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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味适中】《半缘修道半缘君》BG 男主心疾瘫痪

楼主:残月细语  时间:2020-04-18 06:5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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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子苓将他放至床榻上,让景笙按住他的双肩,自己虚坐在他腿上,双手施了力给他按揉红肿的膝盖。
钻心的疼痛让其琛痛苦地嘶吼出声,双手紧紧地撕扯着身下的锦被,疼痛无处宣泄,只好委屈地看着子苓。尽管他眼前已是模糊一片,但他仍然用最后的神志追寻着那一抹倩影,眼中是无尽的控诉。
子苓并未抬头看他,她知道膝盖的疼痛有多厉害,只怕她一抬眼,便再也不忍心下手了。可如若不揉开,日后怕是免不了要遭罪。
“阿琛,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其琛痛得浑身颤抖,身下已是一片泥泞,好在他神志不算清醒,若是知道了,怕是免不了的要赌气。
子苓帮他按揉完,已是一炷香之后了,其琛已经昏睡过去,也省得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子苓抱着他去活泉那儿沐了浴,起身时又在他身下撒了些珍珠粉,免得身下起了褥疮。
其琛醒来时,身上舒服多了,隐隐还能闻见一股清香,那是子苓沐浴时常用的熏香。
想到苓儿抱着自己沐浴的场景,他的耳根又泛起了红。
子苓在一旁看着其琛的神色由白到红,好不可爱。
“醒了?喝药吧。”
子苓慢慢将他扶起身,从清如手中接过药碗,递到其琛嘴边。
其琛也知道如今子苓怕是还在气头上,倒也没再推拒,仰头痛快地喝下了,喝完还朝子苓炫耀似的微微一笑。
“喝药还给你喝出光荣感来了?我们是不是该秋后算账了?”
“苓儿……我腰疼。”
子苓深深看了他一眼,在他腰后放了两个软枕让他靠着,自己起身出了门。
她在他睡着时便已经帮他揉过了,如今何来腰疼之说,她不是不知道他的意图,只是若是每次这招都管用,只会放任他更加地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自打他回来之后,子苓便发现他愈发地依赖她了,有时候连吃饭都不肯好好吃。他还是没办法从痛失双腿的境况中出来,认不清现实。
其琛看着子苓走远的身影,脸上的笑容不再,甚至还有些阴鸷。
景笙从外头走了进来,看着床上脸色阴沉的人,也不知该不该上报。
“说。”
“主子,东海那边来信说,外族入侵,四殿下正奋力抵抗,也不知能撑多久,说是让您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好歹拨些兵力过去。”
其琛仰头靠在床上,一手抚额,无力地说道:“知道了,如今兵力在三殿下手中,明日我会同她说的。”
事实上,其琛与东海龙王并无甚交集。只是他与自己母亲是师兄妹,虽无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兄妹。小时候他时常与自己玩闹,如同亲生的一般,后来直至母亲去世,他还是待自己如己出,时常会送些珍稀物品过来。
说不感激是假的,只是其琛也没忘了当初父亲败落,他是如何的落井下石。人都是多面的,利益总比情谊重要,应有的利益得到了,才想起假惺惺地将那可怜的一点感情献出来。
其琛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就这么躺在床上,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子苓回来的时候,其琛已经睡着了,靠在床头,身子半掩着,紧皱的眉头久久没有退下去,看来睡得并不安稳。
子苓将他揽在怀里,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其琛并未醒过来,只是隐约觉得身边多了熟悉又安心的味道,便蹭着身子往那处挪了挪,眉头才总算是松了些。

第二日,其琛醒来的时候子苓已经去上朝了,身旁依旧是冰冰凉凉的,看来昨日的都是幻觉了。其琛眉眼黯淡无光,一旁的清如看了不忍心,还是解释道:“上神可别误会了,帝尊昨日处理完政务便回了灵霄殿,看您睡得正熟就未叫醒您。半夜,帝尊还给您换过衣物的。”
其琛眸光亮了亮,想起昨日之事,又低下了头。
“叫景笙进来,本君要去朝堂上。”
清如心里一惊,这神色她已经很久没在上神眼中看见过了,如今帝尊不在,恐怕也拦不住,只好依了他。
另一边子苓刚将琐碎的事宜商议完毕,正想退朝,却听殿外来报说:“靖哲上神觐见。”
子苓皱着眉,也不知道他要出什么幺蛾子,有外人在,又不好佛了他的面子,只好把人招进来。
其琛坐在轮椅中,被景笙推了进来。
“上神何事?”
“帝尊可知东海之事?”
“此非外患,而为内忧,本尊有义务处理吗?”
“靖哲与东海关系颇深,故此请求借兵前往支援,本君保证,将其安然无恙地送回。”
“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本尊听说东海四殿下青年才俊,而我天宫紫幻仙子也是个绝世佳人,若是这门亲事成了,本尊或许可借兵一用。”
其琛看着堂上之人,如今的她与平日判若两人,四殿下与紫幻仙子本就两情相悦,如今不过是只差一个赐婚,子苓这么说不过是找了一个借口,好让他顺理成章地借兵罢了。
其琛懂了其中深意,微微一笑,拱手谢过。
“本君不日便启程前往东海,半月便可带兵返还。”
“好,辛苦上神了,无事便退下吧。”
两人其实心知肚明,这话说来说去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谁不知帝尊与靖哲上神关系亲密,这突然借兵也是为了给堂上之人一个交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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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子苓回到灵霄殿时,其琛正在整理装备。这铠甲是他十年前征战用的,已陪伴了他多年。只是自从受了伤之后,便再也没穿过,空暇时倒是会拿出来看看,视如珍宝般地轻轻擦拭。
子苓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下巴在他颈肩轻蹭着,闷闷说道:“亲自带兵?”
“嗯。”
“这里的事务我快处理完了,我陪你去好不好,你一个人我总归不放心。”
“好。”其琛无奈一笑,伸手在子苓头上揉了揉。
一切整装待发,到了第三日其琛便带兵启程了。子苓并未出面,而是化成丫鬟带着清如跟在了其琛身后。
主帅必须骑马而行,出征之前,他特意请人做好了支架,为的就是能固定双腿。其琛的骑术子苓是见过的,若他称第二,天下便没人敢称第一。饶是如此,他出征时坐上马的一刹那,也险些晃下来。
子苓在他身后看得胆战心惊,忍不住便要去扶,却是被其琛一个凌厉的眼光生生阻止了。
作为主帅的其琛已是另一副模样,身披铠甲,手握缰绳,腰背挺直,神色冷冽。
从玄武门到东海只需半日,而子苓知道其琛的身子根本撑不到半日,骑马需要耗费大量精力与体力。
一个时辰之后,她便发现了其琛的问题。他的腰背依旧挺直,只是双腿却几不可见地摇晃着,小腿一抽一抽的。支架能勉强固定住身形,他这般景况恐怕是双腿痉挛了。
子苓驾着马上前,与他并行,看得仔细了才发现他的唇色苍白,额间的虚汗已将发丝浸湿。
如若再放任他这样下去,恐怕到不了东海便已晕厥了。子苓叹了口气,飞身上了他的马,两臂环过他的腰,双手代替他的握紧了缰绳。
其琛一惊,整个人都僵住了,嗓音沙哑地说道:“苓儿,下……下去。”
“他们都看到了,有何关系?又不是不认识我。何况你我的关系,天下皆知,还有三月,你便是我的夫君,我做这些事也并不出格。”
“主帅被人抱着,成何体统,听话,下去。”
“偏不,你若是累了,就躺在我怀里休息一下,我的骑术虽不太好,但起码还是稳的。放心,不会摔着你。”
说话间,子苓已将他的支架退下,没了支撑,其琛便只能软软地倒在她怀里。
“苓儿,别胡闹。”
“谁在胡闹?你若是再多言一句,我直接抱你进马车。你是愿意靠在我怀里坐在马上,还是躺在马车上,你自己选。”其琛不再多言。
子苓这趟拨了两千精兵,等上了战场,没两日便将敌军吓退了。老龙王却还是惶惶度日,生怕敌军再次进犯。东海的屏障早已破了,如今四面楚歌,不甚安稳,只好觍着脸来求其琛。
其琛已在床上躺了两日,到达东海的第一天,他强撑着精神布了兵,等一切事宜交代完才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是两日之后了。
老龙王来的时候,子苓正帮着其琛按揉腰背,他腰上受损,换个姿势都疼得紧。
“让他进来吧。”
子苓扶着他靠好,自己起身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老龙王先是嘘寒问暖,恭维了几句,而后才进入正题:“其琛,你看,我这东海屏障已破,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敌军再犯。你既已经来了,便好人做到底,帮着师叔把这屏障补了,可好?”
其琛委实不想理这个人,这谄媚的模样着实让人作呕,不过是还念着往日几分恩情,出兵救援已是仁至义尽,说实话他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其琛并未回应,只是双脚在锦被之下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子苓一惊,揽过他即将摔下床的身子,差人将老龙王送了出去,老龙王在殿外等了半日,只好灰头土脸地回去。
第二日来的不是老龙王,而是四殿下于渊。
这四殿下恐怕是东海唯一一个还算有点意思的人了,其琛与他也是交情颇深。
“其琛,父亲他年事已高,我也知他本性如何,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与他计较了吧,东海你已经尽了力,恩也还了,我很感激。若是你身子养好了,便早些回去。好生休养。”
四殿下正欲起身告辞,却被子苓叫住了:“屏障本尊会修复,就当是给紫幻的嫁妆,日后两不相欠。”
于渊愣了愣神,转头看向其琛,其琛看着他点了点头。于渊也明白了,朝子苓拱手行了一礼:“多谢帝尊。”
其琛看向子苓,眼中尽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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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这日,子苓带着清如去了东海结界处,其琛一人在房中与于渊下棋。
其琛手执一子,却并未放下,而是看着对面的于渊,眸光深邃,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斟酌着开口道:“我听说你们龙族有一种果子,吃了可以让男子怀孕?”
于渊心中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作何用?”
“我还能作何用,当然是自己用。”
“你……我本以为如你这般心性哪会放下身段,为一个女子生儿育女,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你对她……是真的爱到了骨子里啊。”
“你不也是?”其琛反问道,倒是把于渊憋得哑口无言。是啊,他又何尝不是呢,天宫的那人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啊。
“倒不是不能给你用,只是这果子,身强体壮之人用了无碍,它的效用本就比女性生子来得好。只是这东西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你这身子用了,恐怕不会太轻松,我丑话说在前头,可能比让她来生要更痛苦。
这龙凤果之所以让人觊觎,不止为了它的效用,更多的,是因为它能让人诞下龙凤胎,正常男子产子后一月便可恢复。若是你的话,不说生子何其痛苦,产后若非一年半载,恐怕难以恢复。
你确定……还要用吗?”
“为了她,我愿意。她是天界帝尊,管的是八荒九洲,若是这个时候有喜,恐怕边界动荡。若是换成我,她也会安心不少。”
“她能少些劳累我是信的,可你若说她会安心,我想她的担心会更多些吧。”
其琛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截了当问道:“东西在哪?”
“明日我会送来,你服下之后,与她结合三次,腹中便会孕育胎儿了。只是这到底与女子不同,孕期远比她们的长,前后需要一年,胎儿在腹中越长越大,寻常男子才勉强受得住,你可要再想想?你的腰疾……恐怕后患无穷啊。”
“无碍,我受得住,这个先别告诉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待我胎儿成形后再说,否则她不会同意的。”
“好,一切听你的。”
其琛像是终于释然一般,笑着说道:“多谢。”
于渊摇摇头,无奈说道:“你我何须言谢?”
于渊第二日便避开子苓将龙凤果送来了,其琛将之放入袖中,又请于渊将他前几日写的请帖送往各处。
子苓连日修复屏障,耗尽心力,午时回来后已是疲惫不堪。
其琛摇着轮椅来到已经熟睡的子苓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苓儿,吃了再睡。”
子苓嘤咛一声,微眯着眼,看了看他,又沉沉睡去。
其琛叹了口气,让清如端来饭菜,自己移上床榻,将子苓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舀了一勺饭,递到她嘴边,轻声说道:
“苓儿,吃饭了。”
子苓听到耳边低沉又磁性的声音,缓缓睁开眼,下意识地咬了下去。
其琛微微一笑,继续喂。子苓吃了几口,总算是回过了神,睁眼看着近在眼前的人。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睫毛出奇的长,眉眼更显清俊了些。
“阿琛,你真好看。”
子苓接过碗,将剩下的饭菜吃完,复又搂着其琛沉沉睡去。
她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日辰时,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胀,竟是发起了低烧。
远远的,便听到其琛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快些,人在屋里。”
其琛带着大夫进了屋内,身后还跟着于渊。
大夫仔细看过诊,反复确认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回禀道:“上神,帝尊这是过度劳累所致,多喝些清淡小粥,调养几日便可恢复,若是可以的话,云山灵气浓厚,去那调养最是稳妥。”
大夫说完之后,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四殿下来找他时,急得把他拎起就走,他还以为是有人重伤不治。
其琛自是等不了了,当即收拾行囊别过众人,启程前往云山。
两人在婉容处住了几日,子苓的精神已经大好。闲暇时两人也会去竹林里抚琴练剑,累了就去温泉沐浴,好不惬意。
婉容近日江湖云游去了,药园便只剩下了其琛子苓二人。
婚礼由礼官负责,请帖也已经发出去了,他们要做的便是等,待在云山便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两人躺在山下的草甸上,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有一瞬间子苓甚至觉得如若他们能一直待在云山,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其琛突然开口道:“苓儿,祭台的阶梯改成斜坡吧,成婚那天就算我不能走,也该独自上去的。”
“我抱你上去不好吗?”
“历代帝王可都看着呢,你父皇母后也不知会不会回来,如若看到他们的女儿受了委屈,我可是百口莫辩了。”
“那是他们觉得我委屈,又不是我自己委屈。”
“众仙家可都看着,我也不能失了你的颜面不是。”
“好,听你的。我让景笙传话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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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子苓起身将他抱上轮椅,推着一起回了房。
傍晚时分,其琛沐浴完躺在床上,锦被半遮半掩,红帘在微风的吹拂下,飘来荡去,将他的身子衬得更妖媚了些。
子苓沐浴完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其琛的身子在帘子后面若隐若现,纵是她,也是第一次看见他这般妖艳的模样。
子苓几步上前,掀开床帘。
其琛正弯着眉眼含笑看着她,两颊红润,银发披肩。子苓看得喉头滚动,倾身便吻了上去,喑哑地叫着他的名字:“阿琛……”
“苓儿,给我……”
子苓哪里会不依他,两人在锦被下交叠缠绵,声音婉转低沉,久久挥散不去。
子苓总觉得今日的其琛似乎有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她趁他不注意时,偷偷把过脉,没有异样,脉搏甚至比往日跳动得更厉害些,既然无甚大碍,她便未再追究,凡事都依了他。
其琛抱着子苓粗喘着气,那东西还软软地趴在子苓蜜穴中,等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复又缓缓扬起了头。
于渊并未告诉他,那东西还有催情的效用,他只知道每隔一盏茶时间便要进行下一次,却不知那东西如此霸道。
子苓被他缠着又做了两次,等他终于不舍地从她身下抽离开来时,两人都已筋疲力尽。其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那东西还软软地趴在她腿间,湿湿的。
没过多久,子苓便觉得身下一股热流,不用想也知道必是他睡着时控制不住,漏了尿。
平日里也没严重到如此程度,今日他泄了精气,浑身都酸软无力,如此便说得过去了。子苓在他身上披了件浴袍,抱起他往温泉飞身而去。
等到两人终于洗完,子苓也是困得睁不开眼了,匆匆换过被子便搂着他睡了。
其琛也是累得狠了,身体格外虚弱,起个身都会出一身冷汗。
两人在云山上又停留了几日,待到他身体恢复了些才一起回了天宫。
紫幻的婚礼定在了一月之后,早子苓一个月举行,届时天宫会举办一场婚礼,虽不比子苓的盛大,却也不会太默默无闻,总而言之,天界的诸位仙家都是会出席的,当然包括其琛子苓。
婚礼的准备差不多已经进入了后期,近来子苓日日忙着核对各项事务,在其琛身边的时间也少了。除了用餐和休息,基本上不会待在灵霄殿。
子苓虽忙于婚礼,却也没忽视其琛身上细微的变化。
近几日,他吃的比往日多了,她本以为是他身体大好,食欲也跟着增强了,便没往别处去想。
这日,其琛正与司命在天机阁下棋,突然觉得腹中一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绞着一般。
他本想坚持着让景笙把他带回灵霄殿的,却没想到刚起身便晕了过去。景笙吓出一身冷汗,努力稳住心神,控制住颤抖的双手,才不至于让其琛掉下去。
清洛同一时间去回报子苓,两方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灵霄殿。
其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子苓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将手附上他的手腕,刚开始手指颤抖,好一会都没摸到脉搏。她深吸了几口气,用另一只手掐了掐自己诊脉的手臂,才终于找回了知觉,静下心来诊脉。
子苓屏气凝神,按着其琛的手腕足足确认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皱着眉看向身后站着的几人。
“清如,你去云山请师母来一趟,就说他……就说我身体不适。景笙和清洛去门外守着。”
很快,殿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子苓双眼盯着其琛的腹部,神色晦暗不明,久久没有回神,直到其琛虚虚握了握她的手指。
“苓儿,我怎么了?”
子苓看着他,似乎在分辨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而后神色复杂地问道:“你在东海的时候,问于渊要了什么?”
其琛神色一僵,他也没想到那东西这么快就会奏效,寻常女子最短也需一个月才能确诊,而他只用了半个月,一时之间喜忧参半,。
“我问他……要了龙凤果。”
“你……”子苓深吸一口气,冷然笑道,“呵,堂堂靖哲上神为我易子苓生儿育女,我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你可真是能耐了……”
其琛欲言又止,缓缓将手撤回,转身朝向里侧。
子苓知道,再吵下去,恐怕都是不欢而散。她叹了口气,俯身帮他掖了掖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好好休息,我让景笙进来守着。”
说完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一下,正欲转身,却被床上之人拉住了袖子,近乎哀求的声音从他口中挤出:“苓儿,陪陪我,好不好?”
其琛不是没想过这种境况,按照子苓的性子,恐怕宁愿不生,也不会让他来。若是这次她转身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才会消气;若是她一气之下将婚礼取消,更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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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子苓并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这会儿冷静下来,她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他肯放下身段,为她生孩子,她不是不感动的,至少,她能确认,他是爱她的。
只是,男子怀孕虽有先例,也不是什么奇事,但若是这个人换成其琛,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她知道男子身下有一个几不可见的小穴,不似女子那般收缩自如,孩子出生前需拓宽产道,那种痛苦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何况是身体虚弱的他。
这种危及生命的事情,她并不想看到他去经历,毕竟先前经历过一次生死离别,若要再经历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其琛看着子苓将自己的手放入被中,还以为她下一秒便会离开。却没想到,她将外衫褪去,掀开锦被,钻入自己怀中,一手揽过他的腰,轻声说道:“睡一会吧,我已经让师母过来了,到时候问问她怎么办。”
其琛声音沙哑,心里却是欣喜的:“苓儿……”
“先说好,只此一次,日后如若你再擅作主张,我便休了你。”
“我们的婚礼……”
子苓这才明白他方才为何会如此紧张,原来是为了这事,真是哭笑不得,只好佯装生气,撇着嘴说道:“如何,你想悔婚?”
其琛一时之间竟有些失措,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有,我以为你……”
“以为我如何?”
“没……没什么,睡吧。”

半夏是第二日到的天宫,那时子苓正好为其琛穿戴妥当,将他推到了厅堂内。原先她只以为是苓儿生了病,身体不舒服,如今才知道,是靖哲的身体出了问题,饶是她猜遍所有预想的情况,也没想到是怀孕了。
半夏将子苓拉到院中,在她耳边说道:“苓儿,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堕胎是不可能了,伤身不说,他心里恐怕也承受不住。毕竟,这个若非他自己愿意,恐怕也不会吃了那个果子。
我擅长的是外伤,这等怀孕之事我虽略懂一些,却也知之甚少。你若是想让他安然度过孕期,我倒是有一人可以引荐,只是这人性格怪癖,我能做的只有修书一封,他愿不愿意来,只能看你的了。”
“谁?”
“狐族无尘。”
“无尘?狐族族长?云心?”
“如你所想。”
“多谢师母,明日我便走一趟青丘。”
“苓儿,云心是九尾唯一一脉,带上她你的胜算也许会多一些。”
“好。便请师母先照顾他几日,若是顺利,我三日之后便回。”
“一路小心。”
“苓儿记住了。”
/
半夏给其琛开了几服安胎药,叮嘱他每日按量服下,子苓回到殿内的时候,清如已经把药煎好了,正看着其琛一点一点喝下。
子苓走到他身旁坐下,将桌上的一盘蜜饯推到他面前。
“你吃药怕苦,便让清如给你准备了些甜的,去去味。我明日要去一趟青丘,你若是身体不适,就让景笙去找师母,这几日师母都在怡园。
还有师母开的药记得按时吃,对胎儿有好处。”
其琛点头应下,倒是没再问别的。
“你日日待在殿内,想必也闷得很,若是想下棋了,便让人去喊司命过来,就说是我吩咐的。玉衡一直在你府上,这些日子你虽没提,我也知你到底还是挂念他的,我已差人让他进宫,我不在的时候他也能陪你解解闷。”
其琛将子苓揽在怀中,下巴搭在她肩上,轻轻摩挲,长久无话。一切的情意都放在了小小的动作中,无需多言。
“阿琛,辛苦你了。”子苓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其琛抚着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温声说道:“为了你,我愿意。”
人生漫漫,这一条路,注定不好走。
/
第二日天还未亮,子苓便带着清洛去了云山。临走前,她还是叫醒了其琛,想着好好道个别。没成想那人哼唧了两声,揽住她的胳膊,不让走了。
子苓好一顿劝,也无甚效用,最后还是他困得很了,在她怀里睡了过去,才终于松了手。
怀了孩子的人心思总归敏感,子苓放他躺好,替他盖好被子,又在枕边留了一方丝帕,才终于出了门。
云心本就是狐族之人,子苓本想着问问她关于狐族的消息,却没想到这背后还有一桩尘封已久的婚姻。
狐族历来的家训中便有一条,族长须与九尾一脉联姻。
如今,狐族族长尚未成婚,九尾一脉又只剩下云心一人,这一趟如若云心去了,便逃不了这桩婚事。
子苓现在才知道,原来十年前狐族那些长老便一直在寻找流落在外的九尾一脉,可惜久久没有音讯。
“心儿,你就待在云山吧,青丘我自己去,日后我会为你找个好人家的。”
“帝尊,心儿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您保护我。我只是觉得若是您知道了这些,便能将利益最大化,有更多的筹码与族长谈条件。
何况我也是有私心的,九尾一脉只剩我一人,我若与寻常男子成婚,那我族便永无后人了。嫁与族长是最好的选择,退一步讲,传闻族长年轻有为,医术了得,说到底还是我赚了。”
“心儿,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的。”
云心粲然一笑:“帝尊,其实云山的这些日子都是我偷来的,九尾一脉本就承担着整个狐族的重任,这也是为什么唯独我族遭人陷害而其余狐族安然无恙的原因。有些东西,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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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子苓几人进入青丘时出奇的顺利,待里面的人验过信物之后,她们便被人径直带到了大殿。
只是殿上之人的反应却是子苓没想到的,几位长老坐在下手,双眼盯着云心,两眼放光,如同看着猎物一般。
而坐在首位的族长大人却是面色阴沉,眉头紧锁,周身冷冽,子苓隐隐可以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意。
简单的会面之后,几位长老退出了大殿,临走时还不忘关照族长早日安排成亲事务,最后殿内只剩下子苓云心和传说中的族长三人。
无尘看着云心,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从首位上走了下来,带起一股冷冽的寒风。
就在子苓还打算上去客套几句的时候,那人径直走向了云心,抓住她的手臂,沉声说道:“我不是让你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子苓微张着嘴,小小地吃了一惊,心想道:我?看来这两人的关系比云心告诉她的还要复杂啊。
“阿尘,我想明白了,逃避不是正确的选择,姐姐已经走了,我只剩下你了。就算他们要挖我的心我也认了,九尾狐族不该有懦弱的人。”
“你怎么这么傻?现在你还有离开的机会,成亲之后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我不后悔。不过有一事需要你帮忙,靖哲上神怀了身孕,此次我与帝尊一同前来便是想让你去看看,以你的能力,我想应该不是问题。”
子苓微微一笑,收敛了情绪,方才开口说道:“你们适才说的挖心是什么意思?”
“帝尊,是我隐瞒了实情。九尾一脉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心头血,若是族长服下便能延年益寿,功力大增,如此便能稳固狐族在妖界的势力。无尘他不愿我做此等之事,当初便拼死将我送出了青丘。”
“若仅仅是功力大增,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一试。只是你须得随我去一趟天宫,一年之后你自可回来,到时候我保你千年之内在妖界难逢敌手。”
“帝尊,恕在下多言,若我只是一介医师,自可随你走一趟,可我如今还身兼族长大任,怕是脱不开身。”
“这有何难?你无非就是生怕在你离职期间有外族侵犯,本尊可以借你五千精兵,镇守青丘,直至你归来,如何?”
“这……恐怕我还得与各位长老商谈商谈。”
子苓淡然一笑:“无妨,本尊明日等你答复。”
子苓说的法子其实是妖兽饕餮的内丹,那东西正关在神界冥塔之下,当初其琛受命捉拿妖兽,只是那东西霸道异常,只能攻其不备,将其收入塔下,却没能取其性命,说白了,非常人能取其内丹。
要将此物送给无尘,又岂是那么简单的?子苓为了让他应下,已经拨了五千精兵,瞎子也能看出来,这其实是一笔亏本的买卖,但她别无他法。
而另一边,几位长老听到如此买卖早已两眼放光,没等商议便一致应下了。
子苓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狐族自古便狡猾非常,如今看来,古人诚不欺我。
说好的三日便回,便真是三日就回了。
子苓回到灵霄殿的时候,玉衡正推着其琛在院中散步。许是因为身怀有孕,他面色到底比先前红润一些。
“阿琛……”
其琛远远地朝这边看过来,欣喜之意溢于言表。
待子苓走进了,玉衡在其琛身后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玉衡见过帝尊。”
“免礼。”
其琛正欲抬手拉过子苓,袖中的丝帕却不慎掉落。他急得便想弯腰去捡,被子苓一把拉住。
“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的还如此不小心?一方帕子而已,扔了也就扔了。”
其琛听闻,委屈地抬眼看向子苓:“那是你送我的。”
子苓一怔,似乎还在考虑自己什么时候送过帕子,一边弯腰将东西捡起,一边将帕子摊开。
那朵莲花赫然入目,这才想起自己离开时,似乎是在他枕边放了一张丝帕。只是如今上面又多了两行字,应该是他亲自提的笔: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帕子我要了。”子苓将丝帕收入袖中,而后弯腰抱起其琛朝内殿走去。
其琛双手环住子苓的脖颈,轻声控诉道:“那是你给我的。”
“那就当是你送我的吧,你若是想要,回头我再与你一方,如何?”
“可那是你常用的,上头还有你的气息,这几日我睡不着,都是闻着那丝帕才勉强入睡。”
“如今我人就在你身边,难道你还要闻着那东西睡?我还不如丝帕?”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其琛将头埋在子苓颈间,不再说话。
玉衡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释然一笑,转身离开。
子苓陪着其琛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一早无尘便带着云心来诊脉了。
“我看过之前的安胎药,有几味药需得调整一下,一日一副。若是可以的话,我建议是每天起身站上一个时辰,对胎儿有好处。”
“他身体虚弱,能坐一个时辰就已经不错了,如何还能坚持着站一个时辰。”子苓反驳道,眼中满是不赞同。
反倒是其琛,抬手勾了勾子苓的手指,说道:“苓儿,就当是练习婚礼仪式了吧,我也想站着与你拜堂。”子苓见他如此便不欲再争辩,她也知道若是如今不做准备,日后吃得苦怕是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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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转眼一月已过,很快便到了紫幻出嫁的日子。
这几日,天宫尤为热闹,其琛的孕吐还没好,近几日愈发严重了些,吃什么都不得好,原定的每日站立一个时辰也不得不取消了。
他日日躺在床榻之上,双手抚着肚子,偶尔跟胎儿说几句话,尽管里面的小东西听不到。
子苓恰巧上朝回来,刚进门便看到其琛倚在榻上,抚着还未显怀的肚子,柔声说着:“宝宝,师叔要来接亲了,咱们不闹了好不好?等君父回来,随你怎么闹。”
子苓在一旁笑出了声,走到他身边憋笑着说道:“哪有你这么做爹的?还没出生就这般宠着,出来了还不把我的天宫给闹翻?”
“闹翻了就重建,我的孩子怎么高兴怎么来。”
子苓翻了个白眼,心下暗定,等孩子出生了一定要送去云山习武,决不能放在天宫。可怜的其琛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现下还在畅想未来。
子苓将他搂在怀中,双手施了力按了几下,瞬间将其琛的思绪拉了回来。无尘说若是练不了站立,便要日日按摩四肢,包括腰部。
其琛在她怀中颤栗了几下,双手紧紧拉住她的袖子,没一会儿便出了一身汗。
“要不……明日别去了,今日于渊已经到了,我让他来一趟灵霄殿,你们见一面,你亲自给他道声喜便算了。”
“不行,要去。”其琛刚说完,便推开子苓,趴在床沿上干呕,扯动腰部,身子更是颤得厉害。
子苓被吓了一跳,一手在他胸前揽过,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手指都有些颤抖,心中更是不忍:“你如今这副样子,能不能坚持下来都两说,如何能主持婚礼?”
“无碍,我能承受,你放心。”
“我如何放心?明日能比今日更好吗?”子苓被他这副逞强又淡然的模样惹火了,语气尖锐,松开手任由他趴在床沿上吐得昏天暗地。
“天下众生,没了你靖哲上神就什么都不是了吗?你非要撑着这残废之躯去给人添堵,别忘了,你怀里还有两个呢!到时候你晕在婚礼上,谁来给你收拾?”子苓气得将头转向一边,努力平息着怒火。
其琛被子苓吼得红了眼,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喉中一口气堵着怎么也上不来,心神也跟着乱了,伸手在空中乱舞着,想抓住子苓的手却怎么也碰不到。
呕吐变成了呛咳,口中津液跟着冒了出来,狼狈不堪。子苓听到抽泣转过身,看到他这般模样也是悔不当初,心疼地将他揽在怀里,直到助他将一口气吐出来才终于放了心。
其琛紧紧拉住子苓的袖子,在她怀里喘了好一会,方才用红肿的眼睛看向她,哽咽道:“于渊和我师出同门,我们自幼便是一道玩耍的,情谊堪比玉衡与我,所以,这婚是一定要去的。”
“既是如此情谊,你重伤未愈,他可曾来看过你?”
“那时他毁了老龙王给他订立的婚约,被打得半死不活,禁足在家,哪有时间来看我?”
子苓不再说话,取出帕子将他流出的津液擦干。方才一番折腾,他身下也是湿热一片,索性抱着他径直去了温泉。
两人在泉中赤身相对,其琛已经两月未曾碰过眼前的人儿,如今雾气氤氲间,妖媚的身材更是若隐若现。
其琛一抹银发散落水中,身体贴着子苓,身下已经缓缓有了抬头的趋势。子苓搂着身旁之人,自是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只是他才刚刚两月未到,如今若是泄了精气,恐怕对身体大为不利。
子苓为难道:“阿琛,你身子还未调理好,这个时候……不行。”
强烈的视觉冲击早已让其琛失了神志,何况身体还贴着子苓细腻柔软的皮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其琛一边低声喊着“苓儿”,一边将手伸至身下,自己撸动起来。
他见子苓久久未有动作,声音也带了一丝哭腔:“苓儿,帮帮我,摸……摸一下,就一下,好不好?我好……难受。”
其琛如今只觉得**焚身,身体不断地扭动着,那小东西擦过子苓细腻的皮肤,更是激得他一个震颤。
子苓被他蹭得也是情动难耐,只好替了他的手,拇指在铃口转了转。其琛借机探下身去,在她胸前的红豆上来回噬咬。
“阿琛,不要。”子苓一惊,眼神也恢复了清明,知道凡事都该适可而止,只好强推着他离开自己的身体。
“苓儿,难受……”其琛泪眼迷离地看着她,如今这般不上不下的,才更是难耐。
子苓不再理他,只是拿过一旁的浴巾,裹在他身上,也不管他身下依然昂首挺立的小东西,抱起他往内殿走去。
其琛两手抓着子苓的衣襟,埋首在她胸前,肩膀一抽一抽的,若不是子苓知道他的心思,还真要以为他哭了。
“阿琛,别闹了好不好,你现在不适合做这些事,等你胎稳了些,我们再……”
其琛猛地抬起头,看向子苓,满眼希冀:“真的?”
子苓无奈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掉坑里了,却又只好答应:“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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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到了床上,其琛怎么都安分不下来,总是东蹭蹭西蹭蹭,头还在她怀中一拱一拱的,子苓受不了便直接抓住他两只手放在身侧。其琛被她箍在怀中,挣扎了一会无果,终于不再动作,身下那东西也软了下去,这才睡着。
许是白天折腾得狠了,这会睡着了倒也十分安分,半夜子苓帮他翻身换尿布的时候,也未曾醒来。
其琛是辰时醒过来的,彼时子苓正在朝上与于渊几人确认最后的行程。
婚宴申时举行,直到亥时结束,洞房之后,第二日辰时启程回东海。
子苓粗算了一下,除去歌舞之类,其琛前后须得坚持一个时辰。按照他目前的情况,恐怕坚持不了那么久。除去敬酒的时间,子苓愣是硬生生将时间缩短至一炷香,待他致词完毕便可先行离开。
而后她又命人在宴席旁搭了个帘帐,若是其琛坚持要看完,便可退到帐后,也不必顾及仪态。
/
于渊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相反,他是极其赞同的。
“如此便好,退朝吧。”
子苓回到灵霄殿,将商议好的细节一一告知其琛。
其琛听完,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只是如此便要辛苦你了,众仙敬酒,你也别都喝了,挑些德高望重的敬一敬就行。”
子苓倒是没料到他会说这些,低笑了一声:“何时你也学得这些敷衍人的东西了?我以为你从来都是实实在在的,生怕为人诟病,留下短处。”
其琛满脸严肃,神色都比往常冷冽:“苓儿,我是认真的,别在殿上喝太多酒。”
“我知道了,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子苓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愣是没把他逗笑,只好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撒娇似的说道,“记住啦记住啦,我一定少喝,行了吧?”
其琛这才放过她,由她抱着去洗漱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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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琛晨吐一直很严重,子苓正抱着他坐在软榻上漱口,估计是清水反了胃,连着胆汁都吐了出来,双眼被激得通红。
子苓将他揽在怀中,轻抚着胸口,只希望能有所缓解。其琛软软地趴在她身上,粗喘着气,好不可怜。
“再过一月便要显怀了,若是穿不下喜服可怎么办?”其琛哑着声说道,也不知真是在问子苓还是在自言自语。
“喜服本就略显宽松,你本身就偏瘦,显怀了正好,不胖不瘦,看着多欢喜?”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穿什么都好看。你现在要操心的,就是养好身体,到了那日可有你忙的。”
“嗯。到了那时,孕吐应该不会那么严重了。”
婚宴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子苓还是喝了许多酒,在其位谋其政,在平衡各界势力方面她一直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
敬酒看的不仅是喝酒的人,更是他背后的势力。其琛说的固然有道理,德高望重的人是该敬,可很多时候,起作用的不是这些人,而恰恰是那些无名小辈。
敬酒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子苓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最后还是被清如扶着回了殿内。
清如永远忘不了其琛见到子苓神色的那个表情,黑着脸像是全世界欠了他命一样,恨不得将堂上敬酒之人千刀万剐一般。
“不是让你们看着她的吗?怎么还喝成这副模样?”
“我们拦不住,您也知道,帝尊强硬起来可是比您都……”清如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了嘴。
子苓的脑中似乎快炸开一般,胸口闷闷的,喉头滚动,下一秒便推开了清如,找了一个木桶吐了起来。
其琛推着轮椅上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让清如倒了杯清水过来。
呕吐物本就刺鼻难闻,何况是其琛这样嗅觉敏感的人,怀孕期间更是闻不得。尽管他极力忍着,却还是弯腰吐了起来,模样不比子苓好到哪里去。
景笙清如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子苓恢复了一些神志,强撑着推开其琛,低声说道:“阿琛,出去。景笙,推他出去。”景笙得令,将其琛扶正了身子把他推到了外殿。
另一边清洛已经送来了醒酒汤,喂着子苓喝了下去。东西吐出来,才总算是好受些。
清如将秽物收拾干净,又在屋内点了熏香,方才退下了。
/
子苓醒来便是躺在其琛怀里的,本想装着继续睡一觉,却没想到头顶传来了凉凉的声音:“答应过我的权当耳旁风?”
子苓只好睁开眼,眼角微眯着讨饶道:“阿琛,你知道的,有时候,迫不得已。你别生气,好不好?”
其琛不欲多言,只是松开她,背过身去,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抵在额上。
子苓撑起身往他那边挪了挪,才发现他肩膀一抽一抽的,喉中呜咽,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发丝中。
“阿琛,怎么了?是我不好,我答应你,再也不喝酒了,好不好?”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用,只能让你一个人承受,不能为你挡酒。”
“这都是小事啊,我是天界帝王,这是我的责任。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宝宝,这样,我也能安心对不对?”
子苓的劝说无甚效用,其琛哭得更厉害了,在子苓怀中一抖一抖的,过了一炷香才终于缓和了情绪。
“以后不准哭了,对胎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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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胎儿胎儿,都是胎儿,你的眼里是不是只剩孩子了?”
子苓这才是真真体会到了孕夫的不易,赶忙改口道:“哭对身体不好,别伤着身子,下次不准哭了。”而后轻拍着他的后背,良久都没听到回应,低下头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眼睛还肿着,真是可怜又可爱。
/
子苓休朝了三日,留在灵霄殿陪其琛,品茗下棋。近日不知怎的,他竟然看起了医书,缠着子苓问这问那。
为此,子苓还在殿外专门辟了一块地留给他种草药,殿内也留了一个地方放晒干的草药。
除此之外,针灸诊脉他是一样没落下,还把自己当成小白鼠供子苓讲解药理。
好在他本就需要针灸来疏通筋骨,一举两得,子苓也乐得给他讲解,如此一来,平日里略显沉闷的针灸时刻倒也不那么烦闷了。
景笙清洛在一旁学得也孜孜不倦的,灵霄殿委实成了一个药园。
不知不觉日子已经过去了大半月,其琛的孕吐也慢慢减缓了,肚子也微微凸起了些。
这日,子苓正在书房批阅奏折,殿外响起了敲门声,她还以为是清如来送吃的,便扬声说道:“我不饿,你去准备些茶水过来,我醒醒神。”
殿外也没回应,紧接着门就被推了开来,耳边响起轱辘声。
子苓抬头,入目便是其琛含笑的模样,迎着阳光,分外耀眼。当下也不再管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朝其琛走去,在他面前蹲下,握着他的手说道:
“怎么不在殿内休息?”
“我想吃莲子,我们去摘莲蓬好不好?”
“瑶池?”
其琛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希冀。子苓看他难得有心情,哪会不同意。平日让他出去他还不愿意,这会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随即便朝殿外吩咐道:“清如,去准备一条毛毯,再取一件大氅过来。”
“是。”
子苓收拾了一下,推着其琛朝殿外走去,清如已经将东西拿了过来。子苓伸手接过,给他披上,又将他的腿盖了个严实。
/
瑶池上本就有一个竹筏,那是平日里仙子用来收集晨露用的,这会倒是也不用再重新找一个了。
子苓推着其琛上了竹筏,借着灵力驱动竹筏向前驶去。
竹筏停在瑶池中央,身旁是成片的莲花。
子苓随手摘下几个莲蓬剥开,取出其中颗粒饱满的莲子,将绿色外皮撕开,留下里面白白嫩嫩的莲子,递到其琛手中。
“尝尝看。”
其琛伸手接过,送入嘴中,味甘,微涩,莲心虽苦,不过他吃着倒是还好。
“苓儿,你把莲蓬给我,我来剥,你来采,可好?”
“好。”子苓把剩下的莲蓬递到其琛手中,自己又转身去采了几个。两人在瑶池足足晃了一个时辰,直到整个竹筏都快堆满了才罢。
子苓累得想躺下,四周看了一眼,却是没有空地,只好让景笙来把莲蓬清走,送到膳房去。
夕阳西下,落霞满天,天边偶有几只白鹭飞过。
其琛看着子苓躺在竹筏上,心思一动,说道:“苓儿,我也想躺着。”
子苓抬眸看向他:“湖上湿气重,寒气入体生了病怎么办?”
“你在我身下垫个毯子,好不好?”
子苓不忍拂了他的意,只好将他腿上的毛毯铺在竹筏之上,抱着他躺到上面,解下大氅披在他身上。
“满意了?”
子苓扶着他的上半身,让他躺在自己腿上,这样寒气也不会入了他的后背。
其琛扬起嘴角,头在子苓腿上蹭了蹭,闭眼睡去。
子苓抱着他又在竹筏上躺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暗才将其琛叫醒。
“阿琛,醒醒,我们回去了。更深露重,该着凉了。”
其琛嘤咛着醒来,似乎是还觉得没睡够。方才子苓怕他着凉,一直用灵力裹着他,是以他一直觉得身上暖暖的,竟是还想睡下。
子苓看他懵懵懂懂的样子也是无奈一笑,索性让他继续睡着,抱起他往灵霄殿飞身而去。
子苓把其琛放到床榻上,帮他换好衣裤,这才去膳房做了些吃的。
近来他都没什么胃口,正好今日想吃莲子,便想着给他做一碗银耳莲子粥,去去寒。
子苓端着粥回到殿内时,其琛正倚在枕上,手中拿着医书。
“别看了,难不成你还想宝宝以后做个绝世医仙吗?”
“有何不可?”
“以后他可是要继承帝位的,你还不如看些兵书。”
“那女孩儿可以做医仙。”
“可别把我堂上之人毒晕了才好。”
其琛抬眸看向子苓:“苓儿,你怎么对孩儿这么不抱期望?你是不是不喜欢宝宝?”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乖,先把粥喝了。”
子苓舀起一勺,在嘴边吹了吹,等温度适中些才送到他口中。他果然是爱吃莲子,一连喝了两碗才罢。
“你做的?”其琛眼带笑意,说道,“好吃。”
“膳房的莲子多着呢,你若是爱吃明日再做。”
“好,要吃你做的。”
“自然我做。早些睡吧,别看书了,对眼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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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成婚的日子很快便到了,其琛的肚子日渐显怀,腰带一束,肚子便是肉眼可见地凸起,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些。
婚宴前几日,其琛躺在床榻上,身后垫了两个软枕,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伸手轻轻抚摸着。
“苓儿,这样穿喜服好丑,你帮我束腹好不好?”
彼时子苓正在帮他准备回府要用的衣物,按照规制,婚礼前三日双方是不能见面的,明日他便要回府了。
可听到此话,子苓几步走到他面前,脸色阴沉地问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我这样会被人……”
子苓截住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荒唐言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平和的语气说话:“其琛,龙凤果是你自己要吃的,如今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何况你早晚是我的人,又如何要在乎别人的目光?身子是你自己的,你知道束腹意味着什么吗?”
其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拉住了子苓的袖子,软声说道:“苓儿,对不起,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当真。”
“最好不是真的,成婚那天你若是真束腹了,那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我。”
其琛知道子苓是认真的,当即便放弃那个想法。
“苓儿,别生气好不好?我腰疼,你帮我揉揉。”
子苓看着他的神色,倒不像是假的,便在他身侧坐下,双手搭在他腰腹上,轻轻按揉。
“回去之后,记得让玉衡每日给你揉一揉,成婚那天若是实在撑不住,也不必起身行礼了,坐着也是一样的。”
“嗯。”其琛靠在子苓怀中,闷闷地说道,“有三日见不到你,想你怎么办?”
子苓从袖中拿出一个海螺,塞到其琛手中,说道:“这是母妃临走前送我的,你拿着它,若是想我了,就对着它喊一声,我能听到的。”
“苓儿,明日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好。”子苓帮他盖上被子,轻哄道,“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坐马车,一路颠簸你也不一定能睡着。”
“嗯。”
/
古有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每日一到戌时,子苓便能听到自己的海螺里传来的声音。其琛事无巨细地将一天经历的事情细细地讲给她听,但每次讲到一半就会忍不住睡着。
子苓倒也不生气,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听着他在睡梦中轻声喊着自己的名字,那也是别样的温馨。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定好的日子总有到来的一刻,子苓早早地便起身梳妆穿衣,一袭红色嫁纱,衬得她本就倾城的容颜更加妖媚了些。
“帝尊真是穿什么都好看,这套衣裳恐怕堂上之人看了个个都移不开眼了吧。”
子苓微微一笑,说道:“多嘴。上神他们到哪儿了?”
“现今应该已经到了玄武门,再过半个时辰应该就能到祭台。帝尊这就等不及了?”清如在一旁玩笑道。
“小妮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和景笙成了婚,就知道是何滋味了。”
“帝尊你怎么竟爱拿我开玩笑?”清如被说得红了脸,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减。
“现在人不在,你现在若是与我说,到时候婚宴上我还能趁此机会给你们赐婚。”
“帝尊……这,还是让他来说吧。”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不急……”
“那你两就继续耗着吧。”子苓真真是拿他们没办法,只好叹一声随缘。
巳时三刻,婚宴正式开始。
子苓站在祭台之上,手握权杖,将灵力注入面前的玉柱之中。这玉柱集合了历代帝王的丝丝灵力,几相碰撞,发出悦耳的鸣响。
与此同时,其琛在祭台之下推着轮椅,一步步滑到子苓身边。
子苓透过头纱,隐隐可见身侧之人被两人扶起,一左一右架着,与她并肩而立。月老主婚,一拜,跪祭台;二拜,跪仙家;三拜,夫妻对拜。
子苓站在其琛身侧,能清晰地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她知道,他能站着已是不易,何况是跟着她行了三次礼。当即便向他靠近了些,一手握住他的臂膀,希望能分担些力气。
两人面对面站着,子苓看着他缓缓抬起手,将她的头纱轻轻掀开。她抬眸笑着看向他,眼中已经是盈盈的泪珠。
其琛的额头满是虚汗,却还是笑着安慰她:“别哭,新娘再哭就变丑了。”
“好,不哭。”
行过礼之后,其琛靠在椅背上,一手有意无意地捂着胸口,显然是累着了。子苓这才看清,适才扶着他的两人是景笙和玉衡,清洛还在一旁帮他稳住脚跟。难以想象,他行完三礼是靠着怎样的意志力。
礼毕,其琛以茶代酒敬了诸位仙家一杯,而后便坐在子苓旁侧,不再喝了。
席上,子苓将酒一律换成了果酒,如此一来,便不必担心会喝醉了。
饶是喜服宽松,其琛的肚腹到底还是明显了些,子苓为了不让他别扭,在他腿上盖了一条毛毯,又往肚腹上移了移,这才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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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婚宴直到申时才结束,此时的其琛已经昏昏欲睡。子苓抱着他回了灵霄殿,正想着给他换一身衣物,待到衣衫褪尽,才发现他胯间物事一片红肿,大腿内侧和小腿上也是青紫一片,隐隐渗出了血丝。
当即便将景笙叫了进来,怒不可遏。
“这怎么回事?”
景笙也是吓了一跳,斟酌着开口:“上神是骑马过来的,他说男子迎亲不能坐马车,被众仙家看到了怕落人口实。”
“那你们就由着他骑了那么远?不知道他身怀有孕吗?现在是没事,万一他从马上摔下来,就是一尸三命。”
景笙不再辩驳,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帝尊降罪。”
“先出去。”
其琛听见声音悠悠醒转,他如今身上只盖了一条丝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哑着声音说道:“苓……苓儿,水。”
子苓揽过他的身子,把茶杯递到他嘴边,看着他喝了几口才放下。
待到清醒了些,他才看到自己的模样,丝被堪堪遮住胯部,肚腹凸起,上身一件衣物都没穿,小腿白皙的皮肤上几片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看明白了?有什么话要说吗?”
其琛咽了咽口水,当即便明白了前因后果,苦笑一声:“苓儿,毕竟是婚姻大事,总要体面一些的。”
“所以你就不顾自己?要是从马上摔下来,你想过结果没有?那可是一尸三命!”
其琛正欲说什么,面色却是瞬间一变,捂着肚子说不出话。
“苓……苓儿,肚子……好疼,啊……”
子苓一惊,朝殿外喊道:“去叫无尘,快。”
其琛疼得发颤,牙关紧咬,背后也是冷汗涔涔。子苓用被子将他裹好,一边轻声安抚:“别怕,无尘马上来了,你放松一些。”
无尘没过一会便拿着药箱到了殿内,看着床上的人也是眉头紧锁。
“他做了什么?”
“骑马……”
无尘眸色一滞,像是下一秒便要迸发出冰箭一般,冷声说道:“什么?多久?”
“一个……时辰。”景笙在一旁支支吾吾地说道,在场几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不要命了?寻常男子都不敢这么干,何况他一个瘫废之人。”无尘气得声音都在抖。
“为今之计,我需要在他肚腹周围施针,另外去熬一副保胎药,我来写药方。”
清如拿着药方去熬药,景笙走到床尾按住了其琛的双腿。
“抱住他不准动,否则银针移了位,恐怕不好处理。我扎的几个穴位都比较敏感,疼痛是肯定的,但这也没办法,他用不得麻醉。”
子苓抱着其琛,在他嘴里塞了一方布帕,生怕他疼得紧了咬着舌头,一边又轻哄道:“阿琛,忍一忍,要是害怕就抓着我。”
无尘下手奇快,根本不给考虑的时间。其琛没有准备,疼得浑身直颤,下身蹭在丝被上细细密密地疼,只是如今无尘还在一旁,自己口中又咬着东西,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两手抓着子苓胸前的衣襟,喉中嘶吼,泪水夺眶而出,浸湿了她的衣衫。
针灸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其琛一直在子苓颈间抽泣,中途还晕过去一次,后来又给他喂了保胎药,这才好了一些。
无尘扎完针便出去了,一番折腾,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他身下也是滴漏不断。
“苓儿,下面好疼。”方才那物事便一直蹭着丝被,现下又被尿液浸着,更是疼痛。
子苓掀开裹着他的被子,将小东西露了出来,那处红肿一片,落在她手中还有些颤抖,她这一碰又吐出几滴尿液。
“我去拿药膏给你涂一下,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子苓放下手中的物事,帮他将身下的尿垫换了,而后去药柜中拿了药膏,轻轻涂在那可怜的小东西上。
清凉的感觉沿着顶端渗入皮下,其琛舒服地哼了几声,那处竟还颤巍巍地抬起了头。
“嗯……苓儿,你再……你再摸一摸,好凉。”
子苓又取了膏药轻轻涂了一层,激得他呻吟不断。而后连带着丝被一把将他抱起,往偏殿走去。
其琛将头埋在子苓胸前,闷哼道:“额……好疼……孩子……”
子苓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孩子没事,你若是在意孩子,就少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到时候别得不偿失。”
其琛在她怀中拱了拱,辩解道:“你是天界帝尊,我若坐着马车进玄武门,会落了你面子。况且婚宴只此一次,自然要风风光光的。”
子苓将他放上软榻,掀开裹着的被子,看着他身下,为难道:“你这样我只能帮你擦擦身子,伤口不能沾水,等你好些了我再带你洗一洗,可好?”
其琛也知道如今这样恐怕难以沐浴,只好应下。
子苓取了温水,将布巾沾湿替他擦身。他虽无知觉,皮肤却极其敏感。子苓的手刚碰上他的腿,便痉挛了起来。双腿紧紧夹着他胯间的物事,疼得他连带着肚腹都往上挺了挺。
“疼啊……”
子苓在他膝盖间塞了两个厚厚的软枕,将小东西解救了出来,让它搭在暖玉壶上。而后将他扶起,坐到他背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两条腿紧紧压住他的,不再让他们弹跳。
其琛仰着头,后脑枕在子苓肩上,整个后背都陷在她怀里,双手托着肚腹,闭着眼忍受痉挛带来的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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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无尘进门就见景笙站在床侧,急得团团转。前后门窗大敞着,其琛身上足足盖了三条被子。
“这是……干什么?他疯了,你也疯了?”
“方才上神泄了身子,又不让我们换洗。为了散味,还让把窗户打开,我怕他着凉就盖了几条被子。”
“荒唐,这样捂着就行了?”无尘被气得语无伦次,当下便要去掀开被子。却是被刚刚惊醒的人一掌挥开,无尘本就没有防备,这一掌受得直接撞上了一旁的桌子。
子苓回来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三人僵持着,谁的面色都不太好。
她刚从神界冥塔视察完回来,就见一众小仙候在玄武门门口,神色慌张。那时她便猜到恐是其琛出了什么事,当即便飞身赶往灵霄殿,一路上也了解了大概,更是担忧,索性甩开众人,御剑直飞殿内。
“你们如此剑拔弩张作何?打算掀了灵霄殿吗?”
其琛听见子苓的声音,心神一松,当即便泄了力,昏了过去。此时门窗早已关上,景笙在一旁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如芒在背。
好在子苓只是扫了他一眼,而后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景笙去殿外等着,无尘先回去,等我收拾好再请你来一趟。”
无尘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昏睡的其琛,缓缓说道:“他发热了,恐怕身上不会好受,我先去写个退热的方子。”
子苓转头看向其琛,才发现他的脸颊略微泛红,伸手一摸才发现烫得可怕。
“多谢了。”子苓真诚地道了谢,复又说道,“方才,抱歉……他不太愿意别人看到……无意冒犯。”
“无碍。”无尘倒是未放在心上,拿起药箱便走了出去。
子苓掀开被子,入目便是一片狼藉,好在他还在昏睡着,不然又要别扭。她将其琛身上的衣衫尽数褪去,取过丝被将他裹好,正欲将他抱起,那人却是被腰上的疼痛惊醒,手下意识地捂上腹部。
子苓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一时之间又是心疼又是心酸,却只能轻哄道:“阿琛,忍一忍,我抱你去洗一洗。”
其琛昏昏沉沉的,浑身难受,听到子苓的声音才终于放松了些心神,又往她怀里拱了拱,口中轻哼着,控诉着身体的不适。
子苓将他裹紧了些,抱着他走向偏殿,一边吩咐景笙将屋内收拾干净。
浴池内,子苓在池中撒满了花瓣,又加了些精油,生怕他看到自己的身子又跟自己较劲。可其琛到底还是残留了些意识,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子苓给他擦洗的时候便一直醒着。
子苓将他揽在怀中,仔细地给他清洗后面,便没看到他的神色。待到她换过三次水,终于将两人清洗干净的时候,才发现他红肿着眼睛,竟是一直哭着。
“怎么了?哭什么?是我没及时回来,怪我。苓儿知道你很疼,抱你回去好不好,让无尘给你看看腰……”子苓轻抚着他的后背,希望能让他情绪缓和一些。
其琛撇撇嘴,似乎是有些委屈,说道:“我伤了他……”
子苓无奈一笑,这恶人先告状的人是她认识的那个吗?她能说她不认识他吗?可说到底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只好哄道:“好了,我跟他说过了,他也没放在心上。”
其琛听罢,方才重新窝回子苓颈间,双手环过她的脖子,不愿放手。
子苓伸手推了推,硬是没推动,也不知道他生了病哪来的力气。
“阿琛,先松手,我穿衣服。”
其琛又紧了紧力道,闷声说道:“不要……”
子苓感受着其琛紧贴在她身上的肚腹,也不敢真的动手,怕真伤了他。
“乖,先松手,你还发着热,别着凉了,等我穿好衣服抱你回床上。”
“脏……”
“我让景笙收拾过了。”
子苓知道他在别扭什么,只好折中说道:“那我们先去云想阁?过几日再回灵霄殿,如何?”
其琛眼眸亮了亮,点头答应了。
云想阁是她为孩子准备的暖阁,该有的都有了,如今过去倒也方便。
子苓先把他放上软榻,待两人穿好衣服之后,她又给他裹了一条浴巾,这才抱着他去了暖阁。
没过一会,无尘也到了,看了床上之人倒也没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嘱咐他将退热的药喝了。
其琛腰上已经起了红肿,按压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为今之计便只有针灸。无尘说完,床上两人都是面色一变。
“没有别的办法?”子苓有些为难,她知道针灸最是疼痛,何况还是在腰上这么敏感的部位。
“没有,这是唯一的办法。”
子苓无奈,只好点头。其琛缩在她怀里,一手托着腹部,一手抓着她的衣襟,眼眶已经泛了红,嘴里喃喃道:“苓儿,不要……疼……”
“你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子苓抱着他,目光转向无尘:“速战速决。”
“好。”
其琛身体一僵,后背隐隐有了些冷汗。
无尘一针扎下去,却是没扎到底,叹了口气,说道:“上神还请放松一些,身体太过紧绷,针是扎不下去的,这样反而更疼。”
其琛像是没听到一般,闭着双眸,身体发颤,他本就有些腹泻,如此一来,又泄了身。
子苓也不有些不知所措,索性抬起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其琛嘤咛了一声,身体终于放松了些。无尘找准时机,一连扎了几根下去。疼痛瞬间遍及全身,其琛“呜呜”了两声便卸了力,舌头从子苓口中离开,带出一缕银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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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其琛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醒来时腰上虽有酸痛,却还是能承受的。
子苓靠在软榻上正研究阵法,前些日子视察了一番,若是直接取其性命,恐怕会两败俱伤。为今之计,只有用些特殊手段了。
“苓儿……”
子苓放下书,走到他身边,手往下探了探,没湿。
“要喝水吗?”
其琛嘴唇已经有些起了皮,微微泛白,子苓倒来清晨刚取的甘露,喂他喝了几口。
“你在看什么?”
“阵法而已。”
“看阵法作何?”
“师父教的我忘得差不多了,三哥前几日来问起,我总不好误人子弟,就顺道研究研究,回头再讲给他听。”
其琛听得半信半疑,子昀向来对阵法兴致全无,怎么会突然找她研讨。何况他若是没看错,她方才手中拿的应该是镇压上古妖兽的阵法,这和子昀更是搭不上边,若是来问他倒还有几分可信。
不过既然她不愿说,他便也不再追究,在这些事情上,他向来尊重她的想法,只要不危及生命,随她怎么做。
“帮我揉一揉,腰上酸得厉害。”
经过针灸,他腰上的红肿已经退了下去,只是内里还未调养完全,只能日日辅以精油按揉,方才能好些。
子苓取过一旁的精油,倒了些在手上,两手搓热了按上他的腰部。突然的重力让其琛猝不及防,身子跟着抖了抖。
“疼……轻,轻点。”
子苓哪会由着他,再放轻便没有效用了。
“你且忍一忍,揉开了就好。”
其琛疼得紧了,控诉道:“苓儿……你……谋杀亲夫。”
“你若再多说一句,我便将你扔在这,独自回灵霄殿。”
果然,听及此,其琛便不再多言,乖乖靠在她怀里。
/
其琛六个月大的肚子比足月的还要大上一些,每日练习站立时,子苓一个人已经扶不住他了,一来是他肚子撑得太大,她没法从正面搂住他,怕压到胎儿;二来也是怕自己托不住他,若是不小心把他摔了,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子苓下朝后便径直回了灵霄殿,却得知人去梅园。
那里有大片的梅花,亭子旁便是潺潺的溪流。
子苓到的时候,其琛正靠坐在亭中的软榻上休息,身上盖了一条白色的大氅,双手搭在肚腹上。肩后和两侧都垫了软枕,银发自一侧垂落,肚腹高高耸起,远远看去,由梅花衬着,更有别样的风情。她站在假山旁,一时竟是看得入了迷。
“帝尊,上神今日还未曾练过站立。”清洛的声音自一旁传来,她本就站在亭外,子苓一来她便注意到了,只是上神正睡得沉,她不欲打扰,干脆走到子苓这边来汇报。
“今日怎么到梅园来了?”
“上神辰时起身时说是胸口闷得很,便让属下们推着来梅园透透气。”
“他近日胃口如何?”
“平日里喜欢吃的能吃下一些,只是早起时多半没有胃口,只能喝下小半碗粥,便再也吃不下了。”
“多准备些他爱吃的点心,若是午膳吃不下,闲着的时候便让他吃些糕点。”
“是。”清洛站在一旁,有些犹豫,却还是斟酌着开了口,“帝尊可是有什么事要办?”
“近日冥塔的守将来报说,饕餮已有破界之势,我应该会有一段日子不在,不在的时候记得叮嘱他好好吃饭,有什么问题找无尘。”
“是。”
子苓远远地便看见其琛动了动,身上的大氅也往下落了落。她快步上前,将大氅往上挪了挪,其琛却是醒了。
“身上难受么?”
其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子苓将他扶起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手轻抚着他胸口,缓过起身时带来的憋闷。
“我扶你起来走一会?无尘说你要多动一动,生产时才不会脱力。”
“好。”
他坐起时,肚腹便有些下坠,双腿不自觉地张开,给肚子腾出一块地方。
“嗯……肚子……坠得厉害。”其琛轻吟出声,皱着眉有些气喘。
“我帮你托着,你别用力。”
景笙将他的腿搬下榻,给他穿好靴子。子苓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放在他腹部靠上一点的地方,将肚子轻轻托起。景笙适时地站在一侧,扶着他的肩膀,两人一起用力才勉强让他站起。
清洛蹲下身,压住其琛的脚背,免得他双脚在地上蹭动。
其琛把头靠在子苓肩侧,粗喘着气,带出一缕银丝。
“好……好胀,压着了。你快……快揉一揉。”
子苓知道他每每站立时便尿意强烈,便将手向下移了些,在他腹部转着圈缓缓按揉,在他耳侧轻哄着:“放轻松,嘘嘘……马上就不胀了。”
其琛耳部敏感,加上子苓的声音本就软绵轻柔,这会不自觉便泄了出来,随着胯间一股暖流,连着双腿也抖了抖,膝盖在空中乱撞。
“好些没,扶着你走一走?”子苓在他后背抚了抚,问道。
其琛缓过一阵,这才轻点了一下头,努力提起胯部。清洛看他左胯用力,同时托着他左脚往前挪了一步。
到底不是他自己使的力,呼吸也随着慌乱了几分。腹中胎儿像是感受到了晃动一般,跟着踢了几下。
其琛痛哼出声:“好……好痛,宝宝……踢我。”
子苓伸手在他肚子上揉了揉,轻声安抚:“宝宝乖,不要踢君父哦,君父会痛痛的,乖乖的孩子才有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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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其琛在她颈间轻喘着,手也跟着贴在子苓手背上,轻轻揉着。
“到底孩子听母皇的话,这会便不动了。”
“你省些力气,我们再走一会?”
“嗯。”
刚走出两三步,其琛便喘得厉害,一手捂着后腰,急喘道:“腰……疼,不走了。回……回去。”
子苓也不再勉强,抱起他往灵霄殿飞身而去。
而后的几日,子苓整日都待在大殿上,与众位长老商议诛杀饕餮一事。其琛白日里见不到她,等到了晚间子苓回来的时候,早已沉沉睡去。只是在感受到身旁熟悉的清香时,会不自觉地往那处挪一挪。
子苓看着他愈发凸显的肚腹,才会显出作为一个母亲独有的慈爱,但转而看到其琛苍白的脸色,这种慈爱却又变成了心疼。作为弥补,也只能将他揽在怀中,轻揉着他的腰腹,希望能帮他减缓一些酸胀感。
计划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实行起来却还是有难度的。趁着饕餮还未现世,子苓便带着几位长老赶往冥塔,早早地将阵法布好。又在冥塔周围用金丝缠绕成圈,将整个冥塔紧紧围住。
只要饕餮突破封印,便能用灵力将金丝收紧,以万剑破其皮肉。
这日子苓出去后便未再回来,其琛等到亥时都未见到人,问及下面的侍卫只说是忙于政务,还在书房批阅奏折。
其琛躺在床上本想着再等一等,却是撑不住先睡了过去。辰时起身时,胸口那股憋闷久久不散,被人扶着起身揉了好一会,还是抵不住那阵晕眩。
“帝尊呢?”
“帝尊怕扰着您,昨晚在云想阁歇下了,今日去了云山,说是要拜访文淼师父,向他讨教一番关于阵法的原理,恐怕还需些时日才能回来,让您注意着身子,过两日她便回来了。还说若是您想得紧了,便在海螺里喊一声,她会应的。”清如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连带着语气都不变地交代了。
其琛略略皱眉,她从来不会独自去云想阁,何况她日日睡在灵霄殿,也未见她说什么怕吵着他的话。以往她出去时,都是当面辞行的,托人带话还是头一次。
他差人拿来海螺,在壳上轻敲了两声。
“阿琛,我在。”子苓的声音从那处传来,灵动悦耳。
“苓儿,你何时回来?”
“再过几日便回来了,你记得好好吃饭,多让景笙带着你走走。”
“嗯。”
其琛将海螺放在一边,皱着眉不再说话。
一连过了两日,其琛面色阴沉,食欲不振,饭也吃得少了。腹中胎儿动得厉害,靠坐起来已是艰难,更别说站立。
另一边子苓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本来设的结界因为饕餮的异动复又破了一个口子,只能重新修复。他们在等一个时机,等着饕餮在最弱的时候,把他放出冥塔,引蛇出洞。
在这之前,只能让它继续在里面待着。
“帝尊,这几日我们便一直耗着,明日若是再不动手,恐怕便要错失良机了。”
“就明日动手。”

其琛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双手托着肚腹,虚喘道:“本君再说一次,送我去云山,或者你们直接告诉我她人在哪里。”
这几日他回想之前的细节,总觉得哪里不对。今日坐在院中,突觉西边灵力旺盛,偶有异动,那边正是冥塔的方向,联想到前些日子子苓看得关于镇压妖兽的阵法,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清如一直是她身边的人,去云山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带,还都放在他身边,像是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决定一般。
“不说是吗?我自己去问。”
其琛撑起身便要往床外挪,景笙吓得起身便要去扶,却是被他一掌挥开。
清如几个不敢上前,谁也不会质疑靖哲上神说出的话,如今的他若是动用内力,恐怕对胎儿大为不利,只能看着他托着肚子,将自己一点点挪出床榻。
一根银针从一侧射出,直击他的睡穴,其琛正拼力对付腹中传来的不适,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抵抗。
景笙在他倒下的一刻,顺利接住了他,扶他轻轻躺回床上。半夏从一侧走了出来,轻叹了一口气,对身后的无尘说道:“给他看一看,恐怕动了胎气。”
无尘几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腕放在药枕上,细细诊脉,没曾想本该昏迷的其琛却在这时睁开了眼,反手扣住无尘的手臂,两指掐在他脖颈处,再入一分便会刺穿,失血而亡。
“半夏上神可否告知在下,您为何会在此处?”其琛眸色渐深,原先的预感越加强烈,连带着手都有些微颤,身下更是一阵紧缩,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知道子苓可能遭遇的危险。
半夏眸色倒是未变分毫,语气平淡地说道:“苓儿与他师父潜心钻研,让我来看看你,以免出了什么事。”
“哦?在下今日发觉西边异动,可否告知在下出了什么事?”
“有位仙子正在历劫,灵力便旺盛了些。”
“半夏上神可是欺我未曾历过劫,用这话来唬我?我最后问一遍,子苓如今在何处,否则我不敢保证腹中胎儿会出什么问题。”
“苓儿如今正在云山,何况你若是敢伤胎儿半分,你觉得苓儿知晓了,会作何感想?”
“我是不能拿胎儿作何,可我手中这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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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上神,你别伤了他。”云心本来站在殿外,听见响动便一直站在门口,如今见其琛要伤了自己心爱之人,便再也站不住了。
“云心你出去。”半夏知道其琛的用意,他不会真伤了无尘,他抓的正是人心的弱点。一开始他就用了计,控制了无尘,增加了筹码。
其琛双眸盯着云心,手中加了力道,无尘喘息不过,唇色青紫,眼看着便要窒息,云心便再也忍不住了,哭喊道:“帝尊在冥塔。”
下一秒,无尘获得空气,捂着喉咙跪在床边急喘着。
“妖兽饕餮?呵……你们瞒着我就是让她去杀饕餮?”
“我当年未曾将饕餮击杀,便是因为他的外壳如铜墙铁壁。它妖力深厚,四大凶兽之一又岂是一时半会能击杀的。你们是让她去送死!”最后一句话其琛几乎是怒吼出来的,身心受创,又动了胎气,竟是疼得捂着肚腹向后倒去。
他身下胀痛,肚腹也跟着向上挺了挺,昏沉间隐隐觉得有股热流从小穴中渗出,源源不断。
清如几人吓得不敢说话,无尘从一旁爬起,褪下他的亵裤,尿布上已是一滩血迹,床上也染了一些。
“孩……孩子,救……救孩子。”
“快去熬保胎药,另外准备参片给他含着。还请半夏上神给他肚腹渡些灵气,需要半个时辰,若是撑不住可以换人,但灵力不能断。”
“我无妨,你施针吧。”
无尘取出银针,放在烛火上烧了片刻,而后在他足底几个穴位上扎入几针,一炷香过后,方才止了血。
但到底失血过多,其琛早已昏迷不醒,只是双手依旧护着腹部。无尘在他腹部复又扎了几针,激得他在睡梦中呻吟不止,只是护在肚腹的手又紧了紧,口中呢喃着:“苓儿……孩子……好疼……”
/
子苓迷蒙间总觉得有什么清凉的液体入了口,味甘微涩,有点像莲子的味道。耳边隐隐传来略带惊喜的声音:“小妹,你终于醒了!”
方才子玉正在给她喂药,见她自己将药汁咽下,竟是眨了眨眼傻傻地盯着面前的人儿,直到子苓慢慢睁开眼才终于醒过神。
“二哥?你怎么在这?这是哪儿?”
“你都忘了?”子玉将药放下,摇响了铃铛,复又说道,“这是蓬莱,是母后将你送来的。”
子苓抬手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头,她昏迷前的画面历历在目,脑中胀痛,只好闭上眼梳理思绪。
“苓儿,好些了?”
子苓睁开眼便见爰珞坐在旁侧,一手搭在她手腕上,细细诊脉。
“母后……”喊出口的刹那,只觉得恍如隔世。自她登上帝位,便再未见过他们,就算是自己成婚,父皇也只是差小仙送了一对金锁,便再未有音讯。
“你灵力耗损过重,身上又有几处折损,先在此地休息一月,等伤好了再回去。你父皇还在与弗居上神共抗饕餮,没个几日怕是回不来。”
“一月?阿琛还在天宫,我不能放他一人。”
“你与他一比,还没他身子好些呢,这事没商量。你若是不放心,就差人送封信回去。据我所知,那边好像闹得不太愉快。”
“母后……”
“你好好待着,玉儿,你看着她,不准让她胡来,否则我唯你是问。好不容易把人救出来,别又送了命。”
爰珞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到现在都忘不了自己带着弗居赶到冥塔的场景。当时子苓正与饕餮决一死战,阵法已破,地上血迹斑驳,冥塔已经倒塌,断壁残垣间,唯有子苓一人站在碎石上,像是下一秒便要倒下。
事实上,若不是她父皇及时接住了她,下一秒她便倒下了。
虞翊将人交到爱妻手中,交代道:“先把她带回蓬莱,那里灵力旺盛,圣医也多,伤好得快些。”
爰熙接过女儿,带着手下的人离开,走之前嘱咐道:“你小心些,内丹直接送回天宫吧,这丫头也好安心。”
“好。”
饕餮本是弗居上神的坐骑,后来犯了事被逐出了蓬莱,心怀怨恨,修了魔,便成了一大凶兽。此次弗居上神将坐骑收回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还是要费些力罢了。
子玉看着子苓靠在榻上垂泪,也是不忍心,只好劝道:“小妹,别哭了,你如今这般回去,靖哲看了也不放心对不对?你就捎一封信回去,说在这边一切安好,这样两边都安心。”
“他身怀六甲,我怎么可能放心?走之前我便与他说过几日就回,如今五日已过,此事也瞒不了。二哥你告诉我该如何?”
“不论如何,你先回封信报个平安,总比暗自神伤好些。”
子苓不再说话,由着子玉搀着坐到桌案旁,提笔写信,而后复又剪下自己的一缕青发用红绳绑好,连着信纸装入信封中,递给子玉,说道:
“早些送到,我怕他着急。”
“遵命,我的大小姐,您快躺回去歇息吧。”

楼主:残月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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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月儿爱海天

发表时间:2018-09-28 22:01:00

更新时间:2020-04-18 06:5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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