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百度贴吧 >  洵玥 >  乐乎短篇整理

乐乎短篇整理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乐乎名第十型人格
吧里有很多人都好眼熟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第一篇,奠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他跪在冰湖十数年来从未融化过的坚冰上。像是那人的心。从未为他消融。

身边不远处,是三百月卫的尸体。还有月七。在死前仍然望着他。是在担心自己么。从小就在自己身边的月七,原来就这么简单地死了啊。

也罢。他还欠燕洵风眠的一条命。但燕洵,你为什么不对着我复仇。为什么,要杀了无辜的人。

他用冰冷的指尖抚上心口。

月七。我对不起你。我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你这么护着我。即便你是月卫,但我也从未只当你是个侍卫。你从来照顾我,与我而言像个兄长。

为什么,你们都要离我而去。

是我太执着了么。是因为我追着少年时的那一束光走得太远,太快了么?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空中传来箭矢的呼啸。他明明可以躲,却依旧跪在月七的尸体旁。直到远处缥缈地传来楚乔焦急的喊声。

他站起身,任由白矢自肩头穿出,留下一寸暗红的箭尖自身后的白衣上兀自显山露水。

疼么。好像已经没有感觉了。远处城楼上,他感觉那一束目光有一丝慌乱。他却没有了气力再看。

“你想我死么?”“想。”“……好。”

肩头的鲜血慢慢向下蜿蜒,与衣襟上月七的血混杂成一幅鲜妍的水墨画。依稀中,听到楚乔再次的嘶吼。

身体再支持不住,向后倒下。身体浸入冰冷彻骨的水中,却无甚感觉。直到眼前慢慢暗了下去,才昭示着他的寒疾已然被诱发的事实。

他安然闭上眼。眼前却瞬间滑过许多面孔。楚乔,元淳,元嵩,月七。还有燕洵。燕洵,这一辈子,我和你两不相欠了吧?

昏沉中,感觉有一双手将他托起。手上是极为炙热的温度。是谁?然而他无力再睁开眼一看了。只是在那个人将他抱在怀里,死死地像要将他勒进骨血里,大声疾呼的时候,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救我呢。我,累了啊……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偏激设定】

他站在城楼上,看着冰雪中带着斑驳血色的一抹白色。还恨么。他问自己。十数年来压抑的情感,在那人面前轻易地决堤。

他垂着眸,是在看哪里?月七么?

那个侍卫,他倒熟悉。青山院里唯一不换的几张面孔,有他一个。好像是那人的贴身侍卫?

时隔多年,该记得的,他都忘了罢。真是好看。白色的衣衬着血迹。若是笑起来,会更好看罢?

抬手便是一手白矢。呐,宇文玥,当年的一手井仪可是冠绝天下呢。直到箭稳稳地穿透那人单薄的肩头。

血又一次漫出。重叠在衣角上,和他嘴角苦涩却凉薄的笑意一同凝固。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不躲开?!明明可以躲开的不是么?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如同残冬沾着雪的落叶,缓缓向后飘落。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死。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我欠你的还没有说。

不可以。

要是死,也要死在我怀里。不可以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死,也要是我杀的。悄悄将手覆在心口。万蚁噬心。

等着。我还留了青山院在。等我带你回家。

终究等到怀里靠了那一具寒凉的身子,自己也支持不住,没了意识。

只是,终究没有松开手。

没关系。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松手了。生不能同堂,死也定要同穴。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青海王殁了。据说是在冰湖上去的。只是,除了燕北王,没人知道,为什么沉疴未愈的青海王会去到百年冰封的千丈湖上。

理由竟是极为简单。因为他累了。拖着这残破的身子,不如早些自己了断。还免了几多苦痛。

于是依旧是大雪纷飞的一日,燕北王跪坐在冰湖上,拥着那个依旧一身白衣的人,任由他在自己怀里逐渐没了声气。

后来燕北王成了王。天下人再也没有一个敢直呼他名讳。他却每每抱着一个黑曜石的什么物事沉默,甚至哭到肝肠寸断。

再后来,仲羽领军时遭暗算,殉国。阿精为他挡了一个刺客,殉主。程鸢镇压不住风眠旧部,被乱剑杀死。最后,月九也在青海王忌日时,作为旧时宇文门阀月卫殉主。终究只有心灰意冷的楚乔留在他身边。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逝去。他突然感受到了,那年,那人跪在冰湖之上,看着月卫一个一个倒下,最后连月七都满面伤痕地倒在血泊中的感觉。

心疼么?更多的,其实是悔恨和自责吧。

最终,他登基。此后被迫纳妃立后。只是,皇后是前朝公主元淳。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问对方,刻着名字的那两块玉玦上,刻的是何人名讳。

终究是恩爱一世。名义夫妻做得久了,都有了默契。直到秀丽王病逝,皇后自缢而亡。追封英后。只是无人知晓,英者,秀也。最后,皇后的尸首,也被燕北死士送往燕北故地。

又过了数年,燕皇自宗室过继一子,立为太子。次年,燕皇崩。

仍是无人知道,在帝王的陵寝中,唯有一块黑曜石制的牌位随葬。这是年迈的帝王对太子的遗诏中唯一的一条。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第二篇,卿自有意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私设花吐症AU

口腔中是翻涌的血气,咽喉底部传来微微的异物感。他将将拈起帕子,捂住口唇,便迎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呛咳。一手攥着袍角,感受着肺部的空气被不断挤压,然后通过微启的唇争先恐后地往复。

他松开被捏得不成样子的袍角,手指轻颤,打开了丝帕。初雪般纤白细幼的花瓣沾染了一丝血色,映着雪白的冰蚕丝帕子倒也好生好看。指尖复又团了一纸帛书,毁尸灭迹地将花瓣包裹在中心。“月七。拿去烧了。”“诺。”

暗自算了算,还有七旬,那人才会回来。抚了下心口,这几月来,这病又是重了些。提笔沾了些墨汁,刚要落笔却又出了神。月七又转回来时,笔尖已经被墨水干结,滴落下的墨渍晕染了淡色的丝帛。“公子。”

这才回过神来,宇文玥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月七。“你回来晚了。”月七脸上带了少见的笑容。“公子,是前线的捷报。”宇文玥中也绷不住弯了眉眼。“甚好。”掷了笔换了支新的,沾了墨后在匀水的帛面上迂回曲折,写下几列小篆。

“这个,送去边关吧。”月七知道是公子给西凉王的信,不可随意看了去,却也正因为是给西凉王的,便禁不住压抑的少年心性,展开瞄了一眼。“许久无书,心下偶有挂念,战事大捷后速回。”

月七抿着嘴笑。公子甚少说得如此露骨。这字里行间,旁人不懂,他还能看不出来。还托辞偶有挂念,可不就是一句“我念你了”之意。

数日后,边关来了只信鸽。燕洵见了宇文府来的信鸽,忙不迭地解了信。细细阅过之后,笑得见牙不见眼。军中将士见了,多少有些讶然。西凉王严于军纪,虽说为人不甚严苛,平日里却甚少见他笑容。不过,知了那信是青海王送的,他们心里也便知晓了。

入夜时分,宇文玥躺在榻上,梦着梦着,竟想到了与燕洵在尚武堂时的稚趣来。那时燕洵便是一双丹凤眼,笑着便是一口大白牙晃得人失神。

许是连日来本就体虚,方睡下两个时辰,宇文玥便醒了。又是一阵阻滞的血气翻腾。身子如叶片般颤抖数次,掌心里便是多了一朵花。一朵荼蘼。就着月色,他第一次看清了雪白莹润的花朵。很美。

月七在门口听着,有些担忧,向里望着。“公子,可是又不适了?”“无妨。”虽然仍是乱世之中,但时过境迁,他也不用再背负着宇文门阀长房嗣孙的责任了。倒也是好事。此番燕洵回来,他也该是时候倾诉一二了。

那日西凉王得胜归来,只匆匆换了身常服,一个侍卫都没带,便兴冲冲地像青海王那处去了。

宇文玥正立在院子里。燕洵轻手轻脚绕道他身后,想作弄他一番,却不想他弯下身子咳嗽起来。着白衣的人用帕子死死捂着嘴,颤抖的指缝间泄出抑制不住的声响。小小的异物撑开气管划割着内壁通过,在掉落在帕子上的那一刻瞬间绽放。

燕洵惊愕地看着,连忙将人扶进怀里,眼神是控制不住的担忧。“我这一去尚不满三个月,怎生就成了这样。”鲜血淋漓的花瓣泛着妖异的光芒,丝绒般细软的花瓣之间叠和地连结处,被暗色的血块和鲜红的血丝填补。

燕洵以为他的问话终究又会换来一句恼人的“无妨”。却见宇文玥挣开他的怀抱,转身定定地看着他。良久,轻声说了句什么。“燕洵。我心悦你。”燕洵夸张地“啊?”了一声,宇文玥便又转过身去,嘟囔了一声听不见算了,耳尖却清晰地泛着红。

燕洵知他害羞,心下暗道是竟然被这个冰砣子先表白了。他一把将人扳过来,想都没想便吻了上去。宇文玥也只是轻轻挣扎了一下,便顺从地回抱住他。

直到心口处火烧火燎般告急,他们才松开对方。来不及脸红,却都弯下腰去一阵呛咳。仍是咳出两朵花来。

一朵荼蘼。没有染血的花朵看上去平顺晶莹,煞是好看。而另一边……“哇!呛死我了!”白衣人儿略有些嫌弃地摇了摇头。“木芙蓉,味辛。倒也配你这跳脱性子。”“哇!玥玥你的花怎么那么好看啊!”“别叫我玥玥。矫情。”……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第三篇,同极相斥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本来是青梅竹马一般两小无猜的爱慕。却在岁月的洗礼中蜕变为利刃。

终究是站在磁场的两极一般。

他们费尽心思,想要相聚。相聚后却执手天涯。在棋局两端坐在。无一人开口。

只有一人离去后,另一人方拎出未完的那一局棋。呐,我连当年都棋局都布好了。陪我下棋的人却走了。

初见时,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

“你是谁?长得可真好看。”“……”

相知时,一个在院外,一个在案前。

“宇文玥,你也不出去走走。真是无趣。”“……”“嘁,好歹我也是个世子,多说几句如何。”“……燕洵。你是猴子变的么。”

相离时,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

“我恨啊!我……恨这大魏啊!”燕洵。不要再上来了。我要你好好的。虽然,我们站在了磁极的两端。或许,永生不复情。

相对时,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

冰封的湖面上站着白衣清癯的人。“燕洵。你可开心。”

手中攥住的磁石终于滑落。一字洵,一字玥。却是同为正极。如同二人男子之身。

开心么。终于弄丢了。

院中短腿的小孩咿呀着跟在白衣人身后。“爹爹,你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一定很苦吧?”

黑衣的侍卫赶紧拦住,不让他说。白衣人却浅浅地笑了起来。煞是好看。

“我和你父亲,就像磁场的同一极。”“我们彼此深爱,却又身不由己,最后相隔天涯。”

因而要承受更大的,常人无法想象的阻力,才能拥抱对方。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第四篇,一曲黄粱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三煞起。

“我身为乱世臣,又怎敌帝王心术。”

本是盛世,却偏偏担了一句无情无义。宇文玥。你苦么?如若是苦,又怎的不说呢。

我也曾心乱如麻,辨不了爱恨。还好,我留了谍纸楼。我还留了青山院。你不愿说的,有谍纸楼替你记着。也不枉你一番深情。

二煞起。

“生作门阀家,我好儿郎只愿策马戍上郡。”

燕洵,你说过,你要做燕北的鹰。我又要如何因着一己私欲,让你对这长安虎狼之地几多牵念。

这长安城中,总有一人一事,要逼你离去。不如让我宇文玥唱这出白脸。也好了了你心中眷眷之情。

你的花,我压成干花,还在我的竹简里存着。放心,即便数百年后,你成了青史中的蓝脸,我宇文家的谍纸天眼还替你记着。也替我记着。

一煞起。

“问君言妾如蒲苇,又何来十年朝夕情。”

“十年之交,你竟然只是暗示。”“燕洵……”“宇文玥,我燕洵没你这样的朋友。”

也曾以为爱,便是如阳光入垄,耀得人再无法割舍。待到如今才知,只愿百年以后,有人记着在墓前添一抔土。

宇文玥,从前我负了你。现在,我信你。

煞尾。

“不求百年长相好,但愿人久梦回也可念旧人。”

人一生要死三次。第一次尸骨寒。第二次身落棺。第三次,人尽忘。世间再无人记着,便是真真去了。

我们此生错过了太多次。这一次,我们一起走。不求青史留名,但求生同堂,死同穴。

但求岁岁年年,人依旧。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第五篇,西凉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西凉王今天带回来一个人。
府里一众小丫头都成了星星眼。那个人长得真好看。他不怎么笑,但冷着脸也很好看。
她们嘀嘀咕咕地,最后一致认为这是王请来的谋士。可惜不过两个时辰,她们就彻底地被打击了。
“王真是冷心冷面啊!这么好看的人居然是和我们一起工作的!”“是啊是啊!”……
入冬后公子才来的,现在已是二九天了。王让他去湖边打扫,小丫鬟们都有些高兴有有些担忧。她们不想去湖边打扫,主要是因为天寒,而且湖上的冰层还薄,若是重心不稳掉进湖里,那可就真是惨了。
于是几个伙房的小丫头悄悄商量了,想去提醒一下那个公子。可惜她们刚刚出门,就听见冰层破裂的声音。她们急急地跑过去,却听到王的大吼声,“宇文玥!”那声音有些愤怒,有些悲凉,更有几分担忧。
小丫头们吓得一缩,只有一个胆大的走上前去。她看到王把公子从水中捞起来,暴躁地把他拥在怀里,过了一会却又纠结地放开。
小丫鬟惊呼一声,却被对方发现了。王默默地看着她,终于将人平放在雪地里。她只得等到王有些不舍地终究离开了之后,才上前把公子扶起来。
公子大概是在冰冷的湖水里泡过,脸上都结了几行细碎的冰碴。小丫头把冰碴拂去,又好奇地捻起一颗放在舌尖上。咸的。
此后,府上的小丫头们都觉得,冰块其实是咸的。只不过为什么要在甜酒里放咸的冰呢?她们搞不明白。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第七篇,六博棋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世子视角】
我燕洵,舞勺之年,入京为质。
世人谓之长安五俊,实则貌合神离。
我一介质子在这京师长安虎狼之地,踏错一步便如入前朝半步堂,再无生望。
多少人笑称我无心无肺,心无阴翳。
我又有几分真心。
只能步步为营,如掷六博。
沉木为局,终待一日,成枭而牟,呼五白些。
直到一日,我面见长安五俊未曾谋面的那人。
他弈棋不见杀招却步步凛然。
我便知,在这长安城里,原是有人与我如此相似。
于是也便只有在他那青山院中,才得以放了戒备,与他如真正弱冠小儿般厮混调笑。

【公子视角】
我宇文玥,未及垂髻,家慈已逝。
世人谓之冷公子冷心冷情,只是认清了世事无常,人心险恶尔尔。
我一届无主母加持的四房嫡子,在群险环伺之境,只得低眉顺眼,几多谦敬。
多少人赞我一句真世家子弟,文可成章,武能入营。
我又有几分自愿。
只得步步成计,如掷六博。
雪印为棋,终待一日,分曹并进,遒相迫些。
直到一日,那燕北世子入我青山院,央我对弈。
他落子杀伐果断却锋芒毕露。
我便知,原来这世子也不似传闻中那般无忧无虑。
于是那人时来我府上嬉笑玩闹。我道是他胡闹,却也知他是放下心防以诚相待,不由几多牵念。

【双人视角】
我二人既相识,既相知,必不负少时鲜衣,打马浣溪。
情如风雪无常,一动即殇。
这乱世繁华,却只为你倾尽天下。
这苍水蒹葭,也只为你归田卸甲。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第八篇,痴人(原为长坑结局,现改为短篇)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医者视角】【原定寒暖结局,应邀改为短篇了。】

我是个郎中。西凉王,喔对,现在该改称燕皇了。他大发雷霆,连秀丽王都拦不了了。先前他也曾震怒,却似乎并无怨忿。只是这次,他似是真的怒了。

我们不知王上心思,只知似是那日青海王寒疾发作,内息紊乱,又身兼外伤,经脉倒错俱裂,便是亡了。

我们一众行脚郎中候在门口,竟是未曾听闻那青海王轻唤一声。经脉全断,那形貌,说是咳血三升犹不为过。如此教人肝胆俱裂的疼痛,他竟是生生挺了过来。

我进门诊治时,他已经几乎没了抬手的力气。他只定定地看我。青海王生得极为俊美,一席白衣虽是被鲜血染得暗红几近乌黑,却不减他风姿清若瞿仙。

我隔着帕子给他把脉,几乎已没了脉象。他却轻笑一声,看着我,告诉我,我很像他的一位故人。我道是我自燕北来,他的故人当是长安人罢,却只听他一句叹息。

“我那故人,也正是燕北人士啊……”我再看他,他已闭了眼。他在笑。只是笑容极度苦涩,让人触目惊心。“那,您那故人如今何在?”“……十数年前,亡了。”

我暗自拧眉。这青海王已是贵为一方王爷,又如何失了生念。许久才听他幽幽叹了一句,许是要随那少时故人去了,便再没了声息。

我踏出帐外,默然应了一声青海王亡了。却只听帐前不足百丈处一阵撕打,兵戎相向之声。金兵干戈之声交错中,我听人急急报着,说是西凉王来了。

我正思索这青海王与西凉王是何等交情,却见人群中冲出一人。那人身着黑衣窄袖劲装,双目赤红,直向那西凉王刺去。西凉王身前侍卫何其多。他转瞬便被拿下。

他对着西凉王嘶声暴呵,质问他有何颜面见自家公子遗骨,却见那西凉王向后踉跄几步,目光惊愕炯炯。“青海王……亡了?”那人长笑数声,眼角处竟是渗出血泪来。

“我家公子本就身有寒疾,又怎经得冰湖那一箭。你何德何能,经得公子这般对你。这些年,公子为你劳心伤神,寒疾反复,数次几乎命丧沙场。你以为那些布防图真是那些个无能之辈搜罗得来。都是公子拖着病体给你送去的啊。”

“九幽台一事,从来就不是公子的错。他是宇文门阀的子嗣,他就是四房。他又如何忍心牺牲无辜之人!”

我心中默叹,约摸着那西凉王与青海王交情不浅,只怕又是冤冤相报罢。只听那西凉王长啸一声,竟是对着营帐处跪了下来。隔得较远,我却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悲凉。这种悲伤,单压抑着就很教人心惊了。

他在笑。跪在地上却面无泪痕。几乎是连泪都干了去,再也无泪可流了罢。我看着他旁边那人,终是不忍,见他趁西凉王身后一众人都正惊愕,他拔剑便要自刎。我大喝一声不可,才将将唬住了他。

我见那西凉王几乎失了神智,便行到那黑衣人身边。“你家公子着白衣,想来也是清冷之人。如今他衣衫染血,你速去换了吧。不然他怕也是睡不安稳。”我避了死字,只当那青海王睡了。

那人如梦方醒,口中喃喃一句,公子倒确是好干净,便失魂般离去。

后来,我以免他再想不开,一来是为避过西凉王震怒,二来也是好奇其中渊源,便随他回了一趟冰湖。

路上有一处麦田。田埂上麦苗长得正好。

我感慨万千。“你看那麦苗长得多好。”他笑笑,“是啊。这般痴情人,这般血肉浇灌下去,又怎会生得不好。”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时间:2020-05-09 17:26:15
算了宝贝们还是看乐乎吧每次都被删

楼主:谁家青冢胡不归

字数:6652

帖子分类:洵玥

发表时间:2017-08-05 21:41:00

更新时间:2020-05-09 17:26:15

评论数:22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