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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叶赛宁至猫皮帽子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0-04-15 21:52:02


读叶赛宁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除了猫皮帽子我还能记得的就只有梁赞这个地名了,叶赛宁没有给我留下多深的印象
昨天不知何故想起我家许多年前养的那只猫,就又想起了叶赛宁,那本诗选不在手头,网上查了查,提到猫皮帽子的诗不止一首,然而都不是我以前读的那首,这顶帽子对诗人来说与他的故乡以及祖父密不可分,他可以戴着它背井离乡,没有了它还可以思念它,它成了一个化身
猫是怕冷的,它的皮毛应该不是御寒之佳选,这就是这顶帽子别有意味的地方,当年我可能还没满二十岁吧,就对此深表同情,因为在我少年时我的爷爷也对自己家的猫做了同样的事,只是没有用来做帽子或者鞋垫之类的任何东西,我看见那张皮子被晾干被闲置,在角落里生了灰尘,那时候我不能理解这个行为,但是作为一只猫,生活在三世同堂的家庭里,它和家里的各位所生成的关系是不尽相同的,过了一些年,我对此有所理解了,爷爷去世后,这一鲜明的事件成为我的思念之一,老人家没有留下什么遗物,那块皮子也不知所终,但是它成了一个化身
读叶赛宁至猫皮帽子,我自然就想到自己的爷爷自己家的猫
对爷爷来说,那张皮子是不可以浪费的,爷爷不浪费任何东西,他遭遇过饥荒,那种在日常生活中时时刻刻挣扎在生死线上滋味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能理解的,惟有谅解,爷爷一直将五八年挂在嘴边,母亲说那时候最容易饿死的就是壮劳力,母亲那时候十岁左右,与她的父亲相依为命,每天夜里都不敢入睡,时不时的用手摸摸父亲的肚皮探探父亲的呼吸,确认父亲是活着的,白天就尽力去挑野菜,让父亲可以多吃一点东西
母亲出嫁也没舍得离开她的父亲,父母亲让我们兄弟两个喊他爷爷应该是有所考虑的,我们一生下来就喊爷爷,自然而然,我甚至长到很大还不知道他是外公,这又有什么可分别的呢,我小时候白天基本上是爷爷在照管,中午一顿饭是够他老人家操心的,我上幼儿园上小学的时候非常要强,中午也要第一个到校,所以回家之后饭必须盛好而且不烫嘴,稍有一点烫便跺脚而去,不知道有多少次,爷爷追着把饭碗端到了学校,现在想想,这是挺可笑的,爷爷无非是不想让小孩子吃冷饭,要不冷不热刚刚好那是很难把握的,遇见不讲理的小孩得多操多少心啊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爷爷其实并不安心,自留地的活爷爷一直做到不能下床的那一天,母亲劝过很多次,我甚至发怒了,母亲说爷爷笑着对她说我骂他的事,被个小孩子骂,好象这是很享受的,我小时候那个任性的存在对于爷爷来说是可以安心的,倒是父亲母亲小心翼翼的并且让两个孩子喊他爷爷有点名不正则言不顺的不安,爷爷去世,哥哥和我在送葬的队列中被安排在靠后的位置,居然有那么多的人隔在我和爷爷之间,我一时不能理解那个距离,如果是分开过的话,这个距离也许就不足为奇了
爷爷去世也将二十年了,吃饭必须光盘在我的小家里面是一条铁律,我的孩子从一开始吃饭就养成这习惯了,没有人对他念叨什么五八年,但是这一传承很显然是从我的爷爷那儿来的,于今四世矣,荒年战乱仿佛离我们很远了,其实世界的某个地方正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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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0-04-15 21:52:02
蓝蓝的迷雾,茫茫的雪原……
叶赛宁

蓝蓝的迷雾,茫茫的雪原,
一派疏淡的柠檬色月光。
心儿总喜欢带一点隐痛,
把往昔岁月的事儿怀想。

台阶前的浮雪曾似松沙,
一样的月色,无人说话,
把猫皮帽子拉到额头上,
我悄悄离开自己的老家。

我再次回到了我的故乡。
谁还认得我?谁已经遗忘?
我,这所木屋的老主人,
像一个逐客正站着悲伤。

我默默揉皱了新帽子,
它的貂皮不称我的心。
我记起了外公和外婆,
我记起浮雪铺满了坟。

不管你此生努力不努力,
大家都在安息,都会去光临,
因此我才倾心于人们,
因此我爱人爱得深沉。

因此我才差点儿哭出来,
在微笑中熄灭心灵的光,——
仿佛我最后一次又看见
那门廊里有条狗的木房。

1925年9月24日
(顾蕴璞 译)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0-04-15 21:52:02
今早发现昨年这篇豆瓣日记被某君加到“诗歌”豆列,重读一遍,感慨良多,乃独立成帖

楼主:巷底臭椿

字数:1541

帖子分类:闲闲书话

发表时间:2020-04-14 16:09:51

更新时间:2020-04-15 21:5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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