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前街往事脱水阅读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恍惚间他继续说道：“六伯…我这辈子做了这么多善事…来世…我能投生到富贵人家吧？”
六伯叹了口气说：“唉，这才是你做善事的真正目的吧？偷东西做好事，为了自己来生富贵，你这算哪门子善事？你要没抱着这种目的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说不定这辈子还不至于连三十岁都活不到。”
那人似乎已经听不到六伯的声音了，他自顾自继续说道：“那，六伯…我做了这么多善事，我没为自己谋一丁点好处…我身上没钱…您也会帮着埋了我么？”六伯说：“乱葬岗多你一个不多，我知道你没钱，等你咽气了我还会给你烧些钱的。”
那人的眼神已经涣散了，最后有出气没进气的说：“六伯…那我这辈子受了这么多苦…冲这个…我来世也能托生到富贵人家吧？”
六伯没说话，起身拿起铁锹开始挖坑，村民们稍微散开了一些，看着六伯一锹一锹的挖出一个浅坑。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六伯挖完坑后才抬起眼看了地上那人一眼，那人已经咽气了，眼睛没闭上，手成爪状，像是很不甘心的想最后抓住点什么。
六伯淡淡的对着那具尸体说：“积苦跟积福是两回事，即使你这辈子受再大的罪，你一件好事也没做，凭什么要老天爷给你福报？今生都活不明白，还在妄谈来世？愿你来世活的能比这辈子长那么一两年吧。”
六伯唠叨着，就上手去拖尸体，准备把它拖进坑里。
这时就有村民也上前帮着六伯一块抬尸体，这是第一次有人帮六伯一起拖乱葬岗的尸体，也是六伯第一次免费干这事儿。
六伯没说什么，尸体放进浅坑里后，六伯拿铁锹铲土填坑，几个赤手空拳的村民就用脚往坑里踢土，围着坑站成一圈，猛一看跟国足训练似的。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坑填好后，六伯就开始烧纸钱，村民们一起上前把填坑的土踩实。
六伯叨念着说：“一捧黄土，一把纸钱，一堆烂肉…”
旁边不远处有个个子很高衣衫破烂的年轻人一直在听六伯说话，听完这最后一句，年轻人看着六伯和这些村民，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一整套流程做完后，六伯就准备离开了，这时有村民说：“六伯，这孙子太操蛋了，您又不欠他的，不该白干这趟，中午上我家吧，我请客，咱们喝两盅。”
他说完这句，其他村民也争先恐后的邀请六伯上自己家吃饭，六伯看得出这帮村民是真心的，他不想驳了任何其中一个的面子，思考了一下，六伯说：“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要不，咱今天…‘拼锅’？”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村民一听这话，集体叫好，有人上前拿铁锹，有人帮着提篮子，大家都很开心的和六伯一起离开了乱葬岗，返回了黄前街。
所谓拼锅，就是百家宴，等于是各家AA制的出钱出菜出酒，大家聚餐一次，当然，六伯不用出钱。
因为这次参加的村民相对较多，就没有在家里进行，而是在街上支了两张桌子，摆满了酒菜。
六伯坐在主位，背对乱葬岗，大家有说有笑的吃着喝着，场面热闹又温暖。
新埋尸体的那个位置，土里飘出一缕青烟，在空中面对着六伯他们谈笑吃喝的位置呆了许久，迷茫的不知自己该飘向何处…
我曾有幸见过六伯两次，第一次我还很小，是未涉人事的那个年纪，只记得六伯的眼睛清澈无比，那时觉得很神奇，单从眼神看，面前的六伯就是个满脸皱纹的婴儿；第二次是十七八岁时参加别人的葬礼时，六伯来帮忙，我看到六伯仍和多年前一模一样，皱纹堆垒，眼神清澈。
我觉得自己不该看他的眼神，和他对视时，我会莫名其妙的觉得愧疚……
好了，黄前街的第一个故事，到此结束。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黄前街二之小五的故事（又名：类似爱情）
大概是因为紧挨着乱葬岗，黄前街除了本身就让人感觉阴气森森外，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那里的住户身体都不太好。
小儿麻痹和脑膜炎是最常见的，前一个不致命，后一个致命。
如果用后来的科学来解释，常年挨着乱葬岗，无论是空气还是井水都是充满了细菌的，没有发生过毁灭性瘟疫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所以这附近的住户身体不健康，也是完全合理的。后来黄前街的住户陆续搬离这里，想必也有这方面原因。
甚至于在后来改革开放大拆迁时，黄前街被拆的连点渣都没剩下。新盖起来的居住楼也是完全抛弃了黄前街原有的建筑格局，一点当年的影子都没有。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关于黄前街的拆迁，咱们最后再说。
今天跟大家讲黄前街的其中一户人家，就像当年冠希哥的艳照门事件，如今人们都明白冠希哥本身也是受害者，而在那个时期，冠希哥却是众矢之的，前途尽毁。
那户人家如果放在今天，大概更多的是会得到同情，但在当时，却只能得到嘲讽谩骂，以及幸灾乐祸。
那时除了常见的脑膜炎和小儿麻痹，在黄前街还有很多其他很有破坏力的先天病症，缺胳膊少腿的不在少数，小时候不懂，也不觉得害怕，现在想想，那里简直就是个变种人基地。
孙小伍长的特别白净，全村都找不出他那么白净的人，跟传说中的‘城里人’似的。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白净的孙小伍长到十四五的时候，就成了正儿八经的小鲜肉，好多姑娘都会专门跑去黄前街看他，甚至问他讨教美白秘方。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孙小伍很腼腆，几乎不敢和女孩子说话，有时就算有同龄的男孩跟他说话，他都会脸红。
一来二去的，好多人都把调戏孙小伍当成了乐趣，街上甚至有些老光棍会像调戏女孩儿那样对待孙小伍，经常拍他屁股掐他脸蛋什么的。
小伍的父母都是普通农民，家里的收入来源就是靠天吃饭的那点庄稼钱，所以小伍小学毕业后就不上学了，天天跟着老爹下地干活。
有趣的是，虽然农活没少干，太阳没少晒，风吹雨淋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小伍却始终连变黑都没有，手上也没起过茧子，一直保持着细皮嫩肉的状态。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农村人也并不是不想让自己更好看，只是条件不允许。擦胭脂抹粉的上地里干活不方便，一出汗满脸花的再吓的庄稼不长了可怎么办？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时间久了，大概小伍十七八岁的时候吧，村民们看着越发能用亭亭玉立来形容的嫩小伙孙小伍，天天扛着锄头，和他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皮肤黝黑粗糙的标准农民扮相的人一起在地里干活，好多人都觉得别扭。因为小伍长的太不和谐了，白白嫩嫩的跟个大姑娘似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跟我们大伙儿一起丑，那你就是有毛病。
渐渐的有些同龄丑男就开始阴阳怪气的损小伍，娘娘腔、二咦子之类的话每天扑面而来，小伍性格天生的内向，别人欺负了他，他只是低头脸红不说话，从不反抗。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这种反应更加剧了其他人对他的伤害，小伍的老爹也是个闷葫芦，虽然别人不敢当着他的面去损小伍，但是背地里的风言风语也没少传进他耳朵。
他爹属于典型的‘窝里横’，也不敢去责怪别人，每次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他都是回家抽闷烟喝闷酒。如果这时的小伍做错一丁点事，他爹就会狂风暴雨的骂他不争气。
性格使然，小伍只能忍着，他娘也不敢劝酒劲上头的小伍爹，因为每次试图劝他爹，都会换来他爹的无差别大规模语言攻击。
正所谓‘穷山恶水刁民多’，偶尔被打骂声惊动到的好多邻居，都会跑去小伍家，看似拉架，其实就是看热闹外带煽风点火的添乱。
每次小伍都会被骂哭，哭了他爹就打他，越发嫌他不争气。
就这么恶性循环着，小伍几乎天天挨父亲打骂，出门又被同龄人嘲笑讽刺，同龄人都知道小伍这孩子连他爹都不向着他，他娘性格懦弱，在家也没有话语权。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渐渐的，小伍的性格越来越内向，他爹对他的打骂越来越变本加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村民越来越会帮小伍的爹找小伍的茬，于是小伍在什么错事都没做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嘴里的“不孝子”，“家门败类”，“伤天害理的废物”。
他爹却在每天打儿子的过程中悟出了一套掌法，威力惊人，专克不孝子。
掌法这事儿是每天他爹喝多了以后跟邻居吹牛时说的，他以为他的邻居都很崇拜他这个舍得把儿子往死里祸害的爹，毕竟全村这么霸气的爹只有他一个。
其实他从没注意到邻居们捧他时的眼神当中，充满了嘲讽和戏谑。
随着年纪一天天越来越大，小伍的性格却一点都没改变，这样压抑的性格，把身体本就孱弱的小伍，变得更加体弱多病。
有一个好处是，他爹发现小伍的身体已经脆弱到经不起家庭暴力的时候，他爹就不再动手打他，而只是改用各种冷暴力的言语伤害。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为了躲避同村人和父亲施加给他的双重暴力，小伍不用下地干活时就经常四处乱跑，也不一定去哪儿，就是哪儿人少就往哪儿跑。
现在除了家里那个没有话语权的母亲，小伍对所有人都是充满恐惧的。
但是村子太小，任小伍怎么跑都没办法跑的太远。出了村就是漫无边际的荒山野岭，小伍不敢跑向那里，不是怕深山有险，而是怕自己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小伍要赶在吃饭前回家，给父亲打酒，如果耽误了父亲喝酒，小伍又会被一通骂，哪怕只晚五分钟，他父亲都会骂到让小伍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小伍只有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安全感，但是小伍并不是每次都能很幸运的跑到村子边界。在中途如果被同龄人发现了，他的下场就是被人抓住，然后被各种欺负，凌辱。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对小伍来说，同村人的凌辱他其实已经有些麻木了，但他受不了每次被欺负后一身泥土回到家，父亲不光不会给他任何帮助和安慰，相反还会对他再次羞辱的那种痛。
父亲觉得这个废物儿子太不争气了，一点用都没有，只会独自垂泪的母亲也没给过小伍任何帮助。
直到有一天，小伍在逃往村外时，又一次被那几个习惯欺负他的人抓住了。
他们围着小伍调笑着，有的一嘴一个‘二咦子’的叫着，有的伸手去捏小伍的脸蛋，有的直接去摸他屁股，小伍只会咬紧嘴唇用沉默表示反抗。
五六个人把小伍围在中间，忽然有一个人提议说：“咱们把他裤子扒了吧，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带‘把’的。”
几个人听完都兴奋的配合着叫好，小伍吓得冲开围拢的人群就要跑，可惜没跑几步就被几个人追上，逼在了墙角。
小伍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一手拿着砖头，一手抓着自己的裤腰，嘴里惊慌的说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几个人中带头的一个岁数稍微大一点的笑的更欢畅了，边笑边说：“哈哈，小伍，你还学会反抗了？知道砖头该怎么用不？要往脑门上拍知道不？用不用我教教你？哈哈。”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小伍脸涨的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人看小伍没动作，表情狰狞起来，说到：“三儿，把他的砖头抢过来！”那人说完，他身边一个个子矮小相貌猥琐的青年就上前一把抓住了小伍攥着砖头的手，直接一口咬向小伍的手背。
小伍冷不防被咬了个正着，手上吃痛，条件反射的用力一甩，小个子被小伍甩的一头撞到了小伍身后的墙上。
小个子的脑门和小伍的手背都出了血，小伍的砖头还没松手，对面带头的地痞一看自己的人受伤了，不禁怒火上涌，他一把揪起小伍的领子，对着小伍吼道：“敢把三儿弄伤，你知不知道三儿是谁的干弟弟？！”
这时那人身后传出另一个声音的反问：“敢动小伍？你知不知道他是谁的干弟弟？！”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声音很霸气，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太和谐的是，霸气的一声呵斥结束后，一声同样响亮的吸溜鼻涕的声音跟着有些恶心的响了起来。
几个人都回头看去，小伍也偏头把视线越过抓着自己的地痞的脑袋，盯着不远处。
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汉子一步一步向他们几个人走近，小伍傻了，很犹豫的问了声：“常…常发？”
黑脸汉子没说话，带头地痞似乎也认出了来人，问道：“你是常发？你不是死…”
话到嘴边又停下了，常发这时已经走到带头地痞的身边，他看了看小伍，又转头看了看带头地痞。
常发比带头地痞还略高一些，他一只手揪住带头地痞的领子，把脸正面贴在带头地痞的脸上，常发的鼻涕又流了出来，几乎要滴到地痞的鼻梁上。
他吸溜一下又把鼻涕吸了回去，一字一顿的说：“还不松开小伍？”
带头地痞似乎很怕常发，赶紧松了手，小伍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傻愣愣的看着常发。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常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带头地痞问道：“你刚才说我什么？”
地痞全身都在颤抖，什么都说不出来。
常发说到：“老子没死，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小伍，不然见一次打你一次，见两次杀你全家。”
常发说完就松了手，带头地痞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回头看了看他还在发愣的小伙伴，骂了声“操”，接着吼道：“还不快跟我一块滚？等死那？！”
他的几个小伙伴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跟着带头地痞一起跑向远方。
常发转身看着小伍，又吸溜了一下鼻涕，咧嘴傻笑了一下说：“小伍，你发哥我回来了。”
小伍眼眶又要红，说到：“常发…你不是死…”说到这儿，想到刚才常发的凶悍，小伍住了嘴，有些紧张的看着常发，常发咧嘴一笑说：“傻小子，我还能跟对他们似的对你啊？走，上哥家吃饭去。”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常发揽住小伍的肩膀就半拉半拽的把小伍一路拉回自己家，到了常发家，常发的父母正在打扫卫生，一眼认出了小伍，两口子热情的招待小伍先坐在院里的板凳上和常发聊天，两口子接着打扫房间卫生去了。
小伍推辞说快中午了，他要给父亲打酒回家。常发一听这话就有点不乐意，几年前常发一家离开的时候，小伍他爹就已经是个顿顿离不开酒，远近闻名的酒鬼了。过了这么些年再回来，从小伍的话里听得出，小伍的父亲一直没有长进。
按照当年小伍他爹的脾气，常发能想到，小伍这些年肯定没少受苦。
常发想了想对屋里喊到：“爹，这屋里一时半会收拾不过来，要不咱上小伍家去吃中饭吧？”
屋里答应了一声说：“好，你们哥俩再坐会，我洗把脸咱就走。”
常发他爹说完就和他娘都从屋里走了出来，在院里的压力井旁按了几下压力泵，一股清澈的井水顺着水管子流进前面地上的脸盆里，就着清水，常发的爹让他娘先洗了洗手脸，亲自把水倒掉后又接了一盆水，这才给自己洗了起来。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不一会儿洗漱完毕，接过常发他娘递过来的毛巾，擦干净脸就披上外套，常发他爹带着常发小伍一行四个人一起出门而去。
中途常发的爹拐了个弯，买了些酱牛肉猪头肉花生米啥的，又买了两瓶二锅头。小伍兜里只有寒酸的一块钱，只够打半斤散装高粱烧，他也就没抢着付钱。
成年人的相貌变化不大，即使几年没见，常发父母一进门，院里的小伍父母就认出了他俩。
常发父亲开口跟小伍父亲打招呼，小伍父亲愣了一愣，眼神一低看到常发父亲手里的酒菜后，表情立刻热情起来，赶紧上前接过酒菜，一边招呼自己老婆切肉烫酒，一边跟常发爹寒暄聊天。
不一会儿，小伍的娘就把酒菜都装盘端上了桌，小伍和常发陪坐，两个女人切了一点菜端到一边的小桌上，人分三对边吃边喝边聊，聊的却是同一个话题，那就是：常发一家这些年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常发没有死？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常发和他的父母，一点一点的跟小伍一家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
‌常发是在小伍小学三年级时举家从外地迁来的，不了解黄前街的情况，手里又不差钱，就低价买了一户正要搬离的人家的房子，省了自己盖房的麻烦了。
常发从小就很壮实，可能也跟生活条件好有关系吧，脾气也随他爹，仗义，见不得弱小被欺负。
和小伍一个班的常发因为个头大被安排坐最后一排，常发的爹似乎也没指望儿子能在文化上有啥造诣，毫无意见。
常发的同桌，就是因为被人欺负不得不坐在最后一排的小伍。
那天下午放学，常发一直很热情的和小伍聊天，小伍一直腼腆的回应着，走出校门时，聊天频率近乎自言自语的常发才问出，小伍的家跟自己的新家竟然在同一条街上。
常发正兴奋的感慨着缘分的时候，几个同班的小霸王就围了上来。
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不远处有两个漂亮女同学正要经过这里，几个小霸王想显示一下自己的男子汉气概，显示的方式就是联手打小伍一顿。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小伍很熟悉这场景，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有些空荡的街让小伍没太多退路，小伍一退，常发所站的位置就成了小伍和小霸王的中间地带。
带头的小霸王面色不善的对常发说：“新来的，没你事儿，躲开点。”常发有些发愣的问：“躲开啥？这么宽的路不够你走的？”
带头小霸王没想到新来的敢和他顶嘴，退了一步，面对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常发，对身边的几个跟班说：“弟兄们，这小子找我们事儿，快，大家一起上，收拾他！杀呀！”
带头小霸王喊完口号原地不动，几个小跟班跟猴子斗狗熊一样往常发身上招呼…
五分钟后，常发看着全部趴倒在地的几个小跟班，有两个被摔疼了的已经哭着喊着要找妈妈了，还有一个稍微有点出息，没说要找妈妈，只是哭着说要找老师告状。
常发没理地上的几个人，整理了一下有几处撕裂的上衣，走到带头小霸王面前，问他：“亲，还有啥需要的没？”

楼主：天赐三千时间：2020-04-24 19:21:15

小霸王扭头就跑，边跑边喊：“有种你别跑，等老子叫人。”
常发没理他，冲地上几个人说：“都赶紧起来滚蛋，从今儿起小伍就是我弟弟，谁也不准欺负他，听见没？”几个孩子爬起来就跑，小伍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他用有些恐惧的目光盯着常发，颤声说：“常…常发，小霸王说去叫人了…怎么办？咱们快跑吧？”
常发不屑的说：“小伍，你打过架吗？”小伍说：“挨打算么？”常发说：“不算。”小伍说：“那没有。”常发说：“早就看出来了，走吧，不用理那小子。”
说完，常发揽着小伍肩膀一起往黄前街走去。
常发，你干嘛帮我？
看你顺眼呗，也是看不惯他们以多欺少。
看我顺眼啊？
对啊，你长到像我们那儿的人，白白净净的。
你们那儿？是哪儿啊？
城里啊，没去过吧？城里可大了，哎小伍，给你出个脑筋急转弯吧。
啥是脑筋急转弯？
就是…就是…就是智力问答题，来我问你啊，要把大象装冰箱总共分几步？
啥是冰箱？
对噢，你们这里没有，那…要把大象装骨灰盒里总共分几步？
啥是大象？
……算了，咱们聊点别的吧……
夕阳下，两个少年的背影被拉的好长好长…

脱水读

黄前街往事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