老人,在汴梁河边时,他终于得了个名字:“此子不俗,望成人杰,不如便叫卞杰吧。”
十二岁时返回江南,卞杰重见生母,得知所有,然而,那一面之后,其母病逝。
昔年的陆之曼、顾清远,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侠,玉柳山庄也是盛极一时的武林世家,受他们恩惠的人极多。
然而,真正帮助到顾氏孤儿的,则是昔日莲火教的护法谢流年和巫医莫云霄。他们与陆之曼等人有故交,又曾经在苗疆居住,前因后果知晓清楚。于是,他们教授卞杰医术——传自鬼医的医典,又将龙吟剑交给他——从崩塌的月宫挖出的遗物。
十七岁时,卞杰拜别谢流年,带着龙吟北上,查找自己的仇人——下令铲除玉柳山庄的罪魁,和隐姓埋名不知所踪的拜月教大祭司。
一年前,他得知所有的仇恨都指向大夏皇族。纵然,罪魁已经死去,但,仇恨不可消除。父债子偿,也该让小皇帝尝尝人间苦楚。
身死自然报仇,却无法雪恨。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叫小皇帝爱上他这复仇者。而他,伤其心,伤其身,掐其臣,败其朝,甚至……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时起,卞杰便已定下进宫的想法,也开始为之铺路。而在此之前,他还需要一个东西,一种看似补品灵药的毒物——北胡的蜜露。
他救了明昭公主,然后道:“北胡气数已尽,注定会亡在夏朝手中。你若有丝毫的不甘——不管是北胡给与你的,还是大夏强加的,但凡有丝毫不甘,都可与我合作。”然而,他却又不提如何合作,摆摆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下次再见时,你自会知晓一切。”
是的,在明堂之上,两人久别重逢。明昭已成了亡国奴,而他,却成了受宠的侍君。
他直接开口,问她要阿托花的种子。便是那时,明昭突然明了,这铺垫一年的线索究竟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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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稳了八个多月的皇长子,在认清了爹爹复仇而来的野心之后,终是淡定不起来了。
然而,任他怎么闹腾,受苦的还是他的皇帝爹爹。
赵煦瘫坐在石板上,冷汗如雨,手忙脚乱地去结束腹的白绫。其间又是一阵接一阵的痛楚,他死死咬着下唇,但娇生惯养的身子却仍是抵不住这痛苦。他眼巴巴的望着卞杰所站的方向,却见那人不动如山,仿若一尊冰雕,充耳不闻他的闷哼,更是看不见半分他的难堪。
阿杰,你待我,果真没有半分真心么?
之前问这一句时,还是一场自编自演的戏码,纯属好玩。言语之间,唇齿之上,不觉有半分心上。可现时,还问将此句说出,竟觉得肝肠寸裂。
见卞杰着实没有半分相帮的意思,养尊处优的皇帝陛下竟有那么一丁点的宽余:理智如他,便是事后被通缉,也定有脱身之法的。
待那丈长的白绫终于万全松开,在地上叠了一大堆时,终是弹出了个圆润却已然开始下坠的肚子。
赵煦浑身是汗,腹中疼痛,牵扯着腰背和下处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开皮肤、洞穿血肉。无端的想起佛祖破开孔雀明王脊背而出的故事,他浑身颤栗,一股寒气从脚心直达天灵盖。
“疼……”赵煦小声嘀咕,本想起身,却已没了气力,死活站不起来,反而差点脚下一滑摔倒了。
赵煦苦笑一声,一国天子,难得走这么狼狈不堪、无能为力的时候。
忍下一阵剧痛,赵煦这才有力气说话,靠坐在朱栏旁,一手轻轻抚摸虽然暂停下来却硬得像块铁石似的肚子。他扬起头,汗珠顺着细长的脖颈滑落,滚到衣襟中去。
他说:“阿杰,你准备如何待……对付我?”他苦笑一声,把复起疼痛中的呻~吟吞入喉中,“你要杀了我吗?”看着对方冷峻的神色,他乞求道,“你若要我的命,也是应该,毕竟父债子偿;可我私心求你,让我把这小崽子生下来。他也是你的亲生骨肉,是你们顾家的血脉。”
卞杰慢慢回眸,细细地看赵煦,从头到尾,目光终是停留在那隆起的腹部上。他抬起头看天,正巧有风过来,将那轻尘和残花扬起。大抵是有沙石入眼,他难得的眨了眨眼,为此引得眼眶中有点点晶莹。
就这样过了许久,在赵煦终于抑制不住又痛呼出声的同时,卞杰开口了:“陛下以为臣留在这儿,是为了替您把风护法么?”他的右手笼在宽大的袖袍中,刚刚染上的阿托花汁未干,像是未凝的血液。他终是解释了立在此处的原因,“我的计划中,从来就没有这孩子的出生。”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赵煦听罢,眼睛陡然睁大,难以置信。他知晓卞杰的深仇大恨,却并不认为,卞杰会连亲生骨肉都不放过。
果真是江湖人啊,真是够心狠的。
赵煦抬头望天,将因疼痛而逼出的眼泪蓄在眼眶,妄图倒回。
腹中一阵一阵的痛,赵煦难以忍受,却又不得不忍着。若他想不出丝毫办法,得不到外界的救援,那么,便是坐以待毙——无法再指望卞杰帮忙了。
咬碎一口银牙,赵煦长憋着一口气,一手拖着沉重下坠的肚子,一手扶着身后的朱栏,跪着身子,一点点的直起。
“呃……好痛……”还没有完全直起身,便觉得腹中又是一坠,似乎已经落到了最底处,但这并不是好事,憋胀伴随着更加剧烈的疼痛,让他更是如坐针毡。
赵煦眼前似有白光忽闪,大抵是突然站起,有些晕了。
他身为天子,少时跪过父皇母后,后来跪过苍天神祇,却再未跪过其他。
而现在,他双膝着地,力量全然控于双腿,从膝盖一点点移至脚掌,再靠着身后的手掌,终是艰难地直起了身。
分明是最简单的动作,可于他而言,却那般困难。
赵煦气喘吁吁地站稳脚跟,因为心绪不宁和刚刚的消耗,腿脚竟也有点儿发抖。
“呃……”好不容易站起身,却被身前这一大团扯住,由腹部爆发的疼痛更是让他连直起腰来都难,只得慢慢弯下腰去,双手捧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呼吸,企图缓解疼痛。
“呼……呼……”稍觉好转,赵煦便偷偷去看卞杰,只见那人寸步未移,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大约是没有看见自己的动作吧。
他只是说说狠话的吧?赵煦这样想,要不然他怎么会放任我自生自灭,而不是干脆了当呢?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正是卞杰的筹谋。
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若说半分真心都没有,那怕是自欺欺人。只是,这一丁点的真心,在这血海深仇面前,便一文不值。所以,他不直接对赵煦出手。
但是,那蜜露加上这阿托花,除了是索命的剧毒,亦可做他用:堕胎或难产。
卞杰早就算计好了一切,他不直接出手,只是怕未来后悔。然而,赵煦乃至未出世孩子的命,他早就算好了。
然而,赵煦不知。
他仍痴心妄想。
于是,赵煦趁着阵痛的间隙,奋力往外跑去。他想的是,只要有人,就可以破了这死局。
毕竟仍是深宫禁苑,毕竟有那么多羽林卫,定是可以拿下卞杰——或者叫他毫发无损的逃离。而到时候,他就可以派快马救助各位大臣——也许还有补救的法子呢。
可是,卞杰并没有这个打算。
赵煦跑出不过十几步,卞杰便已转头看他,厉声警告:“站住!”
赵煦肯定不听,固执地往前。
这回,卞杰未再留情。他出手了。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啊”的一声,赵煦脚下一痛,整个人都已跌倒在地,整个身子——连同坠胀的肚子,都被压在了青石板上。
“啊!”赵煦只觉得肚子都被压炸开来了,爆痛传来,与刚刚的疼痛相比,简直天壤之别。他惨叫着翻转身子,却再也没有一点儿力气了,只觉得噗嗤一声,有什么东西破裂了,然后汩汩流水从下头流出。
赵煦表情破碎,像是一只被砍了一刀却还没死、但已然上了砧板的猪,巨大的疼痛如同铺天盖地的黑暗,完全将他笼罩。仿佛除了死亡一条路,便再不可能逃脱。
腹中的疼痛再没了间歇,赵煦颤抖着手指去摸股间,还未伸到,便因剧痛一下子捏拳擂在了青石板上,擦得血肉模糊,然后,他感受到了身下的东西。
那是血。
随着刚刚破掉的羊~水汩汩而出的是粘稠的血液,两者混淆在一起,在他身下形成一个不小的血泊。
饶是赵煦再无知,他也晓得,这不是好兆头。
父债子偿。顾家那么多人命,怎么可能只是他赵煦一人就能还得了的?
毕竟,他腹中的孩子,也有一半皇家的血脉,拜月教大祭司的血脉。
冤孽。
随着羊~水的流逝,赵煦感受到腹中崽子扭动着身躯想要见到光明的急切。
然而,如此时间,身下定然没有开够十指。
悲哀啊。
生死一线,满身血污,狼狈不堪。
此时的皇帝陛下还不如一个乞儿。束发的玉冠在他摔倒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高贵华丽的常服也被磕破了,下摆处更是沾满了血污。手脚和身体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连脸颊也被摔破了。
万年难得一见。
想来卞杰看到自己的仇人这般模样,也能够感到快活了。
只是,不知他多年之后,是否还会想起这样一个身无长物、又傻又蠢得小皇帝,和一个无缘与他见面的小男孩儿?
亦或是,他能够记起的,只是某年某月某日,大仇得报的欢喜?
然而,这一切,与赵煦可还有半点儿干系?
“啊……”绵长而高亢的痛呼,赵煦娇弱的身体终是承受不住这般剧痛。他满脸的汗和泪,望向卞杰,“阿杰,我求你……剖开……我的肚子,把他……取出来吧……”他早已咬破了下唇,血液随着唇边流淌,划过一道美丽凄绝的弧线,让痛不欲生的人染上了一丝别样的妖娆。
赵煦断断续续说道:“即使你……恨我,即使……你要他死,可到底……叫他看一眼这蔚蓝的天……”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剖开我的……肚子吧,既然是……报仇雪恨,便是……连个全尸……都不要就给我……”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来来来,搬起小板凳乖乖坐好,与阿杰一起在线围观火葬场,顺便可以递刀哦
明天生崽,后天完结(大概吧)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于赵煦剖腹取子、不留全尸的意见,卞杰似乎在慎重考虑。
他皱着眉,目光呆滞了好一会儿,突然醒转般的,收回了思绪。然后,慢慢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来,却并不动手,而是轻轻往下一抛,那匕首咣当一声,便落在赵煦脚边。
卞杰冷冷地说:“刀给你。”
凶器给你,选择权也给你,不管你们是生是死,都与我没有关系。我是持正义之剑而来的复仇者,却不是抛妻弃子滥杀无辜的刽子手。
卞杰这样骗自己。
大概是他始终不够心狠。
自诩江湖中人,看惯了生死离别,见多了恩怨情仇,可到底未曾亲历。一旦落在自己身上,便是当局者迷,竟又犹豫矛盾,并且自私地怕多年以后的午夜梦回遇见那人的质问。
毕竟,他也曾经爱过。
是有过真心的。
只是,两个人的爱,太过单薄,终究是比不上两姓之间的仇恨的。
若他们之间不是世仇,若卞杰骨子里不是姓顾,若……他是个因为私情便可背叛天下的赤子,那么,也不会有今日的欺骗和伤害。
锋利的匕首无鞘,像是夺命的弯刀,不偏不倚,砸在赵煦的脚边,吓得他心里一个激灵。
羊~水已破,痛苦便没有间断,像是涨潮时的海浪,汹涌澎湃。赵煦下意识地张开双腿,忍不住顺着疼痛向下用力。他额头上暴起了青筋,白皙俊郎的面容上如同爬上了一条条丑陋的青虫,蜿蜒之间,便能取他性命。
“啊……好痛……”赵煦的手指抓住花圃中的花苗,指甲崩断,指腹上染满了泥土。
他本想从卞杰脸上看出一丝悔意和疼惜,但腹中实在太痛了,汗水迷离了他的眼,痛觉麻~痹了他的意识,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影子,渐行渐远。
死亡是什么?死亡可怕吗?死了之后会怎样?
此时的赵煦根本没有余力去想这些问题,他只能顺着疼痛往下用力。但他残存的意识又不断的提醒他:卞杰从未爱你,他之所以守在此处,只不过是想看你咽气。
赵煦想到地最后一个问题是:若我死无全尸、悲惨至极,是不是可以抵消所有孽障?而阿杰,善良如你,温柔如你,又怎么可能伤害一个呱呱坠地的活生生的生命?更何况,那是你顾家的骨肉!
赵煦满是泥土和汗渍的右手,凸起青筋,颤巍巍的抓起匕首,粗喘着长气往坠成梨形的腹部刺去……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时间:2020-03-27 17:53:30
赵煦满是泥土和汗渍的右手,凸起青筋,颤巍巍的抓起匕首,粗喘着长气往坠成梨形的腹部刺去……
当的一声,声音尖锐而刺耳,赵煦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手臂像是被毒蝎子蛰了似的,又麻又痛,匕首也应声落地。
长时间保持的高度警觉和这开始的产程,耗费了赵煦太多的精力,他终是头脑一片空白,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却是:我就知道,阿杰舍不得我。
然而,他错了。
制止他的,并不是阿杰,而是羽林卫,紧跟着的是大监,还有一身华服端庄秀丽微笑着的北胡明昭公主慕容嫣。
用石子儿打掉赵煦手中匕首的是羽林卫统领,而带人来此的则是慕容嫣。
也只能是慕容嫣。
见陛下晕了,大监尖叫一声便领着宫人奔了过去,而羽林卫则在赵煦身前围成铁桶,将居心不良的刺客卞杰重重包围。
大监一边凄厉的喊着陛下,一边不停催促传太医。而羽林卫、慕容嫣,还有卞杰,则像是猎手与猎物,一动不动,死死的盯住对方。
看到慕容嫣的到来,卞杰的神色有明显的松动,然而,这松动瞬间便被阴冷掩盖:“明昭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勤王护驾。”
“好一个勤王护驾,”卞杰嘴角一斜,讽刺道,“只是不晓得,你这北胡的公主,护南夏皇帝的大驾,心头是何感受?”
“诚如你之前所说,北胡气数已尽。我不想因为一己私利陷天下百姓于战火。海晏河清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官吏清廉尽责,这才是四海归心的盛景。”
卞杰哈哈大笑,笑这番高谈阔论,笑明昭公主的深明大义,然后说:“公主不愧是公主,颇有大智慧。但我卞杰,偏生就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冷眼睨了众人一眼,“事已至此,你们也改变不得了。”
“不,你错了,”慕容嫣摇头道,“你派出的十队人马已被我截住,所有目标,均安然无恙。”她叹了口气,“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你教我的。卞杰,你输了。若你肯束手就擒,陛下宽仁,定会网开一面的。”
“来不了了,”卞杰长笑道,“便是他肯网开一面,我却不愿苟且偷生。”
说罢,提了真气,涨爆外间月白长袍,露出里间黑色劲装。
玄衣犀利冷傲,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护驾!护驾!”无数羽林卫冲锋上前,场面极其混乱。
而这个时候,大监等人已然抬了昏迷的赵煦下去,太医也正候着。
慕容嫣没有闪避,她站在香径上,看着卞杰兔起鹘落游刃有余,哀叹一声,然后道:“上弓箭!”

楼主:羽翩翩又叫白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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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十小世

发表时间:2020-01-30 06:25:00

更新时间:2020-03-27 17:5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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