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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味适中】《长相思》BL,心疾,后期瘫痪失禁,肺病复发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即使太医说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听到这四个字端木旌还是悚然一惊。抬手把常太医扶了起来,轻轻呼了口气:“可有办法医治?”
太医面露难色,叹了口气:“若是寻常人等,原只需多多按摩拿捏,平时多锻炼活动,每日扶着走走便可缓解,但行走活动必然需要消耗大量体力,而国师心疾严重,现在连晨起都受不住,肯定也无法承受行走带来的消耗,不知老臣这样讲……皇上明白没有?”
“你的意思就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双腿一天天萎缩没办法?!”这种结论让端木旌难以接受,却又无可奈何。太医说的没错,不只是心疾,他盆骨尚未复原,本就经受不住站立。沉默半天才缓缓开口:“先好好医治脚踝的伤。要怎样做,注意什么”
“刚才皇上也看到,国师双腿麻木,按理骨折应是极痛,他竟然丝毫未曾发觉,所以以后要分外注意他的双腿,是否有淤青红肿,以防国师双腿受伤却感觉不到。”太医捻着胡子:“在不引起心疾的情况下,可适当按摩锻炼。”
“知道了,去吧,开方子去。”
大概情况已知晓,端木旌转身回到卧房。沈应渊脚踝已经由常太医以木板固定,又缠了绷带。本就苍白瘦弱的脚掌看着更加无力。他心疼地摸了摸沈应渊冰凉的脚掌,扫过流云:“今天都发生什么事了,遇见谁了?。”
“今天……国师一直没离开紫微宫啊。”流云细细回忆着:“晨起用过早膳喝过药就一直在看书……”
“昨天呢?”
既然流云说坐了一上午,那就是说不是今天伤得。昨天自己也不在,前天晚上给他按摩双腿还未曾发现异常
“昨天……昨天陛下走了之后,哦!对了!”流云似是想起了什么,而沈应渊早已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直没动过腿脚——除了昨天行礼那一下:“想起来了,是昨天陛下走了之后,臣让流云扶着走了两步,大概是那时候崴了脚。”他先流云一步抢了话头
“崴了脚?流云?当真如此?”
端木旌目光冷然扫在流云脸上,不放走他任何细微表情。沈应渊是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对这说辞,根本不信
“这……”流云心想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这俩人自己哪个都得罪不起,你们为难我一个奴才做什么!只见他站在原地冒了一头的汗,抬头看看左边——目光冷冽能杀人,又看看右边——皱着眉头也是一副要算账的样子,结结巴巴“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流云,跪着再想不明白,脑袋留着就没用了。”
端木旌眯了眯眼睛,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气势。当时让流云想清楚主仆的事情,有段时间表现不错。怎么着,此时又要犯糊涂?从他支支吾吾就知道,此时必然不是如此简单
“是!”流云没抬头都感觉到那人压迫人的气场,竹筒倒豆般的都说了,巨大压力下,竟然连陆云行说的话都一个字没说错的重复了出来,简直情景再现一般,气的沈应渊说不出话,瞪着端木旌脑子里竟然蹦出一句幼稚的话——做皇帝了不起啊?
听完流云的端木旌气得抬手重重拍在床沿上,看着床上那人脸色铁青,半天没说出话来:“沈应渊,你这叫欺君,欺君你懂不懂?!天天忍忍忍,编着瞎话骗我。你……你当我不敢揍你是不是?!”
沈应渊没想到他真发这么大火,平日里该教训他的时候也没给他面子,他真发火的时候自己还是怕的,赶紧赔了笑,拉过他的手温声细语,以往他跟自己生气的时候,这招最有效:“好了好了,你看你还真气上了,我又没骗你,的确是我自己不小心崴的嘛,他又没动手打人,你前朝政务繁忙,后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不对?”
“你就会哄我!”
端木旌虽然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却任他拉着坐下来,反手握在他手上。想着再和他吼几句,话到嘴边只剩下无奈了:“沈应渊,你就这么忍,早晚我得被你弄得心力交瘁而亡,你就高兴了。”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沈应渊看他这样也知道肯定不会这么轻饶了自己,只好认命张开嘴含在嘴里慢慢咀嚼,没一会儿眉头就轻轻蹙起,喉结颤了颤,看得出是在努力吞咽
端木旌抬手在他咽喉处轻轻按摩,帮他吞咽下去才夹了一小口米饭喂过去。一餐饭吃上半个时辰也不着急。
沈应渊被他喂着吃饭也没了最开始的别扭与着急,深知如果自己出了状况累着的还是端木旌,便也慢慢吃着饭菜,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脸上,加上端木旌恰到好处的按摩,总算是吃了大半碗饭。最后一口实在是咽不下去,便看着他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
端木旌让流云收拾好,自己坐在沈应渊身边习惯性地给他按摩胃:“乏了就睡会。”他睡着了自己还有正事要做。
“不困。”
沈应渊昨天一夜没见他,这会儿还真有些舍不得睡了。话是这么说,可真正被按摩起来,困意一下就涌了上来。昨夜一夜没睡好,这会儿轻轻靠在端木旌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安神香有了作用,只觉得浑身都暖烘烘的,说不出的熨帖。才说完不困就架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等他睡熟了,端木旌起来给他盖好被子悄悄离开紫微宫,带着小福子摆驾陆云行寝宫。
后宫是非多,争风吃醋更是常事,一般他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然而这次居然动到沈应渊头上,就算杀一儆百也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伺候的宫人说陆才人在西厅,端木旌没让人通传,径自走到西厅

“你可有看到他的表情?哈哈哈哈……”
陆云行正在同他的宫侍说话,笑完之后一拍桌子:“这个沈应渊,真是不要脸!每天一副病秧秧西子捧心的模样,每年冬天都用这个勾引皇上,我猜啊,都是装的!不然你说,瞧他病的那个样,他怎么还没病死呢?!”
端木旌在门口听到如此恶毒露骨之言便忍不住了,直接一脚踹在门上,杀气腾腾冲进屋子。今天不管你是陆尚书还是罗丞相的人,定斩不赦。
进去以后二话不说,就让侍卫来拿人:“来人,把陆云行给我拿下!关宗人府,三日后处斩!”
陆云行死也没想到端木旌竟然在,当时就吓得大惊失色,宫里的人跪了一地,不停磕头讨饶:“皇上饶命!皇上息怒啊!在下虽言语不敬,但罪不至死啊!”
“意图谋害朝廷命官,罪不至死?”端木旌阴着脸站在他面前,对等在两侧的侍卫说:“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侍卫马上抓住陆云行双臂把这人擒住带往宗人府。
“陛下饶命!在下冤枉啊!”陆云行一边被往外拖着一边还在向端木旌讨饶,他不过是说了两句解恨的话,哪有胆子真的谋财害命啊?见讨饶不成,却突然变了脸色,恶狠狠的叫嚷着:“沈应渊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狐媚惑主勾引皇上!你不得好死!我咒你缠绵病榻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陆云行声音凄厉,这一路过去叫的人心惶惶,却没一个出来敢为他说句话的。
陆行云一路叫嚣,言语恶毒,气得端木旌浑身发抖。这个奸妃,原本只是想关几天找个理由饶他一死,没想到他却发出如此恶毒诅咒,这下定斩不赦。不然后宫这些嫔妃还不骑到沈应渊脖子上了!
从陆云行这出来端木旌在御花园转了转,压压火才回到紫微宫。皇宫本就耳目众多,陆才人那些话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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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太监隔着老远就看到端木旌过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皇上,贤妃在里头,流云哥哥在看着不敢离开,特命奴才在这儿等着,跟您说一声。”
陆才人那事才发生没多久,贤妃就带着一众宫侍过来探病了,一进来又是寒暄又是叮嘱,拉着沈应渊的手一副皇后关照嫔妃的样子,下人们手里拿的都是上好的补品,画面倒是和谐得不像话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端木旌嗯了一声就进了寝宫,果然看见贤妃在那。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既然如此自己也是得给足面子:“贤妃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走到那人面前,抬手扶起正行礼的人
“皇上这话说的,在下一直仰慕国师学识,国师久居宫中居然一直未曾拜访,是在下失礼才是。”叶以寒笑得春风和煦,又拉着沈应渊的手坐在床边:“国师为国事日夜操劳,还是要多多保证自己的身子才是,不然皇上忧心,就是在下忧心……等应渊身子好些了,在下也让皇上给你封个妃位,这从此啊,就是一家人了。”
以退为进,原来这是皇后关心嫔妃来了。
端木旌面上带着笑意也不点破,反倒是顺口接下去:“贤妃说的是,朕平日政事繁忙,国师身子弱,在宫中还要请贤妃多加照料才是。”端木旌坐在椅子上,面含笑意看着那人和沈应渊亲密的样子。
“是是是!”叶以寒见端木旌没有对自己的话多加微词,自然喜不自胜,拉着沈应渊的手更是多了几分笑意。
沈应渊虽对前朝之事能出谋划策,对后宫心计却不甚了解,还在推辞:“贤妃好意微臣心领,微臣乃前朝罪臣之后,不敢妄念天恩……”
“国师这是哪里的话,后宫之事是皇上的家事,自然是全凭皇上做主了,皇上对你有情,这在下早看出来了,国师与我,迟早都是一家人的。”贤妃到底与陆云行不同,说的话句句都说在端木旌心坎上
“贤妃啊,时候不早了,国师身子弱需要多休息。朕就不多留你了。”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叶以寒这番贤良之意也了解了大概。端木旌实在不想让沈应渊和这人共处一室。
叶以寒脸色微变,还是笑意盈盈的走到端木旌身边,与跟沈应渊说话完全不一样的声调:“皇上今晚去在下那儿用膳吧?准备了皇上最爱吃的菜,再说,皇上都有月余未与在下……”
沈应渊断了脚踝,端木旌哪有闲情逸致去他那。但是他说的也的确没错。端木旌不动声色地仰头看着他:“今日奏折多,你先回,朕晚些时候再过去。”
“谢皇上!”贤妃喜于颜色,端木旌还没承诺什么呢,他倒是先谢上了。
叶以寒刚出门,沈应渊便皱起了眉头:“流云,快,扶我躺下……”
哪里用得着流云,端木旌赶紧过去托着沈应渊腰背让人缓缓平躺下来:“他来了多久?”若不是疼得厉害,以沈应渊的性子哪会这么直言要躺
“一个时辰吧,贤妃好意,我也不忍逐客……嘶……慢点。”
不仅是盆骨,牵扯着腰背都疼成一片,身上甚是麻木,沈应渊浑身僵着双手扶在端木旌手臂上,眉头紧皱
“不忍逐客。沈应渊,你对谁都能不忍,就是对朕能忍心是吧!”听这疼得吸气声端木旌真是又恼火又无奈。搂着沈应渊欠起些身子,手掌伸到后背给人按着。
“没……嗯……没有。”
沈应渊尽量忍着呻吟,这姿势,自己几乎被端木旌搂在怀里,脑袋也是轻轻靠在他胸口,让他揉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用旁人都听不到的声音宽慰道:“因为只在小旌面前……不用客套,你……莫要怪我。”
“明知这么说了我就无可奈何,你就会这么哄我。”
端木旌这语气中已是满含无奈。低头在沈应渊额头落下一吻,轻轻叹了口气:“歇会我先陪你用膳,叶以寒那还等着呢”
“皇上自然知道如何制衡朝中局势。”沈应渊欣慰的点了点头:“你直接去吧,我吃饭太慢,让流云伺候即可。且我的确乏了,还想睡一会儿……”
自从病了之后沈应渊越发的嗜睡,话还才说完,又闭眼渐渐没了声音,手里还虚握着端木旌的手,嘴边挂着笑意
端木旌从他手中撤出手掌,直了直身子,嘱咐流云两句。自己带着小福子去了贤妃那。
后宫之事是朝堂的缩影,按理最忌讳独宠,尤其是现在这局势。然而在沈应渊那却总是情不自禁。也就是因此端木旌才要将朝政平稳,也好少受钳制
叶以寒显然没想到端木旌这么快就来了,喜不自胜。这几个月以来端木旌几乎不曾踏足后宫,这刚从紫微宫出来第一个就来了自己宫里,叶以寒简直是扬眉吐气了一番,看来紫微宫那场戏真是演对了:“皇上这就来了?在下这就让御膳房传膳~”
“来了,不是用晚膳吗?”
端木旌径自走到正位坐下。不管叶以寒是虚情还是假意,他对沈应渊的态度直接决定端木旌对他的态度。这也是给后宫之人一个榜样。倘若对沈应渊有半分歹意,那么陆云行便是下场。
“贤妃,坐朕身边”
“是,陛下。” 叶以寒不像陆云行那么没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近,什么时候该远,这会儿听到端木旌主动让自己坐在他身边,赶紧贴了过去。这句“坐朕身边”不出一日,估计整个后宫都能知道了:“皇上,尝尝这个。”叶以寒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他嘴边
端木旌张嘴接过他喂来的菜,随便夹了一筷子喂到叶以寒嘴边,对人露出一贯温和的笑意:“贤妃知书达理,朕深感欣慰。”说完指尖点了点他手背,目光中也多了丝柔情:“倘若后宫都如爱妃这般,便太平了。”
“瞧皇上说的,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贤妃这简直是觉得自己祖坟上都要冒青烟了,干脆靠在端木旌身上,手也开始不老实,搂在他腰上轻轻摩挲着,到后面干脆自己筷子都放下了,就让端木旌一口口喂着自己
端木旌这一餐极尽配合,叶以寒怎样高兴便怎样来,就当是对他的赏赐。晚膳结束后,才把人放下来:“行了,朕还有事,不能多留了”
:“行了,朕还有事,不能多留了”叶以寒笑容都僵在脸上了,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面有不甘:“皇上昨儿还在白公子那留了一宿呢,白公子还不是嫔妃,皇上这可是偏心啊。”说到后面还带上点娇嗔,叶以寒是个聪明人,绝口不提沈应渊的事,只是说自己吃白慕云的醋
“暮云坠马,情况不同嘛。”端木旌抬手把叶以寒揽进怀中,在唇瓣上霸道地吻了一会:“今日这晚膳足够贤妃在后宫中惹人艳羡了。”说完,捏了捏他脸蛋
“皇上说的是,恭送皇上。”叶以寒是个有分寸的,知道欲速则不达,端木旌显然去意已决,何必自己要去惹一身骚?只好先送走了端木旌。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今日国师2更金樽1更,打滚求留言,不然没动力血槽要空了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今天评论突然增多,超开心。劳模感觉到了动力,嘿嘿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章节名称:国师终于被攻略


回到紫微宫还不是很晚,自然是先去寝宫看沈应渊。端木旌轻轻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进去
沈应渊身边这时候围了三四个宫侍,揉胸的揉胸,扣背的扣背,他已经坐了起来,靠在流云怀里,上身前倾,大半个身子都在床外头,地上还跪着个宫侍拿着漱盂,只听到流云一直劝着:“慢些慢些,再用力些,咳出来就好了……”
端木旌本以为他已经歇了,没想到屋里竟是这般混乱。赶紧上前去询问道:“流云,他怎么了?”
“回陛下,国师这会儿是有痰,但是浑身乏力没力气,咳不出来。”
沈应渊此刻俯在流云手臂上,低着头,分明是已经在用力咳嗽了,听起来还是有气无力的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怎么都咳不出来,一旁还有人在拢着他的头发,因为咳得太久,嘴里口水也有些收不住,滴落在漱盂里,另一侧的小太监时不时拿手帕给他擦拭嘴角
“咳…呃咳…嗯…嗯咳咳…”
听到端木旌的声音他更是急迫,愁得流云都要哭了:“国师,别急别急,您别急啊…”
端木旌走到他身边,推开了围在周围的几个太监。抬手把沈应渊揽在怀里,握拳叩在他背后。沈应渊只是发出几声急促而低沉的咳喘,什么都没咳出来。
“应渊,别急。”端木旌搂着这人胸口,抬起他下巴,不顾满屋宫侍的眼光对着双唇贴在沈应渊唇瓣上,对着他口中吸了几下,直到把憋在喉咙里的一口痰液吸到自己口中,才召唤小太监把痰盂拿过来吐了出去。接过锦帕先给沈应渊擦净嘴角才擦了自己的:“应渊,好些了吗?”
“唔…唔…”
沈应渊意识清楚的知道他在做什么,自己的奋力挣扎在他感觉起来不过是轻轻蹭动了一下,满屋子的宫女太监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九五之尊,身份尊贵至高无上的皇上,居然不嫌弃脏恶,帮国师吸痰?岂止是噤若寒蝉,根本都跪了一片头也不敢抬。
沈应渊此刻已经双眼翻白,无力的靠在他怀里,一个字也说不出,点头摇头均没有力气,气息微弱而急促,无力的仰着头,浑身轻颤
“没事了,没事了应渊。”
端木旌把沈应渊身体放低一些,却又不敢完全让人躺平,最后干脆自己拉凳子坐在床边,手臂稍稍把沈应渊后背托起来些,另一只手握着他无力的手掌,守着他:“开些窗子,让国师透透气。”端木旌看了眼禁闭的窗子,皱了皱眉。
沈应渊张了张嘴,却还是心跳紊乱说不出话,只能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侧头靠在端木旌臂弯里,微睁着眼一直看着他,被他握着的手掌轻轻动了动,却无力回握。双唇微张,控制不住涎液滑落,眼里划过一丝不耐,努力往另一侧侧头避开他的目光

端木旌抬手扶着沈应渊头转向自己这边,拿着锦帕耐心地擦去他口中落下的银丝,目光极近宠溺与温柔:“不许和自己过不去,也不许乱想,身子养养慢慢就好了。”
沈应渊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无力说话,看着端木旌的眼神犹如一潭毫无波澜的湖水,平静…淡然…然后缓缓摇了摇头,闭上眼。
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什么身子还能不能慢慢养好,他跟自己都心知肚明
端木旌坐在床边安静地陪着他。
不过是三十出头年纪,却终日缠绵病榻。这确实任谁都无法接受。他抬手握在沈应渊冰凉的手掌,自己半闭着眼睛。沈应渊这些年过得辛苦,端木旌只希望能多些时候陪着他。
虽说刚刚折腾完应是累极,沈应渊靠在他身上却丝毫没有睡意,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的唇舌恢复些只觉,轻轻捏了下端木旌的手,嘴里小声说了句什么,直到人俯耳过来才勉强能辨别:“去………漱口……”
“漱口?”
端木旌垂头看看怀里的人,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怎么突然就想起这么一句了。沉默了一会才想明白:“无妨,应渊。”对他笑了笑,还是顺着他让人拿了水过来含着漱了口
沈应渊见他听了自己的漱了口才放下心来,感觉到自己已经可以慢慢说话了,但四肢还是动作吃力,只能尽量表达自己的意思:“一起……休息,我们……说说话。”
“好。”
端木旌脱了外衫躺到他身边,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让他把手放在自己身上暖着。自己身体尽力贴近他,试图拿体温暖着他的身子:“应渊……”
“别…”
沈应渊想往一侧躲,却只有左手往后缩了缩,今天发病的时候又弄脏了床单,为了避免麻烦,他让流云在胯间垫了布条,刚才那么一折腾,可能已经有点湿了
“躲我?”
端木旌却偏偏又往他身边凑了凑。不仅如此,还揽在他腰上。下身也有意和他凑到一起仿佛赌气一般的说道:“不许躲我。”
“皇…”
端木旌靠过来的一瞬间让沈应渊慌了神,却对端木旌的话毫无抵抗力:“都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还如此任性?”
总算是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虽然声音嘶哑听着都像是变了一个人,嘴里一边说着教训他的话,却认命一般额头抵在他肩上,清浅的呼吸一下下打在他胸口
“一国之君不是才应该任性吗?”
端木旌抬手在这人后背上顺着,垂着眼眸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开口:“沈应渊,朕要立你为后。”
与以往拐弯抹角暗示不同,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又以帝王身份对沈应渊说出这话。
“我恐……无法为你诞下子嗣,无法……与你共享……齐天之寿……咳……”
这次他没再提自己的家族,因为端木旌想做的事,那只不过是最简单的困难。
沈应渊靠在他怀里话没说完,又呛出一缕银丝,脸色微变,忙抬手去擦,才发现抬起的左手抖得厉害,连指尖都颤抖不已,没举到嘴边就先滑落在床上,就这么一个动作,居然都让自己在端木旌怀里喘得直抖,心脏似乎要冲破胸腔跳出体外,眼前瞬间一片昏花,更多的口水从嘴角滑落:“唔……”
“应渊,我要你做我端木旌的皇后。”
端木旌没理他的子嗣和齐天之福。就算什么都给不了自己,只要有他也就够了。
他拿着锦帕一遍一遍地擦去沈应渊嘴角流出的涎液,最后干脆吻在他唇瓣上,把他口中涌出的银丝度到自己口中:“应渊……那晚你在雪里跪了一夜,太医说可能熬不过去,朕跪在佛堂为你祈福到半夜。你可知朕什么都可以失去,却唯独不能没有你……应渊……”
“……”
沈应渊虽然身体破败,但神思却一直清醒着,端木旌说的话,做的事,他都明明白白的听到、感受到了。口中满是端木旌刚刚漱过口的清茶的清香,闭上眼眼角划过一滴清泪,埋入鬓角的白发中:“好。”
他终是不忍端木旌再痛苦下去,他沈应渊为端木家,为天下苍生,为黎民百姓,做了很多事。却没有一件是为端木旌而做,甚至没有一件考虑过他的感受,称帝…纳妃…甚至该临幸哪位嫔妃,只要自己说的,他在痛苦,也都去做了。
沈应渊可以万劫不复,却不忍心再这样去折磨他:“好,都……依你。”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楼主要自闭了,感觉脸上缝针的地方不会好了。问医生任何情况回答都是“正常现象”,问任何问题都是半年到一年恢复。嘴巴上红彤彤的胎记一样,还黑黑的,难看死,难道要一直顶半年?心态崩了……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立后并不是如此简单,特别是在左右相的人都觊觎此位时。早朝时端木旌提出重修未央宫。左右相难得如此意见一致,各抒己见,甚至纷纷推荐能工巧匠。端木旌唇角带笑,告诉他们此次未央宫重修工作由他亲自督办,包括设计,也要亲自参与。
重修未央宫消息一出,白暮云和叶以寒更是虎视眈眈,后宫也好,朝堂也好,势必无法太平。

自从冬天沈应渊肺病复发之后,端木旌百般小心,各种补品不断,直至开春也一直没养好。上朝一事也一直耽搁,今日晨起之后便一直咳嗽不断,下身也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尚可控制,但每日晨起之后帕子总是湿的:“流云,推我出去透透气吧。”
天气渐暖,沈应渊却还是披着冬日的大氅,御花园的花也早已开了,他吩咐流云回去取手炉来,自己则一个人坐在御花园里出神

端木旌近日除了上朝,批阅奏折以外就是和工匠商榷未央宫修葺工程。他要给沈应渊一座完全不同的后宫。图纸删删改改,一直不甚满意。不过也无妨,扫平障碍也需要时日。后宫之人倒是比端木旌还急,平日清净的未央殿,时常会有嫔妃路过。
流云回到紫微宫正好撞到端木旌,回禀了说自己是来取手炉的,国师独自在御花园等着,他不敢怠慢,手炉重新加热却也耽误了些时间。

御花园里早春的花早已经开了,还有些也是含苞待放,沈应渊自己推着轮椅慢慢看着,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叫清塘的景,长长的楼梯下原是个荷池,这会儿荷花都还没种上,他却看着这阶梯出了神。
双手无意识的虚耷在轮圈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轮圈,似乎听到有人在同自己说:
试试看…就往前推一点点,就一点点……你就解脱了……

端木旌拿着图纸兴冲冲去御花园找那人。远远地就看到他在清塘楼梯前对着一池枯荷不知在坐什么。再往前走一些却发现轮椅已经在楼梯边上,再往前走一点就危险了。
“应……”
端木旌本想高声叫他小心,又怕扰了他心神失手出危险。只能压着心中焦急快步走过去,快到人身边时慢下步子,以平日那般走到沈应渊身后,一把抓住轮椅扶手,这才松了口气。明明刚是初春,额上已经冒出汗。缓了口气,若有似无地问道:“应渊,在看什么?”
“皇上?”
沈应渊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面对着他,轮椅也被他转了过去,刚才想做的事,心里的想法,此刻已经全然不记得了,换上和煦的笑容:“皇上怎么来了?臣刚刚看到御花园里已然是春色盎然,自觉身体也好了很多……”

“怎么转到这里了,一池枯荷有什么好看。”
端木旌拉着他的轮椅往后走了一些。抬手握在沈应渊手上,面上重新挂上笑容:“水边冷,我们往园子里走走,给你看样好东西。”招招手,让小太监推着沈应渊,自己走在这人身侧,拉着他的手,就像并肩散步一般。
“什么好东西?天下的好东西都快齐聚紫微宫了。”
沈应渊任端木旌牵着自己的手,以往有这举动,他往往是找个借口挣开,今天却轻轻回握着……养病这段日子,端木旌怕他躺着无聊乏味,只要是能搬得动的,各种奇珍异宝都往紫微宫搬,什么夜明珠…红宝珊瑚树…甚至是一些民间玩意儿……
“紫薇宫的异宝就一样。奇珍自然得有宝地安置。”
端木旌牵着沈应渊到一处石桌,屏退了宫侍,把刚完成的未央宫图纸摊在桌上。里面亭台水榭,一草一木都是他和工匠精心设计。处处透着玄机:“此为未央宫图纸,应渊可喜欢?”端木旌一直握着沈应渊手没放开。他面含笑意看着沈应渊洒满阳光的侧脸,这人苍白的面容散着淡淡光泽,仿若那日送他把玩的珍珠。

沈应渊低头看着桌上的图纸,可以看出设计极其精巧,处处透露着玄机,他知自己比起花来,更爱各类香草,连宫内的花园植被都与宁心阁相似,但过之而无不及。
那天晚上端木旌说要立沈应渊为后,沈应渊鬼使神差的应了他,之后二人便再没提及此事,
没想到那晚的承诺,端木旌竟点滴都放在了心上,整个未央宫,无一处阶梯,最好的景致,皆不在高台……
沈应渊认真盯着图纸,缓缓点了点头:“喜欢……可皇上,”话锋一转,却又板着脸语重心长的跟端木旌说:“未央宫为历朝历代皇后居所,本已极好,略微打扫便可居住,这修缮未央宫……消耗巨大,劳民伤财,皇上不应动用国库,盛夏将至,臣恐西北闹旱,到时该是朝廷拨款赈灾……”

他能喜欢,简直是最好不过。
端木旌听沈应渊板着脸开始一字一句教训起来,没有丝毫觉得不耐。如果不说这番道理,他就不是沈应渊了。眼含笑意听着沈应渊语重心长地教诲,等他说完才开口:“这修未央宫的银两不从国库走,到时候啊,自会有人送银子过来。你只管按着喜好挑选便是。”说话时脸上不自觉显出狡黠的笑容,这笑容也只有在沈应渊面前会露出来
沈应渊看着他的笑容一下茅塞顿开,左相也好,右相也罢,这二人在朝堂上都是党羽众多,几乎平分秋色,平时没少收官员的“孝敬”,这积年累月的,说不定比国库里的东西还富余:“陛下这是想“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端木旌伸出食指放下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唇上带着淡然笑意。此次修葺未央宫银两用度他自会从两位丞相那里募捐而来。修长的手指在沈应渊掌心游走,随着指尖滑动,留下一个左字,垂着眼眸,淡淡地说了一句:“是时候了,应渊。”
“是,陛下。”
沈应渊与他心领神会,眼里少有的划过一丝厉狠。左相罗和泰,当年沈家虽牵扯到藩王谋反的事件里,但深究来说,罪不当诛,若不是当时的尚书大人,也就是如今的左相……沈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都是拜他所赐!
想到这一层,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指节泛白,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端木旌抬手覆在他紧握扶手的手背上轻轻捏了捏。左相与沈家的恩怨并不是没有耳闻,如果不是清查沈家灭门案有功,罗尚书哪会平步青云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约摸着到午膳时间,站起身走到他身后,亲自推着轮椅往紫微宫走。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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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这次出来时间不短,又吹了会风,还没到紫微宫便觉得浑身不适,特别是从御花园到紫微宫有一段青石板的路,轮椅走在上面极其的不平整,端木旌走在沈应渊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见沈应渊坐在轮椅上的身形越发的歪斜——到了紫微宫门口,他盆骨已经受不住力,整个人都歪在轮椅上,全靠手撑在扶手上才没摔下
端木旌到了紫微宫门口准备把沈应渊抬过台阶的时候才发现这人不对,歪歪斜斜靠在轮椅上,脸色也难看起来:“应渊,哪不舒服?”端木旌赶紧上前抱住他,暗自骂着自己的大意,这一路竟然都未曾发现异样。还没进宫门,便把他横抱起来。
多少双眼睛在看着,皇帝亲手把国师抱进紫微宫,恐怕到不了下午就得传得人尽皆知。
沈应渊被他抱起来的时候心口猛的一阵心悸,与平时心疾发作的感觉不甚相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只知道似乎没有那样难受。
喘了口气微一抬眼就看到跪了一地的宫侍,这是宫里的规矩——非礼勿视,端木旗这样的举动,谁不要脑袋了才敢盯着看。
沈应渊在他怀里不安的动了动:“陛下,计划才刚刚开始,实在不该如此高调行事……”眼下左右相都把对方的人看做是自己的对手,万不能让他们发现这新未央宫是为沈应渊而建。
以沈应渊并不干净的家族背景,他们应是怎么也想不到端木旌竟然有这样大胆的想法,但如果端木旌一直如此高调行事,也难保会被人给看出端倪:“陛下此时,更应冷落微臣才是,切勿打草惊…咳咳咳…咳咳……”沈应渊吹了这一会儿风,回来便又开始止不住了咳喘
不论何时沈应渊心中永远是江山社稷,是稳固朝纲,端木旌垂头看着他病骨支离的样子眸中尽是怜爱:“应渊,突然冷落于你倒是引人注目了。朕已放出风声,立后之后再立贵妃。”
扳倒左相以后左右相势力失衡,朝堂上那群见风使舵的大人们自然会转投右相。此时稳定右相心思尤为重要。尤其是立了沈应渊为皇后,右相那边势必不会甘心,那么白暮云就成了拉拢右相的棋子。我知道这样对沈应渊不公,只需三年。三年内他将平定右相,到那时,无须再顾忌任何势力。
端木旌把沈应渊往怀里抱的紧了一些,唇瓣触在他发顶,沈应渊这声声咳喘又让端木旌整颗心揪成一团。几年才养好的肺病因为那点微不足道的倔强又再度复发。端木旌径自把人抱进寝宫让他靠在床头,赶紧给他扣胸,捶背,生怕再咳不出痰憋着。
“咳…咳咳…嗯咳…”
沈应渊在轮椅上坐了一上午,现在靠在床头根本坐不住,伤处牵扯着腰背和大腿都锥心刺骨的疼,靠在端木旌身上又不敢不用力咳嗽,万一咳不出来,他又要做那等脏污之事……只好忍着剧痛一下下用力咳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咳出一口痰,隐隐带着血丝,唇边还挂着银丝,在端木旌怀中脱了力,轻轻喘息着

沈应渊撕心裂肺地咳得端木旌心疼,就在端木旌想再帮他把痰液吸出来的时候这人终于咳出一口带血的痰液。、
端木旌拿锦帕给沈应渊擦了唇边的银丝,又让流云端来清茶漱口:“应渊,躺一会歇歇。”端木旌扶着他缓缓平躺下来,刚刚抱着的时候就觉得沈应渊似乎又清瘦了些。等他躺稳了习惯性地给他按摩身子。从腰背到小腿,这活已经做的非常熟练顺手
尽管知道端木旌对自己的心思,但每次看到他这么伺候自己沈应渊心里还是一样不好受,他是皇上是天子,这些事原本应该自己给他做才对……
沈应渊给流云使了个眼色,流云会意,走了过来:“皇上,让奴才来吧,您刚下朝朝服都没换,去歇歇吧。”

“啊对,衣服。”
端木旌笑着自己太心急了,顺口应着却是没动地方。
“皇上……”流云为难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碎步走到端木旌身边,极小声的说:“国师刚刚咳喘费劲,身下恐要更换……国师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还请皇上正厅休息片刻……”
流云说话沈应渊又岂会听不见?不过是闭眼假寐罢了,平时下身告知微弱,偏这会儿只觉得身下布巾黏着难受的很
端木旌微不可查地颔首点头,双手慢慢离开沈应渊:“按摩的时候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处。”起身离开床边,出去让小福子伺候更衣。顺便吩咐御膳房熬些清肺的甜汤过来。一边批折子,一边等着流云给沈应渊换洗。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端木旌离开后流云便打了水过来,沈应渊现在身下依旧极不敏感,便干脆闭着眼睛任他伺候。
流云掀起袍子,右脚脚踝消肿了,但还是青青紫紫,双腿瘦的膝盖骨伶仃耸起。伸手探了探,刚才一番咳呛,垫着的布条不光洇湿了,而且湿透了还沾了些到亵裤上……
流云知道他不喜别人碰自己,匆匆擦拭了下身,换好裤子,端着水盆让宫侍撤走才禀告端木旌说换洗好了
端木旌进去坐在沈应渊身边。抬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掌。手指指腹在手背上摩挲,侧头看着他露出淡淡笑意:“立后大典在今年秋天,如何?一入秋凉,我让礼部挑个好日子。”
“全凭……皇上做主。”
刚刚折腾一番沈应渊已是去了大半力气,侧过头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发出一声难以辩驳的气音,嘴唇透着淡淡的紫,喉咙里更是像利刃划过一般,呼吸都不敢用太大力气
端木旌看他实在是累了,不再吵他。给人盖好被子在隔壁继续批阅奏折。
这些年左相也好,右相也好都有不少弹劾的折子。虽然端木旌从不处理,但是每一封都留了起来。这俩人虽然自己都不干净,参别人倒是不手软,有理有据,人赃并获。拿出左相那一份,一封一封重新看了起来。
寝宫飘出淡淡香味,这是安神香。沈应渊时常睡不好觉,以香薰调理,多少好些。

早过了用膳的时间,沈应渊却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这一觉睡得沉,且无梦,面上看来也没什么不安稳的样子,流云看着也是欣慰,自家主子好久没睡过这样的安稳觉了。
午膳都是被人叫起来用的,没吃几口又觉困顿,摆了摆手便让人撤了。
直到傍晚时分,端木旌问起,流云才回答:“国师大概是最近累了,这会儿还睡着,倒是难得睡个安稳的……中途换了一次,也未醒。”
换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在流云看来,国师能好好这么补一觉,像是身体好转的迹象。

没想到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膳的时候,下人们知道他浅眠,不敢打扰,躺了大半天也没怎么动弹,起来的时候又是费了一番精神。
流云说皇上去了右相府,沈应渊细细一想,也是该去一趟了。
晚膳之后沈应渊便静静靠在床头看书,床边烛台上的火苗忽明忽暗,四周静谧得可怕。他抬眼看了看周围的宫侍,不禁皱眉:“都下去歇着去吧,我要歇着了,人多。太闷。”
流云冲他们点了点头,将人尽数赶出寝殿,扶着沈应渊慢慢躺下,刚要熄灯,却被叫住,只说是为端木旌留盏灯。
流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点点头站在一旁,没多久却也被赶了出去。
偌大的紫微宫寝殿,仅沈应渊一人躺在床上,床边一盏烛台,照得黑影斑驳,人影绰绰,只拢下一小块光亮,再往前看,漆黑似乎张开大嘴要吞噬一切光亮,无论是外头的……还是心里的……
端木旌回来的时候天已全黑,紫微宫正火光冲天……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下午去到相府,白暮云说是叙旧不过是明里暗里问端木旌关于立后人选一事。听端木旌的意思沈应渊倒是没担心,叶以寒却成了心头大患。毕竟立后虽是后宫一事,却关系到朝政,社稷。端木旌对此只是笑而不语,暧昧不明的态度让白暮云越加捉摸不透。他腿上的伤势已经架着上拐可以走,端木旌扶着他在园子里散了一会步,最后让人把他抬回房间。耽搁到天黑,拒绝了晚膳的邀请,回到宫中。远远看去紫微宫火光冲天,便看见宮侍打呼走水了,拎着水桶乱作一团。
“应渊?!”
他揪住一个救火的太监急得都要吼了出来:“国师呢,国师去哪了?!”见到这样的火势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思考一件事,便是沈应渊安危。
“皇上?!”那小太监看到拉着自己的是端木旌,魂都吓没了,哆哆嗦嗦的下跪:“回皇上的话,奴才是别的宫殿赶过来救火的,国师下落……实在不知啊!”
端木旌扔下小太监就往正门走,一边走一边四处找沈应渊的人影,实在找不着已经打算自己进到火场找人了:“沈应渊!沈应渊!”
到了殿门口依然没见人,端木旌推开面前拦着的侍卫就要进去。
“皇上!皇上!国师在这!”流云赶紧拨开人群挤了过来。
火势刚起来的时候流云就带着人冲进去了,火就是从寝殿开始烧起来的,一直蔓延到大殿便得到了控制。
沈应渊被救出来之前呛了好几口烟,这会儿双目紧闭躺在软榻上,身上盖了被子,发丝凌乱脸色苍白,时不时咳嗽两声
“出来便好……”
端木旌松了口气。俯身摸摸沈应渊苍白的面容,转头对流云说:“先回宁心阁,把太医叫来。”说完便让人抬起沈应渊起驾宁心阁。至于这还在着火的紫微宫,半点没担心。
太医围着沈应渊仔细检查了一番,说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人可能受了点惊吓,休息几天便没事了。
流云把紫薇宫起火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起火是殿没没有旁人,连他自己都被叫到了殿外伺候,国师睡了,也不知是不是风吹倒了烛台导致了起火
“往日里国师就寝都是熄灯的,今儿晚上吩咐着给陛下您留盏灯,便没有熄灭蜡烛……”
话音未落,床上的人先不安了起来,突然间皱起眉头,轻轻梦呓
端木旌还以为是后宫中有人使坏,故意谋害沈应渊,按流云这话听来,或许只是场意外。微微颔首,人没伤到就好,也不再计较其他。只是紫微宫走水后需要修葺,只能和他先暂住宁心阁了。
此时沈应渊躺在床上,更显得形销骨立。端木旌抬手握在他手上,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臂:“没事了应渊,朕回来了。”
沈应渊微微睁眼看了看四周,心里闪过一丝诧异——我还活着?
紧接着看到端木旌满脸紧张坐在床边,脸上都有汗水滑下,动了动嘴唇,嘶哑的声音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陛下?你……你没事吧?”
端木旌被他突然问过来的话搞得一时语塞。是沈应渊在紫微宫遇到走水,怎么还来问他端木旌有事没事:“沈大人,这话,该朕问你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喝点水,听听这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白慕云…可好?”
沈应渊并不理会他说的喝水之类,想起端木旌今天是去白府探病了,理应问一问情况。火势渐起时,他心中慌乱,只恐再也见不到端木旌了。这会儿安然躺在宁心阁,心里却莫名烦闷,连他自己都不解,这烦闷从何而来,只觉得生活似乎永远在不停的重复着发病——痛苦这两件事
“恩,已经能下地了。陪着他在花园走了一圈,恢复得不错。太医说好好养着可能落不下病根。”
端木旌倒了杯茶放在床头。抬手给沈应渊理了理贴在脸上凌乱的发丝,又拿出帕子擦擦他额上的冷汗:“扶你起来些?”
沈应渊点了点头,紫微宫里的下人都不如端木旌细心,也不会时常过来给自己翻身按揉,这会儿的确是浑身酸疼的很:“真羡慕他啊……”沈应渊无意识的轻叹了一声:“小旌,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
端木旌扶着他靠在自己怀里,一边和人聊着天一边给他按摩身子。这么久缠绵病榻,他身子消瘦的厉害,端木旌不敢大力,只是拿捏着力气让他放松些:“什么事?说说看。”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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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放在三年前,沈应渊根本没想过今生还能这样靠在端木旌怀里与他静静说话,反倒是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之后,与他的关系日益明朗。
沈应渊不知端木旌是不是也感受到了他身子的衰败,才如此急切的想要立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胸口似乎都塌陷了下去,腰腹瘫软无力,两条腿已经不是正常的粗细了,右脚的脚踝畸形外撇,足尖明显下垂,更不要说胯间还绑着布条,虽然白天还能稍微控制,但夜里已经是完全管不住了。
这一切都代表着生命的流失,他侧过头蹭了蹭端木旌的颈窝:“答应我,如果有朝一日我先你一步……你不许任性,不许做傻事,不要让臣……不得安宁,好么?”
“自然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端木旌提起这事,而端木旌已经想过千百回。如果沈应渊不在,他当如何自处。不论哪种方式结束,他发现自己都无法承受。
宁心阁卧房只有他们二人在,他搂着沈应渊,掌心在他腰背上按揉,下巴架在沈应渊肩膀,偏着头,目光停驻在人修长的手指上:“十皇弟的儿子天资聪颖,精心雕琢必能成器。而且皇弟宅心仁厚,必定能造福百姓。只要没了左右两相,朝中几位老臣便没了顾虑,辅佐幼主,我看着能堪此任。”仿佛闲聊家常一样,随意同他说着以后的安排。就这几句却意味着什么端木旌想,他不会不懂。
“你……你这样,让我如何走得安生。”
沈应渊侧着头额头轻轻贴在端木旌脸上,叹了口气。自己的身子如此,注定无法陪他走太远,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人:“你与我不同,你还年轻,身强力壮,只要活着,以后定还能遇上……如我一般……敬你,爱你,护你之人……我若是要走,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你这样说,是铁了心要走?”
沈应渊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透着消极。端木旌闭了闭眼睛,低垂着眼眸,声音也沉了下来。轻轻喘了口气,最终还是笑了笑:“倘若你执意要走,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生死不见,各赴黄泉。可好?”
“你!”
一时被他堵得没话说,沈应渊忍不住在他怀里挣着坐直了些:“并非我铁了心要走,你还不明白么?我这身子,注定没法陪你走太远!你就不能让我安心的走?”虽中气不足,但话语间的严厉显而易见,忍不住又拿出了教训人的口气
端木旌安静地听着,平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这身子不好不是一天两天,当年在王府也有过一次差点去了。那时便已做好打算。说起来这算是端木旌考虑时间最久的一件事,甚至超过了在朝上上的任何决定。等他说完只是安静地回了一句:“我想好了”
“不行!我不答应!”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沈应渊抬手一把扣在他手腕上:“端木旌!你发什么脾气!我这身子本已是强弩之末!你又何苦把自己也……咳……嗯咳咳!”
端木旌垂头看看被沈应渊紧扣的手腕,偏头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没发脾气,当年在王府你病重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这么多年,可以算是深思熟虑。”吐了口气:“应渊,放手。”
“你…咳!你是要气死我…呃咳…咳咳咳咳……”
他说的王府那次沈应渊知道,昏迷了三天,甚至心跳都停了,愣是被宫里的太医下针从阎王殿给抢了回来。醒来之后自己都被端木旌那憔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了一跳。
其实都不用端木旌说放手,以沈应渊的身子,根本自己坐不住,晃了晃直接砸在端木旌怀里,咳得浑身发颤说不出话
端木旌也没再说什么,揽着沈应渊给他拍背顺气,就像每次做的那样。以往都是端木旌生气,沈应渊看起来无动于衷,此时却是恰好调转了角色:“别急。”他轻轻叩在沈应渊后背上,等人缓过来些拿帕子仔细擦了擦他口中溢出的涎液。调整了姿势,继续一言不发给他按摩。此时心境平静得想一泊湖水,既然想好了去处,便不会再因此而急躁:“应渊,你若轻生,你我便生生世世不再相见”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你这样说……我若病死……也是不得安宁!”
沈应渊口舌麻木,控制不住自己的涎水,端木旌那句生死不见在他脑中炸开,如同一把利刃直刺进心脏里,顿时胸口闷痛,憋着一口气怎么也吸不上来,双手都死命的摁在心口,用力到近乎痉挛,只为按住剧烈跳动的心脏
“沈应渊!!!”
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时涎液已经淌到衣襟上。沈应渊双手死死按着心口,双唇呈紫绛色,脸也憋得通红,眼看一口气就上不来。情急之下端木旌伸出右掌抵在这人后心,缓缓输入内力护住他心脉。时至今日沈应渊也不懂,端木旌根本就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煎熬
沈应渊体内瞬间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息,鼓噪的心脏缓缓平静了下来,经历了一晚上的事情,早已昏睡在端木旌怀里,薄唇微张,下巴上、前襟上都沾湿了些许,本就时好时坏的下身自然也失去控制,包裹的布条早已透湿,外衣上也有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痕迹
端木旌缓缓把沈应渊放到床上,趁他睡着的时候让流云打水进来给他换洗,擦身。省的他醒着的时候看到下身失控心里难受。虽然刚刚还云淡风轻没事人一样同他说着以后安排,实际早已心痛如绞。等沈应渊看不到的时候眼泪才敢落下来,大滴大滴落在沈应渊已萎缩消瘦的小腿上。
沈应渊,倘若缠绵病榻的是我,你又该如何?
宁心阁卧房依然点着安神香,而端木旌却一夜辗转难眠,终究是放心不下沈应渊。隔会就看看他,见人依旧沉沉睡着才放下心来。
沈应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绝口不提昨晚那番言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甚至更好,开始与端木旌讨论起立后大典的一些安排
“陛下,这典礼……臣不想坐在那木头疙瘩上礼成。”
难得他主动开口,端木旌坐在他身边,面上终于带了笑意:“那,朕抱你完成大典可好?”
“皇上莫要胡闹”
今日阳光甚好,沈应渊精神也好了些,便再不提那些走啊留的,御膳房已经端来了他每日都喝的清肺的甜汤
“臣想自己走完大典。”他我眉眼含笑看着端木旌:“总归是祖制,一国之后,不可太过孱弱,再说臣是伤了盆骨,又不是瘫痪在床,适当锻炼,有何不可?”
端木旌仔细打量着沈应渊,他这番话说得……确实有道理。立后大典除了本朝文武,还有邻邦前来朝贺,事关国体,如果他能自己走完大典当然最好。然而对他身子还是放心不下,踌躇许久才开口:“此事,待召来常太医询问过后再做商议。可否?倘若太医首肯,朕便许你走完大典。”
“好,就依皇上。”
沈应渊难得的没有逞强没有与他过多争执,掩着嘴轻轻咳嗽了几声。肺病复发一来一直未有痊愈,每日汤药都替了水了,还是不见起色。
接过流云递来的青玉碗,里头是润肺的汤,这东西每日喝虽然腻,但总好过苦汤药。
难得沈应渊这么顺着,端木旌忍不住勾勾唇角,笑着看他把润肺汤接过去。今天他精神好,自己也是难得的没有起手接汤喂他。心想着沈应渊如此要强,许是事事需要别人效劳才会心生厌倦,若是多让他自己做些事情可能会好一点:“过两天再暖和些,陪朕微服出宫,去民间看看。如何?”
“全凭皇上做主。”
沈应渊端起那精致的青玉小碗,低头喝了一口甜汤。
他晨起之后便一直觉得胸口隐有闷痛之感,便轻轻咳了几声,没想这一咳,直接被刚刚那口甜汤给呛到,抚着胸口猛的咳了两声,嘴里顿时一股腥甜,还不等他反应,便看到手里端着的甜汤里一抹朱色漫开,晕在青色的瓷碗中,像是一团浓墨散开。
沈应渊盯着这碗看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唇边还挂着一抹殷红……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端木旌看着沈应渊唇边血迹,脸色瞬间煞白。饶是沈应渊病情凶险也未曾有过吐血迹象。抬手擦去他唇边血色,转头对流云吩咐道:“把常太医传来。”
碗从沈应渊手里接过来放在床头,看似平静,微颤的指尖却足以表明内心的无措与慌乱。
沈应渊抬起手轻触唇瓣,指尖也沾上一点鲜红,印在自己眼中,愣了半天,看了眼端木旌没说话,静静等着太医过来。
常太医不一会儿就提着诊脉的东西过来了,诊脉过后只说了一些“思虑过甚,积劳成疾”之类的话便出去开方子去了。
沈应渊靠坐在床头,呆望着床边壁柜上那碗甜汤出神,鲜血已经全部化开,青色的瓷碗中像是盛着一碗红黑的血
太医诊脉时端木旌一直在旁边关注,饶是他不通医理,这吐血之症也不是好兆。诊断完以后,安慰地捏捏沈应渊手掌,随着太医到隔壁,小福子关上门,屋里只有端木旌和常太医两人。端木旌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常太医,国师病情到底如何,说实话。”
“回陛下……”太医斟酌了半天,这事终究没有委婉的余地,只好顶着巨大压力回答:“快则两年,慢则三年,国师……这是积劳成疾,切忌忧思过甚啊!”
“两年……三年……”
端木旌听到太医如此直言还是觉得心口一阵绞痛,脸色瞬间惨白。他以为,至少还有些时间给他,他们……
没有大发雷霆,没有伤心欲绝,只剩下满心怅然。强自打起精神看向太医:“这两三年,该当如何?”
“好生将养,许还能多留些年岁……”太医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国师已是肺痨之症,这若是在寻常百姓家,怕是半年都拖不过,也就皇家还有能力拖着他这病体多活几年了。
“常太医,我家主子还想问……若是每日锻炼,他还能否站立行走?”流云看着皇上惨白的脸色战战兢兢的发问。
“这……”常太医斟酌了良久:“老臣也并无把握,在强度不引发心疾的情况下……许是可以的吧。”
“如此,劳烦太医多让他留些时候。”
端木旌嘴唇动了动,对老太医托付。随即站起身,走出殿门。清冷的夜风吹在脸上,昂着头眼眶有些发涩。强忍着没有让眼泪落下来,重重地喘了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进到寝殿:“应渊,常太医说倘若不引起心疾,可以尝试站起来。”端木旌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轻快,看不出任何异样
“咳血呢?”
沈应渊没有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不管怎么说,那一定是一个不好的征兆。他闭着眼深呼吸了一口,再睁眼时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语气沉稳,看着端木旌笑了笑:“小旌,我还有多久?”
“我们快的话两年,慢了三年,将养的好还能再长些。”
沈应渊是个聪明人,端木旌不想瞒他,况且也瞒不住。太医的话原封不动还了他,并且说得是我们,这意思他懂。
尽管沈应渊早有心理准备,听他说出这具体的时间还是一时难以接受。虽然之前有好几次差点挺不过来,但也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三年时间,着实太短。而他更不愿看到的是,端木旌年轻力壮,竟要随自己而去。
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端木旌:“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练习走路?”
沈应渊的沉默让端木旌心疼,他宁愿沈应渊能哭闹一番,也比隐忍在心里好:“你什么时候感觉好一些我们就什么时候开始。”端木旌对他微微笑了笑,抬手拉住他的手掌:“应渊,朕要你做端木家族最幸福的君后。”
“你能有这番心思,其实已经够了。”
沈应渊咳出一口血来竟觉得胸口舒畅许多:“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若不愿我太过忧思,切记朝政不可荒废。这样,你先去看折子,咱们下午便在御花园练习练习可好?”
“好,朝政必不会荒废。”

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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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陌翎歌  时间:2020-04-20 07:05:19
端木旌对沈应渊微笑颔首。这事本就不必他说,本以为时间还长,如果按常太医所说……他必须要提前动手了。命人把奏折拿来,坐在沈应渊身边翻阅。现在更是一时一刻都不愿再和他分开
沈应渊原想陪着他看折子,没想到靠在床头却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最近总是这般,才醒了说不了几句话,又想睡,且睡得很沉,之前总是浅眠,易惊醒,最近却是叫都叫不醒来。
“国师也太能睡了。”流云都经不住开起了玩笑:“可脸色怎总也不见好呢?”
“是啊……”
流云这句玩笑话倒是提醒了端木旌,抬头看着沈应渊黯淡的脸色,忍不住微微蹙眉:“应渊,应渊……”他轻轻拍着沈应渊手臂,往日一点动静他都能醒,此时却说什么都睁不开眼。而且即使睡着面上依然满是困倦,丝毫未见轻松。原本说下午去御花园走走,看此情景应该是不能成行
“国师近日里总是如此,有时候早膳都没吃。”流云轻声说道,即使知道吵不醒自家主子,依旧是小心翼翼:“不过,贤妃的安神香真真儿是个好东西,以往国师夜里总是要醒好几次,甚至咳得整夜睡不着觉,自从有了这安神香,至少晚上睡眠是好多了。”
端木旌隐隐觉得不对,又不甚明了。奏折改好他既然睡着就让他睡吧。起身想出去透透气,顺便思考左右两相之事。不知不觉走到贤妃处,心下一动没让人通传就往里走。沿着走廊往暖阁走无意中听到两个小太监窃窃私语。
“听说那人活不久了。”“是啊,咱们娘娘出头的日子到了……”“可不是,暂代六宫之主,一日不正便……还得多亏了王御医的安神香……”“嘘……隔墙有点……”这俩人的谈话让端木旌头嗡地一声,那人明显是沈应渊,安神香!那是是每次从叶以寒这里拿的!!!
“哈哈哈哈,可不是么?”叶以寒正跟几个位份比他低的嫔妃在一起,他端坐于主位之上,吃穿用度已然是皇后的位份了,几个妃子嘻嘻哈哈,说的正是陆云行被拉到宗人府当天发的毒咒。
“听说了么?沈应渊如今已和废人无异了,下面都要管不住……”
“啊?当真?你怎知道的?”
“有一次,我看见他的贴身宫侍,拿着一盆热水和布巾,那布巾上……”
“这么灵验啊?”
“那可不?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看看皇上被他迷了多久没踏足后宫了?就连延禧宫都……”
端木旌对着小福子使了个眼色,马上对着里面通传,“皇上驾到……”
端木旌敛了心绪大步走进去:“呦,这么巧,都聚在贤妃这了?”他面上带着笑意走进去,几个妃子行了礼:“平身,朕今日就是来看看,贤妃暂管后宫,辛苦了”
正说着沈应渊的事,皇上就来了。几位嫔妃脸上都各有各的不自然,也不知刚才的说话皇上听到没听到,听到了多少。
叶以寒倒是沉得住气,面不改色:“为皇上分忧是在下分内之事,不言辛苦。”
“诶,刚刚还聊得尽兴,怎么朕一来都拘束起来了。”
端木旌现在再看叶以寒恨不得直接把他送宗人府受审才好,然而表面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扶起叶以寒,看看几位小嫔妃。
“哪里的话,皇上来了,我们更加高兴才是。”叶以寒还不知道端木旌的心思,只当他终于是想起自己还有个后宫了,忙站了起来,率先走到他身边牵过他的手
端木旌抬手接过叶以寒递来的手掌,抬头看了看他,恨得直咬牙,却还是忍着厌恶任他牵着手把人搂到自己怀里:“贤妃,这几日国事繁重,朕头疼得厉害。能不能再给些安神香?”说着皱了皱眉,手揉揉太阳穴的位置
当着那些嫔妃的面被端木旌搂在怀里,叶以寒别提脸上多有面子了。立马也抬手扶在他腰上:“皇上为国事操劳,安神香若是不够,在下差人送去就是。”
“有劳贤妃了。”端木旌仰头对他笑笑,抬手摸在这人脸上。目光虽然柔和,心里却冷得发抖。想叶以寒之前还拉着沈应渊嘘寒问暖,却做出这种恶毒之事,真想看看他那心是什么做的
“瞧陛下说的,替陛下体恤朝臣,不也是在下应该做的?”叶以寒春光满面,越发的觉得这招高明。安神香的确是于安神静心有益,只不过与沈应渊的用药相冲,即便是最后被发现了,顶多也就算是好心办坏事,那也是罪不至死
从叶以寒那出来以后途径御花园。春天阳光好,迎春花已经开了。端木旌循着花香沿着小径散步,思索叶以寒的事情。倘若证据确凿,要如何处置这个恶妃。以及,此次要加快进程,左右两相一并铲除,或许有风险,他却没有那么多时间逐一平息

楼主:陌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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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月儿爱海天

发表时间:2019-07-03 07:09:00

更新时间:2020-04-20 07: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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