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文】青青子衿（原创\/楼诚）脱水阅读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当下明诚怪笑两声，用日语说道，“俱乐部的女人真带劲，带一个回家接着玩。”说着还故意在左青明的屁股上拍了两下。
那日本兵一听，马上哄笑起来，“你说的俱乐部是海军俱乐部吗？那里的女人可不便宜啊。”
“所以要带回家接着玩，回本嘛。”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正搭话的日本兵一脸羡慕，忍不住要伸手也想去摸左青明的身体，明诚哪里肯，一把拍开那狗爪子，“喂，我可是付了钱的。”那日本兵悻悻收回手。另一个的兴趣却不在此，他留意到左青袖子上的裂口还有肩膀上的伤，于是拉开同伴后退一步，将子弹上膛一脸戒备地指着明诚，“你在说谎！这个人受了伤。”
明诚愣了下，随即笑道，“那个……玩得太过，助兴嘛，要出点血才让人兴奋。”明诚不忘推了推眼镜，一副挺不好意思的模样。
执枪的那个将信将疑，“把人放地上，检查。”
这一查还不穿帮？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好好好，你们小心一点啊。”明诚作势准备放下左青明，一面算计着怎么后发先至。
就在此时，突听有人大叫，“救命啊——抢劫——”只见不远处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倒在地上，一面呼救一面，一面艰难地挣扎着想爬却爬不起来。
两名日本兵正犹豫先处理那边时，伴随着两声闷闷的轻响，两人先后倒地。
对面的老者利落地站了起来。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倒地的日本兵身下很快漫出鲜血，从他们额头上的血洞可以看出，显是被消了音的枪击毙的。
然而，明诚的清楚地看到，对面的老者两手空空，不要说枪了，连块石子都没有。
看来，开枪的人就在附近……不对，不是附近，而是身后。
冰冷的枪管顶住明诚的背脊，握枪的人没有说话，明诚也没有说话。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会杀日本人的看来有可能是自己人，万一不是呢？
“不要杀我，要钱还是要女人都可以。”颤抖的声音彰显着懦弱与惊惧，俨然就是个胆小的中年男人。
“呵，明先生好兴致啊。白天在新政府呼风唤雨，晚上还能带个女人招摇过市。”身后的声音刻意压低，却依然冰冷得让人头皮发麻。
明诚暗骂了句，晦气！这样都能被认出来，到底是要多熟的程度啊！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化成灰也认得你？
既然认识，明诚也不再演戏，“知道我是谁，还敢拿枪对着我，活不耐烦了吗？”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明诚正待转身，哪知身后的人突然伸手绕过他的肩膀直接扣住他的咽喉，拇指和食指扣住喉结的时候，不知为何轻轻摩挲了下，“别乱动，万一我一不小心捏断你的脖子就不好。”

明诚苦于肩上扛着一人行动不便，颈项被制住不说背上还被枪顶着，只好苦笑，“能不能让我把人放下，一百多斤，老沉了。”只听对方冷笑道，“美人在背，刚不是扛得挺欢吗？继续扛着啊。”

“……”如果说刚才的小动作让明诚有几分怀疑的话，那么这番话便做实了明诚的推测，当下苦了脸，“扛不动了，哎哟，我这肩膀有旧伤…”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明诚说着，身子向右一倾作势摔倒，身后那人一惊，辖制他咽喉的左手连忙松开，继而一把扶住他的腰。
如此一错身，两人成了面对面的之势，明诚略略抬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熟悉的眉眼，顿时笑道，“还是大哥心疼我。”
明楼心知着了他的道，本想绷着脸训他，偏生硬不下心肠，叹了口气，“你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念着阿诚肩膀上的旧伤，明楼反手一拨，就要把他肩上的家伙直接掀到地上，慌得明诚忙道，“别别别，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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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闻言伸手抬起那人的下巴，待他看清对方的面容时，素来镇定的明长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明诚心知自己胡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挨训时，不料却听到大哥慢条斯理地评价了句，“衣服不错。”
难道就这么轻松过关？明诚不由地庆幸自己的运气不错，哪知耳边又幽幽飘来一句，“下次也给你备一套试试。”
呃……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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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畔的风大，明诚费了几根火柴才把烟给点着，用力吸了一口后，便把烟送到明楼嘴边，他知道这个时候大哥碰到烦心事的时候习惯点根烟。
刚吐出的烟雾很快被风吹散了，明楼眯了眯眼，回头看了眼停在江边的座驾，突然说道，“宁错杀不放过，干脆在他身上绑块石头直接沉江得了。”
“什么？”明诚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他、他可是青明！”
“他是青明没错，但这并不能证明他不是修罗。”
明诚一听急了，他找明楼商量，原就是希望能有个万全之策，哪知他如此草率，“可也不能证明他是啊，总不能别人随随便便说一句，咱们就自己人先动起手来？要是万一哪天，谁在你面前也叫了我一声，大哥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给沉了？”
“那你的意思是……”
“人先看着，等查清楚了再说。”
“要是跑了呢？”
明诚咬咬牙，“我负责。”
“行。”明楼踩灭了烟蒂，起身往回走。
明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追了上去，“大哥，你刚是在套我的话吧？你一开始就打算把人交给我看着对吧？”
明楼回头看他一眼，笑道，“我的阿诚越来越聪明了。”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车子颠簸了下，一直歪在后座的左青明愣是给撞醒了，“唔”的一声闷哼，坐在副驾的明楼回过头来，“醒了？”声音温润得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
左青明一看清说话的人是明楼，连忙坐直起来，“长官。”
正开车的明诚看了后视镜一眼，笑道，“可算是醒了，还以为要找冷水把你泼醒呢。”
“我这是……”左青明说着忍不住摸了摸还有些火辣辣疼的后颈，“刚有人打晕我？”
明诚一听心虚了，不等他开口，明楼已经面不改色地说道，“嗯，刚才你们两个遇袭，要不是我赶到了，你们两的麻烦不小。阿诚，不是我说你，分明是让你阻止青明的行动，你倒好，陪着他一起胡闹。”
这怎么又绕到我身上了，明诚瘪瘪嘴嘟囔了句，“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明楼耳尖，“你说什么？”
“恭听教诲，下不为例。”
两人一唱一和，左青明全然插不上嘴，便也不做声，静静地望着窗外。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车子进入市区后，左青明提出要下车，明诚急了，“开什么玩笑，就要到医院了，至少先去包扎下。”
“不用了，都是些皮外伤，我自己可以处理。”左青明依是静静地望着窗外，声音淡淡的满是疲倦。
明诚求助地看了明楼一眼，明楼心领神会，干咳一声后，“青明，有件事看来有必要让你知道。”
一般这样的开场白，准没有好事，左青明视线果然转到明楼的方向。只听明楼续道，“昨天有人往子熏家里送了炸药……”
“啊？”惊呼出声的是明诚，这个消息他也是刚刚得知，随即看了后视镜一眼，只见左青明的脸色瞬间惨白。
“……放心，人已经送医院了。不过，我想这个时候，子熏一定很希望你在他身边。”
明诚在心底写了一个大大的服字，话都说这份上了，现在估计赶他都赶不走了。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左青明果然不再提要走的事，但也没有开口问康子熏的情况，只是眼神放空地靠着车窗。
明诚瞧他这模样，担心地频频看向后视镜。
“仔细看路。”明楼终于忍不住提醒他，这是看路还是看人呢？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到了地方，明诚把两个小药瓶交给明楼，“大哥，这药一瓶是我从山本随从身上拿的，一瓶是青明抢的，也不知是不是解毒剂，就交给你处理了。”
明楼一脸闷闷地接过，一路上明诚不是记挂着青明的事，就是闷声开车，居然连句话也没跟自己说，这让明楼很不习惯，甚至有种失落感。这会儿，终于有话说了，一开口却是使唤他做事，明楼心里头总觉得别扭。
明诚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满，理所当然应道，“我送青明先去包扎，收拾一下再去看康院长。”说完也不管明楼是否答应，架起左青明就往里走，好歹人家已经清醒了，再扛在肩上始终不大好。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才走出两步，明楼已经追了上来，“你肩上有伤，还是我来吧。”于是不由分说地把左青明接了过去。这么些年培养出来的敏锐洞察力让他发现，不能让阿诚和青明走太近，至于为什么他一时还没有头绪。
明诚有些奇怪大哥如此的殷勤，“大哥，这种累活我记得你是没兴趣做的。”
明楼不悦，“怎么说话的。”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也要看情况。”
明诚笑了笑，不再多话。倒不是他不想理明楼，只是一个晚上被人提着脖子拎起来两回，整个咽喉都不好了，讲话都疼，还是少讲为妙。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原以为止血包扎下就可以了，可当护士剪开左青明的衣服时，明楼二人都吓了一跳，铁爪造成的伤口撕裂的不只是表层的皮肤，有几处甚至深可见骨。
左青明哼都没哼一声，依然是两眼空洞地微睁着眼。明诚看得心惊，悄悄把食指凑近他的鼻端，求证他是否还有呼吸。
“还活着。”处理伤口的是个女医生，正低头忙着边输血边把伤口缝合，头也不抬地续道，“”只不过失血过多，暂时失去意识。”
“哦？失去意识还睁着眼？属张飞的么？”明诚不解，忍不住伸手在左青明眼前晃了晃，随即又打算把他眼皮撑开看看。
那医生看不下去正要发作，明楼先一步拉起明诚，“别打扰医生，我们到外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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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走廊里静悄悄的，明诚觉得无聊极了，“大哥，要不我们去看看康院吧？”
明楼把他按回椅子上，“这个时候正常人都睡了，更何况病人，要看他明早不迟。”一样一整晚没睡，明楼只觉得疲惫不堪，他实在不理解阿诚这旺盛的精力到底从何而来，难道真是年龄的优势？
明诚乖乖坐了下来，顺势歪到明楼的肩膀上，“大哥，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康院要结婚了。”
“结婚？异想天开，两个男人怎么……”话未说完，明楼已经察觉这事蹊跷，“不对，他想跟谁结婚？“
“是个叫花暮雪的女人……也难怪青明不想见他。”明诚说着坐直了身体，似有些烦恼地皱了皱眉头，“大哥，这康院长要是给咱们发喜帖，你说咱们是去呢？还是不去？”
明楼被他这跳跃性思维逗笑了，掐了他的脸颊一把，“想什么呢？”
“这是不是就叫人心难测？好的时候要死要活的，可一转眼，就可以跟别人谈婚论嫁。”明诚说道这，像下了决心一般，“大哥，哪天你要是结婚别给我发帖子啊，给了我也不去。”
明楼给气笑了，“胡说八道什么啊，皮痒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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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明楼觉得肩头沉了一下，低头一看，明诚居然歪在他肩上直接睡着了，刚不还生龙活虎的么？秒睡啊！
睡着的阿诚有种说不出的乖顺模样，明楼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安宁。
轻轻地拨了下阿诚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明楼突然眉头一蹙，原来那光洁的额头上不知何时乌青了一大块，更有甚者，脖子上也是一片乌青，赫然可以看出几道指印。那乌青的地方已然肿了起来，轻轻触碰，明诚便不适地缩了一下。
该死的山本！明楼剐了他的心都有了。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明楼想起兜里的两个小药瓶，于是向值班的护士招了招手，低声向她要了毯子和散瘀的药膏。那小护士很快把东西送过来，还贴心地多备了个枕头。
“谢谢。”明楼不吝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惹得小护士一张脸登时红扑扑的，长这么大第一次发现，单一个笑容都可以让人如此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小护士殷勤地帮着明楼扶着明诚躺好，“那个…还有空的病房可以休息，要不要…”
“不用了，换地方怕他又睡不着了……对了，能帮我打个电话给庄若臣吗？”
“庄副院长吗？他最近都在医院值班呢。”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明楼的手指修长，沾了些药膏仔细地涂抹在阿诚的额头和颈部，也不知是动作轻柔还是药效独到，就连在睡梦中的阿诚也慢慢舒展眉头。
小护士看得发愣，不免臆想被涂药的若是自己，又会是怎样光景。
“怎么了？”明楼见那小护士一张脸红得犹如醉酒，不免有些奇怪。
“没，没什么…那个，庄副院长在五楼值班室，那个，没其他事，我先忙去了。”小护士仓惶而逃，一路磕磕碰碰，狼狈得很。
明楼笑看她的背影，回过头看着沉睡的阿诚，低声笑道，“也就你，视我为无物。”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五楼主要是实验室和会议室，康子熏的病房其实就是他平日的休息室，安静宽敞不说而且设备齐全。
明楼原本是想把两瓶药送过去让庄若臣化验下成分的，哪知值班室紧闭，轻叩两下不见有人开门便作罢了，这个时候扰人清梦实在不道德，更何况庄若臣也已经年过半百，想来熬夜值班对他来说已经是超负荷的工作了。
明楼正要返身下楼，却被一声异常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应该是什么钝物撞击的声音，在静夜中尤其明显。难道是子熏没人照顾，从床上滚下来了？明楼连忙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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