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雁生是被陶子樟叫醒的。
“大懒虫，还睡着呢！太阳晒屁股了！”
“啊？”雁生仍然迷迷糊糊的，只觉眼酸得很。
“醒醒，吃早饭了。不然我一会儿走了，你就得饿肚子了。”
“走？你去哪儿？”
“我打猎去，你和叔看家……”
“打猎？你去打猎？”
“废话！我本就是猎户，我不打猎，你们吃什么？”
“你天天都打猎？”
“那也不是。不过冬天就要来了，抓紧时间多打点，屯着好过冬。”
“那……你要去一整天吗？”
“也许吧。不过你别怕，我叮嘱过叔了，不让他虐待你……”
“去！胡说什么！”
上午，徐岚送陶子樟走后，回进屋子，便往房间里来。
雁生愣了一下，不知父亲又要干嘛，顿时紧张起来。没有陶子樟，空气仿佛一下子僵冷不少。
徐岚走到床头。
雁生心头乱跳，不敢看他。他希望父亲快些走开，这个距离产生的威压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然而父亲没有走，还坐了下来。
雁生心中叫苦，攥紧被角。
“你怎么了？”徐岚皱眉道。
“没……没什么……”
“哼，你昨天脾气大得很，说你两句，就要死要活起来，真是越来越娇气了！”
你脾气才更大吧！雁生腹诽，不敢说。
徐岚上下打量他，又将手按上他肋骨。
“疼！”雁生叫道，心想这老头子一觉睡醒没事干，又来折腾他解闷子。
“啧啧，看来你也要跟我一样残了。”
“什么？”雁生一惊，但看父亲脸上没有着急的神色，便知他又在吓自己，努了努嘴，“我要是残了，就没法回去打仗了，没法完成您的心愿了。”
“你个废/物，能打个屁的仗！连个小喽啰兵都搞不定！少丢我的人了！”徐岚骂道。
“可他真的很厉害。而且我搞定他了。”
“呸！你搞定个屁！人还活着，手里握着刀要剁你，要不是我凑巧碰见，你以为你现在脑袋还在腔子上？”
“什么？他没死？”雁生惊出一身冷汗。
“唐守业那招，被你用成这样，也是浪费。”
“你……都看到了？”
“我眼睛还不瞎。”
雁生顿时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
“你怎么了？”徐岚诧异。
“我……不是故意的……”
徐岚更加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我本来发誓的，不再用唐守业教的那些……可我……我……”
“谁逼你发这誓？唐守业？”
雁生摇头道：“没人逼我，是我自己……”
“你自己？你干嘛立这个誓？”
“难道……不对么……”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徐岚大声骂道，“好不容易学到的技能，也没人逼你放弃，你为什么要放弃？你脑子进水了吗？”
徐岚拿手指狠狠戳雁生脑门。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以后还是继续练！陶子樟弓箭底子比你好，你也可以叫他帮助你。总之，给我好好练！”
徐岚语气坚定，不容商榷。
雁生垂下头，还是忍不住说：“可是爹，你不恨唐守业么？”
徐岚暼了他一眼：“恨又怎样，不恨又怎样，跟你有关系么？”
“……”
“我跟他有恩怨，但这关你什么事？小兔崽子，你才有几斤几两，真把自己当回事？你既然这么恨唐守业，当初怎么又腆着脸求学？学完了又不练不用，嘴上义正辞严，结果又还是用了。你这算什么？”
“不，当初我不是……”
“行了！别说了！先前的事都不提了，你以后仍旧给我练！不许荒废！听到没有！”
雁生嘟着嘴，知道父亲的脾气，再争下去也无益，只好先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