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看了一些关于内战时期华东战场的书籍，发现几个广东部队，如整63、64、65师的作战不乏亮点，其中以整64师最为剽悍，在47年一年时间内，整64师几乎成了整个华东战场最能打的机动兵力。解围南麻临朐，高密；诸城、范家集的坚守，称得上华东一支能攻善守的部队。要不然刘镇湘在碾庄也不敢扔下豪言壮语，而且华野在碾庄也把64军作为最后攻坚的目标，说明64军已经成为华野心目中的劲敌。不才有心将这几支广东部队在内战战场的战记整理一下，现在先搞整64师的。

1948年的11月，已经入冬的苏北平原树木凋零，荒草零落。收完麦子，总是打仗的好日子，路上来来往往的士兵渐渐多了起来，此地“久经战阵”的百姓们隐隐约约地闻到了大战的味道。

一支庞大臃肿的队伍正沿着陇海铁路踯躅西进，在这支队伍里有背着枪的士兵，有拉着大炮的骡马，有挑着行李的百姓，熙熙攘攘行色匆匆。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尽快向西，走到徐州。当时谁也不知道，围绕着这支队伍的命运前途将拉开中国有史以来最大规模战役的序幕。

如果把陇海铁路及其周边的态势由飞机拉向高空再俯视的话，人们会发现，在铁路南北，几片暗影正朝这支臃肿的队伍前进的方向汇集。他们是包括了第1、4、6、8、9、11、鲁中南纵队和苏北兵团指挥的第2、12、11等三个纵队在内的解放军华东野战军30万人马，华野主力合伙在此。

11月8日，位于贾汪的一支国军起义了，第三绥靖区暨五十九军、七十七军两万三千人马反穿大衣北上接受改编，华野7、10、13纵队通过侯迁闸、万年闸渡过运河兼程南下。

第七兵团先头部队100军44师残部9日到达八义集，这里离徐州只有不到50公里，只是此时已经前无去路，就在曹八集东面不远处的褚庄，一支华野13纵的小部队占领了阵地。

在碾庄的一处院落之中，几名愁眉苦脸的国军将领凑在一起开会，黄百韬还有七兵团各军军长。是走还是留，是这个会议至关重要的内容，会上众说纷纭，有说走的有说留的，但关键是看两个人，一个是兵团司令黄百韬，他意属趁着包围圈还不严密，全军继续西进，向徐州靠拢，黄百韬基于对友军的了解语气嘲讽地说道：“相隔五里，他也不会来救我们的。”

人们又把目光投向了64军军长刘镇湘，此时的64军已是七兵团的主心骨，他们两个主力师156、159师齐装满员，成为碾庄圩最有力的部队。

刘镇湘摇摇头，不走，“为什么要走，打垮了敌人之后再走不好吗？反正是要打的。”刘镇湘决心要在碾庄利用李弥兵团留下的工事与华野拼个死活。同一天徐州空投命令，命七兵团在碾庄待援，于是会议下了坚守的决心。

谁也不知道刘镇湘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到底有什么把握在碾庄圩这巴掌大的地方与整个华东野战军决一雌雄？

48年的冬天，64军，整64师已经在华东战场打了足足两年，终于到结束的时候了，刘镇湘和他的64军一直在碾庄打到最后，成为包围圈中最后覆没的部队，这支曾经顽强无比的广东子弟兵灰飞烟灭。



华东战场的新兵

把时间拨回1945年，这个秋天是中国人近百年来难得高兴的日子，日本向中国国民政府递交降表，俯首称臣。64军进驻番禺、台山、中山、顺德地区，接收日军投降。

正当同为粤系部队的63军、65军坐上轮船北上华东，准备为即将开始的内战做准备时。64军还在珠江三角洲鱼米之乡中享受着胜利的喜悦。而这个军的上层也整经历着争权夺利斗争。

此时64军军长是张弛，他本来是个过渡人物，前任军长邓龙光本来想把他安插在此，过渡两年为弟弟邓鄂上位铺路。只是此时张弛羽翼已成，他先是安排159旅旅长刘邵武上任副军长，邓龙光火冒三丈，走陈诚的路子将邓鄂硬塞为副军长，64军出现了两个副军长的尴尬局面。

64军本是粤系部队中的主力之一，武器装备在抗战初期的中国军队中属于中上水平，但经过八年残酷的抗战，64军实力早已大受损失。在邻近抗战胜利时，64军进入钦州湾，在此地159师李振中团接受了一批美械，主要有十几门60迫击炮。另有记载，64军有几个营装备了部分美械，组织成突击营。因此有人说64军是半美械部队，但并不确切，顶多有少部分美械。

据该军时任副军长的刘邵武回忆，45年10月间，该部进入珠三角地区后接受了日军130师团和日海军陆战队的投降，此时64军应该是在此时换上了部分日式装备，但该军缺乏重装备，仅有山炮营。

64军在珠三角地区呆得分外舒服，除了和一些共产党小股游击队、土匪之类的耍耍之外，日子过得百无聊赖。1946年秋天，该军接受整编，成为一师3旅的整编师，不过师长倒是换人了，薛岳一系的黄国梁由整65师调任该师师长，刘邵武虽还兼任159旅旅长，但实权旁落，该旅已由专任副旅长韦德执掌，粤军中央化的进程正稳步进展。

薛岳启用黄国梁是有用意的，此时薛岳出任徐州绥靖公署主任，正在部署对华中山东解放区的攻势。这一步人事变动，意味着整64师北调的日子不远了。

果然1946年冬天，当宿北战役硝烟未尽时，薛岳把整64师调往华东战场，131、159两个旅先由粤汉路运往武汉，然后坐船到南京，再由津浦路到达徐州附近的韩庄，156旅也于47年新年，经海路调往徐州，三个旅在韩庄集结成军。

1947年1月，加入华东战场整64师辖三旅六团，全军2万5千人（缺额2500人），师部直辖山炮营（8门）、特务营、工兵营、辎重营、通信营以及野战医院等单位。战斗序列是131师（桂系番号原155师）师长张显岐，391团团长陈桃、393团团长郑曦，156师师长刘镇湘，466团团长林亚人，468团团长黄觉，159师师长为副军长刘邵武兼任，专任副旅长韦德，475团团长李镇中，477团团长陈庆斌。

好了，至此戏码齐备，整64师终于加入到内战的战场中，这场大戏也将上演。

刚刚抵达徐州的整64师就因为马励武在鲁南告急而被派上战场，也就在该师集结完毕的第三天，整64师接到命令向兰陵镇前进，相机加入马家地的战斗。但此时马励武部已被歼灭，64师奉命折回韩庄休整待命。

47年2月，一直作为徐州绥署预备队的整64师终于上了战场，他们第一次行动就跟整11师搭档编成一个纵队奉命打通津浦线。156旅旅长刘镇湘称其为“宝塔”战术，即以精锐部队为尖端，其余部队成梯次配备。这一次整64师就给11师打下手。

两军互相掩护，由峄县、临城附近到达滕县，再由邹县侵占曲阜，向西与兖州的吴化文部取得联系，由131旅占领泗水。这一路上因为华野北上打李仙洲，整六十四师基本没有与解放军交手。直到4月底，159旅才在太平邑与华东地方部队见了几面，但战斗都不激烈。在占领曲阜、蒙阴地区后，整六十四师负责掩护津浦铁路，两师在此地逗留三个月以上。

整六十四师在曲阜晒着太阳，日子过得十分逍遥，惟一的烦恼是来自两广地区的士兵们吃不惯山东的大饼大葱。只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就当整六十四，整十一哥俩享清福的时候，华野早就惦记这俩多少遍了。华野在五月初就曾打算打新泰的整十一师，但由于五军和八十五师靠拢上来，华野临时改变作战计划。本应爆发的一场恶战就这样与整六十四师擦身而过。

不打整十一，却打整七十四师，5月14日，华野几乎全军朝整七十四师扑了过去。当整七十四师在孟良崮上陷入苦战时，整个山东战场的国军围绕着这个小小的山头拼命增援。这一仗，整六十四师又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向界牌、青驼寺攻击前进，拖住华野六纵。整六十四师因为初入华东战场，作战谨慎，直到17日才抵达青驼寺，但孟良崮上硝烟已散，整七十四师全军覆没。

对于此战，国军方面进行了深刻的检讨，不过挨骂的靶子是整八十三师的李天霞，整二十五师的黄百韬，黄国梁只是被捎带骂了几句。但正是这次战役打醒了华东国军，互相观望，踯躅不前是不行的，迟早都得玩完。

进入华东半年以来，那些小规模交战无法让华野判断出整64师的实力，此时在华野心中，国军主力却是整74、整11、7军、48军这些中央系、桂系部队。而整六十四师还入不了华野的法眼，但是骡子是马迟早是要拉出来溜溜的。

新兵连的日子就这么无惊无险地过去，沂蒙山的春花黯然凋谢，田里的庄稼因为雨水的滋润格外茁壮。整六十四师的悠闲日子终于到了终点，属于他们的硬仗即将打响。47年夏天，鲁中地区的雨下得格外邪情。

南临救兵



1947年7月15日，陈毅、谭震林、唐亮、钟期光联合发出华东野战军内线兵团歼灭整十一师的政治动员令。里面有这样一段话：靠得最近者只有二十五、六十四师两篓烂葡萄，是最易于阻住的，在打七十四师时，二十五师只离十里路，结果我一纵只用了一个营即阻住了三天。华野上下对阻援信心之大，对二十五、六十四两师之轻蔑溢于言表。只是这一次，他们将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



一、逮住整十一



孟良崮战役过后，整个华东野战军上上下下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各级部队都吃饱喝足，如一纵兵力就膨胀到4万人，各纵武器弹药兵员均十分完整充足。除了实在的红利之外，全军上下信心爆棚，整七十四师都干掉了，扒拉扒拉国军那盘菜，还有谁是砸不开的硬核桃？至于杂牌军某些烂葡萄，更不在话下。



47年的夏天，华野胃口吊得很高，一天到晚琢磨着拿着从鲁南、孟良崮缴获的大批美械装备去砸场子，目标还是五军、十一师、桂系两师。



陈毅在关于山东战局及军队建设问题的讲话中这样说：过去一般原则，先打弱的，后打强的，几个月来，一般是先打孤立的敌人，先打弱的，这是正确的。根据目前战局，要提高。一般打弱的，还要连带打强的，但不采取一杯干，而是各个击破。这次在孟良崮没消灭二十五师，集中力量搞七四师，很成功。要以同样方针对付五军、十一师，有机会打两个到三个烂葡萄。现在要收集五军、十一师、桂系的材料，六、七、八三个月要解决这个问题。



中共中央要求华野用六七个月时间，六七万人伤亡，各个歼灭山东之敌：歼灭七十四师，付出代价较多，但意义极大，证明在现地区作战，只要不性急，不分兵，是能够用各个歼灭方法打破敌人进攻，取得决定胜利。……该线击破之日，即是全局大胜之时，尔后一切作战均将较为顺利。



陈毅还说：若在六、七、八几个月，消灭了蒋一、二个主力师带几个次要的师，可转入反攻。话里话外，已经将准星瞄准了五军、十一师这样的华东国军主力。中共中央当时关于华东作战的指示，以及华野本身的作战计划，无不渗透着再玩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豪情。



中共从中央到华东局再到华野，这种乐观心情可以理解，连整七十四师这样的硬核桃都能砸开了，对国军士气是沉重的打击。



对于国军的部署，华野称之为“重叠合进”，并进不如重叠，分进不如合进，以三四个师重贴交互前进。但国军一边的实际情况是这样吗？



孟良崮一战后，直接导致国军对山东国军进行大调整，为了恢复士气，陆总在南京中训班设立军官训练班，召集团长以上的军官约百余人，以范汉杰任训练班主任，训练以精神教育、战术研究为主。蒋介石亲临讲话数次，甚至亲自参加战术研究。



这次中训班渗透着两个信息，一，对鲁中的进攻走马换将，范汉杰将取代汤恩伯出任一兵团司令；二，国军准备祭出“钓鱼”战术，以一主力军为核心，守备重点，吸引共军围攻，其他部队再行包围以竟全功。



到了6月底，国军战术进行了调整，以整编十一师为箭头由新泰东北经张家庄向南麻进攻；以五军掩护左侧背，由莱芜到新泰以北；以整编二十五师、整编六十四师、整编九师（属三兵团）在新泰至蒙阴一线，做梯次配备，掩护右侧背，随整十一师攻击前进；整七十五师位于新泰县做总预备队，此谓“宝塔”战术。此时第一兵团司令由范汉杰担任，总兵力六个整编师（军），一兵团另有整八十五师在大圣井庄。



这种战术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在孟良崮之前即是如此，只不过七十四师因为一帮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队友导致了悲剧。而从国军6月下旬的部署来看，他们照葫芦画瓢，依然采取之前的战术，只是部队间隙更小罢了。



那么这一次，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吗？



6月25日，整六十四师沿新南公路右侧地区负责整十一师的侧翼。一五六旅468团为进攻先头部队，在寨山附近与警三旅相遇，双方并无大战事，整六十四师即占领之。第二天整六十四师在门子顶与狼茂顶与华野9纵进行争夺。



28日，一五六旅猛攻门子顶，9纵集中75团、76团、81团节节抗击。战事进入白热化，整六十四师发了狠，156旅旅长刘镇湘命令468团团长黄觉：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攻占门子顶，攻到最后剩下团长一个人，也要冲上门子顶，去完成任务。战至下午四时，9纵阵地被击破，只得转移到南马头崮、于家崮等地重新构筑阵地。刘镇湘踏上门子顶，北望沂蒙，山岭青葱，此时的他可能想不到，十几天后他和他部下又要在南马头崮、于家崮做决死突击。



此时战事渐渐平息下来，另一边厢整十一师已经攻占南麻。29日华野各部开始转移，因为同一天，中共中央发给华野一个重要电报：你们应以两个至三个纵队出鲁南，……两个纵队经吐丝口攻占泰安……正面留四个纵队监视该敌。



这便是著名的“七月分兵”的电报。实际上这个指令是根据前一天华野作战方案的回应，该方案准备以6纵向临沂蒙阴公路出击，以4纵本溪费县，破坏敌人补给线，以7纵佯攻汤头。实际上这也是华野面对国军六个整编师的鲁中攻势毫无办法之下想出的对策，以部分部队进入敌后，调动正面敌军，寻找战机。此案虽为分兵，但仍以内线为依托，寻求歼灭战。



根据中央的指令，华野总部做出相应调整，一纵叶飞、四纵陶勇率所部越过临蒙公路，向鲁南挺进；华野参谋长陈士榘、政治部主任唐亮率三、八、十纵向鲁西泰安大汶口方向挺进；二、六、七、九和特纵集中沂水至悦庄公路两侧待机。7月1日，各部遵照命令行动，“七月分兵”开始。



整六十四师在这个阶段进行的战斗与9纵交手，在门子顶一带表现出的进攻能力并没有得到华野方面的重视。在共军眼中，这支来自岭南陌生的部队，不过是地方系的烂葡萄。



但这一阶段，国军在战役战术层面仍然掌握着主动，他们的钓鱼战术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整十一师进占南麻后，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就地大搞基建，在整个南麻地区布下上千子母堡，巩固了周围马头崮、塔山、连冒山等支撑点；各部还在方圆三十里内四处搜刮采买粮食，总数达60多万斤。经过半月准备，整十一师工事坚强，粮弹充足，士气正旺，师长胡琏决心在南麻与华野掰掰手腕。



此时整六十四师正在十字峪、大张庄附近集结，部分部队在周边地带扫荡。整六十四师对待俘虏的做法十分耐人寻味，在作战中一旦遇到俘虏基本就是枪决了事。如一五六旅参谋长潘立强提到，他们在进攻南麻过程中曾有两次枪毙共军俘虏的情况。笔者认为整六十四师不留俘虏一来是不希望这些人在战时趁机逃脱，泄露军情；另一方面，全军上下皆是两广子弟兵，外人很难融入，就如共军两广纵队北上山东后，对山东补充兵态度也颇为排斥。



华野的分兵行动让国军做出了反应，7军、整48师开始南移，渡过沂水，想费县靠拢，堵截一四纵；5军从鲁村撤出，向莱芜羊流店的靠拢，一兵团其他各师并无大调动。让华野朝思暮想已久的整十一师此时已经“孤独”地守在南麻，他们终于可以扑上去对这支国军进行围攻。



7月14日，华野发出战役预令，决心先歼灭南麻十一师五个团，得手后向西攻占鲁村，一部围歼大张庄之六十四师一个旅。7月15日作战训令下发，具体部署为2、6、9纵围攻南麻，7纵打援。



负责打援的7纵主要控制牛郎官庄、南安乐一带，并以一部向西南抢占大贤山、清泉山、高崖顶、九顶莲花山、尹家崮、狼茂顶一线要点，并积极向南扩张，阻击六十四师来援，另以一部控制市桥、后大泉庄地区，对东里店、曹宅方向境界，保障主力左翼安全。



从12日开始，整十一师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有些营连派出到附近采买的士兵，好多人都没回来，不知道是被害还是潜逃。师长胡琏得知后立刻命令各部做好战斗准备，他与各旅部队长再度视察了部队防线。



7月16日，高家庄以北山中，十一师搜索连发现共军侦察兵，次日，又发现华野大部队，而南面山岔口五十二团便衣队东面山地，发现华野六纵。



大兵压城，山雨欲来，南麻大战到了此时已无可避免。



二、一五六旅血战于家崮



这场战既是华野梦寐以求，但战役本身却建立在不知己不知彼的基础上，首先南麻整十一师并非仅五个团，他们派出与整二十五师协同行动的整十八旅（恢复为三个团）于14日归建，南麻兵力陡然增到7个团，整十一师除了118旅旅直前往河南征召新兵之外，合伙在此。



与作战训令同日，陈毅、谭震林、唐亮、钟期光联合发出华东野战军内线兵团歼灭整十一师的政治动员令。里面有这样一段话：靠得最近者只有二十五、六十四师两篓烂葡萄，是最易于阻住的，在打七十四师时，二十五师只离十里路，结果我一纵只用了一个营即阻住了三天。



华野上下对阻援信心之大，对二十五、六十四两师之轻蔑溢于言表。只是几天之后，他们就为这种轻蔑付出了代价。



这时整六十四师还分散两地，师部和159旅在大张庄一带，156旅在十字峪，131旅掩护156旅右翼然后与整二十五师衔接。对于大战气氛，敏锐的刘镇湘也已经察觉，命令所部两个团长在行动中每两小时以报话机联系。



对南麻的围攻实际上从15日已经在南马头崮方向打响了。16日整十一师守泉子官庄一个工兵营未奉命后退，营长孙敬三被枪毙，此人乃张凤集大战有功之臣，为了顶住华野的攻势，胡琏只能挥泪斩马谡。17日，整条战线全面陷入激战。



战役打响，这也是国军所期望的钓鱼计划，国军立刻做出部署，整六十四师归整二十五师指挥，由南线打穿共军阻击线解围南麻；整九师向东里店靠拢掩护整二十五师侧翼；而另一支最让华野担心的五军继续西进汶上济宁，压根就没回头的意思。如果从地图上看，毫无疑问整六十四师，整二十五师两筐烂葡萄担任了援救南麻的主力。



整六十四师的行动是从18日开始的，131旅391团迅速出击占领牛心崮，从7纵部署看，牛心崮属于扩张的范围。牛心崮失守意味着阻击主阵地暴露在敌人面前，7纵立刻组织部队对牛心崮进行反攻。19日晨，7纵一部趁着大雾，悄悄接近山脚，然后搭成人梯攀上牛心崮山腰，突击排排长率领全排向山顶投掷手榴弹三十余枚，又以六零炮轰击，两个连的兵力前赴后继猛冲山顶。双方激战至14时，391团守备该处的两排士兵仅余14人，排长李立奋阵亡，李健中重伤，14名伤员被俘虏。整六十四师初战不利。



19日一整天，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集结完毕的整六十四师全面进攻，156旅以468团一部进攻于家崮，466团向南马头崮以西至于家崮衔接部位进攻。整六十四师在于家崮到南马头崮一线与华野7纵发生激战，但因为地形险要，全天没有取得突破。



当晚156旅派出一个轻装营从门子顶和于家崮之间空隙向南马头崮迂回，旅参谋长潘立强交代468团3营营长刘成全，要他在夜间大胆穿插，奇袭马头崮。该营穿越战线在于家崮西北与共军迂回部队遭遇，交战40分钟。这次穿插虽没成功，但体现出整六十四师部队的夜战和主动进攻精神，这在其他国军部队中并不常见。



一天无进展，让刘镇湘有些焦急，当晚对两位团长下死命令，明日必须拿下于家崮，就是剩下团长一个人，都要攻占，军法制裁不如战死光荣。



20日，上午露了一小脸晴天，下午又开始下雨，整六十四师、整二十五师和7纵就在时雨时歇中鏖战在南麻以南的山地之间。



这一天国军的进攻，由整六十四师与整二十五师配合执行，按原计划，本该由131旅重新夺取前一天丢失的牛心崮阵地，但当131旅集结兵力时，二十五师108旅一个团已集结完毕，兵贵神速，师长黄百韬立刻调整进攻次序，命108旅超越131旅步兵线攻击牛心崮。而131旅转向胡庄西侧高地攻击。



而这天双方战斗重点依然围绕于家崮展开，进攻方为156旅468团，守备方是7纵20师60团。



于家崮地形险要，北侧是悬崖峭壁，只有南马头崮鞍部至于家崮山寨一道门可出入。想要攻占于家崮，必须由南马头崮鞍部进入，但由此进攻，将受到于家崮侧射火力杀伤，466团三营（营长张彪）在进攻鞍部过程中，便困顿于此。



面对乏力的进攻，黄百韬命令整六十四师黄昏前必须达成任务，否则军法从事，整六十四师师长黄国梁命令刘镇湘执行连坐法，务必达成目的；刘镇湘再把压力压在468团团长黄觉身上，命其不惜一切代价突进于家崮。为支援468团，刘镇湘集中全旅迫击炮进行火力支援。



156旅从14时开始再攻于家崮，466和468团分别进攻南马头崮以西鞍部和于家崮，两团均采取轮番冲锋的战术，一个山头即投入三个营的兵力。顿时马头崮以西至于家崮的阵地上，炮火纷飞，杀声震天。156旅士兵高喊着丢那妈，发起前赴后继的冲锋，部队轮番使用，一批垮下来，另一批立刻顶上。



20师60团在对方轮番攻击下，丝毫得不到休息，在山上苦苦支撑。更要命的是，他们上山后没有马上修筑工事，只是堆积了一些石块了事。结果在156旅全旅炮火急袭下，遭受重大伤亡，曾经一个炮弹伤亡九人。而且156旅炮火延伸压制山下预备队也很成功，60团预备队在山后来回躲避炮火，更增加了伤亡。战至黄昏时分，20师60团终于力不可支，468团以60余人伤亡的代价占领于家崮，466团占领南马头崮以西的鞍部。而这一天60团伤亡过半，建制混乱，部队崩溃。



经过两天苦战，整六十四师才占领离南麻尚有十里之遥的于家崮一线。而在南麻，19、20两天战役进入到高潮，整十一师与华野三个纵队血战终日，形势相当危急。蒋介石亲临战场，向黄百韬、黄国梁等投下手令：“若动作迟缓，贻误战机，致11师被歼，当格杀勿论，绝不姑息！”



包围圈内外的国军官兵仿佛又看到了两月前的孟良崮，包围圈中国军精锐苦苦支撑，而救援之军近在咫尺，却举步维艰。脖子上架刀的黄国梁这回是真的急了，他命令刘镇湘，务必于晚间不顾一切代价向南麻插进，必须在21日到达南麻。



20日晚，156旅旅部前移至于家崮，刘镇湘面对上级的死命令心中焦急万分，当夜他召集部下商讨对策，认为再这样与对手每山必争，势必拖延进军时间。当晚156旅调整部署，两个团采取不硬碰，交互跃进，边打边钻的战术，果断朝南麻穿插，各部队制定各级继承人，班长阵亡，副班长继承，副班长阵亡，以自身上等兵继承。“各级按这样去类推，有决心、有计划、有组织地执行这一任务，才能死中求生。”



刘镇湘还对副旅长徐瑞亨、参谋长潘立强扔下狠话：“个人生死不去管他，我们三个人都打死就算了事。”在这场硬仗中，刘镇湘总是起到关键作用，几度靠前指挥，旅部跟随战线前进。156旅的顽强与刘镇湘之勇悍密不可分。



就在整六十四师调兵遣将之时，华野一方也在为于家崮的失守而焦急。于家崮是南麻外围重要支撑点，7纵自然不会轻易放手，凌晨三点派出59团发动夜袭，经激战夺回于家崮。



拂晓时分，打红了眼的156旅又以炮火掩护，集中兵力再攻于家崮、南马头崮，战至9时，于家崮再度易手。战斗至此，59团伤亡惨重，一攻一守7纵在于家崮打残两个团，再无力组织部队反击，这场血战最终以156旅胜利告终。



另一边，131旅也在胡庄一线与共军反复争夺。双方争夺焦点是胡庄西南高地，战斗相当惨烈，阵地四度易手，双方均付出很大伤亡。131旅于21日10时将共军击溃，完全占领此处。同日晚些时候，整二十五师再度攻占牛心崮。华野7纵于南麻南线的阻击阵地全线告急。



正当国军从老蒋到下面旅团长因为南麻进援胶着而心急火燎，担心孟良崮重演之时，却不知道战局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华野血战四日，北攻南守伤亡极大，特别是整六十四师在于家崮、胡庄阵地的突破，以及整二十五师重新攻克两日前131旅丢失的牛心崮阵地，已经动摇了华野继续作战下去的决心。



他们在20日傍晚时分向中央军委报告：如再打下去的时间最多只有两天，否则就必须增加打援兵力，我们手中已无预备队，为了不被迫后撤，决于今晚停止攻击，把部队撤至临朐以南以东南、西南地区修正补充后，再寻机作战。



这份电报中，曾提到20日上午10时，有两个阵地被突破。整六十四师战报，该日主要作战只两方面，131旅9时驱逐河东庄之共军，十一时许攻克河东庄西侧高地。同时，159旅进占门子顶。但这两次战斗都不激烈，当不至于令华野动摇决心，他们虽于20日发出终止进攻的请示，但21日一昼夜南麻包围圈中仍酣战不已。



真正让粟裕动摇决心的是21日，于家崮、胡庄西南高地均已失守，而且于家崮之战，60团伤亡太大，建制残缺，竟被打散。7纵只能抽调19师、21师其他部队前来补窟窿。



21日，南麻附近的天空仍然时雨时晴，华野各部已经失去进攻的决心，纷纷按计划撤出，当天156旅向南麻的穿插行动十分成功，仅仅在燕崖附近的葫芦把子高地遭受到21师62团一部的阻击，但大部队已经插入7纵防线纵深，并没有遇到太大阻力。



这天夜里，打了五天的整十一师官兵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整个战线相当宁静，四周山地里的华野部队正悄悄撤出战场。


22日天亮后，前一天仍在掩护主力撤退的7纵也已撤出战场，9时余，156旅前锋进至高村与整十一师搭上联系，南麻大战至此落下帷幕。



这天晚些时候，整二十五师黄百韬、整六十四师黄国梁，先后抵达整十一师师部与胡琏见面，黄国梁上来就丢了起来，“丢那妈！这一次我拼老命了！到不了要杀我的头，更对不住老朋友啊！”黄百韬用天津口音道：“你们太辛苦了，能顶住这一锤子。我一想起张灵甫就害怕！万一你们有个不好，我们可怎么交账！”



这一段对话可以看出当时国军内部的心态，在南麻解围战中，两筐烂葡萄整二十五师，整六十四师再也不敢踯躅不前，遥相观望，而是不惜一切代价向胡琏靠拢，作战意志坚决。激烈的战斗也消耗了守军有生力量，7纵在整个南麻临朐战役中伤亡6000人，而临朐之战，7纵承担战斗任务并不多，因此在南麻阻击中，伤亡当在4000人以上，而配合打援的地方部队也伤亡500余人，以至于粟裕发出已无任何预备队的哀叹。



7纵阻击战没打好有几方面原因，主观上，对工事构筑不重视，造成炮火之下伤亡太多；队伍之前经历了淮南突围，两次涟水保卫战，队伍一直不充实，直到莱芜战役才吃了一回肉，总算填补了亏空，之后休整一个月，通过补充俘虏，充实为三个师。但以解放兵充实起来的部队并不稳定，一旦出现重大伤亡，逃散现象十分严重，60团的崩溃即是由此造成。



此战整六十四师打得很有特点，首先是士气旺盛，在于家崮，胡庄，131、156旅采取轮番冲击的布置，不给对方喘息之机，拼死相搏，毫无怯意；其次步炮协同很好，对于家崮的进攻，156旅集中全旅火炮火力急袭，步兵跟进及时，火力延伸压制对手预备队，从而取得很大战果；富有攻击精神，敢于夜战，穿插，为了解围，采取交替前进，边打边钻的战术，以最快速度接近南麻。经此一役，这支广东军的信心悄然树立。



三、巧战临朐



在滂沱的雨水中，华野四个纵队悄然西进，南麻战役中的弹药消耗，人员伤亡都没办法通过歼灭战获得补充，而雨水使得将士们十分疲惫，加上战役失败，军中士气大打折扣。21日撤军的同时华野政治部就下发“关于南麻战役战后工作提示”，对于部队思想工作极为重视，要求着重进行战后解释，提高信心，巩固战斗情绪，禁止互相埋怨，上下推诿，巩固部队，特别注意掌握新解放战士的思想变化。



好在已经抵达南麻的四个师都不敢贸然追击，让华野得以从容地撤出，分兵之后内线兵团第一战就吃了瘪，粟裕需要想办法重新提起部队的士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战机出现在粟裕面前，来自潍县的八军，为了策应南麻作战，于7月23日攻陷临朐。这一行动虽然威胁到华野的退路，但还让粟裕产生了求战欲望。



此次进军临朐的八军乃中央系美械军，曾经打过著名的松山战役。自从抗战胜利登陆青岛以来，一直在胶济线东段驻守。八军在46年夏秋季节打通胶济线的战役中与山东军区地方部队交手，并获得一些战绩，协助济南方面的部队打通了胶济线，但与野战军主力鲜有过招。而且一个月前，其独立旅一个团在寒亭及齐家埠地区被歼；华野估计八军刚刚进入临朐，没有时间构筑如南麻那样坚固的阵地，实际上在进入临朐四小时内，八军每个班均已筑成一个地堡。所有因素加起来令华野对八军战斗力判断存在偏差。



为了鼓动部队士气，同时改善战场态势，华野决定再打临朐。华野部署以2纵主力加九纵进攻临朐，以2纵4师加7纵20师两个团负责打援。因为雨水和道路难行，原定于24发动的进攻被迫拖延到25日，华野不顾伤亡疲劳发动临朐战役，并非明智之举，但弓在弦上不得不发。



整六十四师在南麻卖了一把力气，战役结束正准备休整，但24日又有了新的情况，二十集团军司令夏楚中将整六十四师划归整九师王凌云统辖，不待休整西进解临朐之围。



这一战是整六十四师第一次和整九师搭档，没想到两支部队却成了莫逆之交，之后在胶东两军互相扶持，倒是打出了一些战绩。



24日雨下得很大，山洪暴涨，造成行动困难，整六十四师131和156两个旅十分艰难地到达悦庄西南地区宿营。在这里各部接受了空军的补给，但粮食依然十分短缺，只能命令各团边前进边搜罗，走到哪吃到哪。



下了几天的大雨终于在第二天，也就是25日早上停了，天空一篇蔚蓝，救援行动正式开始，根据王凌云的布置，整九师沿着公路向东进攻，整六十四师的两个旅在公路右翼行动。走了大约二十公里，在北张良附近就碰上了华野的阻击。不过此时的阻击并不强烈，华野部队梯次投入兵力，以破坏公路，钳制，杀伤国军进援部队，节节抵抗迟滞国军行动。北援各部均比较谨慎，到黄昏时分，才前进了十里。



晚上156旅接到命令，限四天内进抵临朐，否则军法从事。同时师部确定第二天的进攻目标为金银葫芦顶，131旅的攻击目标是金银葫芦顶以西的高地，师直和159旅则随后跟进。131旅再往西，沿公路进攻三岔店正面则由整九师负责。



此番解围，整六十四师比较持重，在布置任务时规定必须向每个山头都排出尖兵搜索，谨防共军设伏。26日天气仍然是阴晴不定，每个山头都给云雾包裹着。整六十四师就在云雾中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摸过去，直到下午1时156旅才到达金银葫芦顶附近。



此时守军的态势是这样的，2纵4师三个团加7纵两个团成梯次配置，4师10团2营坚守南横岭，1、3营坚守三岔店北侧松山；11团1营配置在三岔店东侧高地。7纵部队在苍虎山、桃花山、图门山一线构筑阵地。



而在156旅正面的是4师12团，他们受命坚守金葫芦山及铁寨北侧无名高地。金银葫芦顶是通往临朐路上重要的支撑点，在交通要道三岔店以东地域。此时，因为对临朐的进攻并不顺利，野指命令4师将运动防御改变成坚守防御，务必在三岔店及其以西山地将援军堵住。



14时开始，156旅的466、468两个团分别进攻金银葫芦顶两个高地。一方面由于12团的坚决阻击，另一方面由于对地形的不熟悉，两团进攻畏手畏脚，打到傍晚时分，仍然没有大的进展。



刘镇湘打起仗来就是个急脾气，立刻率旅部指挥人员登上高地，观察了整个铁寨以北山地地形后，命令466团务必在天黑前攻占银葫芦顶：告诉林亚人，黄昏前，银葫芦顶一定要攻占，如不能做到，不要回来见我。



严令之下，466团集中全团炮火轰击，终于在天黑前以伤亡50余人的代价拿下银葫芦顶。这一战术目标达成为第二天继续攻占金葫芦顶奠定了基础。



刘镇湘对步炮协同非常重视，为了第二天火力支援，炮兵营专门进行了试射，因为每日清晨山上都有云雾笼罩，等到天亮试射看不到落点，无法校正，所以重迫击炮连在天黑以前试射了三发炮弹作为修正，并标好了射击诸元。



除了让炮兵提前准备之外，156旅又故伎重演，刘镇湘命468团派出一个营，在夜里两点轻装渗透，攻占马鞍山与金葫芦顶之间的一个高地。468团2营在营长王仕剑率领下，轻装前进，悄悄摸到高地下，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只用半个小时就将高地拿下。王仕剑立刻组织巩固阵地严防反击，但奇怪的是直到天亮共军并没有试图反击。



27日一早，156旅炮兵开始轰击金葫芦顶阵地，刘镇湘命令王仕剑营派出一部迂回该阵地侧背，468团三营正面攻击。4师12团猝不及防，只用了两个小时，468团便攻下金葫芦顶，同时俘虏解放军50余人，缴获轻重机枪5挺，为此468团付出了百余人伤亡的代价。



在公路正面，131旅与整九师部队28日起开始进攻三岔店周遭山地，2纵4师主力在该地阻击两天，正面阵地于29日被突破，部队退守松山、桥头村一线。



30日，援军各部继续推进至上下平庄、青石崖，此地距离临朐不到十里，而且山地已被援军抛在身后，面前一条大路直到临朐皆无险可守。



面对援军咄咄逼人的攻势以及临朐方面八军的顽强抵抗，华野四个纵队疲惫不堪，伤亡极大。粟裕意识到想吃下面前的对手已无可能，只得怀着满心的不甘与遗憾命令部队撤出阵地，分散转移。



8月1日，整六十四师进抵临朐，除了看到临朐的断壁残垣不免唏嘘一番之外，一路上已无战事，临朐之战又以国军达成战役目的而告终。



此战2纵4师成为打援主力，协同7纵两个团负责阻击援军。从一开始的运动防御，到27日后的坚守防御，阻击部队付出沉重代价。而且连日大雨，4师无弹无粮，士兵们通常喝一口雨水，嚼一口生麦充饥，最要命的是因为长时间在泥水中作战行军，大部分士兵罹患战壕足，非战斗减员很大，加上从南麻开来的士气正旺的整六十四师与整九师一路猛攻，打援阻击只进行了5天，所有支撑点便全线失守。



此战，整九师伤亡仅400余人，整六十四师更以200余人的代价获得了很大战果。金银葫芦顶一战是整六十四师156旅在整个临朐解围行动中打得十分成功的战例，强攻，夜战偷袭，迂回包抄，步炮协同，显示出相当高超的战术素养，仅用两天，不到200人伤亡的代价便突破了重要支撑点。



南麻临朐战役，是整六十四师在华东地区真真正正打的第一战，两度为中央军精锐解围，因为有孟良崮的前车之鉴，整六十四师自师长黄国梁以下所有官兵皆不敢怠慢，在一系列进攻战斗中，体现出了狠劲（如攻击于家崮），有巧仗（攻击金葫芦顶），有国军大部分部队不擅长的夜战，显示出该师较高的战术素养。而且两战下来，以不大的代价均取得战术胜利，使得该师的信心大增，士气大涨。



通常一支部队必须经过残酷战火的洗礼才有可能成长为强军，从战前被华野轻视的烂葡萄，到南麻临朐两度救援成功，整六十四师露出狰狞的利齿，让华野吞下了第一颗苦果。而两个月之后，还有更艰苦的战役等待着他们，胶东半岛两场守备战役使得整六十四师真正脱胎换骨，成为华东野战军再也不敢轻视的对手。



参考资料
淮海战役亲历记
淮海战役文献表册大事记综述
粤系部队六十四军始末——刘邵武
整编六十四师进攻鲁中南的经过——刘镇湘
整编六十四师在泰蒙地区及向南麻临朐进攻的片段回忆——潘立强
国民党陆总徐州司令部关于在鲁中与解放军第三期作战经过概要
整编六十四师关于进攻鲁中沂蒙山区南麻战斗详报
陆军整八师坚守临朐战斗详报
南麻战役华野阵中日记——南麻战役
整编十一师参加南麻战役始末——尹钟秀
整编十一师坚守南麻作战经过——陈家珍
南麻战役
陈毅军事文选
赵启民将军文集
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十六册）
华东军区第三野战军简史
华东雄师华野一纵四纵六纵征战纪
中国人民解放军二十一军征战纪实
华东九纵征战纪实
华东解放战争纪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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