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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你妈的春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序 校花莫玉露

“石磊啊……”
千篇一律的开场白,拉开了表哥诉说感情史的序幕。
“你知道吗?”表哥冷不防问了我一句。
我摇头。
于是表哥表情一肃,语气一转,话锋一变,说:
“每个男人都曾年少轻狂,也都想过要跟校花上床,只是有贼心的多,有贼胆的少,到最后,校花插在牛粪上(这话怎么感觉如此邪恶),被生活磨成了豆腐花,又被老牛啃成了豆腐渣,才叹息着摇头,任泪水失控地冲洗着自己的双眸。”
第一次听表哥说这话的时候,我还小,不知道什么叫上床,但在我眼中,已矇矇眬眬地觉得“校花”指的就是我们班的莫玉露。
其实不是,表哥的校花时年已二十七八,早已是三个孩子的妈,但表哥每次说到“校花”二字,脸上仍是一片向往(其实是我看错了,那明明就是猥琐),由不得我不对校花充满莫名的期待。每当此时,我爸——那个我喊他为“老爹”的家伙,总会敲我脑袋,让我做人要有点追求。
每当此时,我总会看着老爹的“追求”——老妈,然后一言不发。老妈被我称之为“老娘”,这倒不是我冠名的,而是,老娘每次说话总要自称“老娘”,所以我也只好跟着喊“老娘”。幸好老爹魅力不足,我只有一个老娘,不然,试想一下,回家的时候看到一群老娘在扯皮,你敢喊一句“老娘们,我回来了”吗?想到酸爽处,突然明白老爹为什么老是叫我要有追求。
身为男人,我当然有追求。我追求的是我们班的莫玉露。
在我意识到莫玉露是校花之前,每天,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就已经雷打不动地跟在莫玉露的小屁股后面,一声一声地喊:“沐浴露!沐浴露!”
每次她总是回过头来白我们一眼,却一言不发。
我总觉得莫玉露对我是有意思的,因为她每次朝我翻白眼的时候,总比别人要多翻一点眼白。
后来我听说抽烟的男人比较帅,于是我拿起了香烟,只是莫玉露对此不屑一顾,所以我戒了;后来我听说听摇滚的男人比较帅,于是我拿起了CD,只是莫玉露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我摔了;后来我听说弹吉他的男人比较帅,于是我扛起了吉他,只是莫玉露对我一笑了之。然后我就怒了,而她却在此时投入了班长的怀抱——顺带一提,班长是个外号,之所以这么叫他,是因为他长了一脸的雀斑,而“班长”,其实就是“长斑”二字倒念,这外号取得……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而我在这之后却被深深打击到了,瞬间进入自暴自弃的状态。此后的考试,我经常考38分,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如此神奇的数字,周围的人包括我妈那隔壁的周威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考出来的,于是他们只能把这事归功于上天安排,并喊我“石三八”(死三八)和“石上天”(死上天),过份的甚至还有喊“石八摸”(十八摸)的,当然,他的下场就是被我打得鼻青脸肿,而我的下场,就是被老爹打得鼻青脸肿。
莫玉露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她在学校里看到我猪头一样的脸,甚至连问我一句“吃了吗”都没有。
到了这里,如果我是个男人,就应该正视问题,挖掘莫玉露的一切信息,先从心理上打击她,接着从情理上打动她,再从生理上打洞她;或者看清事实,承认我的追求(莫玉露)没有任何意义,然后主动放弃。
可我毕竟是个男孩……
我没有那样的判断能力,于是越发自暴自弃。
这个悲伤的故事一直伴随着我,陪我走过充满黑暗回忆的小学时代。
当中值得一提的是,我小学升初中失利了。这在当时是不多见的,为此,我还被老爹揍了一顿。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是我啊,我回来了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第一章1.1 中考落榜了

或许本就不是读书的料,继小学升初中失利之后,我本该手到擒来的中考也失利了。
不过也没什么,预料之中的事。
值得高兴的是,和我一同落榜的还有一个住在我隔壁,名叫周威的家伙,他考得甚至比我还差,这样我老娘就没了在我面前叫嚣“你看看人家的孩子”的资本。
其实我也挺不好意思,毕竟我们之间就只差了0.5分。不过,作为中考落榜过来人,我得郑重其事语重心长地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0.5分,往往0.5分就是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差距。也就是说,有时候多考了0.5分就会与倒数第一名失之交臂。
话又说回来,社会主义的公民会那么痛恨资本家,不是没道理的。
老娘也痛恨资本家,所以从我踏入初中生时代,她就一再强调:你必须考上重点高中,如果考不上,你就给老娘辍学,去为那些资本家做工(我们这里“做工”就是打工的意思)。
我其实也想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可再远大的理想、再坚定的信念,一遇到莫玉露,便全军覆没,连个泡沫都没剩下。
我的同桌安慰我说:“这样也好啊,证明你的梦想不是泡沫。”停了停,顿了顿,想了想,他似乎怕我不明白,又补充,“它连升个空被人戳成一点水花的机会都没有……”
好吧,我承认他的安慰对我很有效,起码他让我明白了我的实力,不是发点狠读些书考个重点高中就能证明的。
我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现在真的没考上重点高中,是不是真的要出去打工?
结果回到家,老娘大手一挥,潇洒地挤出一个词语:“复读!”
这一刻,我无辜地成为应试教育下的复读机。
幸好,在老爹的干预下,老娘为我定下的复读计划直接流产——也就是说,我没有复读,而是通过暗箱操作,人为地“升”学了。周威看到我“升”高一了,异常不开心,觉得0.5分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差距。我就听见他在隔壁歇斯底里地高叫什么“低了石磊一级就等于低了他一档,低他一档我不如去死!”——不过,初三和高一确实是有“一档”的差距——所以他要死要活。重要的是,不是他一个人要死要活,他妈的表现也可圈可点(也可以理解为无理取闹),于是一家子一拍即合——“升”!
我为此十分感慨,还写了一篇十五万字的回忆录,不过老娘看过后说我文笔不过关,十五万字删减之后不知道有没有250字能用,这话一出,我仿佛找到中考失利的原因,更觉老爹的决定英明。

暑假过后,我和周威这对难兄难弟一起进了X高中。
有很多人看到X的第一反应,不是念英文字母“X”,而且是念成普通话“叉”。
叉高中?叉高中叉高中叉高中……对,多念几遍,你浆糊一样的脑中便会形成一个清晰的印象:叉高中,是个差高中。
差高中的潜台词呢,就是插高中。
插班生特别多的高中。
这令我总找不到“高人一等”的感觉,只能无奈地想到“中人之姿”,虽然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很奇怪,我在“高人一等”后面总是不自觉地续上“中人之姿”。
话说,在我眼中,X高中是个什么样的高中呢?
十分不好意思,我只能说,X高中是一个令人羞于提起它的名字的学校,所以才叫X高中。
为什么会这样子?其实很容易想象:好的学校一般名气都像亚历山一样大,甚至你简单地说,我们学校是亚高、历高、山高、大高,别人都能听出来,“哦,原来是这个学校啊!好小子!不容易!有前途!”这样的学校可不是人傻钱多就能进的,那必须靠(此处请拖长音,并重zhòng读)潜规则。很多人不够条件被潜规则啊,那怎么办呢?不好意思,就请你乖乖地去人最多、人们最不屑去、升学率最低、老师表现最差的X高中。
弱弱地说一句,X高中建中二年(实在不敢提“建校”,因为总会想起“贱笑”),总升学率不足百分之零点一。具体原因大家都懂,不过都心有灵犀心安理得心照不宣。有小道消息称,X高中据说是一个败家子为了泡妞而申办下来的学校,对于学校来说,只要败家子校董能泡到妞就算完成任务,即使明天在毫无地震毫无海啸毫无征兆中突然倒塌,也是毫不惋惜的。当然,如果能在毫无地震毫无海啸毫无征兆中突然倒塌前顺便骗骗学生骗骗家长骗骗人民币那就更好,至于你说的服务数量啊师资力量哦教学质量喔……那就抱歉了,学校本来就不管学生死活的,所以里面的死胖子才会特别多,因此每次学校大会主持人提到“请校领导跟大家说两句的时候”,校领导对建校的宗旨总是不好意思提,只能遮遮掩掩地说“以人为本”。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我听上去总觉得他说的是“女人为本”。其实大家也都知道,X高中哪有什么“以人为本”,本就是以女人为本。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只想说一句,我怀疑“中二病”这个词就是从X高中流传出来的。
老娘当时得知X高中是这个德性的时候,是很不高兴的,她大手一挥,潇洒地挤出一个词语:“复读!”
本来老爹是同意老娘的意见的,可谁知道老娘这一手挥得太大,直打到老爹脸上去了,居然把老爹打懵了,结果老爹倔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因此留下一地的大便,这“臭脾气”就因此出了名,而我就成了老爹臭脾气下的牺牲品。
这个过程如此黑暗,使我情不自禁想起了我的小学生时代……唉,算了,想起十五万字删成250字,我还是直接罢笔了。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1.2 女神登场了

十五岁,我上了高一。
这一年,我已是少年。
老娘说,身为高中生就要有个高中生的样子,不过她又不告诉我高中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只好凭空想象。
当然,也不是完全凭空,最起码我上初中的时候还是有见过一些高中生的。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他们男的穿着时髦走路趾高气扬,上课逃课睡觉看小说看电影看窗外看美女……(省略号里的内容发布不了,想看全文可私信我)
我想,作为一个男人,虽然我现在还没钱买烟买酒,而且买了也不会抽不会喝,那不如就先从泡妞开始吧!
在这以前,我一直不敢恋爱。Because老师说十六岁以前的恋情叫早恋,老爹说十六岁以前的恋情叫早熟,老娘说十六岁以前的恋情叫找死。
So,So So。
我早就看上了隔壁班的班花,即使进入高中之后她依然在我隔壁班,但这并不影响她成为班花,也并不影响我暗恋她。作为一个年轻有为的年轻人,我年纪轻轻,已懂得她的芳心。
是的,老爹常说年轻人应该有所追求,事实上我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我追求的就是进入高中依然被编入隔壁班的班花。当然,这是个秘密,我只告诉我兄弟。
我兄弟叫周威。大家不要奇怪为什么我叫石磊他叫周威,因为这才叫兄弟。
我们这对兄弟可以更细分来定义——就是一对难兄难弟。
难兄难弟嘛,就是一起上学一起罚站一起逃课的,所以开学第一天,我激动得不能自已,和周威一起骑着自行车上学了。
踏入X高中,满地的纸屑和空瓶、男生和女生、卫s巾和避y套,一下子把我的热情值拉到了最低点。
X高中是如此之差,令我总打不起精神来。不过周威倒是兴致勃勃,他把我拉到墙角,指着WS巾和BY套,小声地说:“X高中也不是那么差,以前就听说里面有很多女生都很开放。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是真的。你不还是C男吗?你不是想告别你的C男吗?既然来到X高中,那还等什么?上啊!去找你的女朋友啊!”话刚说完,一抬头,看见前面一个女生走过,马上露出男儿“本色”,上前抓住了她的双……肩,对,只是双肩,并高声大喊:“娟!”
“周炎?!”那女生抬头看了一眼周威,马上也激动了。
“肩周炎?”我一听脸都黑了——这是对什么组合啊,是校园奇葩吗(奇葩本来是褒义词啊,怎么用到这俩人身上感觉就变成贬义词了呢)?
周威拉着那个叫娟的女生,向我介绍:“她叫-春娟,是我的小学同学。”
春娟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春娟,青春娟。”
“叫-春……青春娟?外号吗?”我好奇地问。
“不是的,青是姓。”青春娟说。
“这姓很少见啊。”我感慨。
周威小声说:“我以前老是叫她青春痘。她老是气鼓鼓地说她叫-春娟,然后说我是个坏蛋,坏蛋就该得肩周炎。”
我一听眼前就亮了,手肘捅了捅周威,低声说:“好!你放开那个叫-春娟,让我来开放……”
结果被周威暗揍了一拳,看来俩人奸情不浅。
我也小声说:“你不会是喜欢叫-春娟吧?”
当着叫-春娟的面,周威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说:“所以我就变成肩周炎了。”
“叫得多了也就懒了,就直接叫周炎了。”青春娟笑了笑,似乎挺不好意思。
“难得你们老同学相聚,要不一起走走吧,我先四处逛逛。”我客气地说。
没想到周威竟然真的不客气地把我一脚踢开,跟他的叫-春娟一起走了。我无可奈何,只好一人回班里。
走了两步,才发现坏了,我不知道停车处在哪。于是推着车,边走边看,四处寻找停车位。走了两步,看见一个早熟的女同学,也在前面推自行车。她长发飘飘,尽管穿着校服,也没能掩盖住她身材的火辣。我顿时以为发现了目标,推着车不顾一切地向她跑过去,同时大喊:“同学,等等!同学,请等等!”
那同学转过头来了,我也终于看清了她倾倒众生的脸——青春痘、粉刺、雀斑……
我没有勇气再看下去,跳上自行车,向前不要命地踏去。而她居然不自知,还在问我:“你是在叫我吗?”
我望着前面空无一人的操场,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是,我在追我师妹!”
好容易挣脱了梦魇,我停下车,弯下腰,在树下大口喘气,没想还没回过气来,就从树后走出一人,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抬起头,第一眼看见的是对方的鸭舌帽。很粉的颜色,证明对方是个女生。我不自觉地把视线移到她的脸——然后就收不回来了(我才明白为什么有句话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是岳父不想收,而是女婿不让收)。
在那顶粉色鸭舌帽下,包着一头柔顺的长发,那发丝的光泽度,都赶得上那些拍洗发水广告的模特了。其实我不应该先注意到她的长发的,因为跟她的脸比起来,她的长发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的眉毛淡得几乎没有,但是也不像是有剃过,更看不出有画眉的痕迹,如果有评分制,我想她光这对眉毛就值90分了,至于她灵动的眼睛就更不用说了,这双眼睛,如果长在叫春娟的脸上,那肯定会显得特别Y荡,可是长在她的脸上,不仅端庄,还很可爱。奇怪吧,端庄和可爱居然还能融为一体?可是,它们竟然毫无违和,真的融为了一体!我敢以周威二百五的智商起誓,这个女生这对眼睛,绝对能达到二百五的高分!
我想我一定是流口水了,可我没反应过来,居然伸手抹了一下嘴唇,还傻傻地问了一句:“你是……”
她说:“我是女生。”
我明明问的是她的名字,她偏偏答的是她的性别,而我竟然傻傻地接受了她这个狗屁不通的答案,我想我脑袋不是被张果老倒骑的驴给踢了就是被周云蓬《大磨盘》里的驴给踢了。
“女生你好,问一下那个停车处在哪里啊?”我傻乎乎地问。
她硬梆梆地答:“转过去,停车处就在你的背后!”
我回转身,果然看到“停车处”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放着不一样的光辉。
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定是败家子校董的Y荡之光。
脱-光光的光。
我恋恋不舍、慢吞吞地推着车,走向停车处,同时脑中无奈地跳出一个词——老人-推车……
这个上午我一直心神不宁,老是沉浸在那个女生惊心动魄的美貌中,我想,如果这个女生的外貌才是校花标准的话,那莫玉露根本就不能算是花,顶多只能算是一瓶沐浴露。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1.3 口水三千尺

不知过了多久周威才回到教室,看他满脸含春,我就知道,这小子干坏事去了,于是让他老实交代他和叫春娟的事。
周威说:“没什么啊,也就那样子。”
我对此回答很不满意,八卦之心不息,不过周威守口如瓶,我无法突破瓶颈,只好换了个话题:“叫春娟在哪个班级?”
周威搔搔头说:“光顾着聊,忘了问了。”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有异性有个性。”
周威傻笑:“嘿嘿,你嫉妒了。”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周威突然无端流了一桌子的口水,影响了我正常的思维。
一个叫春娟而已,至于这样吗?我承认叫春娟是很漂亮,都快赶上莫玉露了,可那也只是“都快赶上”而已,也有可能一辈子都赶不上。于是我思维恢复正常,回了周威一句:“谁会嫉妒你的叫春娟……”
周威没回我,还在哗啦啦地流口水,我真的忌妒了,愤愤地改了口,“青春娟,青你妈的春啊!还不如我的莫玉露呢!”
想到莫玉露,我又想起了停车场那个不知名的女生,突然觉得莫玉露在我心中的形象像周威的口水一样流失,止也止不住了。这一刻我也才发现异常,为什么周威会这么失常,口水流个不停?
我顺着周威猥琐的目光,抬头一看,讲台上静静地站着一个长发女生。真的很静,不是错觉,她很安静,而教室,也因为她的安静而寂静,我仿佛可以听见她轻轻的、一呼、一吸,即使隔得很远,我也感觉得到,她吐气如兰。
这不就是停车场那个不知名的女生吗?
摘掉粉色鸭舌帽之后,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遮挡她的容光,于是她更引人注目了。
我顿时如挨雷劈,也流了一桌子口水。
我没再关注同学们,不用看也知道,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站的坐的蹲的躺的活的死的……肯定是一个个都在流口水(我相信就算是死人看到她也会流口水),就像周威一样。不同的是,周威他们还在飞流直下三千尺,而我已经擦干口水遥看瀑布挂前川。
好一会,我才咽了口口水,悄声说:“周威,她叫什么名字?”
周威被我这么一问,像是回了魂,喉头咕咚了一声,这才回答我:“听说……她叫马云。”
“马云!好名字,飘飘渺渺,娉娉袅袅,就如云中仙子,不闻人间烟气……”正夸着,马云忽然看了我一眼,瞬间,我后面所有的话都飘到了九霄云外。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突然感觉口干得厉害。我想,如果马云说她想喝口水,那我一定会殷勤地送上我的嘴。
看看马云的樱桃小口——语文老师请原谅,您根本就没有教给我丰富的词汇,所以我现在居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马云的樱桃小口——不对,不是樱桃小口,这个可以说是想性感就性感,想妩媚就妩媚,想入非非就想入……
正想得美,冷不防老师泼了我一头冷水:“大家静一静,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靳静同学,因父亲工作岗位调动,所以转学到我校,成为我们的一分子,大家欢迎!”
我听到前面有位同学说:“近近?这没有一点女人味的名字到底是哪个猪头取的?”不过他的声音淹没在一片掌声中,只有我这耳朵比杀猪刀还要尖的人才听得到。
我随大家鼓着掌,同时斜眼看着周威,皮笑肉不笑地说:“是谁说她叫马云的?”
周威说:“马云,靳静,这读音不是很相近么?”
我差点想掀桌子:“马云和靳静读音哪一点相近?”
周威说:“你听听——马云、靳静,这多么相近!”
“相近?”我冷笑:“你好先进!”
周威兀自强辩:“马云,靳静,这两句不是很押韵么?”
我再次冷笑:“然后呢?”
“然后……”周威就不说话了,估计他也编不下去了。
“你给老子滚!”我推了推周威,就为了给靳静留一个位置,至于她到底会不会坐我这里,当时已满眼星星的我,是完全没有脑子去考虑了。
周威也不蠢,他也知道只有跟我分开才有跟美女坐在一起的机会,所以他几乎在我还没说出“滚”字的时候就已经抱头鼠窜了。
对,是抱头鼠窜。如果你班上也转来一位像靳静这么漂亮的女生,相信你也能体会到,我这个词用得并不出格。
周威去哪里了,我并不关心,我只关心靳静要去哪里。
老师色眯眯地说:“靳静同学,自己找个座位坐下吧。”
我觉得我没看错,老师真的是色眯眯而不是笑眯眯。这一刻,我对这位老师的印象一落千丈,并在心里送了他一个词:“为人湿婊”!
咚咚一声把我拉回现实,我回头一看,发现周威就在不远处敲着桌子喊:“老师,我这里有空位!”
我这才发现,刚才我一推,他顺水推舟就坐到旁边去了。据说旁边是个小肥妞,不过今天请假了,所以这位置就空了出来。
我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周威这么无耻,居然敢用这一招!此刻我真怕老师会大手一挥,潇洒地挤出一个词语:“复读!”
不对,是“去吧!”
不过老师没说话,他瞪了周威一眼,那眼神杀气四溢,就像自己的女儿——不对,是老婆——就要送出去给猪啃了一样。
但他什么都没说。
但我看见他脸绿了。
但我见他连眼都绿了。
我能想象,如果此刻老师戴上帽子,他的帽子也一定是绿的。
对了,听说这位老师连姓氏也是绿的。
——他姓陆。
对了,Lu Lu无为究竟是哪个Lu来着?是这个陆老湿的那个陆还是那个莫玉露的这个露?
不过我估计这一刻也没人会关心这个问题。
他们关心的是靳静会跟谁坐在一起。
我好像都已经听到他们小心脏在扑通扑通乱跳的声音。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搞错了,那是我自己的小心脏在扑通扑通乱跳……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1.4 请坐我这里

在万众期待中,靳静走下了神坛。
不,是讲台。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
不,她一定是在望我,她忘我地望我,眸子含情脉脉……
这一段路并不长,如果是平时的我,说不定一跳就过来了,可此刻,偏偏显得如此漫长……
她已经走到我身边了。我从远视到近视再到仰视,简直受尽了人间煎熬。我再也忍不住了,站了起来,伸手给她做了个指引:“请坐!”
似乎没想到我会截胡,所以话音未落,便听到周威怒骂:“混蛋!”(周威这速度太快,听上去就像我们二人合伙喊了一句:“请坐,混蛋!”一样)
又有人大喊:“可恶!”
也有人大叫:“卑鄙!”
还有人大嚷:“无耻!”
更有人大吼:“该死!”
靳静看了我一眼,嫣然一笑:“谢谢。”然后侧身,居然真的坐下来了,连我都不敢置信,竟然赢得如此漂亮!这一刻我兴奋得几乎要爆炸:她坐下来了!她真的坐下来了!感谢老爹多年的教诲,感谢老娘多日的叮嘱,是他们让我懂得了热情与主动的重要性!我还要感谢阿门、感谢真主!阿弥陀佛!
得意之下,我无声地朝周威动了动嘴,相信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一定可以看出我想说的是:“你说她是喜欢我呢是爱我呢还是暗恋我呢?”
周威果然理解了,他同样无声地回了我一句:“我觉得她一定是讨厌你。”
“哈哈!你嫉妒了!”我洋洋得意,站起来,指着周威说。
陆老湿马上赏了我一支粉笔,同时大喝:“给我坐下!”
我意识到不对,赶紧坐下。因为太慌乱,我还差点坐到靳静的腿上去,又被众多男生羡慕妒忌恨的目光给清洗了一遍。
这节课我根本就不知道陆老湿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的手一直抖个不停。我真怕自己这疯狂抖动的手会碰到靳静的肩,令她患上肩周炎……
靳静倒是淡定,时不时还偏过头来看我一眼,似笑非笑。
“我……我叫石磊!”陆老湿上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课,我才发表宣言似地,挤出这么一句没营养的话。
“石头的石?磊硌的磊?”
“钻石的石,光明磊落的磊。”
“哦。我叫马云。”靳静平静地补充,“听说。”
“卟!”我再也忍不住,惊诧地看着她。由于大张着嘴,陆老湿扔过来的粉笔直接命中,差点进入了我的喉咙。我赶紧吐出来,愤怒地看着陆老湿。
陆老湿居然淡淡地说:“上课张着嘴干嘛?你是鱼吗?”
周威朝我挤眉弄眼:“有些鱼不是我的菜!”
我的“哼哼,你嫉妒了!”还没出口,陆老湿的粉笔便已出手,带着破空之声,简直就像篮球高手在零秒出手,而且也不偏不倚地射在周威的脸上。
我脑中瞬间跳出两个字:“颜射……”
当然这话是不能在课堂上出口的,看那陆老湿明显是在我和周威的身上找存在感,我要是还主动伸出脑袋找抽,那才是抽风了。
于是接下来的课堂二十分钟,我盯着陆老湿所站之处,全神贯注,目不斜视,不说一字,这认真的态度就是败家子校董看了也要给我一个“好”字,但谁又能知道我心里说的话比我这辈子说过的话都要多。
对,我是在想怎么跟靳静搭讪,又不会被陆老湿颜射。
可恶,我还是个高中生,怎么思想却领先了这些小屁孩二十年?!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姓黄……
(作者乱入:不好意思,本人正好姓黄!)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就是不该在上课的时候明目张胆地和靳静说话,所以我改变策略,偷偷摸摸地和靳静“说话”——掏出本子,我鬼使神差地,居然在上面写:“马云你好,你想喝口水吗?”拿到她眼前(当然没敢举太高),轻轻晃了晃,然后放在她的书桌上。
靳静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不搭理我很不礼貌,于是很快提起笔,写了两个字。
我原本以为她的字会跟她的人一样好看,可没想到她推过来的本子上,两个字大开大嗑,明明是左右结构,偏偏写出了上中下结构的效果。如果不是我汉字功底深厚,可能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谢谢”二字。
这就是现实和梦想之间的差距吗?
我差点哭了。可还是得昧着良心,在上面回复:“你的字,跟你的人一样。”想想觉得这样太直白,又划掉了,换上一句我认为很含蓄的话,“字如其人。”
“你是说我长得难看?”靳静回复。
一定是故意的。我接过本子,把她这句话划掉,在下面写了几个字:“字不难看。”
靳静一愣,马上写上:“这还不难看?”
“不难看出是‘谢谢’。”
靳静噗嗤一笑,不止是她方圆十公里,就连千里之外的陆老湿如此扯蛋(你想用“淡定”就用“淡定”,反正到了我这里统统不算,就只能改为“扯蛋”)的人都惊动了,可他居然只是看了看靳静,就继续讲课了,中间连一点停顿都没有,令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听到靳静那令人百听不厌的笑声。不过不会有人煞风景的去提醒他的,毕竟谁也不想辣手摧花。于是我们很默契地、默默地听陆老师讲了十五分钟的课,就是老子训话都没这么认真听过,至于我们到底听了多少进去,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下课铃响大家一定是都能听到的。
陆老湿还没走出教室,那些男同学便呼啦啦一下全围过来了,他们张起铜墙铁壁张开血盆大口张着九阴白骨爪——张牙舞爪来势汹汹,令我错以为他们是来打我的,吓得我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差点没抱住靳静歇斯底里喊“救命”——我发誓我是真的被吓到了,而不是想揩油。可现实却是我腿脚发软跑不动,手臂酥软挥不开,在外人看来,恰似我沧海桑田处变不惊,海枯石烂不忘初心,连靳静都忍不住抬起头——高看了我一眼。接下来,他们把我们团团围住,我发现我走不掉了,死定了。
下一刻,有人动了口:“靳静同学,你是哪里人?”
“靳静同学,你喜欢吃什么?”
“靳静同学,你喜欢唱歌吗?”
“靳静同学,你会不会跳舞?”
“靳静同学,你有男朋友吗?”
“靳静同学,做我女朋友好吗?”
虽然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听得人头昏脑胀,但得知他们并非冲我而来,我也是松了口气,就像人临终咽下最后一口气一样,整个人倒在了凳子上,不过这会儿已经没人管我了,这让我有一种曝尸荒野的感觉。
我本来想给自己收尸,去厕所撒泡尿,现在临时决定坐下,听听靳静说什么。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小说封面

摄影:我
P 图:我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汤旺河国家公园 2019-01-07 21:07:56
问一下,你的贴子为啥没人看?我的贴子也没人看。。。。。。奇了怪了。读者都去哪里了?他们精神有问题吗???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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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奇怪。可能原因有几个,一是标题不够吸引人,二是题材冷门,三是作者不知名,四就是别人发岾太快了,把我们的帖子给淹没了。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小说新封面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1.5 打死不换座

靳静说:“谢谢大家,我……”
此时有人看不下去了:“你们给我让开!”
我转头一看,外围似乎有一个脑袋打算挤进来,可惜换了两个位置都没法突围,干脆不说话了,直接推人。
“哇!男人婆,你想干什么?!”有人大叫,似乎被推倒了。
两秒过后,我看到了这个被称为“男人婆”的女同学——如此富有男子气概的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果然远看就是个男孩子,近看就像个假小子,令我无端担心她妈妈会不会也是个男的。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一步踏入,伸出她的左手,抓住我的右手,同时大喝:“跟我走!”
我一下懵了:“我?”
男人婆女同学豪气干云:“不错,靳静同学,我会保护你的!”
旁边的靳静说了一句:“谢谢你……”才把男人婆女同学的目光吸引过来,她马上扔蟑螂似地甩开我的手,抓起靳静的手,连一句“跟我走”都不说,直接拖走。
围观的男同学瞬间被她们引开,我面前立马只剩一阵风,这种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的凄凉感觉,令我异常失落。我想要跟上去,却发现我输在了起跑线,他们早已走远。
叹了口气,我收起课本,想跟周威商量一下对策,却发现连周威都已不知所踪。这一刻我想起老爹说的话:“一步领先,不代表步步领先。”又想起老娘的补充:“成功之路步步惊心。”甚觉有理。
背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朝后面一挥手,发现没得肩周炎,于是很高兴地转过身去,把手递给对方,说:“你好,我叫石磊。”
对方说:“你好石磊,我叫袁圆。”并友好地握了一下。
袁圆这名字真拗口,不过我还得违心地说:“名字挺好听的。”一看她的脸,却是方的,其刚毅程度跟男人婆同学有得一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袁圆的手都是方的。
袁圆没有回我的话,只说:“你很厉害!”
我客气地说:“哪里哪里。”
她说:“这里这里。”
我愕然。
袁圆卟吃一笑:“开个玩笑。”
我哦了一声,等她的下文。
她说:“这么多男同学都想跟新同学坐一起,只有你成功了,所以我说你了不起。”
得益于老娘的家教,我条件反射般地帮我老娘大吹大擂:“从小我妈就教我凡事要学会主动争取。”尤其是女同学,只有争取了才能真娶,不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所娶。
“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要不要换个座位,跟我坐在一起,我们聊聊成功学?”
我看着她的方脸,差点跟她翻脸:我好不容易才拉来靳静,她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我把这宝座拱手让出去?我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右边有个出得厅堂的美女,背后还有个成功的女人……”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左边还空空荡荡,当前路不通的时候还拥有一条逃生通道,我的人生已经无憾了。”
“我被你说得额头都有汗了。”袁圆说,“我算什么成功女人呀!靳静才是成功的女人呢。要不……咱们换个位,我向她取取经?”
我看着她的方脸,觉得女同学脸皮能像她这么厚,就已经是一种成功。不过我也不想跟她多说。两句话下来,我已经把她划入黑名单中。当下我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不用了吧,你每个月都来月经,已经挺有经验的了吧?”
这话一出,袁圆的方脸变了变,却没有跟我翻脸:“哎算了,你不换就不换吧。原本我还怕你坐在靳静旁边,会成为全校男同学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过看来你并不介意,那我也不多事了。我要出去走走,你要一起来吗?”
如此能屈能伸的小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一刻我倒是有些佩服她了。我说:“不了,谢谢。”
袁圆朝我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袁圆前脚一走,后脚又来了一人。
这回是个男的,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反正头发梳得贼亮,穿着英文牌的衣服,估计不是个富二代就是家里卖衣服的,一见我,手还没伸就牛逼轰轰地说:“把你的位置让给我,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我嘿嘿一笑:“我能开个天价么?”
富二代同学也嘿嘿一笑:“你开天价吧,我会让你升天的。”
我说:“那就没意思了。不卖!”
“我的面子你都不给?”
“你自我介绍了吗?”
“我叫……”
我鸟都不鸟他,转身就走。
“喂,我还没说完……”
“那就是不给你面子。”
“给脸不要脸了是吧?小子!站住!乖乖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吧,我听得见!”我边说边走,根本没有停住脚。
“你给我站住!”
“不好意思,我尿急。”
话都已经这么说了,谈是谈不下去了,于是我溜出去遛了一圈。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1.6 鼻血有两条

在操场,我看到了再次戴回粉色鸭舌帽的靳静,她静静地坐在篮球场边,看着场中跑得不亦乐乎的男同学们,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不认为她是在观看他们的表演,毕竟也没确认过眼神。奇的是,似乎知道我在看着她,她回过头了,也看了我一眼,嘴角轻轻一扬,好像笑了。
砰、砰、砰,篮球落地的声音好响,跟我的心跳处于同一频率、同一节奏,我不自觉地向靳静靠近。不过我的脚还在八米处,对面便冒出一群如狼似虎的男同学,齐齐望着我,杀气逼人。但我无所畏惧,依然往前走去。就在三米处,意外发生了,一个像极了绣球的东西向我飞了过来,我大惊,接的话下半生会出问题,不接的话上半身会出问题,我到底是接好还是不接好?犹豫间,那个绣球已如彗星撞上了我的眼球——不,可怜的鼻子,由于它高高在上,所以绣球第一时间打中了这只“出头鸟”。亲密接触后我发现这不是绣球,它比绣球重得多,这种鼻感——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在篮球场上砸中我的一定是篮球!
遗憾的是,我错了,事后我才发现这是一个足球;至于为什么足球会出现在篮球场,其实很简单,因为X高中没有独立的足球场,于是一群足球爱好者(我更喜欢把他们称为“足球疯子”)便与篮球爱好者共存于篮球场。如此奇葩的场景,估计也只有X高中才能看到。
跑题了,我这嘴碎的毛病估计是遗传自老娘。老爹在家基本不说话,他的话都被老娘吃了。不过只要他一发言,老娘和我基本(按照老娘的算法,基本等于38%——我发现我们家好像是跟38死磕上了,就连老爹的年龄,也是38……当然,明年就不是了)都听他的。
话说,我眼前一抹黑,很快恢复过来,看到手上一片红。
我流鼻血了。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原来漫画中说男人看到女人会流鼻血,这是真的,即使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随便看女生也会被人砸出鼻血。这就是老师常说的“血的教训”啊!
我捂住鼻子踉跄败退,没人看我一眼,就像我被老爹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莫玉露并没有来看我一眼一样,我被足球砸得两窍流血的时候靳静也没有来看我一眼。我既失落又失望,虽然这并不是我第一次遭受挫折,也并不是第一次被喜欢的对象无视,可我还是心中难受,比鼻子还要难受888倍。
愤恨中,我想抓起足球把那个把我砸出鼻血的家伙也砸出两条鼻血,却找不到人了。那群足球疯子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有人告诉我,他们跑到小卖部去了。我大开眼界,原来足球还能踢到小卖部去,是不是小卖部的门比较小,守门员比较好守?
正犹豫要不要跟到小卖部去大杀四方,身后的声音及时制止了我。她说:“拿着,止止血吧。”
我回过头,看到一双灵动的眼睛,这是一双多么适合拍眼药水广告的眼睛!
不用看人,单看这双眼睛我就能认出她是谁。
——靳静。
我心想:这才叫养眼啊!至于广告上的那些眼睛最多只能算屁眼!
“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连忙说,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好,那你自己来吧。”
我急中生智,说:“我喜欢用两个否定句来表达我的肯定,所以,‘不用不用’的断句是‘不用不/用’。”
靳静扑吃一笑:“你这人真有意思。”
“我来帮你!”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抬头一看,是男人婆女同学,她右手抓过靳静手上的纸巾,左手揪着我的头发,拉得我无语望苍天,然后把她手上的纸巾像插萝卜一样种到我的鼻子里。原本这样做应该是能止血的,可我觉得我的鼻血好像又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虽然我没什么经验,但我知道,这是月经不正常……不对,这是不正常的。
但伸手不打笑面人,而且男人不能打女人,所以我藏好干净的手,伸出我满是鲜血的手,说:“谢谢!”
“我不和男人握手。”男人婆女同学说,“尤其是你这满手鲜血的男人。”
“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靳静小声在她耳边说。
我这比杀猪刀还要尖的耳朵还是听到了,不过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听到这种赞美。十五岁的少年还被人称为“可爱”,那潜台词就是说“这家伙还没发育,毛都没长齐”。
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强烈地想要自己发育,就算是大到胸如木瓜、高到两米三八、壮到唏哩哗啦也要实现它!
“回去吧,上课铃响了。”靳静说。
“好,带我走。”我捂着鼻子说。
“放手吧。”男人婆女同学说。
“什么?”
“放手吧,不会再流鼻血的了。”
我看着男人婆女同学,确实,感觉我的血液在倒流。
踩着时间点,我、靳静、男人婆女同学三人一同走进教室。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投映在我们身上。我一瞥眼,看到了周威嫉妒的目光。幸好陆老湿也踩着时间点进入了教室,不然我的鼻血肯定又会在一众狼同学的“打”量下不受控制地飙出来。
“快坐回座位,老师来了。”靳静说。
这话瞬间又让我成为一众狼同学的目标。我感觉靳静是在给我拉仇恨,因为就连陆老湿都双眼冒着绿光看着我。
他黑黑的脸上挂着一双红红的眼睛,里面居然冒着绿绿的光。此刻他正用这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恨恨地瞪着我。我一溜坐到自己位置,感觉陆老湿的眼光把我背后的墙都看破了。我浑身不自在,于是不由自主往靳静身边靠了靠。
靳静小声问我:“你干嘛?”
我说:“陆老湿疯了,我有预感,他要打人。我靠!你让我靠一靠,躲过此劫我会感谢你的!”
“哦?你要怎么感谢我?”
我脱口而出:“不用谢。”
靳静说:“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因为我是中国人。”
“……说得好有道理。”靳静说,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好出个选择题,“要么请你吃饭?如果还不够,那么……以身相许怎么样?”
“你不是许仙。”
“不一定非得是许仙才能相许,七仙女也能与凡人相许。”
“这么说,你是牛郎?”
“我有个外号叫‘牛逼’。”我没有正面回答。
“我看你是有个习惯叫‘吹牛’。”她说着,自己倒先笑了。
这结果就是我又挨了陆老湿一记颜射。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1.7 我叫林跃原

陆老湿发泄之后,特别满足,“啪啪啪”,拍了拍手,说:“好,上节课我已经说过了,给大家一节课的时间来准备自我介绍,现在,谁先来?”
“我来我来!”周威骚包地说,第一个跑了上来,边跑还边挥手,更恶心的是还频频朝靳静眨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眼睛不舒服或是得了沙眼什么的。
不过,知情人士我认为,他得的不是沙眼,而是红眼。
“嗯哼。”周威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演讲,“我叫周威。化学元素周期表的周,美国田纳西州威士忌的威,男,今年十五岁,至今未婚。我的宣言是‘我以我血荐轩辕’!可能大家也猜出来了,对,你们说的都对!我喜欢看武侠小说,我向往武侠小说里纯洁的爱情!为了快意江湖,我曾经上嵩山少林寺学过功夫,所以,有我在,家就在!美女们!我会保护你们的!最后,我再补充一句:美女们!我爱你们!”
话一说完,便收获男生们一阵拉稀……不,稀稀拉拉的掌声,以及女生们铺天盖地的喝彩声。看了看现场,我得出结论,帅是有优势的,不论是大帅还是大帅哥——当然,如果是高富帅,那优势就更明显了。
回头再看看自己一米三四的身高,瘦瘦弱弱的身板,就自卑得要吐血身亡。
我都有点不敢跟靳静说话了。
靳静却问起我:“那个周威是不是你以前的同学?”
我点头:“是啊。我兄弟。”
靳静说:“你怎么不和你兄弟坐在一起?”
我说:“我们从小就一起坐到大,就连家都是隔着个壁,已经是熟到看见对方就想吐、想到对方就想哭的地步,所以就分开了。”不过我可没敢说我们是因为她才分开坐的,尽管我估计她早就知道了。
靳静说:“我很奇怪你们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是怎么会成为好兄弟的?”
我也想不到是为什么,最后只能归结为我是独生子女的缘故:“我想是因为我家里没有兄弟的原因吧,所以只能到隔壁去借一个。这一借就借了十五年,不是好兄弟也变成好兄弟了。”
靳静“嘻嘻”一笑:“这个解释挺有意思。我发现你不但人可爱,想法也挺可爱的。”
“可是偏偏没人爱啊……”
我意有所指,靳静却不接招:“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发育呢?”
我苦恼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也翘首以盼呢。说不定遇见合适的对象了,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如果一辈子没遇到,估计我这辈子也就这么大了。”话虽这么说,我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谁能不长大?只是分先后或快慢罢了。
“在你长大之前,我罩你吧。”靳静摸摸我的头,笑眯眯地说,“快叫姐姐。”
“不叫。”
“快叫。”
“不叫。”
“嗯?!”靳静朝我瞪了瞪眼睛。
“啊!”我叫了。
“谁让你鬼叫了,快叫姐姐!”靳静威胁我说,“不然你就别和我坐一起了。”
这话一出口,我立马投降:“好……小姐姐……”
“‘好小姐姐’是什么意思?”靳静不满地打断我。
“大家都是一样的年纪,让我叫你姐姐,我真叫不出口。”
“谁说大家是一样的年纪?我可比你大一岁呢!”
“……叫你姐姐有什么好处?”
“大有好处!叫了姐姐就可以好好相处。不叫呢,”靳静俏皮地一笑,趴到我耳边,稍提高了声音,“就滚!”
“哦……”听到“滚”字,我无奈接受了这个威胁,“……姐姐……”
“你变脸变得真快。”靳静听到我叫“姐姐”,得意地笑了。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你变脸变得真快。”我说,“姐姐。”一声姐姐喊出口,后面就再也不费劲了,“姐姐姐姐”张嘴就来。
就在我叫完“姐姐”之后,有一个穿着男生校服的女生走上讲台,说了声:“大家好。”因为声音太好听了,我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着眼之处,只见一双忧郁的眼睛。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居然能从女生身上看到这样的眼睛,这令我大为惊讶。
“我叫林跃原,是个男生。”
听他说完这话,我差点喷出一口童子血——这人居然是男的?!
“长相是天生的,我无法决定,但长成什么样并不影响我对人生道路的选择,”林跃原说,“我骨子里有一股反抗精神,或者说,金属精神。我四岁开始学钢琴,五岁开始学吉他,六岁开始听摇滚,七岁开始学架子鼓,八岁开始尝试作词作曲,到了九岁、十岁那两年,我逐渐有了成熟的作品,大约有五十首歌,风格从迷幻、重金属、民谣摇滚到极端金属等等都有涉及,十一岁开始就和朋友一起组建了重金属乐队‘祸国烟民’,并录制了我们的第一张Demo(小样),不过乐队成立半年就因为父母的反对而解散了。些许挫折不算什么,四年的沉淀,令我思想更成熟、思路更开阔、思维更发散,如今我已是高中生,我长大了,我的技术更加精湛,我想要重新组建自己的摇滚乐队,欢迎有兴趣的同学与我联系。另外,我喜欢与漂亮的人一起合作,希望报名的人——不论男女,都有一副盛世美颜。我说完了,谢谢大家。”林跃原说完,突然来了一声嘶吼:“Rock and Roll!Never Die!”然后,在一众娇花般的女生们瑟瑟发抖中深深鞠了个躬就下去了。
虽然林跃原的嘶吼吓坏了那帮女生,可她们很快又冲着他那副盛世美颜扑过去了:“林跃原同学!我要报名!我会钢琴!”
“林跃原同学!我也要报名!我会吹口琴!”
“林跃原同学!我也要报名!我会吹萧!”
“林跃原同学!我也要报名!我会吹牛!”
“林跃原同学!我也要报名!我会弹吉他!……”
“林跃原同学……”
乖乖不得了!90%的女生都挤上前去想要报名,我甚至看到几个疑似隔壁班的女生也削尖了头想往里面钻,这场景,搞得连我都差点想上去凑个热闹了。
整个教室一下子乱成一片,陆老湿看不下去了,拍着桌子,说:“要报名下了课再说!下一位,赶紧上来自我介绍!”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1.8 终于到我了

靳静和我都没鸟他,自顾自地在下面讲话。
“你不上去自我介绍一下?”靳静问。
“不了,有时间我宁愿去看看书。”我说。
“看什么书?”
“金庸,《天龙八部》,听过没?”
“没。好看吗?”靳静问。
“非常好看。初中的时候我因为受他影响,还写了一些武侠小说。”我点头,“我的笔名叫‘风飘逸’。”说起笔名的时候,我想起的居然是金庸《笑傲江湖》的风清扬。
“哦,发表了吗?”
“没有,被我妈撕了。她不支持我写这个。”
“可惜了。”靳静说。
我说:“都是些不成熟的作品,撕了也就撕了。听说现在电脑在降价了,以后我打算赚钱买台电脑,用电脑来写作。”
“挺好的。你是有个想法的男生。”靳静说。
得到靳静的肯定,我十分高兴,问她:“你愿意当我第一个读者吗?”
“我愿意。”靳静说,表情很严肃。我没来由地想起表哥婚礼上,主持人问未来表嫂愿不愿意嫁给我表哥时,未来表嫂所说的话。
她说:“我不愿意。”

靳静打了个呵欠,说:“自我介绍真无聊。”
“你写个有趣的上去讲啊。”
“不了,有时间我宁愿去看看书。”她说。
“看什么书?”
“尼采,《悲剧的诞生》,听过没?”
悲剧诞生了,我确实没听说过:“这是什么小说?”
“这不是小说,这是哲学著作。”
我一下哑了。
“怎么不说话了?”
“……你看得进去,我说不下去……”
“没关系,明天我带过来给你看看。”
“免了,我对这个没兴趣。尤其是悲剧。”
“你应该看看这个。”靳静说,“我认为不管是谁,在通往成长的道路上看看尼采的《悲剧的诞生》,都是有好处的。”
“不。”我摇摇手指说,“谁不是被生活伤害着长大的?不同的是有些人拿到了赔偿,有些人还躺在医院的床。”顿了两秒,我补充,“生活已经充满了悲剧,所以我们才更要看喜剧。”
我的话似乎引起了靳静的沉思,她的侧脸异常美艳,我看着看着,有些傻了。
过了一会,靳静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我也回过神来,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会喜欢看《悲剧的诞生》?”
靳静摇摇头,抗拒的眼神告诉我,她不想说。
想了想,我找了个自认为比较适合转移注意力的话题:“我老爹喜欢男孩,老娘喜欢女孩,我很感激上天没有因为他们二人的意志而强加给我两个性别。据说当时他们二人早早就给我起了名字叫石磊。他们是这么打算的:说生了男孩就叫石磊,生了女孩就叫石蕾,可这不是我喜欢的名字,我觉得叫石金刚更能衬托我的威武与不凡……”
靳静看了我一眼,说:“我觉得石磊这名字挺好的。”
“我可没看出好在哪里。”
“容易写啊,会写姓就能写名。”这口吻跟我老娘一模一样,恍惚中我差点脱口喊出“老娘,你怎么来了?”
不过像我意志这么坚定的人,马上便回魂答了一句:“我还以为你要说这名字够重够份量呢。”
“这名字看上去是挺沉重的。”
“比压力山还大。”我笑着说了一句。
靳静认可,微微点头。
我说:“鉴于老娘一直想要个女孩,我决定满足她的愿望。”
靳静一哆嗦:“你……”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我不是一直在写小说吗,到时候就写个小学女生的故事,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什么《X部门纪事小学版》之类的,嘿嘿,皆大欢喜。”
靳静展颜一笑:“你呀……就喜欢胡说八道……”

时间流逝,很多人都上台表现了一番,其中包括袁圆、富二代男同学伍兵、男人婆女同学曾小漫。
袁圆说她家有方脸传统,并笑着说了一个成语,叫“云游四方”,引起一阵哄笑;伍兵一开口就是一股败家子气,并有一种“败家子舍我其谁”的气概;曾小漫说她之所以叫小漫是因为她父母预感到她长大后会喜欢小说和漫画,我觉得这个解释真扯淡。
很快,班上的同学都介绍完自己了,现在就看我和靳静谁压轴了。
“姐姐先来。”靳静拍拍我的肩,站起来,颇有九五至尊风范,在讲台上总共停留了九秒(我算过的),说了五句话,“大家好(掌声一秒),我叫靳静(掌声两秒),女(掌声三秒),喜欢篮球与哲学(掌声一秒),请大家多多指教(掌声两秒)。”
我愣了一下,问她:“这就说完了?”
“对呀,说那么多干嘛?”靳静说,“我说完了,到你了。”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介绍自己呢,这就听到要上场,一下手忙脚乱起来,只好硬着头皮走上讲台。停了两秒,我说:“我叫石磊。”然后转身下台。
大家被我这既简短又冷酷的自我介绍(事后周威说我这是“史上最不要脸的自我介绍”,我说我怎么就没看出来)给震住了,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还是陆老湿反应快,他拉住了我:“你这介绍太简单了。我看你上课挺会说话的,来,现场给我来个复杂版的自我介绍。说完了才能走。”
这不是明摆着刁难吗?不过人家是老湿,我也无计可施。
搔了搔头,我睁着眼睛开始讲瞎话:“我啊,叫石磊,十五岁的石,伤痕累累的磊,老娘说我是个帅哥,不过我没看出来。一米三四的身高是我的短板,不知何时才能茁壮成长。我喜欢吃,除了不吃苦不吃亏不吃醋,什么鲜的活的热的辣的,只要能下得了嘴,我都吃,就盼着吃着吃着就能长起来。不过这么多年了,我除了头发和指甲有长过,身高是一直没变过。我很委屈我很伤心,不过感谢国家感谢党,给了我春天般的温暖,使我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我人生的追求是莫玉……”说到这里,我觉察到了不对,我现在喜欢的可不是莫玉露,是靳静,而且这种事就算大家都看出来了我也不可以直接说出来,这是男生的矜持。于是我改口说,“……沐浴露,它使我有一种沐浴阳光的感觉,这样使我感觉自己如沐春风。嗯,我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看书,比如尼采的《悲剧的诞生》什么的……啊,对了,我还喜欢看金庸的《鹿鼎记》,韦小宝纯洁的爱情和他七个老婆令我很是向往。不过韦小宝这个人不学无术,我是绝对不会学他的!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考上清华北大,为自己脸上贴金身上镀金手上戴金!另外,我是个文艺青年,我四岁开始学钢琴,五岁开始学吉他,六岁开始听摇滚,七岁开始学架子鼓,八岁开始尝试作词作曲,到了九岁、十岁那两年,我逐渐有了成熟的作品,大约有五十首歌,风格从迷幻、重金属、民谣摇滚到极端金属等等都有……”说到这里感觉台词很熟,一想坏了,这不是林跃原同学刚才的演讲词么?这下我接不下去了,直接鞠了个躬,说,“谢谢大家!再见!再也不见!”
这回就连陆老湿都抓不住我了,我跑得比耗子还快,说不定我回头看的话还能看见一溜烟。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1.9 恐怖的情书

陆老湿上前说:“原定两节课的自我介绍,现在还有一半的时间……”
我们都望着他,不知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只见他大手一挥,潇洒地挤出一个词语:“复读!”
不!我想我最近一定是太用功了,才导致老是出现幻觉。陆老湿说的是:“既然是这样,那大家休息一下,下节课我有重要事情要宣布!”
我突然有个不祥的预感——陆老湿不会是想要宣布他喜欢上靳静了吧?
冲到男厕,我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小了个便,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回教室,此时,陆老湿刚抽完烟,正悠哉悠哉地看着书。
还没回到座位,我就看到不知道哪个混蛋,往我桌面上、座位上扔了一大堆纸。就算今天不是我值日,这样做也是该遭天谴的吧?我正想抓起这堆废纸扔到垃圾桶,结果上面一个个滴着鲜血一样的红心,令我心一抖——这……不会是班上女生给我的情书吧?这么多,完全出乎我意料啊!我还以为男生中是我表哥这种傻气的、周威这种帅气的、伍兵这种(土)豪气的以及林跃原这种秀气的比较吃香呢,没想到竟然是我这种稚气的更受欢迎……
乖乖,如果有一天我落魄睡天桥,那把这些情信叠到一起都能铺出一张床了吧?
颤抖着手,我激动地抓起一把,粗暴地扯开,三个字映入我眼帘:“亲爱的……”
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现在的高中女生都这么开放了吗?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被这封疯狂的情书吓了一跳,通篇只出现了五个字,却在反复地倾诉下构成了一篇感情深厚文风奇特的文章——对,就是“亲爱的,我爱你”。我好奇地数了一下,除了“亲爱的”只出现了一次之外,“我爱你”居然出现了520次,密密麻麻堆砌在一起,看得我眼花心烦,几欲呕吐。这种情况,书上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妊娠反应”!我真博学多闻。
放下第一封情信,我下意识地评价了一句:“太简单了。”随手抄起第二封:
“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跟我在一起好吗?”
“太没水平。”我评价。
第三封情信还是一样的没营养:“我们结婚吧!”
“太心急了。”我评价。
“在一起好吗?没你我真的活不下去,求求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就去死!”
“太黏人了。”我评价。
我翻了翻,从中间挑出一封,打开一看,不由惊叹:“咦,这字迹怎么这么熟悉?”
“我从来不写情书,因为我这一生注定孤独。但,我遇见了你。我不知道上天是不是真的要我孤独,所以我把我交到你手,由你来决定。周威。”
“这……这内容不对啊!”再傻的人也不可能认为周威跟我这么熟的人会以写情书的方式来向我示爱吧?
我突然发现我误会了,原来这些情信不是给我的,都是给靳静的!
“差评差评!统统差评!”我恶狠狠地想,满腔热血瞬间变成冷血,直觉地就想把这堆垃圾扫到墙角去变成大地的养分,不过余光看到一群男生正在旁边冷冷地瞪着我,似乎都在等陆老湿出去再抽一支烟,然后他们好海扁我一顿。这个团体……异常地强大啊!我不经意发现除了本班男生,还有隔壁班的、高我们一级的、再高我们一级的男生,甚至还有老师和主任……
靳静如此受欢迎,实在出乎我意料。看着本班、隔壁班的男生献殷勤,看着高一级、再高一级的男生打主意,看着那些老师、这些主任套近乎,我气炸了肺,又无可奈何,只能仰天长叹:“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谈到打主意,说到不要脸,想到套近乎,我突然升起了一个不要脸的馊主意。
我也匿名给靳静写一封情信。
写什么好呢?
想了想,我有了主意:“知道为什么我不早恋吗?那是因为我还没有遇见你。”写完根本不折,直接往靳静桌面一扔,就在最显眼的位置。然后我就守在这里,静静地等靳静回来。
很快,靳静回来了,她居然给我带了一个冰淇淋,草莓口味的,我瞬间心情大好。
“这是什么?”看到桌子上一大堆书信,靳静皱了皱眉。
“太可爱了!”我暗暗评价。
“哦,这是给你的信。”我说着撕开冰淇淋的纸,咬了一口,心情畅快。
“无聊!帮我扔了!”
“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呢,你真的不打算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不外乎就是‘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嫁给我’之类没营养的内容。我从小学收到现在,都已经会背了。”
我朝她竖起大拇指:“你真有先见之明。不过,”我扬了扬周威的情书,说,“还真有一些有意思的家伙呢。比如这个,还有这个。”我说着顺手把自己写的那张拉到她面前。
“你……你偷看了?!”靳静瞪大了眼睛,我却一点都不心惊。因为我发现她的“愤怒”只是为了掩饰她的害羞。奇怪了,这又不是她自己写的情书,有什么好害羞的?我看了也就看了,大不了再折好还给她就是了嘛。
“我帮你把把关,看看里面有没有可能诞生个未来姐夫……”我嘿嘿坏笑。
“怎么可能?你这坏小孩,看我不打死你……”
“别别!”我呶了呶嘴,“老师在那看着呢。”
靳静这才放下了手。
“话说你真的不打算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靳静说着,还是下意识地接过我手中的情书,并念了出来,“知道为什么我不早恋吗?那是因为我还没有遇见你。”
我偷偷看着她,发现她侧头望着我:“这字迹……怎么这么眼熟?”
坏了!百密一疏,习惯性地用右手写了,早知道该用左手写的!
我悔不当初,赶紧打岔:“天下中文一个样,字迹眼熟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家双胞胎还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呢!”说着又递上了周威的情书,“你再看看这个。”
“周威,这是你兄弟啊!”靳静看着我,意味深长。
当然啊,不是兄弟我还不屑递上去呢,你以为人人都有资格被我陷害的吗?
“这情书写得还真是出类拔萃,你兄弟交过不少女朋友吧?”
“那当然,最近还有一个叫春娟……”
“算了,我没兴趣知道。统统扔掉吧。”
“哦。”靳静油盐不进,我只好照办。
“对了,这封给我!”靳静从一大堆垃圾情书里准确地抽出了我写的那张,惊出我一身冷汗。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1.10 竞选班干部

“你要那玩意儿干嘛?”
“留作纪念。”靳静说,俏皮地一笑,“我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留着这东西迟早有用。”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除了擦屁股,我想不出有什么用。”
“或许……可以贴到学校的公告栏里。”靳静说。
“你……不会这么犭……”我想说“不会这么狠”,不过及时反应过来,立马改口,“……这么无聊吧?”
“无聊的时候很难说。”
我这下头大了。
陆老湿这会抽完了烟,走上讲台,颇有气势地朝下压了压手,整个教室马上无声无息:“同学们,上节课我已经说了,有重大事情要宣布。”不愧是语文老师,那抑扬顿挫的样子,令人无端想起单田芳的经典台词:“上回说到XXOO,OOXX……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倒是有人谄媚地配合:“陆老师,到底是什么事呢?”
“好兴奋!”甲同学鼓掌说。
“好期待!”乙同学拍手说。
“好变态!”我低声说。
“嗯,是这样的。大家有缘齐聚在高一8班,今后将在X高中共同度过三年时光,以后不可避免会有各种活动或竞赛,从中需要一些同学起积极的带头作用,所以决定在今天展开班干部的竞选。现在大家自由发挥,谁想先上来,说说自己要竞选的岗位以及自己的优势?”
“我先来吧!”话音刚落,一个圆球滚上了讲台,我被他巨大的体积吓了一大跳——听这清亮的声音完全想象不到他是一个猥琐的死胖子。我觉得他比方脸的袁圆更适合“袁圆”这个名字。
没办法,这是X高中的土“特产”,我只能无奈接受这个事实。
球状胖子说:“我是罗伯特,竞选的岗位是体育委员。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呢,首先,我有某个优势,有这个优势,还有那个优势与些个优势,更有多个优势,综上所述,我觉得我应该当选为学生干部。谢谢大家!”
话音一落,全班无一鼓掌。罗伯特惊呆了,发言之后一言不发,再无脸面呆在台上,很快滚下讲台。
这使我认识到,参选是需要形象的,而罗伯特的失败就在于他长得太抽象了,简直抽象到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所以他惨败,我毫不奇怪。
周威适时地给靳静递了一张纸条。靳静看了一眼,把它塞到我手上。
我说:“人家是拿给你的,你扔给我干嘛?”
靳静说:“我又不叫石磊。”
我拿出一看,果然写着“石磊”二字。拆开一看,上面是典型的周威风格的一段话:“石磊,一起参加班长竞选吧,谁成功当选为班长,谁就拥有追求靳静的资格,失败者自动退出,你看怎么样?”
班长?这家伙居然有如此野心?他哪来的信心?
我低声问靳静:“如果我竞选班长,你会不会支持我?”
靳静说:“我当然支持你呀!”
“万一我选不上呢?”
“我会帮你拉票的。”
“你说,如果我竞选班长,会有什么优势?”
“你可爱。”靳静说。
“你正太。”曾小漫说。
“你呆萌。”袁圆说。
“……”我几乎抓狂——这几点有哪一点是竞选班长的优势之所在?!
弱弱地,我问:“这些能帮我成功竞选班长吗?”
“起码女同学都会对你有好感。”靳静说。
“怎么感觉我像是小猫小狗……”我翻了翻白眼。
“这才有杀伤力呀!”
“如果我遇上周威怎么办?”
“你担心?”
“他太帅。”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这种类型。”
“哦,你不喜欢?”
“当然。”
是当然喜欢还是当然不喜欢?靳静没有说明。
“你会支持周威吗?”
“如果他也竞选班长,我不会。”
“好!”有当事人如此大力的支持,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坚持?
我点点头,朝周威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周威收到信号,马上上台:“大家好!我是帅哥周威。我今天竞选的岗位是班长。我为什么会这么有自信?因为我帅!众所周知,班长,身为一班之长,就是整个班级的脸面。脸面不外乎两个方面,一个是学习成绩,一个是美不美丽。学习这种东西,不到考试结果公布是谁也看不出来谁比较强,而帅就不一样了,只要不是个瞎子,就都能看得出来,全班我最帅!假如我们班的班长是像我这样的帅哥,站在外面倍儿有面子不说,就是平常沟通协调工作都会比不帅的容易展开得多。换句话说,帅虽然不能当饭吃,但不帅却连饭都没得吃!再回过头来说说成绩这一块,虽然不是我的强项,但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各科目代表都是摆设吗?我认为,一个优势互补的班集体才是最强的班集体!所以,请大家支持我当班长!我的话说完了。”周威向大家鞠了三个躬,“谢谢大家!”
不可否认,周威充满帅气的外表为他饱含傻气的演讲增加了不少印象分,以致他话音一落,台下竟有80%的女生为他鼓了掌。
坏了,敌人太强大,我该怎么办?
靳静说:“你兄弟这话虽然一片歪理,不过不可否认,现在的女生就吃这一套。”
我瞥了她一眼:“你吃不吃?”
“当然。”靳静又是两个字,又不明确告诉我是“当然吃”还是“当然不吃”。
就在我满头大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教室之门被人从外打开,一片阳光刺了进来,花了我的眼。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眼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圆圆的娃娃脸稍有些憔悴,但脸上的稚气仍难掩天生的秀气。最令人意外的,是她手上抱着个孩子,看不清是男是女,只能从脸上猜出刚满月。但见这女生四下望了望,目光掠过我身上,最后又聚焦在周威身上。
“周威!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女生说着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似乎受尽了天底下最大最多的委屈。
我看得心里凉嗖嗖的,忍不住恶毒地想,夏天把她请到家里多节约能源呀!就连空调都不用开了。
周威一脸懵逼:“你谁呀?”
那女生说:“你还装?孩子都生了,你还来问我是谁?”
“生孩子关我什么事?你生了孩子我就一定要认识你是谁吗?”
“你跟我一起生的孩子,还说‘生孩子关我什么事’?”那女生哇哇大哭,原本还在为周威抱不平的女生们瞬间哑了。
周威急出了一身汗:“不对,我今天才第一次见你,怎么可能跟你生孩子?”
“老师!您可要为我作主啊!我一个女孩子家,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谁愿意当众丢这么大的脸?可他倒好——没良心的负心汉!把我骗到手之后就丢到一边不理不睬,连儿子出生他都没来看过一眼……呜呜呜……”
“这……”
同学们议论纷纷,连陆老湿一时都忘了该开口说点什么。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1.11 负心汉周威

“这位同学,”陆老湿沉吟了半晌,指了指周威,“还有周威,你们跟我到办公室,其他同学先自习,但不要走出教室,被校领导知道的话影响不好。另外,这件事还没查清楚,请大家先保密。该说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陆老湿也不是那么讨厌。我对靳静说:“我要跟出去看看。”
“你不要添乱!”靳静拉住了我。
我说:“不行,这是我兄弟!”不管平日我们怎么斗,那都是玩笑,可现在,周威明显已经要玩命了,我不去的话,说不过去。
“那……好吧,你小心点。”靳静抬脸望着我说。
阳光下,她的脸那么干净,那么洁白,我差点不想挪开脚步。但不行,周威还在等着我。我强迫自己转头走开。
陆老湿看到我,脸一板,说:“你来干什么?”
我说:“周威是我兄弟,我必须来!”
周威看着我,嘴唇直颤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女生也看了我一眼,对陆老湿说:“老师,我不想看到不想干的人……”
陆老湿朝我挥了两下手:“回去!别添乱!”
“老师,周威是我兄弟……”我说,“我不会干扰到你们的,再说有我在,还可以帮你们看风……”
陆老湿明显被我说动,看样子他也觉得这事影响太坏,不愿意被上级领导发现,打算私下解决:“那好,你在外面,不要进来。”
那女生见陆老湿已同意,也就不再多言。
踏入办公室,陆老湿便迫不及待地关上门窗、拉上窗帘,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那女生说:“我是周威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
周威说:“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我透过门缝,看到那女生转向陆老湿,楚楚可怜地说:“老师……”
陆老湿大手一挥,说:“你让她说完!”
“我们认识两年多了,刚开始只是普通朋友,后来他说要我做他女朋友,还说会一辈子都对我好,还说要跟我结婚,我一时糊涂,就……”那女生说着失声痛哭,好一会儿才在陆老湿的安慰下渐渐止歇,“后来我就发现有了,我很慌,他却让我生下来,说不管怎样都会养我和孩子一辈子,我一时糊涂,就真的生下来了……可……我生产那天他却连个影子都不见……为了这事,我爸妈跟我断绝了关系,还把我赶了出来……”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女生说着又要哭,看着不像是假的,我都有点动摇了。可周威在一旁不停地抖,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吓的还是气的,就怕他吓得一口气上不来,就此英年早逝。
陆老湿叹了口气,说:“要不这样吧,我帮你们双方叫家长,大家坐下来当面聊,可好?”
“不!”周威嘶吼,“这不是真的!她陷害我!这贱人陷害我!!”他说着就要去抓那女生,“告诉我,是谁?!是谁指使你来的?!”
陆老湿赶紧上前分开二人:“你别冲动,有话慢慢说!”
“老师!老师你要信我,我真的不认识她!”周威眼睛都红了。
陆老湿也纠结了,很明显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有些手足无措。最终,他下了决定:“因为你们两个都未成年,所以这事必须得叫家长。你们提供一下家里电话,我帮你们打。”
“真……真的要打?”那女生表情有了一丝慌乱。
“必须打。”
那女生沉默了好一会,陆老湿忍不住提醒她:“把你爸的电话号码报给我。”
“……好……”那女生说,“我先去一下厕所,回来就给你。”
陆老湿点头,那女生猛地打开门走了出来,弹出的门差点没打断我的鼻梁,幸好我反应快,一脚跳到旁边,假装望风望得正起劲的样子。
“石磊,你进来。”
我走进办公室,看到陆老湿和周威,二人呆坐着,蔫蔫的,一时不知如何反应。陆老湿叹了口气,说:“坐吧,等她回来。”
“哦。”
于是办公室里出现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场景。由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瞪得眼睛都酸了。
十分钟后,那女生还没回来。陆老湿说:“再等十分钟。”
“陆老师,你真相信孩子是周威的吗?”我打破沉默,问。
陆老湿摇摇头:“我不信。可……如果那女生真的回来了,我就不得不信了。”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周威问。
“是有那么一点,不过还不敢肯定。”
“……恶意竞争?”我试探着说。
“说说看。”陆老湿说。
“马克·吐温,《竞选州长》。”我说出我的看法。
“你想多了吧?我们是竞选班长,跟竞选州长有什么关系?”周威说。
“不,确实有关系。”陆老湿说,并背了一段课文,“九个刚学走路的小孩子,包括各种肤色,带着各种穷形尽相,被教唆着在一个公开的集会上闯到讲台上来,抱住我的腿,叫我爸爸……”
周威接口说:“所以听到要叫家长她就匆匆地跑了?”
陆老湿和我齐齐点头。从相识以来,我们还是第一次有如此默契。
周威说:“这么说……我是躺着也中枪了?”
陆老湿说:“可以这么说吧,你想,毕竟今天才第一天上课。”
周威似乎松了口气:“这就是长得帅的烦恼了。”
陆老湿和我齐齐翻了个白眼。这是相识以来,我们第二次的默契。想着,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周威不屑地说:“不过这家伙也太不敬业了,直接搬来就用,都不知道变通。”
“他已经变通了,不然的话就是九个刚学走路的小孩子,包括各种肤色,带着各种穷形尽相,被教唆着在一个公开的集会上闯到讲台上来,抱住你的腿,叫你爸爸了。”
周威听我这么一说,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果我们的猜想是对的,估计我也难逃一劫。”我说。
“你也想竞选班长?”陆老湿看了我一眼。
我点头。
陆老湿说:“我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周威竞选……可以说他帅,你竞选……你有什么?”
“我……成绩比周威好……”我说。
周威马上拆台:“老师,你别听他的,他也就总分比我多上0.5分而已!”
陆老湿说:“如果你是年级前三名,这0.5分很重要;但你只是倒数一二名,这0.5分,有跟没有没区别。”
“不!你错了陆老师,人们会记得倒数第一名,却不会有人记得倒数第二名。这0.5分,对倒数一二名来说同样很重要!”
“有道理。”陆老湿眼睛一亮,“倒是有一点班长的样子了。”
“陆老师,你要不要钦点我为班长?”我得意地说。
“不!你参加竞选吧,我……想知道这事的幕后指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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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我真想不到

过了半个小时,那女生还没回来,陆老湿松了口气,说:“她不会回来了。我们回教室吧。”
“还好是虚惊一场。”周威说起这事犹有余悸。
“我现在开始为自己担忧了。”我说,“老话说得对,未知的未来才令人崩溃……”
周威说:“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就慷慨就义吧!”
我撇了撇嘴,回了周威一句:“慷慨就义没有!慷慨捐款一毛钱,要不要?”
“打发乞丐吗?再说现在打发乞丐最低都是一块钱起步了好吧,五毛钱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了,你还‘慷慨捐款一毛钱’,你要脸不要?”周威话里行间是满满的不屑,“我来帮你总结一下,你这一生什么都要,就脸不要!”
我一声耻笑:“你说了这么多,终于意识到自己贱了吧?”
陆老湿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们斗嘴,就像在看猴戏。
我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我看到了他眼镜后面那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然后我就自觉地闭嘴了;只有周威,还顶着他那张帅气的脸喋喋不休地作着傻气的发言。
我没再理他,同样,陆老湿也没再理他。
在周威说话间,我们已回到教室。陆老湿简单地找了个借口,把这事揭过了,然后又叫那些想竞选班干部的人自己上台。
好吧,就像周威说的那样,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我就慷慨就义吧。其实内心深处,我是希望幕后黑手不要对我下手,我好绝地反击,捞个班长当当,顺便赢得追求靳静的权利的,不过,结果会怎样,就是包青天都不敢打包票,我也只能希望是个我承担得起的后果。
“Hello大家好!”我说得又快又急,粗一听上去,就像我在说“哈!楼打架倒!”
整个教室比靳静还要平静,我仿佛已经看到罗伯特在向我招手。这下尴尬了。我无意间看了靳静一眼,却见她卟吃一下笑了出来,那是重见天日般的灿烂笑脸啊!那是天真无邪的纯洁笑脸啊!这一刻我感觉心都要融化了,一句“姐姐”差点就喊了出来。
那帮同学看到靳静笑了,于是也轰的一声,讨好般地笑了。我看他们皮笑肉不笑,一个个笑得既尴尬又难看,甚至还有些凄惨,我忍不住也笑了。
“卡哇伊呐!”居然有女生耍流氓,朝我吹口哨,“我支持你耶!”
“不要叫我卡娃姨,我是磊子叔!”
下面又传来一个声音:“磊子不要认输!我支持你!”
这误会误了我一身,我无奈了:“我不是来讲笑话的,我是来竞选班干部的,请大家给我个面子……”他们明显听到了,却又不给面子地笑了。
五秒后,笑声稍有止歇,我往下讲:“从小到大我就没当过班长。到底当班长是个什么滋味呢?我只能靠想象。今天,机会来了,陆老师告诉我,只要你有信心,就可以参加竞选,并且岗位任由你选。这话释放了我的天性、打开了我的想象力,让我开始又做起了班长梦。是的,我来竞选,参加班长的竞选!你们不要以为我只是想来过一把‘班长瘾’——不,我不是瘾君子,我只是想实现一个愿望,一个当好班长的愿望!是,正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当过班长,我才知道一个受人爱戴的班长应该是怎样的:他应该正直无私,他应该公正廉明;他为人民服务到不管人民币,他为班级付出到感动整个年级;但是!哪个班的班长会这么伟大?这样的人只是大家对班长这一人物的美好想象而已。同样,我也不是一个完美的班长,但我正在向完美的班长靠拢!在我看来,我们是一个团队,既然我身为班长,就应该为大家谋福利!谋多谋少没关系,老祖宗告诉我们积少成多、水滴石穿;又告诉我们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而最最重要的是,为大家谋福利是我当班长的动力,我会一直坚持、一直坚持下去!”
掌声瞬间响彻整个教室。有人大喊:“班长!”
有人大叫:“石磊!”
“班长!”
“石磊!”
“班长!”
“石磊!”
一声一声,整齐而雄壮,喊出了我的雄心壮志。
就在这时,门,又突兀地开了!阳光再次刺穿沸腾的空气,晃花了我的眼睛。我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变化的环境,也看清了门外来客。
没想到!真没想到!真是个畜生啊!居然还敢出现!
我朝门外的阳光做了个凶狠的表情,阳光瞬间被踏碎,对方朝我奔了过来,犹如奔雷,又状若疯狗——不!它就是一条狗!
只见它跑到我面前,一个急刹,然后瞪起狗眼仰望着我。我发现那第一个说“狗眼看人低”的古人,一定是个怕狗怕到退避三舍的家伙,这样才会得到“狗眼看人低”的结论。如果他像我这样,勇敢地站在狗的面前,那就一定能享受到那只狗对他仰望的待遇。
如今我正享受着这待遇,被那条狗仰望得避无可避,于是无奈地与它四目相遇。
它先开了口……
一声一声,凶猛而彪悍,叫得我直飙汗。
陆老湿冲上来就要打狗,不过被人拦住了:“陆老师你别动!小心它咬你!”
陆老湿说:“会叫的狗不咬人!”
下面有人反驳:“听说过狗不理包子,没听说过狗不咬人!”
“狗咬你了吗?!”
“狗咬吕洞宾了!”
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坏了——它吵醒了一个正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家伙。他一醒来就像复读机被按了Replay,跳起来重复了一句:“狗咬吕洞宾了!”说着跑了出去,跑得又快又急,撞开了一个同学,撞倒了两张桌子,撞翻了三把凳子,每撞一次就复读一次:“狗咬吕洞宾了!狗咬吕洞宾了!”连变一下调都没有,这水平,比复读机高了不知有多少倍!霎时,在他的努力传播下,整个教室乱成了一片。
这回没人敢来救我了,连陆老湿的脸也都绿了。
我追悔莫及——早知道当班长要被狗咬,那我不如当个组长就好了……
那条狗歪着狗头,看了我差不多有十秒,好像想清楚了,踏前两步,在我裤脚嗅了嗅。我真想放个屁给它嗅一嗅,让它知道老子可不是好惹的,可我又慌张又紧张,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最后愤愤地用嘴发出了放屁一样的声音。此举非但没有吓坏那条狗,反倒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很快,那条狗就朝我展开了猛烈的报复。只见它跳下讲台,冲向人群,在茫茫人海中准确地找到了我的宝座,从中叼出一个女式钱包,想想又回头,抬起狗腿,非常尿性地在我的椅子上撒了泡尿,又示威般看了我一眼,这才逃之夭夭。
靳静望着我座位上那还冒着热气、散发着骚味的液体,面色古怪,似乎想笑,好像又想哭,最终仿佛想死……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1.13 石磊是小偷

这狗成仙了是吧,居然还会搞这样的小动作?我哭笑不得。
正在我们面面相觑之时,有人指着我叫了出来:“小偷!他是小偷!”
我马上反驳:“谁说我是小偷了?”
“狗说的!”
我又急着分辩:“谁看见我偷东西了?”
“狗看见的!”
“狗都找上门来了!”
“狗在你身上嗅了嗅就找出了钱包,你说不是你,谁信呢?”
“狗东西!滚出去!这个班不需要小偷!”
“狗……”
狗狗狗!全都是狗!连你也是狗吗?!
“对!就是狗!”还有同学在下面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狗”这个字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幕后黑手,对付周威的时候出动了一个女生和一个婴儿,对付我的时候却只派出了一条狗!这是看不起我吗?
握着拳头,我的心中犹如火在烧。我直想猛锤一下桌子,然后跳上去,嘶吼一声发泄我心中的苦闷,但我刚锤了一下,下面便一片哗然:“他狗急跳墙了!”
“这丧家狗!”
“好大的狗胆!”
“哼!偷鸡摸狗的家伙!”
这时,陆老湿发话了:“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他朝下压了压手,但这回不再是无声无息,交头接耳的声音使整个教室仿佛变成了闹市。
我有些无助,望着陆老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老湿叹了口气:“下去吧。先随便找个位置坐,下课后再清理一下自己的桌椅。”
我走下讲台,想跟同学们挤一挤,没想到他们纷纷说:“滚开!我不和小偷坐在一起!”
“走开!我怕丢东西!”
“你是穷疯了吗?在学校里也偷东西?”
“不要说你是我同学,我丢不起这人!”
……
我转头望向周威,却见他旁边坐着靳静。见我望过来,他们一同向我招手,让我过来坐,颇有一种“夫唱妇随”的味道。
“你不要跟这种人坐在一起,会丢东西的!”
“跟这种人坐在一起会被带坏的!”
身后的同学纷纷劝阻他们。
“石磊不是小偷!”周威和靳静异口同声地说。
身后的同学嗤笑:“这明摆着的事,你们还敢否认,该不会是收了他的钱了吧?”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什么就要急着去怀疑自己的同学?”靳静急红了眼。
“你知道一个人被人冤枉的滋味吗?!”周威拍着桌子帮腔。
“滚蛋!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最恨你这种人了!”
“真相就在面前,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死都不肯承认。”
“你!”周威被他们气得直喘粗气。
“你!”靳静寡不敌众,说也说不过来,到最后居然被他们气哭了。
靳静为我哭了,但我一点也不高兴。我宁愿她开开心心地,还像上午那样朝我微笑……
“石磊不是小偷,这只是个误会而已。”陆老湿看不过去了,开口为我澄清。
“老师,你是不是也收了他的钱了?”
陆老湿本来还是挺淡定的,可同学们这话一出来,他坐不住了(本来也没得坐):“谁?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下面有人说话,可就是没人站出来:“陆老师,你敢做不敢当吗?!”
陆老湿气得直哆嗦:“你们这是怀疑我的人品还是质疑我的师德?!我教书育人十三年,在X高中这样的地方都能连得市里三年的德艺双馨奖!谁敢否定我的成绩?!你吗?!你吗?!还是你?!”他说着连指了三个同学,那三人被他一指,吓得脸都白了。
“这不是还有十年没得吗?”下面的同学居然还不知死活地说,“吓唬学生就有用了吗?”
“好!好!你们都是X高中的好学生!好大胆好勇敢好鲁莽的三好学生!”陆老湿每说一个“好”字就拍几下桌子,“你们这样的好学生我不会教!你们另请高明!”说着他拂袖而去,粉笔都打翻了一地。白的、蓝的、红的、绿的、黄的……一截一截,长的短的,风一吹就滚了过来,再一吹又滚了回去;而碎成了粉的那些,被风一吹,了无痕迹……
我的目光从一个个同学的脸上掠过,看到的都是敌视的目光。这一刻再也没有人说我卡哇伊、再也没有人说我是正太,也再没有人管我呆不呆萌,这一刻我就是高一8班共同的敌人。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笑了的:“X高中……”我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我耻于与你们为伍!”
靳静叫住了我:“石磊!等等我!我们一起走!”
周威收起自己的东西:“我也一起走!”
我再看了他们一眼,缓缓地说:“好!”
“别走!”有人叫住了我们。
我回头一看,是伍兵。
他一步一步走上了讲台,一脚把一截一截的粉笔踩成了粉。我以为他有什么要说的,没想到他说:“你们等我选了班长再走!”说着朝我向下竖了竖大拇指,“你们一个两个,没点实力还想当班长,都滚开吧!班长可不是你们这样的穷酸能当得起的!全班只有我才配当班长!”
周威被他气疯了,破口大骂:“混帐王八蛋!”
伍兵又伸出食指,在我们面前摇了摇:“竞选班长,只要有钱就行,说那么多,长篇大论,有用么?同学们!我有钱,以后班里的班费我出了!你们选不选我当班长?!”
“选!”
“选!”
“班长!”
“伍兵!”
“班长!”
“伍兵!”
“班长!”
“伍兵!”
……
“王八蛋!混帐!”周威气得要打他,我拼命拦住。
“别打!走!我们从长计议!”
周威怒吼:“这口气我吞不下去!”
“你打得过这么多人吗?”我苦口婆心地劝他。
伍兵还嚣张地指着自己的脸说:“来呀来呀!打我呀!有种就过来打!脸就在这里,我不躲!不敢打的就是我孙子!”
“哇呀呀!”周威大叫,拼命想冲过去打他,我差点没拦住。
我赶紧朝靳静使眼色:“快!劝劝他!”
靳静听到我的话,马上叫住周威:“周威!不要……”
果然她话一出口,周威便泄了气。我马上感到手上一松。
伍兵还在咄咄逼人:“来呀!来呀!朝这里打!左脸打不到我给右脸你打!”
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拳把他干翻在地。
“哎呀!”靳静惊叫,“怎么劝住了周威,你自己倒打上去了?”
我笑着揉了揉拳手,说:“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
“少废话!”周威拖着我,叫,“快走!”
楼主:黄智洲  时间:2019-03-31 08:31:36
1.14 靳静扭到脚

“别跑!给我抓住他!”伍兵咆哮着,“不把他打成猪头我就是头猪!”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Bye Bye了您呐!”
瞬间我们已经跑出了教学大楼,原以为可以松口气了,谁知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一个篮球毫无征兆地飞了过来,落在靳静面前,而这时她刚迈开步子,左脚正准备落地,凭空飞来的篮球却无巧不巧地插入了她的脚下,于是她一脚踩在球上,失去了平衡。如果不是我没有眼疾,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的话,估计篮球要滚一滚,她也得滚两滚。饶是如此,她也被惯性带得往前一扑,拉得我一个踉跄,差点和她一起摔个嘴啃泥。
“哎呀……”靳静蹙眉轻呼。
“怎么了?”我和周威齐声问。
“脚……好像扭到了……”靳静说。
周威皱眉说:“他们要追上来了……”
我当机立断,蹲在她面前,说:“快上来,我背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见靳静还在犹豫,我急了,连声催促她,“快!他们要追上来了!”天地良心,此刻我没有不良居心,只有一颗赤子之心——可我如此诚心她还怀疑我的真心,令我十分伤心。
话说了这么多,其实才过了一秒不到的时间。我回头望着靳静,她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我不知道,只知道她很快下定了决心,带着一股视死如归般的气势,整个人趴在我背部,双手搂住了我颈部,我感到我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我头部,同时我感觉我上午在篮球场被足球砸过一次的鼻子又一次准备流血了,但终归没有流出来。靳静垂下的发丝撩得我脸庞痒痒的,鼻子痒痒的,心里痒痒的。我猛地打了个喷嚏,也就压抑住了流鼻血的欲望。但后背少女软软的身体,暖暖的体温,香香的味道,还是令我好一阵心猿意马。我这也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书上说的“软玉温香”。
我双手托起她的臀部,谁料触手之处,一片惊人的弹性,令我吓了一跳。我这也才意识到,刚才我的手放到了靳静的什么位置。我一下子心怦怦乱跳,脸烘烘发热,一时手足无措,都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对。幸好我背对着她,她看不见我的脸,我也望不到她的眼,这才稍减了尴尬。
我赶忙转移话题,问:“你擦了什么香水?这么香。”
“啊?”靳静愕然,“我没有擦香水呀!”
哦,我又明白了一件事:少女体香,原来指的是这个。当下不再多说,背着靳静就跑。
我原以为背上多一个人会很沉,谁知道居然没什么感觉,也许这就是人的潜能,有着无限的可能。不过因为蹲得太久,起得太急,跑得太快,我一个踉跄,又是差点和她一起摔个嘴啃泥。幸好周威在一旁扶住了我。
他说:“要不要我来?”
我点头:“好!你来带路!”
周威张了张嘴,不过没发出声音,千言万语化作一个白眼——白了我一眼,不过听到后面越来越清晰的喊打喊杀的声音,一个哆嗦,像打了个尿震一样,很快便扔下我们——带路去了。
他跑得贼快,就像后面有人在抓贼一样,他哧溜溜一下就不见踪影了,我一看不对劲,领头人都不见了,我能跑哪去?想着想着,灵机一动,背着靳静找个地方先躲一躲。
想象中背着一个人跑就跟提着两袋东西跑差不多,真正背负上了才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刚开始的时候,背得兴高采烈,跑得不亦乐乎,可跑出一段距离后才会发现,那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当然你也可以简单粗暴地理解为累赘),尤其是靳静的玉女峰,更是压得我呼吸都粗重了越来。不过,身为男人,我知道,一量我把责任背到了身上,就绝对不能轻言放弃。
想到这里,我念头通达了起来,瞬间就有了一种明悟:做人,可以缺勤,可以缺课,可以缺考,就是不能缺钱;真缺钱的话就不得不去借钱,借了钱就背上了债务,就像我背上的靳静一样,甩也甩不掉了……不,如果靳静真的是我的债务的话,我宁愿还一辈子!
想到这里,我犹如受到鼓舞(我就是这一点不好,太容易受到外界影响,所以周威说我是个“小受”性格,当然这点我坚决不同意),马上跑到停车场找出我的自行车。
开锁的时候,靳静说:“你不是说要背(bei一声)着我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吗?”
我说:“你是当事人,我怎么可能背(bei四声)着你去医院检查?当然是当面检查啊!”
靳静翻了翻白眼,成功地用她的眼球吸引了我的眼球。
我发现好看的女生就连翻白眼的样子都美翻了。“嗯,好美!”我私下评价,并不宣诸于口。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靳静没好气地说。
我震惊了——难道我的心声她都能听到?这可不是轻飘飘的一个“耳朵尖”就能解释得了的吧?正因为不敢相信,我才问了她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我被她吓住了,赶忙插科打诨:“我要学习好的话用得着来差高中吗?”
“你别转移话题!”
我无奈了,只能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来吸引她的注意力:“别告诉我你学习成绩很好!”
靳静说:“不好意思,真让你说中了,人家的学习成绩确实很好!”
“吓?!”我不解地问,“那你来X高中干嘛?”
靳静狡黠地说:“我是X高中校董的女儿,来微服私访的!”
“别骗我了,X高中的校董今年也才28岁吧?哪来你这么大的一个女儿?”
“原来你也不傻!”靳静笑了。
“这世界,谁比谁傻呀?”我说着把靳静抱到车后架上,扭头对她说:“我要开车了,你坐稳扶好!”
靳静笑靥如花:“一辆破自行车,有什么好嘚瑟的?”
我说:“我的重点是让你坐稳扶好,万一摔下去扭到另一只脚,伤势成双的话我可不管!”
靳静居然听话地说:“好!”双手搂住了我的腰,顺势把脸贴在我背上。
感受着靳静的体温,我的脸唰地一下升温了。更要命的是,靳静搂住我少男腰的少女手一点都不安分,时而三七分,时而四六分,时而五五分,结果就是少女手变成了少女杀手。我虽然咬紧牙关竭力忍耐,可是这先天弱点可不是靠后天忍耐就能解决的,于是我忍不住了,哈哈大笑,笑得几乎背过气去。
“你干嘛?”靳静被我一阵大笑吓了一大跳。
我喘着粗气说:“我……我怕痒!”
靳静捂住自己的额头,无语了。

楼主:黄智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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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9-01-06 00:21:02

更新时间:2019-03-31 08:3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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