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顾强闻言眨着双眼，这虎子是谁啊？小学同学么？
陆虎见顾强没反应，有些尴尬地解释，“恩，我们以前见过的，我那次擅做主张把你载到我们D村来着。”
顾强闻言思索了一会儿，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去N市提交高考志愿的那次，回来的路上好似遇到这么一个人。想到这，顾强望着陆虎淡淡笑了笑，“哦，是你啊。”
陆虎见顾强想起来，憨憨地笑了笑，“那次不好意思啊。上车吧，我保证那次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顾强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乘三轮车回去就行了，谢谢。”说着就向一边的三轮车走去。
陆虎闻言有些急促地开口，“顾强，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你放心好了，上次的事情不会发生了。”
顾强见状轻轻摇了摇头，“那个，我没有生气，事实上，你刚才不提起我都忘了这个事儿了，我只是，恩，不想麻烦你罢了。”
陆虎闻言憨憨笑了笑，“不麻烦，我正好准备回去吃午餐，顺路载你。T村离我们村又不远。上车吧，你不上车的话，我会认为你还在生气。”
顾强望着一脸真诚的陆虎，淡笑道，“好吧，谢谢。”说着把背包取下，背到胸前，就大大方方地坐到摩托车的后座。顾强除了亲近的人外，是不习惯与他人接触的。
陆虎见顾强只是抓着后座的两侧，并没有抱着他的腰，犹豫了一下，转头望向后座的顾强，“坐好了吗？你可以抱着我。”
“好了。”顾强双手抓紧后座两侧。
陆虎见状没有说什么，或许是考虑到顾强没有抱紧他，或许是其它什么原因，车速开得慢而稳，“顾强，你是从K市回来的吗？”
“恩。”
“我开K-M的班车。”
“哦， 不错啊，客车的驾照要A照吧？”
陆虎闻言淡笑着解释：“恩，我先前考得是B照，今年刚换的A照。”
“你挺厉害的，学B照时，是用卡车练车的吧？”
“厉害什么啊，我学习没什么本事，就学了开车。”
“出了社会，谁还跟你比学习啊。”
“那倒是，我上学，呵呵，那就是混。初中混完，混高中，高中混结束了，没得混了，就瞎混，成天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出去打工，怕累，做生意，又不知道做什么好。现在好了，有事情忙了，开开K-M的短途客车。”
顾强闻言真诚地说：“挺不错的啊。”
“呵呵，还行吧。一天单片七趟。老实说，我这车也刚开没几天。”
“哦？”
“买车，上牌照、买保险、买路线什么的各项手续，花了不少时间。”

顾强闻言打趣道：“看来你家资金雄厚啊，K-M的短途客车，怎么滴也得几十万一辆吧，这路线一年也要七八万吧？”
“没想到你还挺在行啊？”
“呵呵，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你说得倒是差不多，二手的不到二十万可以拿到了，我家买的是一手的，上完保险之类的三十多万。路线一年8万多。”
“哦。”
“其实长途的比短途的赚钱，不过长途客车风险大，我就先弄个短途跑跑再说。以后看情况再说吧。”
“恩。”
顾强默默地打量着眼前的陆虎，也就几周不见，眼前的虎子给人的感觉好似有些不一样，那淡淡的痞性没有了，那不知天高地厚般的自负也好似没了，倒是给人一种对自己认可的感觉，感觉成熟了一点点、稳重了一点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长大了，懂事了吧。
顾强在村口下来，真诚地开口：“谢谢！”
“呵呵，不用，我正好顺路。”虎子爽朗地笑了笑,“那我先走了啊，回去吃个饭，正好休息会。”
“恩，再见。”顾强微笑着冲他挥了挥手，向村子里走去。顾强打着太阳伞，不紧不慢地向家的方向走去，这会儿正是中午，村里静悄悄的，巷子里少有人影。顾强透过太阳伞望了望头顶的炎炎烈日，村民们大部分躲在屋里午休吧。
“强儿，回来啦？”快到家时，一位老妇人笑眯眯地招呼道。
“恩，奶奶好，吃过午饭了吗？”顾强闻言甜甜地应道。
“吃过啦，你这孩子有出息啊，我听你奶奶说啦，收到三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啊。”说着兴致勃勃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喊道：“桃子，桃子，你大孙子顾强回来啦。”
顾强见状默默抚了抚额，无言地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
桃子闻言兴冲冲地从自家院子里出来，一见顾强就笑嘻嘻地迎上来，“强儿，奶奶的乖孙子，你回来啦。”
顾强见状甜甜喊了一声，“奶奶。”
在顾强的印象中，从爷爷顾志军去世，奶奶人前人后都是称她为孙儿，村里的人也是如此，起先顾强还有些纳闷，不过她也懒得去计较，深思其中缘由，如今听奶奶这么称呼她，倒也习以为常了。
桃子笑容满面地跟着顾强往顾正国家走去，“强儿，吃过饭了没有？”
“没呢。”
一位中年男子从码头提了一桶水上来，见到顾强祖孙奶，笑呵呵地招呼，“桃子，你家强儿回来啦？”说着就扯开嗓子冲着顾强家的方向高声喊道：“正国，正国，你家顾强回来啦。”
桃子闻言笑嘻嘻地高声说道：“是啊，我孙儿今年暑假一直在S工作的呢，刚回来的。”
“你家孙子有出息啊。听说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啦？”

桃子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呵呵，录取通知书，听强儿爸爸说，前前后后收了好几所大学的呢，都是好大学啊。”
“桃子婶婶，你家孙儿有出息啊，电视新闻上放了啊，是状元啊。人家学生愁学校不要，你家强儿反过来，是她选大学啊。”
桃子闻言脸上笑开了花，“呵呵，我孙儿从小学习就好啊，年年得奖啊。”
“姐姐，你回来啦。”顾兴一蹦一跳地从院子里出来，接着是顾正国夫妇从院子里走出来，“强儿，回来啦？”
“爸妈，小兴。”顾强见状忙打招呼。
一位大婶笑嘻嘻地从自家院子走出来，“原来是顾强回来啦！你妈妈今天又是买鱼又是买肉的。”
玉儿闻言淡笑着解释，“呵呵，强儿嘴不挑，什么都吃，小兴，前几天就跟我说，想吃红绕肉，这不她姐姐今天回来，正好她们姐妹俩一起吃。”
顾强闻言微笑着招呼：“婶婶好，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听你爸妈说，你在S上班，说是做老师啊?”那位大婶笑嘻嘻地跟着顾强他们向顾正国家走去。
“恩。是家培训学校。”
“桃子，我们这周围就数你家孙儿有出息了。”
“呵呵，我孙儿是好，从小学习就好，年年得奖啊。今年暑假学校不补课，她在S工作来着，可不是一般的打工啊，是学校里的老师啊。”桃子颇为得意地炫耀。
“强儿，回来啦。”又一位大婶从自家院子出来，她望了望撑着太阳伞的顾强，笑嘻嘻地说，“桃子婶婶，你家强儿就像大城市里的孩子，白白净净的，哪里像我们村里的孩子啊。”
顾强淡笑着打招呼，“婶婶好。”
桃子闻言颇为得意地笑道，“我孙儿从小就没有晒过太阳，小时候她妈妈下地干活，我都是打着伞抱她去喂奶的。我这孙儿可有出息，现在考上大学了，等大学毕业就在城里上班，哪里还要种地啊，可不是城里的么。呵呵，今年我孙儿不在家，在学校里给好多学生上课呢，做老师啊。”
玉儿笑眯眯解释道：“呵呵，强儿皮肤嫩，稍微晒一下就红，发疼，没有小兴泼。小兴皮肤老实，大夏天的站在桥上看人家洗澡，晒个一下午她都没啥事。”心里暗道，“顾强奶奶小时候抱了多少顾强的，那会儿她不是忙着抱她的侄孙，就是带她的外孙，现在瞧顾强有出息了，倒是来我们家频繁了。”
顾强到家了，一些邻居也跟着来到顾强家中。家里显得分外热闹。
“强儿，快到电风扇下面凉凉。”桃子招呼一声，冲顾正国喊道，“正国，把菜端出来，孩子还没吃午饭呢。”
顾强走进自己的房间放下背包，取了手巾，到院子里洗了把脸，回到客厅，餐桌上已经放好饭菜，顾强望着一边的顾兴，“小兴，你与我一起吃吧。”

顾兴乐颠颠地拿了双筷子，就坐在一边吃起来。一位大婶见状笑嘻嘻地打趣道，“小兴你不是吃过饭了，怎么又吃啦？”
顾强闻言淡笑道，“小兴，是陪我吃的。”
顾兴倒是不以为然地开口，“呵呵，我就是嘴有些馋，想吃了。”
一大叔乐呵呵地逗顾兴，“小兴啊，你姐姐成绩好，你成绩怎么样啊？”
顾兴闻言大大咧咧地说，“我啊，一般，没我姐姐好，也不会拉班级后腿。”
顾正国闻言乐呵呵地说，“小兴，这话倒是实话，名次一般都在班级中等，平均分数偏上，前十名没有她的名字，最后十名里也没有她的名字。”
“呵呵，这倒省事，成绩不上不下，也省得不少家长会了，倒数的话，学校老师动不动就让叫家长。”一大叔闻言笑嘻嘻地开口。
“强儿回来啦？”一位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走进来。
“书记，您怎么有空过来玩的啊？强儿刚到家。”玉儿闻言笑嘻嘻地搬了张凳子给书记。
“书记叔叔好。”顾强见状抬起头笑盈盈地冲村书记打了声招呼。
“听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看。”村书记说到这里，望着顾强解释道，“你爸爸前几天拿着三个大学录取通知书，过来玩问我哪个大学好？”
玉儿闻言微笑着解释，“书记，正国懂什么了，我们也就只能问问您了。”
书记闻言笑呵呵地望了望一屋子的人，“你爸爸给我看的，我跟他说的，三个大学都是顶尖的好大学啊，随便哪个都行啊。”
桃子听书记这么一说，脸上笑开了花，“呵呵，三个都是顶尖的好大学啊。”
“桃子婶婶，你家孙儿有出息啊。”
“我们全村就属你家孙儿有出息了。”
书记闻言乐呵呵地笑道，“强儿可是我们省的高考状元。”
“呵呵，那是。”众人笑呵呵地附和道。
顾正国、玉儿、桃子三人满脸笑意，顾强 、顾兴姐妹二人倒是很淡定地继续吃她们的饭菜。顾兴小朋友因为嘴馋，不可避免地要受一些大人们的故意逗弄，顾强同学因为要吃午餐，又是话题中心人物，少不了要应付众人。
书记乐呵呵地望着顾强，“顾强，你爸妈没个主意，你呢？打算去哪个学校？”
顾强闻言淡笑道：“都可以啊，反正这几个学校都不错。”
玉儿闻言有些急了，“强儿，还有半个多月就开学了，你到底去哪里上啊？”
顾强闻言冲玉儿笑了笑，“妈妈，安啦，反正有大学上就行了。”
桃子笑呵呵地说：“可不是，书记都说了，这三个大学都是顶尖的好大学，不用操心，孩子随便去哪个都行。”这会儿的桃子那是她家孙儿顾强说什么都是对的。

顾正国闻言有些好笑地解释：“妈妈，话说都是好大学，总不能三个大学都上，总得选一个不是？”
桃子闻言愣了一下，“恩，强儿，你打算去哪个大学上?”
顾强微微皱了皱眉，望着桃子，有些撒娇地有些俏皮地说，“现在还没开学呢，我啊，到时候抓阄，抓到哪个就去哪里上。”
桃子闻言愣了一下，笑呵呵地说：“还是我孙儿聪明。”
顾强闻言默默抚了抚额，咳，不是我聪明，而是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们说好吧，或许我还真需要抓阄。
当天下午，顾正国家里陆续来了不少村民，他们要么逗逗顾兴小朋友，要么夸夸顾强同学有出息，当然也会八卦一些邻里的家长里短，顾正国的家里好不热闹。直到傍晚时分，众人才陆续离去。而这个下午，顾正国、玉儿、桃子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人群散去，玉儿收放好那些拿出来的板凳，“强儿，你既然回来了，明天就跟着去趟K市吧？”
“K市？有什么事么？”顾强闻言有些不解地望着玉儿。
“顾胜阑尾炎，在市人民医院动的手术，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说着玉儿压低声音解释道，“顾胜的爸爸不是在村里做会计么？”
顾强闻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顾胜，比顾强大几岁，与顾强是本家同辈份的，他们的爷爷的爷爷的爸爸是同一个人。虽说这关系有些远了，但是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又是本家。
这位本家大伯在村里做会计也有好些年了，这些顾强老早就知道啊，只是眼下玉儿突然这么慎重地提起，是几个意思啊？
玉儿瞧着顾强的神情，就知道顾强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耐心地解释：“顾胜是你大伯唯一的儿子，他阑尾炎手术，本家的昨天去了几家，说是今天下午动刀。明天本家的几位叔叔过去看看，你正好回来，就一起去看看。”
顾强闻言顺从地点了点头，“哦。”
顾强虽对这位本家堂哥没有什么感情，或者说顾强对村里大部分人包括本家，都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也就是一些同乡的情谊。
玉儿瞧着顾强这表情，这反应，心里就明白了顾强没有理会自己的用意。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去点拨这孩子了。当下决定明天与顾强一起跟随大家去K市人民医院看望张胜。
顾强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可是人情世故方面就有些没心没肺，或者说缺心眼儿。就说玉儿让她明天去医院看望顾胜的事儿吧，顾强的确能把这事儿办漂亮了，但也就是纯粹地探望病患，她不会想着琢磨一些其他事儿，更不会去思考玉儿让她过去探望的深意。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玉儿明明白白地告知顾强，顾强也会不以为然，顾强的性子就不爱这些。
当天晚上顾强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啊。不知为何，这次回来，家乡的一切好似格外的美好。难道是因为自己打算出国，所以心态有些不一样，更容易看到美好的一面？顾强不置可否地淡淡笑了笑。脑海里随意地回放着白天的一切。

顾强从S市到K市，那些朴实的人们，说着顾强熟悉的乡音，他们乐呵呵地相互交谈着，或许他们并不认识，或许也就是有几面之缘，但是就是那么一点同乡情谊，让彼此格外亲切、友善。
虎子，顾强上次遇到他时，还觉得他像个小混混，而这次，也就短短几周时间，他的变化是那么的显而易见，他好像突然长大了，开始为自己的人生做打算。毫无疑问，那位叫陆虎大男孩，找到了自己的事业发展方向，从他今天的表现来看，顾强很清楚感受到，那位叫陆虎的大男孩对自己生活状态非常认可。这是让人羡慕的状态的。
村里的村民们好像也可爱很多，大家都是那么的热情、亲切、友善、朴实。
这样的家乡是吸引人的，对于在这里土生土长的顾强来说，是有很强的吸引力的。不管顾强有多么排斥某些思想与生活方式，但是她对自己的家乡是有感情的。
而这次回来，她深深地感受到家乡的温暖，内心对出国留学的决定，她有了些许犹豫。或许就在国内上大学，毕业后在K市或N市找个班上上，也不错。既满足爸妈的意愿，对自己来说好像也不是一个多么糟糕的选择。
次日清晨。
“强儿，强儿……”
顾强翻了个身，迷糊中睁开双眸，望着面前的玉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含糊不清地开口，“妈妈？”
“强儿，起来了，吃完早餐我们还要去K市。”玉儿和蔼可亲地说。
“哦。”顾强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妈吗，你先出去吧。”说着起身从背包中拿出一套更换的衣服。
玉儿见状有些宠溺有些抱怨地说，“你这孩子，白天一身衣服，睡觉一身衣服。”
顾强闻言撒娇般地开口：“嘿嘿，妈妈，穿白天的衣服睡觉不舒服，而且还容易把衣服弄皱了，妈妈，你先出去啦，我换好衣服就出来。”
“你啊，瞎讲究。”玉儿嘀咕着走出顾强的房间。
顾强甜甜一笑，速度更换好衣服、洗漱、吃早饭。顾强的心情是愉悦的，看哪里哪里亲切、舒适，爸妈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小兴是那么的聪明伶俐，乡里邻里是那么友善和睦，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让人陶醉。在这里生活好像也挺幸福美好的，顾强乐滋滋地想道。
“玉儿，在洗衣服啊？”粉子捧着一大碗粥笑呵呵地走进顾正国家的院子，很自然地找了张板凳，放在玉儿身侧不远处坐下。
玉儿闻言一边继续搓洗衣服一边笑吟吟地说，“大嫂子，今天哪些人去啊？什么时候动身啊？”
粉子喝了一口粥，“秋香刚捧了个早饭碗到我家去，说是顾正存夫妻俩带上顾勇，顾正荣一家三口都去，我家就我与小军两人去。我过来的时候，大米嫂子正在码头洗衣服，差不多就可以走了。”

玉儿闻言浅笑道：“正国今天还得去地里看看，强儿昨天正好回来了，我把这几件衣服洗好，就与强儿一起去，大嫂你看呢?”
粉子闻言眨着眼，又喝了一口粥，“能啊，一家去一个人看看就行了，要那么多人去干嘛？”说着压低声音，“听说正存想把顾勇送去当兵。”
“当兵多苦啊。正存哥、秋香嫂子他们舍得吗？”玉儿闻言有些惊讶地望了望粉子。
粉子见状不以为然地喝了口粥，“舍不得又怎么说啊，这孩子不上学几年了，正存、秋香找你找他，给他找活干，这个嫌苦，那个嫌赚不了多少钱，这几年前前后后工打的不少，挣了几个钱啊。”
玉儿淡笑着说：“孩子小啊。”
粉子喝了口粥，有些不屑地开口，“各个孩子吧，年龄不小了，都可以娶老婆了。”
玉儿闻言若有所思地继续搓着衣服，“恩，当兵苦是苦，不过当兵当的好，也是有出息的。”
“顾正存夫妻俩精明着呢，孩子不上学，留在家里怕老得管不住，闯祸。送去当兵锻炼锻炼，三年义务兵回来，孩子也大了些，找个对象把终身大事办了，让他们自己过日子，他们身上的任务就交出去了。”
“呵呵，这倒是。”玉儿闻言浅笑道。
粉子喝了一口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正荣家的顾青，这孩子老实。正荣与大米心软，怕孩子出去打工吃亏，就想在村里给孩子找个跑腿的活，捞些义务工。”
玉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恩，这个能啊，小青高中毕业，文化够了。先在村干部里跑跑腿，锻炼锻炼，以后看情况慢慢往上升。”
“呵呵，他们一个个想孩子做官，我们不操这个心，有本事就出去做做生意，没本事就在家种种地地，农闲打打杂工。”粉子喝完碗里最后一口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我先回去把锅碗刷一下，你弄好了，我们一起走。”
“恩，我把衣服漂一下，一会就可以走了。”玉儿浅笑着起身，把洗衣粉放放好，把手在洗好的衣服上擦了擦，起身走进屋里望着顾强，“强儿，妈妈一会去码头漂下衣服，你把家里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K市。”
顾强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好的。”
玉儿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望向看电视剧的顾兴，“小兴，今天我们一起去医院，估计也玩不成。你就在家里好吧？”
顾兴闻言很是爽快地点了点头，“恩。”双眸就没有离开电视屏幕。
玉儿见状又叮嘱道，“小兴啊，你也不能光顾看电视啊，要把作业拿出来做做啊。不能总想着中等水平，要用心学习啊，你看看爸妈种地多苦啊，爸妈没有用，就指望你们姐妹有出息啊，争气啊……”
顾兴见状，有些不耐烦地起身，把玉儿往外推，“妈妈，我知道啦。你赶快去洗衣服吧。”

“恩，妈妈说你，你嫌烦。”玉儿抱怨一句向院子走去，端起那桶洗好的衣服到码头漂洗去了。顾强同学自然是开始做家务了，然后收拾一下，等着玉儿回来一起去K市探病。
玉儿漂洗好衣服一进门就高声喊道：“强儿!”
顾强闻言，很有默契地从屋里拿了一把衣服架，速度出来，与玉儿一起晾晒衣服。
“玉儿，好了吗？”大嗓门的大米，人未到声音早就从巷外传来。
玉儿望了眼大米，一边晾晒衣服一边淡笑着解释，“呵呵，把这几件衣服晒一下，就好了。”晾晒好手上的一件衣服，玉儿浅笑道，“我家强儿，不是喊她，这会恐怕还在睡大觉呢！”
大米闻言不以为然地开口，“哎呀喂，早个时辰晚个时辰又怎么说啊，现在孩子，一个比一个能睡，我家小青，哪天不喊几次，才起来啊。”
顾强默默地继续晒衣服。
玉儿一边晾晒着衣服一边询问道：“大米嫂子，今天总共去多少人啊？”
大米嘟囔道，“正存家3人，我家3人，粉子家2人，加上你与顾强，共10人。”
玉儿闻言淡淡地问：“你们打算怎么过去啊？”
大米嘟囔道，“他们在商量呢，这么多人，骑自行车恐怕不行，这么多辆自行车到了M镇往哪里放啊?”
正说着大粉子笑呵呵地进来：“玉儿，好了没有啊？我们正琢磨着怎么去呢，巧了，正巧有辆面包车一会到村口，我们坐面包车到镇上，不然这么多人，三轮车不好坐。”
大米闻言笑呵呵地应道：“三轮车也好坐啊，就是要喊两辆。”
玉儿晾晒好衣裳，顾正存、秋香、顾勇、顾正荣、大米、顾青、大粉子、顾军、玉儿、顾强一行十人到村口上了面包车浩浩荡荡地向M镇出发了。
“强儿，你暑假在S市打工啊？”顾正存笑呵呵地问道。
顾强闻言淡淡笑了笑，“是的，伯伯。暑假没什么事儿，我就去打工了，打发时间还能赚点零花钱。”
秋香有迟疑地开口，“我听你奶奶说，你是在学校做老师？”
顾强闻言淡笑着解释，“恩，是一家培训学校，与我们上学的学校不一样的。”
顾勇有些兴趣地接话，“顾强，你是不是在那种专门教人家电脑、英语什么的培训机构里做老师啊？”
顾强轻轻点了点头：“恩。”
顾勇的兴趣更大了，淡笑着问，“你还挺厉害的，你在那边教什么啊？”
“电脑。”
顾勇闻言双眸发光地问，“挺牛啊，教电脑。”
顾强有些不好意思了，“什么啊，是最基础的。”

顾正存突然很有威严地望了一眼顾勇，“你也知道顾强厉害，你说你，比顾强大。你看看人家顾强，要你叔叔婶婶操多少心的？暑假还知道自己去找工作。你呢，我们操了多少心啊，上学时候就不说了，光给你找工作就操了多少心，我们找你拜他的，给你找了那么多工作，你有哪个好好干的？”
顾正存话音一落，顾勇抿了抿嘴，小声嘀咕道，“你找的都是什么工作啊？”
顾正存闻言声音提高很多，“我找的什么工作?你嫌我给你找的工作不好，你有本事，你自己找去，顾强找工作要你叔叔婶婶帮忙找了么？”
顾强见状忙打圆场，“伯伯，你别激动啊。恩，那个，顾勇他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罢了。”顾强说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几下，大脑高速运转，“伯伯，我跟你说啊，我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与顾勇差不多大，以前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好，现在人家开短途客车，一天就能赚不少钱。所以，那个，你也别着急。”
玉儿微笑着帮忙打圆场，“就是，我们顾勇还小呢。”
顾正存闻言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秋香淡笑着望了望众人，“顾勇说小也不小了，你们这些叔叔婶婶也帮忙张望张望，那家有好姑娘，给你们侄子介绍介绍啊。”
顾强默默抚了抚额，安静地望着窗外沿途的风景。没一会儿，心情就舒畅起来，耳边是熟悉的乡音，呼吸的是乡下新鲜的空气，周围是朴实的村民，不知为何，顾强的心情越发的美好起来。就连刚刚顾正存那威武的让她尴尬地一幕也显得美好起来，那是一位父亲爱子心切的真实表现啊。
顾正存、秋香、顾勇、顾正荣、大米、顾青、大粉子、顾军、玉儿、顾强一行10人，从村口的面包车乘车到M镇客运中心，再乘到K市的城乡班车到K市客运中心，然后再坐公交车到市人民医院下车，接下来自然是去病区探病了。
顾强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八点半还差三分钟！她忍不住淡淡笑了笑，村里人还真是看太阳作息，夏季日出早，大家起来自然也早了些，这不，从村里跑到这里，还不到八点半。顾强望了望众人询问道：“这会病房里大概在查房什么的，我们现在就过去么？”
顾强初中的同班同桌赵雪同学就是在这家医院实习的，从赵雪的口中，顾强对这家医院病区的情况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点的。顾强没有猜错的话，这会大概是病区最忙乱的时候了，这会去探病好像有些不合适。既然如此，我们的顾强同学为何不提议大家晚点过来呢？
理由其实很简单，顾强深知，在大家的认知里，有啥事需要出门，那是宜早不宜晚的。所以即便顾强提议晚些出门，大家也不会听她的，或许还会被大家责怪，好睡懒觉，怕早起。
事实证明，顾强的判断是正确的。
顾强话音刚落，大粉子就笑呵呵地说道，“你这孩子，我们一大早过来，就是想早点到病区看看顾胜。现在我们人都到了医院大门口了，不进去是怎么回事儿？人家查房人家的，又有什么关系？”

好吧。顾强默默地跟随众人向住院部出发，一行10人，辗转来到住院大楼，一路找到普外科，然后，
普外科三个大大的字下面，是紧紧关闭的大门。
这是？
病区查房，每位患者身边最多只可留一位家属。
透着那大门上的玻璃，病区走廊放着几辆清洁车，上面放着换下来的床单被套，几位护工正推着向走廊的另一侧走去，看来是护工们做好病人的床单元清洁工作，也叫晨间护理吧。
接着医生办公室大门打开，一些白大褂陆续出来，这是医生开始查房了，随即护士站那边，护士们推着护理车下病房了，这是护士查房了。
医生回归医生办公室，护士们推着护理车回归护士站，病区的大门打开，关在门外的人陆续向目标病房走去。没一会儿，护士门推着一辆辆摆满输液瓶的小车，再次从护士站出来，下病房给患者们输液。
顾胜的一只手上吊上输液瓶后，病房也没有那么混乱了，顾强默默地瞥了眼手表，九点三十五分。“恩，看来上午探病时间，最好安排在九点半之后。”顾强暗自想道。
“小胜，感觉怎么样啊？”大粉子热情地询问道。
顾胜闻言打趣道：“挺好的，阑尾炎手术是外科最小的手术了，一般都是给实习医生用来练手的，我这还是找的主任动的刀，能有什么事儿。”
英子闻言淡笑道，“你这孩子真是。”
顾胜笑道：“妈妈，你开什么玩笑，你孙女都可以打酱油了，我还孩子？”
大米闻言笑呵呵地说，“在爸妈眼中，不管多大都是孩子。”
“强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顾正德望了望一边的顾强，淡笑着问。
玉儿闻言浅笑道：“她昨天中午到家的，不知道顾胜在医院，不然，她昨经过K市就过来看看了，今天听说我们过来，就跟着一起来了。”
顾强闻言默默抚了抚额，妈妈还真来事儿，自己压根没想到这茬好不？可妈妈都这么说了，那也只能默认了。
英子笑眯眯地望着顾强：“强儿今年暑假就没在家几天，上次回来也就两三天吧？”
玉儿浅笑道：“恩，上次回来是提交高考志愿来着，请假回来了，弄好了，就匆匆忙忙回去上班了。”
顾胜闻言感兴趣地问：“听说你做老师啊？”
顾强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呵呵，是外面的培训机构，给学员教电脑。”
顾正德闻言赞许地望了眼顾强，冲玉儿笑道，“你家强儿有出息啊，我们村里有谁会用电脑啊，你家强儿竟然能做电脑老师。”

玉儿闻言脸上笑开了花：“呵呵，我也只知道她做老师，今天才知道是教电脑。我哪里懂这些啊?”
顾强有些招架不住，有些歉意地望着顾胜，“顾胜哥，我先出去转一下。”说罢与众人打了个招呼，就走出病房。
“这孩子，到一个地方就喜欢到处逛逛。”玉儿浅笑着解释。
顾正德淡笑道：“到处逛逛才好呢！”
病房里继续闲聊攀谈着。
顾强走出医院，随意逛了逛，这医院的气味，她多少有些抵触，而且她一般喜静，对于本家的那些闲聊，她在一旁听听还行，但是要她加入她们的闲聊，那还是免了。恩，竟然是来探病，要不要备点礼物啊？顾正德是村里会计，顾胜高中毕业后就在外面做生意，他们一家人平时穿着也比村民们稍微讲究些。
这探病通常都是送些花篮或果篮之类的，顾强眨着大眼睛，想了想，还是果篮吧，鲜花什么的，有些小资情调的人比较合适，折中一下，还是送果篮比较合适。
K市人民医院住院大楼，妇产科。
赵雪今天上的是中班，在病区药房配好药后，她走进护士休息室。脱掉白大褂，叫醒昨天上小夜班的李娟同学，两人洗漱完毕，一起外出寻食去了。
中班的主要特征就是中午休息时间值班，午餐点自然是没有时间吃饭了，她需要提前吃好午餐。李娟昨天下夜班后一直睡到现在，早饭还没吃呢，这会需要去吃个早午餐。
“昨天来病人了么？今天水那么多。”赵雪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中班的上午过来也只是在药房配药，不会跟着下去查房的，病房里的情况自然不大清楚。
“昨天白天进了5人，上半夜进来2个。哎，你不知道，我昨晚多累啊！最讨厌值夜班的时候来病人！”李娟恨恨地说。
“恩，小夜班其实还是有些小忙的，不来病人还好，来一个病人，都够你受的了，还来两个，呵呵，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情况。”赵雪深表同情地摇晃着脑袋。
“哎。”李娟悲戚戚叹了口气。
“赵雪？”顾强挑好果篮回来，正巧遇到准备出去的寻食的赵雪、李娟两人。
赵雪闻声望去，有些惊讶地喊道：“你怎么来了啊？”
顾强闻言淡笑着解释：“我本家的一个堂哥阑尾炎手术，这不，我们过来探望一下。”
“哦，阑尾手术啊，小意思，麻醉结束就可以下床。”李娟闻言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顾强浅浅笑了笑，忍不住感慨：医生与患者面对疾病的角度还不是一点点不一样啊，这搁在患者身上，哪怕是个普通感冒，也会重视吧，感冒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也是很折腾人的。医护人员每天上班都面对各类患者，各类病痛，他们自然会习以为常，分个轻重缓急。

@靳芝 2017-07-12 15:5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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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给两人介绍，“顾强，这位是我卫校同学，李娟。”赵雪的介绍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全了，就被李娟打断，只见她兴奋地一蹦，双眸发光地望着顾强，“你就是那位超级能睡的学霸，顾强？”
“超级能睡的学霸？”
赵雪见状好笑地解释，“顾强，李娟是我卫校一个宿舍的，我跟他们提起过你，呵呵，你在我们宿舍有个称号，就是超级能睡学霸。”
顾强了解地笑了笑，“哦，呵呵，我能睡是出名的了，知道我的，都知道。”说着望了望没穿白大褂的两人，“你们这是下班了吗？”
李娟笑嘻嘻地说：“我是下班了，她嘛，中场休息。”
顾强挑眉，“中场休息？”
赵雪解释道，“我今天是中班，中午的时候要值班，等白班的下午过来了，我就可以下班了。”
顾强闻言表示了解地点了点头，淡笑道：“哦，明白。”
李娟撇了撇嘴，“哎，护士的班就是倒班，等熬成黄脸婆了，才有可能上长白班。”
顾强：“有听没有懂。”
赵雪解释道：“我们护士分三班的，以及长白班的。小护士一般都是三班倒，长白班的，是责任护士，护士长之类的，得考了护师才有可能。你堂哥是几床啊？”
顾强：“普外科病区11床。”
“好嘞，我下去买点吃的，晚会找你去。”赵雪笑眯眯地说。
“好，我先上去。”顾强与赵雪她俩打过招呼，就提着果篮回顾胜病房了。
“顾强，你下去转转，就是给我买果篮的啊？”顾胜首先见到顾强，打趣道。
“呵呵，我瞧着这果篮挺漂亮的，就买了一个回来，里面水果品种挺多，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顾强淡笑着把果篮递给英子。
英子笑嘻嘻地接过果篮，“你这孩子，太客气了，这果篮弄得好看着呢!”
玉儿闻言浅笑道：“强儿，就爱这些。呵呵。”
大粉子笑呵呵地说：“好看是好看啊，这个果篮不少钱呢！”
大米笑道：“那是，这果篮人家费了多少心思包装，这都是钱啊。”
顾强他们正在病房里闲聊着，突然外面乱哄哄起来，这里是病区，这么大的动静也忒奇怪了吧！病房里的一些家属陆陆续续地走出去，一些医护人员也走出去，然后，大家知道了声音的来源。
妇产科病区。
砸东西的声音、谩骂打斗的声音、凄凉的哭喊声，那些乱哄哄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楼道里速度跑来一群保安，没一会儿，警察叔叔们到了，然后一些人员跟着警察叔叔他们走了，然后整个住院大楼里的人都在谈论妇产科的事儿。
患者，女，24岁，怀孕26周，昨天下午四点入院。19岁结婚，第一胎因够不到法律年龄，怕罚款放弃了。第二、三胎因提前得知是女娃娃放弃了。这一胎，先前一直以为是男娃娃，如今却发现是女娃娃，再次选择放弃。

放弃的理由很简单的，女娃娃生下来后，要想男孩就只能超生，超生意味着要远离家乡，东躲西藏，罚款。倘若放弃，就可以避免这样的后果。对于执着于要个男孩的一家人来说，医护人员的专业讲解、客观劝说、风险提示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
然而，非常不幸，出现了意外，病人大出血，为了挽救患者生命，只得手术，结果，患者永远地丧失了生育的能力。
这样的结果，这样的家人自然是接受不了，他们没有心思去关注患者目前的健康状态。他们只知道患者再也没有办法给他们家生个男孩了。他们伤心欲绝的大哭着、谩骂着，发疯般地挥舞着他们的拳头砸向医护人员，疯狂地把妇产科病区里砸了一通。
顾强没有去妇产科病区看那遭遇扫荡的残迹，也没有参与大家的讨论，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茫然地望着周身一切，又好似置身事外般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没有听。她默默地望着外面的炎炎烈日，却觉得全身发冷。温情脉脉不在，只剩下让人无法忽视的现实。
妇产科经历这场风暴时，赵雪、李娟这两位实习护士早已经出了医院，一边抱怨着护士工作多么多么辛苦，怎么怎么地不好，一边寻找着吃的，最后她们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馄饨店坐下，一人一碗馄饨。
“赵雪，那位就是顾强啊？她的皮肤好好啊。”李娟啧啧称奇，“那皮肤水嫩嫩的，看上去能掐出水来。”
“呵呵，顾强皮肤一直很好，印象里我们班上，她皮肤最好了。”赵雪淡笑道。
“久闻其名啊，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李娟口齿不清地说。
赵雪咀嚼完口中的馄饨，笑呵呵地说：“顾强，可是我偶像。她倒是去过我们宿舍的，谁让你正好不在呢。”
“啧啧，还别说，你这同学，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人长得漂亮，学习又那么好，最可恨的是，人家还没怎么用心学。”李娟说完恨恨地吃了一口馄饨，用劲地嚼着，发泄自己认为的不公。
赵雪闻言忙为自己的偶像辩解，“人家顾强哪有没用心学，人家只是效率比我们高好吧，我们需要看三遍才能记住，人家一遍就行，我们需要琢磨半天才能解一道题，人家分分钟一道题目。人家只是效率高，好吧。”
李娟闻言举起双手作投降姿势，“好，我错了，你偶像是能力强，不需要花那么多时间学习，好吧？”
“你还别不服气，事实如此。”赵雪不以为然。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我现在啊，都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了？”李娟叹了口气，一双筷子在馄饨碗里搅拌着。
赵雪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们这届不分配工作了，到时候要自己找工作，想到这事儿就烦心，找不到工作，愁，找到工作，也不是什么好工作。”
“可不是，护士这工作就是伺候人的，比人家保姆工作都辛苦。遇到些奇葩，极品，真是够了。”说完李娟恨恨地戳了一个馄饨放嘴里用劲地嚼着。

赵雪闻言“哦？”了一声，好奇地望着李娟，“你遇到了？”
李娟咽下口中的馄饨，有些激动地说：“昨天白天来了几个新病人嘛，晚上还在挂着水，我交接好班，又是量体温又是量血压还得换水，一圈忙下来，还没来得及缓口气，来病人了，这第一个病人住院还没弄好，又来一个。 就这两个新入院了，就够我忙了。我昨天可是够了，直到下班前半小时才缓过来，好吧，姐姐我开始准备交班工作。谁知，呵呵，你知道我碰到什么了吗？”
“什么？”
“一家子奇葩，20床，前天生男孩的那家。就在我快下班了，那孩子哭闹了，就来找我，我说看看尿了没有，要不就是孩子饿了。他们竟然让我去帮他们哄孩子，姐姐我也是醉了，那么小的孩子我会哄么？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是他们家请的奶妈，还是月嫂啊？”
“那你怎么办的？”赵雪有些好奇。
“能怎么办？”李娟瞪了赵雪一眼，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满脸职业微笑地走过去，给他们一家子哄孩子去。”说罢李娟摇了摇脑袋，“我们护士哪里让病人家属不满意了，他们可得与我们闹，得罪不起啊。”
“那倒是。”赵雪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
“哎，谁让我选了这个专业呢？”李娟轻轻摇了摇头。
赵雪闻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呵呵，我啊，当时选这专业也是听家里人说好，才选的，现在看来，还真是有些后悔了。”
“恩，我也后悔，做哪行也不做护士，太辛苦，还受委屈。”李娟抿了抿嘴。
“要不我们转行吧？”赵雪笑嘻嘻地提议道。
“哎，我也想啊，关键是我们转什么呢？”李娟又放了一个馄饨口中恨恨地嚼着，嚼完，感慨道，“还是你那同学好啊。”
“顾强？”
“恩。”
“嘿嘿，她是我偶像，她不好，我会觉得生活一片黑暗，瞧着她好，我才有生活的热情。”赵雪笑嘻嘻地说。
“哈哈，你倒是她忠实粉丝啊？”
“那是。”
李娟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恩，我要是与她同学过，或许也会像你这般崇拜她。当时听你说，她初中的时候，能为了睡觉不上早读课，成绩还一直那么好，就够让人佩服。”
“那是必须的，顾强在我们班上人缘可好了，她旷早读课，我们全班同学都包庇她，就算有同学因为早读课迟到被罚，也没有人去计较顾强不上早读课的事儿。”
“这人缘，好得让人嫉妒。”李娟说罢又恨恨地放了一个馄饨口中用劲地嚼着。

赵雪、李娟两人这会儿还不知道妇产科出事儿了，她们两人在馄饨店里慢悠悠地吃着她们的馄饨，谈着人生理想呢。风暴过去后，带赵雪的那位护士考虑到她一个刚下临床实习的学生，怕她被妇产科里的情况吓着，就给赵雪发了条短信：中午不用过来了，明晚直接过来上夜班。
赵雪拿出手机，望着这条短信，愣住了。这手机是赵雪爸爸一个月前特意买给她的，说什么实习与在学校里不同，有个手机方便些。赵雪认真仔细地把这条短信看了几遍，发信人是带自己的护士，这条短信息也是中文，自己是可以看得懂的，只是这短信息。好端端的，带自己的护士为何突然给自己放假。这么好啊？赵雪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谁的短信啊？瞧你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写什么了？”李娟瞧着赵雪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赵雪闻言有些无语地把手机递给李娟：“你帮我看看。”
“中午不用过来了，明晚直接过来上夜班。”李娟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短信内容，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惊讶起来，“发信人，妇产科老师。”
赵雪拿回手机把玩着：“这么说，我没有看错。可这也忒莫名其妙了，她今天怎么大发慈悲，给我放假？”
“管他呢，她让你放假，你不用上班不好啊？”李娟白了赵雪一眼。
“我就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放我假干什么？”赵雪有些纳闷。
李娟笑嘻嘻地说道：“虽说中午也就三个小时，也没啥事儿，就是换换水什么的，可是病区情况谁说得准，万一来个急诊病人呢，就算不忙，在宿舍里待着，总归是比在护士站待着舒服吧?”
赵雪闻言没好气地瞥了李娟一眼，“你这不是废话么?”
“要不，你给带你的老师打个电话问问？”李娟提议。
赵雪想了想，说：“可以考虑，我打个电话问问，最坏也就是空欢喜一场，乖乖回去上班。”说着赵雪点了点头，拨出电话，没一会儿就接通了，“喂？赵雪？”
“老师，您好，我刚才收到你的一条短信。”
“哦，那短信是我发的，你这会不在医院里吧？”
“恩，我在外面吃饭。”
“你吃完饭就回去休息吧，中午不用过来了，明晚过来上夜班就可以了。”
“哦。”
“那就这样，再见。”
“再见。”
赵雪收起手机，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李娟，“李娟，带我的老师的确是让我今天中午放假。”
“哎，你老师真好。”

“嘿嘿，羡慕吧？”
“有点。”
“没事，你可以向你男朋友撒撒娇。”赵雪有些不怀好意地提议道。
“去你的。”李娟的脸微微泛红。
“哎呀，害羞啦，你们都谈了这么久了，还害羞啊？”赵雪打趣道。
“我们是初一下半学期开始谈的。”
“恋爱马拉松啊，快六年了吧。真是够让人羡慕的。”赵雪好心情地调侃道，“你男朋友现在忙什么呢？”
“没有忙什么，他今年高考不好，所以心情有些，你懂的。”
“不好，是多不好啊？”
“本科没指望了，只能上大专。”
“哦，他想过复读没？”
“想过，不过他决定到C市的一所大学上大专。”
“那就是不复读啊，其实你男朋友上大专也没有什么不好，大专三年，你这边毕业后，他两年后也毕业了，到时候你们就不用像现在这般谈异地恋了。”
“恩，我是无所谓，不过我男朋友多少有些难过的，毕竟付出了，总归是想考个好大学的。”
“那倒是，要不然只能选择复读，可是复读压力挺大了，谁能保证明年就能考得好啊！”
“我男朋友也是这么想的，才决定不复读的。”
“恩，这样也挺好的，以后想提升学历，可以专升本，或者参加自学考试啊。带我的护士，以前也是中专，人家现在本科就剩下三门了。我看那样也不错。”
“恩。”
“李娟，我也打算报考了，以前吧，因为抵触，不怎么想做护士，也没什么心思考。可现在吧，想想现实情况，我除了做这个还能做什么呢？所以还是考吧，提升下学历总归没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我们年轻，有时间有精力，考也容易一些。我们轮班排休的，夜班不忙的话，还是有时间看书的。”
“恩，那我也报一门试试，呵呵，要是过了，就继续考，要是考得太差，那干脆就放弃这个想法。”
“放心吧，认真看，总归是考得过去的。”赵雪给李娟打气又似给自己打气般说。
“恩。你也不需要去病区了，那我们一起回宿舍吧？”李娟吃完最后一口，对赵雪说。
赵雪闻言笑嘻嘻地起身，“那是当然。”可没走几步，“哎呀。”
“怎么了？”李娟有些奇怪。
“呵呵，我忘了。我刚才跟顾强说，一会去找她的，所以，那个我得去普外科一趟。”说着赵雪就准备向医院走去。

@沂涟漪2017 2017-07-12 17:5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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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飞扬2015 2017-07-12 17:57:03
支持，如果楼主能把每个断落的文字用空格隔开，读者会更乐意看，因为看起来不费眼睛。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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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amy 2017-07-12 18:4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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