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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攻文】《小姑娘》by菊花上上品(重发)(第一人称主攻)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之前被度娘……,重发(ಥ_ಥ)

h练习
第一人称主攻
狗血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1】

赵瑞从小便生得唇红齿白一张秀气的小脸,那天夜里在暗巷,他一双漾满水般的眼睛那样狠狠地瞪我一眼,我便叫他三魂瞪去了七魄。纵是如我这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定力过人的街头小霸王,也不禁一时动了心思。
虽然他当时瞪完我,立马怒吼道:“滚你妈的敢抢到老子头上!”

然后我被赵瑞的邻居好一顿收拾,在床上足足躺了3个月——当然以我的名誉起誓,这绝对不是我实力的问题。而是街头评书里说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自然是英雄。那赵瑞就勉勉强强算他是个美人罢。
托这件事的福,我错过了毕业测试,导致班主任特别不满初中差点没能顺利毕业,从而被家里的大姨妈折磨得欲仙欲死。

而当时抢的那1块2角钱从此被我妥贴存放,定情信物般小心翼翼。
我不得不表示:
我情(chi)圣(han),我自豪。

***

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缠上了赵瑞。

赵瑞那样一个学习优异家境良好的俊秀少年自然是看不上我的。但想来出于对我那躺了3个月惨事的愧疚,虽然一向对我爱理不理,却也不会面露嫌恶。
他邻居那个剃着一头利落板寸的肖凯旋则是暗地里不知道恶声恶气地警告了我多少回,叫我离赵瑞远点。
我只是一个眦牙,挥挥我的小拳头,表示——你有本事就再来打我啊。
就算他肖凯旋比我大个3岁,我可也不会惧他。

后来又是一次在暗巷里,我朝低年级学生要“零花”的事儿,被他给撞见了。

他冷了眼,看着我。
我慢条斯理地把钱揣到口袋里,装作没看见他,转身就走。
他说:“你这样的人还老是巴着赵瑞干嘛。”
我停下脚步。
他继续道:“你们不是一路人。”
我转过脸,看着他。
肖凯旋不知为什么,表情很有些紧张,鼻翼上的汗珠滑落,麦色的皮肤在盛夏灼热的空气里轻轻翕动。
我听出他的意思,但我没有回应他的那层意思。
我听出了另一层微妙的意思。
于是,我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就是缠着他。”
“你来咬我啊?”

我疾步上前猛然一撞,把比我还高半头的肖凯旋往下一摁,撑着他的肩膀就用力咬向他的嘴唇。
他的呼吸如我所料般的一顿,随即急促非常:“你…你疯了……”
我加大力气制住他的小力挣扎,一条腿挤进他双腿之间,微弯膝盖随意挑逗。牙齿从他的嘴唇一路咬向耳垂。他喘息里带出的热气蕴在我脸旁,热度愈发上升。
我舔吮着他的耳垂,水声“啧啧”作响,其间还含含糊糊着在肖凯旋耳畔道:“不过…我说的‘咬’…可是要拆开解的……”
肖凯旋的喘息因为这句话更加急促了。

我眯起眼睛笑了。
——我果然没猜错,他肖凯旋也不是个直的。并且八成,他也看上了赵瑞。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2】

***

一吻事后,我再度被肖凯旋一顿好打。
可惜他被我亲的眉目醺然,手劲绵软,那种片里所说的“欲拒还迎”调调让我一下没忍住,又在他脸上“吧唧”了一次。
触感柔韧,粗而不糙,我在心中默默点了个赞。
然后他再度恼羞成怒地在我脸上点了个“赞”。

第二天我带着一脸淤青继续锲而不舍巴拉巴拉跑去找赵瑞,赵瑞看见我,脸上难得地带了点表情:“你…你怎么了?”
我一见他竟然表示了对我的关心,顿时心花怒放,扮着乖巧一笑:“没什么的,一点都不疼。”——赵瑞虽然性格肆意,但身边大多都处的是这样的人。我想着可能这大概就是他的口味?
肖凯旋不阴不阳地站在旁边,照旧是离赵瑞最近的那个位置,听了我的回答,神情漠然道:“果然皮厚。”
我:“……”

赵瑞听了,笑道:“对。”
我:“……”

妈的暗恋真不是人干的活!


国中一年级时候,出了件全江海都知道的大事。赵厅下台了。
赵厅是赵瑞的父亲。江海市这个全国最繁华几个城市之一的顶顶上人物。
赵瑞的母亲早先便因病过了。他为他的父亲四方奔走,可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我和肖凯旋陪着他一起到处求人,看着他这样往日里张扬肆意的人弯下笔直的脊背。
我恨自己无能。我想肖凯旋也是一样。
最后我们都不知道赵瑞到底和对方达成了怎样的交易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父亲的刑竟然被减了一部分。
赵瑞那段时间情绪格外崩溃。临毕业的时候根本就消失掉了联系不上。
我找他快找疯了。

最后我在一个昏暗的,边上却停了辆豪车的巷子里偶然发现他。
快18岁的我躲在巷口的拐角,听着那个陌生的英俊男人的低语调情和赵瑞隐忍的呻吟,被不知从哪里到来的肖凯旋,大力地捂住嘴,眼泪只能无声地流。
肖凯旋低声说:“你的冲动只会浪费掉他所有的付出。”
我哭得不能自己,却头脑冷静地说:“我知道。”


那是我年少时候最最喜欢的,最干净的少年。


***

那天夜里回去的路上,肖凯旋亲吻我的脸,舔着我脸上的眼泪。像一只温顺的家养犬。
我没有心情,便不断地推开他。
肖凯旋呼吸急促地看着我,黑亮的眼睛写满了一些显而易见我却第一次发现的情绪。
“知道你心情……不好,”好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自己也觉得羞耻,“你可以发泄在我身上的……没有关系……”

这话和“请你草我吧”都没有太大区别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推开他:“你发什么疯。”
他身体立马就僵硬在了那里。随即颓丧着说:“对不起。”
我抬起眼皮扫一眼他,深吸一口气,道:“知道你也喜欢赵瑞很久了,心里也不好受,回去冷静下吧。”
肖凯旋静静地看着我,路灯投射的光影将他剖成两半。
良久,他轻轻道:“晚安。”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
我提早一年读书,肖凯旋在我国二时就去了我们江海最顶尖也是全国顶尖的大学。
而赵瑞自此断了和我们所有的联系。
我隐约知道,在那个晦暗且不能言说的夜晚,赵瑞看见了我和肖凯旋。


肖凯旋临走时,我们见了一面。
他问我:“你准备考哪所大学?”
我说:“关你什么事?”
他突然抬起眼睛看向我,嘴唇碰了下我的嘴唇,说:“你考到我附近来吧。”
我们有过很多次亲吻,火辣的,热情的,强迫的,激烈的,就是没有过这样纯情得像女孩子最爱看的恋爱电影里
的吻。
纯情得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跳得有些快。口舌发涩。

我没说话。别过眼睛,嘟囔道:“凭什么啊…”
他也沉默了一下,然后笑得极其好看。
“凭我喜欢你。”
凭我喜欢你好不好。


我之后发疯一样了的念书。
可惜生活不是小说。
也许我真不是念书的料。我真的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却还是没有能够。
那年我17岁,站在人潮汹涌的火车站台旁,想着,这就是命。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3】

***
普通大学的学费对于我来说也极尤高昂。更别提是现在这样的成绩下,如果想混个学历,只能拿钱堆。
大姨妈看着我,粗黑的手搓着围裙。神情欲言又止。
她的小儿子还在吃奶的年纪,正是用钱的时候。而她老公前几天又赌输了,昨儿晚上鬼混回来骂骂咧咧,差点又要动手打她。
自多年前,工厂事故父母都过了之后,她主动把我带回了家——也许有些想找个免费劳动力的心思。但她对我算不上待如亲子,可也真的仁至义尽。

临行前,我拥抱着她,突然发现我竟然已经比她高了。心里有些酸涩。但我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而我也不知道是否该去和肖凯旋告别。
心里隐约的揣测告诉我,此去一别,大概就是两路人了。

***
最终我只给他留了一张字条。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江海,这座生我长我的城市。

那时候还不是大学生满地走的年代。作为一个高中生,我几乎做遍了我能够做的所有工作。
后来一个师傅特别照顾我,不仅教我技术,还把些大客户也一并转给我。
他极年轻,甚至比我还要小上两岁。但因为早早便入了社会,那种稚气早已消得不见。

后来,有次做工时我一个走神划伤了手,他便神色极紧张地望着我。
那眼神像极了学生时候,每次看着我身上打架,落下伤口时的肖凯旋。
我看着他,兴许是面上难得的恍惚,让他会错了意。他突然重重地朝我吻过来。我愣了一下,回过神偏了下头,便躲了过去。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射出来的那一秒。
我禁不住地想到肖凯旋。尽管在我的内心底,并不想承认。

他曾经那么宠我,宠到让我越来越得寸进尺。不知餍足。


***
热情褪去之后,他趴在那儿,抽着烟斜眼问我:“喂,你喜欢我不?”
“……喜欢,你这么浪。”我揉捏着他臀部紧实的皮肉,笑笑说,“……就是老家还有人等我回去结婚呢。”
“……”他想说的话被我堵死在喉咙口,半晌,抖了抖烟灰,偏过头去,“…狗屁。”
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发红的眼眶。
……
……
后来他在工地的一次意外里受了重伤,伤口急剧恶化。深夜里我昏昏沉沉地被刺耳的铃声惊醒,接到医院的电话。
“你是他的亲属吗?可以给他的手术签字吗?”
我愣了半秒,头脑才稍微清醒一点。我手指微抖着,道:“我就来。”

手术开始后,我才通过医生知道,原来他是个孤儿,手机里没有朋友没有家人,除了我的号码和工作上的联系之外,一无所有。
那晚我在急救室外的坐椅上,在混合着消毒水气味的走道夜色里,盯着门框上方的红色灯光,一夜未眠。

出意外那时候值班的,本来应该是正发着高烧的我。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
手术成功了。
但没过几天又出现了严重的并发症。陆陆续续下来,工地的工伤赔款和人身保险早已告罄。
偶尔清醒的间隙里,他最常做的就是握着我的手摇头,声音虚弱而坚定:“……老子认了,别治了。”
我也握着他的手,紧紧地,像是想抓住些什么可能抓不住的东西。我知道那不是爱情。但我不知道该叫它什么。我只是摇头,道:“我有的是钱……再说瞎话,干死你这张破嘴……”
我当然没钱。但我可以想办法有钱。

他便看着我笑,笑得刀口疼,于是面上的表情便有点扭曲。“你来啊。”他的声音里混合了些复杂的其他意味。
……而我转过头,装作没有发觉。

他走的时候,天气晴朗,蓝得透亮。我心情也极好——昨天医生说他最近情况很好,前天放高利贷的哥们说他老大可以多宽限些日子。并且兴许是因为舆论,大前天工地的老板突然找到我说愿意再多付些赔偿金。
其实日子也没有那么难。我想。
然后我推开重症病房的门。


看见他被拔开的呼吸器。

***

呼吸器是他自己拔掉的。
没人知道那个状态下的他是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

他真的是个傻逼。
我边这样想着。边目送着覆着层白布仿佛睡着的他,被静静推入楼道尽头那漆黑一片的太平间。

那时,我的眼角也许是有泪的。也许是没有。
……
……
剩下的钱,我给他买了全市风水最好的墓地。
他连份遗书也没留下,我们平时处的时间长,但少有时间闲扯。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没有。
这块地儿在城市的郊区,风景极美,大片大片的矢车菊被风哗啦啦吹得向着一边倾。仿佛某种隐晦的告别。那清淡的香气散在空气里,我却只想抽根烟。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打不着火。
这让我变得很烦躁。我咬着牙把打火机发泄般砸了出去。
动作满含火气,却又实则无力到了极点。
静默片刻,我又弯下腰,去捡它。
简直是有病。

也许我的确是有病的。
我弯着腰在那许久。简直要被忽然从心尖上传来的疼痛熬得再也站不起来。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5】

生活总要再慢慢回到正轨。
总也有些令人诧异的好事儿。比如放高利贷的顶头大哥换了人,不知怎的手头缺人得紧,我想了想,便把自己卖了抵债。
而工地的大老板听说是因为上面的一些争斗彻底没戏了,现在混得比我还惨——那场意外也许,并不是意外。只是一个上面争斗的导火索。而我们都只是被殃及的池鱼。
那几年我过得很混乱,日夜颠倒,善恶不分,身上一股浓重的戾气。小男孩见了我就绕道走。偶尔有不怕死的贴上来,也要被我的脾气吓走。
后来干够了本,我不怕死地和一票兄弟一起退了。我搬出了原来给老大挡刀的情分,才保住了自己的双手。
当时老大抽着烟,从烟雾缭绕里抬起头,沉默一会,道:“你走吧。”

那年建材很来钱。我索性把这几年的卖命钱全砸了上去。
工作难得的闲暇里,我会去师傅的墓前看看他。和他说几句话。

“……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的时候,我看着机器上溅起的火花发傻。”
“你笑我就像个小姑娘。怂包。”
我摸着他墓碑上凹下去的红墨般的字体,手指无意识地沿着上面并不明显的纹路摩挲。
“……当时我还不知道你其实比我要小,被气得不行,小年轻看多了黄色小说,夜里想着等哪天看我干不死你。”
墓碑旁的矢车菊又开一季。转眼已经过去了7年。我竟然已经24了。
我和肖凯旋,已经7年不见。
一时,我有些失神。

“我现在这个状态很难看。我知道”
“我也不敢许诺我能为了你把这口气出了……在那件事里,我们都是小人物。”
我沉默一下,道。

“师傅……我是喜欢你的。”
哪怕,只有在他让我突然想起肖凯旋的那一秒。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6】

离开墓园的时候,天色阴沉,我松了松衬衣的领口,有些莫名的气闷。
突然,一柄枪管抵在了我的太阳穴上。
我愣了一秒,随即不动声色道:“……钱在左边的外套口袋里。”我的右手就想去摸别在腰上的枪。
那是我从那个圈子里退时,故意留下来防身用的。当时打黑风还没起来,圈子里的管制也不够严。再加上我位置算高,也就没被发现。
身后的人却是低沉地笑了,那声音略有耳熟:“小少爷,别乱动。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你爹找你回家呢。”
“……”
我愣在那里。
“……老大?”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

之后的过程很无聊也很狗血。
如同一个三流恶俗电视剧。

离开那个幽深而古意的别院时,依旧是老大送我离开。
“…老大……你媳妇怎么换了?”来这种重要的地方,按老大的习惯必然是带着自己媳妇——一辆组装车出来晃的,而我确实也有些没话找话。
这些年风雨里来去。我变得越来越容易沉默。但对着老大,我实在是没什么资格一直沉默下去。
毕竟是他免了我的债务,也是他破了规矩,留了我一双手。

“……”他沉默一会,单手扶着方向盘,左手夹着烟吸了一口,道“年前一个事儿闹得有点大,上了枪,弄得跟警匪片似的,媳妇坏得厉害了,没保住。”
“后来就被盯上了,现在准备开始洗白。而郑先生一直就是我的大老板。”
“……”我一时无言,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
红灯。他踩了刹车。
随而,他便转过头来看我,他的皮肤是那种因久经世事而越发男人气质的粗糙,眼窝深,五官便显出一种,上了年龄的成熟男人的、特有味道的英俊。
“……你想好了没?”他问。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

那个自称是我亲生父亲的中年男人,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郑先生”,疏朗眉目之下隐没着的,是某种旺盛的掌控欲。
就像一头年迈的雄狮。就算在太阳底下眯着眼睛,已经看得到自个的未来了,也不想挪地儿。谁靠近,也懒得或不屑辨那靠近动作里的意味,统统咬死便是。

“你来了。儿子。”
他便这样说着“前半句废话后半句暂时从法律上还不成立的空话”,边懒懒地陷在花园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抬起眼皮,扫我一眼。
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他是个有钱人。他是老大口中的“郑先生”。
而他此时突然找到我,除了认个儿子回来,更多的是想插一脚建材,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

……我大致明白过来这场所谓“认亲”的性质了。
“……连鉴定都不用...郑先生...您就不怕弄错人了吗?”我还是微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叫他“郑先生”——虽然记忆模糊,但在那为数不多的印象里,我的父亲对我很好。我觉得我暂时不需要这样一个“父亲”,“我想,我和您长得并不相像。”
他嗤笑一声,视线转了个向,望着我。那是张看不太出来年龄的脸,虽然已至中年,但仍然完全可以作为夜场风流的资本。
“我从你17岁就开始看着你,所以我很确定,你是不是我儿子。”
语气是虚伪温柔的漫不经心。

……突然有些难以言喻的恨意。刮过咽喉。又被我一脸平静地咽下。
——过去,他看着我,看着我活得像条狗。现在,他要用我了,所以高高在上地召见我。
——凭什么?

凭他是郑先生。

我于是笑了笑,道:“……我能不能多考虑一会儿?”这是关系到我这几年辛苦的大事,虽然表面上看我似乎是完全的受益者,虽然我知道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他也笑笑。了然地笑:“当然可以……不过在这里问句题外话,你不会以为当初真是‘缺人’这种蹩脚理由,就能够免了你的债务?又或者是,所谓的‘挡刀’情分,就能够留你一双手吧?”
“……”我一直觉得当年的事情有些蹊跷。所以当在墓园被老大找上时,心里反而有一种对于长久疑窦的如释重负。
“我无所谓你对我的称谓。但我总有办法让你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闭上眼睛,转过脸看着落地窗外被静心设计的古韵悠长的小院,假山,修竹,小桥,流水,光线恰好斜映在眼尾,清晰出一些岁月的痕迹,“我还有个养子,你的公司下一步要登陆江海了吧?”
“你们迟早也要碰上。”
……
……
我回过神来时,恰好红灯换了绿芒。
那颜色在夜幕里刺得我眯起眼睛:“……老大,我真的是郑先生儿子?”
老大像是被噎了一下,道:“半天不吭声,还以为在想什么……你就得出这一个破问题?”
“……”我有些疲倦,头微向后倾,靠在后面的软枕上,“之前你问那句……其实你也知道,哪里有我考虑的余地?”
“不管怎样,郑先生要往我这插一脚是肯定的了,容不得我……”
其实也难说就绝对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只要利用得当……
我话到半途,车转了个道儿——经过了原来混子时候,常和兄弟们一起喝酒的店面。
车开的快,那家店瞬间就被抛在了后头。
就像时间一样。

我侧过脸,去看老大的侧脸,嘴里的句子也拐了个弯:“……老大,那些年…你们是不是一直在‘看’着我?”
…瞬间,他的神情有些微妙的僵硬。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7】

***

我对郑先生没有过多的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不错。之后没过三天,由于各种原因,我踏上了前往江海的班机。

那天一时冲动,对老大问出口的话,我则随而扯了句玩笑话一笔带过。
……有的东西,彼此心知肚明就好。把一切都剥开来抛到台面上,只能连那点情分也被自己灼干。
……
……
飞机起飞的轰鸣声震动在耳旁,失重的向上感让我稍稍有些困倦。
待到平稳之后,我垂眼看着窗外云层下隐没的高楼矮屋与交纵的马路巷道。视线里的它们随着高度的上升,越发渺小。
云气缭绕里,甚至给人一种,你可以轻易把它们踩在脚下的错觉。

我闭上眼睛。
——江海。我回来了。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

夜里,沿着幽深狭窄的小巷,弯折走近,路过那些岁月斑驳的砖墙。月光明晃晃地坠落在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让眼前的图景,一时有些陌生起来。
这七年,我断断续续地给大姨妈那儿寄钱,后来混了黑钱多了,想说给他们一家干脆换个地住。被她私下里极坚定地拒绝了。

“你钱来的多……不代表你钱来的容易……你姨夫那混蛋就是个无底洞……”彼时,她在深夜里电话线的另一端,语带哽咽,“……不用,真的不用。”

她不再是那个在我打架时、揍得我哭得稀里哗啦的剽悍女人了。
漫长的时间和不幸的婚姻消磨掉了这样一个也曾美丽过的女人,最珍贵的某些东西。

有时,她也会和我唠叨些最近的变化——漆黑的小巷里总有不良少年打劫赚零花,小儿子调皮捣蛋不懂事,离婚的不顺利与烦心事儿,和一个奇怪的常来帮忙的年轻人……
人开始老了,总会突然变得唠叨起来。或是孤独,或是想证明着自身的价值,或是害怕光阴倥偬之后的遗忘。有很多东西,若是自己忘了,并且连个记住的人也没有,那它们到底是否存在过呢?这样不存在的存在,意义又在何处?

这巷子亮堂了许多。却不是有关部门在市民投诉下给安了灯,而是一侧高楼被拆了,夷为平地,月色才能够恰好映得如此赏心悦目。
不过等到新的楼房再次建起,这巷子里,怕又是要一片漆黑了吧。


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拐角处。
我站在月色里,看不到那人的五官。
我却知道他能够将我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个很熟悉的拐角。左侧靠下第七块砖的砖缝格外大,是被我小时候扒开的。现在可能已经从那道缝里生出了绿色的枝杈。
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我抢过那人一块两角钱。那人隐忍呻吟着被陌生的英俊男人压在身下。
那人也许有一张俊秀的脸和水一样的眼睛,也许没有。
我已经记不清了。
甚至连那名字也有些不确定了。
眉锋渐皱,说不上来的情绪涌上心头,是奇异的警惕。

我哑着嗓子,迟疑道,
——“……赵…瑞?”


那人听到这个名字,仿佛受到了某种震动,向前迈了一步,面容和身形渐渐从月光中浮起。

……却是肖凯旋。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8】

***

他的面容和少年时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一瞬间,带给我更多的,不是久别重逢的欣然,却是一种陌生感。
肖凯旋穿着一身正装,可能是刚刚下班,衬衣解开了上边两个扣子,露出深狭的锁骨。西服搭在结实的手臂上。
眉眼长开了,眉骨高,山根也高,同七年前一样利落的板寸,构成一张必然极受女人欢迎的脸。
他张了张口,仿佛有很多话想说。最终落地的,却只有一句奇怪而带着颤音的:“……你想见赵瑞的话,他现在就住在半山别墅。”

……七年了。
当初我意气用事给肖凯旋留下的纸条上,满满的都是受挫的孩子气
——“等我回来。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少年人一时荷尔蒙的作用,能够拥有维持7年的强大魔力。
我这7年没有找别人的原因,更多还是自己状态的不稳定,而如果说是单纯为了守约,我自己也会认为自己虚伪。

而有时想起他,不得不承认,我的内心底,大概是自卑的。
我其实始终记得他的那句,“你们不是一路人。”
仿佛隐隐也在投映着什么。
7年来,仿佛逃避某种可能般,我从未主动与他联系过。也从未特意去探知他的消息。
……
……
我遥遥看着他,停顿一下,用视线细细描摹着他的五官面容,却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脑袋一顿,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眼瞳黑亮,面上却有些显而易见的疲倦。他不明意味地望我一眼,随即低下了头,轻声道:“……他两年前重新联系了我。他就住在半山别墅。你知道的。就是原来……原来一块老打那过的那片地。”
是的。我记得的。那是片富豪的别墅区。偏僻而罕有人至,幽静迷人,但原来我俩在那干的……都是些不迷人的事儿。
——小年轻忍不住。借着草木茂盛,我压着他在树背上,握着他的腰,亲亲摸摸,腻腻歪歪。

“……赵瑞他……”记忆让我的视线有些跑偏,粘上对方的被服帖的衬衣勾勒出的腰线,有些情不自禁。但同时,我皱着眉,也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人,“…他先联系了你?”
……我一直觉得他最初是喜欢赵瑞的。而他也的确是赵瑞最亲近的哥们。
听到我这样问,他侧过脸去,背着光,神情隐晦难言,看不分明:“……你那时不在江海,他想联系也联系不上你。”

我突然反应过来之前的对话中有哪里不对,但我似乎又无从解释起。

而诡异的尴尬后还隐藏着这样自私的问题。

——肖凯旋你这7年怎么过的?
——肖凯旋你现在有伴儿了吗?
——肖凯旋你……你还喜欢我吗?


实在是很有些厚脸皮。
但我的呼吸还是忽然急促起来,手心也微微湿粘着:“肖……”


“……好了。”他深呼吸一口气,仿佛疲倦至极般闭了闭眼睛,睫毛洇了月色,颤抖着,"我也是顺路打这儿过,今天还有点事,这么久没见,改天我们一块喝一杯吧。"说着,似是夜深渐冷,他随手把衣服往身上一披,虚假落拓着,笑了一下,却是明显虚弱的转身。
就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明明是极不情愿的,却实在是等待到了极点,不得不放弃了。
就算是十分的难过,就算是十二万分的舍不得,就算是伤心酸楚极了,也还是要离开了。

"……回见。"

……连个号码都没留,回见?

我皱起眉,因为他最后那个笑心中仍不住地烦躁,上前几步,想要拉住他把话说清楚。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低下头,一看,却是在江海的合作商。
无奈地按下通话键。
……
……
待到工作事项完毕,周围自然只剩下我一人。我望着这条幽深的小巷。沿着巷道深处走去,走向我姨妈的老屋。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隐藏在姨妈唠叨里的“奇怪的,常来帮忙的年轻人。”

……肖凯旋今天晚上是找我的姨妈打听,特地在这个巷口,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我的?
而在这个巷口的拐角,除了带有赵瑞的记忆,其实更多的,是我与他——我第一次强吻他,他捂着我的嘴让我别出声,他第一次向我隐晦地告白……

他终于等到我。我却没能够第一眼想到他。
而我的飞机晚点了五个小时。
……他等了我多久?五个小时?六个小时?
不。是七年。没有任何回音的单向的七年。

迈进老屋。
“姨妈……你有那个常来帮忙的年轻人的号码吗?”我揉了揉太阳穴,虽然精神上因为之前工作而疲累,心里却有些浅淡的温柔。

“我想亲自向他道个谢。”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9】

***
那天晚上,在江海的合作商深夜里的一个电话,确实是有要紧的事情。
原本已经疏通好了关系的相关部门,突然又开始横加阻拦。合作商略带焦虑,委婉地暗示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皱起眉,思索着,却也实在困惑。

三天后,当我决定试着联系郑先生时,老大的号码闪烁在了屏幕上。我迟疑一下,还是接起了这个电话。
如我所料,电话那头的人,不是老大,而是一个声线低沉的陌生男人。
他冷漠而矜傲地说。你好,我是郑先生的养子。郑榕。按年龄来说,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哥。不知道周五,可否请你赏个脸,我们见上一面。
连客套都免了,生硬的语气完全不是询问,而是强硬的通知。
想了想,我便笑着道:“荣幸之至。”


他极守时,彬彬有礼,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很容易叫人心生好感,一时之间,我竟觉得他的模样似曾相识。
但他看着我的眼神,却是蛇类般的阴冷:“……原来你生得这副模样。”
我没接话,只是耸耸肩,笑道:“你好,这里于知。”
郑榕眯起眼睛,看着我,突道一句抱歉,接起一个电话,也不回避我,片刻,挂断,俊眉微敛,突兀问我道:“你父母是什么时候走的?”
……完全没有一丁点尊重性质的,对于他人私事的提问。

心中隐怒,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道:“我相信郑先生的能力,这些都早该知道了。”
——我的父母和郑家,难道有某些隐秘的关系?
——郑先生到底是为什么找上我?
——面前这个有些不大正常的男人又到底想说些什么?

听到我的话,他周身强势逼人的气场稍弱,漆黑的眼睛看着我,道:“不要叫我‘郑先生’,‘郑先生’只有一个,就是……父亲。只有父亲,才是‘郑先生’。”
他的语气几乎有些神经质。
我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半晌,他忽然又道:“你和你父亲长得真像。”
“……郑榕,你今天到底想说什么?”我面上眉头轻皱,食指扣着桌面,有些失去耐心的模样,心底却是越来越沉静。
建材这块是块大蛋糕。郑先生不会,起码现在不会在我这使绊子。所以若是单纯为了解决相关部门的问题,这场见面其实可来可不来。
但为了了解这个将来可能还会有许多接触的男人。我还是决定来了。
“……没什么大事,”他垂下睫毛,阴冷地笑了一笑,“如果你答应我,这三个月里不主动联系父亲,我就给你把这些琐碎彻底解决了。”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想到,“父亲”指的便是“郑先生”。
……有问题。
我看着他,点点头,说:“好,只要他不主动来找我。”
郑榕神色阴骛地看着我。
我垂下眼睫,一时心头微动,面上却还是舒缓地笑笑,轻推了刚上的菜色,道:“这道可是这儿的招牌菜。听说味道极好,是前清宫里传下来的手艺。”

“郑榕先生,请。”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
因为气氛凝滞,这场饭局很快结束,之后我独自来到江边散步。
此时暮色微沉,夕阳红艳,烧着天边和江水接着的那一片,泛泛地晕开一片颜色来。
就像小孩的水彩画,哪里讲究什么生涩的技巧,贪图着开心就好,胡乱涂抹着,也算是另一种好看。
最近手头事情过于繁多,今天心中隐隐约约猜到的东西,也实在过于荒诞不经……想着,我边吸了口烟,边踢了一脚路边的空易拉罐。

“珂——啦”,清脆的金属受力、凹下、再滚动的声音。
熟悉得好像我还是个少年,还喜欢把手插进兜里一脚踢飞一个易拉罐,边心里小小意淫一下自己多帅,脑子再一转今个没作业,可以多去骚扰赵瑞,就算知道一定会被那个总是假正经的板寸头打一顿,也是十分高兴快活的一天。

“大哥哥,买支花吗?”
灿烂的童音跳脱了我的思绪。回神,一个小女孩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满是期待地望着我。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上次分开以后,我没忍住查了肖凯旋。
……今天,他母校校庆,他作为优秀校友,会回来演讲。
而那同样也是我的母校,就在江边。
这便是我订了那个在江边的酒店与郑榕会面,之后又在此不住徘徊的原因。

不知为何,我有点想微笑,真心实意带着温度的那种。
于是我抬起头,声音里兴许含着点我不想承认的温柔:“那来束玫……”
声音和我的某些情绪一起断在半途。

……远远地,我看见了肖凯旋。在校门口。
肖凯旋也看见了我。
和他身边一个亲昵地贴着他、气质柔媚的少年。

真是不巧。又真是太巧。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10】

***

我没有立即说些什么,只是漫不经心地笑笑,手上熄了烟,随后脚底粗鲁地碾了碾烟蒂。
我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少年。
我说。
“啊,凯旋,好久不见。”
就像一个好哥们。

“……大哥哥,”小女孩像是被我神情中隐含的情绪吓到,却还是抖着嗓音问道,“你的花还要吗?”
“……都要了。”我顿住,弯下腰,捧过那小女孩怀里的所有花束,边安慰似的摸摸她的头,笑道,“这些我都要了。”
肖凯旋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还维持着那种怔愣的表情,明明是个1.8的大男人,却还是有点傻气的可爱。
模糊地,是让人很想亲吻的表情。

这一片是老城区,斑马线狭窄,车辆在我们之间,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擦着衣角奔驰而去。
尘土的腥气扬起,招惹得霞光仿佛也渐渐粘稠起来。
我从路的对面缓缓走向他。步履轻慢,对什么都浑不在意的模样。

然后越过他。把怀里的大把花束放到校门口因为校庆而布置的献花处。再转过身,对着肖凯旋平静道:“顺路来送个花,没想到这么巧。还有事,以后有时间我们哥俩可要好好聚聚。”
他神色仍是怔忡着的,英俊的眉眼有些失了焦距。他似乎是想要拉住我说些什么,但他身旁那个少年恰好用力地拉住了他,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笑。

楼主:菊花上上品  时间:2020-03-13 17:27:30
***

点着烟,无所谓还穿着之前和郑榕谈事情的正装,我挑了一家较正规干净的gay bar。
辛辣入肺。别样畅快。

我并不想找人419,也并不是想要玩什么一醉解千愁。我只是想整理下自己杂乱的思绪。
——肖凯旋于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周遭光影迷离,远远的舞台上,身材柔韧的青年胯部贴着冰冷的钢管舌尖作出舔舐的动作,掀起一轮激烈的欢呼。
暗处黏腻的亲吻声。夹杂在这些声音里,模糊而暧昧。

我看着这些,心中却是漠然。
是少年时荒唐的欲望?是那艰难七年里的白月光?是七年之后发酵的感动与愧疚?

目光游离里,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背影。高大挺拔,身边正缠着一个妆容妖艳的小男孩,仔细看看,那清秀的模糊五官倒有点像是傍晚时,肖凯旋旁边那个拉着他手臂的少年。

人算不如天算……
有些东西可能是注定要我看清楚的。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指尖的那点烟光,不知为何突地笑出声来。

“学长……”那少年点了杯酒,手指搭在杯沿,含情脉脉地看着肖凯旋。
许是光线暗淡,他并没有看见我这个白日里肖凯旋的“旧友”。
肖凯旋道:“你说对自己的性向有怀疑……”
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也没有仔细去听。
只心道一声蠢。

突然,听到身旁的一名调酒师半是羡慕半是鄙夷地“啧”了一声,我转过目光,看向他。
那是个气质浪荡而俊美的年轻男人,他感觉到我的注视,便微弯唇角笑得勾引:“怎么,帅哥?今天晚上有空吗?”
我笑笑,只是说:“那个小孩看起来挺漂亮的。”
他似是无趣般地看我一眼,道:“一个骚出名的小0,碰上特别喜欢的搞不到手还会下药,喏”
“这次的还真是极品。”调酒师散漫地垂下睫毛。
听到这样赏玩般的言语,我心中不由有些阴沉。
眯起眼睛,后倾身体,我将自己退回到阴影里。且继续侧脸看着肖凯旋和他那个所谓学弟似是交谈甚欢的背影,边轻笑一声。

是荷尔蒙,是占有欲,是短暂的怜惜怜悯,还是……所谓爱?
肖凯旋对我的所谓感情仿佛也没有来由。突然而至,纵容我为所欲为,茫茫然等待七年。所以,在我始终不予回应的此时,他若突然想要抽身而走,似乎也合情合理。
我笑笑,按灭了香烟。

酒吧的音乐不知何时舒缓了下来。台上充满暗示意味的钢管舞也换了首轻快的英文歌曲。
旋律散在空气里。周边突然有人群小小的喧哗……
我一愣,抬起眼。
潦草的黑色领带像是学生制服,到大腿的白色衬衣下是两条光裸的纤长的腿。
看衣着,是刚刚台上跳钢管舞的舞者。

目光再上移,却到了一张俊秀而无甚表情的脸。
已经在记忆里模糊的五官浮在了眼前。
竟是赵瑞。

楼主:菊花上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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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主攻

发表时间:2016-03-02 04:31:00

更新时间:2020-03-13 17:2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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