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

熬到这个点算通了宵8

第二十一章 离

“你……要小心啊。”
“这话，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说了？”
“行，不说也可以，那么你下次最好不要一身是血地出现在我面前了。”
“倘若我真的……”
“闭嘴，你咒你自己做什么？”
“我是说，倘若真的遇到麻烦，倒也不难解决，我只娶了那公主便是。”
“宇文玥你好生听着，你若是敢娶，我便带着秀丽军搅了你与她的喜宴，然后将你绑回来，管教得你从今往后之于娶亲一事再不敢说半个字。”
——————————————
有些时候楚乔觉得上天是极不公平的。
先是给了你机会，让你明白人世间并非只有坚硬如铁难以面对的残忍事实，让你明白除了宫城的疾苦冷峻之外，还有一方暖水的热情温柔等待着你，包围着你，敞开着怀抱暖着你冰凉的心。
可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无论这一段时光多么暖人肺腑，却也终究是虚幻的缱绻，琉璃彩饰早晚都要被打碎，露出森森的白骨与模糊的血肉。任何人都不愿面对血淋淋的事实，哪怕是平日里冷静的她也不想。
使命与信仰使然，他们一生必定诸多羁绊，没有多少开心时，分分合合已是常事，可每一次的离别都扰人心绪。满打满算，他们从千丈湖后这么长一段时间，待在一起的日子居然还不满一月。
有时楚乔也觉得，太累了。这一路走过来，她见了太多，也着实觉得这种世道要寻到一个疲惫时可以随意依靠的臂弯是很不容易的事。但是她就是这么幸运，她就是能找到。

*
宇文玥这次本可以迟几天再走，可月七给他送药的同时也拿来了一份文书。当时楚乔就在身边，他也不避讳什么，拆了就看。
结果是……
“和亲？”宇文玥低声问，“他们要谁？”
月七低着头，就好像这文书是他写的一样，极为别扭地低声回道：“……您。”
“谁发的这信？”
“总之肯定不是梁皇。”
楚乔轻轻一笑，“萧策这皇帝做的着实憋屈，什么权利都没有，什么也不能自己做主。”
宇文玥不置可否，接着翻那份摞得厚厚的文书，“谁送来的？”
“大梁的一个使者，原先是去了青海的，后来被月卫告知您在暖水岭。而且要求您即刻启程，一切等到青海再议。”
楚乔摇头，眼神里带着否定意味，“若他们真的有这个打算，他们就应该探查清楚我们如今就在大梁境内，那厮却先去了青海，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宇文玥眼底一抹赞许之色划过，不动声色地收好东西，竟真的回身拿了早就收拾好的几个包袱递给月七，话却是对楚乔而说：“我先送你去萧策那里小住一段时间。”
“先把药喝了，”楚乔把碗拿起塞到他手里，“我送你。”
楚乔把破月交到他手里，又从月七手中拿了个包袱，将枕下的物件取出放到里面。
宇文玥自然是认得，那是自己那日从姨娘那处拿回来的，他还记得当时姨娘同他说的，若是等一切都安定下来，这镯子便让星儿戴着，算是给新妇的传家之物。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原本打算留下来的，可又怕姨娘找到之后怀疑什么，所以还是先放你这儿吧。”

…………
“怎么了？”
一行人辞了杜姨娘往城外走。楚乔已经送他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却心事重重地低着头，也不说话也不回头，就这么默默地陪着他走到了路的尽头。
“我是在想啊，你长得这么好看，万一被别人抢了怎么办。”
听出她的敷衍之意，宇文玥也知道她不想说，就顺着她把这个玩笑开下去：“我去了，也要先看看这公主容貌品性如何，若容貌品性好的…… ”
“你便娶回来？”
楚乔路也不走了，直勾勾地盯着宇文玥看，一双大眼睛依旧清澈如昨，宇文玥见此也不忍继续说下去，只别开了目光，“我便弃了她。”
“好姑娘你瞧不上，意思是能瞧上的都是歪瓜裂枣了？”楚乔被他逗笑，梨涡轻陷道，“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歪瓜裂枣了？”
“我有说过我看上你了吗？”
楚乔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不生气，心里暗自惊奇的同时看路已经到了头，月七一行人都已经驾马先行。
怕他误了事，楚乔目光一转，突然笑道：“你把身子低一低。”
“什么？”
“算了算了，”楚乔叹着他的不解风情，猛地一踮脚，跟顺毛一样拍了拍他的头，“你听话，就算到了那里，看见再怎么好看的姑娘，都不准娶回来。听到没？”
这明显就是……正妻对待妾室的态度？
宇文玥险些绷不住，耳尖蓦然窜红拔腿想走，她的手却还停在他头上，所以他干脆直接地将整个人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等到了青海，便嫁与我罢。”
枂凊就在他们身后，见状忙拔腿就跑。她可不害怕找不见路，反正月七肯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们。
“嗯。”楚乔回抱他，一时竟觉这样的温暖无处能寻，轻轻应了一声。
殷红的长天之上，一排飞鸟整整齐齐地划过，耳边有振翅的气流声响。
原来在你怀里，比在哪里都要温暖。

*
“燕王殿下果真是来了。”
萧玉背着身也没有看来人，却已经知道他是燕洵了。要说起来，他们只见过一次，还是萍水相逢，现在却不得不谈婚论嫁了。
“公主殿下，说吧，为何非要嫁来燕北？我给不了你什么，能给的也只有一个空名分。”
燕洵的声音里一丝迂回都没有，他一向喜欢直切主题，而这一点倒是很对萧玉的脾性，她回身笑道：“燕王殿下应该知道，大梁的谍者，实力并不输于昔日的谍纸天眼。我这次来，是因为我手中所握兵权，我一直想找人合作，同我攻下大梁。”
“你想向我借兵？”燕洵蹙眉盯着女子的面纱，觉得很不舒服，“可否把面纱取下？”
萧玉倒水的动作顿了顿，一双玉手缓缓上移，取下了纹路细致的白纱。
“面谈显得更有诚意，不是吗？”燕洵将桌上茶壶移到自己手边，很显然没有将萧玉的长相如何放在眼里，“公主年纪轻轻，野心竟这般大了。俗话虎毒不食子，如今公主竟连自己的故土都不想放过吗？”
“如今大梁的实权在萧策手里，而萧策又是个不管事的，所以这权利留在他手里也算浪费。哪怕殿下不愿借兵，答应同我联手也是好的。”萧玉虽与燕洵面对而坐，眼光却也没有正视着他，而是落在不远处微微跳着的烛火之上。说也奇怪，虽有烛火可这屋内仍是冷清阴暗的吓人，萧玉说着，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燕洵心知她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也不点破，只是微微颔首道：“燕北的青年男子还是多的，你要兵我可以借给你。但是公主，我想知道作为交换，你能给我的条件是？”
“我可以让大多数的大梁谍者为殿下效力。”萧玉朱唇轻启，脸上仍是拿捏有度的微笑，却让人捉摸不透，“我知道，殿下兴许不知道谍者的作用，不过我可以告诉您，大梁的谍者凭一己之力，曾打败过早年的大魏。”
燕洵一时没有回答。对于谍者，他是拿不准的，毕竟从未接触过难免心下顾虑，可是心里却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宇文玥，想起他正是凭着谍纸天眼在大魏朝堂取胜，那些狗官无不忌惮他，生怕惹了宇文玥他一不高兴或是怎样在魏帝面前参上一本，那自己后半辈子就没希望了。
燕洵这才觉出谍者的有用来，面上却仍然不显，只微微一点头，“再容我考虑几日。”
萧玉挑眉，仍旧是满面微笑，极有教养地说：“不急，这件事不小，但是我还是希望殿下尽快。”
燕洵颇慎重地回看了萧玉一眼，恍惚间觉得这个女人着实是可怕。她的眼睛同阿楚的那般明亮，可是终究有薄薄一层阴鸷没于其上，少了这个年纪女孩子的单纯善良。
“倘若考虑完毕，便还来这儿找我吧。我这些日子便在燕北住下，顺便四处走走看看，也好有个了解认识。总之没人认识，也不给你添麻烦。”
燕洵起身，脸上古井无波，“那便委屈公主了。”
“殿下慢走。”萧玉低眸，直到燕洵走后方才缓缓抬起，眼中的笑意早就不复存在，一抹意味不明的狠绝取而代之。
她拿准了燕洵的心思，知道他虽说要考虑几天也不过是搪塞她让她乱心神，谍者的诱惑有多大她心里最清楚不过，既然如此，她便不怕。必胜的牌握在她手里，她没什么要怕的。
只是，萧策，楚乔，甚至玥兄，你们的安危，便不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了。

*
宓荷居之中一如既往熏着淡香，楚乔被萧策要求不准离开，说是今天下了朝有件事要告诉她。
“神神秘秘的干嘛呢。”楚乔对于禁足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感，好在对方是萧策，而且也非真的拘着她不让她跑，心里总算安慰一些。不过她向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想想自己这些日子在暖水岭是过的太舒服了，练剑这件事早就被搁在一旁，因而取出那柄残虹，走到院中迎风而舞。
萧策进门的时候险些被逼人的剑气给震开，表情略有凝重半晌，又换上了一副死皮赖脸的笑颜，上前把她的剑拨开，“我说乔乔，不用这么勤学苦练吧？”
“不勤学苦练我不是要废了？”楚乔理也没理，可突然想到他今日来找自己是为了说事情，才收住剑锋收剑入鞘，“先进来吧。”
萧策一面暗暗佩服楚乔这等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精神，一面乖巧地跟着进了门，顺带还把门关上了。
“说吧，神神叨叨的，想跟我说什么？”楚乔坐下替萧策斟了一杯她在舞剑前刚烹好的茶，推到他面前。
萧策接过轻抿一口，还是先赞叹了一番，“乔乔你手艺见长啊，是不是这些日子被宇文玥使唤惯了？”
“那倒没有，不劳你操心了。”她回敬，而后紧着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结果让她紧张一个上午的话的开头居然是，“乔乔啊，你说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啊。”
楚乔蹙眉，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愿意这么咒自己？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萧策见她表情不对，斟酌一番决定放弃，忙开口补救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人哪有个不死？就看看我在你心中地位如何，结果还让你挡回去了，唉乔乔，你说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就能……”
“别说了。”楚乔心中浓浓的不安并未散去，耳边是冬风吹过残枝败叶的声响，无端让她心里发毛。
“乔乔，我同你实话说，你知不知道大梁给宇文玥下的文书？让他和亲那个？”
楚乔微微点头默认，萧策唉声叹气地接话道：“就是那个东西，我真的害怕你觉得那是我下达的命令然后吃宇文玥的醋再然后不理我啊。”
“萧策！”楚乔听得一头黑线，她原本以为萧策是真的想同她说实话，现在看来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你既然不想说，又何苦拘着我一整日呢。”楚乔无奈展颜，“总之，我知道这是你给我提的一个醒，日后若发现有什么不对，我定会想法补救。”
萧策笑着点头，凭着楚乔在某些方面的悟性，能想到这儿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现在正是战火连绵的时代，谁都不敢保自己能安安稳稳活到老去，倘若真的有哪一个遭遇不测了，心里先有个准备也不错。
他萧策这条命已经有很多人想要了，给一个是给，给两个也是给。他又不怕死，也没抱希望活着，只是，他一个新皇倘若死在自己长姐手里，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乱世的佼佼者也意味着没有几天安生日子过。
此等不见天日的生活，到底何时才能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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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发动一下我的洪荒之力挽救一下策策
策策可不能死
死了锦觅是不会放过我的嗯

看看我三个月以来废了多少话
我可真是个水经验大佬

今日论题：
论小树苗皮起来还有诸位什么事儿

太沙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都给我自己沙雕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二章 刺

“你说一个皇帝，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的国家里，他们第一个会怀疑谁？”
“现如今萧玉的目的已经初步达成了，很难想象她和燕洵今后能做出什么疯狂之举来。”
“我……我真没想到……这辈子生在皇家，竟还会有如此心狠的……长姐……”
“你想想吧，为了权利，为了地位，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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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原大魏七皇子襄王元彻昭告天下继承皇位，且有其父皇先帝的诏令在手，满朝文武虽满腹质疑也不敢多说其他，只得朝着大殿恭恭敬敬地叩拜，承认元彻为新帝。而元彻与完颜柔的婚事这件之前被广泛关注的事情也暂时被继位的风头压了下去。
同年夏，大梁长公主浚水王萧玉与燕王燕洵完婚。燕北大摆宴席，宴请各方来客，这席足足摆了半月有余，然而两位正主却从未在场过。宴席上的吃食倒是不少，却从不是燕北当地的特产，这些东西反倒在大梁十分常见。
这自然是萧玉的主意。当时燕洵本就懒得搭理这位大梁公主，却又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毕竟她马上就要嫁到燕北，倘若日后传出了什么风声，丢的还是他燕北的人。当时萧玉提这个要求，燕洵本未多想打算让她随便，可是眼睛一转却想到了个中缘由，他猛地看向萧玉，却见后者仍是一脸淡淡的微笑。
他似乎总是见她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呆呆地挂在脸上很是突兀，偏她又常笑，像是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她改变自己的这个表情。
“公主这个要求是什么意思？”他沉声问道，萧玉就站在他对面，他却觉得他们俩的距离很遥远。
萧玉微微笑出声音来，“燕王殿下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你不过是在提醒我，燕北没有的东西，你们大梁全都有。”燕洵冷笑一声，自顾自饮了口桌上的冷酒，“公主这个威胁扔得好啊，偏偏要扔在婚宴上，这是想让燕北的子民都知道自己的国家不如大梁吗？”
“您若非这么想，我又能怎么办呢？”萧玉没等他说什么就先在对面坐下，“这也算是个事实，殿下，倘若你我联手，燕北和大梁都会有多少好处？”
“别做的太绝了，公主殿下。”凄清的夜风中，燕洵阴冷的声线穿透同样冰冷的空气，“燕北确乎不差你那几个谍者。”
“我明白。”萧玉温和的声音也浸着些许冰冷，“但是大梁谍者的能力，我不必多说，殿下心中也该有个思量。倘若您今日不答应，明日若需要协助，便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这女子果真心性够狠。燕洵冷睨她一眼，重重地将手中酒杯磕在桌上，一丝怒意悄然漫过心头。
“可以。你需要我怎么做，这次我可以帮你。”
可不料萧玉下一句话更是让他断定她疯了。
夜风徐徐，她勾唇一笑，一张未施粉黛的脸上梨涡轻陷。
“我需要燕北帮我杀了萧策，夺回皇位。”

*
楚乔这几日总是不见萧策的影子，不觉有些奇怪。平日里她来这儿小住，萧策总是一下了朝就会过来找她闲扯，她也早就习惯了这种聊天方法，如今没人来打扰竟还有些不习惯。
她一贯神经大条，也没发现周围宫侍的表情有什么不对。等到她终于发现满殿的侍臣都慌里慌张地四处走动，她抓着萧策身边的一个宫侍准备问个清楚的时候，那年纪颇小的侍卫只是一脸惊慌地告诉她，长公主萧玉于今日……逼宫了。
有如一道惊雷劈下，楚乔愣愣地放开手，片刻之后又把人抓回来，几乎是用吼的音量问道：“为什么没人知会我？”
“陛下早便吩咐了，不准将这件事告诉姑娘……”那倒霉侍卫都快哭了，“现在我们都……”
根本没等他说完，楚乔猛地冲进屋，出来时手上已是多了一把通体漆红的残虹剑。
“姑娘！”枂凊受了惊，放下手中刚刚烹好的茶，“你要去做什么？”
“你好好在这儿待着，莫要多问。”楚乔沉声说道，又推了推愣住的侍卫，“你带路！”
那侍卫见状哪还敢不听，连忙走在前面。
楚乔心里无端发慌，萧玉的手段她还是见识过的，昔日在朱雀大街正是凭着她一双眼眸萧玉就料定她是洛河之女，更是百般试探千般算计。楚乔本知道萧策不傻，上一次他救她出来她更是知道他的武功造诣也不低，只可惜萧策好像并不惜命，楚乔还真不敢保他是不是会破罐破摔。
等离大殿愈发近了，楚乔听着侍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心里更是揪着难过的紧。大殿就在眼前，她索性推开身前的侍卫，又随手抓了一个医官，也没看自己是否认识，径直朝着金碧辉煌的大殿飞奔而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险些停了心跳。

*
“不知道青海王是打算怎么谈这条件？”
“我没什么要谈的。”
宇文玥老神在在地坐于椅上，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却将来客似抛在脑后，“我并没有事先同你们商量和亲的事宜，你们也无需多言。本王只想知道一事，和亲的目的是什么？”
他说完这些话，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视。从来不端架子的他突然一说本王这种词汇险些说不下去，好在对面那人看起来也是神经紧绷，并未在意他话里的这一点小纰漏。
“殿下应该明白，倘若大梁和青海结为姻亲，强强联手，岂不是美事一桩？而且殿下尚未娶妻，即使是有目的地联姻，感情也能慢慢培养。这位公主性子端庄，也没有一般公主的脾气。”对面来的自称大梁使者的男子一身青绿衣衫，墨发半绾披于肩头，倒是和萧策很有几分相似。
“哦。”宇文玥低眸浅笑，“还有呢？”
使者以为他说的是这位公主的优点还有什么，忙笑道：“公主还略通医术，素闻殿下身体抱恙，或许公主可以帮上忙。而且公主这些本事，在整个大梁都难找出第二个……”
“你误会了。”宇文玥突然出声打断他，“本王的意思是，大梁只准备嫁一个公主过来吗？”
“呃？”那位使者显然有些猝不及防，却听宇文玥不断发问：“素闻大梁多出美人，怎么梁皇竟连这点本都不肯下？本王以为他要许给本王的公主没有十个也该有八个，今日本王听你这意思，看来只有一个吗？”
“呃……”
那使者的三观不断被宇文玥刷新，传闻有假吗？这不是个不近女色的冰块吗？自己这回来，还怕他因为是联姻这种事而直接拒绝他，结果……这是什么混 账话？
“不是……啊，在下不知殿下竟有如此雅兴，以为殿下日理万机并无心情对待太多的女子……既然殿下如此说了，那自然是该多许给殿下几位公主了。”
“嗯。”宇文玥应下，紧接着瞥了他一眼，“那这些公主都有你方才说的那些优点吗？”
使者顿了一下，迅速回忆起自己所说的大梁公主种种优点，似是因为紧张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厅堂中央的漏沙，“这个……”
“若是没有，就算了，我不要。”
这等话是他一个王该说的？使者刚想开口，却登时喉头一紧，浑身僵硬动弹不得，难以置信地看向安然无恙的宇文玥。
“若论下毒的法子，我比你多了不知多少。”宇文玥方才起身，轻轻拿起放在炉旁的香料盒，放到那使者鼻下，“日后记清楚了，这种香对我没用。”
而后蓦然轻笑出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装作登徒子的轻浮样子，脸色略有些苍白地低咳几下，“另外，我身子好的很，不劳挂记。”

*
那天对于楚乔来说，应该是近来最灰暗的一天。
她看着萧玉手执染了血色的长剑站在一旁，而大殿的中央还跪坐着一个穿着富贵的妇女，萧策之前形容过他母妃的样貌，楚乔忙中有意看她一眼，这应该就是他的后母无疑。
“秀丽王，你让我们好等。”萧玉的声音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大方，在此刻的楚乔听来却是那样不可饶恕。
“怎么，燕王妃如今是想篡位之后顺势杀了我吗？”楚乔冷笑，“你可知，你所觊觎的皇位，你皇弟萧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做。”
“那又如何？即使没有我，就是她——”纤纤玉指指向跪坐在中央的老妇人，“她也会要了他的命，因为萧策挡了她亲生子的路。”
楚乔心中怒火喷薄，她攥紧垂在一旁的拳，从牙缝挤出三字，“你卑鄙！”
说罢抽出残虹径直朝着萧玉面门而去，又抽手猛推了一把身边畏畏缩缩的医官，“你在这愣着做什么！”
楚乔一时心急竟忘了一介医官哪里会武，可当她反应过来，却见那医官背对着她已然着手救治里屋的萧策了。
没了顾虑楚乔心下大定，避过萧玉一个侧身的攻击，残虹在幽幽烛火的映照下泛出冷光，迅猛的剑风浸着煞气挡下萧玉的天影水袖，剑尖一挑便将她的软剑弯折，轻轻一拨两人皆是弹开。
此景楚乔不熟萧玉却熟的很，想当年她与玥兄树林对打，他用的也是这等招式……心下惨然，一分神便让楚乔得了机会，她猛然挥动残虹将软剑柄持于手中，手臂一捞便将萧玉挟持，抬手使了几分力将她手中软剑卸下，又点了她一处大穴，让她动弹不得。
楚乔知道，倘若她刚才全神贯注打的话，自己跟她水平相当真不一定能打赢她。不管怎么说，战时分神乃兵家大忌，她这样的人分一分神也好。
她松开一口气，中间那个老妇人根本无暇去管，径直奔到床前，就被萧策脸色的惨白吓到。
长姐那把利刃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还在止不住地冒。身旁的医官也不说话，只是做了一些止血的准备。铁由方才被支出去，此刻发现有诈才赶了回来，见到一地血红知道自己已经回来晚了，他深深看了守在床前的两个人，不动声色地先将萧玉和那妇人给清出去。
萧策紧闭着的眼忽而打开一条缝，见她不知所措眼泪滑落的样子，心里竟然没来由地一甜，他努力挑起嘴角，又是一副没正形的样子，声音沙哑地唤她，“乔……乔，我……怕是活不成了。”
楚乔慌忙攥住他的手，语气急促：“你肯定死不了的。宇文玥当年的伤比你严重多了，他还有寒疾，他不是一样能好好的吗？”
“所以啊，”萧策脸上虚弱的笑还挂着，他咽下一口气，低声道：“你真的觉得他伤成那样，还能好好的吗？”
“你别转移话题，”楚乔抹了一把眼泪，话却不自觉带了些颤抖，“你命大着呢，胡思乱想什么啊。”
“你说……”似乎成心与楚乔作对，萧策的嘴仍然不停，“你说我若死了……”
“闭嘴！”楚乔情急之下竟口不择言放出这等狠话，片刻后悔软声道：“我是说，莫要说这等丧气话。我既来了，便不会让你死。”
“你来了……”他闭上眼睛，蓦然低笑出声，声音越发低下去，“你来了……”
“他怎么样！”楚乔揪住身旁医官的领子，却在下一秒惊愕地松开。
“方……”
“星儿姑娘。”方祎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为防隔墙有耳，声响还是小一点的好。”
“陛下的伤势颇为凶险，我只能尽力而为。”
“你为什么……”楚乔仍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没有随宇文玥一同回去？”
“是公子让我留在这儿的。”方祎取出止血的伤药和干净的白布，“扶他起来——”
楚乔照做，将萧策的身子扶起来，床上那触目惊心的一片殷红令她心中一哽，方祎动作麻利地替他止血上药，嘴里也没闲着地跟楚乔交代情况，“公子早在接到大梁和亲文书的时候就知道有诈，这一点姑娘你应该也知道，走的时候公子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留在这儿照看着，毕竟万一出了什么事，大梁的这些医官没有一个顶事的。”
楚乔听着，心中感激。
宇文玥果真什么都可料到。
“萧策，”她低声道，“方祎是青海的神医，他一直照看宇文玥的，你放心些，有他在你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萧策没答应，气息紊乱。
方祎在脉上略按了一按，“无碍，睡过去了而已。”

窗外的天空一片晴朗明净，似是不为此事所动，也似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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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官方吐槽吗？这几章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最近忙着让我的归去来早日跟大家say goodbye但是遭遇瓶颈一脸懵逼地不知道我自己要干嘛
一堆作业嘤嘤嘤我还能写完吗嘤嘤嘤

第二十三章 愈

“什么都好，只怕难愈合的是心里的伤。”
“他虽自小都不受萧玉的待见，心里也从没把她当成亲人，可是他也万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能下此狠手。”
“这个世界上，总是权利是最好的东西，为了权利不惜杀害自己亲生子的例子不知有多少。萧玉和燕洵而今正是一步一步走向万丈深渊。”

——————————————
楚乔近来越发感觉宇文玥的远见卓识非常人所能比。
之前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铁由特意寻了十几位上一梁皇，也就是萧策他爹极为倚重的御医来榻前诊断。十几位所谓神医无不摇头扼腕叹息，说着新皇命浅福薄乃是上天旨意之类，听得铁由心烦，便将他们通通轰了出去。
楚乔和方祎从帘后穿入，方祎也不说那些寒暄的废话，撩袍轻轻在床边坐下，从被子里抽出萧策的手，搭在腕上细细探查，沉吟片刻，而后又将其放回原位，拿出一个小针包搭在床上。
“大梁的大夫都这么不顶事？这伤虽说凶险可也绝不是不治之疾，怎的一个两个都跑出去了？”
方祎抽出一根细长的金针，楚乔因为华佗秋水的缘故，因而能够看到其上细密的花纹已然被磨平，一看就是经常使用而致。
“我先替陛下化开瘀血，再做打算。”
铁由看他行针如飞动作娴熟，知道他是经常替人诊治，又为了打破如今略显尴尬的气氛，不由出声多问一句：“先生这一手好针术，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学的？”
“跟公子下山前不久学会的。”方祎并未分心，只是手下略有停顿。楚乔沉默地看着，心里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如果萧策真的死了，她要怎么办。
她不知道，倘若宇文玥没有细致地留这么一个人在大梁，她要怎么办。

“陛下暂且没事了，这几日得好生养着，万不可再出什么差错，否则就是师傅来了也救不回来。”
铁由慎重地结果他开的药方，恭敬一礼：“多谢先生了。”
方祎略点一点头，收拾好手边的针包，抬眼喊住拔腿刚要走的铁由，“我同你一起去吧，想来你也是不会挑拣，我去了心里也有几分底。”铁由也道此话说得有理，又是感激地看他一眼，“有劳先生了。”
楚乔看着他们两个人走远，轻叹一声坐回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面色惨白的萧策。
果然生在皇家的人都不能安稳一生。
楚乔扼腕，看见他额上一层薄汗，又见他枕畔有一方绢帕，刚想取出来替他擦拭干净，却见这只是一张雪白的宣纸，展开一看，上面无比熟悉的字迹让她一愣。
“若见，则令梁帝伪逝，待至青海一切再议。”
宇文玥的字迹她是很熟的，熟到恨不得刻进心里去。楚乔捏着这张纸，有些难以置信。
让萧策假死？为什么？
楚乔自然不知道萧策的心愿便是摆脱这万人都在争夺的皇位。千丈湖不久他去青海，寻到了宇文玥之后，不知怎的就向他说起此事。想必是宇文玥已经记在心里，正好借此良机替他把这个心愿实现。
其实宇文玥心中早有思量，当今朝堂不论哪国皆诡谲难测，萧策这般虽看着狐狸一样，其实有时心思也单纯，对于这些大臣的突然觐见也措手不及，索性把他从朝堂上解放出来，免得不明不白便丢了性命。
楚乔虽不明白缘由，可也觉得宇文玥的头脑简直是与先朝诸葛先生有的一拼，这种类似未卜先知的能力甚至有些神奇。
而后还是到别处找了绢帕来替萧策擦了擦汗，之前宇文玥教过她一些医术，只可惜经久未练现在大概也是忘得差不多了。她将冰凉的手搭在萧策脉上，隐约感觉到几丝微弱却平稳的跳动。
“还好有方祎在，否则你就小命不保了。”

*
朝堂之上发生如此多的变故事端，就注定了这段时期定要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近来西南大军蠢蠢欲动，元彻身在京都不得不防。于是刚刚安生没几天，便又要带着军队驻扎在边陲地带，以保大魏国土安宁。
倒不是为了这份权利，他只是觉得，这么多人都为之牺牲付出的大魏，不能就这么轻巧地亡了。
自从第一次领兵以来他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打赢了这一场仗，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战事了，百姓安居和乐，他们也能好好歇上一两年，不必要过着刀口舔血生吃腐肉的日子。
只是这种安定的时日却始终没有到来。战争来得一个接一个，同生入死的兄弟们也如成熟的稻田一般倒下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他元彻，一直安安稳稳地活在世上，活着却不能给予兄弟们和百姓一个安宁的世界，他觉得自己没用。
完颜柔进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颓然的背影，身上森冷的铠甲也挡不住那人心中的落寞。她不由一愣，“你又怎么了？”
元彻的身影一顿，紧接着回身，摇头笑道：“我没什么事。”
“都说啊，这人跟什么样的人待多了，身上就会出来那人的脾性，”完颜柔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哲学地开口，“所以啊，我也不希望你变成宇文玥那副样子。”
“他那副样子有何不好？”元彻心里觉得好笑，一直压着的担子似乎也轻了一些。

“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我从你们的谈论中觉得他应该活得很累。”完颜柔笃定道，“人不应该活的这么累。他有太多的事需要顾虑，因而我之前听那个月七说他从来不笑。你再这样下去，怕是你的脸也要僵了。哪怕他是个贵族门阀的公子，哪怕他有繁杂的规矩，他都应该为自己而活，不是吗？”
元彻讶异抬眸，这还是第一回有人在他眼前说宇文玥的不是的，结果刚刚一抬眼，便看到眼前女子灿若星辰的眼眸里正带着些许的激励之色，没来由的，他心里一晃，脸上有些烫。
“嗯……多谢。”有些别扭地道谢，完颜柔见状知道他想通了，不由笑道：“其实若说别的，我还真的很敬佩宇文玥。这位青海王殿下了不得啊，净干一些我们东胡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这样的人在你身边，你也应该学着点。只不过别把他那闷葫芦性子学过来就得了。”
元彻皱眉，这是什么口气？
“你也别怪我语气不好，我也就是这样的性子，若看不中便同我说，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便是。”
“你这般的性子，我倒是很喜欢。”
此言一出，两人对望一眼，皆是一愣。

*
在楚乔这辈子碰见的人中，若论命大，宇文玥是第一个，萧策则是第二个。
那刀口不浅，失血量也是她之前从未见过之多，可是却在方祎一番调理之下幽幽醒转。
萧策缓缓抬眼，意外的发现眼前正坐着楚乔，她背对着他，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出神。萧策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突然一甜，暖波一阵阵从心底荡漾开来。
乔乔的心里，只要在乎他，不管是否与情爱有关，只要在乎他，就够了。
原本打算等她转过头跟他对视一番，结果这位秀丽王坐着愣了半天神硬是没转头。最后萧策实在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楚乔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急忙回身，正对上萧策含着笑的眼尾上挑的狐狸眼。
“萧策！”她惊喜万分，有些手忙脚乱地看着他，“你要不要点水？你能不能吃饭？你……”
“乔乔。”萧策笑着去按她的手，“你听我这声音。”
“破锣嗓子有什么好听的。”楚乔状似嫌弃地拨开他的手，起身倒了杯水，“我先扶你起来吧。”
萧策顺从地被她扶起来，但好歹动作有些幅度，或多或少还是牵扯了伤口。他倒是个不会刻意忍痛的主，一难受了就吱哇乱叫。楚乔没好气地照着他的小腿轻拍了一下，装凶道：“闭嘴！”
萧策夸张地惊呼一声，可架不住嗓子实在是疼，终于乖乖闭了嘴，朝楚乔勾起嘴角一笑。
“都伤成这样还有什么好笑的？”楚乔无奈地将茶杯递过去，萧策抬了抬手，发现自己还可以勉强抬起来，就接过茶杯缓慢地喝下。
“乔乔，”萧策的嗓子哑的出不了声，楚乔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也知道她肯定不是要说那些不着调的话，也就忍着没让他闭嘴：“怎么？”
“谁救了我？”
“合着你是睡了几天把记忆力睡没了？”楚乔费力地辨认出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极老成地叹了口气，又想起那句“怕隔墙有耳”，只能压低声音凑到萧策耳边说了一句：“方祎，青海的人，宇文玥特意留下来的。”
“宇文玥……”
萧策点点头，若有所思的一副样子。
“你还是别想了，这几日好好躺着吧，”楚乔接过喝空的杯子放到桌上，又小心翼翼地让他平躺着，“方祎说了，你这几日得好生将养着，要么之前所有救治都是白瞎。”
“知道了。”萧策似不满地皱起眉头，胸腹剧烈的疼痛让他轻叹一声，“乔乔，你若同意便先出去……我想要睡一会儿。”
楚乔点头应下，“那你小心。”
说罢也果真不再多留，收好桌上的残虹拔腿便走。

*
至于西南突然出现的军队，再加上燕北昭告天下的婚讯，元彻根本就不难猜到那军队是怎么来的。
燕北和大梁联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大梁密府素以谍者狠绝闻名，而燕北的将士则骁勇善战。大魏曾打败过这两国却也只是堪堪胜利，如今强强联手，元彻心中真是没底。

天空飘来火红火红的火烧云，灼的大片天空都成了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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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为什么玥玥无戏份
我埋了n个伏笔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填完

接下来的番外
就当是新年礼物鸭！
【番外】疾

楚乔随着月七，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地靠近那张床铺。她看着自己走到了床头，可是竟不敢抬头望上一眼。
“星儿，”月七眼看着她这般，出声安慰：“你莫要慌，公子这样已是常事，只是我觉得，既然你已经见到他了，那就好好待他罢，毕竟他吃过的苦，就连我们一直陪在他身边都无法想象。”
看着楚乔还是不说话，月七叹口气，悄悄退了出去。

转眼间屋内只剩他们二人。楚乔缓慢抬眸，看到那张削瘦苍白却依旧清俊的面颊，眼眶蓦然一酸。
她轻轻坐在床边，略带冷气的掌心拢住他修长的手指，却觉出了他的体温更是低的吓人，指尖都透着冰凉的寒意。
“宇文玥。”
这个名字太过熟悉却又极为陌生，自己多久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了？
“你从前不是一直希望星儿在你身边吗？”楚乔黯然，“我早晓得你们这些世家公子哥都是会变脸的，而今我就在这里，你为何不抬眼看看我？”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只是青白着一张脸，表情清冷的同往日一样。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言出必行，既然说过不会离开你那就确实不会，所以，如果你醒不来，我也会陪你去……起码得有个人照顾着你这公子命。”
“你听到了吗？”
“倘若你真的听到了，便答我一句。”
依旧没有反应。


楚乔一反平日里干练利落的常态，就这么坐在床边，同毫无反应的宇文玥说了许久的话。
可不管她怎么说，说多少，宇文玥都不曾有过回应，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青色的暗影。

“往日为何没发现，你竟长得这般好看。”
她同样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庞，眸中含笑，嘴角弯出温柔的弧度，可眼泪却不住滚落。
轻轻俯身，轻轻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眼泪滴到他的脸上，而后，轻轻覆上他的唇。

他的唇也近乎冰凉，线条也透着不近人情的刚毅味道。可是她知道，正是被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表所蒙蔽，所以在从前，没有一个人想去拥抱他，没有一个人想去安慰他，他们全数撇下了他一个人，让他独自面对一切的一切。
却也忘了，他不是神，他也没办法支撑下去了。

这是楚乔第一次主动去吻旁人。说起来，她的第一个吻就是被眼前这个清冷如寒玉的男子夺走的。
“我要赖着你，一辈子的了。”

“那便……一辈子吧。”
楚乔一惊，听着耳畔传来的沙哑得陌生的声音，她急忙低目，看到宇文玥已睁开了双眸，眸光罩住自己，温和一片。
“宇文玥……”
看到他睁开眼睛，一如往日地看着自己，楚乔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近乎是疯了一般，她再次吻住他的唇，紧闭双眸，完全没有注意他因着惊讶而收缩的瞳孔。
她的眼泪不住砸到他脸上，化开了他心中那一处长存的冰。
他心口大震，呼吸渐渐有些灼热，他冰凉的手回了些温，轻轻抬起，揽住她的腰身极柔地回应着她。
觉得她渐渐缓过来，羞赧大过惊喜和哀伤的时候，他的眼中也恢复了一份清明。移开唇，理了理有些紊乱的气息，轻轻拍拍楚乔的背，无声安慰着她。
楚乔头枕着他的胸膛，怕牵扯到他的伤口急忙红着脸起身，却被他轻轻一拽，再不敢动。
“躺一会儿罢，”他的语气近乎呢喃，“我无碍。”

楚乔虽听了话，却是轻轻枕在他身上，与他双手相牵，能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声，虽远却有力。
这便够了。
他这么好的人，肯为了自己伤成这样，自己不应该日日觉得愧疚，她应该记住，这个在外运筹帷幄的傻瓜是怎样地用命在对她好，然后成倍地去爱他。

“宇文玥……”
“嗯？”

“等你好了，我便嫁给你。”
嘴角再也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清浅笑意。
“好。”
待到那日，我定娶你。

如丝如缕，念你成疾。

反正我这几天回不来该问的也就问了8
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要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