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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侵权致歉】浓墨白雪(一受多攻 民国 虐心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二十八】醉醒
陈怀瑾嘴角上扬,点点头道:“不错。”眼前浮现出淮墨清澈的眼,又道,“剩下的就要看石松先生给不给陈某面子了。”
“哦?此话怎讲?”石松孝太料到他会提条件,一时笑意淡了几分。陈怀瑾不语,缓缓地将桌上一杯酒倾倒在桌面上,琼浆玉露倾泻而出,鲜红欲滴,泛着淡淡的光,像极了红唇。
陈怀瑾修长的手指染上点点酒汁,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枪”字。看到这里,石松孝太脸色一变。
他这是看准了他手中的把柄!
石松孝太冷笑起来,勾起的嘴角带着杀意,让人不寒而栗:“你什么意思?”陈怀瑾却极其冷静,胸有成竹地笑问:“陈某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
“怎么,你真以为你手中那个人就那么值钱?比得上我手中的几吨枪支?”说到这里,石松孝太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忙将声调降下来,唯恐被人听了去。
陈怀瑾见状,心下明了几分,又道:“如何不值?先生还未见过,便如此断言?”说完又笑起来,像是在陶醉着什么,竟闭上眼睛,自语着,“那真是个玉一般的人儿...一切在他面前都失了颜色...”
陈怀瑾只一闭眼,就看到了淮墨的身影。戏里,他曼妙多姿,妩媚多情,是玉做的人儿;戏外,他孤高清冷,天真烂漫,是转世的仙人。两者的结合,如同天偶之成,浑然无暇。
他此番话,不加思索便吐了出来,也不知是说给谁听,是向石松孝太描述他的美,又似轻声对淮墨诉说的情话,又或是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石松孝太在一旁看着他,一时也有些动摇。他思忖着,如此玉人,要是献给了江田将军,没准自己也能邀功请赏,弄个官来当当,绝不是在此做点生意,虚度年华。
石松孝太方才铁青的脸色这才柔和起来,笑着打断陈怀瑾的臆想:“过几日,我见到你的礼物之后,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的要求。”
陈怀瑾知事情办成了七分,也笑起来,倒了杯酒,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来。”石松孝太点点头,与他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陈怀瑾同样一口饮尽手中的酒,然后找个托词,便走到了阳台。
今夜的月真美。
陈怀瑾这样想着,看着夜中的上海,只觉得万家灯火,在此刻有如繁星。街道上车马川流不息,有如魅影。
他还年轻。他还未曾厌倦漂泊。他还不愿,为了某个人,从此将心收拢。
曾经在英国的颠沛流离,种种都浮现在陈怀瑾眼前,那仿佛是他的前世,仅在那边的十年,却漫长得好像过完了一生。
一生都是孤独。
或者说,他注定孤独。
而这一世,当那个人,跟他说,远比朋友,他想要更多、更亲密的时候,他却一点动心都没有,反倒是厌恶,有人居然企图打破他注定孤独的命运;又或是另一个人,粗鲁莽撞地闯入他的世界,贪婪地想要留下属于她的痕迹,却没有得逞。
陈怀瑾心如明镜,一直都很清醒。
许是因为高处的冷风,将人种种迷离作态,都吹散了,只剩永恒的清醒。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二十九】情迷
霍子陵在床上辗转难眠,再一睁眼,已是天明。低声叹了口气,却听得开门声,有人轻轻走了进来。他没有睁眼,作假寐状,却闻得一阵栀子香,尽是往昔的味道。
光是嗅到那人的香味,他的心跳得好快,欲望渐生,只想将那人狠狠拥进怀里,听他性感的喘息,看他如何向他求饶,与他共同奔向极乐。
而那人只是小心翼翼地抚上他昨日的伤口,检查着伤势,又用微凉的手抚上霍子陵发烫的额头。浅浅的呼吸,尽数扑散在他脸上,而那人却浑然不知,此刻他无心的举动快让霍子陵落到欲望的边缘。
霍子陵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沉重了起来。
不,那是哥哥...
他可真美...
哥哥会生气的!
我有的是手段让他臣服于我!
他猛的睁开眼,一把揽住淮墨的腰,将他拉过来,对着怀中那张因被吓到而微张的嘴,作势要吻下去。
却被淮墨慌忙躲开。
当霍子陵的脸靠过来的那一瞬间,淮墨看到了他眼中燃着的纷纷情欲,看到了淮羽、刘继云,以及无数垂涎的目光。而转瞬,他却又看到那张稚嫩的脸,天真无邪的笑,是融化他心间寒凉的暖意。
无数乱麻缠绕在他心间,心一时怦怦乱跳,淮墨竟说不出话来。见他沉默,霍子陵这才清醒过来,懊恼自己的冲动,慌乱解释道:“淮墨,对不起,我方才...”
“不用说了,没事。”淮墨慌乱打断他,勉强笑了一下,又若无其事道,“你还有点发烧,我给你取点药来。”说完,就匆忙离开房间。
见他逃也似的跑开,霍子陵猛地捶了捶床,骂了句:“该死的!”
淮墨跑到正厅,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却听到几个小厮不干活,围在一起嬉笑,悄悄说着什么,其中一个瞥见淮墨到来,忙小声提醒了一下,大家才停了下来,散开来,各自干活去了。
淮墨疑惑不解,又兀自摇了摇头,正觉得自己多心,这时淮怜的声音响起来了:“他们真是太过分了!”淮墨抬头,看见淮怜一脸气愤地跑来,小脸因愤怒而染上了红晕,极其可爱。
淮墨笑了笑,问道:“怎么了?”淮怜皱眉道:“师兄还不知道吗?这些人都闲着不干活,天天尽在这里嚼舌根,扰了清净不说,还敢坏师兄的名声!我帮师兄澄清了几句,反倒遭那些该死的口舌!真是气死我了!”
淮墨有些纳闷,小声问道:“他们说我什么了?”淮怜正犹豫要不要让淮墨知道,见他执意要问,也只好说道:“这些人,看到霍公子来你房里歇下了,都说他是你近几日傍上的主子...还说,陈二爷也想要养着你,师兄你之前还企图勾引淮羽师兄,但是没成...师兄,这些都是真的吗?”
淮墨听到这里,已经快要站不稳了,火气攻心,眼前顿时一阵发黑,扶住她的手才堪堪站稳,无力地问道:“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淮怜也担心地皱起眉来,“师兄,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怜儿讲好不好?”
淮墨一时失了魂一般,只得跌跌撞撞地离开。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三十】嫉妒
淮怜望着淮墨狼狈离开的背影,心下也不好受。
初八那晚,淮墨照例登台表演着,而吃过晚饭后,淮怜走出房间小解,却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潜入了淮墨房间,她好奇地跟过去,躲在暗处窥伺,一会儿,那人又走出了房间,一手拿着淮墨的水杯,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什么,似乎犹豫不决。
那人叹息一声,微微侧过脸来,借着微弱的灯光,淮怜看到那人分明就是淮羽!她突然战栗起来,心跳得极快,却看到淮羽迟疑了一会,将杯中的水倒掉,将水杯放回了原处。
看到淮羽离开,淮怜这才从暗处走出来,凑到方才倒水的地方,想要查出些什么,一低头便看到了从淮羽袖中掉出的半包药粉。
此刻,淮怜的心剧烈地跳动,大脑不自觉地飞速转动起来。她想到淮墨绝美的容颜,他在舞台上的艳影,他的绝代风华,他的众人追随,以及他在陈怀瑾面前的难掩的笑意,而她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都因为手中之物,而迎来光明。
她耳边响起了一阵蛊惑:“去吧...去吧...实现它...迎接它...”淮怜如同**纵的木偶,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淮墨的房间,将手中的药粉投入水杯中,药粉一点点融入水中,转瞬就化了,像是在跳着壮烈的舞蹈。
那一刻,淮怜下了一个决心。
在药粉融入水中的那一刻,她看见了她的一生。
可她此刻却极度不安着。许是因了霍府一事,又或者有人抱有恶意,整个惊鸿楼都在议论淮墨的事,真假难辨。
他是那么一个清高的人,凡尘难入他眼,即使在肮脏的环境里,也是干净得一尘不染,而这样一个人,却要因为她的一时私念,而背上不洁的罪名。
想到这里,淮怜紧紧地闭上眼睛,又睁开来,却看见了走过来的淮羽。淮羽满脸戾气,在看到她痛苦的神情时,他轻蔑地笑了:“怎么?你不应该高兴吗?”
“什么?”淮怜强装镇定,问道。“你以为...我果真没有发现你在搞什么鬼吗?”淮羽压低了声音,冷笑道,“我有没有陷害淮墨我很清楚,至于你...我倒真是没有想到,淮墨一心护着的妹妹,也会对他起歹念啊。”
淮怜这会脸色大变,手紧紧握成拳,低声道:“淮羽师兄,你在说什么?”“还不承认吗?”淮羽靠近她,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一副亲昵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如刺骨寒冰,“淮怜,别再让我知道你有什么小动作。”
“所以...这次,是你在陷害淮墨师兄?”淮怜也不否认,反而直视着他的眼睛,盘问道。淮羽无所谓地笑道:“我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你胡说!”淮怜急起来,一把抓住淮羽的衣袖,“淮墨师兄不是那种人!”
“呵,是不是那种人是你说了算吗?”淮羽轻笑一声,却露出与他刚正外表不符的笑容,“他在你面前是公子,是圣人,可你看到了他在别人身下的放荡样么?”
见淮怜不语,淮羽继续说道:“那霍小少爷都进了他房间了,昨晚他一定没少偷腥吧?哼,恐怕,那陈二爷也是他的金主吧?”
听到陈怀瑾,淮怜的心蓦然一跳。那日她窥到他们亲昵的一幕,似乎全证实了淮羽的话。
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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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对峙
淮墨失魂落魄般走上楼,却看到霍子陵和张副官准备离开了。他想到刚才霍子陵暧昧的动作,一时有些心慌,正打算回避,却看到霍子陵的目光已经投了过来,正对上他的眼。因而走过去,问道:“子陵...要走了吗?”
“嗯,想来那帮人也走了,我留在这里多有不便,实在打扰你了。”霍子陵笑起来,看着淮墨清澈的眼睛,余光却瞥到陈怀瑾的到来,便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伤怎么样了?”淮墨伸手去检查霍子陵的伤势,又道,“我给你换药。”并未察觉到霍子陵幽深的眼神,喃喃说着,只想尽自己的努力保护好他。
每与霍子陵亲近几分,淮墨便愈发肯定他就是容湛。他英气逼人的眉眼,说话时习惯微抿的唇,爽朗的笑以及弯如月牙的眼,一如当年的小小少年。
淮墨自从那日脱口叫出“阿湛”之后,对于相认的事情,他一直在犹豫着。阿湛如今贵为天之骄子,是霍长卿宠爱的独子,是国民党少校,再不是当初黏在他身边的孩子了。即便相认,不过是徒添伤感,若让外人得知了,反倒误以为他淮墨有意攀附权贵,落人口实罢了。
想到这里,淮墨的眼神黯淡了几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陈怀瑾投来的目光。
霍子陵一把覆上淮墨想要给他解纱布的手,挑衅地对上陈怀瑾的目光,柔声道:“淮墨,有劳了。”说完,嘴角得意地上扬。
那日在霍府,陈怀瑾向淮墨走来时,眼神中的暧昧意味,让霍子陵耿耿于怀。他一定是在意着哥哥的...哥哥是我的东西,别人不得觊觎!
读懂了霍子陵的意思,陈怀瑾只觉得几分可笑,虽看到霍子陵握住淮墨的手有些不适,却还是温润地笑了笑:“淮公子,霍公子。”
听到陈怀瑾的声音,淮墨欣喜地转身,难掩眼中的笑意,道:“怀瑾。”
霍子陵听到这一声“怀瑾”,皱了皱眉,又想到昨日便是这家伙派人来追杀他,明明手段狠毒,表面却装作春风满面、温润如玉的模样,不由得冷哼一声。
陈怀瑾迎上霍子陵不善的目光,轻笑一声,却满是危险的意味。淮墨看着这两人对峙的局面,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轻轻拉住霍子陵的衣角,低声提醒道:“子陵,我们去换药吧。”
“我没事,我有点事想和陈二爷说清楚。”那一声“陈二爷”,满是火药味,听得一旁的张副官一阵心虚,低声叫了声:“少校!”“小张,你也过来。”霍子陵还在看着陈怀瑾,看到他这时还是一副笑脸,便觉得有些不爽。
淮墨见状,只好识趣地走开,看着他们三人挑了一张方桌坐下了。
“那我直说了,”霍子陵慢慢抚上自己的伤口,冷眼看着陈怀瑾道,“昨儿,是你的人吧?”陈怀瑾笑而不语,默认了。“陈二爷手段还真高明啊。”霍子陵嘲讽一声。
陈怀瑾不怒反笑,回了道:“倒不及霍公子派人跟踪我。若是陈某没有记错的话,昨儿那人便是这位吧。”不善的眼神投向一旁的张副官,“陈某能否知道...霍公子为何要监视我呢?”
“我想要你那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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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无心
听到这个回答,似乎正是他预想的那般,陈怀瑾挑挑眉,笑道:“若不出陈某所料的话...那出价一千万大洋的人可是霍公子?”
霍子陵低声笑了笑,倒说道:“二爷是个聪明人。霍某之所以派人跟着你...无非是想知道哪些人在跟这批药罢了。”“若是想知道,直问便是,不必用上这种手段。”
虽出此言,陈怀瑾却仍然是笑着的,让人看了只当是瞧见了什么乐事,断料不到竟说出了这样冷漠的话语。霍子陵一听,也有些自愧,轻声道歉,不觉耳尖都红了,实在可爱。
“无妨,是石松先生在跟这批药。”陈怀瑾抿了口茶,感到几分烫口,儒雅地轻吹了一下。尽管已经根据张副官的情报知道了此事,看到陈怀瑾镇定自若的神情,霍子陵仍是眉头一皱,起身就要去抓陈怀瑾的衣领,却被张副官按住:“少校,冷静一点!”
“陈怀瑾!”霍子陵握紧拳头,隐忍着不发作,却仍是咬牙道,“他可是日本人!”陈怀瑾却笑着说:“那又如何?”
“如何!北平战乱不断,那些日本人在东北挑事,死了那么多百姓,你却还给他们送药!”霍子陵一字一句说着,每说一个字,脑海中他南征北战的经历便清晰一分,闭上眼,都能看到尸横遍野的惨状,听到他们永恒的哀号。
而眼前这个人,却正笑着,如沐春风,满眼冰冷:“一切都是虚无。只有金钱,才能永恒。”陈怀瑾又投来一丝目光,道,“你要是想要得到什么,就得按规矩做事。感情,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这个人没有心呐!
霍子陵一把推开压制着他的张副官,冲上去,对着陈怀瑾的脸就是一拳。他重重地喘着气,咬着牙道:“你就死在你的钱窝里吧!”
嘴角流出一道血痕。陈怀瑾无所谓地笑了笑,扶着桌子,一点点抹去,冷眼看着霍子陵气冲冲地离开。
淮墨这才跑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陈怀瑾笑着道:“无事。一点口角而已。”
看着陈怀瑾的笑颜,淮墨才稍稍安下心来,不疑有他,也轻轻笑了下,又问:“怀瑾所来有何要事?”
“并无要紧事,只是...廿二日,是我的生辰,我有一位日本友人,素日仰慕你,想一览你的风采。不知墨,你可愿意赏脸表演一段呢?”陈怀瑾笑起来,露出他一颗小小的虎牙,不同于他表面稳重的气质,反倒添了几分少年气,耀得人眼生疼。
淮墨矜笑道:“淮墨自是高兴,竟有日本友人喜欢我的戏。再者,怀瑾愿耐着性子听我的戏,我已经很满足了。”说这话时,淮墨的小手不觉绞动着他的衣角,竟开心得不知该将手往哪里放才好。
陈怀瑾看穿他的所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便笑出声来:“墨高兴,我就放心了。那就...《白蛇传》如何?我喜欢你的白素贞。”
淮墨抬眼看到陈怀瑾眼中流动的光彩,一时移不开目光。
他的眼睛,是一如既往的墨色。深邃如万物,苍生在此苏醒,苍穹亦在此陨落。
良久,淮墨点头道:“好。”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三十三】生芽
余霜正望着窗外的栀子花出神,素手轻轻地扇着风,一条修长白嫩的腿叠放在另一条上,倚靠着一张天鹅绒的扶手椅,恣意倦懒。她知道她是美的,连霍子陵都说,她分明是观音手中的玉净瓶,素雅纯净。
玉净瓶...
“呵...”她不由得一蹙眉,“美却毫无用处。”
你便是如此看我的?
她苦笑道,昨夜那个疯狂的念头染上眉梢。
她回避了那个念头,试图使其从脑中散去,头一偏,便注意到丫头翡翠从门口匆忙跑来:“小姐,霍少爷回来了!”
听到她的话,余霜忙站起来,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高兴地跑出去,却看到了手臂带伤的霍子陵。她笑着上前抱住他,道:“子陵!我好想你。”霍子陵见到她这样,只无奈地回抱住她:“不是昨日刚见吗?”
“你昨儿一晚都没回来,可是去哪歇了?”余霜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大有审讯之态。霍子陵顿了顿,只得道:“只在朋友那借宿一晚。”
“朋友?”余霜明了,勉强牵起嘴角,口中却咄咄逼人,“那戏子,于你只是朋友?”“戏子戏子,你也像爹那般!”霍子陵听到不乏轻视之意的“戏子”二字,便想起淮墨是不喜别人称其戏子的,以至于每次听到这个字眼,他好看的眉都会轻轻皱起来。
霍子陵想到淮墨,便一时加重语气,却不想被正走进来的霍长卿尽数听到:“像我哪般?”
“爹!”霍子陵被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来,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啊,子陵,你受伤了!”余霜慌忙抓住他的手臂,一时不知所措。
霍长卿紧皱起眉,问:“怎么回事?”“被人盯上了...想杀人灭口,我一时疏忽,没有躲开子弹。”霍子陵面色平静地说着。霍长卿冷哼一声:“疏忽?再疏忽一点,你命都没了。”
“总是如此。”
“总是不能令人省心。”
......
霍长卿冷漠的话语全都在霍子陵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他好像在他眼中,自始至终都是一个**。
霍子陵的眼神黯淡,手一甩便要走开。余霜也跟了上去。
“子陵...子陵,你别生气,你爹他...也是为了你好。”余霜命人拿来药箱,扶住霍子陵就要换药,刚伸过手去,便看到了纱布上的蝴蝶结。那定是淮墨了。
想到这里,余霜闷闷出声:“子陵...是那淮墨给你包扎的?”霍子陵低头看到那蝴蝶结,张口便笑了起来,一抬头便对上余霜落魄的眼睛。
“怎么?”霍子陵出声道,“你何故提起他来?”余霜失笑,摇摇头,道:“子陵,我看得出来,他于你不一般。”霍子陵一时有些失神,何时起,连外人都看得分明了?
余霜见他沉思,道:“子陵...我于你,可有一点重要么?”
“若是因我出身,或是因我无用,你尽可以不娶我...子陵,别看轻我。”
听得她喋喋不休,霍子陵一时有些错愕:“我不曾...”一开口,却被她打断:“有一天你的眼里只有我。”
霍子陵只当是女子呓语,却不曾思得,她心里有颗芽,正在破土而生。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三十四】天神
廿二日,陈二爷的生辰。
整个陈府异常热闹,下人们一大早便开始准备着晚宴。府上陆续有人陆续送来贵重的贺礼,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为攀得好亲事罢了。
陈怀瑾对此却毫不上心,反倒是几个丫头格外兴奋,偷偷猜测着她们未来的二少奶奶会是谁。她们叽叽喳喳地争论着少爷喜欢的女孩,完全忽视了一旁突然沉默的丫头流苏。
依流苏的话来说,她对少爷是存了几分痴想的。穷人家的孩子,总是对于身份地位过于敏感。她理应不敢奢求,可每次看到陈怀瑾,不同于大少爷陈怀玉的傲慢高贵,他总是平易近人的。或是孤身立于窗边沉思,或是对生意伙伴狡黠地笑,或是对她不经意地投过友善温柔的眼神,都像是,打开她无限幻想的源泉。
而她只能生生地握住这颗心。
也许有天它将脱离她的掌控,甘愿为他燃烧,而此刻,她唯有如此。
流苏想到去给二少爷沏早茶,便离开了讨论,径直走进他的书房。
房里,陈怀瑾正笑着打电话:“石松先生有心了。”电话那头有些急切,顿了顿,又难耐地问道:“不知二爷的礼物...”
陈怀瑾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自然是备好了,只待石松先生采撷。”听到那边松了口气,陈怀瑾的眼神冰冷了几分,唇边却又漾起笑意,“不过...他还是个雏儿,别把人给吓着了。”
听到“雏儿”二字,虽未经人事,平日听多了小厮肮脏的交谈,门外的流苏也猜着了几分,手中的的案板突然一抖,惊动了屋内的人。
“谁?”陈怀瑾看向门外,匆忙挂断电话,打开门,却看到流苏失色的脸。看她的神情,想必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自觉地,陈怀瑾的脸色阴冷了下来,一把将人拉进屋里。
“你都听到了什么?”陈怀瑾微眯起眼,压低声音盘问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流苏被这样的陈怀瑾吓到了,见他不语,又解释道,“我,我听到了‘雏儿’...”他冷哼一声,一点点靠近她,似是耳语,却充满了危险的意味:“我的流苏...你不会说出去的。”
流苏愣住了。
他甜蜜的危险,简直要逼她到了崩溃的边缘。
陈怀瑾见她逃也似的离开他的书房,嘴角危险地上扬。
愚蠢。
那个人又会为了今晚的盛开,怎样装扮自己呢?
陈怀瑾突然皱了皱眉。
仅仅是想到淮墨对他的一心欢喜被他无情地作弄,或是当他看清真相后错愕的表情,他的心便隐隐作痛。
不过又与他何干?
光是做戏,就已经让他作呕了。
淮墨笑起来。院中那株木棉可像极了陈怀瑾朱红的薄唇。想到今晚就可以见到他,淮墨的心,就像那木棉上的活泼的麻雀。
他来救他了...
从陈怀瑾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从前的淮墨了。
从前的淮墨习惯了黑暗,活在淮羽给的阴影与负罪之中;而此刻不同了,自从陈怀瑾闯入他世界的那一刻,他注定要为陈怀瑾盛开。
他从此是他的天神。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三十五】礼物
陈怀瑾走进事先约好的地点,看到早已等候着的石松孝太,暧昧不明地笑了起来:“石松先生倒有诚意。”“人过来了没有?”石松孝太清了清嗓子,眼中满是猜疑。
陈怀瑾似是料到他会如此,眼睛漫不经心地一偏,惊鸿戏班的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就有淮墨,以及饰演许仙的淮羽。
石松孝太看到淮墨的那一刻,微微愣住,就像所有男人一样,很快,那惊艳于他的容颜的目光染上了不可捉摸的深色。
而淮墨眼中却只有陈怀瑾。
他无法自持地走近陈怀瑾,笑着给他贺喜:“怀瑾,今日是你的生辰,恭喜。”陈怀瑾看着他清澈的小鹿般的眼睛,嘴角带笑:“墨,有心了。”“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贺礼,不过,今晚的戏确是为你一个人的...”淮墨说到这里,倒害臊起来,脸颊泛红,笑着不再说话。
一旁的淮羽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全都证实了他的猜测,不由得冷笑一声。
“石松先生,这便是惊鸿戏班了。这位是那传说中的名旦淮公子,这是生角淮羽公子。”陈怀瑾笑着介绍,“墨,淮羽公子,这是石松先生。”“石松先生,您好。”淮墨礼貌地笑起来。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石松孝太一时有些心猿意马,却又稳重地笑道:“淮公子,我很喜欢您的作品,久仰大名。”然后,向他伸出了手。淮墨回握住他,想要抽回手,却发现石松孝太久久没有放开的意思。他意识到不对劲,忙抽回手,把手藏在身后。
将淮墨的不适尽收眼底,陈怀瑾催着他们下去表演,又加了句:“墨,淮羽公子,石松先生为你们准备了单独的化妆间。”淮墨点点头,将刚才的疑虑都打消了,径直走进化妆间。
“石松先生,陈某的礼物...还满意吗?”石松孝太眯起眼来,笑道:“如陈二爷所言,那淮公子果真如天人,味道肯定不错。”男人毫不掩饰他的欲望,却没有看到,陈怀瑾幽深的目光中闪过几分厌恶。
淮墨上场了。
观众只有陈怀瑾与石松孝太。小小的舞台正对着他们,四周一片黑暗,依稀能够看到舞台的灯光投射到陈怀瑾手中的茶盏里,以及石松孝太眼中幽深的光亮。
淮墨是美的。山下的白素贞,撑着一柄油纸伞,缓缓走过行人的心尖,一袭白衣,不染纤尘,而含情的眼角,却透着一股妖气。
不知这样的人儿,尝起来是怎样的味道呢?石松孝太邪笑起来,竟无心再去听他咿呀的尾音。
一曲终了,淮墨从容下台,走进了化妆间,摘下发冠,正要卸掉脸上的浓妆,突然有人闯了进来,一把环抱住他纤细的腰肢。
淮墨吓了一跳,刚要扭头去看来者,耳边却响起他沉重而又急促的呼吸声:“淮公子...你好美...”
是石松孝太!
淮墨顿时大脑一片空白,竟愣在原地。是谁?淮羽吗?刘继云?还是其他人?一阵眩晕袭来,淮墨眼前发黑,眼神开始涣散。
直到他慢慢恢复意识,他睁开眼,便看到他已经被压在了化妆台上。石松孝太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如同审视一件艺术品。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三十六】采撷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三十七】淮墨
不知过了多久,淮墨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刚想抬头看窗外,没想到却牵动了下身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淮墨环顾四周,整个化妆间一片狼藉,无一不在提醒他方才他们的疯狂,以及...陈怀瑾没有赶来的事实。
淮墨几乎是一点点地撑着站起来,慢慢换上自己的青色长衫,卸掉早已被他的泪水弄花的妆容,整理好戏服,扶着墙朝惊鸿楼慢慢挪动。
他面容平静,连眉头都未蹙一分,只有脸上还有着并未褪去的潮红。我没事...一定不能让怀瑾知道...**!
淮墨极力遏制内心翻滚的怒火,以至于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心里。他不住地流着泪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绝望。可他仍然是一副平静自若的表情。
好不容易走到惊鸿楼,本打算若无其事地收拾一下就睡下,却发现所有人都在大堂里等他回来。淮墨心下一紧,却微笑道:“大家为何不睡?”淮羽见他还在笑,只觉得这人不知羞耻,没好气道:“淮墨,你干什么去了?”
淮墨一时有些心虚,脸色微微一变,却道:“我与陈二爷,还有石松先生多聊了会,忘了跟你们招呼一句。”
听到这个蹩脚的借口,淮羽冷笑着道:“哦?聊着聊着就聊到床上去了?”其他人听到这里,顿时哄笑起来。淮墨脸色苍白,一时有些气恼:“你胡说!”
“我胡说?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不信?”淮羽走近他,又向所有人证明似的,道,“你们来瞧瞧——”说完,大手用力扯开淮墨的衣襟,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道道吻痕看得分明,透着几分妖冶的美。
淮墨没来得及反应,刚要伸手去整理衣襟,却被淮羽大力抓住手腕。“淮羽!”淮墨感到所有人不怀好意的视线投来,所有镇定的伪装顿时崩塌,他的狼狈无处遁形。
“怎么?那时和那日本人厮混就好意思,这时候就害起臊来了?”淮羽用力捏住淮墨的下巴,强迫他直面所有人的目光,却发现怀中人不住地发抖,那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泪。
淮墨隐忍着心中的屈辱,咬着牙,骂道:“他是个**!”淮羽却邪笑着将他的衣襟扯得更开,轻浮道:“你还是个**呢!”
话音刚落,哄堂大笑。班主闻声赶来,看到此景,吼道:“成何体统!”所有人都识趣地安静下来。班主走到淮羽面前,脸色阴沉地问道:“怎么回事?”“哼,班主,你来的正好。这淮墨可背着大家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淮墨自觉理亏,低头不语。班主顺着淮羽的目光看去,淮墨的脖颈、胸膛,布满了吻痕,顿时明了,脸色也更加阴沉。
“淮墨,你自己说。”
“班主...我没有...都是那个日本人!”淮墨抬头,咬牙道。
班主见事已至此,只得叹了口气,道:“淮墨,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事已至此,你闯了这么个祸,整个惊鸿都会受牵连。你走吧,再也不要踏进这里一步。”
说完,班主转身吩咐道:“把他的东西都清出来!”
“你永远不再是淮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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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盛开
陈怀瑾开车回到了陈府。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总是不断地闪现着刚才看到的一幕。淮墨在等他来救他!
想到这里,陈怀瑾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无力地松开。
他来到宴会中央,许多人已经到场了,等候着他这个主角的到场。一看到陈怀瑾,陈怀玉便走了过来。
“怀瑾。”陈怀玉皱着眉,毫不客气地开口道,“你方才去哪了?”陈怀瑾轻声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出口的话却像一把尖刀:“与你何干?”
陈怀玉冷哼一声,低声道:“把所有人撂在这里,自己却跑去快活,这就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你少拿大哥的身份教训我。”陈怀瑾不悦地皱眉,又勾起嘴角笑道,“再说...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能够继承老爹的衣钵的。”
成功地刺激到了陈怀玉,陈怀瑾走出门,踱到了花园里。石松孝太那批枪支,是能够得手无疑了。以他陈怀瑾的手段,什么事情办不到。
想到这里,陈怀瑾不自禁地笑起来,又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便回头去看,竟是淮怜!
“淮怜姑娘。”他礼貌地笑道。自从那日,他们吻过之后,总感觉关系有几分暧昧。陈怀瑾不喜这种关系,倒嫌她鲁莽,一边又起了兴趣。
淮怜走近他,似乎有些激动,小手抓住他的手臂,暧昧地叫了声“怀瑾”。
借着月光,陈怀瑾看到她清澈的眼眸,闪闪发亮,竟与那人有几分相似。他突然皱起眉来,脑海中不断闪现淮墨在石松孝太身下痛苦矜持的表情,于是他的脸与面前淮怜的脸重叠,陈怀瑾听到他在叫他:“怀瑾...怀瑾...救救我...”
“怀瑾,你怎么了?”淮怜看到他神情有几分不对劲,似在忍耐着什么。“怀瑾...为什么要那样做...”“淮墨”不停地质问着他,泪流满面,而他的面容又是柔和的、深情的,“怀瑾,我好喜欢你...我等着你来救我呐...”
“对不起...”陈怀瑾紧紧抱住淮怜,浑身都在颤抖着。独属于陈怀瑾的清香扑面而来,让淮怜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怀瑾,不用说对不起。”淮怜有些疑惑,但还是小心地回抱住他,安抚道。
“怀瑾...我好痛苦...救我...”陈怀瑾再也不愿他继续说下去,对着那张嘴重重地吻了下去。
淮怜又惊又喜,快要被他的热情淹没,可她又清醒过来,小声提醒道:“怀瑾...这是在外面...”陈怀瑾的声音沙哑又性感:“别说话,我想要你。”
淮怜快要沉醉了。
她听说为了陈怀瑾生辰,陈府举办了一场宴会。她特意装病,逃掉了淮墨那场戏,就为了跑到陈府来多看他一眼,谁知老天眷顾,竟让她得知原来陈怀瑾于她,也是有意的。
此刻的陈怀瑾不同于他素日温润如玉的模样,反而像一头饿狼,贪婪地掠夺着淮怜的每一处芬芳。
淮怜放任自己投入到陈怀瑾的人激情之中,和他奔向极乐的那一刻,她有一种预感,她的苦难都到头了。
今夜,她为他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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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炎凉
“二少爷!二少爷!”有下人在叫陈怀瑾,将欢爱过后的两人惊醒。淮怜匆忙穿好衣服,眼角却偷偷瞥了身旁的陈怀瑾。他的衣衫还是整齐的,即使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依然风度翩翩。想到方才的举动,淮怜嘴角带笑,充满希望。
而陈怀瑾顿时清醒过来,对于方才的放纵不失懊恼,对淮怜的语气也冷漠下来:“你先回去吧。”“什么...”淮怜断不能适应他如此的变化无常,前一秒还热情似火,下一刻便冷若冰霜,俨然换了一个人。
“你想留在这里丢脸吗?”陈怀瑾也不管她,径直走出花园,对那下人示意:“我在。何事?”
淮怜错愕了一下,又想到他可能是有些心事,便心宽的地原谅了他,趁夜深逃回了惊鸿楼。谁料,刚到门口,便看到失魂落魄的淮墨,跪在门口,周身他的衣物散了一地。
“师兄!”淮怜跑了上去,看到淮墨苍白如纸的脸,吓得也跪下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怎么回事?”淮墨虚弱地摇摇头,用细若耳鸣的声音道:“怜儿...帮我向班主求情好不好...我不能离开这里...”
“什么!”淮怜正要起身去找班主,却看到淮羽从门口走出来,看着此时狼狈的淮墨冷笑。“淮羽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问你的好师兄呀。”淮怜迟疑地看向淮墨,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那个部位到现在仍痛如刀割,腰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尽管如此,都不及淮羽说的那些话痛心。
“淮羽...别说了...”“你敢做还不能让人说了?淮怜,你师兄啊,这次可勾搭上了日本人呢。咱们班主嫌他丢人,把他赶出来了。”
什么!淮怜不可置信地看着淮羽,然后视线缓缓挪到淮墨那布满吻痕的玉颈,又想到不久之前,淮羽的话:“他在你面前是公子,是圣人,可你看到了他在别人身下的放荡样么?”
“师兄...怜儿看错你了...”
淮墨猛的抬起头来,努力解释道:“怜儿,不是那样的!”“你脖子上面...还有什么好说的!”
“淮怜,别管一个外人了,班主说今后轮到你来演旦呢。”话音刚落,淮怜愣了,眼底不可捉摸地闪过一丝喜悦,却又不无遗憾地说:“师兄...你好好保重...”随后,缓缓起身,走进了楼中。
淮羽走近淮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道:“淮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淮墨低下眼眸,不发一言,只执著地跪着,并不理会淮羽的话。
见他不搭话,淮羽笑道:“你要是从了我,我就跟班主为你求情几句,一切都回到从前,怎么样?”
“休想。”淮墨对上淮羽的眼睛,眼圈泛红,像是要生生地把他剥来吃了一般。淮羽怒从中来,大手狠狠握住淮墨的脸,对着那张樱唇,啃咬起来。
这一个吻,顿时让淮墨想到了他受过的所有屈辱,一怒之下,他用力咬上淮羽的唇瓣,直到咬出血来。
淮羽吃痛地放开他,一巴掌把淮墨打倒在地。“哼!”淮羽抹去嘴唇上的血迹,抛下了一句话:“上次给你下药的不是我,可是你的好妹妹呀。”
听到这里,淮墨的最后一根防线终于崩溃了,生生地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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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拯救
陈怀瑾好不容易从陈怀玉那边脱身,进到书房,便听到电话响起。自然是石松孝太了。
尝到淮墨的滋味后,石松孝太心情大快,当即便同意了陈怀瑾之前的请求。达到了目的,陈怀瑾眯眼笑起来:“那就如此说定了。”
“期待与陈二爷将来的合作。”
陈怀瑾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这人倒是贪婪。他想起那人委身于石松孝太的模样,真像极了开得正盛时被人折下的花。
而另一个人,却像一团热焰,她源源不断的热情快要灼伤他、吞没他,让他丧失理智。
这些想法折磨了他一整夜,他们的脸不断浮现在他眼前。陈怀瑾不能合眼,每置身于彻底的黑暗时,淮墨痛苦的哀求、淮怜快乐的呻吟,快要把他逼疯。
次日,陈怀瑾一大早就去到了惊鸿楼。
这件事情需要他亲自解决。
可刚到门口,却看到许多人包围在一起,像是看什么热闹,陈怀瑾本想绕过他们,却听到了一些难以入耳的淫言秽语,而这些话语的主角分明就是“淮公子”。
陈怀瑾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挤进人群中一看,发现了昏厥在地上的淮墨。他脸色苍白,衣衫凌乱,宛如一块被遗弃的手帕。
陈怀瑾立马俯身扶起他,见周围的人还没有散去的意思,呵斥一声:“看什么!”人群应声散去,淮墨也悠悠转醒,睁开眼,陈怀瑾的脸映入眼帘。
他心下一暖。
一夜之间,淮墨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从云端跌落,到了那阴间受尽了酷刑。而见到了他,淮墨又尽数活了过来。
“墨,你醒了?”陈怀瑾见他睁开眼,声音都在颤抖。淮墨点点头,扶住陈怀瑾的手作势要起身,身子因为昨夜石松孝太的过分索取以及长跪了许久而依旧酸软,险些跌倒。
陈怀瑾竟有几分担忧,忙问道:“墨!怎么了?”淮墨想起昨夜的耻辱,一时悲从中来,咬牙站起来,然后慌张地挣开陈怀瑾的手,退后几步。
陈怀瑾见状,只想淮墨在怪他,怪他为一己私欲亲手将他推进深渊,怪他在那时没有应他的呼唤来救他,不觉紧皱起眉来。“怀瑾...对不起,我...”淮墨似是再也说不出口他的苦难,顿了顿,又咬牙道,“我们不要见了。”
尤其在此时,陈怀瑾还是此般风度翩翩,有如天神,让他移不开目光;而他,却狼狈得不像话。
他已经不是那个清白纯粹的淮墨了。
淮墨拾起地上他的包裹,慌忙转过身,却被陈怀瑾拉住手腕:“墨...我...”他犹豫了几秒,却还是放弃了,只道,“你要去哪?”
淮墨的身子僵了僵。
是啊...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陈怀瑾已经猜到惊鸿楼把他赶了出来,不动声色地扬起嘴角。
“我还有一栋房子,你若不嫌弃,就来这住吧。”陈怀瑾握住他的手紧了紧,似在引诱着他。
淮墨缓缓转过身来,皱眉望着他:“怀瑾...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好?”“因为...”陈怀瑾认真地说,“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
竟只是如此...
淮墨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抬起头,强颜欢笑:“谢谢你,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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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淮怜
淮怜回到惊鸿楼,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淮墨的形容萦绕在她的心头,从小保护她、视她为亲妹的师兄,声名鹊起、风华绝代的淮公子,以及如今不知羞耻、以卖肉为生的人,如何也无法让她相信,这都是同一个人。
淮怜说不出此刻的感觉,只知心中涌起翻涌的波涛,尝起来却五味杂陈。
她始终没有回头,也许见惯了淮墨光明的一面,才能稍减轻她的痛苦。而若是她回头,她是断不能狠下心来的。
淮怜不知自己是如何走进淮墨的卧房的,待她稍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了他的梳妆台前。她颤抖着拿起画笔,就像往常一样,她总喜欢躲起来,偷偷为自己画上旦角的妆容,过一把旦角瘾。
望着镜中的自己,淮怜一时有些错愕。她是有几分像淮墨的,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朱红的樱唇。
她盯着镜中的“淮墨”发了怔,那张脸好像在哭,又似浅浅笑着,她想仔细去瞧,却又看不分明。视线越发模糊,竟有泪从眼眶涌出。
这不正是她许久以来一直想要的吗?为此,她可以不惜手段,蒙蔽他对她的好,去做那样的事情。可当她看到镜中的自己,竟分不清她到底是谁。
她是淮怜,那镜中的又是谁?
她是淮墨,又是从何时起她变成了淮墨?
她走到今天,是成就了淮怜?还是放弃了淮怜,而变成了淮墨呢?
淮怜隐约听到镜中的“淮墨”的声音:“怜儿...我不能离开这里...”忽而,他又是往日温润的模样:“怜儿不开心吗?是谁欺负怜儿了?”忽而,淮墨换上了截然相反的神色:“淮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淮怜不忍去看,耳边却依旧回荡着他的声音:“怜儿有天一定比师兄还厉害,是最棒的花旦。”语气温柔亲昵,又分明坚定,似乎是在陈述一个正常不过的事实。
淮怜再回过头去看镜中人,竟不再像淮墨了,相比之下,更有几分妩媚风情,朱红的樱唇鲜嫩欲滴,眼角满是盈盈的笑意。淮怜勾起嘴角,笑出声来。
一切都有了答案。
此时已是天明。
她才坐起身来,走到窗边,看到一双人影。一看便知,是陈怀瑾扶起倒在地上的狼狈的淮墨,似与他纠缠了一会,随后,陈怀瑾拉住淮墨的手腕,说了句什么,然后淮墨便点点头跟着他上了车。
此景落入淮怜眼中,只觉得讽刺。
她确是淮怜。
她能走到今天,靠的绝不是像淮墨那般心慈手软,或是惊人的美色。但她想要的,就要亲手去拿!
淮墨一上车,刚坐下,那个部位便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陈怀瑾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装作没有看见,脑海中却又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那一幕来。
“怀瑾...”淮墨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尴尬气氛,“我会去找份差事...不会久留的,你放心。”
陈怀瑾一时有些不忍,却仍是微微一笑:“无妨,墨,你便是久住也无事。”事已至此,他不过是个声名狼藉的废人,全仰仗他才能活着。若非与石松孝太那桩生意,他于他便毫无价值。
那么...我只能做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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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跌落
淮墨微微一怔,只苦笑了一声。他有天也会落得如此田地。
阿湛离开后不久,那人被债主追得东逃西窜,把他也送进了惊鸿楼里。他不是没有闹腾过,最后还是学乖了,勤勤恳恳地唱戏,因着淮伶的机缘,才称得起今日淮公子之名。
而如今,却不过是颗声名狼藉的弃子。想来,许是天意如此吧。
他这么一想,便入了神。被陈怀瑾提醒,这才抬起头来,发觉已经到了陈怀瑾的宅子里。淮墨定睛一看,却是一栋洋楼。洋人的砖瓦,洋人的布局,洋人的花样,让他一时有些难以适从。
淮墨本能地退后一步,却被陈怀瑾揽住了腰。他是一直笑着的,此时便关切地问道:“怎么?可是看不上我这宅子?”淮墨苦笑道:“我已成此境地,何能挑剔你的宅子?不过是担心打扰到你罢了。”
陈怀瑾摇摇头,无奈地回道:“墨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当你是不愿领我的情了。”淮墨只得投降,点点头,应允下来。
陈怀瑾见他的表情,心情一时有些复杂,只看着他出神。淮墨不愿应对他如此的目光,只觉得快被他洞穿,他的秘密全都无处遁形。淮墨慌乱起来,找了个拙劣的借口,便躲开了。
陈怀瑾也不追上去,只吩咐了管家几句,便又回到了惊鸿楼。刚走进去,便看到淮怜正在台上唱戏。那曲他是听过的,只是出自淮墨之口,今重又听到,只觉得淮怜的唱功略逊一筹。
一曲终了,淮怜早就注意到陈怀瑾来了,妆也来不及卸掉,便匆忙跑下来,对着他笑:“怀瑾,你说我的扮相好看吗?”陈怀瑾这才注意到,她的扮相是像极了淮墨的,只在神韵上有些差别。
陈怀瑾微眯起眼来,笑道:“自是美的。”淮怜对此仍不满足,又道:“那...是淮墨师兄美,还是我美呢?”“他的美不过是男扮女装,哗众取宠而已,而你...却是真实。”陈怀瑾似有几分动情,手不自觉地抬起,将她耳鬓的碎发别在耳后。
淮怜满意了,盯着他的眼睛,唇缓缓贴上他的,舌尖宛若灵蛇,灵巧地钻进他的嘴里,与他纠缠不休。
陈怀瑾皱皱眉。匆忙结束这个吻,他面无表情地道:“昨夜...是我冲动了。”淮怜听到他这样说,感到了他的温柔,一时脸颊烧红,却在听到他的后半句,热焰尽数熄灭:“我这里有点钱,你拿去,算是补偿你。不够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淮怜的脸色难看起来:“什么意思?以为我是妓吗?上完了就拿钱走人?”陈怀瑾听到她那朱唇中吐出来粗俗的字眼,一时有些不满,只皱皱眉:“你想怎样?”
“陈怀瑾,我要你娶我!”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陈怀瑾轻笑一声:“呵。倒是天真。昨晚宴会上面那么多女人想要做陈太太,为何会轮到你?不过是一夜,连做我的情妇都不够格...”
“但你会的。”淮怜轻声打断,语气中却满是笃定,“陈怀瑾,你就是忘不了我。”
陈怀瑾笑起来,接受她的迎战:“那么...何不一试?”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四十三】容湛
霍子陵正半躺在沙发上看报,霍长卿缓缓踱进来,出声打破此刻的宁静:“子陵,下周你就和霜儿成亲吧。”
霍子陵闻言,皱起眉来。
“我听张善德说,你弄到了那批药,北平那边现在战况不好,上头指派你过去。”霍长卿吸了一口烟,又道,“只是,你那婚事不定下来,我这心里也难畅快。”
“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说。”霍子陵敷衍地摆摆手,继续看起报纸来,看到上面关于北平战事的报道,又皱起眉。
霍长卿略有不快,只语重心长道:“你可以等,人家霜儿等不及啊,再说,人家那么好的姑娘,你可别错过了。”“若我死了,反倒累了她。”“什么死不死的!你老子还没死,你就得给我娶了她!”霍长卿猛的一拍桌子。
“你那么喜欢她,何不娶了?给我做干娘?”霍子陵不屑一哼。“**!”霍长卿起身,抬起手作势打他,又翻起陈年旧账来,“你何时让我省心!先是勾搭戏子,又是耽误人家姑娘,如今还敢忤逆老子!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说罢,操起手边的烟斗,就要往霍子陵身上打过去。霍子陵倒不躲,只冷哼一声:“你可巴不得我死了好!反正我也不是你儿子!”
“你说什么?!”霍长卿停下了动作。
霍子陵本是气话,冲动之下便说出了口,如今看到霍长卿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反倒证实了他的猜想,倒笑起来:“看来,我果然不是你的儿子。”
霍长卿凝眉不语。
“十多年前,你是从姓容的一户人家那里把我绑走的吧?”“不是绑,他们赌钱输了,把你卖了抵债。”霍子陵并不觉得惊奇,倒觉得,这样狠心的父母,离开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哥哥...
想到这里,霍子陵沉声道:“我之前叫容湛吧?”“嗯。”“我还有一个哥哥,他叫什么?”“容臻。”
听到他的猜想证实,霍子陵的呼吸急促起来,又问:“你可知他后来如何了?”“听人说是又被他们卖了,何处倒不知。只是他们后来被追债追得狠了,走投无路,自尽了。”
自尽了?
竟是连个怀念的去处都没有。
霍子陵陷入沉默,胸中生闷,难以排解。
“你可是想要去悼念他们?或是,蠢到想要找回你那哥哥?你可知,你找到你哥,你的身世就会败露,和余家的婚事也就泡汤了?”
又是婚事。
霍子陵轻蔑地笑:“既是如此容易,那也不错。”“混账!”霍长卿想到他定是因他身世的事情而不快,只得软下来,“子陵,这件事情没有人会知道。至于你哥...唉,找到了,我便收作义子吧。”
“呵。如若他是个戏子呢?”霍子陵笑道,抬眼挑衅他。霍长卿也笑起来,“那也得给我把亲成了。”说完,又拂袖而去。
霍子陵不快地冷哼一声,望向窗外。
自那日之后,便再不见他了。也不知他现下如何,那日一时差点占了他便宜...也没有什么由头好见他...
若是,我把他接到府里来,日日见到他,那该多好...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镇楼图随便找的,意外地适合呢~
前面是霍子陵和淮墨,后面是陈怀瑾和淮墨吧~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四十四】引诱
淮墨这算是在陈怀瑾的宅子里安顿下来了。虽说未满七日,日子却也过得舒适,并无外人来打扰,只陈怀瑾日日来看望,对于他,态度却较往日更亲近,反倒让淮墨愧疚,几欲尽早找份差事,以免过于麻烦人家。
这日,陈怀瑾又过来看淮墨,此时淮墨正懒懒地躺在摇椅上,捧着一本戏曲看得入神,不自觉哼出声,竟丝毫没有发现陈怀瑾已来到他身后。
陈怀瑾顿时有了几分兴致,悄悄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地吹了口气,惹得淮墨忙缩起脖子,回过头去看他,美目微嗔,一副戒备的模样,而红透的耳尖却将他所有情绪尽数出卖,可爱得出奇。
“怀瑾!”淮墨一看是陈怀瑾,喜出望外,毫不见外地拉过他的手,“你来啦。”
“嗯,今日无事,便来看看你。”陈怀瑾又想到什么,顿了顿,“你那伤...怎么样了?”记得那日,许是石松孝太要得狠了,竟让他好几日都行动不便。
淮墨听他提起此事,便觉心痛。看陈怀瑾的眼神也不自然起来,脸色微微发白,却又强笑着移开话题:“怀瑾你不知道吧?你这院子里的木棉可都开了呢。”
陈怀瑾看他这样,也不忍心继续询问,只好道:“可不一直都开着嘛。”淮墨暗自松了口气,他虽知如此瞒着他,他迟早会知,但姑且享受着这好时节,到那时也算无憾。
“墨,那石松先生看了你的演出,之后还老说要介绍给石黑步上将认识,正好明日有个酒宴,你陪我一起出席,你看怎么样?”
听到石松孝太,淮墨无可遏制地战栗起来。那日,那人是如何攻破他的防守,毁了他的城池,将他困于他的怀抱,作为阶下囚,作为身下奴,他的喘息声,他在动情时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叫他的名字,全都让淮墨恐惧。
淮墨急促地呼吸着,手紧紧握成拳,手中的书卷也因而变得褶皱,这一切却丝毫无法缓解他此刻心上的剧痛。
他抬眼看到陈怀瑾仍是微笑着的,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案,远离了淮墨的苦难,远离了他心中密布的阴云。淮墨极力平静下来,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轻声道:“不,怀瑾,我...我已经不是淮墨了...”
陈怀瑾心下一痛。
淮墨又继续说道:“淮墨不过是师父给我起的名字...从他赶我出门的那刻起,我就不是淮墨了...”
终于努力着说完,淮墨却紧紧咬着唇,以免眼泪会掉下来。
陈怀瑾却是轻柔地引诱道:“可是...墨,我真的好想让所有人都看一看你...我不想把你藏起来...”
他太懂得如何引诱人了。
尤其此刻,他性感的嗓音,一点点,轻挠着淮墨的心,像一阵微风,将淮墨的戒备全都卸下来。
淮墨一时不知所措,只呆愣地看他,泪缓缓涌出他的眼。
陈怀瑾看到他的泪,仿佛回到了初见他时,他转过头去的那个瞬间,他晶亮的泪,是他最初的惊艳。
缓缓地,如同青草擦过肌肤般地,陈怀瑾俯下身去,对着淮墨的唇,吻了下去。
淮墨...你要原谅我...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四十五】披肩
那一刻,淮墨惊得瞪大眼睛,唇上传来的触感,有如羽绒,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被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相比往昔受过的苦难,更加让淮墨鼻酸。泪尽数落下来,打湿了陈怀瑾的温柔。
如同棉花沾上水,随即沉重起来。
他哭了?
陈怀瑾离开淮墨的唇瓣,看到他的眼泪,才回过神来。方才...竟是吻了他。陈怀瑾一时有些懊恼自己的越界,只要...别误了明日的宴会便好。
淮墨见他还在等待他的回答,只得垂下眼来,轻叹一声:“我去。”只要...跟紧他就好。
陈怀瑾这才松了口气,叫了丫鬟过来,笑道:“这是他们送来的和服,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喜欢的暗红色,你看怎么样?”
淮墨心下一暖。
他竟知道我的喜好...
淮墨笑起来,手覆上那暗红的和服,柔软的布料,像极了他最爱的那件镶花披肩,像极了他不复返的韶华。
只一月前,他仍是那个万人景仰的淮公子啊。
淮墨的眼神黯了黯,沉沉地开口:“怀瑾...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什么?”“可以去惊鸿楼把我那件暗红镶花披肩取来吗?明晚,我想穿它。”
“好。”
陈怀瑾又来到惊鸿楼。一踏进去,便有些头痛。那淮怜定会因着上次的事来催着他,陈怀瑾只是搪塞,距他成亲的日子还是远的。
果不其然,一见到陈怀瑾,淮怜便跑过来,笑道:“怀瑾!来娶我吗?”如此天真烂漫,就如当日初见她那样。陈怀瑾有些恍惚,这阵子的事变化太多了,而她竟仍似从前。
“我来取淮墨那件披肩。”陈怀瑾正色道,便径直往淮墨之前的卧房走去。“淮墨?他在哪?”淮怜记得上次自从陈怀瑾扶他离开,便没有他的消息了,也不再出现在别人的闲言里,竟像是人间蒸发了。
“他不希望被打扰。”
淮怜找出披肩,笑道:“难不成,他被你金屋藏娇了?”陈怀瑾不语,径直离开,却不想,淮怜也一路跟了上去。
淮怜见他上了车,也拦了一辆黄包车,跟着他一路来到陈怀瑾的宅子。
“墨,衣服拿过来了。”陈怀瑾轻笑道。淮墨接过那件披肩,眼眶一热。淮墨经过近日的休养,饮食也好过平日,脸色好了许多,脸颊泛着红润,神采也好,竟是又美了几分。
淮怜只恨他。总以为他被赶出戏班,生活定是艰苦,没想到他却抱了陈怀瑾的腿,不但没再受难,反而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
陈怀瑾又说了几句,便转身,打道回府。淮怜不甘心,又进一步跟了上去,直到陈府。
陈怀瑾径直去了书房,打电话给石松孝太。而此时,淮怜也一并跟进去,那流苏正盘问她:“请问您是?”“我是怀瑾的朋友,跟他一起回来的。转眼人就不见了,他在哪?”“少爷去了书房呢。”
淮怜去到书房,听到陈怀瑾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石松先生,我这边都好了...那批枪支我已经联系好了买家,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嗯,好。不过,我们得事先计划好...我借故脱身,他便任你们处置...呵呵呵,你红脸我白脸,不好吗?...”
听到这里,淮怜明了了七分,竟笑了起来。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四十七】侍宠
不知过了多久,淮墨悠悠转醒。睁开眼,入眼的是日式的房间,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和服完好,这才放下心来。想必这是石松孝太的府邸了。
淮墨环顾四周,脖子上被石松孝太攻击的部位仍然隐隐作痛。必须在他回来之前离开才行...想到这里,他起身打开门,正好碰上黑泽锦。
黑泽锦本是过来看看石松孝太的礼物,不曾想一开门便看到这天仙似的人。他眉目一凝,从淮墨精致的五官,到雪白的脖颈,纤细的腰肢,小巧的脚踝,如玉生成。
“你要去哪?”黑泽锦缓缓开口,这才将淮墨从惊愕中拉回。
“你是谁?”淮墨考究地盯着他瞧,并非没有发觉他那逼迫的气质,只轻微地皱了眉头。
倒是一点自觉都没有。黑泽锦笑起来,道:“连作为侍宠的自觉都没有吗?美人。”说完,大手抬起来,用力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他的眼睛。
黑泽锦的气息尽数打在淮墨脸上,让他感到不适,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黑泽锦见状,眼神越发危险起来。
周围的气氛暧昧起来。
淮墨渐渐明了如今的处境,心飞速地跳动起来。恐怕...他是被石松孝太送到这里来了...
想到这里,他痛苦地皱眉,不自觉地咬上他殷红的唇。
而这个小小的举止,却像羽毛一般,在黑泽锦的心上抚了过去。他一把将人拉进怀里,对着那张脸亲吻起来。
“不要!”淮墨被吓了一跳,惊恐地挣扎着,后退着,却被逼到了墙角。黑泽锦紧紧将他禁锢在他的圈套中,用力扯开淮墨那暗红色的和服,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似乎他大力一点,就会留下道道红痕。
腰带一松,和服掉了下来,松松垮垮地挂在淮墨瘦弱的身子上。方才还是一副贵族公子的模样,而此刻却与侍妾无异,这种强烈的反差直叫黑泽锦疯狂。尤其他挂上泪痕的脸,让黑泽锦只想逼他臣服。
同样的命运...日复一日的折辱...陈怀瑾那日怜惜的吻...
淮墨剧烈地颤抖着:“住手...不要这样!”
我不要...
怀瑾还在等我!
他说他舍不得把我藏起来...
他爱我!
我不能再这样...
哪怕我死!
淮墨一咬牙,抓住黑泽锦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带着他昔日的苦楚,对陈怀瑾的愧疚,心中燃起的爱,所有一切赋予他的力量,让他再也不愿承受如此的命运。
“啊!”黑泽锦吃痛地叫起来,抬手一巴掌打在淮墨脸上,将其推倒在地。淮墨白皙的脸上多了一只手掌印,看起来触目惊心,却格外惹人怜爱。
“八嘎!”黑泽锦骂道,转而扑到他身上,继续蹂躏起他来。“住手!”淮墨使出全身力气,推开黑泽锦,便往门口跑去。黑泽锦哪肯罢休,扯过淮墨的衣袖,掐住他的脖子。
“你往哪里跑?嗯?”黑泽锦阴鸷地看着淮墨因呼吸困难而涨红的脸,嘴角勾起狠厉的笑容。
“王...八蛋...你何不...杀了我...”
“哼!”黑泽锦甩手将其丢到门口,这时,听到房间巨大动静而匆忙赶来的石松孝太正好进来,映入眼帘便是如此一幕。
黑泽锦冷哼一声,对闯进来的石松孝太道:“拿走!”

楼主:叶暖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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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8-03-31 20:03:00

更新时间:2020-07-04 18:5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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