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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自传

楼主:千岛湖绿茶  时间:2020-10-07 13:03:05
02年要过年的时候,潘淑燕回来了。潘淑燕家就在焦晨家隔壁,吃饭说话都听的见,焦晨当她青梅竹马,两人应当还是同学。潘淑燕爸爸潘继坤开车跑运输,挣辛苦钱。潘淑燕母亲是个家庭主妇,勤俭持家。潘淑燕还有个弟弟。潘淑燕的家境也就只够吃饭,焦晨家做了新房,隔壁潘淑燕家还是旧屋。潘淑燕高考后上了黄山学院的酒店管理专业,去到宁波的大酒店里实习。潘淑燕在实习时是学生的带队领导。实习的那家宁波大酒店老板的公子看上了潘淑燕,开始追求她。焦晨很心焦。除夕夜吃过了晚饭之后,焦晨让他老子出面跟潘淑燕和潘淑燕爸爸来谈焦晨跟潘淑燕提亲的事。

那个晚上焦晨家显得很郑重。潘淑燕先过来的,焦晨早早约了我吃过饭过去,跟他焦晨焦健和潘淑燕四个人一起打牌,斗地主玩耍,同时等待焦晨老子跟潘淑燕爸爸的会谈。估摸潘淑燕爸爸快要过来了,我跑去潘淑燕家门口看她爸爸潘继坤有没有要过来。是焦晨叫我去看的还是我自己主动跑过去看的?忘记了,但总之是跑过去看了。我去到潘淑燕家门口的时候,潘淑燕家的大门半开着,潘淑燕的母亲正收拾好了餐桌刷锅洗碗,他们刚吃过年夜饭。从潘淑燕母亲脸上高兴和期盼的表情可以看出,潘淑燕母亲是很认可焦晨做她的女婿的,脸上挂着憧憬的笑,手上刷锅洗碗的动作也怎么看都像是舞蹈,手舞足蹈!她有多么赞同这一桩亲事的啊!

宁波大酒店老板家公子的追求,怎么看都虚无缥缈,不着实际。社会地位的差别太大了太悬殊了!黄山学院很重要的就是为旅游服务提供专业人才的,黄山学院的酒店管理专业是多大的架构,它肯要去实习的大酒店会有多大!而那么大的酒店的大老板,他们家的公子的追求,追求潘淑燕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太惊人了吧?潘淑燕的母亲肯定对宁波公子的追求只当是开玩笑,过会就会结束,所以才把焦晨的提亲那么看重。或许,她觉得可以用宁波公子的追求来给焦家增压,表明她家潘淑燕很值得追求?

潘淑燕爸爸潘继坤出来了。潘继坤顺带把门开大了。他家的门原本是半开的,左右两扇,开口外大里小,里面能看到的有限。潘继坤把左右两扇大门彻底大打开,里面全看得见。潘淑燕的妈妈仍在那里刷锅洗碗,脸上仍挂着笑。潘淑燕的爸爸,潘继坤,他的脸上带着深深的轻蔑!那个轻蔑的样子,到今天我想起来仍心里一惊,像受了撞击一样!惊心!寒气入心!

潘淑燕爸爸潘继坤的那个轻蔑,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王之蔑视!

潘淑燕爸爸潘继坤走出来的时候,我正好对着他。潘继坤的那个神情,真正俾睨天下傲视王候俯瞰众生。我到今天都还被潘继坤的那个神情深深冲击与震撼。太受教育了!

潘淑燕爸爸和焦晨爸爸在房间里会谈,门关着。潘淑燕焦晨还有焦健和我四个人,在门外面的客厅里斗地主打牌。潘淑燕跟焦晨本来就关系很好,对焦晨很有好感,而那会也知道焦晨让他老子跟潘淑燕爸爸提亲,所以相谈甚欢。能够看得出来,她潘淑燕对两边家长的商谈结果充满期盼,盼着能和焦晨从青梅竹马走向婚姻殿堂。四个人在说说笑笑中打牌。我没玩过斗地主,本来是焦晨抓到了当地主,我的牌应当打焦晨,可我那会哪知道,看到潘淑燕或者焦健的牌下来,正好对我的牌,我就出牌打过去了。焦晨在那里哈哈大笑,本来他是地主,该打他!潘淑燕认真严肃了,强调了斗地主的打牌规则,然后抓起我的手,硬从牌桌上把已经打出去的牌收回来收到我的手上,又抓出我的牌里正好压着焦晨出的牌的牌,重新又对着焦晨打牌过去!那一下真的很让我无比的震惊!我真没有想到她潘淑燕会那么认真严肃!那么坚决明确地执行规则按规则出牌!

潘淑燕给大家印象就是很有原则很有底线的人,又是个热心肠,是大家都认可的好女孩。舆论对潘淑燕的评价很高。坦率地说,潘淑燕不算很漂亮,甚至漂亮都算勉强。最多中人之姿。班花都过赞了。但是正应了那句很鸡汤的话:女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潘淑燕身上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特质,虽然只是穷人家的女孩,却因为那样的坚守和坚持,而胜过无数官宦人家淑女千金。潘淑燕身上那种对规则的坚守对原则的死守,敢于誓死守护内心坚持的理念,那样的内心,打动了她的追求者,那位宁波大酒店老板的公子。

按照焦晨和他老子的想法,本来向潘家提亲应当是很有把握的,潘淑燕既没有那么绝顶美貌又没有与之相当的家庭财富跟社会地位,宁波大酒店那位公子的追求,肯定只是五分钟热度很快就会结束。所以焦家对于提亲的事很有期望,能搞好的话当天除夕晚上就能谈成。但是潘淑燕爸爸潘继坤的态度就是拒绝,而且十分坚定。

潘继坤和焦晨老子在房间里谈话的时候,焦晨焦健潘淑燕我共四个人在房间外客厅里打牌,对房间里他们的谈话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焦晨老子肯定是强调潘淑燕跟宁波公子差距太大,希望寄托在那里太不现实。潘继坤却坚定表示:他们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争取,有没有好结果等结果出来以后再说。焦晨老子只是个村官,没办法强人所难。最后潘继坤拒绝焦家的提亲回去了。

潘淑燕也回去了。焦晨跑到他家新房的阳台上,一个人躲起来了。我跑上去看他,只看到他坐在那里趴着头痛哭,哭为什么潘淑燕不能嫁给他!那时候正快到午夜,正是除夕最热烈的时候,阳台里看去整个村都在放烟火庆祝。漫天的烟火跟向隅而泣的哭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讽刺。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直说没有什么话好安慰他。然后我也回去了。

外面大老板的阔公子追求潘淑燕,从焦晨那里抢走了她。黄山学院酒店管理专业到宁波的大酒店一实习,大酒店老板的公子就抢走了潘淑燕。公子是强者,抢走潘淑燕的行为对于焦晨来说属于恃强凌弱。焦晨老子对潘淑燕爸爸潘继坤说的也是那样的话,而且诅咒潘淑燕跟了宁波公子会遭遇欺凌。但焦晨追求潘淑燕难道就没有靠了他老子个村官的权势?难道焦晨追求潘淑燕那就是弱的穷人之间的平等追求?潘淑燕再怎么没那么漂亮,也至少还好看,在乡下人的标准看来能娶到潘淑燕那已经是必须中人之家才能够的。焦晨除了他老子的权势,还有什么资本追求潘淑燕?青梅竹马,焦晨和潘淑燕青梅竹马,是邻居又是同学,可难道潘淑燕只有他焦晨一个邻居一个同学?他们家那片,跟潘淑燕是邻居又是同学的又有多少?难道只有焦晨跟潘淑燕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别人跟潘淑燕就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凭什么别人都没有向潘淑燕家提亲,却只有焦晨提亲?除了焦晨老子是村官还有什么原因?在焦晨看来,宁波大酒店老板家的公子凭有钱抢走潘淑燕是仗势欺人,可在村里人看来,在跟潘淑燕同样青梅竹马的人看来,他焦晨凭他老子是村官就敢追求潘淑燕又如何不是仗势欺人?只不过小势遇上了大势,硬被比下去了罢了。在乡下,在村里人面前,他们焦家是权势,可在更大权势的宁波大酒店老板家看来,乡下村官的焦家又只是个无权无势。都一样的!

人的社会属性从本质上说都是一样的。剥削阶级,被剥削阶级,统治阶级,被统治阶级,这些只是标签,并没有决定的说谁就必须是统治阶级而谁又必须是被统治阶级。在乡下在村里焦晨家是统治阶级,在外面在宁波焦晨家又是被统治阶级。被统治阶级不等于就一定是好人,统治阶级也不等于就一定是坏人。靠努力,是被统治阶级却也能够上升到统治阶级;不努力,是统治阶级却也能够下降到被统治阶级。社会的风起云涌时局变幻,推动这一切的首先是每个具体的个人为追求理想和幸福而打拼,付出的是各人的努力和牺牲。

《易经》上说: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中国这么大,乡下的村官放到宁波跟个大老板相比,有权有势立刻变成了无权无势。过去大家都只在一个很小的环境里打拼,熟人社会,焦家的那一点权势是能够跟潘家提亲。焦晨想要接他老子村官的班,也只想着在村里做个土豪,乡下的土皇帝。然而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人际环境社会流动之大,完全打破了土豪们的熟人社会。潘淑燕才只是一场学校组织的实习去了趟宁波,就能企望之前根本无法想象的人生,全社会大流动带来的宏伟巨大效应又会怎样天翻地覆?

潘淑燕爸爸潘继坤那时候坚决拒绝焦家提亲,给的回绝理由是他们就要促成潘淑燕跟宁波公子走到一起,这个理由大家好像也都认为是了。但至少那时候,大家都认为潘继坤拒绝焦家提亲太轻率,因为潘淑燕跟宁波公子的差距也太大了,都认为希望渺茫,对焦家的提亲给个留条路的态度,也是对如果宁波公子没谈成的后路,如果断了宁波那边,还可以再回头找焦家,偏偏那么干脆地回绝,还真把希望都寄托在宁波公子身上了?太轻率了!

后来潘淑燕跟宁波公子还真的走下去了。05年过年的时候,好像是情人节,焦晨叫我跟他一起到他家后面的山上去,在一个有点像悬崖的乱石山头,焦晨把一条潘淑燕送他的围领埋在石头缝里,说要埋了他跟潘淑燕之间的感情。那应当是潘淑燕赠送给焦晨的准定情之物,如果他们走到了一起就是定情之物,没能走到一起就是普通礼物。焦晨没说潘淑燕跟宁波公子发展的怎么样了,但看来是真的要走到一起了。那个时候做那个举动,看来潘淑燕跟宁波公子是在那个阶段有了阶段性的突破。08年底的时候,焦晨的电脑桌面上就是潘淑燕的婚纱照,背景陈设富丽堂皇,照片上面潘淑燕看上去充满了对幸福的憧憬和期盼,而且神情坚毅,很有老板娘女强人的样式。那个感觉,有那么点君临天下的味道!

我要过了好一会才能够突然想明白过来:08年底看到潘淑燕的婚纱照,08年流行结婚都是在8月8日那天,有钱人都挑那个日子,扎堆结婚。潘淑燕应当是跟宁波公子结婚了,他们没有分手,焦晨没说,那肯定就是了。爱情童话成为现实,有人哭有人笑。

潘继坤坚决拒绝焦家提亲是在02年的除夕,潘淑燕跟宁波公子结婚是在08年的8月8日,中间超过了六年半还多,真是漫长的等待,在等待中任由岁月无声地流逝。如果说六年前潘继坤就那么坚决地认定潘淑燕一定可以嫁给宁波公子,那潘继坤也太神了。潘淑燕才只去宁波那实习了一趟而已,潘继坤恐怕连宁波去都没去过,根本就没跟宁波那家人见过面,他潘继坤又怎么知道对方老板家公子一定会娶他女儿潘淑燕?太神奇了!

综合起来看的话,潘继坤其实根本没有在02年除夕的时候就认定可以跟宁波大老板家的公子攀亲。潘继坤是要拿宁波大老板家公子做挡箭牌,用这个绝佳的理由好对焦家的提亲坚决拒绝!潘淑燕能有更好的机会,焦家应当成人之美,促成潘淑燕跟宁波公子的婚姻。倘若焦家不但不肯做个君子好成人之美,还反而要横刀夺爱,那就两家彻底断交!他潘继坤敢做这个决断!虽然潘淑燕很对他焦晨有好感,但潘继坤却认定焦晨是个垃圾!他潘继坤宁可让女儿嫁给讨饭也绝不嫁给焦晨!他潘继坤对焦晨的态度就是:死了那条心!

对潘继坤的这样个态度我是认定的。潘继坤除夕夜走出家门时那个蔑视的神情,太震撼了!那会潘继坤是要去跟焦家回应对方提亲的事,潘继坤要蔑视谁?只有焦晨。难道潘继坤还要去蔑视宁波公子?蔑视公子几个臭钱就想买了他女儿?笑话!潘继坤有那么清高?!

潘继坤是开农机车跑运输的。那时候我家做房子正好潘继坤来帮我家运砖头。普通人做小生意挣两个辛苦钱,那份艰难与辛酸,潘继坤是太清楚地知道。潘继坤脸上的皱纹,极深极深,好像刀刻上去一般。为了在生意场上周旋,察言观色也是必须。他潘继坤又从哪来的清高?女儿终身大事,潘继坤难道还为清高的虚名,所以就把女儿推下火坑?

潘继坤对焦晨是了解到了骨头里的。那个蔑视的眼神,能砸的人原地打转!焦晨表面上看上去好的不得了,但其实坏的不得了。当时村里的舆论全都是捧焦晨的,但潘继坤却是跟焦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焦晨有其他坏的我不知道,但仅凭那几件小事,尤其焦晨对他弟弟焦健的态度,就足可以给焦晨的好人标签打个大大的问号。当然那个时候我是没有能力思考太多的,就算打了问号也没有准确的答案。潘继坤是看了焦晨几十年的,又经历过社会的无数磨难,对事物有着深刻的判断,对是非有着坚定的执著。舆论的情况跟他潘继坤的判断完全相反,但他潘继坤也完全没有必要去傻逼地跟舆论对抗,自己能够心里有数就行。回绝焦家的理由很简单:宁波公子家境好比焦晨家有钱!

这样在舆论上其实他潘继坤是很吃亏的,是很要承担骂名的。潘继坤嫌贫爱富,为了钱卖女儿!高攀宁波大老板人家有钱,可他潘继坤连跟人家的面都没见过,知道人家是好人又还是坏人?焦晨那时候在村里的舆论是很受捧的,都说焦晨是个大好人大牛人,谦谦君子温婉如玉,跟潘淑燕又是同学邻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潘淑燕对焦晨也很动心。潘继坤却要狠心将他们拆散,棒打鸳鸯,真是个封建家长的活再世!

毛zhuxi说过,真理有时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判断真理的标准最好是通过实践来找寻,而实践要在长期的反复当中才能显示出价值,筛选出真理。这都需要时间。时间能回答一切。02年除夕过去三年后,05年情人节前后,潘淑燕跟宁波公子的恋爱关系就已经确定了。02年除夕过去四年后,焦晨要做件惊天动地的事:胡巍伟让他搞房地产征地,焦晨就要杀两个人!02年过去六年半超过,潘淑燕跟宁波公子的爱情终于修成正果,走入婚姻殿堂。再又过去六年,到14年,焦晨做树苗生意被骗,破产归零。潘继坤如果当年没有坚决拒绝焦家的提亲,让潘淑燕嫁给焦晨,那她潘淑燕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生道路?

我最近一次见到潘淑燕,是在今年的6月24日。那天上午十点左右,下着雨,我打着伞从潘淑燕家对面的马路上走路经过。正好潘淑燕也打着伞走路经过,从马路对面走回她家去。我们没打招呼,毕竟不熟。但我观察潘淑燕后结论足以证明当年潘继坤做出那个抉择的英明伟大!潘淑燕一身贵妇人打扮,气质高洁,雍容华贵。当然那是对于乡下人的标准来说的。若是在宁波那样发达的地方,潘淑燕那身打扮只能算是朴实和低调。潘淑燕的脸上没有任何受过严重挫折打击的迹象,只有养尊处优保养很好的状态表现。而那份成熟,也只是照看生意做大做强的些许劳累痕迹,对底层的人来说,那样的劳累也只是享福了。潘淑燕跟宁波公子两人的婚姻状况好的很,根本没有焦晨老子诅咒的那样要受欺凌。

潘淑燕的父母也没有沾潘淑燕老公家的光。潘继坤家的房子还是几十年前的旧模样,没有翻新。潘继坤夫妇还是过着贫安苦乐底层百姓的普通生活。当初那些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潘继坤的人,他们还有什么要说?潘淑燕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潘继坤是掌握真理的少数人。

楼主:千岛湖绿茶  时间:2020-10-07 13:03:05
在中学的时候焦晨就已经是那他们那届同学里的核心人物了。焦晨喜欢潘淑燕肯定他们都知道的。吴华翼始终当他们的班长,跟焦晨潘淑燕都是同学。焦晨在中学的阶段是为他那届同学处理感情问题的高手。高中阶段是男女同学确定感情的重要事期。胡巍伟跟他女朋友也是高中同学,两人在高中时期确定了感情。他们那届同学有什么感情上的问题都来向焦晨询问。而焦晨也特别热衷于做这种事。焦晨从江西大宇回来,带回来一本《说吧,寂寞》,反复的看,看的很仔细很仔细。然而焦晨跟潘淑燕的事却彻底搞砸。多么讽刺。

好像是在潘继坤回绝了焦家提亲之后,又好像是在之前,总之是刚刚夏天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看了本《视野》之类的杂志,上面有一篇文章是讲老鹰怎么艰苦学飞的。这种鸡汤文章在今天就是个屁而已,但那时候我却把它当做醍醐灌顶,感动的吃过晚饭后就赶紧拿去给焦晨看。焦晨看了后说了一句能吓倒大家的话:

“只有【àng】能飞喂!”

焦晨说那个话的时候,不是开玩笑的,而是非常认真严肃当然也带着豪情壮志的。那是何等的狂妄,偏偏在那时候我却真以为焦晨很有大本事!

02年暑假的时候,吴华翼从合肥的大学回来,找到焦晨,想要跟他合伙做电脑生意,卖摄像头,兼营游戏代练。吴华翼在合肥上的可能是大专,也可能是本科。如果是大专那么02年毕业,如果是本科那么03年毕业。02年吴华翼来邀请焦晨合伙,但事实上要到03年他们的生意才正式开张,吴华翼读本科03年毕业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但无论如何,吴华翼都是在02年的暑假向焦晨提出合伙的邀请的。焦晨满口答应,而且更提出要拉上老佰笙一起去合肥做电脑生意。吴华翼也赞同。而且理由也很干脆:老佰笙把店开在吴睿爸爸对面,舆论上骂死他,老佰笙确实也没什么生意。到合肥搞电脑,至少那时候在焦晨和吴华翼看来,是很有前途的,能发财挣大钱,可比老佰笙在吴睿爸爸对面修家电跟吴睿爸爸抢生意被舆论骂死要强多了,更何况老佰笙也对那个位置痛苦无奈,也很想找别的机会从舆论的责骂中解脱出来。去到合肥搞电脑做大生意,这样的好事老佰笙没有理由拒绝。老佰笙会很感谢焦晨拉他去合肥一起做大生意的。焦晨和吴华翼都这样认为。

然而事实完全出乎焦晨和吴华翼的预想期望。老佰笙对焦晨和吴华翼的盛情邀请表现的非常犹豫和抵触。吴华翼很快回合肥去了,焦晨每天都去老佰笙那里劝说。焦晨的口才真是非常非常的厉害,简直找不出半点拒绝的理由。但老佰笙也是非常非常的顽固,虽然只是不说话,但坚决不表态,就是不回答要答应或者不答应,或者那干脆就是委婉的拒绝。焦晨跑过去劝的很用力很用力,然而只要焦晨的劝说有多用力,老佰笙的婉拒就能有多顽固!

我要后来才想到:焦晨其实只是练口才练的好而已,只是嘴皮子功夫,但真正做事那就要多荒唐有多荒唐,要多脑残有多脑残!他那个时候反复研究练口才的书刊杂志,像《说吧,寂寞》,还有其他各种杂志,都只是为练口才而已,在、真正做事却一定要搞砸。然而焦晨对别人并不表现出来,要顾及形象;可是老佰笙在焦晨看作是好欺负,可以不顾及形象,至少不那么很顾及,所以老佰笙对焦晨的两面三刀有超出众人之上的认识,对焦晨要带他去合肥一起做生意的盛情邀请充满了警惕!

直率地说,其实要耍嘴皮子功夫是很多人都尝试着走过的捷径和巧途。是人都想投机取巧,但社会的毒打会让大家都最终回到诚恳做事的正道上来,这是对多数人都成立的,除了极少数的无可救药。同样是在02年,在焦晨向潘淑燕家提亲被坚决拒绝的那一年,焦健带我去认识了一位朋友,大家都叫他“打金子的”,这叫法用的太多,都顶过正名了。“打金子的”人是南源口的,却跑到这里来做金匠生意。那会焦健带我去他家玩的时候,“打金子的”正忙于跟他老婆离婚打官司。他们还把法院的判决书拿给我看。焦健跟他是朋友,但离婚的事,除了说几句安慰的话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打金子的”离婚前的老婆是镇上中学一位老师的女儿。那样的知识分子家庭氛围,却要嫁给“打金子的”个半文盲肄业生,其中是为什么符合老掉牙故事的想象。靠着耍嘴皮子油嘴滑舌,能让他娶到一位中学教师的女儿,书香门第,但终要靠真本事养家吃饭。我跟“打金子的”短暂接触,感觉他是正从一个耍嘴皮子的状态转为诚恳做事的态度,从油嘴滑舌形象转为让别人信得过更靠得住。

03年过年的时候,吴华翼从合肥回来。焦晨又跟吴华翼两人一起,而且带上我,一起到老佰笙那里,那个原先的邮局里,去劝说老佰笙跟他们一起到合肥去做电脑生意,一起赚钱,一起发财,一起离开村子里这个小地方。老佰笙还是以沉默代替回答,事实上的婉拒但留几分客气。焦晨吴华翼最大的理由还是:老佰笙的市口偏偏就在吴睿爸爸的对面,太招人骂了。说到跟吴睿爸爸正对面的事,我那里又犯了跟当初和潘淑燕一起打牌时犯过的低级错误:帮着老佰笙拒绝焦晨,而全然忘记了那就是焦晨带我去的,是为了给劝说老佰笙入伙助阵才要带我去的。我那里却帮着老佰笙的拒绝说:吴睿上了大学又要出来工作了,拿工资了,吴睿爸爸的负担就减轻了甚至没有了,甚至靠吴睿的工资赡养了,那吴睿爸爸他也就无所谓老佰笙跟他抢生意了。那么老佰笙生意做到吴睿爸爸的对面也会是个无所谓的问题了。

焦晨立刻指出我的观点的错误:吴睿大学读出来还要好几年,出来后也要找工作等等的问题,指望吴睿拿了工资就能给吴睿爸爸减轻负担是太想当然了,再说了,吴睿也要养家,挣的钱首先要顾到他的小家,吴睿爸爸要从吴睿那里拿钱,——“还要看儿子新妇的脸色”——焦晨说的这句话太让我记忆深刻了,那个语气,把那个尴尬的场景描绘的绘声绘色,好像就在眼前被大家都看到了一样。不能不说,焦晨是个口才高手。这话说的大家都佩服焦晨的分析判断,老佰笙也在神态上表现出了对焦晨说的话的认可,但无论怎么样老佰笙都还是用沉默代替回答。

那后来我经常会想着那回谈话的场景,想着当中的玄妙:我的话是错的,但我的立场是对的,是帮着老佰笙拒绝焦晨的,老佰笙也是知道的;焦晨的话是对的,但焦晨的立场是要劝老佰笙入伙的,立场是对还是错那就要从事后的事实中来判断:焦晨完全就是要老佰笙去当免费劳动力,甚至免费苦力!至于什么发财享福的美好许诺,喂!——你会去相信那些手机上的诈骗短信的吗?

世界就是这样充满了吊诡——帮着老佰笙的立场,说的话却是错的;要坑老佰笙的,说的话却是对的。但我那时候却是有话直说的,想到什么就直说什么,根本没那么多转弯。焦晨也是知道我那会很幼稚很简单,所以才带我过去捧场助阵,他就是要把我带过去给老佰笙创造气氛,让谈话中的算计少一些,而看上去就只是朋友间的相互的好,简单的好!跟那会让我去和潘淑燕一起打牌一样,完全只是在利用我的幼稚去创造个简单的气氛,焦晨用我的简单来加持他的算计!然而要经历了社会才知道,这只是这个世界的稀松平常。

老佰笙的态度还是那样:坚决婉拒。但半年后老佰笙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这个转变是跟胡巍伟的学费问题同时发生的。

03年的时候胡巍伟考上了同济土木的研究生。这当然是好事,但学费要二万。这要对于今天已经跻身上层社会的胡巍伟来说,二万块的学费简直就是个屁。但对于那个时候才刚刚毕业参加工作的胡巍伟来说,二万块真是要砸锅卖铁来凑了。胡巍伟那个时候在合肥荣事达大道上的一家公司上班拿工资,但胡巍伟是03年才毕业的,荣事达那里也就是毕业前实习然后转正才几个月而已,没多少工资存下来。荣事达那家公司倒很慷慨,肯赞助全部费用,条件只有一个:胡巍伟同济研究生毕业后要回到那家公司上班。这在别人看来都已经是非常优厚的条件了,但胡巍伟很硬气地拒绝。牛逼!

焦晨整个03年夏都在帮胡巍伟跑学费的事。找过农行想要贷款,竟被拒绝。胡巍伟恨恨地说:等他发达了,要把农行买下来。但说句站在人家立场上的话:03年的时候才有几个人知道房地产市场后来会那么景气?农行办助学贷款这种都是基层搞的事,他们才有什么市场眼光判断胡巍伟读了同济就会发达?人家也只是上班拿工资的!

焦晨借给了胡巍伟五千块。除了那五千块的学费,焦晨还跑合肥去帮胡巍伟把他的东西邮寄回来。胡巍伟的书很多,装了一大袋,简直能堆满一个房间,整理起来太累了。焦晨就帮着胡巍伟一起,把书都整理好,从合肥邮寄回来。

那个时候应当也只有焦晨有资格有能力去帮胡巍伟。焦晨老子是村官,又做生意,在乡下算有钱。胡巍伟的能力素质见识都太出众,村里除了焦晨外,没几个人能跟胡巍伟谈论那些大问题。吴华翼父亲是中学思想政治老师,胡巍伟和大家也都表示了对吴华翼父亲的尊重。可是有一回,是在胡巍伟家里还是在吴华翼家里,应当还是在胡巍伟家里,胡巍伟跟吴华翼坐一块,胡巍伟直截了当挖苦说:吴华翼的爸爸身为政治老师,读不懂恩格斯的《反杜林论》。吴华翼无奈也只能低下头笑笑。那个时候吴华翼要是想帮胡巍伟,吴华翼他既没有焦晨的经济能力,也没有焦晨跟胡巍伟的铁关系,更没有焦晨把钱借给胡巍伟还帮胡巍伟跑上跑下却还让胡巍伟和大家都一点没有感到刻意的巴结讨好跟让胡巍伟感到人情负担的为人处世手腕。

焦晨借胡巍伟五千块作学费,还跑合肥去帮胡巍伟把书寄回来,怎么看都像是跟胡巍伟好的不得了,铁的不得了。大家都认为焦晨跟胡巍伟是同生共死的朋友,比亲兄弟还亲。胡巍伟在道德上是大家都认可的,焦晨肯给胡巍伟借五千块的学费,大家对焦晨的观感都好出许多许多,老佰笙对焦晨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对焦晨劝他入伙去合肥做电脑生意的事也有了积极回应。大家都认为焦晨是一个具有领袖能力与道德的人物。但我那期间,却对焦晨的一个表现感到震惊,——是事后震惊,后来经过反复思考才对那个问题感到震惊,而在刚开始面对那个问题的时候,我真没有那个思考能力去对付那样艰巨的问题。

在大家都认为焦晨跟胡巍伟如胶似漆的时候,而且那时候焦晨也确实对胡巍伟如胶似漆,有一天在焦晨家里,在焦晨的房间里,我坐在那里跟焦晨谈话,焦晨突然用一种很鄙夷轻蔑的口气说:胡巍伟那时候被他们“【á gà】”“欺负的要死!”

焦晨说那个话时候的口气是非常豪情万丈的!狂妄,骄横!倘若焦晨只是在描述过去的一段往事回忆,那么他的口气应当是觉得过去小时候很可笑很幼稚,欺负了胡巍伟也应当表示歉意,就算他觉得向胡巍伟表示歉意有点伤面子,那他至少说话的口气要表现出对过去的行为的悔恨,然而绝没有!焦晨是以非常得意的口气来说这个话的,他的神情证明他为过去欺负过胡巍伟而感到非常自豪和骄傲!

胡巍伟是从金竹岭的山上般下来的,焦晨老子是村官,要欺生太容易。而且焦晨也确实那样做了。以前是听说过胡巍伟总是被欺负,被本地的土著们欺负。我终于懂得胡巍伟对人民这个政治概念的轻蔑是从何而来的了。焦晨那个话说了至少三次,我亲耳听到的就有三次。焦晨那个时候对胡巍伟那么巴结讨好,背地里再来说那个话说欺负胡巍伟欺负的要死,那明显就是在发泄对胡巍伟讨好时的奴颜媚骨卑躬屈膝的积怨!他焦晨过去可是个村官家的公子啊,只有他欺负胡巍伟的份,欺负的要死,哪里想得到在到头来还是他要去巴结讨好胡巍伟!这个反差太强烈了,确实值得他焦晨在背后到嘴上出一口心中的怨气!

胡巍伟以前被欺负曾听人说起过,但胡巍伟从没有主动提起过。焦晨那个时候欺负胡巍伟,肯定是煽动村里的土著小伙伴们一起欺负胡巍伟个外来户,焦晨可能出面也肯能躲在背后。胡巍伟那时候跟焦晨铁的很,明显看的出来胡巍伟对过去被欺负的态度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都是小孩子时候的事,谁还当真了。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但无论胡巍伟对焦晨态度怎么样,焦晨一说出那段过去即便是在03年的时候也让我感到吃惊:我跟焦晨接触的几年,焦晨给我的印象都是那是个道德无比高尚的好人,可怎么还做出欺负胡巍伟仗势欺人的事?而且还“欺负的要死”!焦晨的道德高尚好人形象,难道都是假的吗?太震惊了!

但那也很好解释了潘淑燕爸爸潘继坤对焦晨的蔑视究竟是从何而来。焦晨家,胡巍伟家,潘淑燕家,都是很靠的近的邻居,左邻右舍。胡巍伟整个小时候都被焦晨欺负,潘继坤他肯定看得见。就算焦晨躲在背后不出面,只让别人出面,那也肯定骗不过潘继坤那样在社会上滚打摸爬艰难求生的底层。小孩子的心思,怎么还想骗过沧桑过往的成年人?胡巍伟认为那只是小时候的事,等长大了肯定就改好了,但潘继坤可没那么容易轻信,人生的经验比简单的幻想更适合对社会的认识。就算别人会改变,他潘继坤也认定焦晨不会改变,不但不会改变而且还会变本加厉!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会改变,无论多么艰难困苦都要坚决改变;有的人不会改变,无论遭遇过什么报应都坚决不会改变,一条路走到黑!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胡巍伟跟潘继坤究竟谁的认识正确!

但至少在03年的时候,焦晨给胡巍伟的表演也给大家看的表演,确实迷惑了很多人。老佰笙对焦晨劝他入伙去合肥的事很积极地回应了。焦晨是在03年下半年跟吴华翼一起到合肥把生意做开张的,如果吴华翼是本科毕业,那应当正是毕业创业之际。

03年的时候老佰笙还坚守在村里搞他的修家电。04年过年后老佰笙就把修家电的生意停了,跟着焦晨吴华翼一起去了合肥。05年初寒假我到合肥焦晨那里,看到的却是焦晨对老佰笙完全是主仆关系,像使唤下人一样对老佰笙呼来喝去!

我在那里的时候,有个晚上焦晨让大家吃莲子粥。我怕晚了抢不到就赶紧赶过去。焦晨就在那里批评我只顾自己不顾别人。我那时候被焦晨批评的很脸红,呆站在那里虚心改悔认错。老佰笙就在边上看着焦晨对我批评,用一种很鄙视的眼神表明他的立场,虽然我那时候很奇怪他那眼神究竟是要表明什么立场与态度。后来我才知道,老佰笙已经非常坚定地认识到了:焦晨只是习惯批评别人尤其是从道德上,而且批评别人的时候他很有口才而已,耍嘴皮子功夫一流。但那绝不是说他焦晨就不犯他所批评别人的道德问题,恰恰相反,焦晨越是批评别人的道德,他焦晨的道德就越在那个上面败坏至极!然而很诡诈地,他焦晨越是在道德上败坏至极,就越要批评别人的道德败坏,好像对别人的道德标准都不能用在他焦晨身上一样!但跟那场景本身的滑稽比起来,跟看破焦晨的奸诈比起来,用他焦晨对别人的道德要求来要求他焦晨这个最基本的人际准则,却又显得多么幼稚可笑!

老佰笙在我到合肥之后过些天,突然提出要回去,比焦晨吴华翼都先回去。焦晨显得很吃惊,但既没权力也没动机好阻拦老佰笙。现在想来,老佰笙提前要回去就是为了跟焦晨划清界限,表明他老佰笙是跟焦晨两条路的人。这个想法,应当在我去到他们那里之前老佰笙就想好了,而我去到了合肥之后,老佰笙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总之就是做给我看了。老佰笙走的时候没跟焦晨提工资的事,焦晨就更没有提。看来肯定焦晨没付给老佰笙工资。然而村里舆论都是焦晨带老佰笙去合肥做生意赚钱。

我很快也回去了。回去后我去到老佰笙那里,发现老佰笙一回村里就立刻把他的修家电生意重新开张了,而且无比努力地做。刚回去到老佰笙那里时候,老佰笙待我很客气。有一回老佰笙到吴睿爸爸家里附近的地方去给人家修家电,老佰笙一定要把我带上,坐他的摩托车一起过去。要后来我才懂得老佰笙的苦心:他是想让我去帮他解释说明,告诉别人他老佰笙的生意是他自己做起来的,不是焦晨把他扶起来的。他老佰笙跟焦晨界限清楚的很!

但那么做对他老佰笙一点用也没有,枉费了他的一片苦心。首先我嘴笨,不会帮他说话;其次最重要的是:就算说了也没用,舆论这个东西,很难控制,就算能够控制那他老佰笙也没用能力控制。原先大家说老佰笙做修家电生意是靠焦晨扶起来的,老佰笙没有辩解,因为老佰笙的生意就做在吴睿爸爸对面,舆论上很被动,说是焦晨扶他的能让舆论的火力转许多到焦晨那里,但那个大家还仅仅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定,老佰笙还有机会站出来说他没有靠焦晨扶他。但等到老佰笙跟焦晨去到合肥做生意回来,就坐实了大家对他老佰笙靠焦晨扶的猜测,大家都坚信了,何况还有焦晨借五千块钱给胡巍伟交学费的事在前,焦晨肯帮别人的名声已经传开,老佰笙再怎么站出来辩解也没有用了。既然大家都认为老佰笙是靠焦晨扶的,老佰笙亏欠了焦晨,那么焦晨再怎么对老佰笙像下人一样呼来喝去地使唤都理所当然。老佰笙如果拒绝被焦晨使唤,村里的舆论会骂死他老佰笙。而从老佰笙在合肥那里焦晨对他老佰笙的态度来看,焦晨是一定要对老佰笙压榨到底的。这是我后来的判断,而在那个时候还没有能力做出这个判断。但老佰笙肯定早就做出了判断。他被焦晨坑的太多了!

老佰笙在去合肥之前的种种犹豫,都是对焦晨为人的深深怀疑:真伪难辨忠奸难分。老佰笙最后还是跟焦晨去了合肥,但肯定在去之前想过焦晨可能会坑他。而老佰笙一边想着焦晨可能会坑他,跟他去了就没有好结果,而又一边还是决定赌上一回赌焦晨是个好人然后下定决心跟着去,这是多么的讽刺!明知道焦晨很可能会坑他会害他,却还想跟过去,还想着焦晨可能的奸诈他老佰笙都已经想到过了,都想到过了那还又怎么样!还是赌一把赌焦晨是个好人对他老佰笙是真心帮他!等到结果出来,老佰笙心里会是怎样的万箭穿心!如果对焦晨还有什么半点好的指望的话,那么接下来胡巍伟要出国搞房地产开发的事,则彻底打消了老佰笙还有吴华翼对焦晨最后半点的幻想和指望。太震撼了!
楼主:千岛湖绿茶  时间:2020-10-07 13:03:05
无论今天胡巍伟对焦晨的态度怎样,至少在刚读同济研究生的那个阶段,胡巍伟对焦晨是感激和钦佩的。04年五一放假期间,我从上海胡巍伟那里负气回来,焦晨是帮我说话的。04年焦晨是在合肥做电脑生意,年五一放假期间焦晨好像是回来的也好像没有回来,记不清了。但暑假里焦晨是肯定回来的,这个记得很清楚。我那里恨恨的把胡巍伟家豆拔掉了,那可能是在五一放假期间也可能是在暑假里。那一回是搞得很严重了,焦健都说要和我断绝朋友关系。但焦晨还帮我说话。所以我那个时候是非常地感激焦晨的。胡巍伟也很快通过焦晨表达了歉意,承认双方都有错,都太任性。

04年8月份的时候焦晨是肯定从合肥回来的,因为焦健要结婚了。焦健女朋友怀孕很久了,很明显了,必须马上结婚。他们是在04年的9月份结婚的。我至今都还深深地记住了一件事。那是04年8月份的时候,一天上午,我到焦健那去,在焦健他家楼上的房间里跟焦健一起坐着谈话。焦健家楼上的房间原先是放杂物的,没什么地方好坐,但那里正好有焦健准备结婚用的弹簧床垫放着,我就坐在那里。那个床垫还是新的,还没用过,外面包裹的塑料皮还贴着。我就坐在那里,焦健没有任何反对的表示。我在床垫坐的那个角落位置,塑料皮已经破损了,可能是那个位置已经有许多人坐过了才搞破的,因为那个角落确实好坐。要是那样的话,焦健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大家都可以坐,而且就坐他要结婚用的床垫,坐的人多了,把包裹床垫的塑料皮都搞破了。焦健是个心底坦诚的直爽人。

那天下午我又到焦健家去。焦健不在,焦晨接待。焦晨还是让我跟他一起到楼上的那个房间去坐着谈话,坐到上午焦健跟我一起坐过的地方,同样那个放着焦健要结婚用的弹簧床垫的房间。我上午既然已经坐到焦健的床垫上了,那我下午当然也照样坐上去。可让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我才刚坐到焦健的床垫上,焦晨就立刻大叫起来,很严厉地对我说,那是焦健结婚要用的床垫,不能坐!

焦健都没有提出来反对的意见,偏就他焦晨要那么敏感。从客气的角度说,他焦晨小心眼;从严厉的角度说,他焦晨的占有欲和独占心理何等强烈!那还只是他弟弟,还只是总被他鄙视打压的弟弟,他都那么害怕在男女关系问题上吃一点点亏遭受一点点非礼(那能算非礼么?实在没有更好的词语来描述了),那么他焦晨对他的男女关系又会有怎么样的疯狂和歇斯底里?

要在后来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焦晨对关系到他身上的男女关系是表现出了反常的敏感,甚至歇斯底里,但在04年的时候,我没有能力去判断,甚至没有能力去思考那个问题。

05年寒假过年的时候,胡巍伟回来了。胡巍伟先到焦晨那里。正好我也在焦晨那里。因为胡巍伟的社会地位,我只有主动回避,他们在客厅里谈话,我在里面焦晨的房间里休息。胡巍伟其实应当也知道我在里面。但胡巍伟说话还是诚恳的。胡巍伟对焦晨说,他对我没有招待好致使后来发生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他很遗憾,而且承认双方都有错误,都冲动了,让本来完全可以避免的事硬是居然都发生了。那个时候胡巍伟说话是很诚恳的,而且在焦晨面前表现的很忏悔的样子。他胡巍伟在焦晨面前忏悔!胡巍伟真把焦晨当是个道德高尚可以坦露心底的圣人了!但在那个时候,除了焦晨,胡巍伟在村里认识的其他人当中又有谁能那样跟胡巍伟谈话呢?焦晨还撮合我跟胡巍伟的重归于好,让我跟胡巍伟说两句话。虽然只是简单的问候的话,但那个场合,在焦晨做大好人的场景下,事实上默认了我跟胡巍伟至少在表面上重归于好,往事已经过去。胡巍伟都还要买焦晨的面子,我就更必须了。焦晨那会在村里的舆论中,简直就是道德上的圣人。

05年五一放假的时候,我到合肥焦晨那里。老佰笙已经回来了,吴华翼还跟焦晨一起在合肥。在合肥焦晨那里的时候,我经历了一件小事,一件虽然很小但却可以小中见大的事。焦晨在那里看 黄 色 片,因为我在场,所以要把我赶外面去。

这是件小事,但要结合环境背景来看,这件小事当中的问题也太大了太严重了。现实中的环境背景就是:看 黄 片 这种事,大家一起来是很稀松平常的,甚至就是很乐于分享的。焦健也经常邀请我和其他人跟他一起看,就在焦健的房间里,大家一起躺在他焦健的床上,或坐或卧,跟他焦健一起看片一起嘴嚼。在合肥焦晨吴华翼那里,他们雇来的人也一起经常公开放 黄 片 看。就是公开的,大家一起看,要看就看,不看也随便就是。吴华翼没有主动放过 黄 片 ,但吴华翼对别人,对他雇来给他打工的人在那里放 黄 片 看 黄 片 ,从没有过任何想要反对的表示。焦晨吴华翼那里在搞游戏代练,大家打的累了或者没事就看看 黄 片 是很稀松平常的,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就是胡巍伟在这个问题上也都很开明。之前寒假,胡巍伟带着我跟他一起在村里的网吧上网,有个 黄 色 场景,我很尴尬,扭过头去看边上,胡巍伟就讥讽我说:别那么虚伪喂!硬拽着我跟他一起同看。甚至胡巍伟还经常用日本的 黄 色 动漫做的好来日吹,说日本人多么认真细致, 黄 色 动漫的细节都做的完美无缺。胡巍伟倒是没有给我看过他反复吹过的日本 黄 色 动漫,他也知道我看了会很脸红。但胡巍伟想来应当给他的同学和其他朋友们看过,估计也给焦晨看过。胡巍伟是个喜欢和朋友分享的人。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也都喜欢分享,因为分享,所以共担。真正有凝聚力的圈子没有谁想过要独享,大家都是要分享的。只独享不分享的人就跟吃独食一样被群体所反对。看个 黄 片 本身是没有什么重要的问题,但分享和独享这当中却表现出一个人对群体和群体关系的态度与思想境界还有道德高度。吃独食的人没有哪个群体会要他。没有哪个群体会很开心地甘愿让吃独食的聪明人占大家的便宜。

那一回是刚吃过晚饭,应当有人还在吃饭。焦晨那里是租了一个大套间,有好几个小房间。靠边上的一个房间晚饭的时候没人,我先过去在贴着一面墙的电脑上坐了下来。过会焦晨也过来了,选了个贴着另外一面墙的电脑坐下来。两面墙之间90度夹角。焦晨要在他那台电脑上看 黄 片 ,跟我毫无关系。我背对着他,他又戴着耳机,他搞什么我既看不见也听不见。但焦晨还是很恼火,几次提出来要我去外面。刚开始我却还不当回事,因为他看 黄 片 就要清场这无论在合肥他那里还是他家里还是别人那里,都是个违反大家共同遵守的习俗的反常现象。当然如果他焦晨本就坦诚告诉大家他看 黄 片 就是要独享要清场的,那大家也就让让他,让着他的特殊习惯。其实大家都很通情达理。但是焦晨他是反复在大家面前表示他是要跟大家共享的啊!别人放 黄 片 大家一起看,他焦晨也是要凑过来一起看的。还跟大家一起谈笑风生!别人放他要看,要一起看,他要放了却突然要独享独占了干什么?别人的他焦晨要分享与共,他焦晨的就只能他自己独享独占,这是什么心理?我早先到场又没影响到他,他焦晨要看 黄 片 等我出去了再看就是,却竟然要赶我出去。非要那一下一定要看?他那里上晚班的人很少,晚上很多台电脑都没人看,那个小房间更是空的没人。他焦晨要想看,等晚上大家都休息了再看就是了。他要是不习惯别人在场那大家也不去打扰,里面没事的时候大家也不进去就让他到里面看他的片子好了,可别人让着他那他也应当同样让着别人对吧?等别人立场了再看,他等会再看就要着急上火了吗?这还都是他焦晨来教育别人的道理,怎么他焦晨个讲道理的人反而那么霸道?他平时做给大家看的慷慨君子道德模范,都是假装的吗?

初中的那个时候张虹友带我去到焦晨那里看 黄 片 ,还就在焦晨的房间里,大家一起看的,焦晨让大家分享,也没有任何要独享独占吃独食的意思。但等到经历了社会的毒打,知道了许多东西就是很难得到,甚至就是得不到,焦晨也会变的要吃独食了。但问题是:就算是吃独食也吃得要上档次,要是说他女朋友怕受染指所以很敏感很霸道,那是可以理解,可是为了电脑中虚幻的 黄 片 而吃独食,霸道霸占,也太降低档次了吧?

看来潘继坤确是对焦晨了解到了骨头里去的。那个时候焦晨很慷慨很像个好人,但那只是在他家里能给他提供那样经济条件的前提下。一旦他焦晨家里再没有那个经济条件给他支撑,他焦晨就会立刻从文人的清高降落到屠夫的市侩。逆境是经常有的,有的人在逆境中能坚持,但焦晨在逆境中却只会比别人堕落的更厉害。作为普通人,对付逆境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平常坚持缓慢地积累,积累各方面的综合能力以应对可能到来的打击和挫折。但他焦晨平常积累的除了练口才耍嘴皮子功夫,还有什么真本事?当然那是他家里给他提供的经济条件可以让他在一个舒服的环境里居高临下俯瞰众生,而他焦晨也确实很会利用他家里的经济条件来给他买个好名声,比如借五千块给胡巍伟作学费。所以胡巍伟要对他焦晨回报也是理所当然。但等到胡巍伟真的给他焦晨回报的时候,他焦晨的表现令大家都震惊的无话可说,无事可做。他们那些同学里面,胡巍伟是最出众的,在全社会都是非常出众的,胡巍伟的同学们都想跟胡巍伟关系铁,而焦晨那个时候跟胡巍伟是真的关系铁,所以胡巍伟才把房地产那么大的事托付给他焦晨。而胡巍伟和焦晨的同学们,像他们的老班长吴华翼等等,都为这个事聚拢在焦晨周围,准备大干一场。可焦晨那个表现一做出来,所有人都立刻终止,没有任何半点幻想。这就是现实。

胡巍伟托焦晨搞房地产的事应当是在05年的下半年,国庆节前后。那个时候我到合肥焦晨吴华翼那里,就已经听说这个事了。胡巍伟在同济到06年就要毕业了,胡巍伟当然是想毕业后留在同济设计院的。可同济设计院有个苛刻的要求:必须本科是在同济上的才能留下来。胡巍伟本科是在湖南读的,本科毕业后才考研究生进了同济。焦晨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用了“原罪”这个词。看来胡巍伟也认可焦晨用“原罪”来形容胡巍伟想留在同济设计院被拒的处境。胡巍伟大愤,想出国另求发展,胜过在同济设计院。但出国是要钱的。胡巍伟还没有毕业,要有钱必须做笔大生意。胡巍伟当然只能做房地产的生意了。但在上海搞房地产,胡巍伟最多只是个帮人家做设计打下手的,只能帮人家挣钱,却没法跟人家一起分钱。要挣大钱,最现实的办法还是必须回村里来,靠本地的熟人关系。

胡巍伟原本老家在金竹岭山上,很大很深的山沟里,只要有点本事的人都搬了出来,胡巍伟父亲只会修脚踏车都搬下山来,到村里跟焦家做邻居,更何况其他人。但还是有更多的人还留在金竹岭的山里面,没有能力搬出来。胡巍伟想帮乡亲们都搬出来,同时也挣笔钱,就从上海找来房地产公司搞开发,在村里的农田上建居民区。最保守的打算是,胡巍伟这回要赚够50万,够出国。要占地这事就全权委托焦晨和他老子,本地多少年的村官,全权委托他们焦家搞定。

焦晨从合肥回来的日期,快的话就是05年底,慢的话就是06年初。焦晨回来是把电脑的游戏代练生意也一起从合肥带回来了,在村里做。吴华翼还留在合肥继续做电脑的游戏代练生意,但很难很难,在合肥房租吃饭都是冤枉钱,吴华翼却之所以还想留在合肥坚持下去,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还有个同学在靠他。吴华翼的那个同学叫志刚的,是吴华翼的大学同学,巢湖人,虽然能力很差但是个好人,老实人,老好人,没什么能力但很规矩踏实。吴华翼带着志刚,只要有吴华翼吃一口就一定也会有志刚吃一口,吴华翼让志刚去做个事出一份力也一定吴华翼自己也同样出一份力。吴华翼带着志刚,和焦晨带着老佰笙,两对组合形成鲜明对比与讽刺。吴华翼对焦晨怎么使唤老佰笙呼来喝去是看的见的,但无奈吴华翼也还只是个普通人。当初焦晨提出要带上老佰笙一起上合肥,吴华翼当然赞同,毕竟吴华翼也没有那个深刻的思想去认识到焦晨的虚伪本质。后来老佰笙被焦晨往死里坑,吴华翼也只能无可奈何。但吴华翼对志刚却还是尽心了的,尽全力能带着志刚在合肥一起挣钱一起吃饭。租那么大个套房在合肥实在浪费,游戏代练的生意又很难再做下去。吴华翼想转型,在网上卖鞋,但最后还是没搞成。

但无论如何焦晨从合肥回来回村里来对老佰笙是个很要命的事。在去合肥之前,焦晨对老佰笙已经很指使着做这做那了,去了合肥之后我看到的是老佰笙被焦晨像使唤下人一样呼来喝去,然而05年焦晨在合肥而老佰笙已经回来了,焦晨再怎么想使唤老佰笙也没那个能力把老佰笙抓到合肥去。但焦晨从合肥回来了,回村里来了,那他焦晨还会怎么消遣折腾老佰笙?

老佰笙当然也绝不甘心任由焦晨欺负。但是,老佰笙修家电做的却是口碑生意,舆论形象很重要很重要。本来老佰笙开张到吴睿爸爸对面就已经被村里的舆论骂死,再要被舆论说他老佰笙对焦晨这个大好人过河拆桥,那他老佰笙可以直接滚出村子里了。本来老佰笙没跟焦晨一起去合肥之前,大家已经纷纷都说老佰笙是靠焦晨的扶持靠焦晨借钱给他老佰笙才让他能够开张的,老佰笙没有辩解却只是因为那种说法可以拐弯抹角地说老佰笙开张到吴睿爸爸对面也是焦晨要那么做的,有焦晨这个舆论里的大好人做挡箭牌,可以为老佰笙开张到吴睿爸爸对面的事开脱。再等到老佰笙跟着焦晨到合肥去过回来了,大家都坚信老佰笙是焦晨手把手扶起来的。焦晨对老佰笙太好,叫他做点事怎么都只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老佰笙心里苦!偏偏苦还没地方说!

最迟在06年初,焦晨回来后把他做游戏代练生意的电脑放到了村里工业园边上的一座空房子里。那座空房子是人家用来收废品放置的,房东好像跟徐鑫家还是亲戚。人家不收房租。应当说,那个时候村里面是大家都知道了胡巍伟委托焦晨搞房地产开发的事,大家都捧着焦晨。那个地方今天已经换了用途,一个叫“山水茶业”的小企业占了那个位置。其实很奇怪的,焦晨完全可以把电脑放到他家里,而且五一放假我回来的时候也确实看到焦晨把电脑和生意都搬回他家里去了。

刚起先胡巍伟委托焦晨搞房地产这个事的时候,大家都非常看好更非常热忱投入。胡巍伟和焦晨那一届的同学,都聚拢过来了,聚拢在焦晨核心的周围。吴华翼有个晚上还在村子里的酒楼请大家吃饭,在饭桌上大谈这起房地产事业的大好前景,大展可期。那会是吴华翼做东,焦晨没去,但老佰笙去了,还有其他人也去了,我也去了,人许多,大家围着坐满了一张大圆桌。吴华翼是他们那一届同学的老班长,也是胡巍伟多少年的老班长,胡巍伟搞房地产这件事的委托人中吴华翼成为仅次于焦晨的二号核心,真的是众望所归。那个时候,大家都认为,胡巍伟托来搞房地产的这个事,定是板上钉钉的胜券在握。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焦晨会用最脑残的方式把这件事给搞砸了。

焦晨跟他老子负责房地产开发的征地事项。焦晨要搞的征地办法是把大家都脑袋都砸破了也无法想象:他要去杀两个人!

这却是用最好的文笔也无法描述的事,因为这里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让别人相信这是真的。乡下村官,搞房地产开发,标准也只是先赚够50万,06年初,竟然要去杀人!而且还要杀两个!这竟然会是真的吗?假的都没这么荒唐吧?怎么让别人相信?!

焦晨刚开始说要杀人的时候,我是真的以为他只开玩笑的。焦晨说那个话的时候,说要杀两个人的时候,语气平静的好像根本就不是要杀人而是杀纸人!那个语气,平静的没有半点要为杀人的后果承担责任的表示,好像杀人就跟游戏里杀人一样只是动动鼠标而已后果也只是游戏里的加分减分!我那一下真的无所适从了:焦晨他说的杀人是真的吗?真的要杀人,可怎么会那么平静那么半点没有要杀人的紧张?是假的吗?焦晨他是非常认真地探讨杀人的执行跟得利!他的老子,说起杀人那也是认真的!

我没有判断力了。再怎么让自己头脑清醒下来也无力分辨这究竟是真是假,是对是错。太震惊头脑了。我只好看着吴华翼他们的反应。然而吴华翼和老佰笙他们的反应都惊人的一致:对房地产的事立刻退出来,做出个态度表明那个事与他们彻底无关。老佰笙还必须经常到焦晨那去,吴华翼干脆早早地回到了合肥。

焦晨说要杀两个人的时候,胡巍伟应当还没从上海同济回来,但也很快就回来了,前后最多几天辰光而已,胡巍伟还要赶回来吃年夜饭。胡巍伟回来的时候,吴华翼还有老佰笙还有其他同学都是肯定有机会跟胡巍伟见面说焦晨的事的,但吴华翼他们就好像在躲着胡巍伟一样。吴华翼躲到合肥去了,过完年就回去。老佰笙对于他我敢断定他绝没有单独去找过胡巍伟。

他们怕承担责任这个是很好理解的。倘若告诉胡巍伟到胡巍伟面前告发焦晨,可胡巍伟不相信怎么办?胡巍伟要是反过来还告诉焦晨有人告发他呢?凭焦晨跟胡巍伟的关系,胡巍伟会相信谁?无论如何,焦晨要杀人而且要杀两个人这个事太假太荒唐,没有相当心里承受能力的人却怎么可能相信!却怎么可能相信这竟然会是真的!

而更重要的是,焦晨要杀人这还只是个态度,还没有成为事实。虽然焦晨那个态度让跟他亲密接触过的同学朋友大家都相信他是真的要杀人,但只要这还只是个态度还没有成为事实,那他焦晨的态度就是个量子力学里的真假叠加状态,既是真的也是假的,两种完全相反对立的状态却统一而融合地叠加交织在了一起。甚至他焦晨头脑里决定要杀人的思想状态也是个量子力学里的真假叠加状态。焦晨到胡巍伟面前绝没有主动提过要杀人,因为他也知道胡巍伟肯定会反对,而且会终止焦晨的委托权。那么无论吴华翼或者是别人朋友同学谁要去向胡巍伟告发,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胡巍伟去质问焦晨,而焦晨若清醒过来杀人是脑残行为,那肯定也会在胡巍伟面前断然否认要杀人的态度。按照正常人的理解,焦晨若断然否认要杀人那么胡巍伟也会断然相信焦晨还是个正常人,是正常人就绝无可能要去杀人。那么,向胡巍伟告发的人该怎么办?胡巍伟断然不相信焦晨会杀人,就是焦晨有要杀人的态度胡巍伟也会断然拒绝相信。那么那个向胡巍伟告发说焦晨要杀人的人,无论他是吴华翼或者老佰笙或者其他同学朋友,胡巍伟对他又会怎么看待?焦晨又会怎么报复?

焦晨没有到胡巍伟面前主动提过要杀人,说明他头脑里还有那么最后的一丝丝清醒,还没有完全脑残,假如胡巍伟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去质问焦晨,焦晨是有很大可能会清醒过来然后断然否认。那谁到胡巍伟面前告发焦晨,谁就要被胡巍伟看作是说假话造谣的奸诈之人,而焦晨就更会恨这样到胡巍伟面前告发他焦晨的说真话的人,人家说的是真话但焦晨一定会反咬说告发他的人说的是假话,那么谁告发谁倒霉,无论告发的人是吴华翼老佰笙或别的朋友同学。

就算焦晨在胡巍伟质问的时候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既然他没有主动告诉胡巍伟他要去杀人,那就说明焦晨是害怕让胡巍伟知道的。至少,焦晨是不想让胡巍伟知道他要杀人的。那他焦晨还会继续对胡巍伟瞒下去,背着胡巍伟在背地里加紧准备执行杀人的事。那么谁要去向胡巍伟告发,胡巍伟只要去质问就肯定会让焦晨知道告发的人究竟是谁,因为焦晨肯定会否认要杀人而胡巍伟也会坚决相信焦晨不会去杀人,而凭焦晨跟胡巍伟的关系——这么大的事胡巍伟就全权委托了焦晨跟他老子——凭焦晨跟胡巍伟的关系胡巍伟肯定会告诉焦晨究竟是谁告发了焦晨。那告发的人还可怎么办?焦晨肯定会认定这个告发的人坏了他焦晨的好事,焦晨本来就是要瞒着胡巍伟去杀人的,就怕胡巍伟阻止他去杀人!倘若瞒不住了,胡巍伟知道了,焦晨会有多恨告发了他而让胡巍伟知道的人!偏偏焦晨还一定能够让胡巍伟相信告发他杀人的话都是假的,他焦晨清醒理智的很,又怎么可能会想到竟然要去杀人!胡巍伟又怎么可能会相信焦晨那么清醒理智还道德高尚的圣人怎么可能竟然会要去杀人!就算焦晨坚决决定就是要对胡巍伟彻底瞒下去,只要焦晨还没有真的杀人那他焦晨杀人的事就始终停留在想法和态度的阶段。谁能保证最后关头焦晨没有人来阻止他?焦健都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到最后关头去阻止焦晨杀人!那么只要焦晨被阻止住了,没有发生没有成为既成事实,告发焦晨要杀人的人就始终会被别人误解为是到胡巍伟面前说焦晨的坏话造谣冤枉焦晨冤枉好人,其心可诛!谁来做这样的坏人?

即便即便即便,向胡巍伟告发了焦晨要杀人阻止了焦晨的脑残也阻止了胡巍伟开发房地产的事被焦晨搞砸,这个事还能继续下去,大家还都能从当中继续得利,但那对告发的人又有什么好处呢?不但要被焦晨记恨被胡巍伟鄙视从而开除出这个房地产事项的团队,甚至开除出整个同学朋友圈子,甚至还可能被焦晨耍手段给算计——焦晨都敢杀人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做了好事,却还要当个坏人,谁肯来做这样冤枉的坏人!

焦晨要杀人的态度,焦晨老子是支持的,甚至帮着准备执行。焦健却完全就是个局外人的态度。当然,焦晨老子那时候已经肝癌晚期,快死了,为搞钱想发财而疯狂也好理解。但焦晨那里却是一边捻着兰花指一边认真严肃地探讨要杀人的准备事项,认为他焦晨是疯了的人恐怕会被反过来被别人别的正常人认为是疯了。


楼主:千岛湖绿茶  时间:2020-10-07 13:03:05
在焦晨放置电脑的徐鑫亲戚收废品的房子里,胡巍伟过去还跟焦晨和我一起谈话。用个政治术语到这里大词小用一下就是: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当然他们谈论房地产的事我是插不上嘴的,只有谈论别的我才能跟胡巍伟说上两句。但焦晨那么正经地跟胡巍伟谈论房地产征地的事,是完全隐瞒了要杀人的态度的。看着他们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知道,其实焦晨从头到尾就是把胡巍伟当猴耍,只要出事就肯定是胡巍伟出来背锅。胡巍伟要背锅,下场就一定很惨,可是无论焦晨受怎样的惩罚都对胡巍伟的下场惨没有任何帮助。然而胡巍伟却还把焦晨当个圣人对焦晨完全信任。这是怎样的荒谬场景啊!这个世界是假的吗?

胡巍伟的朋友熟人同学中,没有人去向胡巍伟告发焦晨的荒唐与狠毒。这又能怪谁?大家本来都只是普通人啊。这世界的荒谬,难道会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大家作为普通人,所能做的也只有沉默了。再说就算是厉害的人,对这种事还又能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和高策?又比普通人对后果的严重性更能承受在哪里?谁有那个本事?世事如棋局不着子才是高手,人生如瓦罐打破了方见真空。

焦晨想要他的中学同学椒椒辣去为他焦晨杀两个人。椒椒辣那时是杞桎里派出所副所长。焦晨老子还知道要找社会上的痞子做这种吃枪子的事。就算椒椒辣肯为他焦晨去杀人,椒椒辣也不可能不要收他焦晨必须给的费用。可焦晨竟然只是让椒椒辣多玩会他焦晨的电脑!这是个文学隐喻吗?现实的世界在焦晨看来其实只是电脑里虚拟的游戏?

但焦晨只是做杀人的决定显得很疯狂,对其他事的处理上却又是很老练很老道。焦晨邀请椒椒辣过去玩电脑,椒椒辣当然很开心。但焦晨却是让我上的电脑让出来,让椒椒辣上。我其实对这也不当回事,但焦晨说要叫椒椒辣去杀人,椒椒辣又很开心地在焦晨那里玩电脑,我有必要跟他划清界限。我在那里装的对电脑被让出来很愤怒的样子,对椒椒辣说着些狠毒的话。椒椒辣只装着没听见。那我也只好走出去。我打个招呼说要小便去,走出了房间到了外面空地上。焦晨赶紧也跟着出来小便,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追着我大喊,用很谄笑的口气对着我喊话:“难道你要表现的你很有个性吗?”

真是环环戏中戏的假戏真做!焦晨搞房地产征地要杀人,大家都知道那在事实层面的实然上必定是假的,无论焦晨要杀人的态度有多真,社会现实在事实的结果层面都会判定那就是假的,除非焦晨老子拿把刀去跟人家拼命,反正他也快死了,拿命换钱划得来,那却是真划得来。但就算焦晨老子真的拼掉一条老命,他们焦家还真拿得到钱么?现实的结果必定是个虚假的胜利。可是这么假的事,大家都看到了焦晨要杀人的态度是真的,而且真的认真严肃探讨怎么执行去做了。焦晨到网上去搜征地杀人的事!真的模仿着官场片里的场景,玩似的就把问题解决了!

沧海有多广江湖有多深局中人才了解。那些焦晨找来的官场片无论拍的怎样尽可能还原真实,都跟现实中的政治手腕有着深深的鸿沟。片里面的大人物解决问题都跟玩似的,现实当中绝无可能。焦晨模仿片里的场景太逼真了,让别人一看就知道焦晨是脑残。对片里面模仿越真,回到现实当中就越假。可是焦晨在其他方面又表现的真的很现实,胡巍伟那时候一点没看出来焦晨有什么问题。

大家都知道焦晨要杀人的态度在事实的层面在实然的结果上必定是假,可焦晨要那么做要杀人的动机却又是真的。大家都只是普通人,没有能力对付这样真真假假的尖锐问题。所以大家都在躲。表面上是躲着焦晨,但其实更是在躲着胡巍伟。我到后来才真正懂得大家的无奈,所以那个时候还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大家都没有人站出来挑明这个事的荒谬。天何言哉!

椒椒辣只是玩个电脑只占焦晨那点好处。焦晨要他椒椒辣去杀人那就只当焦晨脑残好了。但椒椒辣同样绝不可能去向胡巍伟告发焦晨要杀人的,虽然椒椒辣跟胡巍伟也是同学。我却没看出来,真当他们要做杀人的勾当。从现实的层面来说,焦晨要杀人只是假戏真做。椒椒辣陪他焦晨假戏真做,脑残就一起装脑残,但免费玩电脑这个芝麻好处还是该占就一定要占,有好处不去占那倒才是真脑残。大家都会装,但只要装的高明,越傻越聪明,现实的好处就是真装进了口袋吃进了肚皮——那可没的装,真没的假装。我却没看来,真当他们要玩真的,所以赶紧跟椒椒辣要划清界限。椒椒辣知道他只是在装,假戏真做,可是我却还真的入戏了,然而他椒椒辣怎么判断——我是真的只为电脑被抢走那一下没的玩所以才对他狠毒还是为了在杀人的事上跟他划清界限而借题发挥,那都对他继续装下去占着免费玩电脑的好处,——对他那个占好处的态度,没有任何影响,——他只继续装没听见就行了。

焦晨那里也要上外面去小便然后追着对我大喊的那句话,可能他想过我跟椒椒辣划清界限但也可能没有想过,两种可能下的外象表现都是一样的。当然我现在断定他焦晨绝没有想过那是我要跟椒椒辣划清界限,而只当是我被他把电脑抢走没的玩了。而且焦晨那句“有个性”其实是他的显摆智商:他认为我不会只因为电脑被抢走而发怒表现,但他焦晨很聪明地知道我会因为椒椒辣是派出所的副所长而发怒表现,他焦晨要说出那句话证明他很聪明有那个智商知道我对物质的享受不会很敏感,但对别人仗势欺人会表现的很清高。我也无话可说,焦晨都那么聪明了,我还可能再说什么。但正是因为焦晨都那么聪明,所以胡巍伟才认定焦晨绝不可能去做要杀人征地的脑残之事。大家也都知道胡巍伟坚决会那么认定,而且会认定向胡巍伟告发的人会被胡巍伟认定是发疯;那个事过后胡巍伟也一定知道大家知道他原本是那样去认定这件事的。真真假假,是是非非。

吴华翼早早地就躲到合肥去了。我很想问吴华翼到底是怎么回事,刚过完年也跟着到合肥吴华翼那里去了。我到合肥吴华翼那里应当是06年2月上旬。吴华翼在他合肥租的公寓房里招待了我。我在吴华翼租住的那里吃饭,那里住下。对于焦晨杀人征地的事,我想问,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也许吴华翼其实早准备好了应对之策,我最应该做的其实就是闭嘴装傻在一边呆看静坐?吴华翼没有半个字要提焦晨和征地那个事的意思,我也从头到尾始终没有提过到半个字。

现在想来,我那是都谨慎的过了头了。而且在吴华翼那里蹭吃蹭喝,对吴华翼也是个很重的负担。我很惭愧。这么多年过去了,希望吴华翼能够体谅那个时候我的幼稚。

06年五一放假的时候,我回村里,胡巍伟也回来了。焦晨已经把他的电脑从徐鑫家亲戚那里转回了他焦晨家里,就放在他老屋的房间里,别人要过去就直接进到焦晨的老屋去。胡巍伟是肯定要去焦晨那的,他们还要谈论房地产开发的具体事项。村里人都组织起来反对焦晨房地产征地了,焦晨却还在那里明着反复强调要杀两个人征地!魔幻!没有人告诉焦晨那叫脑残,没有人。胡巍伟却对此连最基本的一点敏感也没有,和焦晨谈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提到过焦晨要杀人征地的事。看的出来胡巍伟对焦晨是绝对信任。那些说焦晨要杀两个人去征地的消息,对胡巍伟来说那是天方夜谭,天外奇谈。

五一刚回去的时候焦晨好像就已经在等着胡巍伟上他焦晨家拜访了。焦晨的电脑做游戏代练生意,肯定要上网的,我就在焦晨那里上网玩。胡巍伟上焦晨家来了,在那个放电脑的房间外胡巍伟看到我在玩电脑,先跟我打了个招呼。那会我正上一个青铜器网站,注册了一个号“青铜好问”。胡巍伟看到了先是问“青铜好问”是什么,没等我回答胡巍伟就秒懂了,抢在我回答前说出那是我上网站用的号。然后跟焦晨的谈话里胡巍伟一点也没有对杀人征地的事敏感,整场谈话都非常柔缓客气。

那个时候其实全村的人几乎都组织起来反对焦晨搞房地产征地了,因为焦晨竟然真的随便对什么人都明确地说要征地杀两个人!胡巍伟怎么敢会去相信这竟然是真的!当然胡巍伟老子是肯定要告诉他胡巍伟的,拼了命也要告诉胡巍伟那就是真的。从后来发生的事来看,胡巍伟老子是告诉了胡巍伟无数次了,更指天画地发誓那就是真的,但胡巍伟只像看荒诞剧一样看着他老子对他哭笑唾骂。又怎么能怪胡巍伟他老子啊?焦晨要杀人是脑残都无法想象的荒谬,可是焦晨的言行举止却很正常啊,甚至很老练很老道,所以胡巍伟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老子告诉他的焦晨的反常其实只是焦晨做事太老练了外人看走眼了而已,他焦晨个聪明人精明人,却怎么可能会想出杀人这种脑残都没胆的伤天害理的事呢?

吴华翼那个五一放假应当没回来,当然他吴华翼早就毕业了又没哪个单位上下班,吴华翼他还要过什么五一?但更可能的是,其实他吴华翼是在躲胡巍伟,躲着见到胡巍伟是要告发还是隐瞒焦晨杀人征地的荒唐故事。

放暑假我回去都八月份了。村里人反对焦晨杀人征地而组织起来已经是如火如荼了。焦晨和他老子却竟然还感觉很好!在那会跟焦晨的接触中,我丝毫也没看出焦晨他有半点对杀人的事有感到荒唐的表示。这期间还有另外一件事。之前05年的时候,焦健向我借了两百块钱。焦健借的时候特别叮嘱我说别跟外人说出去,我那里随口说了句就是他哥哥焦晨也不能说吗?焦健想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表示:对他哥哥焦晨也不能说。可我看他焦健跟他哥哥焦晨那么亲密无间,觉得他对他哥哥保密也太小题大做了,心里没当回事。寒假回来时候我在徐鑫家亲戚借给焦晨用的房子里帮焦晨看电脑,晚上也住到那里。晚上睡觉没话也找话说,何况对焦晨我更没防着什么,随口就把焦健向我借两百块钱的事说出来了。说出来后我惊觉焦健叮嘱过对焦晨也别说的,我赶紧告诉焦晨那件事焦健是叮嘱我别说出去的,我已经告诉焦晨了,他焦晨可别再又说出去。焦晨那会也是随口就答应了。当然也可能焦晨嘴里随便吐两个字就算是对我回个话了,有没有答应解释权在他身上!

到暑假的时候,巧的很哪,那一回正好我吃过晚饭到焦晨家去玩。焦晨和他老子在对焦健谈话,很严肃的样子,我看到是那个气氛,只好回避,坐到焦健的房间里。结果,我听到焦晨和他老子对焦健说话越来越严厉,完全就是教训;而且,焦晨在那里当着他老子和全家的面,把我借两百块钱给焦健的事说了出来,教训焦健!我在里面房间里听得大吃一惊,我都跟焦晨说过了那个借钱的事焦健叫我不要说出去的,焦晨怎么还说出去而且就那么严厉地斥责焦健?

很快就听到焦晨老子说要把两百块钱还给我了。焦健老婆拿着钱走进房间里来,要把钱还我。我坐到那里尴尬极了,没伸手去接,焦健老婆就把钱放那里然后就走了。随后焦晨和焦健兄弟俩分别走了进来。我忘记了下面这两件事究竟哪个先哪个后,可能焦晨先过来但却也可能焦健先过来。焦健过来对我轻蔑地笑,笑的让我无地自容。焦健接下来便说了句对我很指责的话,具体什么记不清了,基本是就是“你是像那样的啊”,虽然是笑但显然焦健对我很愤怒。我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只好嗫嚅着说:“难道你认为我出卖你吗?”焦健只轻蔑地对我笑笑就走出去了。

焦晨过来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质问他为什么把那个事给说了出去而且后果很严重,或者我那时候根本没胆量要去质问焦晨。但焦晨过来就先开口了:他要买手机要花钱,所以要我把那个他老子还给我的两百块钱给他焦晨,给他算在买手机的钱里面。那个两百块钱就放在那里没动。本来我应当对焦晨这种无耻行为感到愤怒的,但那时候我却想:如果我拒绝给这两百块钱的话,就好像我是吝啬那个两百块钱所以才告诉焦晨的一样,所以我为了证明我没有吝啬那个两百块钱,就答应了!

焦晨拿了钱就走了,没多说一句话。我那时候已经有那个感觉,但要到后来才想清楚焦晨的行为何等无耻阴险毒辣!焦晨帮他老子训焦健,在那个场合下突然把我借钱给焦健的事说出来,让焦健怎么都措手不及,只能乖乖被焦晨和他老子训。那个事只有焦健和我两个人知道,焦晨要说出来就肯定是我说出去的,焦健会对我怎么看?焦健拿那个两百块钱就要被焦晨和他老子训,他老子还赶紧把那钱还给我了;焦晨怎么还有脸再到我这里又把那个钱拿回去?何况焦健借了钱是肯定要还的,我相信他焦健肯定要还。焦晨借了钱却是不还的,事实也证明了。别人也有被焦晨借了钱不还的,但大家都懒得再去计较了。都习惯了!

胡巍伟还是很热忱地在电话里跟焦晨谈论房地产开发征地的事。看来一切都顺利。但到了十一国庆放假的时候,胡巍伟突然从上海紧急赶过来了。胡巍伟来找过焦晨后立刻把房地产的事给紧急叫停了。其中缘故没有对外面人说,但我却坚持认为那与陈良宇的倒台有关。胡巍伟在同济读研究生,结构力学硕士。他们那些人对理性无比的崇拜,坚决认为世界是按照理性来运转的。他们对政府,对大机构,也都有着这种狂热的理性崇拜,或者说是他们心里狂热理性崇拜对国家利维坦的心理投影投射。上海一哥陈良宇原本在他们同济那里是理性的代表人物,是上海市政府的形象标致,胡巍伟他们心底里相信陈良宇这样的大人物做事都是理性的,他们大人物的仕途和官场运转也必须是理性的,毫无瑕疵。但陈良宇的突然倒台给了胡巍伟他们当头一棒。胡巍伟对他老子曾反复告发焦晨的荒唐话,这会怎么也必须带着试试看的心理去探知一下了。

胡巍伟跟焦晨那回谈话究竟说了什么,如果可能,能够被外面人知道的话,一定非常具有故事的精彩与震撼。焦晨怎么面对胡巍伟问他是否真的要杀人征地的诘问?焦晨是坚持隐瞒到底还是索性全盘托出?焦晨又怎么解释杀人这种脑残无极限的事?如果真的焦晨认为他要杀人只是上等人的手腕,那他焦晨怎么面对胡巍伟这个比他焦晨个乡下上等人都上等到了上海同济去了的上等人的反对与蔑视?太多太多,胡巍伟应当也想过太多。那已经太超出了理性的有效范围。或许在现实的世界里,理性真的只是个屁。

胡巍伟的金竹岭老乡终还是都集体搬下山来住了。是政府安排的。政府搞的重大政绩,本来都是胡巍伟所挖苦的好大喜功,但经历了焦晨那件事后,胡巍伟应当对世界的看法转变了许多。社会啊社会。


楼主:千岛湖绿茶  时间:2020-10-07 13:03:05
焦晨老婆最迟在06年那会就跟焦晨交往了。那年暑假,有一回我到焦晨家里去,正赶上焦晨老子在训焦晨。焦晨也被他老子训倒是少见。但焦晨他老子训焦晨的却是:焦晨感染了肝炎,焦晨老子就说他的肝癌是被焦晨的肝炎给感染上的!而且,焦晨老子还指责焦晨老婆,说是焦晨老婆感染了他们焦家。焦晨老子是个村官,训别人都是很有官威的,那里训焦晨却像是要哭一样。是怕死所以才要哭的吗?

焦健和他老婆做了检查,还好他们没事。但焦晨和焦晨老婆肯定都感染上了,而且焦晨老婆始终受着焦晨老子的指责。是真是假只有他们知道。但焦家绝没有因为指责所以要他们分手,相反焦家还怕了他们分手,因为焦晨老婆很有能力,能赚钱。

焦家对焦晨老婆的指责是与胡巍伟搞房地产的事同时进行的。胡巍伟在06年的十一从上海赶过来废掉了房地产的事。焦家也再没怎么过多指责焦晨老婆。胡巍伟停止了,焦晨却还想再把房地产的事搞下去。焦晨还到我这诈了两千块钱。那回是在焦晨的房间里,老佰笙也在那里,焦晨在船上躺着,老佰笙和我都在床边上坐着,老佰笙坐的靠近焦晨,坐在床边上的中间位置;我坐的靠近床的另一头,快要坐外面去了。焦晨说他没有胡巍伟的支持也还要继续搞房地产的事,向老佰笙和我都要借钱。老佰笙装傻,反正就是不接焦晨的话。后来肯定老佰笙也绝没有借钱给焦晨,老佰笙很有原则。我那会面皮薄,被焦晨说几句就答应借他两千块钱。老佰笙一定拿我当脑残。焦晨借钱也是不可能还的。老佰笙如果之前又过借钱给焦晨,肯定也没再想过要他还。而且焦晨没了胡巍伟的支持再要去搞房地产那就是个笑话。等焦晨彻底失败后,焦晨在他房间里躺床上就直接当着老佰笙和我的面说:“不征就不征喽。”说这个话的时候焦晨是尽可能用轻描淡写的口气的,好像真不当回事一样。可他难道不知道别人都在等结果看笑话么?他那么用轻描淡写的口气假装的好像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事,可村里哪个聪明人会认为:这都让胡巍伟跟他焦晨断绝关系了,还只是个小事?胡巍伟是要在这上面赚50万好出国的,胡巍伟要赚50万他焦晨也能分到的相当。50万的事还只是个小事?他焦晨又是个多大的牛逼?用假装把那当小事的口气来假装没有失败,在别人看来他焦晨太失败。

老佰笙对焦晨的呼来喝去肯定是要反抗的。07年我刚毕业回来,焦晨突然来向我借1200块钱,说是要把这钱借给老佰笙。我真莫名其妙,他焦晨要借钱给老佰笙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我只能委婉地说:老佰笙和我又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我要借钱给他干什么?焦晨却很认真地说:他向我借钱,我把钱借给他后他再把钱借给老佰笙,他焦晨向我借钱跟老佰笙向他借钱两件事分开不搭界。焦晨那里始终一个劲地要借钱,我面子上实在顶不住,只好答应。不好意思不借。但我又想打折扣,就推说身上没带钱。焦晨立刻就说:他直接把我的卡拿去让我告诉他卡密码,他焦晨去取款,取过了再把卡还我。

这种要求放在别人身上怎么可能答应!但那里焦晨提出来的时候,说话是很坦诚的口气,非常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却又偏偏很柔缓很客气,没有半点对我强迫的样子当然更没有半点他焦晨对提出这种无比过分要去而感到惭愧的样子,好像他和我关系真的好到可以同生共死了一样,好像我要拒绝那我就是辜负了他对我的一片坦诚一样!

他焦晨来向我提出过分要求,却要在那里制造这样一种气氛:他焦晨提那个要求反而他才是委屈的受欺的,他顶着委屈来向我提那个无理的要求却还他是个好人因为他向我提那个要求是给了我好处!我要是拒绝他的要求那我就是做了坏人,因为我竟然辜负了他对我的期盼!他焦晨来向我借钱还要拿我的卡问我卡密码让他去取款取过后在把卡还给我,可他焦晨还是理直气壮,甚至温柔的像个女人,那阵势像是他对我提那个要求本来就理所当然的而且应当严厉对我提出来,但他对我客气所以没有严厉而对我温柔,他没有对我严厉而对我温柔是对我的法外开恩!我要谢他的恩!

老佰笙那会竟要向焦晨借钱,只能认为是老佰笙对焦晨的一种反抗。老佰笙或许有可能会真缺钱,但老佰笙从没有向别人借钱的习惯。焦晨对老佰笙像对待下人一样,只要焦晨他还睁开眼,就每个钟头都要叫老佰笙去给他跑腿办事。老佰笙不做事的?不赚钱的?焦晨还给他钱?焦晨买个手机都还要从我这诈借两百块钱,他会有钱给老佰笙?但焦晨一定会表面对老佰笙很客气,一口一个“笙哥”叫的多亲热!外人听了,还真以为焦晨对老佰笙好的掏心掏肺呢!

老佰笙对焦晨说借钱,是要就干脆地把焦晨对老佰笙的表面客气假戏真做,他焦晨既然假装对老佰笙好的掏心掏肺还装的那么像,那他老佰笙就用焦晨的那个假装的好来做回真的,提出借钱,看焦晨怎么回应。很可能老佰笙掌握了控制气氛的主动权,让气氛变的是他老佰笙向焦晨借钱才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而焦晨若是拒绝就反而辜负了老佰笙肯屈尊向他焦晨借钱的一片赤诚满心期盼!

老佰笙那时候应当心里做艰难的抉择:焦晨那么像使唤下人一样使唤老佰笙,他老佰笙肯定火的要爆炸。但直接跟焦晨翻脸只会让舆论指责他老佰笙,偏偏他老佰笙还要靠舆论给他立口碑。向焦晨借钱也是老佰笙想看看焦晨究竟是对他欺负到底,还是有那么点可能还能勉强容忍下去。最坏的后果就是老佰笙换个地方开张,但那是真的太艰难,要换地方除了老家就只有县里,但修家电小本买卖怎么够付县里的房租!而且邮局的房产也浪费了。焦晨肯给他借钱,老佰笙没必要彻底跟焦晨翻脸。虽然很可能焦晨之所以肯借钱给老佰笙只是因为老佰笙也学着焦晨制造气氛,硬让焦晨在那样的气氛下稀里糊涂答应,是老佰笙在软人环境气氛中取得斗争的胜利,而绝非焦晨真的那么好心肯借钱给老佰笙,但至少也证明焦晨没那么对老佰笙狠到底,老佰笙还是可以对焦晨来点硬的,防止焦晨搞的太过分。

焦晨要到我这借钱去转接给老佰笙,足可以证明他焦晨借钱给老佰笙只是被老佰笙摆了一道,绝非真心肯借钱给老佰笙。焦晨没有钱借给老佰笙吗?08年焦晨还到屯溪租房子做生意,怎么可能没钱?焦晨最擅长制造气氛,让别人在心理脆弱的时候被他控制,老佰笙也这么对付焦晨,有样学样,真是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佰笙有那个对付焦晨的本事,难怪他后来可以把小生意做大,除了修家电,还要卖家电。如今老佰笙已经在村里算中产以上了。

焦晨是把卡拿回来还给我的,里面除了他取走的1200块钱,剩下的确实没动。我也没换密码。但焦晨借走的那个1200块钱是肯定不还的,我也没指望过他会要还。

08年的时候,焦晨先是在屯溪做跑腿生意,后来又开了家饭馆:重庆鸡公煲,别人的加盟店。虽然两份生意,但都是同一个地方租的房子。08年下半年我去过屯溪两次。第一次是在别的地方打工,打短工,顺便经常跑焦晨那去坐坐。焦晨那会还只做跑腿,饭馆还没开起来,地方是在离他老婆上班的公司最多一两里路的附近,走路都很快能到。08年我第一次上屯溪的时候,焦健也正在焦晨那里,帮着焦晨跑腿打杂做事。后来我才知道,焦健跟他老婆的婚姻正严重危机,焦健做油漆太辛苦,想换个行业,却好几年都失业,婚姻的经济基础严重动摇。所以焦健到焦晨那里是很期盼着焦晨个当哥哥的能帮焦健个弟弟解决最现实的经济问题,失业问题。

然而焦健才几个月后还是离开了焦晨那里。焦晨的重庆鸡公煲又很快开张了,焦健却离开了。焦晨在11月下旬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叫我去他的饭馆里打下手做帮工。焦晨在电话里口气那个温柔,比女人还温柔!焦晨假如假装个女人给别人打电话,应当没几个人听得出来他是装的。那个温柔,好像我拒绝的话我就是坏人了一样。我没法拒绝,简单地准备了行李就过去了。

但事实上我对焦晨开饭馆的决定是很反对的。在合肥的那个时候,焦晨还在做着游戏代练,方万里要开饭馆,焦晨就很鄙视,表叔对焦晨很赞赏也对方万里开饭馆很泼冷水,说人家饭馆开起来都是一大帮亲戚朋友每天去吃饭才坚持下来的。后来方万里果然饭馆的事砸了。焦晨那时候鄙视方万里开饭馆,怎么他还要开?焦晨开饭馆谁看好了?焦健又是什么态度?焦晨他老婆又是什么态度?

焦晨饭馆里晚上都没事做,我就在那里上网。焦晨也上网。是在那个时候,我在焦晨的电脑桌面上看到了潘淑燕的婚纱照。虽然焦晨没说,但肯定是了:潘淑燕跟宁波大酒店老板家公子结婚了。照片上的潘淑燕状态好的很,他们的婚姻状态应当也好的很。当然焦晨痛苦的很,但他还怎么敢对他老婆去说。

焦晨上过的网站都留下了网址。有个 黄 色 网站,焦晨看过,我也打开看了。凡是 黄 色 网站内容都大同小异,但其中有一篇文章深深地震撼了我。那篇文章是:

《 女 文 工 团 员 失 踪 后 的 下 落 》 。

在我看来,那是互联网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文学著作,没有之一。我看过后内心被深深地震撼,午夜里到外面到处走动以发泄心中的悲恸。是个人都应当被深深震撼。

焦晨那里几乎没什么生意,每天都是亏。但焦晨从没有去想怎么把鸡公煲的菜做好,而是整体吹牛逼。有一回有个应当是焦晨亲戚的老妇女过去,焦晨跟她谈话。焦晨在谈话中大谈特谈怎么防止手下人克扣揩油缺斤少两,拿称反复多称重量,各环节的人要反复调换,说的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好像他雇了很多手下人似的,却始终没有提到菜怎么做的好处吸引回头客怎么做好服务把招牌打出去怎么跟商家搞好关系做个有话语权的下家怎么解决房租等等的开销巨大问题怎么打广告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菜而且让人家觉得好吃。说来说去都是怎么管理防备手下人,就是没有说他个做老板的怎么把质量做好把服务做好把各种开销的问题解决!后来果然很快,最多几个月,焦晨的饭馆就彻底歇菜了。

没客人又没其他人过去的时候,焦晨就跟我闲聊胡侃瞎吹,反正都没事做,打发过去好了。我跟焦晨提到我在无锡的时候,认识的那些包工头原先都是些“小木匠”,焦晨听了立刻像抓住了什么大问题一样兴奋地大叫:“木匠就木匠喽,为什么前面要加个 小 字呢?”

那回焦晨兴奋地连喊带叫起码有半个钟头!翻来覆去就是个木匠前面加了个“小”字。我真的很吃惊:木匠前面加个“小”字就是鄙视人家?那人家老板都说是小老板,相互间都那么称呼,难道也是鄙视?他焦晨就为这个就像他很聪明了好像,人家对他焦晨难道还要称呼他是大老板?他要有多没事做甚至没事想才要对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大做文章?

焦晨老婆在黄山市联想总代理做销售,老板很器重。椒椒辣托焦晨帮他买个笔记本,焦晨就让他老婆带椒椒辣去买。椒椒辣看中的笔记本要6600,焦晨老婆看在是焦晨老同学的份上,给椒椒辣免了尾款600,只要收款6000。老板知道了,很生气,坚持原价6600。焦晨老婆跟焦晨说了这事,焦晨在饭馆里很为难:对椒椒辣那600的尾款,怎么办?

看着焦晨在那里又是转圈又是反复起来坐下,我直截了当对他说:“如果你跟他(椒椒辣)的关系,连对他把话说清楚都不可以的话,那么这种关系也就不值得你为他贴钞票。”焦晨听后立刻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大叫:“好!”然后立刻给椒椒辣打电话,明说了老板坚持要收那个600的尾款,要椒椒辣把钱付了。

焦晨那里认为这样做很聪明,可我却怎么都觉得有问题。焦晨是应当把话跟椒椒辣说清楚,明说老板坚持要收那个600的尾款,但难道仅仅只因为这样,所以就要椒椒辣在付过6000之后又再付600?那个钱要不要让椒椒辣付,关键看焦晨要从椒椒辣那里得到什么。椒椒辣如果不当副所长,焦晨老婆不会给他免掉600的尾款,之所以要免掉600,是因为看中了人家副所长的权力,本质上还是交换。当然焦晨老婆和焦晨都是想让老板来为他们的人情关系买单,免掉的600要算在老板头上,可是老板也是个很精明强干的女强人,会上他们那个当!焦晨是肯定还要去靠椒椒辣的副所长权力的。那么,600的尾款,是否应当在焦晨对椒椒辣说清楚了之后,还是由焦晨来出?

后来焦晨卖家电搞补贴,是由椒椒辣出面,以副所长的身份搞了许多残疾人的身份证给焦晨,让焦晨从政府里骗补贴。如果焦晨对椒椒辣慷慨一些,椒椒辣给他的好处难道仅仅只局限于残疾人买家电国家补贴的那些钱么?

后来10年过年的时候,吴捷文来我家,我跟他提起这事。吴捷文先没有对这个事的评判做回答,却首先对焦晨的身份大吃一惊。之前06年过年吴捷文到徐鑫家亲戚让给焦晨住的地方去找我,当时吴捷文就见到了焦晨,但没说话。听说焦晨是男的,吴捷文非常吃惊:他还一直都以为焦晨是个女的!焦晨太像个女的了!真的太像太像了!

我到焦晨饭馆那去的时候是11月份。那时已经有些冷了,后来更冷许多。我有些感冒,流鼻涕很厉害,睡的地方放了许多手纸擦鼻涕。焦晨又像很聪明地发现了大问题一样,就那么笑话我说我用手纸打飞机!我懒得理他,用沉默代替回答,想等他过了那个劲头就停止了。哪想焦晨越说越兴奋,说我怎么打飞机说了有个把钟头!焦晨就那么对着我像个痞子一样奸笑地说!起先我想忍忍算了,我不回他他一个人说的也没劲,但等个把钟头过后焦晨终于停止了,我却越发感到愤怒!很快没过几天,我对焦晨说我要走,离开那。焦晨显得很吃惊,好像他那里对我多么好我却毫不领情一样。但我坚决要离开他那里,焦晨就摆出一副被我辜负的表情,带着很委屈的样子挥舞着双手骂着说:“走!好好好!你走你走!”那个样子,好像我欠了他多大的人情似的!是我免费帮他打下手做帮工!可那个时候,我真的被那个气氛感染的真以为自己很欠了他焦晨多大的人情!

在焦晨饭馆那里我呆了应当有个把月多。那期间我整天都呆在饭馆里,却从未看见过焦晨老婆到饭馆里去过,一次也没看见过。

08年年底,最底的年底,焦健来我这要我跟他合伙去做事。我甚至都忘记了他说的具体是什么事,好像是去租个商铺卖手机。但我首先想到的是焦健那么靠着焦晨,把焦晨当能罩着他焦健的大哥,那我跟焦健合伙等于还是给焦晨做事。而我已经绝不想再在焦晨手底下做事了。所以我都没搞清焦健要我跟他一起做的是什么事,就先推脱说家里要把我搞进邮局,他焦健那里只能回绝掉了。焦健苦苦劝我,但我还是坚持回绝了他。焦健很失望,走了。但现在想来,我那么对焦健的看法也许真的错了。焦晨跑腿焦健去帮忙了,但又走了;等焦晨的饭馆开张,焦健可没再去帮忙,这就已经说明焦健要脱离焦晨个大哥罩了。再后来更后来焦健的事实证明:焦健只是对焦晨有限的靠近,对兄弟感情上无论焦晨怎么样他焦健都还认焦晨是他的哥哥,但做事上就亲兄弟明算账,各自分开。焦健很豁达。

09年初的除夕上午或中午,焦晨老子挂了。因为是除夕,所以下午就紧急下葬。人死为大,不论焦晨老子之前跟大家有多少矛盾多少过节,死掉了大家还都要给他个面子。焦晨老子下葬来送他的人很多,很像个乡贤下葬的样子,当然有不给面子的既看不到也不知道。

10年过年的时候,吴广辉邀请我到他家去。吴广辉告诉我焦晨吸毒的事。但我那会心里还有些向着焦晨,就把话题撇开,没让吴广辉继续说下去。那时候以为很聪明,让吴广辉口下留情,但现在想来,我是多么缺乏警惕!

10年快五一的时候,焦晨告诉我他要结婚。那还是焦晨和别人谈话我在场才知道的。那个晚上很晚,焦晨在马路上洪文海的电瓶车门面附近,和洪文海还有大头毅父亲一起胡侃瞎吹。洪文海和大头毅父亲两人打赌过了十二点是否要下雨,赌一百块钱,让焦晨做中间人。洪文海说要下雨,而大头毅父亲反对。焦晨拿着一百块钱站在他们中间,本来是等过了十二点是否要下雨,但很快两人为要下雨的精确定义争吵起来。又说除了那里别的地方要下雨也算,又时候十二点过后过多久再过十二个钟头也算,又说下一滴雨也算,最后洪文海说漏了嘴说他看过天气预报,大头毅父亲说他作弊,遂取消打赌,焦晨把做中间人拿着的一百块钱还了回去。然后焦晨说焦健的老婆跟别人跑了,焦健去追他老婆,骑个电瓶车赶过去,路上跌了,严重受伤。到那时我才知道,焦健的婚姻危机已经那样的严重了。然后焦晨说他就要结婚了,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而且明确说不需要我给他带什么随礼的钱,就直接去到场就行。我虽然很被焦晨的慷慨而感到,却也觉得在焦健婚姻危机深重的前提下,焦晨他个当哥哥的却兴高采烈要结婚,实在对焦健很刺痛。

洪文海对焦晨是很信任的。洪文海曾对焦晨诉苦说:有个警察到他那买了辆很贵的电瓶车,也没说不给钱,但就是拖着,拖的洪文海都没胆量再去提给钱的事。这也就算了,可那警察把电瓶车骑坏了后,又拿到洪文海那去修,换个重要部件又是很大笔钱,可那警察就是修理费也还是拖着,都不提买车的钱了,就是修车换零件的钱,警察也拖着。但又不说不给钱,只是拖着而已,真比痞子还痞子,比痞子还要脸却比痞子更不要脸!这个话洪文海对焦晨说当然也没什么用,但焦晨还至少很会说些让洪文海很受安慰的话。而且洪文海有什么难过的话都找焦晨说,那些朋友里都只找焦晨说。

焦晨的婚礼在焦晨家里举行。吴华翼去了,老佰笙也去了,当然胡巍伟肯定没过去。虽然胡巍伟在上海要事在身赶不过来,但凭过去他们的关系,难道不应当是胡巍伟在怎么忙碌都要赶过来参加焦晨的婚礼么?

焦健也没出现。应在养伤。

焦晨老婆的老板来了,那个著名的女强人。而且还带着公司所有重要的人都赶过来了。是焦晨老婆的面子。焦晨老婆老板是婚礼上最大的贵客,穿着打扮非常朴素,像二十年前的标准款式。那是老板年轻时候的款式,老板有地位,可以在各种场合都坚持她怀念的款式。女强人的朴素,却偏惊艳了全场,气质压倒了所有人。

我那里吃饭时领到的筷子是弯的,弯弯曲曲。我提出要换双筷子,至少提了两次。但其实周围的人大家都用那种弯弯曲曲的筷子。后来焦晨为这事贬损我,说我用双弯筷子都要提要求。我起先很诚恳地承认错误,接受批评,但后来想:虽然我那里提要求很过分,但他焦晨的婚礼怎么连筷子都是弯的?而且大家都是?婚礼上来的客人很多,专门为那一次而买许多筷子很脑残,肯定是到人家那借的,但人家怎么都借给他焦晨弯弯曲曲的筷子呢?如果说是借了左邻右舍所以大家都把质量坏的筷子拿出来给他用,那他早该问饭店借啊!饭店用的都是标准的好筷子,借给他只那一次也拿的出来。我那会也参加过别人的婚礼,人家都是问饭店借的好筷子,都是那样做的啊。

婚礼上我才知道,吴华翼去了黄山松酒业,做销售。

12年夏,我在黄山海螺当发货员,在4月份或者5月份的时候,为了维持发货现场秩序而被司机打了,打到了头,伤的很重,厂里报警找派出所了。正好椒椒辣掉去黄山海螺所在的桂林镇派出所当副所长了,管这个事。焦晨知道后,主动给椒椒辣打电话,要他在这个事的处理上多照顾我一些。但最后派出所还是和稀泥。海螺厂出面都没用。然而无论如何,我那会还是很感激焦晨对椒椒辣的打招呼,虽然没用。

那次被打本来或许可以避免的。司机不守秩序是个老大难的问题,班长胡伟民对我说只管去拦住他们就是,在海螺厂里穿着海螺厂的制服,哪个司机敢把我怎么样?我听了胡伟民班长的话,就照着他说的去做了,结果被打到头了,很严重很严重。头破血流,血都流的跟地上的水泥灰凝结起块了!我坚持着去找班长胡伟民。本以为胡伟民是班长能给那大打出手的司机个好看,哪知道胡伟民也怂了。胡伟民还是特种兵退伍回来的,却竟然也只会认怂躲事。厂里报警了,派出所也欺软怕硬。焦晨给椒椒辣打电话说要对我关照,虽然没有什么实质的出力,甚至很讨巧地表现他是个大好人,但我还是很感动。

我上焦晨家表示感谢的时候才知道,焦晨老婆生孩子了,是儿子,可能是在12年的4月也可能是6月,但肯定是12年。然而我又没有给焦晨送上随礼的钱。但吴华翼老佰笙好像也没有过什么表示。

那期间我没看见焦健,更没看见他老婆。
楼主:千岛湖绿茶  时间:2020-10-07 13:03:05
从毕业后到我进水泥厂的那些年,我跟焦晨一直都只表面客气。没那么好,但也没那么坏。焦健对焦晨也只比表面上的亲兄弟好一些,跟焦健比作为外人的我就只能比焦健对焦晨要更疏一些。那回10年过年在吴广辉家里时,我跟吴广辉说起了在屯溪焦晨饭馆里的事,说起了我感冒流鼻涕后拿手纸放在睡觉的地方,结果焦晨说我用手纸是用来打飞机。吴广辉听后立刻说起我小学时候总流鼻涕的事,他还记得那个专有名词——鼻炎。我听了吴广辉还记得我小学时候的事,很感动;但吴广辉接着说到焦晨吸毒的事,我又赶紧把话题撇开,好像要护着焦晨的名声一样。我真是太迂了。

老佰笙对焦晨的态度也一定是很复杂的。老佰笙突然向焦晨借钱,而焦晨竟然肯借,虽然焦晨最后把它转到我头上,而且不还,但老佰笙的这个举动跟后来的结果,证明了老佰笙对焦晨和社会规则等等方面的深刻洞悉,非常出众。焦晨之所以被舆论捧成是个大好人,是因为他确实装的像个大好人,道德上的圣人。虽然是装的,是假装的,但它和真的又怎么辨别,怎么区分?要假装,最好的效果就是让假的像真的,但越像真的就越让假的和真的相似度越高,那么最像真的却反就是真的。假的像真的一样!

假的都是真的了,那真的又是什么?假作真时真亦假!焦晨假装的是个大好人,假的都跟真的一样,大家都真的把焦晨当成了大好人大圣人,老佰笙也一样所以才跟焦晨去了合肥,受尽欺凌。再怎么样,假的和真的终还是有区别,细微深刻。但非常的假,却精致的让假和真的区别低于检测的灵敏度,用肉眼无法看出来。老佰笙没办法立竿见影地把焦晨的假装证明给大家看,没有证据没有证明,但老佰笙自己却心知肚明。

为了给焦晨一点反击,当然也有胡巍伟房地产的事让全村都组织起来反对焦晨和焦家的大背景下,老佰笙也来反向假戏真做,既然焦晨假装是个好人假装的太像,像的跟真的一样,那么老佰笙就真的向焦晨借钱,看焦晨怎么回答老佰笙。焦晨肯借,那他装好人还能继续装的下去,否则老佰笙就直接揭破焦晨的伪装,直接说出口焦晨的假装——应当,那会老佰笙已经准备好最坏的结果,直接跟焦晨翻脸,然后离开村里,换个地方开张。

虽然胡巍伟房地产的事让全村的人都组织起来反对焦晨,但这里的全村的人只是修辞手法上这么说,事实上只可能是村里有能力且肯行动的人,这样的人在任何地方任何村庄都只是少数,这在修辞上是可以说全村的,因为其他多数人都被他们代表了,都被他们组织了,感染了,动员了,当然也肯定还有少数人必定要躲起来等别人斗争出个结果后再出来抢果实的,但这里只说和老佰笙有关的。老佰笙家电生意是面向所有人的,除了村里,还有村外。05年初老佰笙带我去的那个地方,已经靠近焦晨母亲当会计的纸盒厂了,而那里也有焦晨的中学同学。纸盒厂附近的村里,有许多人知道焦晨,知道焦晨在中学时就是个大家都很敬重的大好人大圣人,但不知道胡巍伟委托焦晨搞房地产开发征地的事,更不知道焦晨为征地真的脑残想要杀两个人。这就让老佰笙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村里的舆论多半已经很可能会要支持老佰笙了,但光靠村里的消费是养不活老佰笙的小生意的,必须还要靠村外,但焦晨的交际圈在中学时就已经遍布全乡镇所有村庄了。所以那回老佰笙应当是处于一个临界值了,只要再向前一点老佰笙就真的要跟焦晨翻脸彻底结仇了。

我那时应当也是和焦晨处在一个跟老佰笙类似的临界值的状态。老佰笙是和焦晨翻脸结仇的苦大仇深临界值状态,我还只是表面客气跟断绝关系之间的临界值状态。无论如何胡巍伟房地产焦晨要杀人的事太给我震撼了。震撼的我都无力思考更无力判断。我从那时对焦晨起了深深的戒备,但又总觉得那只是焦晨的一时糊涂,因为只要是个人哪怕是个脑残,都肯定知道那样做的荒唐与歹毒。焦晨又没有脑残,还做生意,还娶了个在黄山市联想总代理当高管的老婆,在村里还很有地位,肯定能辨清是非。那之后胡巍伟跟焦晨断了往来,至少没参加焦晨的婚礼,而按照过去他们的关系,胡巍伟是无论如何都要赶去参加焦晨的婚礼的。但吴华翼还是去了。

我进水泥厂后,焦晨有回找到我,那回可能是12年,也可能是13年,但事实是很清楚的,焦晨向我借钱,开口就是两万,说是要给空调进货,而且保证赚了钱会分给我一些。我立刻想到了焦晨之前借我钱但不还的事实,很客气地婉拒了。其实我那里应当明着跟他指出来:他欠了我多少钱都还没还,却又要来向我借两万块钱。但我就是没开那个口没提出来。焦晨就反反复复要借钱了很久,好像他多么有借必还一样!

我没有把关键的话给明说出来,是性格中的软弱和胆小怕事多少年来形成的习惯。好像我给人家留了面子人家就会感激我一样。但其实多数人都是不知好歹的,只会见软弱就欺。对不知好歹的人说话只说三分留七分,就像给瞎子抛媚眼一样。焦晨见我只婉拒还很客气,就反反复复说要借钱还说赚了钱一定给我分好处。我那里差点就要在嘴上顶不住了,但始终在心里坚持着清醒:对焦晨不能信任。我就那么傻站着,等焦晨都说的空气里都是回音了终于他歇口气了,才走出他家到了外面马路上。

回到水泥厂后我还专门去问一位跟我要好而且做过生意的很熟的司机。那司机名字忘记了,但对他个人我还记得很清楚。我其实心里已经很坚定了,但还是怕又被焦晨反复纠缠,被说的动摇了,稀里糊涂答应焦晨。所以我那里去问那个司机只是把这个事再说一遍,同时也听听他说的话,好坚定自己的内心。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司机回答我的话竟然很有商业头脑,很让我感到吃惊。但可惜我没把他的话记下来。

13年的1月18日,中午过后,下午,我父亲大喊大叫着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我那里没别的办法,只能打手机给焦晨。焦晨还真帮我打电话给椒椒辣,问椒椒辣有什么好办法。坦率地说,椒椒辣懒的理他。后来焦晨倒卖树苗被骗破产,椒椒辣根本没帮过他焦晨半点的屁忙。那会焦晨没有从椒椒辣那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反馈,焦晨也没有其他朋友可以求助。后来焦晨又打电话给我父亲。我父亲接到他电话还以为是警察打过来的,抓起电话就是大叫“赶快把他搞到精神病院去!”

无论如何那次都是焦晨在给我回电话,除了他没别人。

13年4月30日,我托焦晨向他老婆买台笔记本。本来是想到江镇那里买的,但那会对焦晨还很感激,所以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他。原价3000,焦晨本来说好优惠100,但临到头又变卦,说只能优惠50。我只好临时向司机张哲相借了50块钱。跟装水泥司机的经济往来对发货员这个岗位是很忌讳的,倘若他张哲相想要害我,他向厂里举报就行。但张哲相没有这么做。我感激的以为张哲相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哪想到他后来会那么害我。其实道理很简单,他若对那个50块钱就举报我,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对我危害也小;但他后来在大事上害我,他赚大了——虽然只几千块钱,但相对于50块钱来说是很大了。而对于我的危害,跟他张哲相没有任何影响,根本想都懒得去想。他只要计算好他的利害得失就行。

14年的时候焦晨倒卖树苗被骗了,进货的十万块钱树苗卖给披云山庄,结果全是死的,十万块全没了。焦晨破产了。但那个时候我在海螺水泥厂正为辞职的事痛苦绝望,对焦晨被骗破产这件事一无所知。

15年10月份的时候,应当是15年的10月20日,我接到了焦晨打来的电话。焦晨叫我去帮他照看大棚。当然焦晨他没提他被骗破产的事。我那会只觉得突然,既然没答应也没回绝,随便说两句话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过几天我想了想,打了焦晨的手机过去。这回焦晨的态度完全转变,说他信不过我做事,不想让我帮他照看大棚。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大棚还没搞起来,但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会我听了焦晨的话火的很,就说了句“那就算了”便立刻挂断电话。

12月份的时候,我在深渡租房子遇到严重的宽带安装问题。我的联通宽带已经缴纳700多块的费用了,但在深渡那里就是不好转,不好装。那个时候我也对丢掉海螺水泥厂职位的事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巨大的痛苦让我站着都要倒下去。我很想找焦晨说几句心里话,希望到焦晨那里能打开心扉,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把痛苦和绝望都排遣掉。我就打电话给焦晨,问问他大棚那里的事。焦晨说想要在大棚那里租房子,但还没定下来。我就说我可以帮他租房,只要那里好装宽带就行。我真的没力气了,快要垮了。我要是住到焦晨大棚边上的房间,还有机会可以经常跟焦晨说说话,好排遣我心中巨大的痛苦。

15年12月15日,我跟焦晨去看他的大棚,同时选个地方租房。焦晨叫了潘小峰开车带他过去,我也坐上了潘小峰的车。

到了焦晨大棚那里,焦晨才告诉我他做生意倒卖树苗被骗的事。而且,焦晨老婆要跟他离婚。焦晨老婆都生过孩子了,还要跟他离婚。焦晨的大棚是由他老子在世时的朋友出钱帮他搞起来的,都是拿工资的,乡政府、派出所、村干部。当然那几个从未出现过。焦晨那里表现的是很要振作的,说要努力搞多肉盆景事业。焦晨表现出的那个状态,经受巨大打击老婆都离婚了却还是要顽强站起,东山再起,那个精神状态真的很令我感动。现在想来,焦晨假装的太像真的了,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那个时候很想从那种巨大痛苦中解脱出来,对焦晨的表现真没想要去辨别真的还是装的,只要看到那个样子我就很感动了。

潘小峰有事先回去了。焦晨和我回去的时候是搭中巴回去的。从大棚回村里车票价四块钱,焦晨主动拿出八块钱把我的车票钱也付了。在那个我最虚弱无力的时候,焦晨这笔小钱让我很大感动。

潘小峰是读中专出来的。好像跟焦晨同一届,或者比焦晨高一届更多。那些年读中专的很罕见,难怪焦晨的同学圈子胡巍伟他们那些人里从未见过潘小峰。潘小峰读中专出来后卖手机和手机相关,生意惨淡。那应当是胡巍伟在读同济的那几年。潘小峰老婆离婚,潘小峰那会过的很惨,灰头土脸。焦晨就在那几年经常到潘小峰卖手机那里,陪潘小峰一块坐着,随便扯点什么说说话。看的出来,潘小峰对焦晨的那段陪伴很感激很感激。但这正是焦晨的老手腕了,人家困窘之际,随便坐坐说几句话都能赚大感激。但焦晨也帮不了人家更多,在人家更实际迫切需要的经济帮助上,焦晨又拿不出来。后来潘小峰装宽带好转了,对焦晨的感激和回报也仅仅只是开车把焦晨带来带去而已,可没有拿出钱来帮焦晨。彼此彼此,对等计价。

焦晨还提到了胡巍伟。胡巍伟很烦,他母亲正离婚,胡巍伟总跟焦晨诉苦,拿焦晨当精神垃圾桶了。焦晨显然对胡巍伟有怨气,既要拿他跟胡巍伟的特殊关系来炫耀,又在语气中充满了对胡巍伟不肯拿钱帮他的愤恨。那又是为什么呢?

楼主:千岛湖绿茶  时间:2020-10-07 13:03:05
我那时候去找过无为广告的余 老板,跟他说了焦晨被骗破产的事。余老板用很轻蔑的口气说:“什么样的人才会被骗啊?”这个问题我用力想了一下,说:“急着想发财?”余老板“哼”了一下,说:“被骗的都是那种不肯老老实实做事,只想到这里去搞一下,到那里去搞一下,只有这种人才会被骗。”余老板不认识焦晨,焦晨也没机会跟余老板认识,但余老板对焦晨的蔑视是写在了脸上的。但我想着跟焦晨住到一起,许多话都能说,心里会好受许多。

很快选定了一户人家的房子租下来。本来人家每个月只收150的房租,但又突然吝啬变卦,要收180,而且三个月一付另收100的押金。之前说好了我出房租焦晨出宽带,涨房租后焦晨主动拿出100说是多出来的房租他焦晨出了。那会我很感动,后来他又对房东说100是他付的押金他又拿回去了。

我付的房租是每个月180,焦晨的宽带是每个月55,而且还是焦健出的钱焦健的手机办的。潘小峰可没把焦晨免除宽带费用。

那个地方在隔壁镇的霞坑,好像是个乡。村子的名字后来才知道叫石潭。焦晨要把盆景种到十多公里之外的隔壁乡镇,本身就是个问题。为什么要到十多公里外的隔壁乡镇去种盆景多肉?虽说那地方是焦晨老子在世时的朋友帮忙搞起来的,但人家又不守着那里,后来也从未见过他们,他们从未出现过。为什么焦晨不把盆景种到他家附近呢?离得近,方便照看。他跑来跑去不花钱不浪费工夫吗?他钱多了吗?

只能认为,焦晨在老家的村子已经被视作另类,根本没有人肯租块地给他。焦晨的那些还种地的乡下亲戚,他的舅舅们,他们都有土地,但都没有租给焦晨。用句尖刻的话说,焦晨已经走投无路了。

焦晨在石潭大棚附近认识了一个同样种盆景多肉的女人。那却又是个苦命的女人。焦晨的房东老太婆总叫她“姘头”,嫌她跟着焦晨一起到房东家里来,给房东家带来了周围人家的闲言碎语,指指点点,拖累房东家的名声。老太婆心眼多,却没有对人家有一丝的同情,还总叫人家“姘头”。我曾经也袭用过这个称呼。这对她是个侮辱的叫法,我很愧疚。下面都用盆景女来称呼她。

盆景女应当是个外地的,从外面嫁过来。但所嫁非人。她老公是个赌棍,赌的日子没法过了。但即便是那样,她老公也坚决不肯离婚,却还不管家里日子怎么过。无奈,盆景女带着她幼小的孩子,是个儿子,到焦晨大棚附近那里租了房子,种盆景多肉。盆景女种的那块地好像只有焦晨占的地的一半大,或者更小。焦晨刚过去的时候,还不敢确定盆景女对他的态度有多好。但盆景女却对焦晨寄予了厚望,希望和焦晨一起重新开始,共度人生。多么苦命的女人,多么殷切的希望。

焦晨大棚水龙头要开户,开口就要向我借几千块钱,而且信誓旦旦说一定压还。他不向胡巍伟借,不向老佰笙借,不向他弟弟焦健借,不向潘小峰借,却偏偏要向我借,摆明了就是不可能还的,要是借了就还那他到别人那里借了还有个好名声,人家下次还肯再借给他。但是不还就得罪人。得罪其他人是要紧的,得罪我是不要紧的。我怎么说都咬定困难没钱,焦晨不得不停止继续向我借钱。后来焦晨他老婆借给他钱了。

焦晨老婆要离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有焦晨提过,没有从其他地方证明。但分析来看,这事应当属实。焦晨老婆要离婚还借钱给焦晨,当然这钱也不指望能还,摆明了就是无偿赠送给焦晨了。离婚还要送钱,说明焦晨老婆是个重感情的人,无论如何跟焦晨都还有过一段感情,毕竟夫妻一场,难舍难分。但焦晨的混账表现却已经在事实的层面证明了:焦晨不是焦晨老婆想找的人。他们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生了,但那只证明了焦晨老婆是想好好跟焦晨结婚过日子的,而且为之付出,女人生孩子是多么巨大的付出!然而事实是无情的。只证明很想,却不等于很想就能得到。焦晨老婆得到她想要过的日子了吗?焦晨给他老婆的回答对得住人家对焦晨和对焦晨家庭的付出吗?在事实证明了焦晨老婆所嫁非人之后,焦晨老婆难道不能离开焦晨,去重新寻找真正属于他的幸福吗?他们已经结婚了,巨大的投入成了沉没成本,收不回来了。但如果继续这段婚姻下去,难道不是要损失更大吗?非要等到有更大的损失之后才懂得要及时止损,亡羊补牢?那太迟了!

在心疼已经巨大付出且无法收回的沉没成本,和坚决止损壮士断腕力求新发的两种选择之间,焦晨老婆以大无畏的勇气坚决选择了后者,无论已经沉没的曾经巨大付出有多么心态,却都要坚决头脑清醒地认清现实,这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需要多么坚强的神经!焦晨老婆的内心,是颗女强人的内心。多么伟岸的坚强!

焦晨老婆在焦晨被骗破产的时候要离婚,这在舆论看来,是多么势利,多么贪财,是肯定要坚决批倒批臭的。但从另一个理客中角度来看,焦晨被骗破产,这就是从事实层面证明焦晨不是焦晨老婆想要找的那种可靠的男人。既然不是她想要的,那么为什么不能离开?道德舆论要她轻物质重感情,对焦晨不离不弃,但那前提是要焦晨值得她付出。从结婚以来,甚至从他们认识以来,焦晨老婆都始终为焦晨巨大的付出。焦晨又为她付出了什么?只有那些虚无缥缈的美好承诺。就跟去合肥之前焦晨对老佰笙的种种美好承诺一样。承诺都是虚的,现实却是实的。甚至道德舆论也是虚的,只有个人的切身感受才是实的。别人站在道德高地上说话都轻松,焦晨老婆她付出的,却是人生,是牺牲。

看到焦晨破产的那个下场,证明当年潘淑燕爸爸潘继坤的决策是多么英明正确!如果潘继坤没有顶住道德舆论的压力,接受了焦家的提亲,那么焦晨老婆的人生境遇就是潘淑燕的人生境遇。潘淑燕有个好爸爸。焦晨老婆的爸爸呢?他又对焦晨为人的认识有什么先见之明?

我对焦晨老婆没什么印象,对焦晨老婆的爸爸就更没什么印象了。但我还记得,应当是10年初,焦晨要赶到电信去,因为他的丈人,焦晨老婆的爸爸,要到电信去领取一个台式电话机,所以很郑重,要焦晨过去一起领,郑重地带回去。

那种电信发放的台式电话,其实很便宜,好像二十块钱就够了。焦晨老婆爸爸还那么郑重其事。潘淑燕爸爸潘继坤好像96年就已经装了家庭电话了。黄山市的96年电话号码簿上,村里的电话号码栏里,潘淑燕爸爸潘继坤的名字和他家的家庭电话号码,就写在上面。村里没有第二个叫潘继坤的,那肯定就是他了。96年装佳通电话可不得了,就是焦晨家也没有出现在电话号码栏里。当然焦晨老子是村官,用村委会的电话就是。然而98年的电话号码里,潘继坤的名字却消失了。难道潘继坤嫌负担重,又把电话拆了?

焦晨老婆做的最让道德舆论切齿痛恨的事就是:离婚不要小孩,把小孩丢给男方。焦晨本来只提到离婚还没那么失态,但等到他老婆说儿子不要之后,焦晨就提起来便无比咬牙切齿,大吼大叫。从大家普遍认为的道德上说,男女离婚,小孩是应当托给女方。但这对焦晨老婆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道德绑架?焦晨老婆,她首先是一个个人,一个有权更应当要求和追求过的好的个人。带着孩子,对女方再婚再寻找幸福,是个很大的拖累。焦晨老婆,她有权不带孩子。再说了,许多男人都认为,用生过小孩用孩子来栓住女方,是个聪明的办法,而且廉价简单。正所有的,无一例外,拐卖妇女的魔窟,都是用生孩子来栓住女方,禁锢女方,从精神和肉体上,双重枷锁,重重囚笼,人间地狱。从反对对妇女的精神禁锢这个角度来说,女方离婚不要小孩,正是对妇女精神枷锁的坚决反抗!是为全社会,努力造就一个更好更安全的环境制度!社会就是这样前进的:蔑视旧的,推崇新的。旧模式下,男方总是要占有女方的生育权来续香火。女方只要给男方生了孩子,就彻底属于了男方;就算离婚,女方带着孩子,也是男方的种,一切抚养孩子的辛苦辛酸都由女方承受,而男方却可以躺倒地坐享其成,没事干地看着女方把男方的种给抚养大。哪怕是换了别的男人的姓,孩子的种还是原先男方的种。这样的旧道德模式下,多少渣难乐享清福。新道德要 打 倒 它!焦晨老婆,离婚不要小孩,这是旧道德的气急败坏,却更是新道德的拍手称快!任何进步都要付出巨大的牺牲作代价。焦晨老婆她的牺牲就是:一点道德舆论上的压力,更多心灵深处的思想斗争与精神折磨。不要小孩,这在亲情上的痛苦和伤害是巨大的。孩子不会对她多亲。对于她个女人来说,对于她个母亲来说,这样的牺牲,太痛苦,太伤害。但这却是重新找寻她幸福的代价。这样的代价,太大;付出这样代价的人,伟大。焦晨老婆,伟大!




刚过去的时候,焦晨还不知道盆景女肯对他那么好,不知道好叫盆景女帮他免费做事免费劳动,占尽人家便宜。焦晨还只叫我帮他做事。焦晨焦我下午快吃晚饭前帮他把大棚的门锁上。焦晨叫我帮他做事,还是无偿免费的,却是这么对我说话的:

“叫你去做别的事都做不好,再叫你做这点事总做的好的哇!”

之前他叫我帮他做过什么事?他焦晨又有什么权力叫我帮他做事?那个话说出来,首先就把我放到了他下属的位置,我就是他的手下,就要服从他的调遣指派;然后那种贬损我的话,让我对他的无偿免费做事变的毫无价值,我帮他做事了还要被他贬损被他骂!他叫别人做事能不给钱的吗?我帮他无偿免费做事却还是我亏欠了他!

16年的元旦,我还在深渡有事要处理。前一天的晚上,焦晨打电话来要我第二天早上去把他的大棚搞一下。我在电话里很吃惊,告诉他我在深渡怎么赶过去!可是焦晨在电话那头硬做出个没听见我说话的样子,硬是不管我跟他说赶不过去的道理,他焦晨就是硬只顾他自己说话——说他吩咐我赶去给他搞大棚的话,我在电话这头说话,他焦晨也在那头说话,同时说话。但我是回着他的话才说话的, ——是回复他要我赶过去搞他大棚,所以告诉他赶不过去的理由才说的话,——但焦晨就跟完全没听到我说话一样,在我回复他赶不过去说的话的同时,焦晨硬是还坚持在电话那头说着继续吩咐我赶去搞他大棚的话,而且还是那个娇柔妩媚的语气语调!然后焦晨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我当然没法赶过去,就是不可能赶的过去,我在深渡怎么赶的过去?何况要感到焦晨的大棚,是先从深渡到村里,再从村里赶到大棚,村里到大棚更近,而要从深渡过去还要先赶十几二十里路到村里,而焦晨就在村里,要近路也是焦晨近路,怎么还叫我去?他焦晨还真把我当下人使唤了?

然后焦晨说起来就是:“什嘛(xi ma)?居然动都不曾动的啊?”那个口气,简直就是他受了不得了的委屈不得了的损失,所以才那么指责我,指责我没有把他交给我的任务完成!我感到很火,但还是很客气地说:我在深渡有事。焦晨马上用老板教训员工的口气说:“你都有事!你都有事!”

开始我那就能感到,但要后来经历了很多之后才能认定:焦晨就是要那么算计我的。在他的算计里,只要他焦晨把个指挥命令我的口气放出来,把个他就是有权力对我呼来喝去的气氛制造出来,我就要跟着他的语气语调走了,就要任他当下人一样使唤了!

焦晨首先怨恨我那时候跟胡巍伟认识后,把他焦晨给冷落了,毕竟是他焦晨把胡巍伟介绍给我认识的。焦晨他竟然为这种事吃醋!那会焦晨就数落个不停地怨我跟胡巍伟认识后把他焦晨给冷落了。他焦晨竟然跟个怨妇似的!

刚过去那会焦晨就当着我的面在房东老太婆面前说我的坏话,说我精神有问题。那会我刚过去是情绪低落到了最低,整天只想躺在床上不起来。焦晨当着我的面对房东老太婆说我精神有问题,还捧着老太婆表示她眼光厉害看的出来。焦晨当着我的面说的,给别人也给我的看法就是:他焦晨是光明磊落所以当着我的面说,但其实是造成这样的假象,让他把假话说的更像真的,假戏真做做的更像!

而且对房东的讨好也是焦晨的老把戏了:每遇见个新认识的而且对焦晨有用的、焦晨有求于人家的,焦晨都会在新认识的人面前打压早先认识的,用这种办法来讨好新认识的人。

刚住过去有回晚上临睡前,焦晨躺在床上突然起来向我大叫:“【àng】不欠你的晓得吧?!”

那一下我被搞的莫名其妙。起初我只以为是焦晨太敏感了,或者对我猜忌太重了。我拿钱付房租让焦晨在那里好住下来,只是为了朋友间的关系。我真没有要利用这件事让焦晨欠我的想法。那时候我只当是焦晨过分敏感了,所以我应当让着他,让他不要有那种想法,让他看到我确实没有要他欠我,我也绝不可能那么对付朋友。但后来我才懂得,其实那是焦晨的心理投影,他焦晨就是要用小的帮助来让别人觉得欠了他焦晨的,他焦晨就好利用别人欠他的心理对别人搞道德绑架,好控制别人!他焦晨会搞很多这样的小聪明小把戏。这回是我帮他了,他就条件反射地防着我让他觉得他欠我,防着我道德绑架他焦晨!他就是那么搞别人的!

可是很好笑的,很快焦晨就要来对我说另一种话了。那之后没过多久,又还是晚是临睡前,焦晨突然恨恨地对我大喊大叫地说:要是我帮他他会感谢我,我不帮他他也不求着我什么。他焦晨吃软不吃硬!——他又想要我帮他了,可他早不是说过不欠我的吗?又要我帮他,又大叫他不欠我的,那就是他焦晨,就是他焦晨个不要脸的癞皮狗!

还有一回焦晨晚上临谁前突然对我说:我是“走投无路”了他,只有他焦晨才来“收留”我!我靠!我走投无路了?还要他“收留”我?我出钱付房租让他住哪里竟然还是他“收留”我?

我买新电脑是到江镇那里买的。我已经决定要到江镇那里买,焦晨突然告诉我说他已经跟老佰笙介绍过到老佰笙那里买了,但老佰笙拒绝,说我买东西很烦,买过后还要找他很多麻烦,所以老佰笙不做。焦晨说到这里,用一种非常有官威的口气贬损我说:“名声得了臭啊!”

我名声如何他焦晨说了不算,但老佰笙拒绝他焦晨介绍的生意这是个事实,老佰笙没有拿钱帮他焦晨更是个事实。老佰笙那会有些发达了,到哪都是开车过来过去。老佰笙有钱,不管怎么样要帮他焦晨总能拿出笔钱来,不管多不多能拿出来都是表示个态度:肯帮焦晨。可怎么老佰笙就是不肯帮他焦晨?

焦晨要介绍到老佰笙那里买电脑,显然是要讨好老佰笙。但老佰笙不接受焦晨的讨好。焦晨对什么人都要讨好。潘淑燕的弟弟学修电脑回来,没有门面,就租焦晨家的门面。我的笔记本坏了,焦晨还介绍我过去修。焦晨对潘淑燕弟弟也那么讨好,人家只是租他的门面而已,又不是跟他合伙。潘淑燕家多么看不起焦晨。要是潘淑燕还对他焦晨念旧情,潘淑燕也发达了,怎么不借给他焦晨笔钱帮他?焦晨还讨好潘淑燕弟弟,但人家租焦晨家的门面也不久,很快就不租了。焦晨家的门面又空着了。


房东厨房里的东西不给用,但是我买的电饭锅还是可以在厨房里用的。我用电饭锅煮挂面,焦晨也用我的电饭锅煮方便面。才刚住过去的有一回吃饭时候,房东老太婆在厨房里做饭,我在厨房外的大厅里。焦晨先在我的电饭锅上煮好了他的方便面,然后边往厨房外走边对我下命令似的大叫:他的方便面煮好了,里面剩下的汤和佐料留给我煮挂面!焦晨那个说话的口气像极了老大的气势,好像是我在用他的电饭锅一样!电费是我付的,房租也是我付的!

过年前一个早上,焦晨要搞他的大棚,早上过来叫我跟他一块去,先甩给我一袋方便面,对,就那么从房间门口甩到我床上来!我不想去,也不想起来,就坦率地拒绝了。焦晨突然拍了桌子,大叫:“邪门了赖!叫你都叫不动啦?走!”

他叫我去帮他做事,只给一袋方便面而已,要是叫别人去做事,人家出个工照价要多少钱?我拒绝了,焦晨开口竟是“邪门了赖”,我还不能拒绝了?就是给老板打工也经常有讨价还价,何况我还不是给他打工。我出的房租让他住那里!但焦晨还要把我给他打工的假象假戏真做,做的就像真的!还用委屈的口气说“叫你都叫不动啦”,他来给带方便面就叫我给他做事被我拒绝,竟然还是他很委屈,他焦晨来诉苦说“叫你都叫不动啦”,他来霸道蛮横却还要带着哭腔哭调像是要哭一样诉苦!最后一拍桌子大叫“走!”还是他是老大,我付房租让他住还要被他指挥来去!

但我还是起来跟他过去了。我希望那只是他的反常,只是他受了重大打击之后的反常表现,希望他能改悔,所以让着他,希望我和他的朋友关系不要只是这么些反常表现就被打断。

焦晨说他有安庆的朋友要过来,到他的大棚里看盆景。他说的安庆朋友是网上认识的,也是搞盆景的。焦晨说他们过来没地方住,就叫我把地方让出来,让我搬到楼上空房间去。我想来焦晨都提出这样的要求了,那他的朋友肯定是不得了有身份的人,那我也就答应了,同意搬到楼上房间去。焦晨的朋友很快过来了,不是什么不得了有身份的,也就是普通搞盆景的,他们看了看焦晨种的盆景,认为不怎么样。当晚他们住在开过来的车子里,然后就走了。后来焦晨再没提过他们。

我付的房租,焦晨只出了宽带,却竟然要我把地方让出来给他的朋友。但焦晨说那个话提那个要求却是非常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好像他就是应当那么做。不但他应当那么做,而且我还必须接受!我要不接受就是我不是好人,不道德不帮忙不朋友!焦晨说话时的那个气氛,就是那么蛮横的!但只是道理蛮横,却口气温柔的像女人!

二月份的时候,有回下午,我正在学电脑,焦晨突然要我用电瓶车带他回村里取个快递。我那会不想去,也确实腿痛,就很客气地说腿痛不想去。我刚把这句话说出口,焦晨突然就拍着桌子大叫:停掉!别用!宽带停掉!那架势不像是假的,焦晨是真要把宽带停掉;但焦晨造出来的气氛却是假的,因为宽带是我出房租他出宽带的不等价交换我才要用的,我出房租要180他宽带才55,我还让着他的。何况我原先有宽带的,只是不好转,不好转到租的那里。倘若好转过去,我会拿我的宽带跟他共用,而且还是我出房租。要不是为了租住到那个靠近焦晨种盆景的附近那里,我肯定会找个宽带好转的地方租下来住,怎么会住那个宽带不好转的焦晨盆景附近那里?但焦晨竟然用宽带来卡我!他不怕我就不住那里不给他付房租了么?我坐在那里,转过去,不说话,就对着他看,对着他焦晨紧紧地看。过了好大一会,焦晨见我没有要认怂的表示,就换了个态度,说:还是他好心,肯把宽带让我用。他说那个话还是用很狂的口气,狂的好像打发我向他要饭一样!但我已经不多计较了,那会我还不想就那样跟他断了朋友关系。我还是用电瓶车带他跑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后来焦晨竟然拿我当他的专职司机了。但无论如何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希望让着焦晨,不跟他挑明,他会知道他过分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过分了。

但焦晨根本就是变本加厉。16年的3月19日晚上,焦晨在外面吃过晚饭后回到租房里来。焦晨刚回来就大骂说我给房东的印象不好,房东要不肯租了,焦晨骂我害的他都没的住,他妈的焦晨是故意忘记房租是我付的水电费也是我付的是我出钱让他住那里的!但焦晨那里根本就不是要讲道理的样子,我也装没听到不回他。过会焦晨到洗手间去,突然大怒咆哮着叫我过去看!我不想过去,但还是过去了。焦晨指着浴缸上的鞋印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我踩的?我看了下,那鞋印跟我脚上的鞋底根本不一致。我把鞋脱下来把鞋底对他说:你看这鞋印不一样!焦晨根本不想讲道理,咆哮着问我是不是我踩的。我当然说不是。焦晨更狂怒地咆哮着问我:那是谁踩的?我只觉得好笑,很干脆地说:不晓得别烦!焦晨大叫:再讲一句!什么再讲一句,好像就把我吓倒了一样。但我还是避开他的眼睛,尽可能地避免把事搞大。我用干脆的口气回他:不晓得别烦!这是真的“再讲一句”了,焦晨看来是被冒犯了,或者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要不敢“再讲一句”就是被他吓倒,他就要继续更狠的恐吓我;我要是敢“再讲一句”他焦晨就借机把事搞大,能搞多大只看他想搞多大又敢搞多大!焦晨嘴里咆哮着“不晓得嗷”就狠狠地向我踢过来,踢到我胸膛!我不想把事搞大,就走出洗手间。洗手间的门把坏了,还是我用条细长的条凳顶住的门。我走门口的条凳边走过的时候,心里是想过要把条凳挪走避免焦晨拿它行凶的,那个想过的想法我记得清清楚楚。但我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我希望看到焦晨不会像我防备的那样做,我防备他焦晨拿那条条凳来行凶!但焦晨还真的就那么做了,抓起条凳举过头顶就挥舞着向我打来!

洗手间外面是空旷的大房间大敞开间。我走到那里避让开焦晨,焦晨追出来,站住,挥舞着条凳就打过来。我站住定在那里,动都不动,就那么对着焦晨看。我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幻想,希望他焦晨不会是真的敢打过来。但我错了。焦晨真的打了过来,条凳打在我左手臂上,靠肩的手臂。打了四下。不痛是不可能的,焦晨是下了狠手的,但还是不很痛,三月份,穿的还不少。焦晨刚打第一下的时候,打在我左手臂上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对他的幻想是错了。但我还希望他打过了这一下能够住手,然而我又错了。焦晨打了整整四下。在第二下的时候我想了要是第三下我就还手,但第三下打过后我还是想再忍忍再看看,结果焦晨又挥着条凳打了第四下,我还是动都不动,但已经快要不想再忍了,不行就还手了,结果焦晨打过第四下之后住手了。

焦晨走回房间,躺到床上,但不敢睡下,毕竟怕我还手搞他。我什么也不说,也走回房间,躺到床上。焦晨很紧张,先是承认那鞋印跟我不搭界,对我说了句:“对不起喽!”坦率地说,他焦晨肯说句“对不起”还是令我很感动的,但那个口气,那个拖尾巴的“喽——”就是傻子也能听的出来他焦晨那句“对不起”是说的多么不甘心不坦诚!我虽然有那么狠小的感动,但也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所以没有回他,只是不说话。可能,只是可能,焦晨见我没有回他的话,紧张的怕我要搞他,嘴里不停地说:假如我要去搞他的大棚,要去放火烧他大棚的话,他焦晨就叫人来打我。我简直要被气的笑出来,就不说我要不要去烧他大棚的事了,他焦晨说要叫人来打我,那会他焦晨都走投无路了,他还叫的动谁?潘小峰吗?但我什么也没说。不说话,就当那个事不曾发生过一样,就让它过去,不要再提!

很快焦晨又做了件不要脸的事。焦晨来向我讨要钥匙,理由是我呆在房间里不出去,而他经常不停进进出出,所以钥匙给他!他妈的是我付的房租让他住在那里!但我没有力气去跟他扯,我情绪低落的躺在床上都起不来。有一回我正在床上躺的迷迷糊糊,突然焦晨过来拍着我质问说他来帮我我为什么还还要害他!是我帮他的好么?我付的房租让他住在那里!但我没力气去跟他扯了,只躺着迷迷糊糊地承认我害了他。焦晨像打了个打胜仗一样摇头晃脑地走了。等焦晨走过了我才想清楚了:什么我害了他?更什么他来帮我?他帮了我什么?但焦晨已经走出去了。后来我也再没有提过这件事。

16年4月28日,那天正是我的生日。早上我刚接到联通发到手机上的生日祝福短信,就听见焦晨出门时锁门的声音。开始我还不敢相信,焦晨之前反复保证过他要出门不会把门锁上不会把我锁里面的。过了好一会我跑下去看,确实焦晨把门锁上了。房东老太婆回老家大山里了,老太婆儿子也走了。大房子里只有我和焦晨两个组房客。焦晨却出去后把门锁上了!我震惊的立刻打手机给焦晨,质问他怎么回事?!焦晨回答说他已经上了回村里回他家的车了,门锁上了他也没办法,让我等他回来再开门。他把我锁里面了,难道不应当立刻赶回来把门开下来吗?已经回村里了又怎么样?他如果要赶回来我把他的车票钱付了都行。但那里焦晨就是根本无所谓一样,他回去了就让我等他回来再开门!我被锁里面了可怎么办?但既然焦晨说了等他回来再开门,我就只好等着。那天是4月28日。焦晨居然一直到5月1日才从村里过来。焦晨是早上到大棚去的,大棚里搞到中午然后才回来给我开门!焦晨开了门就打电话给我,轻轻松松地说他开门了,好像把我锁里面三天根本就是个无所谓的屁事一样!我就只是个屁!然后焦晨就到那个盆景女的那里去吃午饭了。

7月12日,晚上八点的样子,焦晨来找我。原来焦晨大棚早晚都是由那个盆景女帮他开的,但终于盆景女和焦晨的矛盾越来越大,人家拒绝为焦晨做免费劳动力了,拒绝早上去帮焦晨给大棚开门。但也还留了机会,答应晚上去给他关门。焦晨就找到我,提出要我早上去给他大棚开门还有开电风扇。焦晨提出条件:他知道我的联通宽带很不好转,所以他的宽带可以让我离开的时候带走。我没有表态。焦晨又很乞求地说:“再给你点钞票喽。”那个口气多么不情不愿!但我没力气和他烦了,也就答应了。

楼主:千岛湖绿茶  时间:2020-10-07 13:03:05
没过两天焦晨来介绍我到焦健那里搞精雕软件。我打焦健手机,约好要见面,但在下午我先到深渡江镇那里修电脑,我就晚上到焦家去。。而就在那天,盆景女下午没去给焦晨大棚关门。焦健就打我手机要我去关大棚。原本说好的是我只上午去开大棚,焦晨却又突然要我下午去关大棚,而且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焦晨不要脸的。但我看焦健的面子上,还客客气气地说:我在深渡修电脑,赶不过去。焦晨只管他对我说完要我去关大棚的话就硬是挂断了电话。江镇很晚才从外面赶回去,我也只能等到很晚。等我从深渡赶到焦家都已经晚上八点超过了。

焦晨对我破口大骂,好像我就是应当要给他做事的一样。而且焦晨还装好人,对我破口大骂的同时又对我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说:他是很讲道理的,我有事只要对他“讲【gong】一句”、“讲【gong】一句”他就不会为难我的。

——我本来就只是对他朋友间帮忙而已,又不是拿他工资,何况就是朋友帮忙也是事先说好了只上午去下午不去,他焦晨却那么制造一种气氛,让当时的场景看起来好像我就是拿他工资的而且肯定下午就是要去的一样!

而焦晨那个姿态架势,就让人必须要相信他是诚恳与好心的。因为他的姿态太像个诚恳待人、苦口婆心教育员工的老板了。如果拆穿了他根本没资格摆个老板的架势,他只是在假装,倘有之前根本没和焦晨接触过的外人来说,那是个怎样的心理负担,焦晨装的那么像比真的还像,但其实却是假的,那世界多么的坏!对普通人来说,指明世界是坏的,这个真相太残忍太残酷!多数的普通人,都宁可世界是好的假象,也不要世界是坏的真相。焦晨假装是个好的,但大家还宁可接受那个好的假象、相信焦晨是个好人!

焦健在那里帮我说话,说他知道我下午是要去深渡的。焦健那个帮着我说的话,只能说好一半坏一半各都占一半。焦健对焦晨说他知道我下午要去深渡,这个话是回复焦晨骂我没有赶过去给他搞大棚的,焦健说这个话是帮我的;但焦健说这个话却同时也是害我的,因为这话里隐藏的意思就是我本来就应当要去给焦晨做事关大棚的,但之前说好的是我只早上去给他开大棚,何况还只是朋友间帮忙照应,他焦晨难道对焦健说我帮他做事要拿他工资的么?

起先在那个时候,我还是相信焦晨不会那么说假话,但后来我越来越相信焦晨就是要说假话,他还就对别人说我住到那里是拿他工资给他做事的。然而我那个时候却还对焦晨有那个相信,所以没有跟焦健当面问清楚。

焦晨那里翻来覆去反反复复就三句话:

“当只狗一样了!”

“搞死你不是很容易哈!”

“guai(掴)死你(ng)nao~ng!”

我那里真是要炸!但首先我还是想着忍忍为上,其次更重要的是,我看见焦健在那里很坦然地听着焦晨骂我,而他焦健却又很平静地边听焦晨骂我边和我平常说话。我看到焦健那个无所谓的样子,好像焦晨在那里破口大骂都没那回事一样,所以我以为,或者我误以为,焦健是用肢体语言告诉我:他知道焦晨在那里对我破口大骂,他知道的很!但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也劝我别当回事,就当没那个事就好了。忍忍算了。

我领会到了或者我领会错了焦健的意思,也许焦健根本就没那个意思,但在那个时候我就那么认为了,所以始终忍者,假装没听见,没焦晨骂我那个事。但焦晨就那么反反复复重复那几句话折腾了个把钟头!从八点多到九点多,焦晨就那么咬牙切齿地重复那三句话!我几次都快忍不住要炸,可焦健就始终也那个像是在对我暗示的样子,我看在焦健的面子上想想还是忍了。最终还装着就好像没事一样离开焦家。

在从焦家回租房的路上,我越想越怀疑焦健到底有没有那个暗示我的意思。我很想要问问焦健,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第二天约好了我要到焦健作坊厂里去做事的,我就假装急着去焦健那里,所以把焦晨开大棚的事忘记了。我看焦健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焦晨快中午了才打电话过来问我大棚的事。我简单地回答:忘了!焦晨在电话那头立刻变了脸色,我在电话这头都能看到!焦晨在电话里对我又是破口大骂,我没回他焦晨,只看焦健的反应。焦晨很快又给焦健打了电话。焦健很急焦晨之所急想焦晨之所想,指责我说:那个大棚早上不开门,里面的盆景要热死的啊!焦健只这么一说,我就立刻知道了他焦健还很向着他的哥哥,那么之前我那么认为焦健对我暗示的意思,其实完全错了。要么焦健根本就没那个暗示的意思,要么焦健虽然是那么暗示的意思,但那只是为了他哥哥焦晨好。焦健要我忍忍算了,就是不让我对焦晨发火,就是焦健要向着焦晨要为焦晨好而已。至于我的感受,我在那里被焦晨那么破口大骂,但对于焦健来说,我只是他朋友,同学,焦晨却是他哥哥,亲哥哥,试问在焦健那里,焦健心里,我们谁轻谁重?

但我不知道怎么跟焦健说这层意思。最后只能没说。焦晨很快又打手机说:我们各走各的路,我也不要再用他宽带。焦晨又打了焦健手机。然后焦健过来对我说:焦晨托我做的那点事都做不好,他的作坊也不要我去做。我当然知道那是焦晨吩咐焦健赶我走的,而且焦健肯定在听焦晨说我早上没有开大棚后就有那个想法,但总还是等焦晨吩咐过他之后焦健才最终那么做。很多话我想说,想对焦健说,但看看焦健那个态度,真不知道怎么说。无奈,我只能离开焦健那里,那个小作坊。

回到租房那里后,照焦晨说的是我要和他决裂的。但那样我也跟焦健决裂了。我总还心里念着焦健的好,终还是没有跟焦晨决裂。焦晨离了我,还靠谁帮他?靠谁早上给他大棚开门开电风扇?他焦晨早上起得来?房租都是我付的,当然焦晨也无所谓,原先他都吃住在盆景女那里,跟人家起矛盾了也没关系,他焦晨还可以每天从他家里搭中巴赶过来又赶过去。他母亲还付得起他车票钱。我回去后装着没焦晨说过的那个话一样,还是跟原先一样,早上帮焦晨开大棚,表面上还好的很,还没有决裂。但焦健又过来找我要我去到他小作坊里帮他做事了。

我对焦健还那么听焦晨指挥很反感,所以很久没有答应。但焦健经常经常经常来劝我过去帮他做事。我是很想跟焦健好好谈谈他哥哥焦晨的事,但始终不知道怎么开口,更担心假如戳到焦健的痛让他觉得我在挑拨他们兄弟关系要和我决裂怎么办。所以那近一个月,我竟然始终没有跟焦健提出焦晨的问题。但焦健总是对我苦劝,我只能答应。

但就在我答应去焦健那里的8月15日上午,我在网上结识了一位非常说得来的朋友徐斌全。我很想把心里话对他说。但到了焦健那里,不允许上网。焦健就那么规定。我太想找个人倾诉了。我丢掉了海螺水泥厂的职位,接下来又那么失败。我只能坚持又回到租房的地方。那应当是8月23日。

刚回去没两天,有个下午,四点左右,我正在学电脑,焦晨和他母亲在打电话。焦晨的营业执照在他家里他母亲那里。焦晨在电话里就直接对他母亲说:让我去到他家把营业执照拿过来。焦晨在电话里根本就没说要问问我同不同意,答不答应!然而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更震惊。我听了焦晨那么说,知道他肯定要我去给他拿,就把电脑停下,看就晨怎么开口怎么提出那个要求。结果焦晨根本就不跟我提出请求,不说请我帮他的话,而是用一种非常居高临下和不耐烦的口气说:“要去【kěi】呗就快点!”

照那个话,照那个口气,我都不应当等焦晨来开口,而是要在听到他在跟他母亲打电话说要我去给他拿来的时候,就要马上动身马上出发,怎么还能等到焦晨挂断电话后再来开口对我发话!

我那个时候真想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立刻跟他决裂。但我转而想想无论如何我还欠他弟弟焦健一个人情,跟他焦晨决裂就是跟他弟弟焦健决裂。我还是动身出发了,骑个脚踏车。

焦健认为我在他那里是吃不下那个苦才要走的,对我很鄙视。我也无力辩解。回租房前,我以为还跟原先一样顶多就是焦晨指派我做这做那,但总还可以容忍,可以忍耐。等回去了才发现,焦晨变本加厉。就像老佰笙那样,老佰笙没上高中去学修家电,被焦晨看不起,所以焦晨对别人都装的客气却独独对老佰笙很不客气,后来更是整天呼来喝去。在大棚那里焦晨破产了,很失败,所以他要找个更失败的来打压,对我打压到底。从焦健那里回来,焦晨更认为我没本事,更要被他欺负。

应当是在10月7日,晚上快11点半。焦晨躺在床上,我也学电脑马上要结束,正准备关机。焦晨突然来对我说,让我电脑别关机,他的手机要在我的电脑上充电。焦晨说那个话,是很假装温柔客气的。他就像说句无所谓的话一样,像说句“桌子”、“凳子”一样,好像那个话不是来对我提要求要让我为难!他说话的那个温柔客气,只显得更加虚伪,因为本来提要求的话都是要低声下气的,要求着别人的!他焦晨偏偏不低声下气,而是平平常常的语气,像说句“桌子”、“凳子”一样,说明他不需要求我,只要跟我说这个事就可以了。而他也没有用下命令的口气,是因为下命令还要处在强的位置上来对待弱的,他焦晨却偏还喜欢处在一个弱的位置上!而且他也要睡觉了,用下命令的口气说话会很耗力气,会很累,影响睡觉。他焦晨当然也知道那对我是个为难,因为我始终的习惯都是卡在晚上11点半前一定要把电脑关机的,所以他说的话首先是叫我别把电脑关机。那句话我还清楚的记得:“你hao ,别把电脑关掉……”

他焦晨也有电脑,就放在房间里。他要充电就到他电脑上充好了,难道他电脑开机只开一下就会损失什么吗?到我电脑上空开一晚都天亮,假如他要等手机充电充满了再把电脑关掉那可能吗?他都要睡下去了还可能再爬起来?他早上去给他的大棚开门爬起来过了?要起来关机的想法在他焦晨的头脑里,根本就没出现过!

焦晨那么轻轻松松地说话,他是肯定认为我一定会答应。之前已经无数次过分的要求我都答应了。但正因为之前有过无数次,所以我才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上了。但开始我还是客客气气地轻轻回他一句:“我要关机了。”焦晨好像以为我没听清楚他说的话一样,或者他就强行制造那个气氛好像我没听清楚一样,只是前面轻轻加了个“诶”:“诶!你hao ,别把电脑关掉……”他强行制造那个好像我没清楚的气氛,首先是他绝没想到那一回我会反抗,事实上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所以他只认为是我没听清楚。其次是他用了很温柔客气的口气,我肯定被道德绑架不好意思拒绝,他温柔客气就是弱的,弱的就是好人好人就是弱的,我要拒绝他就是拒绝个好人,我就站到了好人的对立面成了个坏人。而他还制造了那种只是我没听清楚他说的话的气氛,是给我台阶下,我肯定要听他的话!

那一回就那样,他焦晨说着“你hao ,别把电脑关掉……”然后我轻轻地客客气气回他“我要关机了”。就那样反反复复好几次。原先我以为是三次,但再仔细想想,应当是四次。我爆发了是在最后一次,第四次。那一下我终于大怒,怒吼:

“我!——要!——关!——机!—— 了。”

前面四个字我都是爆炸地吼出来的,但最后一个字我还是硬是急刹车压低了声音,只当个普通音发出来。我还不想彻底跟他决裂,我真的没力气了,也没朋友,焦晨个朋友当然是假的但在那个时候要我面对假的事实我也快撑不住了。所以我还是最后压低了声音,给他留个台阶。但电脑是肯定要关掉的。说完那句话最后一个字后,我立刻关机。而且把电脑放回纸盒箱里,放到了房间外面,彻底表明拒绝焦晨的态度。

我那里把电脑放到房间外面的时候,是避开看到焦晨的,避免把气氛搞的太紧张。但我却好像就看到了焦晨一样。我好像看到了焦晨起身半坐在床上,那副神情是非常假装的温柔而其实非常歹毒的。焦晨的脸上像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还很温柔,但眼睛里却充满了鄙视和杀机。他对我鄙视,他对任何人都鄙视,哪怕胡巍伟;他动了杀机,无论他敢不敢真付诸行动,我都不敢赌会不会出事。没出事也只是出于侥幸。

11年11月,我在宁国水东海螺实习的时候,因为表现太次,总被班长胡伟民批评。胡伟民和我住同一间宿舍。有回胡伟民郑重地对我说:他真害怕我晚上趁他睡着了对他下毒手,比如拿个凳子对他砸下去。胡伟民他一定要我说会不会那么做,郑重其事。我当时真觉得好笑,胡伟民还是特种兵退伍回来的。但经历了焦晨那回感到他动了杀机之后,我理解胡伟民了。

第二天我就要走,必须立刻马上离开。房东老太婆拦了出来,说有把门锁是我搞坏的,要我赔200块钱!我呸!但在那里扯皮的时候,焦晨过来了。房东老太婆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的,在那里对我撒泼。焦晨走到客厅之后,马上一屁股坐到老太婆边上,屁股贴着屁股,而且,脸上就是很奸诈的奸笑真的毫无掩饰,翘着二郎腿放肆地拼命摇晃向上踢!我看到那架势,只有认怂,赔了房东老太婆200块钱,立刻逃出了那里。

我再过去继续整理东西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宽带的路由器。按照我跟焦晨之前说好的,我去帮他每天早上给大棚开门开电风扇,我就要走的时候把宽带的路由器带走。那已经属于我了。但经历了焦晨动杀机之后,我断定他焦晨绝不可能还会爽快地把路由器给我。但我也绝不甘心吃个哑巴亏。我每天早上辛辛苦苦去帮他开大棚开电风扇的劳动受累呢?被他像使唤下人一样使唤拿去但还一直忍耐希望他改悔的忍辱负重呢?我要把路由器拿走,因为那本来就已经属于我了。我不跟他打招呼,不给他留个毁合同的机会。我要是跟他说明,那他肯定要阻拦,要不守信用,那样的话会出什么事都不好说。我要和他争执的话就很可能打起来,甚至大打出手,要么我认怂要么两个当中至少一个非死即残。焦晨老婆跑了他想搞出个大事故来彻底解脱。我也忍耐他太久了再也忍无可忍就快要爆发了。但我还不想就那么无厘头地玩完,当然也绝不甘心就那么吃哑巴亏。所以我不打招呼就拿走了已经属于我的路由器。倘若他焦晨不说什么,那我还认为可以和他表面上还是朋友,还有个表面上客气。是我给他留了机会,还可以表面上继续做朋友的机会,一些小的帮忙是可以帮他的。但他如果对我拿走了已经属于我的路由器还要阻拦的话,那就只能彻底决裂。

楼主:千岛湖绿茶  时间:2020-10-07 13:03:05
才过了几天我拿回来的路由器就宽带没了。到潘小峰那里一问,果然是焦晨把宽带停了。但我还想作最后一下挽回。我骑车赶到焦健那里,但真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我只好从别的事开始胡吹乱侃,足足有半个钟头之后才硬把话题转到焦晨和宽带路由器上面。焦健说他一看到我去他那就知道我为什么事找他了。焦健说焦晨早上就打电话给他问他我拿走路由器有没有问过他焦健。我一听就知道焦晨是制造他震惊的假象,那是我按照说好的用开大棚的劳动换来的,走了要带走的。他焦晨要去问焦健就是表示他焦晨不知道我要拿走,就是不存在那个说好的交换!焦晨表示他不知道,就是告诉焦健告诉大家不存在那个他主动向我提出的条件:我帮他开大棚,宽带路由器归我,走的时候要带走。他焦晨用这种阴险的办法来不承认他跟我说好的条件!

当时我是很想跟焦健挑明这个问题,但想想这样的话,就必须彻底决裂了。焦晨太阴险太奸诈,这个问题挑明的话就绝没有再跟他做表面朋友的可能。我还是希望,哪怕那么一丝丝的希望,还希望跟焦晨有个表面上的朋友关系。要彻底决裂,那个时候我心里痛,承受不住。是我曾经最信任的朋友对我背后捅刀,那对我的伤害显然大过敌人当面对我的捅刀。我没力气来经受这种残酷。我那时候太虚弱了。

从焦健那里回来,我给焦晨打了电话。我强压怒火,质问他把宽带断掉“你什么意思噢?”焦晨在电话那头用无比蛮横的口气大吼:“……那叫偷,晓得吧?”我愤怒但语气平和地说:那是他答应的,我们讲好的,我要带走的!焦晨竟然大叫:

“【àng】改变主意了晓得吧?”

改变主意了?改变主意就可以不守信用了?那人家卖给他死树苗的也是改变主意的喽!人家本来要卖给他活树苗的,但人家改变主意了,决定改卖给他焦晨死树苗了!

焦晨还在电话那头大吼:

“【á gà】妈要用晓得吧!【á gà】妈不用就给你用喂!【á gà】妈要用就不给你用!”

搬出他妈来就大了!他焦晨训他弟弟焦健,就搬出他爸来。真是个借势压人的鬼才!

但我心里没那么快调整好转到个彻底面对和接受他焦晨阴险奸诈事实的状态。我还惯性地跟他客气说到:我原本的联通宽带转起来很不方便,他那个好用我还要继续用。我是特地给他个台阶下的,本来按照说好的我帮他早上开大棚,宽带路由器就归我了,走的时候要带走的。但现在我故意不提这个事,而用乞求的语气说要用,这是我给他台阶下!要从头说起的话,他焦晨不守信用还倒过来栽赃我偷了他的,阴险奸诈!两面三刀!但焦晨非但不领情,不知好歹,还大吼大叫地说:

“关【àng】什么事噢!关【àng】什么事噢!”

我之前一直很小心地避免和他正面冲突,就是想还保持最表面的朋友关系。但焦晨根本不拿我当朋友,还因为我拿他当朋友所以他对我的伤害比不是朋友给我的伤害更大更深更痛!我要痛责我自己,竟然还一直把这样的人渣当朋友!我甚至感谢焦晨,感谢他在那一刻终于痛快地撕下了伪装,直接展现出他人渣的本来面目!用

























































































17年4月21日,上午十点一刻。我骑电瓶车外出,刚到门口就看到焦晨和他母亲在前面马路右边的一个路口处分别。焦晨停在那里,他母亲从小路走进去。我本来想躲开焦晨,但又一想:难道我还怕了他么?遂直接骑过去。我那里骑的很慢很慢,电瓶车比走路的速度还慢。我笔直地看着前方,眼里有他焦晨也好没他焦晨也罢,总之对我没有任何影响。经过那个路口经过焦晨身边的时候,焦晨走过来,对我用一种非常非常非常温柔娇嫩单纯(!)的声音笑着说:

“到哪里去【kěi】啊~~?”

那个声音温柔的能把人耳朵都融化掉!而那个声音中震颤如水晶般的单纯(!),再配上那个甜甜的笑,真好像他焦晨是一个心底坦诚光明磊落坦荡无私的道德圣人!

看家本领使出来了!

我没理他,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就那么从他面前骑过去了。闻到了焦晨身上浓烈的香水气味。但其实差一点就没能把持住。焦晨太像个好人像个圣人了。我要反对焦晨那却就是反对道德反对道德的代表与化身!

中午12点过后,潘小峰来装宽带。潘小峰一来就张口质问我:为什么焦晨那里的大棚我不去帮他照看?

潘小峰这个话一说出口我就立刻断定焦晨跟那个盆景女彻底决裂了。盆景女不会再帮他焦晨做任何事了。但对潘小峰的问题还要我必须回答。我直接回他:你在那讲笑话!我问潘小峰:我为什么要去?潘小峰说:他(焦晨)付给我工资的喽!我冷笑,说:他还欠我多少钱呢!他住那里的房租都是我付的!潘小峰很吃惊:他焦晨还欠我的钱啊?这些问题再多扯也没用,但焦晨还要我去帮他照看大棚却荒唐的不可理喻。潘小峰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我跟他分析清楚:原先住在大棚附近那里,我去照看只需走路就到了。现在我回村里来了,从村里到大棚那里路牌上写的有十几公里,搭中巴车涨价五块没涨价四块。我再要每天来去,这个路费怎么算?焦晨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还给我付工资,路费要算到工资里面去吗?工资总共才多少钱?照看大棚开门开电风扇是个没有任何门槛大家都会做的事,焦晨为什么不雇大棚当地或附近的人?那样还能免去路费!

潘小峰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马上接上话说:“【àng】不晓得诶!你别对【àng】讲【gong】诶!”立刻转身走向门外。原本我还以为他跟焦晨的关系有多铁呢。塑料姐妹花。

我原先是很担心从焦晨那里出来后,潘小峰会很听焦晨的话,配合焦晨来给我捣乱的,宽带都是潘小峰装的,要捣乱很简单。有一回潘小峰还对我说我上了他们内部的坏客户黑名单。我很紧张了一段。后来问给潘小峰做事的人,说是办了超过五张卡才要上黑名单,我跟那个完全不搭界。

潘小峰说了那个话之后,我也懂得了焦晨和他母亲在马路边路口那里分开是为什么。那个路口进去,里面有家很小的食品厂,是焦晨的亲戚开的,好像是他的舅舅。那个亲戚以前焦晨读书的时候,还经常过去走动,后来就基本再也不往来。焦晨和他母亲找人家是要那个亲戚帮他的盆景大棚的,甚至很可能就是要他的亲戚去帮他早上给大棚开门!这当然很荒唐,可对于焦晨已经没有什么荒唐或者不荒唐的标准了。那就是不可理喻的焦晨。焦晨母亲让焦晨停在路口分开,只他母亲单独去找人家,肯定是知道焦晨被人家嫌弃,所以先躲外面。但焦晨母亲也没讨个好,十多分钟后我骑电瓶车回来经过那里,早就看到焦晨母亲单独一个人走出来,很沮丧的样子,肯定是要求被人家拒绝了。人家为什么要理他焦晨?哪个乡下的穷男人还要洒香水满身浓烈的?焦健从来不碰香水,就是个做事做苦事的朴实汉子。跟焦健没有亲戚关系的人有许多都肯帮他。

8月5日或者8月7日,具体的记不清了,但肯定就是那个两天。中午潘小峰来给我修复宽带。正在修当中,潘小峰竟然又问我:怎么焦晨的大棚我不去照看?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之前早跟他说过。那下我只好用打击他潘小峰的话说:焦晨对他才多好?要那么拍着焦晨干什么?焦晨他弟弟焦健老婆跑了,焦晨都没有办法!潘小峰回复说:焦健老婆不是回来了吗?这时候我才知道焦健老婆跟别人跑了但又回来了。我又问潘小峰:焦晨借五千块钱给胡巍伟读同济,他知道么?潘小峰回答“知道”。我问:“那为什么胡巍伟不去帮他?”潘小峰很认真地说:“【àng】不晓得。为什么啊?”我说:胡巍伟托焦晨搞房地产征地的事,你知道么?潘小峰说:知道。我又说:那为什么搞砸了呢?潘小峰很认真地盯着我回答说:“【àng】不晓得诶!是为什么啊?”我只笑笑。这么重大的问题,我没必要为他潘小峰来承担那么大的重担。潘小峰没再问了。

我最近一次见到焦晨是在今年的8月6日,上午快9点的样子。我骑电瓶车从深渡江镇那里回来,在村里新车站对面的机耕路上碰到焦晨。我骑在车上,眼里看到他跟没看到他焦晨一样。从眼角的余光中看,焦晨也跟没看到我一样。都是装的。焦晨走路出行。而就在那眼角余光的斜视中,我看到焦晨还是那副非常幼稚非常单纯的老实人大好人形象。那是真正值得看破的装。焦晨都40了。一个人到了这个年纪,早该成熟的满脑子考虑现实的压力问题,怎么可能脸上还表现的那么幼稚那么单纯?要么非常养尊处优,没受过一点点的社会现实压力。要么非常洞明世事,能够在复杂艰险的人世中保持一颗孩童般的赤子之心。可焦晨是什么?养尊处优?被骗破产,老婆离婚。洞明世事?他走路干什么?那段路是通往新打出的马路,从机耕路过去那段没有人家。有人家的也在他焦晨家房子背后,从他家屋背后走过去就是,不需要走他正在走的那段机耕路。要搭车去县城,他家门口就能搭中巴,走那段机耕路还走上大段太没必要。最可能也只可能的就是去大棚那里。他焦晨还那么顽固坚持不会骑电瓶车吗?搭中巴的车票钱难道不浪费吗?也许都不如焦晨坚持要做个弱的重要。中学时焦晨就是骑脚踏车去学校的。但电瓶车比脚踏车更强一些。焦晨坚持不会骑电瓶车,就是坚持不做强的而要做个弱的。焦健骑电瓶车,还说他的目标就是搞辆机动车。焦晨那么顽固,真特么洞明世事!

而在焦晨那表面好人的脸色背后,我仅仅只从眼角的余光中,就看出了他那奸诈的笑,奸笑。那是焦晨把他表面伪装当做诱饵,吸引阅历浅的人上钩的聪明。但都这个年纪了,周围还有几个阅历浅的?为了让他的聪明能继续保持下去,焦晨提前开始幻想他的胜利,阴谋得逞,那多么值得一笑!虽然隐藏的很深,在他眼镜的背后眼睛的深处,但我对他的奸诈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和警惕,只要有那么一点表现出来,我都能捕捉到。何况他焦晨隐藏的再深,也没有社会复杂那么深。潘继坤对他都看到骨头里了。再傻的人都最终要走上社会,经历社会的毒打与考验。诚实劳动才是正道。

我跟潘小峰因为装宽带的事所以常有一些接触。潘小峰那个要哭的样子真不是特别做出来的,而是本来如此,他就是非常非常软弱遇到事就要哭的。这样的人虽然很少,但也总有。人一上百,形形色色。但潘小峰那个假装要哭的样子也太夸张了,太厉害了,太折腾了。他跟老佰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佰笙虽然很沉默寡言,但内心无比坚强。潘小峰的轿车是白的,老佰笙的轿车是黑的。潘小峰离过婚再结婚,老佰笙可没离过婚。焦晨老婆离婚的事虽然没有除焦晨外的其他人确认,但想来应当是真的。在石潭焦晨和盆景女关系亲的那么浓烈,无法想象焦晨老婆没离婚的话也会那样。潘小峰吃过苦,经受过挫折,但都逆来顺受。老佰笙也吃过苦,经受过挫折。但老佰笙肯思考,肯反抗,然而最终结果又能好多少呢?倒好像无能的人更过的好,过的幸福。造化本为庸人而设计。这世界,对有理想有追求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人,太刻薄太残酷。
楼主:千岛湖绿茶  时间:2020-10-07 13:03:05
上上人有下下贱!




楼主:千岛湖绿茶  时间:2020-10-07 13: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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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千岛湖绿茶  时间:2020-10-07 13:03:05


楼主:千岛湖绿茶  时间:2020-10-07 13:03:05
中国反下贱同盟

对于罪恶暴行的逆来顺受是为下贱。人世间的罪恶罄竹难书,但如何面对这一切,则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却显得判若云泥。鲁迅先生说过: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是超过了人和猿之间的差别的。鲁迅又说:做奴隶虽然不幸,但并不可怕,因为知道挣扎,毕竟还有挣脱的希望;若是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陶醉,就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

鲁迅先生的批判是非常的深刻。但马克思说过: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鲁迅先生的二十世纪是武器深刻批判的世纪板荡,批判深刻力度之大恐怕马克思也为之惊叹。然而这样的结果却又是怎么样呢?是反抗压迫的英雄过得好,还是下贱的奴才更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如果这个世界就是注定要让崇高的英雄屈辱地死去、湮灭,却让下贱的奴才舒坦地苟活,那无数革命先烈他们舍生忘死的付出牺牲,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创造一个都什么样的新中国?“生于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那一代知识界,又对这样压抑深刻的问题,做了什么回答?“今索诸中国,为精神界之战士者安在?”鲁迅先生说过: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中国人。而今天的中国人,社会上的聪明人,他们早已经进化到这样的聪明:反抗压迫的是英雄,是强者,但英雄和强者是要被首先打击和镇压的。所以聪明人都会选择做个弱者,弱就是美德,就是善良,就应当躲开反抗压迫的危险和责任,就有利于在斗争出结果之后让他们聪明人爬出来窃取胜利的果实!

英雄也是凡人,只是普通人。有勇气敢于反抗压迫反抗腐朽的,是英雄,是强者,但那也只是精神上的强者,却和大家一样也都只是肉体凡胎。甚至,因为枪打出头鸟的缘故,精神上的强者,会首先遭受反动势力的屠杀和镇压,首当其冲。都只是凡人,人被杀,就会死。善良的人们赞美他们,赞美英雄,就像赞美逝去的天使。“生如蚁而美如神。”——顾城。 但伪装成善良的聪明人,却会一边赞美逝去的英雄,一边饕餮着英雄倒下后的身骨皮肉。

毛zhuxi指出: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然而聪明人他们是敌人还是朋友?是敌人他们是和受压迫者同样受欺凌被损害的弱者,都是弱势群体,更具备弱的精神;是朋友他们奸诈赖皮,真伪难分忠奸难辨。他们,是死皮赖脸的滚刀肉。烈女怕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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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foxue.qq.com/a/20170509/014702.htm

魔王波旬说:“到你末法时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孙混入你的僧宝内,穿你的袈裟,破坏你的佛法。他们曲解你的经典,破坏你的戒律,以达到我今天武力不能达到的目的……”

佛祖听了魔王的话,久久无语,不一会,两行热泪缓缓流了下来。

魔王见此,率众狂笑而去。

佛对波旬说:“末法时,我将率弟子脱掉袈纱走出寺庙,一世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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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zhuxi要大家区分拿枪的敌人和不拿枪的敌人。然而文人群体却总是陶醉于对拿枪的敌人的胜利。新中国了,丰子恺认为李叔同的《送别》曲调太沉郁,遂改词舒展欢快,曲调向上。他的导师李叔同更厉害。曾经夏丏尊托李叔同为印刷馆写标准字,李叔同答应。但中途却很快停止放弃。夏丏尊问为什么,李叔同回答:标准字要写全,里面很多描写坏的方面的字,写了心里难受。

这就是旧时代的文人,而且是最顶尖的代表。新中国成立后,知识界的文人群体却又改进了多少?如何看待底层弱者中的下贱柔恶?“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那一代知识界,又对这样的问题,做了什么回答?鲁迅先生批判少数强者的砖窒,却更先知般地预见了多数弱者的众治。《坟·文化偏至论》:“见异己者兴,必借众以陵寡,託言众治,压制乃尤烈於暴君。”

鲁迅先生大声呼喊:

“今索诸中国,为精神界之战士者安在?”

然而多数人人民民主专政的时代,知识界和上层建筑,又如何回答鲁迅先生当年预感到的问题?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顾城



上上人有下下贱!



李泽厚在论及上世纪末的人文学术时说:思想家淡出、学问家凸显。这与邓公摸着石头过河理论恰恰暗合。上世纪末社会已经从那种找寻最终真理的狂热坚信中解脱出来。大家已经转而去做一点一滴的具体工作,具体问题寻觅分析了。而一旦思想的着眼点从天上降落到人间,从宏大壮阔的九天之上到琐屑细致的九地之下,这个世界上最令世人悲痛的无奈、绝望,便再也无可隐遁地展现在世人面前,任君嗟叹!

经济学家汪丁丁说过:他在许多年前,读天文学著作时,被一项称为“哥白尼原则”的非自我中心假设所打动。这项假设是:不要假设我们所处的时代是前无古人并且后无来者的;因此,只要我们真诚地对任何一种事物的未来状态进行预测,在最弱信息即完全没有相关信息可用的条件下,我们至少应当假设我们并非恰好生活在这一事物的开始阶段和结束阶段——因为这两阶段与我们相遇的概率很低,例如,低于5%。去除这两阶段之后,我们只好假设自己生活在一个比较平庸的时段内——这件事情发生的概率,相应地,将大于90%。

甚至今天凝聚人心的共识都已经标准错乱荒诞虚妄。对与错是与非好与坏上与下,都好像被反了过来!“历史进步的代价”问题。马克思说:“在我们这个时代,每一种事物好象都包含自己的反面……甚至科学的纯洁光辉仿佛也只能在愚昧无知的黑暗背景上闪耀。”代价是历史进步的必然伴随物,是么?

在我小学的时候,好像是三年级。自然老师要给我们做一个实验:测量太阳高度角,用最原始最简陋的量角器。那时候我完全懵了:太阳是多么宏伟壮丽的事物,怎么能只用那么原始简陋的量角器去测量太阳的高度呢?然而自然老师真的只用量角器测量出了太阳高度角的度数。完美实验。

那一次小学自然课上测量太阳高度角的超简单实验给了幼小的我巨大的心理震撼。

楼主:千岛湖绿茶

字数:318504

帖子分类:关天茶舍

发表时间:2017-04-28 22:54:00

更新时间:2020-10-07 13:03:05

评论数:26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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