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倒想到个好办法——”李佳音向我这边靠近，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扮演个变态在这里骚扰我，然后我告你个强奸罪猥亵罪之类的，然后把你判进去蹲个十年八年。怎么样，不错吧？”
“我看你倒变态得可以。”
“嘿嘿。”李佳音憨笑一声，没再说话。

我也没说话，望向天空。已快要到落日时分，太阳变得没那么刺眼。天上的云稀稀拉拉东一片西一片，都被落日烧得脸色羞红。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草丛里虫子们叫的一个比一个欢。操场上的人也少了；我们走的最外侧的跑道前方二十米左右有一群鸟儿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往内侧跑道走一点。”我对李佳音说。
“干嘛？”她显然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照做了，于是我们走到了最内侧的跑道，与足球场相邻的位置。
“别惊扰了那些鸟儿。”我说。

…
晚上回到家，我把书包甩到沙发上，走到阳台。城市里的光污染太过严重，见不到几颗星星，唯月亮依旧灿烂。
“未来，”我轻声说，“什么是未来？”
傍晚时分同李佳音的对话让我思考，我未来到底想做什么。身边的人都有目标；只有我似乎处于一片沙漠中央，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不知道该走多远。又感觉做什么都不自由，做什么事都要受束缚。我处于幽篁之间，看不到天空。

…
晚上回到家，我把书包甩到沙发上，走到阳台。城市里的光污染太过严重，见不到几颗星星，唯月亮依旧灿烂。
“未来，”我轻声说，“什么是未来？”
傍晚时分同李佳音的对话让我思考，我未来到底想做什么。身边的人都有目标；只有我似乎处于一片沙漠中央，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不知道该走多远。又感觉做什么都不自由，做什么事都要受束缚。我处于幽篁之间，看不到天空。

第三章 童话破灭
七月初对学生来说只两件大事：一是期末考试，二是暑假。但苦似乎总是在甜之前，于是学生们在享受暑假之前还得痛苦地捱过期末考试。因为考试期间不上课，考试后也会提前放学；加之又没有作业，于是对我来说考试期间倒是难得的休息时间。但我这种死猪是难得一见的；放眼全班，在晚自习时悠然自得看闲书的学生也只我一个，大部分人仍在认真备考。马振明这两天超高速运转，听说睡眠时间已经被压缩到了不到四个小时，让我不得不心生敬佩。而沈慧似乎是做好了准备要和语文死磕到底，一门心思地扑在古文诗词上，每天坐在我身边念念有词；被她这么一弄竟搞得我也有些紧张起来，不得已只好搜出一本教科书放在桌子上，而后对着书里的内容神游天外，权当自己复习过了。

考试的第一科科目是语文；离考试还有十五分钟时我起身准备去考场。沈慧还在座位上刻苦用功；我见她勤奋的样子，又想起她之前多次说希望语文成绩能有提升，于是说了一句：“加油，好好考。”
“谢谢，你也加油。”她浅浅地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我把考试要用的东西放到我所在的考场我的座位；然后去厕所遇见了马振明。他顶着一对熊猫眼，一见我便痛骂考试，说现在愈发感受到考试的无用与无聊。

“嘴上说着去他妈的，心里面却是想着分数要紧。”我嘲讽道。
马振明被我怼得说不出话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哎，能咋办呢，都是我自己选的。”
“以你的水平，但凡平时好好学学现在也不至于这样。”我说，“虽然我这样的也没资格批评你。”
“没办法，平时不想学，”马振明说，“不过没事儿，我这次考好了暑假就可以做一件大事了。”

“什么大事？”
“先不告诉你，保持神秘感。”
“那行，考完再说，我去考场了。”
“告辞。”
我走进考场坐下，等着监考老师发卷。语文算是我最拿手的科目，我想多多少少跟我爱读小说有关；因为平时也有读古诗词，所以古文方面也还过得去。唯独不擅长作文，现在的语文作文说是语文，倒不如说是考政治。选一个正能量的主题，从政治书里抄些内容，再套些振奋人心的例子；最后按个人、社会、国家层次进行升华，一篇考场作文就算是完成，倒和作八股差不多。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最后一科英语交完卷后，我回到教室，开始收拾东西。对学生而言，最期待的事情除了恋爱以外，便只有寒暑假。现在只消等老师讲完例行的套话、发完暑假作业，便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出学校。马振明邀我一同回家，因为其女友要和其他女同学一起出去玩。他说正好在路上跟我聊些事。
…

“你要跟我说什么？就你之前说的做一件大事？”我问。
“你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要开酒吧吧？”
“记得。”
“这个暑假我的梦想有望成真了。”马振明一字一顿地对我说。
“你要开酒吧了？”
“是的。我家附近有一间店铺正在转让，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问我要不要合伙搞一间酒吧。我说那当然可以啊；然后他说需要十万块的启动资金，他自己出了三万；然后我们又找了几个人凑了十万块，现在只等我拿到钱，我这酒吧就可以开始操作了。”

“你哪来的钱？”我问。
“压岁钱嘛，我以前的压岁钱一直被我父母管着不给动用。这次我好说歹说求了半天，他们说只要我考进班级前五名就给我挪出来两万。他们也只给我两万。”
“难怪你前两天那样拼了老命的学习。”
“人一旦有了一个坚定的目标之后便会奋不顾身。”马振明突然说出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这话听着有点熟悉，哪个名人说的？”
“你熟悉个屁，这话是未来的酒吧业大亨马先生马振明说的。”
“得，得。”我说。
我同马振明在路口分别了；他的心情很不错，哼着一支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小曲儿，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

“这话听着有点熟悉，哪个名人说的？”
“你熟悉个屁，这话是未来的酒吧业大亨马先生马振明说的。”
“得，得。”我说。
我同马振明在路口分别了；他的心情很不错，哼着一支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小曲儿，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

暑假正式开始。头几天完全没有写作业的想法；于是每天便只是玩了吃，吃了玩，然后睡觉。因为生物钟，每天六点半时我都会自动醒来，醒来在床上躺着想继续睡，却又无法睡着。好在我没有熬夜的习惯，每天十一点准时睡觉，所以睡眠时间倒是足够。于是暑假期间我每天七点准时起床；起来之后看小说。这时候就感觉一天仿佛有三十六个小时一般，因为我看书看得疲乏之后一看时间，才不过八点多，便觉得早起真是人生一大乐事，不过若是在冬天就另是一回事了。
暑假的第四天，我如往常一般，起床之后看小说。到八点半左右，手机不断地有消息，一直不停震动，我心生厌烦，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班级群里正热火朝天的讨论。我把群里发的那张成绩表点开，照例从下往上浏览，因为已经习惯了从后面找我的名字。最终在中间偏下一些的地方找到了，第三十七，一如既往的稳定。我继续往上看，一直到第十也没看见马振明，觉得他应该可以拿到那笔压岁钱了；果然在前面找到了他，刚好第五，我似乎已经能看到他那张得瑟的脸和嚣张的肢体动作。沈慧在考了两次第二、一次第三之后，这次终于考到了第一名。我看了看她的语文成绩，一百零七分，还不错。我又从上往下看了一遍，看到李佳音在二十六名；我看着我各科的分数，发现数学加英语终于超过了语文，不知是这两科进步了还是语文退步了。随后退出图片浏览，把班级群设置成接收消息但不提醒。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震动，我有些不耐烦，心想不是把群都屏蔽了，又是哪个群在发消息？打开手机一看却是沈慧发的。
她问我：“在吗？：3”还配了一个颜文字，大抵是因为考试考好了心情很不错吧，我猜。
“在的。怎么了？”我回复。
“你看到了期末考试成绩了吗？”沈慧问。
“看到了。恭喜你啊，考了第一名。”
“谢谢你呀~我这次能考第一是语文终于上来了，你给我看的杂志和诗词真的很有用。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感谢我。你考这么好是你应得的。”我想起她那般努力学习的样子，觉得她不考第一才不正常。
“还是要谢的。谢谢谢谢谢谢！”她一连打了六个谢字，心情应该真的很不错吧，我想。
“没事儿，都说了不用谢了。”我回复。
“对了，暑假我应该有时间看书了，你有什么推荐的吗？不要那种太长的，我看书很慢可能看不完：3”
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推荐哪本书；最后给她推荐了我很喜欢的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
第二天一早，马振明给我发来消息，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我说有。
他约我见面，说让我给他的酒吧参谋参谋。于是我俩约好了十点钟在平常分别的那个路口碰面。我到得早了一些，于是在附近找了一条公共长椅坐下。路上往来车辆不多；旁边有几个小孩子在大声地说话。
“我长大了要到国外去读书，然后回来挣大钱！”
“我觉得当医生好，可以治病救人。”
“那有什么好的？能赚几个钱？我爸爸说只要我好好读书，以后就可以挣好多好多的钱！”
…

过了一会儿马振明终于来了，还来不及喘气，他就对我说：“走吧，我来带路。”
“拿到钱了？”我问。
“嗯。终于拿到了。”
“你小心别被骗了。”我有些担忧，毕竟这看起来有点像骗局。
“不会，那几个人我都认识很久了，应该不会做这种事。而且他们已经开始搞装修了，就在我们期末考试的时候。如果要骗我的话还搞装修做什么？正好今天应该装修得差不多了，估计很快就可以开始营业。”

“这么快就装修好了？”
“因为之前是个咖啡馆，然后我们资金也不太足，基本就沿用了之前的装潢。”
“噢，”我说，“那你们打算要怎么经营？”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太懂，都是另外几个人在弄。我其实就只算是投资而已。”

着走着，马振明伸出手指着前面说，“到了，就是那里。”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眼便是一个大大的招牌“River Moon”。旁边写着几个小字：酒吧/快餐/娱乐/休闲。
“河月酒吧？这名字...你起的？”我愕然。
“别翻译成中文嘛，翻译出来就没味道了。”
马振明推开门，我走了进去，里面还有三个人，看着都很年轻，估计和我差不了多少岁。马振明一一给我介绍；我和他们一一打招呼。原来有两个是马振明以前的同学，都只十七岁，但是没有读高中，读的是职校。还有一个年纪稍长一些，有二十一岁。马振明介绍说他平时在酒店里上班；而经营许可、店铺转让这方面的事之前都是他一个人操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