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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 《庭有枇杷树》虐恋  

楼主:lwx穆如清风  时间:2020-07-07 08:28:17
三生三世 《庭有枇杷树》虐恋




楼主:lwx穆如清风  时间:2020-07-07 08:28:17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与各位听书人述述三生三世。


楼主:lwx穆如清风  时间:2020-07-07 08:28:17
年初小雪,天下不平。
战火连续数年,近来倒是消停了不少,听街上先生说,皇帝驾崩把皇位传给了那不争气的二皇子,那些心向大皇子的臣子都遭了殃,因此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街上先生还说了,咱们这小小的烟城可还算太平,小地方没人管没人问的,停下脚步的听者唏嘘几声,加快步伐往家赶,心心念念着妻儿。
街道上热闹不凡,儿童嬉笑打闹,冬日寒冷身上麻衣里一层外一层,好有喜感,小摊上讲价的妇人,两者不愿退步一言一语有趣不已,如此和和睦睦甚好,话说这街道在往里几百米右拐进去向前,有家大户沈家,三代为商,多经营米铺,沈老爷为人善良,救济过不少穷人,因此名声很好,可奈何逃不过好人不长命的魔咒,这不刚入了大寒,沈老爷就中了寒,外加已是知天命之年,情况极为悲观。
“听说了吗?沈老爷怕是熬不过去”,不知名的下人窃窃私语,眼睛四处张望,后把目光放到旁边人身上。
沈老爷受了风寒,躺在床上数天,可没听说命不久矣,听者自然不信,连连摇头,对方对于听者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大少爷意有贴告示,寻人进巍峨山去摘那白芝救命,那谁敢去呀!外加这天气恶劣,唉!难呀!”,说者长长叹气。
忙里偷闲的下人低声交谈,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殊不知隔墙有耳这句话。
再过几日便是年,府里忙的不可开交,又因沈老爷病重,这重担全压在了大少爷二少爷身上,只剩下那三少爷沈灵均落得一个不务正业的名声。
书房内大少爷沈澈与二少爷沈喻正谈论着过年之事,不知何时转到了沈老爷身上,叹息声不断,话语中不难听出忧愁。
天色应景,在几声忧叹中下起了小雪,幽幽缓缓的好不热闹,沈灵均失神的回到房间,平日里为伴的笔墨,此时冰冷的摆放着。
相传白芝是一种圣物,可救人一命,生长在巍峨山,此物难寻百年难得一颗,因此民间相传不一,可这巍峨山大都相知,山上崎岖不平,更别说什么野兽出没,几百年下来少有人进过山,曾倒是有懂山性的人胆大进去,却没了结果,几次下来传说也变得邪乎起来。
如若白芝传言是真,愿意用性命去赌的,只会是家人。
本就是年近的时候,再加上这轻飘的雪,不觉年味加重了许多,沈灵均在雪中来回渡步,脸上的忧愁越发明显,他本意是去看父亲的,却因父亲风寒严重被大哥拒绝,急的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山寻药的告示已贴三日,依旧无人回应。
雪势渐大,心意坚决,黑色鹤氅已落一层白。
沈灵均刚过及冠之年,身心全放在了圣贤书上,模样倒是不错,三尺男儿君子如玉,儒雅风趣性子温和,倒是没什么脾气,用沈老爷的话来说,就是有做生意的脑子,没有做生意的命,心思过于单纯了些。
待和大哥二哥商谈了此事后,他没等到年便出了家门。
话说这上山可不是说上就上,是需要做考察的,可沈灵均哪还有时日去做这些,巍峨山连条路都没有,他便硬生生一步一步走出了一条路。
本就不好寻的白芝,外加与雪融为一色,更是难上加难,走了三个时辰他已精疲力尽,可看着白茫茫的四周,连个歇脚步都没有,他搓了搓双手,暗暗给自己鼓励。
天地混沌,世界融为一色,白茫茫的一片万物归于寂静,鸟兽消散树木银花,沈灵均单薄的身子在雪中趔趄欲倒,苍白的脸色与这大雪有的一比,膝盖以下早已被融化的雪浸湿失了知觉,意识到危险的他想原路返回,可回头一看,来时的脚印早已被雪填满,哪还能找到。
人家是,一弹山水苍苍,他这是放眼望去全是苍苍,看到这他突然笑了起来,平日里他埋头在圣贤书中,一心想着父亲口中男儿志在四方,倒是全然忘了这世间万事难料,此次怕是在劫难逃。
沈灵均在意识模糊中听到了狼鸣,随后天地黑暗。
人死前脑海里会出现很多画面,沈灵均就有,可大多都很混乱,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死了吗?他只知道自己很难受,一会儿冷一会儿又热,好不容易舒服了些,眼皮却沉重的不允许他睁开。
是死了了吗?他在完全没有意识前想到,所以当他睁开眼睛时,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还活着,嘴角不觉勾勒出一个弧度。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沈灵均回过神后,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人,他便知道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知道那人是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是对面的人,神情冰冷了些,比山洞外的天气更加让人无措,一时间想不到自己该起还是继续躺着。
“你昏迷两日,如若没有力气,还是躺着为好”,声音和表情倒是相似。
沈灵均乖巧躺下,半响鼓起勇气开了口:“谢谢兄台救命之恩,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秦峙”。
一山一寺,一草一木,是个好名字,就是这人沈灵均不知该如何应对。
“那我唤你峙兄可好?”。
秦峙点头,并没有问他的称呼。
“那峙兄可叫我灵均”。
秦峙仍然点头,似乎并没有大多兴趣,向来只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的沈灵均也闭了嘴,他不懂得如何自如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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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雪势不见弱,身体又一时半会儿不见好,一丝忧愁与担忧便涌上心头,一想到卧病在床的父亲心就隐隐作痛,一声叹息不自觉发出。
“有心事?”,秦峙的语气倒没有多少关心,仿佛只是随意一问,沈灵均听着却心里一暖。
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峙兄可听闻白芝传说?”,或许可以请求救命恩人帮上一忙,能在山中救下自己,想必也是及其熟悉山形的,如若面前人愿意相助,必然会简单的多。
见秦峙点头,沈灵均哪还顾得上自己身体不适,连忙起身走到他面前,满眼期望的看着他,哀求的再次开口:“家父因染风寒已卧床数日,两位哥哥料理家事与买卖,灵均不孝只知论语道德,无能于家父身体,无能于两位哥哥所做之事,只能冒险一试上山寻白芝医治家父,又无能险些丧命,好在峙兄相救,灵均心存感激,不知峙兄能否帮灵均一忙,灵均做牛做马定当报答”。
一字一句甚是真挚,沈灵均差点要跪下相求,这大雪纷飞之际,比雪还要洁白的是他的内心。
秦峙没什么反应,冷峻的表情容不下其他情绪,这让沈灵均有些不知所措,生怕他拒绝似的,连忙跪下再次恳求:“灵均知道如此不妥,可也是无计可施,只要峙兄愿意帮忙,我愿意舍下这沈家三少爷的身份为峙兄做牛做马”。
大约是他的真诚起了作用,秦峙终于抬起了头,对上他急迫的眼神,而他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冷漠的模样,没有一丝商量的地步,沈灵均不禁有些失落。
“需要我帮忙找白芝?”,秦峙低沉的声音意外的好听,简单的一句话突然给了沈灵均希望,他用力的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来,哪知秦峙下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
“世上并无白芝”。
一瞬间仿佛被勾了魂,沈灵均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人,苍白的脸毫无生气。
“我倒是有一物可帮你忙,只不过需要你拿一物来换”。
“我愿意”,沈灵均没有一丝犹豫,坚定的开口,在秦峙疑惑的看他时,他竟还能回之一笑,单纯的像个未入人世的幼童。
外面雪势渐大,山洞内温度很低,沈灵均不禁打了个冷颤,可一想到能救父亲,内心十分高兴,一时忘了问秦峙需要他拿什么来换。
秦峙见他开心全表现在了脸上,仿佛被传染了般,嘴角微微上扬。
沈灵均没敢多耽误时间,待休息的差不多,雪停了他就提出要回去,可秦峙只说还需再等一日,他就没好再开口,虽然内心急的不行。
回到镇子上,沈灵均已经意识不清了,本就身子弱的他自然受不了路上的风吹,又加路途崎岖,能走回来已经是极限,晕倒时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他知道那是秦峙,他哀求了许久,秦峙才愿意同他一起下山回来的。
年如期而至,街道热闹非凡,幼童拿着糖葫芦满街道跑,大人悠闲的聚在一起喝茶看戏,年迈者手里挎着篮子,开心的往家走,里面装的可是宝贝孙子爱吃的年货。
要说最热闹的可是那沈家,本命不久矣的沈老爷子,突然好了风寒,并且已经可以下床了,这可把沈家上上下下高兴坏了,前两天还为大家发了米粮,说是给那三少爷积福,说起那三少爷也算是命大,一个人进巍峨山寻白芝,经历了什么无人知道,本以为有去无回,没想到真的寻到了救命之物,只是因喝了风受了凉加上疲劳,晕了数日,卧在床上久久不能出屋。
街上讨论此事的人甚多,传来传去说法不一,就是讨论中除了沈灵均沈少爷的名字外再无他人,茶馆里好生热闹,无人在意那角落里一袭黑色披风的男子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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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均听着外面的热闹,内心不禁有一丝失落,他本不爱嬉闹的,可这正是喜庆之际,即使偏静也是想参与进去,可这身体一时半会儿不见好,再吹了风怕是床都下不了了,一丝忧愁涌上心头,引发好一阵咳嗽。
等这身体好了,他决心去巍峨山一趟,好生感谢一下峙兄,他倒是想请他来在家中做客几日,真心交个朋友。
爹爹疼惜他,寻最好的草药医治,可这身体仿佛落了病根般,反反复复不见好,平日里只能在府中转转,说话的人甚少,这让他愈发郁闷,好几日对着那湖面愣神。
年一过,街道上又恢复了平日里忙碌的景象,好生热闹,就是那茶馆的生意冷清许多,难得有几人闲坐,有时客人也多,那定是说书的先生说的精彩,让人舍不得离开。这不,今天可把店小二忙活坏了,一边倒茶,耳朵还会竖起来去听先生说的内容,有时一吵听不见,就恨不得赶紧跑过去听,只怪先生说的太精彩。
先生转转眼珠,发现在场的人正认真的看着自己,等待着下文,便卖关子的喝了口茶水,再缓缓的开口:“那狼王是什么身份,岂是一般能见的,即使化成人也是气质非凡,可那被救姑娘也是固执,不知羞的日日往那巍峨山上跑,说来也奇怪,巍峨山野兽甚多,那姑娘每次都是平平安安,你们是不是以为后来狼王被感动在一起,那你们就想多了,天公不作美啊!天公不作美,今日说的口干舌燥,明日在继续吧!”,见好就收的先生一句话引来一阵唏嘘,他倒是不在意,从容的收拾着东西,待人散的差不多准备离开才发现身旁一小孩,一直看着自己。
“先生,真的有狼王吗?”。
“真真假假,信则有不信则无”,先生大笑,潇洒离去,只剩下那不解的孩子,久久理解不了话中意思。
近来镇里贴了一贴新公告,那是沈家三少爷的诗,公告说谁能知诗其意,有奖赏,大家围在一起,调侃大约是三少爷常时间不出家门,无聊打发时间罢了,真真在意的倒没几人,也有人胸有成竹的踏进沈家,离开时连连叹息,一连几天后在意的甚少。
沈灵均在进食时咳嗽几声,沈老爷子尤为在意,本就疼爱这小儿子,又因他去巍峨山寻白芝,在冰雪之际伤了身子,不禁更加上心,这饭是吃的食不乏味,沈灵均明白,内心同样不好受。
饭后身体有些不适,简单几句后便找了借口回屋休息。
近来他总觉得心闷,怕父亲担心,他没敢多说,可这次走到屋竟让他一时间缓不过神来,久坐了好一会儿才能站起来。
因为不舒服睡的时间也比以往要久一些,自然不知家中来了位客人,一袭黑衣倒是熟悉的很。
话说这客人不知什么来头,一个无名之辈却让沈老爷子感到不适,因是上门访问沈灵均,他欣慰自家儿子终于识交好友,便想多问几句,哪知客人并无心与他交谈,只能作罢,一想沈灵均的疾病一阵心疼,听下人说他还在休息,便找措词示意来者沈灵均不方便见客,可来人并不以为然,耐着性子等。
沈灵均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情不觉舒坦了许多,一听下人说有人来拜访自己,着急下了床,加快步伐赶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反正书中教他的公子风度翩翩,凡事应稳重此时忘的一干二净。
秦峙与自己对弈了好几个时辰,他倒是不急,悠闲的拿起手中的白棋把棋盘中的黑棋围死,说来也奇怪,棋是没下完的,他却一个一个收了回来,最后一子放回棋盒内,门贸然被推开,入眼是沈灵均的笑,以及那微微发红的脸。
“峙兄,你让我好等”,那开心表现的是何等明显。
秦峙并没有被他的情绪传染,依旧淡淡的,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看了你的告示”,言简意赅的说明了自己来的缘故,似乎是有些不情愿的。
高兴过头的沈灵均傻笑,却又深深咳了几声,憋的满脸通红。
“那就是为你贴的”。
“哦!为何?”秦峙挑眉。
“那日想必是峙兄送我回来,可不知为何不告而别,你说要拿一物换,至今也没说拿什么换?”与其说了一堆,不如直接说我想你,可又觉得这样说过于亲近,沈灵均不觉间涨红了脸。
秦峙依然自在,只是听完他的话后看了他一眼,反问:“你很急?”。
“当然,灵均很想和峙兄交识”,沈灵均过于直白,坦荡的模样反而让秦峙一愣,再看沈灵均才发觉对方耳根发红,哪还有言语上的豪爽,随之秦峙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时间已晚,他没有拒绝沈灵均的邀请,住上几天也无妨,他有时间。
盼来了秦峙,沈灵均心病一去,身体恢复的也快了不少,不似前些日子郁郁寡欢,近来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让沈灵均更加欢喜的是,终于能出家门了。
茶馆人声鼎沸,本忙碌的人忙里偷闲的竖起耳朵听书,可那说书先生坏的很,故意吊人胃口,一说到紧张时刻便小品一口茶,急的店小二嚷嚷着下次不上茶给他。
“峙兄,走吧!”沈灵均冷清的声音颇为失望,这里他常来听书,每次也同他人一般津津有味,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听的因故,竟提不起兴趣。
秦峙看样子似乎意犹未尽,从一开始就沉默听着。
“为何?”
“人鬼殊途,这些听来只能过过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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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感伤?”,秦峙的兴致转到他身上,眉间难得带笑。
“这次沈灵均也认真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心思,眼睛瞄了一眼说书先生,正好听见那句惋惜的话语“至此再无相见”,心里闷闷的。
“既是虐恋,何必执着”,沈灵均的声音倒是冷静。
茶馆一时陷入沉默,为那悲伤,为那惋惜。
“灵均所言极是”,秦峙附和一句,似有心事的向外看了眼,正好看见那买糖葫芦的年迈老人,乐呵呵的把糖葫芦交到孩子手里,他不禁想到一段往事。
“灵均,能否帮上一忙”。
沈灵均自是愿意的,只不过在看到秦峙接下来的动作,满脸错愕,他只看到秦峙越过人群,走向店外,伸手去拿那又红又大的糖葫芦。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读书,母亲总喜欢用糖葫芦奖励,那时只觉得世上最幸福的就是先生表扬他认真刻苦的时候,因为就会有一串大大的糖葫芦奖励,后来长大了就没尝过这东西。
秦峙住他家几日,他问过秦峙喜欢吃什么,秦峙只说随意,进食时也不见对饭菜多上心,他本以为秦峙是客气,看来是他想多了,秦峙喜欢的不在饭菜上。
沈灵均默默付了银钱,这便是秦峙口中的帮忙。
没有那时吃的甜,秦峙微微皱眉。
“灵均,我想我该回去了”,秦峙挑选着扇子,潇洒的打开合上,开口也很随意。
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嘈杂声大的让沈灵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便又认真选起扇子来。
心细如秦峙,他看到沈灵均听到话之后手一颤。
既然对方不想理会,那他只好作罢,再找个时间说好了。
沈灵均把手里拿了好久的折扇给秦峙看,那是一把极为小巧的扇子,倒是符合他的书生气,扇面是精致的山水画,边上写着诗仙李白的诗句。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送你”,沈灵均开口,不等秦峙回应,便又认真看挑选其他扇子,只剩下还在愣神的秦峙。
待沈灵均付了银钱,他还没缓过来,沈灵均便拽着他的手臂往前走,两人之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应该简简单单,可事实上似乎并不是。
连同这一次游玩都不是很愉快。
夜里凉,沈老爷子是不允许沈灵均一更后出房门,他便琢磨书画,也是有意思。
这是秦峙第一次进他房间,敲门声有秩而温柔,并不符合他的形象。
见是秦峙,沈灵均有些惊讶,毕竟他感觉秦峙不太愿意进他房间,一愣神的功夫一副精心楷模的画便成了废品,烈日那处被一点水墨渲染,怎么看也泥补不过来。
“峙兄,你怎么来了?”,喜出望外的放下笔,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心血。
“有事”,秦峙和以往一般冷静,冷峻的声音让沈灵均想起来自己的窗子没关,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连忙去关,黑色的夜他觉得很像秦峙的眼睛。
头隐隐作痛,一时忘了应秦峙的话语,对方也不恼,继续自己要说的事。
“我该回去了”。
沈灵均一愣,苍白的脸色像雪一样。
“为何?”。
“人总要归家”,秦峙明显不像废话那么多。
沈灵均想想也是,再挽留显得他有些小气,便不舍开口“何时能再见?”。
“不知”。
“我去寻你”,一听秦峙的回答,他便慌了神,话语没了掂量的时间,一说出来才觉不妥,惊慌的连忙低下头。
秦峙没什么反应。
“请自重”。
“灵均自小家教严,从未识交什么朋友,峙兄救过灵均的命,先生常和我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灵均只觉得峙兄是自己的大恩人,也是兄弟”,沈灵均本是想简单表明自己内心,话一说出来却变了味,是自小就没什么朋友,和两位哥哥也玩不到一起去,生命中突然进来一个人,他自是相当珍惜,只是从未有过这种情感的他,有些羞羞答答。
秦峙内心叹了口气,终究是软了心,“桃花开时我来看你”。
有些劫注定逃不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日子倒是没什么区别,秦峙离不离开,似乎都是一个样,可又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呢?沈灵均自己也说不上来。
开春的时候沈灵均特意去看了家里后院的桃树,结果毫无反应,开始暖和的时候他也去看了,依旧一无所获,不觉有些失落。
病情好好坏坏,也不是没好,就是一遇风就咳嗽,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年后的庙会是极有意思的,他往年最喜欢的就是赶庙会,今年本想着身体虚弱就算了,可母亲说去冲冲喜,他想着也是。
庙会灯火通明,川流不息的人潮,嬉闹声聊天声混合一起,也不让人觉得吵闹,自有不曾逛过庙会的人觉得稀奇,东看看西瞧瞧的,收获良多,那不常出门的姑娘,也精心打扮羞涩的掩面,娇艳欲滴让人心动,幼孩围在一起游戏,输了的一气之下把那捉了好几天的蚂蚱扔了,立誓要再去捉一只凶猛的。
沈灵均逛了会,落寞之意涌上心头,让他始终提不起兴致,便想回去休息,瘦弱的身躯十分泄气,桥边不知为何起了吵闹声,他自是无心关注,一心想回去休息,路过时本就随意瞄了一眼,意识告诉他那边好像打起来了,还未做出反应,就猛地被撞了一下,重心不稳的向后倒去,糟糕的是他身在桥边,一连退了几步直接退河里去了。
沈家三少爷不知水性,众人是都知道的。

楼主:lwx穆如清风  时间:2020-07-07 08:28:17
争执还未停,只听到扑通一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待发生过来时,沈灵均已经被迫喝了好几口水,窒息感仿佛要了他的命,他以为自己真的会死。
冷,身在冰窟一般的冷,血液仿佛被冻住一般,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他想呼叫却发不出声音来,只能任冰凉入侵。
沈灵均以为自己死了,可他不怕。
睁开眼的那一瞬,他以为能看到秦峙,可并没有,只听见下人阿福惊喜的说“三少爷醒了,老爷,三少爷醒了”。
入眼是父亲担忧的脸。
这一觉他睡了整整三天。
初春的天寒气还很重,他身子本就还没好,这下又溺水,病情糟糕起来,睡了三天身体还是感觉很沉。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适的原因,他变得沉默起来,本就话不多的他,现在几乎不怎么开口,也不想出去走,吹了风咳嗽又会加重,还让父母亲担心。整天窝在房间里,天气好一点他就在亭子里晒太阳,日子惬意而又浪费。
说来也怪!
自沈家少爷安全从巍峨山回来,这个消息传开之后,又有不少壮士冒险去山中,结果无一人安全归来,一连去了几波人,结局都一样,唯有一位壮士满身伤痕的到了山下,正好有人路过相救,可那人在途中撑不住丢了性命,唯一留下的一句话,“山上有野兽成群”。
消息一时间炸开,吓的镇子里的不敢出门,特别是那妇女和幼孩。
议论声在茶馆此起彼伏,有人惋惜那些壮士,自然也有人发出疑问。
是让人奇怪,大雪纷飞之际,沈家少爷怎么就平平安安,还为沈老爷寻得了救命之物,舆论导向瞬间指向了沈灵均,说他命大,也有暗地说他有问题。
众人不知秦峙的存在,沈灵均不知镇子里的流言,唯独让那明白的沈老爷为了难,不想让自家儿子在风口浪尖,生怕惹急了沈灵均,毕竟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性他心里明白,不能主动去问,秦峙又不在,拿不定注意的他连连叹息。
沈灵均瘦了,本就消瘦的身子现在看过去似乎随时都要倒下一般,好在天气回暖了些,身体也慢慢好了,脸色红润不少。
下人嘴不牢,闲着无事就爱在一起聊天,偷偷摸摸的好生无趣。
沈灵均无意听到时,愣神了一会儿,失了魂一般的回了房间。
心里又开始堵的难受。
等到桃花开的时候,沈灵均身上养了点肉,没那么病怏怏的了。
秦峙来的时候,他正在桃树下掰那花苞,试图给它掰开,认真而又孩子气的模样让看了一会儿的秦峙,终究没忍住笑了出来,惊的沈灵均手一颤,本就脆弱的花朵掉在了地上。
羞得他面红耳赤。
“等的这么急?桃花可没招惹你?”,秦峙打趣道,心情大好。
沈灵均又羞又恼,紧紧握着长衫,欲言又止了几次,娇羞的看了他一眼,嘟囔一句“才没有”。
他不过就是想让桃花开快点,好让自己等的人快点来。
“我说桃花开时来自会来”。
“我有等你”
“我知道”。
不知为何,沈灵均脸红的有些发热。
“峙兄,庙会的时候我溺水,我感觉特别冷,醒来时我还以为会看到你,可惜并没有,不过峙兄啊!你明年在我家中多待几日吧!我带你去逛庙会,可有意思了”,沈灵均滔滔不绝,说着心事装了好久的事,精神充沛的仿佛换了一个人般。
此时的他,像是个……像是个等到情郎的姑娘。
秦峙喝着茶安静听着。
“怎么溺水了?”。
“不小心的”他不以为然,心里想着峙兄在关心自己,神情又高了几分“峙兄,这次多待几日好不好?灵均很想和峙兄去看洛城的桃花”。
洛城每到桃花盛开之际,遍地粉红,走过一遍身上便沾染了花味,女子在此像仙女一般,每年这个季节洛城人就络绎不绝,一半欣赏花,一半是求婚姻。
桃花代表情爱。
“好”,秦峙低沉的嗓音回应,深渊的眼睛看不出情绪,倒是沈灵均不知想到了什么,本恢复正常的脸颊又染了一层羞色。
沈灵均晚上咳嗽又重了些,他只觉得脾肺都要咳出了一般,最后口腔里全是铁锈味,血在嘴角十分刺眼,他弯着腰因为咳嗽涨红了脸,而秦峙坐在凳子上安静喝茶。
大约是白日兴奋的因故。
大夫说只是冻伤了身子,所以一直好不了,没有什么大因故,可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
沈灵均突然想起幼时去寺庙,高僧和他娘亲说“小儿命中有劫,需高人相助”。
那现在可能就是他的劫吧!
街上行人纷纷,见到沈三少爷大都面露诧异,自那次落水后,沈三少爷就没出过家门,想想大约有一个多月了。
要说好奇的自是那沈灵均身旁的秦峙,一袭黑衣挂身,精致的脸庞一丝不苟,无形产生的压力让人胆颤,发自内心的让人不敢去看他,也有大胆的人去和沈三少爷打招呼。
角落里有人偷偷议论着关于巍峨山的事情。
沈灵均在小摊上认真看着书画,仿佛没听见一般,倒是秦峙不经意看了那处一眼,惊得人家一时忘了再开口。
一切又恢复如初,没有闲言乱语。
周身目光全放在了台子上,时而精彩部分发出喝彩,只见台上那戏子眉间一颤,哀声忧天听者心头一紧,情绪跟着戏子变化,直到叫好声变得肆无忌惮起来,陈周还在愣神。

楼主:lwx穆如清风  时间:2020-07-07 08:28:17
一切又恢复如初,没有闲言乱语。
周身目光全放在了台子上,时而精彩部分发出喝彩,只见台上那戏子眉间一颤,哀声忧天听者心头一紧,情绪跟着戏子变化,直到叫好声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秦峙还在愣神。
“峙兄,今天的戏感觉如何?”,沈灵均依旧沉浸在窦娥的冤屈中,满腔悲愤没人诉说,面色不甘、忧伤,嗓音中甚至还有一丝颤抖,为这《窦娥冤》里的主人公而不公。
秦峙冷峻,始终没什么表情变化。
“故事而已”。
只是戏没听到心里去,所以才会无动于衷罢了。
“也是”,沈灵均低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嘴角动了动,话却没说出来。
曲终人散,该走的会走,该留的总会留,沈灵均想争取的不过是自己日子里的那份美好。
又过了几日,在桃花盛开最旺之际两天赶去了桃花之地。
洛城近来人流较大,每日都是络绎不绝,全是四面八方来来看那桃花的,随着熙攘的人群慢慢进入了桃花林深处,桃林深处,更是一派迷人的景色。你看有的粉蕾娇娇,莹洁无瑕;有的玉蕊楚楚,含露待放。含苞的,娇艳欲滴;怒放的,阿娜多姿,让人移不开眼睛。
沈灵均一时间被这美景所吸引,内心万千感慨,相比他的沉浸其中,秦峙简直就是毫无反应,一直伴在沈灵均身旁,看不到任何情绪。
前面有猜灯谜的好生热闹,沈灵均快步上前围观,全身心投入到那灯谜中。
“来人竟是蓬莱客”,这个灯谜有意思。
围观者露出疑惑,挠头思考,为那灯谜绞尽脑汁,甚至有人猜忌这题定有问题,而出题人不以为然,从容不迫的等待解题人。
“如若我没猜错的话,谜底应是山”,响亮的声音瞬间吸引众人的视线,沈灵均也是其中一位,要说他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表情了,唯有他是赞同的笑意,见解题人的目光也投过来,沈灵均一笑,下意识去看身旁的秦峙,却不料没看到人,心中突生一丝慌乱,赶紧回头去看,好在秦峙在身后不远处看着自己。
一眼万年大约就是此时了。
走过去的那几步,沈灵均自己都未察觉到自己的着急与心安。
“怎么没跟上去?” ,沈灵均开口问,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语气中还是带了质问,让听者不适。
“不感兴趣”,秦峙依旧兴致平平,仿佛听不出他的异常。
本想再说什么的沈灵均,望着他的脸,忽然回过神一般,发觉自己到失态,恼羞的低头不语,心中却始终闷闷的。
峙兄和自己在一起,似乎一直都是缺少兴致,沈灵均失落的想。
折下的桃花被丢在一旁,桃花代表感情,折下一枝却不知送谁,所以折下来已属莽撞。
这景色仿佛瞬间失了色,情绪也仿佛会传染一般,沈灵均也开始兴趣缺缺。
书上说,寻挚友乃寻兴趣爱好。
沈灵均想了好久,甚至夜里翻来覆去,不时传出几声咳嗽声。
庭院凉风习习,引得那桃树一阵颤抖,想必一早起来那下人就该抱怨,地上的桃花又要一时工夫才能清理掉,无人在意那凋零的美景。
大约是日思夜想所致,沈灵均一早起床有些头疼,卧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丫鬟过来为他洗漱,他连连摆手,示意她出去自己来。
他怕消息传到父亲那里,父亲担忧他的身体。
书中说,百善孝为先。
他先去了父亲那里一趟,两人聊了好长时间,欲言又止了几次的沈老爷子还是问到了关于秦峙的事,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秦峙,峙兄甚好,无需怀疑,沈老爷子本还想多说什么的,见他那模样也只好闭了嘴,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的孩子自己明白,沈灵均就是太善良,自小喜静不和他人打交道,以至于认准的人无条件相信。
另一旁的秦峙当然不知道被讨论,打发时间似的看着沈灵均送他的《道德经》,活了有些年头,他看过的人间百态可比书中有意思多了,之所以不拒绝不过不想让沈灵均失落罢了。
门“嘭”一声被打开,入眼是沈灵均着急的面容。
“何事这么急?”,读书的模样似是比刚才认真了些 ,沈灵均自是不知道,坐在圆凳上大口呼吸着,发觉他在低头认真看书不觉放低了声音。
事情倒没什么,就是半天没来,怕他一个人无聊了。
“峙兄,戌时我带你去个地方”,这可是他近两日想出让秦峙感兴趣的事情,虽然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哦?”,秦峙挑眉,满脸疑惑。
沈灵均笑而不语,心里却高兴坏了,他还没说去哪儿,峙兄就有了反应,也不枉费他的心思。

楼主:lwx穆如清风  时间:2020-07-07 08:28:17
殊不知秦峙的反应源自于他的兴奋。
要说晚上热闹非凡的那绝对是怡红院,众所周知怡红院是什么地方,那是人们口中的极乐世界,也是人们口中的阴晦之地,不过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就单说那姑娘定是路过都要尽快步伐走来的,那男子就不一样了,妖媚的青楼女子哪一个不让登徒浪子日思夜想,沈灵均带秦峙来的就是这地方。
还未走进就听见门口那娇媚的叫喊声,沈灵均不觉红了半边脸,秦峙心里明白个大概,看他那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心生一计。
沈灵均听到那笑声,脸更加红了起来,果然男子都喜欢。
刚走到门口便有一女子前来,扭扭捏捏的站在沈灵均旁,“这两位公子好面生,今日来定要好生招待着”,女子故意扯着嗓子,身上的胭脂味让沈灵均头疼,突然有些后悔来此处。
受不了的他也不管对方说什么,只知道点头,逃似的进了包厢,再看秦峙始终悠闲自在。
“不知灵均此为何意?”,秦峙抿了口酒,绕有深意的看向他,眸子的笑意越来越深,简直就像是在看幼孩过家家般。
不知所措的沈灵均紧张的喝了口酒,辛辣的触感刺激的差点让他哭出来,从未喝过酒的他一时间难受的很。
“灵均想来峙兄一直兴致缺缺,所以想找一些峙兄所喜欢的,可又不在从何说起,只能四处打听,所以……”所以就来了这里,话说到这里沈灵均已实属脸皮厚,又怎好意思再言自己偷偷听人家聊天,想听出一些自己想要的内容。
秦峙忍俊不禁,用袖子沾了沾嘴角的酒。
“你大可问我”。
这可就没了惊喜,沈灵均刚鼓起的勇气在与对方对视的一瞬又消失不见,话自然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仿佛生闷气似的握住了衣袖。
话说这青楼女子什么男人没见过?一眼便能看来者的底,要说最喜欢的客人就是沈灵均这种傻一点的,直接喂晕了掏钱办事,要说最不喜欢的便是秦峙这一种,所以一进门便围在沈灵均身旁,把人家吓的愣是喝了两杯酒毫无反应,待反应过来就见他对秦峙傻笑一声趴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
他压根没喝过酒。
秦峙冷冰冰的看了眼扭着腰往自己欲要往这边凑的女子,微微皱起眉头以表示他的不悦,随后掏出一些银子放在桌子上,再挥挥手示意对方离开,从始至终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
他依旧拿着酒杯,只是不见酒少。
人类是个有趣的东西,秦峙很久很久之前听到这句话,那时他并不认同,生老病死的有什么趣味,顾及那么多,既无趣又脆弱,好生无聊,他此时依旧这么觉得。
房间外喧哗热闹,即使不看也知道是何画面,那女子本是应让人神魂颠倒,只可惜那人的心思不在女子身上,打情骂俏的声音不断传进秦峙耳朵里,可他啊!心思不知在何处。
睡着的人并不舒服,时而轻轻叹息,因酒醺红的脸红润不少,竟比日常还要俊俏几分,薄薄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要说什么却没有声音。
夜色一沉再沉,月色却美不胜收,皎洁如玉。
沈老爷子在房间里等他,在沈灵均首次晚归时,他等的不是自家儿子,而是那个让自家儿子晚归的人。
“小儿莽撞,还请包涵”,沈老爷语重心长,随后一声长长的叹息满是他的担忧,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什么情况他还看不出,是自家儿子缠着人家不放,论责怪也是沈灵均,纵然他担忧也不该有让秦峙离开之意。
所以一句代表无奈。
“沈老爷言重了”。
简单的两句对话后,沈老爷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屋,夜色已浓,该卧榻而眠了,人老了只想看到些欢喜的事,所以眼睛一闭也就过去了。
秦峙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大约是茶叶泡久了的因故,这一次竟喝出一丝苦味。
仆人敲门意要伺候三少爷,秦峙看了眼床上之人低低开口言:“三少爷已经睡着了”。
仆人离开,他也该离开的,走到门口似有心事的又折了回来,站在床前眉头一皱再皱,冷峻的脸上不觉添了丝愁色。
沈灵均做了个梦,不对,不能说是梦,因为那是他小时候发生的事情。那时母亲带他去寺庙需要经过巍峨山,因为爱趴在茶馆听先生说书,所以关于巍峨山的传说他知道的可不少,本就内心胆子小,加上先生夸大其词,内心对巍峨山的恐惧只多不少,因此每次他都不乐意去寺庙,哭闹了好多次,没办法的母亲就拿糖葫芦哄他,孩子哪能禁得住诱惑,一拿到糖葫芦什么都忘了,在马车上吃的可别提多甜,途中遇到因猎人的陷阱中套的小狼,他壮胆去看,只见那小狼哀嚎着,腿上流着鲜血,沮丧的趴在陷阱里,心软的他立刻求母亲救救那可怜的小狼,救下来他把小狼放到草丛里还把糖葫芦留在小狼身旁,回到马车里母亲说,小狼可能会死,他难受了好几日。
自那以后他就不怎么喜爱吃糖葫芦。
早上醒来时,沈灵均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从梦境中回过神,梦里后面是小狼长大了,却要了他的命,就像是农夫与蛇一般。
身体不舒服。
不知道是梦的因故还是昨晚喝了酒的缘故他只觉得头疼,胸口也是闷闷的,连咳了好几声还是没见好,反而是咳出了血一阵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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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舒服。
不知道是梦的因故还是昨晚喝了酒的缘故他只觉得头疼,胸口也是闷闷的,连咳了好几声还是没见好,反而是咳出了血一阵难受。
也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做出什么不举之事,沈灵均内心想着 ,一想到带秦峙去喝花酒,不觉就涨红了脸,终究是没勇气再去第二次。
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记不起来,再说秦峙开心吗?
沈灵均没好意思去找人家,只好说自己身体有些不适想休息休息。
秦峙自是明白,也不拆穿他,悠闲自在的来探望,表示自己很关心。
“有劳峙兄了,灵均已好了许多”,沈灵均闷在被子里不愿意起身,他本以为秦峙坐在圆凳上,还未有所紧张,可突然觉得榻边有人坐下,伸手去碰自己遮面的被子,瞬间有些慌张,下意识死死拽住。
“如若灵均不欢迎,那我就先回去了,等灵均何时欢迎了我再来”。
“好”。
“那我即刻返程”,坐在榻上的人瞬间起身。
“别!”,一听秦峙要回家,沈灵均那还顾得上面子,赶紧甩开被子去拽要走的人,握上秦峙的手只觉得凉意传遍他全身,一连咳嗽几声,心脾仿佛都要咳出似的。
秦峙静静站着,不语一言。
“峙兄再陪陪我,灵均时日无多了”,似是咳嗽累了,疲惫的躺下,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来,苍白的脸上哪还有一丝精神气。
“好”,这一声秦峙也是艰难发出。
沈灵均命中有劫,他是知道的。
“所以峙兄我还欠你一物,要抓紧想了”。
“你已经在慢慢还了”,不料秦峙会开口回答,这下他又开始疑惑,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身子便有些难过,一时间忘了说话,看着秦峙出神。
他很喜欢现在的时日,想要余生如此,又觉得自己很贪心,明明已经得到了一些快乐,却不知道满足,哥哥们已都在张罗娶妻之事,唯有自己不务正业,帮不上家里什么忙,反而让父亲操心,自己不孝不说,还拖累他人。
秦峙斜眼看了他一眼,发现率真的沈灵均有心事,恍然间有一股家有一子初长成的意味,那他除了感慨外,自然还有慰问慰问。
指尖上的温度再次传递到彼此身上,这一次沈灵均没有感觉到冰凉,而是温暖的细腻,秦峙在温柔的为他把脉。
脉象薄弱,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秦峙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在看着沈灵均时怔住了几秒。
“你后悔吗?”,无厘头的一句话,却让听着内心一痛。
“什么?”苍白的脸上这一次是真的笑出来。
秦峙依旧看着他,薄薄的嘴唇紧紧合上,好一会儿才再开口。
“后悔去巍峨山”。
“灵均不后悔,不后悔寻物救父亲,更不后悔认识峙兄”,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悔恨什么,父亲说知感恩,所以他从小就温良,不知恨不知骗。
秦峙笑了笑,自知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那你可知外面的传闻其实有几分是真的”。
“真真假假,灵均只信自己所信的”,声音坚定而又干脆,秦峙突然觉得自己面前的人其实很聪明,并不是平日里耿直单纯的沈灵均。
“那你想听我解释什么吗?”,难得秦峙语气温柔,眉眼也被一种柔情所诠释,只让那认真的人慢慢沦陷进去。
沈灵均一时间有些痴呆。
点头其实是本能。
“我住在巍峨山,但巍峨山并无人类”,秦峙不变表情,一字一句毫不敷衍,黑色的眸子全是认真,他在看着沈灵均,亦或者是在等他的反应。
害怕?厌恶?他能接受任何一种让人不愉快的情绪,甚至为其做好准备。
住在巍峨山,但巍峨山并无人类,沈灵均在想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原谅他学富五车一到关键时刻不能学以致用,想了半响脑海里只有一句,那就是秦峙不是人,可又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秦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秦峙垂头没什么反应,他既然打算说出来,就不怕沈灵均会讨厌。
“所以峙兄你再带我去一次吧!我想去看看你的家”,沈灵均以一种纯真的语气开口,丝毫不介意秦峙所说的,甚至没有一丝害怕之意,反而他情绪很高涨,有种被秦峙认可的窃喜。
秦峙抬头看他,表情复杂。
果然是个小傻子!
纵使如此,秦峙还真的带他去了,上山之前先去了一条小路,并无什么寻常,见沈灵均疑惑,秦峙才开口解释道:“这是你救我的地方”。
沈灵均自知自己胆小,不曾救过什么人,所以他寻思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忽然对上秦峙那冷冰的眼神才恍然大悟,自己在这里救过一只小狼,那是秉着人之初性本善而救,如若现在他可能会被吓跑,以至于当他知道秦峙不是人类时可以毫无反应,却在知道秦峙是只狼时而错愕不已。
所以秦峙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报恩?可他却当了真,就像是看戏动情一般。
“那你怎知是我?”,沈灵均语气平淡无奇。
“气味”,秦峙不明白他的情绪变化,只当是害怕,本不应该有什么的他此时内心有一丝异样的情愫,以至于他不想多言。
“那峙兄救我是因为我救过你?”艰难开口,如若不是儿时之举,他怕是早已在孟婆那里排队了吧!话虽如此可他却有些失望。
“救你是命中注定”,未等沈灵均反应,秦峙已转头上山。
默默跟着,沈灵均不好多言什么,他不信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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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跟着,沈灵均不好多言什么,他不信命中注定,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山上的路依旧坎坷崎岖。
人类的气息还是很明显的,本死气沉沉的山因为人存在,一切仿佛要苏醒一般躁动,上次上山的那股毅力早已不在,此时如若不是秦峙在,他早返回去了。
可想他贴秦峙是贴的有多近。
春季不似大雪纷飞的冬季,万物被雪覆盖,此时山上万物复苏,茂密的杂草挡住了许多路,也藏住了不少白色的骨头以及许多波涛汹涌的野兽。
草丛里窸窸窣窣,沈灵均注意力瞬间被集中,只顾得听那声音,身前的人却停了下来,奇怪的向前看,差点让他瘫在地上。
两人面前有条蛇。
那,那蟒蛇足有碗口那班粗,正盘旋在路间,沈灵均哪见过这种阵势,吓的呼吸都忘了,脸色比病时还要苍白。
秦峙倒是没什么反应。
“人是我的”,他仿佛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所以没有丝毫起伏,沈灵均差点以为是在和自己说话,想开口说话愣是没敢。
“原来是狼兄还请见谅,这可是人类!”,蛇的声音还挺好听。
秦峙不再言语,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冰冷的看向前方,不悦的情绪越发明显,那蛇知趣的离开。
“蛇,还会说话呢!”,沈灵均打算找个话题聊,不然越发的害怕,可他说完只见秦峙瞄了自己一眼,不屑的继续往前走。
这是为何?百思不得其解,傻子般的沈灵均不知道这么问,如同在问狼怎么会说话。
“峙兄,书上说狼成长起来不过一年的时间,所以我儿时救了未成长的你,如此推理我们的称呼是不是应该换一换?”,怎么形容此时的沈灵均呢!有些异想天开。
一直走的秦峙终于停了下来,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向他,说出的话让沈灵均不再自找尴尬。
“我化为人形用了三百年,所以你想怎么换称呼?”。
沈灵均面上笑笑,讪讪的挠挠头。
山路难走,还未走一半沈灵均就开始咳嗽起来,弯着个腰怎么看都觉得他要咳死在这里。
实在走不动的他干脆坐下休息,也好让咳嗽缓解一下。
秦峙坐在了他身旁,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山上风大”。
“没关系的,灵均一想到峙兄的坦诚以及可以去峙兄成长的地方就很开心”,沈灵均欢喜的像个孩子,一开始的失望和畏惧已完全消失,被期待所充满,发亮的眸子全是秦峙,本还想说什么却张开嘴巴喝了风又开始一阵咳嗽。
到达山上都已经是午时了。
秦峙的住的地方沈灵均来过,就是上次那个山洞,只不过这次秦峙没把山洞真正的入口封住。
沈灵均愣是愣了许久才有所反应,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再一想秦峙也不是人类,狼住的地方肯定不能用人类居住的温馨舒适来形容。
山上没吃的,好在带了一些干粮。
“峙兄,我听过许多关于巍峨山的传言,你可以和我说说真正的巍峨山吗?”,沈灵均满是欢喜。
”茶馆那位说书人说的是对的”。
“你怎么知道先生说的是什么?”沈灵均印象中带秦峙去时,说书先生并没有说过巍峨山的事。
哪知秦峙一愣,思考了许久才开的口:“我下山过很多次,你儿时很喜欢去茶馆”,所以知道沈灵均哪是什么靠气息,而是他很早很早就在看护着他。
也不知道沈灵均想到了什么,突然面露羞色,藏不住的笑意。
“为何不早早出现?”。
“时机未到”。
“峙兄,我可否在此住一宿?”。
“不可”。
沈灵均以为会蒙混过去,哪知秦峙如此坚决,可他知道他会答应自己的。
山上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让他新奇,野果子正好成熟,他可以摘来品尝,野兔用来欣赏,至于那种来者不善的野兽,自有秦峙来解决,沈灵均差点渡过非常愉快的半天,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他碰到了人骨,看到了骷髅。
他在山洞里愣神缓了许久,脸色惨白。纵然看淡生死,不在乎人间百态,可他毕竟是个凡人,能接受的是美的一面,他心中仍然是一片净土。
秦峙坐在他身旁不言一语,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心事。

“峙兄,活了三百年你是不是看过许多生死,你会感到难过吗?”,沈灵均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丝毫不掩饰的看着对方,却在听到回答后不觉感到失落。
“生不喜死不悲”,他确实见过许多生死,夫妻阴阳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亦或者生命到达终点老死,他都丝毫没有感觉,甚至会在新生落下时看到那户人家命不久矣,喜与悲仿佛并不是他的情绪。
未化成人形时他常在太阳下看着人类自以为是的喜乐,化成人形后他常在茶馆听说书先生说人间百态,他在只不过是为了观察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也会去注意听书者的表情,很有意思的是他们的表情会随着说书人的跌宕起伏而变化,他其实很想找个人,慢慢的告诉他说书人说的人间百态不是故事而是每个人正在经历的。
人类讲究缘分,他其实是不懂的。
“哦”灰暗的垂下头,周围安静的让沈灵均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平缓而又均匀,他想终有一天呼吸会停,那个时候他并不希望亲人是以一种悲伤的情绪去送别,可恍然间他又希望亲人是悲伤的,因为那一种离别是再也不见。

楼主:lwx穆如清风

字数:15969

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20-07-06 03:43:00

更新时间:2020-07-07 08:2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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