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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为留住光就可以留住你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24.我曾以为留住光就可以留住你
司马抽烟不喝酒。李云儿喝酒不抽烟。此刻房间里烟雾缭绕,那些飘在半空中的烟好像被关在笼子里一样,竟一动不动。李云儿起身用手去扇那一团散不开的烟。
司马:“呛到你了。”
“它为什么就不出去呢非要在我们中间盘旋,你说,该不会是雨派来的刺客吧”
“你话还,真,真多啊!”
“怎么,害怕了?我告诉你,马上手机就响起来了。”
司马色咪咪的看着李云儿,故意惊恐状:“哇,你别吓我!”
“雨来过我这,别一会儿直接冲过来挠我。唉,你说,如果真发生这种事,你咋办就现在雨冲进来打我。那种大老婆当街打小三的新闻看过没有?情景再现,你咋办”
“我看着,谁赢,跟谁走。”
李云儿喝了一口酒:“我肯定打不过雨,不用打,我举手,双手,投降投降。”一边说一边把双手举过头顶。样子甚是顽皮。
“你,这么,容易认输”
“我是知进退。再说了哪有什么所谓的输与赢。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那你,有过吗?,不甘心?”
“我特别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狼心狗肺。所以永远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了此残生。雨绝对会不甘心。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本来,也,也,不需要。”
李云儿客厅的沙发是黑色真皮的,样式简单复古,沙发上有几只同样黑色的靠垫,只不过靠垫是毛绒绒的。二种不一样质感的黑色重叠在一起格外特别。一种黑色包裹着另一种黑色。
司马今天也穿了黑色的皮夹克,款式跟洗脚那天李云儿穿的一样,都是机车服的款式,都是质感柔软糯的棉羊皮。裤子也是黑色的,他这样的一身黑色坐在同样是黑色的沙发里,又是多了一种黑色,这一层层的不同质感的黑色放在一起即性感又妖娆。那是一种冷静的性感和一种别致的妖娆。不是裸露出来的那种直接的,粗暴的性感。却也是痛快的那种性感那种妖娆。
你看T台模特走秀,你会觉得他们的气质特别性感,而不是肉体性感。那冰冷的表情,浑身上下轮廓清晰,棱角分明,木纳的走路姿势,都是对性感二字一种完美的演绎。
性与性感本身就是彻彻底底的二码事。李云儿看的入神,心里想着与这样的人上床是不是也一定要注意形态,姿势,表情……如走秀一样,每一细节都要精致呈现。而不是如平常人一样,赤裸相对,赘肉,肚腩,双下巴,口臭……一览无遗。虽然心里已经如电影画面一样把自己与司马在床上云雨的情景默默上演着,可脸上还是刻意的云谈风轻。那么此刻的司马也是一样的吧!
司马脸色苍白,头发是刻意制造的凌乱,加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和那双阴郁的眼睛,好像简奥斯汀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人公。虽然他有纹身,耳钉,眉钉这些朋克风的外在饰物,可李云儿觉得他是真正有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复古的味道由内至外的散发出来。如果把他比做古人,应该是中世纪里的骑士的那种面庞,这张脸非常符合李云儿对中世纪骑士的幻想,她觉得小说里的骑士就是长着这样的一张脸。李云儿看的出神,脸颊绯红。当眼神落在地上时,那一双粉色的小拖鞋一下子毁了这画面。天啊!好惨。前几天把家里的拖鞋都换成了粉色。自己暗自骂自己,抽风。
其实她家里没有准备男人的拖鞋,司马穿的是她的,39码的粉色拖鞋。看上去也没有很小。推算他的脚最多43码。
她这里还真的没来过男人,蜗牛都没进来过,只送到过楼下。房子是租的,不过住了好多年。里面的家居也有些是自己的。看着不像是一般的出租房。整个房间整洁明朗,所有线条都是直的,没有曲曲弯弯的,零零碎碎的。墙上的画是自己临摹的莫奈的《睡莲》和《野罂粟》。李云儿从小学画,临摹的还是有模有样。她喜欢莫奈画里面的光。
那句“我以为留住光就可以留住你”听到后就再也没有忘记。
茶几上杯垫都是方形的。有二只大型的黑土陶罐落在地上,陶罐里插着干枯的树枝。遗憾的是这屋子里确实缺少水分,少了一些绿色的花花草草。
窗帘是雪白的透明的薄纱,隐隐约约的透着外面黑色的夜。白纱又轻又薄,质感感人,恍惚间不知道这层白纱是遮挡了夜的黑,还是夜的黑穿透了这层白纱。房间里颜色整体都是黑白灰色系的。各种细节让你觉得这是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日子。只不过这种日子少了日子的烟火气。整间房子更像是一个样板间。
司马又点燃一支烟,他们二个人成45℃角坐在沙发里。喝酒,抽烟,唠嗑。
司马淡淡的问:“喜欢莫奈”口气不像是问,更像是自言自语。
“喜欢啊!还真的特别喜欢呢!”
李云儿起身打开电视机:“看DVD吗?”说完把电视旁边的柜子打开,里面满满一柜子的DVD。甚是壮观。
司空惊吓道:“大姐,谁还看,这个啊!”
“咋了,这看着多有质感,多实在,多有看片的感觉。DVD你会用吧?要不要我教你你们年轻人都不用这些了?”
“谢谢!我会。”
李云儿离开客厅走到厨房,拿出一份花生米,她坐在沙发上岔开双腿开始唏哩哗啦的嚼着花生米喝着红酒。此时电视里播放着《迷墙》。
李云儿想不起这是多少年前看过的了。那时候自己也是痴迷摇滚乐,Pink Floyd,涅槃,枪花……李云儿看着司马,觉得他们在某一个角落有着一样的燃烧与迷茫。
她吃着花生米,他听Pink Floyd。
李云儿一边吃,一边喝,一边擦嘴,一边说:“红酒陪花生,预防脑血栓。你可以试试,真的。你知道世界上死亡率最高的不是癌症,是心脑血管病。什么脑梗心梗啊,脑血栓脑溢血啊!这些才是分分钟要人命的东西。”
司马:“我还年轻,谢谢关心。”
李云儿翻着白眼大声道:“啊!呸。”
“你,怎么,老喜欢,骂,骂人呢”
“你才是杀人不见血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被电影里的画面音乐所感染,屋子里一切也忽然迷幻起来。还是酒精的作用,李云儿不会喝醉,微醺而已。她觉得女人灌醉自己的样子很丑。男人喝醉也一样。总之醉酒的样子很丑就是了!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不过是一句自我陶醉的话。人真的会喝醉,喝醉后你会吐,浑身散发着恶臭,你会难受,跟病了一样。你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而她面前的这位美男竟然不喝酒,这让他很是喜欢,男人不喝酒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啊!就像女人不嫉妒一样难得。
李云儿摇晃着酒杯:“你为什么不喝酒呢?”
“喝酒,会得肝癌。”
“呦,小小年纪那么惜命啊!抽烟还得肺癌呢!”
“得,一个,比二个,好!”
李云儿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大爷。你见过得二种癌症的人吗?哎呦,你别说,好像还真不会一个人同时得二种癌症吧!这不会是医学常识吗?有这事吗”
司马站起身了,夺下李云儿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拉起她站起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在,骂人,把你,扔出去。”
李云儿故意躲开他的眼睛:“好好好,大哥,大哥,你别碰我,我还没准备好。你跟雨到底什么关系,你还没老实交代呢!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
司马的手很大,手劲也大。他们之间就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司马身材高大魁梧,虽然远看着有点单薄瘦弱。李云儿169的身高,100斤的体重,一尺八的腰围。她已经是很多人眼里的那种完美身材了。可她一直认为自己人高马大,身材瘦扁。特别是那双39码的脚伸出去有点夸张。
烟味伴着酒味在他们周围缠绕。
司马:“你,看着我,我,告诉你。”
李云儿脸已经通红:“别别别,今晚不行。”
司马:“你,看着我。”
李云儿嬉皮笑脸的抬起眼睛看着司马的眼睛,他们不是第一次四目相了,但这么近,这么正经严肃的对视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被他胁迫的情况下。
天啊,他的眼睛怎么可以这么美,他的眼睛里面有光,莫奈的光。这太折磨人了。任凭谁看了谁都会化了,软了,就像掉进去了,你会有种一直下坠的感觉,如失去引力,你根本就上不来了。
司马目光如炬斩钉截铁的说:“雨,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喜欢你。”
李云儿内心已经沦陷,沦陷在他的眼睛里,其实早已经沦陷了。只不过她还不确定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是喜欢是爱就像喜欢一本书,一个电影,一首曲子。还是自己长时间的孤独寂寞而产生的幻想。
“你这句话说的很顺溜。”
司马憋着笑:“疯了,我。”
二人就像拍戏笑场一样,都哈哈大笑起来。
李云儿笑的前仰后合,一副停不下来的架势。她坐在沙发里,笑的俯下身去,又笑的抬起身来。脸涨的通红。一边笑一边说:“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真,真不是。”
司马也是笑的那样的开心,只不过没李云儿笑的那样放肆。他是笑一下,停一下的笑着。眼睛里闪着暖暖的光。李云儿认为那是莫奈的光。她很想要留住那光。
孤男寡女在一个屋子里呆了几个钟头了。彼此也是郎有情妹有意,李云儿更是干柴一把,司马这火苗隔着墙都能点燃对方。可是他们却没有燃烧。二个人今晚笑的很是开心。好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25.你说我听
正在忙的李云儿收到信息。安在楼下等她,她急急忙忙的跑下楼。看到孤零零的安一个人站在那里,心里顿时觉得好心疼。北风让二个人的头发衣服都往一个方向跑。人被风赶着的样子如同原形毕露的一般狼狈。所有的天气里李云儿最不喜欢的就是风了。
“咋地了,我的亲爱的姐?”
“我想你,想哭。”
“你大爷的,哭了才想我,还是想我想哭了。走走走,跟我回家。”
安一进屋四处张望一会儿坐下来:“你这屋里有男人味啊!”
李云儿:“鼻子够好使的啊!还是你经验丰富。是,来过。”
“天啊,真的有男人进来了。我就是是瞎猜的。太不容易啊!终于开苞了。告诉我啥情况?这人谁啊?”
“目前为止还没啥可以说的出去的,等等看吧!你知道我一个人太久了。需要慢慢进入状态。一个模特。不过有瑕疵,说话结巴。”
“那肯定又年轻又好看对吗?结巴严重吗?”
“嗯,有点严重。你自己找喝的,我做饭,沙拉牛排。马上就好。”
她们喝着酒,吃着牛排沙拉,伴着巴赫的音乐,二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自在逍遥。眼前的这点时间,像从彼此忙乱的生活里偷来的一点时间。安忙着家里的柴米油盐,孩子们的琐碎日常还有那个神秘的第三者。李云儿忙着一件件做不完的衣服。窗外风声同样自在逍遥的刮着,只不过风是真自由的。
安:“我上次跟你说的事,这段时间改变了想法,我就知道凡事还是跟你说说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我只不过是你的垃圾桶,事情的走向跟我没关系。你自己的生活自己知道。说到底人生那里来的那么多的地久天长。每分每秒都在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变。但我们凡夫俗子还是要权衡一下利弊在做打算。”
安深呼吸:“我跟他还是保持联系,身体联系。我目前还是放不下,你尽情耻笑我,鄙视我吧!反正目前我身体上还是很需要他。”
“肉体跟灵魂真可以分的一清二楚吗?你又不是嫖娼一次拉倒。长时间的绝对的纯肉体关系存在吗?如果不是喜欢对方,几次也就干不下去了吧!对方也是有家庭的人了,你们小心点别伤害无辜的人就好。”
“你就是个妖精。被你一说新仇旧恨全都来了。你说感情这破玩意不就是你害他,他害她,她害你吗?昨天带孩子散步,原来一直都是顺时针走那条路的,走了三四年了吧!昨天不知怎么就倒着走了,哇,看到的风景完全不一样。我的日子就像陀螺一样一直都在顺时针旋转着。有个鞭子还不停抽打我。”
李云儿一口酒下肚:“嗯,我是无条件的理解你。拿鞭子抽你的不是老付吧?”
安:“我谢谢你啊!”
“不过地球是圆的,怎么走都是一样的,你的顺也是别人的逆。我就是劝你,如果跟老付确实过不下去了,该离就离。至于那位吗!该断就断,夜长梦多。你就是跟老付离了他也不会娶你的。那人绝对没有老付有责任感。”
“放心我不会离开老付的。这些年都靠老付养着。吃人家喝人家的,我绝对会跟他搭伙走完这一生的。至于他吗,时间问题。”
“你这种想法不正确。你又不是白吃白喝,这些年家里家外生儿育女。你说是不是还是偷最刺激对吗?你到底是享受他呢?还是享受这种刺激呢?”
“是偷,但真的不是刺激。不是说我们每个人的心上都有很多洞吗?跟他在一起就像是补洞。我有婚姻,有家庭,但是没有爱情,激情。我知道我贪婪,无耻,我臭不要脸,我是荡妇。我有罪。”
“行了行了,别先自我批判。你今晚留下了吗?”李云儿深情款款的看着安。
“怎么可以,一会儿就回去。人家不在外面过夜的。”
二人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
“魏姐得了肺癌。”
“啊!天啊!怎么会啊!她看上去那么健康啊!不应该啊!”
“就是,感觉谁得癌症也轮不到她头上啊!那么彪悍的一个人。”
“所以说,事情往往会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李云儿很认真的点点头:“活的好与活得久还真就不是一回事。病怏怏的可能熬了。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反而说没就没。我听魏姐说过,人啊,二三十岁最能折腾了。过了五十基本就踏实了。你刚好。不过折腾一下也没什么,毕竟就这一辈子。不到盖棺那天怎能定论。”李云儿一口酒咽下又接着说:“他妈的,盖了棺也未必定论。什么难得糊涂难得明白的,告诉你应该这样应该那样。放眼望去个个的都是人生导师,说别人一个个都叭叭叭的。所以我不说你。”
安:“我说你听。”
李云儿:“你说我听。”
安:“我知道你可以说我作,谁都可以这样子去说我。我不会给自己找一大推理由去安慰自己,去告诉别人我为什么这样做。做了就是做了。我知道我对不起老付,对不起孩子,对不起我爸妈。我知道有一天我会有报应的。”
“你就是太好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什么报应,全他妈的是坏人吓唬好人的。再说了佛教说的是因果,世间万物皆是因果。报应这词听着就邪恶。你说我听。”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会问我的感受,你感觉怎么样啊?我弄疼你了吗?这样可以吗?除了在床上他会问我的感受,即使喝水这样的小事他也会问我的感受,烫不烫啊?凉不凉啊?我感觉我从记事起就没有人问过我的感受了。有一次我在商场被人骚扰,吓得我胆战心惊的跑回家。这件事我谁都没跟谁说,不是不想说,是我知道不应该去说这样的事。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的事你怎么能在家里说呢,家里那么多人。你在家里只能说孩子啊!学校啊!父母啊!我在厨房烤肉不小心把手指头烫了一个坑,我连叫都没叫。你看现在这么大的一个疤,老付自始至终都不知道。”
安平静的说着,李云儿平静的听着。
“我不会说什么我也是一个女人啊!我也需要被人疼爱,被人怜惜啊!我没有觉得自己是可怜的。相反我觉得自己是可恨的。真的,生活太琐碎,人心太复杂。是,我们可以这样嬉皮笑脸的跟邻居们打着招呼,跟老师们保持着一种特有的亲近,跟家长们看上去打成一片。回到家里,吃饭,拉屎,睡觉。这就是日子,我知道。我就是一个家庭妇女,我知道。我是一个妻子,妈妈,我知道。可是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吗?为了吃一个鸡蛋灌饼走了好几站的路,回来下大雨,等公车全身湿透。我至今都记得那雨水的温度,那淋湿的头发。”
李云儿:“你手里提着二个鸡蛋灌饼都成泡饼了。”
“现在没有任何食物可以让我有那种欲望了。”
“那个人却有?”
“告诉我,你现在对那个薛凯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这些年真的把他忘了吗?”
“想肯定会想,但是不是思念。过去的事无所谓后悔无悔。怎么样都不能改变什么。不但过去无法改变,难倒未来就可以改变吗?我看未必。过去,未来,就我们两个坐在这,够此时此刻的吧?你觉得我们能改变什么呢?还有,改变过去就能让现在更美好吗?”
安:“哈哈,《大话西游》。你说你要是回到过去,从来一遍,你会怎么样?”
“回到什么时候,认识他前,认识他后?还是已经认识了?我还是会去认识他,喜欢他,假如可以我想我会改变一下那个时候的自己。”
“要不直接穿越到他单身的时候,你们认识了。”
“我觉得怎样都是一样的结局。人要是当下啥都明白想想也挺可怕的,所以你需要的是时间和酒。时间和酒会给你答案。”李云儿色咪咪的看着安举起酒杯把剩下的一饮而尽。
安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那些痕迹里蕴藏的才是一个女人真正的美。只不过人们是那么恐惧那些痕迹,如同恐惧死亡一样。
李云儿:“说真的,我真不知道魏姐的情况会是什么样,肺癌一般都没什么希望的。你说你怕死吗?”
安:“怕,肯定怕啊!你不怕啊?”
李云儿:“知道自己要死了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这种问题好像怎么假设自己都不是很可信。”
“这恐怕是一人一生只有一次体验的机会。而且是绝对不可能重来。”
李云儿又倒了一杯酒。她把安的酒杯也拿过来准备倒上。
安推开她说道:“你丫的现在真成酒鬼了。我不行了,不能再喝了。过一会儿我就得回家了。对了有个消息给你,薛凯他媳妇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儿子。”
李云儿:“靠,这事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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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换脸重生
雨的造型彻底的淑女起来了。一直如蚂蚁搬家一样,几乎每天都有点细微处的小改变。当然这一切都逃不过李云儿的眼睛。
今天一进门,头发居然是一头垂顺笔直乌黑的秀发。跟她原来的脏辫子差距太大。感觉变了个人似的。衣服上再也没有那些零零碎碎的叮当作响的玩意们了。裤子依旧是宽大的裤腿,这种裤型真心不是很适合她,使她看上去如装在了一个布口袋里面。上身确是素色的紧身款T恤,紧紧包裹着二个肉乎乎的不大不小ru房。脸上的彩妆依旧还是化的,只不过明显与原来的不一样了,颜色柔和太多了。感觉从一个百分百的小太妹款就要渐变成一个小家碧玉款了。
李云儿看在眼里,心里也猜到她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一个19岁的女孩子还不能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风格,就是要在这来来回回当中不停寻找。找到了是好事,再也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找不到,就是钟摆一样,人与物,外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使她摇摆不定。但李云儿内心深处还是挺羡慕那些风格多变的女人。不停变幻风格本身也是一种风格。她跟雨还是如平常一样打招呼。奇怪的是原来的那种尴尬突然消失不见了,一下子她们彼此都变得特别自然了。
李云儿是因为司马亲口与她确认他跟雨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不在觉得尴尬。可是此刻的她也不能说是司马的女朋友吧是啊!雨不是,可自己就是吗?那么男女朋友到底怎么定义呢?一定要上床吗?可是上了床就是男女朋友了吗难道一定要男人说了算吗?不,应该是被爱的说了算。那个爱的说了不算。可自己明明也是喜欢的啊!李云儿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实在可笑。自己不是那种传统女性,更不是如雨一样的年纪,早已不会被男人左右自己的身体和脑子了,却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雨是自己对自己的一种全新的开始而不在尴尬。她通过改变外在形象开始了她的第一步。
糖对雨的改变倒是滔滔不绝的念叨着:“你是受啥刺激了?这原来的风格那么完整,树立起来也不是一天二天的活儿啊!多不不容易啊!怎么说拆就拆了呢!”
雨:“其实也没多久了。再往前是萝莉风。反正年轻就是要折腾吗!说不定过几天我又变成别的样子了呢!最近走走气质风。”
“折不折腾跟年纪没关系吧!只是方式不同而已。公园里的那些大爷大妈每天早上老能折腾了。我看你这是要走云儿姐的范儿了”
“是啊,越来越喜欢云儿姐的范儿。知性成熟的女人美。不过我觉得我只能学个皮毛而已。云儿姐的精髓谁也学不到。是吧云儿姐。”
李云儿:“得得得,还知性,精髓,那里有人家雨年轻,长的又好看,身材娇小玲珑,所以怎么捯饬都对。不过我还是需要适应适应你的新形象。你这感觉整个是换了一个人啊!”
雨:“嘻嘻,就是想要从新做人。”
糖:“呦,你这是犯啥错误了进去了还是刚出来还重新做人,洗心革面不”
雨低头干活,没在搭话。
李云儿:“外在不能改变内在,但是多多少少会有影响,人偶尔换换形象确实会对心里产生一种自我暗示。只不过过不了多久,此时又会变成彼时。”
糖:“我完了,衣服都懒得换咋整以后有啥不开心的直接换脸重生吧!”
李云儿:“慎重慎重。”
糖:“虽然我对我妈各种烦,但是她给我的这张脸,我还是挺喜欢的。不知道那些变脸的人都是啥心理。这事可不不能心血来潮,脑子一热就办了。有个发小就是,垫了鼻子,不到二月,看出心理阴影来了,丫又把垫的玩意抽出去了。”
李云儿:“我觉得换脸的人要么不是极其自信就是极其自卑。”
糖:“那你们说,那些整容的她们看到一个全新的自己,是一个什么心理反应呢?特别喜欢特别开心就那么讨厌曾经的自己我实在不能理解!雨,你下次不会去整容吧直接换脸重生。”
雨:“割双眼皮算整容吗?”
糖:“肯定算啊?只要动刀子就算。”
雨:“那我重生了,我的就是割的。”
糖嗖的一下跑过去:“拿来拿来我看看,怎么一直没看出来啊!你眼妆太浓了,看不出来。干嘛割呢?单眼皮更搭配你的脸型气质。”
“打针算不算”干活儿的李云儿说道。
“打针不算。怎么有想法”
“没,以后不知道。比较恐惧,不管什么,觉得有个东西在身体里都怪吓人的。”
糖神秘的笑了一下。
李云儿:“咋地了”
糖:“有个东西在身体里这话让魏姐听到了肯定够说你一撮了。”
李云儿:“啊!可爱的魏姐。那天我们一起去看魏姐吧!”
雨:“对了,魏姐咋地了有段时间没来了。”
魏姐把自己的病情分别与糖和李云儿说了。雨跟大家还没那么熟,她还不知道。糖看了一眼雨:“魏姐生病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雨:“什么病住院了是吗?”
“是。”李云儿与糖异口同声。
周末的早晨,李云儿准备了一盒精美的巧克力还有一个大红包来到了医院。医院这种地方她还是非常少来,自己重来没有住过院。她把拖欠魏姐的工资放在了红包里,另外又多给了一万块钱。
糖已经站在医院门口等李云儿,她们约会一起进去。糖同样是包了红包,没有准备水果鲜花之类的东西。这一点她跟李云儿想的一样,给啥都不如直接给钱。
魏姐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倒是还好,还微微泛着光。完全没有那种癌症病人的恐怖的样子。
李云儿:“呦,你瞧瞧你瞧瞧,姐就是姐,怎么还愈加的美艳动人了。”
魏姐:“那必须的,你们看我终于减肥成功了吧!”
糖:“非但减肥成功,皮肤也白里透红的。整个人年轻十岁啊!您这那是住院啊,这是整容来了吧!”
李云儿:“就是,姐出院后才是真的洗心革面,从新做人。”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魏姐的妹妹过来给送饭。姐妹二人长的很像。
妹妹一边摆好桌子一边说:“波波这几天乖的不行,心里有事,他什么都知道。刚才护士说你血压高了,你是不是激动了”
魏姐像个孩子一样回答道:“我没激动,我干嘛激动。”
妹妹像一个家长一样:“没激动,没激动你血压咋高了”
“那我咋知道,我说了算吗?高了就是高了呗!”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甚是可爱。那样子像是回到了她们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小时候。丝毫看不出其中一个是一位肺癌病人。这一幕让人心里一下子热乎乎的。
离开医院后,天气非常晴朗,太阳直直的照在你的身上,脸上,不由得眯起眼睛,邹起眉头。李云儿拿出太阳镜带上。她知道自己眉心的二道皱纹已经很明显了。虽说也偶尔按摩,敷个面膜,可是效果实在微乎其微。皱纹这东西一旦长出来就很难抹去了。眼角纹如果不笑还是没有的,可眉心这二道纹不行,怎样都是在那里了。一定是平时皱眉头皱出来的,她喜欢皱眉头,看到不满意的面料,一件衣服做的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与客户沟通的很不顺畅,不小心喝了一口冰冷的咖啡……这些她都会眉头一皱。
糖说:“今晚上鼓楼,有一个我特喜欢的民瑶歌手的演出,跟我一起去吧!”
李云儿戴着一副复古大圆框的眼镜十分摩登。她摇摇头说:“不,我去工作室看看,随便整理一下雨昨天拆了的那条裙子。你去吧,玩的开心点。”
糖:“出来玩玩吗?你也老大不小了。”
李云儿:“滚,别来这套。你去,想泡谁泡谁。”
李云儿来到工作室,门竟然开着。她走进来看到雨正在整理昨天她拆开的那条裙子。
李云儿一脸惊讶:“你怎么在这”
雨:“没事,想今天把它弄完了。不知道修改以后的效果还行不行”
李云儿:“昨天我研究下,没问题,肋下加个省就可以。其他位置不用变。”
“哦,原来如此。”
李云儿脱下外套,她本想过来修改那条被雨做坏了的裙子,不过今天雨竟然来了,就让她自己完成吧!
“雨,要不要喝咖啡我去倒。”
“好的,谢谢云儿姐。”
“噢,那你的杯子呢?给我。”
雨:“就在茶水间下面的柜子里,粉色的,很好认的。”
李云儿一抿嘴走了出去,倒了二杯咖啡回来。左手是粉红色陶瓷的,如果单纯的粉色也还好,主要是粉色杯子上还有着小熊小花小草的图案。右手是她的不锈钢杯子。她把二只杯子放在一起,如此的风格迥异,特别违和。即使最流行的混搭也没办法让它们在一起。
她把粉色的那杯咖啡放在了雨的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放下就离开。雨倒是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谢谢。
房间里又是她们二个人。空气里依旧有着一丝丝莫名其妙的暗流涌动。李云儿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这个年纪和她的态度,怎样都无所谓。特别是对于感情,一个男人。没有什么是必须的。而雨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恶战即将来临,她即将准备应战,她要够足智多谋,智勇双全才能赢的漂亮。
李云儿觉得她与雨的插曲已经结束了。雨这边却是这一切不过刚刚开始。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27.一股温热的气体来回盘旋
深秋的雨下起了是一场比一场无情无义。房间里冷的不行,一个人的房间如果还特别冷,那种冷清感就是翻翻了。李云儿找出电暖气用上后,热乎乎的屋子里也显得不那么清冷了。她的电话响起。
司马:“喂,在干嘛?要,不要过来,玩”
李云儿听到电话里很吵,旁边有人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的唱着。
她回答:“太吵了,我听不见,发信息吧!”
其实她是听到了,只不过觉得太吵,不想喊着嗓子去说话。放下电话发去信息:“你那边太吵了,我听不到。”
司马:我想你了。你是一个人吗?在家吗?我想你过来……
李云儿看看时间已经马上11点了,这个时间她就要洗洗睡了。
“不行,马上准备睡了,明天一早还要干活呢!你,玩的开心啊!”
“那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李云儿苦笑回道:“怎么,你喝多了你不是不喝酒吗?抽多了哈哈,不行,今天算了。”
“哪天行”
“那天行。”
“下雨了,你冷吗?”
“冷。”
“那你怎么办喝酒了吗?”
“喝。”
“我现在过去”
“你还是先玩你的去吧!有空再联系。”
“怎么不高兴”
李云儿拿着手机不知所言,打了一串文字又删除了,这样来来回回当中她好像明白她们之间到底还是有距离的。她从来不去夜店,唱歌也是屈指可数的几次,每天二点一线的生活就像是紧密咬合在一起的二个齿轮,即使不是高速运转但怎敢有一丝松动!她37岁,独自生活,没钱没家庭也没感情,一份仅够谋生的小事业也很难称其为“事业”。这样的日子在很多人眼里是不能算是一种日子的。而她为什么这样,她自己其实也是说不清楚的,反正走着走着就这样了。与过去的经历到底有无关系已经模糊了,也完全不重要了。
她早已经过了该结婚生子的年纪,也没人会催她了,因为到了这个年纪,大家早已经放弃你了。女人除了结婚生子,成为富婆,要么美艳绝伦男人围绕等等,难道就没有别的价值了吗?我们就不可以普通的,默默无闻的,过着自己选择的生活吗?生活真的只有那么一条大路可以走吗?但是她知道她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放弃爱与被爱,她是肯定的,不管多少岁。只不过琐碎的日子里患得患失总是难免。
她走到洗手间准备洗漱,看到镜子上有一些水印,拿起抹布擦干净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张美丽的疲惫的面庞。不是年轻貌美的美,是一种宁静致远的美,似水流年的美。看着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手里的抹布,她开始打扫,把卫生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擦的明晃晃亮堂堂。她又开始打扫卧室,接着是客厅。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这么晚了,不会有人会敲她的门,难道是他。不管怎样,李云儿心里还是一下子有点害怕起来。即使是他。她轻轻走到门口问了一下:“谁啊”
“我。”
“谁”
“是我,我,司马空。”
李云儿从猫眼里看了看,看猫眼的这个动作她一直比较敏感,这个动作让她紧张,总想起电影里门外有人拿着一把双筒猎枪对着门上的猫眼。
她看到了他,思考了一秒钟,她打开了门。那一秒钟的犹豫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是一种被迫害妄想症。这么晚了给一个男人开门,虽说不是陌生人,心里也是有芥蒂的。
司马进门后:“怎么,吓,吓到你了吗”
“有点。”
“对不起。”
“这么晚了,不说让你不要过来了吗?”
“我,就是路过。上来看看。给你带点水果。”说完把一箱奇异果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
“哦,你玩完了”玩完了这三个字说的意味深长,“坐,我在打扫卫生,还差一点就完了。”
李云儿此刻的样子有点狼狈,穿着家居服,戴着一双粉色的塑胶手套,脸色是辛苦劳作的脸色,头发也是乱了的。此刻的她俨然就是一位保洁大姐。不过她一点也不在意了。她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这样的生活。再去努力迎合眼前这位年轻的俊男也实在是可笑的,丑死了的。
司马没有坐下,站在那看着她:“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坐下吧,否则碍事。”
“哦,好。”
李云儿跪在地上擦地板,样子干脆利索。一边擦一边说:“一会儿就好。你自己找喝的,不,你还是老实呆着吧!别到处走,等地干了。”
司马:“这么晚了,打扫卫生,你,你,够可以的。这些事,找个小时工,就,就好了。”
“有的,一周来一次,不过隔段时间我还是自己要彻底做一次。”
“你是不是,太爱,干,干净了。”
“还好吧,我没觉得。”
“真的,你这里干净的,吓,吓人。都不敢,下,下脚。”
李云儿打扫完后脱下粉色的橡胶手套坐了下来,平静的看着司马说道:“我,一会儿准备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她说的很坚决,平静又冰冷。听到她这样说,一般人都会起身离开了。她这样让他离开是因为她发现打扫卫生的她和去K歌的他反差有点大。他是那种夜晚经常出去玩的年青的模特,而她则是一个裁缝一个打扫阿姨。
司马:“怎么,你,生气了为什么?”
李云儿只是突然觉得他们本就是二个世界的人,别说还没开始,即使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何必浪费时间精力,还会伤害人家小姑娘雨。
“没,没生气,没为什么。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也是,你在干什么?你这么晚了,玩完了玩够了来我这里干什么?我们要干什么?你要跟我那个我不觉得我是一个好的选择。再说,我也不想跟你那个。我也不需要。你懂吗?我突然觉得,你不该打扰我的生活。我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37岁了!你知道吗?我就是一个现在你看到的样子,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姐,不,阿姨!白天做衣服,晚上打扫。呵呵,我还应该开个家政公司。我没有一点点多余的时间,不管是去那个还是唱歌。我天天加班,就是晚上要干活。我晚上不出门的,大哥。还有,雨怎么办你怎么跟她交代,人家一个小姑娘,我感觉得到她是真的喜欢你。”
“真能说啊!”
司马站起身拉起李云儿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二个人都沉默无言。
司马紧紧的抱着她,她安静的被他抱着。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垮了下来。
司马:“那天晚上,看着你,离开的背影,孤单,倔强,疲惫,瘦弱的,背影。就,就,一直想,这样的,抱着你。你,想的太多。你,早就知道,我,我喜欢你。”
李云儿:“我怕。”
“我也怕。”
司马低下头抬起李云儿的脸庞,抚摸她凌乱的发丝,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他们都有一个薄厚适中的粉嫩双唇,颜色美好,唇形美好。此刻如磁铁一样彼此的双唇自然而然的粘合在一起了。
久违了,与男人亲亲的味道。
李云儿有一种第一次的奇妙感觉。她不知道司马是不是也是同样感觉如此美妙和兴奋。他们二个人的感觉是如此和谐,如此舒适,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彻底的打开了。像坠入深渊,又像是升入云端。
他们拥在一起,好像回到了母体,心跳,呼吸此起彼伏。粘在脸上的发丝也有了温度。二个人之间有一股温热的气体来回盘旋。
司马在慢慢的欣赏,不慌不忙的,张弛有度的。她觉得李云儿的身体虽然瘦弱但却是有弹性的,不是软绵绵的那种弹性,是橡皮筋一样的弹性。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感受到她回弹的力量。李云儿觉得司马的身体是特别热的,一股温热的气流在她体内四处蔓延。她的眼睛热了,耳朵热了,脚踝热了……不一会儿她的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他们谁都没有去关灯,很自然的结果。他们四目相对,深情凝望。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看到了一样的东西。一种众里寻他灯火阑珊的释然,一种原来你在这里的解脱。
就在那一刻,所有过去的迷失和明天的未知都不在重要。就在那一刻,时间停止,地球可以毁灭。
第二天早上李云儿如往常一样按时起来,她悄悄的下床整理自己。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依旧如此陌生。
你们昨晚在一起了那个了
是的,在一起了。那个了。
那么,现在呢?
现在悄悄的,悄悄的赶紧出门干活儿。
司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又闭上,李云儿此刻已经安静的离开走在去工作室的路上。她手捧咖啡准时走到自己的人台面前,如同走到领导面前。
雨接着也走进来:“云儿姐,早。今天真漂亮。”
李云儿微笑不语。
司马睡到自然醒起床,屋子里特别安静,他起身简单整理床铺,走进厨房找水喝,冰箱里装的满满的牛奶和水。他拿了一瓶水一口气喝完。随意在房间里四处走走,在书房找了纸笔,画了一只烟,喷出一朵云。画的很是可爱,放在茶几上转身离开。
万蓉给李云儿发来信息:“云儿,我怀孕了,哈哈,恭喜恭喜恭喜我吧!未来的日子不知道怎样,但知道此刻有个生命在我的肚子里还是好激动好激动。有空我过去看你。谢谢你爱你!”
李云儿马上回复:“恭喜恭喜恭喜,珍重珍重珍重!”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午安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28.我不怕离开他,可是我爱他
雨娇小的身躯做起事来毫不含糊,以她的年纪真的算是很难得的勤劳了。今天特别的安静,一直不停的在那干活儿。不,在魏姐离开以后她就一直都是挺努力的完成自己份内和份外的工作。糖也是如此。这些李云儿都是看在眼里的,心里自然也是暖暖的感动。
此刻的李云儿内心五味杂陈,充满了罪恶感和对雨的愧疚感。她甚至突然厌恶起自己来,她觉得她背叛了雨,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赤裸裸的背叛,一种寂静无声的背叛。这种背叛好像比之普通的背叛更无耻,更伤人。虽然雨还不知道昨晚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反正她就是确定雨此刻的心一定是无比疼痛的,那疼就如同自己当年一样的疼。怎么就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了呢是,就是那样自然而然,莫名其妙,山呼海啸的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只会更加显得不厚道而已。
那么接下来呢难道这就算跟司马正式开始交往吗她还真的不知道。一切都像做梦一样的不真实,却有如梦一样的真实。手里有这么多活儿要赶,这才是眼前最需要考虑的,其他的随他去吧!
雨:“云儿姐,中午想吃烤肉,我请客,我们一起去吧!”
糖拍手叫好:“好啊好啊!太好了。口水已经流出来了,真的太想吃肉啊!”
李云儿心里如做贼一样的忐忑不安,嘴巴上还是故作轻松随意:“好啊,不过你请客我买单。”
雨嘻嘻笑了笑:“云儿姐,真好。还是我买单。”雨不是一个爱笑的女孩,但笑起来很好看,白白嫩嫩的脸上一双弯弯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李云儿。李云儿根本不敢回看她的眼睛,她不知道雨觉察到没有她的不安,她的异样。
糖:“反正你们谁请都一样,我只负责吃。我们去新开的那家,那天我看见了吧台里站着一个超级小帅哥。今天过去再仔细看看。”
李云儿:“那你还想怎样,泡人家?”
“动不动就泡泡泡的,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欣赏,欣赏就好,干嘛非要把玩呢?这世间的众多悲惨故事就是因为想要去占有才有的。啥都想要,不知足。哎,你说,你总以为自己得到一个人,一个东西,但你仔细琢磨琢磨,那人那东西就真的属于你了吗”
李云儿:“打住,吃个肉看个帅哥,惹出你这么多大道理来。”
雨:“糖糖说的很好。”
糖:“是不是,人啊!得活的明白点,那句话咋说的了万物非我所有,但是我可以用。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一个意思。”
李云儿:“说的好听,那你打算咋用还有看跟用能是一样的感受吗?占有欲太强肯定不行。不过说和做从来都是二码事。有些事看别人的感受和真落到自己头上那是完全不一样体会!我不相信感同身受这种话。别人对你的感受不可能跟你一样。从生理上就不行,心理上更不可能。你说你腿断了,很疼,别人可以感受吗那种生理疼痛感别人不可能体会得到。”
糖:“不,不,姐姐,你等等,我有点晕。你说的跟我说的不是一个问题!我是说看帅哥,或者类似这世上很多美好的玩意儿。看看过过眼瘾就行,就挺好,不一定要得到他,对吧你说的是看跟用的感受是不一样的,那肯定不一样。不过到底是看,也就是欣赏的感受好呢?还是用,也就是使用的感受好呢?这也真的不好说,有时候用了还不一定就真的会比看的感受好。谁用谁知道啊哈哈。”
糖扭过头来:“不对,你是不是用啥了,用后感觉不好所以话里有话的在这发牢骚。”
李云儿:“你猜。”
糖:“说!是人家用你,还是你把人家给用了?”
李云儿:“如果用了,肯定是互用!无论是人还是东西。就看谁的气场强大了。你说是衣服穿你还是你穿衣服一个道理。”
“穿衣服这事肯定是你用衣服。那么难看的衣服你都能穿出气场来。”
“说真的到底谁用谁还真不一定。啥时候都要有颗谦卑的心。你以为你占了便宜其实未必。反过来那些吃亏的也同样如此。”李云儿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只想占便宜不想吃亏的主就是邪恶至极。”
糖:“这做人啊!就是不能太算计,我很怕遇到的就是那种超级能算计的人,算计钱财没问题。我有个发小,她是那种一句话一个眼神他都要去算计的。开始我们还不太清楚她的个性,该干嘛干嘛,跟她一起不是说累不累的问题,是她会吸你的阳气,你懂吗?真的,吃顿饭的功夫你都会觉得你的阳气不足。我肯定那个男的跟她过日子都活不了多久。”
李云儿:“这人就是负能量太多,非常可怕,撒腿就跑。想想魏姐,浑身上下充满小太阳。”
糖:“刚才我们说什么来着,这都跑哪去了?姐,你到底把谁给用了”
“干你的活儿,一会儿去吃你的饭用你的帅哥。”
“欣赏,欣赏。”
雨一直没有说话,李云儿看了她一眼。突然想对她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呢?说点什么才能自然而然的,不让对方感觉到有故意的成分。想来想去还是闭嘴吧!
她们三个人一起来到烤肉店,一家新开业的韩国料理。糖说味道好极了,绝对正宗。她要来欣赏的那位吧台后的帅哥是一个韩国小伙子,看上去年纪很小,打扮的很有型,可是五官不够立体。
肉,鲜美多汁,在炭火上吱吱嘎嘎。酒,馥郁芬芳,在玻璃杯里跃跃欲试。糖和李云儿依旧是叨叨个不停,雨安静的帮忙烤肉,烤好了分给糖和李云儿,偶尔笑笑,偶尔搭句话。三人看上去倒也快活自在。
李云儿挑逗说:“糖,你去吧台在拿瓶酒。”
“好,你看我牙齿上有没有菜叶子。”
“现在没有,要我帮忙给你粘上去吗?稍等稍等,有一块肉渣子塞牙缝里了。”
糖白了李云儿一眼转身离开,桌子上只留下了雨和李云儿。
李云儿:“花痴犯了拦都拦不住。”
糖对吧台内的帅哥喊到:“哈喽帅哥,麻烦再给我一只,那个酒。”
帅哥回到:“那个”
“就刚才那只啊!”
“姐姐你喝多了吧刚才你没跟我要过酒啊!”
“那随便了,你给我那只我就要那只,这样行不行”
帅哥拿了一瓶真露放在吧台上:“一瓶够吗?”
“一会儿我还会过来哦,还有,你那年的别再叫我,姐姐。叫我,大姐。OK”
糖回到座位上打开酒给李云儿和雨倒上:“来,喝。”
“都悠着点,下午还要干活儿。小帅哥撩的咋样”
“正事不耽误。慢慢撩呗,我不着急。”
雨一边烤肉一边说:“我猜他未成年。”
李云儿:“就是,我看也就16岁。你丫别犯错误。”
糖严肃认真道:“不会吧!16岁不上学吗?不行不行一会儿我问问。打赌,我猜成年了。”
雨:“17岁。”
李云儿:“16。”
糖:“16,你丫太狠了!”
李云儿:“雨的感觉应该是对的,他们是同龄人吗!”
糖:“不不不,肯定成年了!至少高中毕业了。”
李云儿:“大姐,你不会认真了吧”
“那倒没有。就是整天跟你们几个女的泡在一起,偶尔吸吸阳气。魏姐在还好,魏姐阳气足啊!”
李云儿:“嗯,所以说魏姐肯定没事。肯定可以逢凶化吉。”
糖:“吉人自有天相,来,为魏姐挺过这一劫,干杯。”
三个人碰了杯后,干了。
雨把杯子里酒喝干后道:“我想跟你们解释一件事,司马空,就那个模特,他不是我男朋友。我知道你们背后也都听说了。你们听到的也未必是全部都是真实的。不过我非常喜欢他这一点是真的。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我喜欢他。我会努力成为他喜欢的那种人,会为他改变,等他喜欢上我的那一天。除非他结婚了。即便如此,我依旧喜欢他,这一辈子我都会喜欢他。”
李云儿早已脸色通红,不过好在刚才饮酒,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把脸红归咎于刚才的真露。虽然此时的她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像一个贼一样的低下了眼睛。这实在是有点突然,这一手还真措手不及啊。
糖一副惊掉下巴的夸张状:“哇,雨,你这是让我们说点什么呢?要我们支持你是吗?”
雨:“不是,我就是表达我的态度,不管跟谁,我都会明确我的态度。喜欢就是喜欢,不想遮遮掩掩。我就是要告诉大家,告诉全世界,我喜欢他。”
李云儿迅速调整自己,拿纸巾擦擦嘴顺道擦擦额头上的汗。那汗也可以说是烤炉的罪过。
糖:“那好吧,祝你成功。不管怎样我还挺佩服你的。我都没这个勇气。哦,那你跟对方说了吗?肯定说了。但感情这事到底是二个人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啊!剃头挑子一头热,也不是长久之计!你还年轻,要三思,三思。”
“放心,三百三千我都思过了。我的人生只有爱他才能得到拯救。就像糖说的,爱一个人不是非要得到他。但是我要大声说出来,我不会偷偷的,默默的去喜欢。我不怕离开他,可是我爱他。喜欢一个人不犯法。”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29.哦
那是惠特曼的诗,那句“我不怕离开他,可是我爱他”。李云儿心里想起来了。没错惠特曼的《大路之歌》里的一句。但是这也许就是一个巧合,雨未必就是引用。她肯定雨应该是不会去读惠特曼的诗。她知道这也是自己的偏见。
她不是在年轻的雨面前见缝插针的寻找一种优越感。因为她太懂寻找优越感最后只能让自己成为一个笑柄罢了。关于优越感这事永远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露脸的最后却往往露出了屁股。
雨这一招来的着实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说出了那些话。知道李云儿与司马已经过夜的事儿不,这事应该还没人知道。难道司马告诉她了不可能吧!虽然确实没有想到雨今天会这么直接的说出这番话,李云儿虽不至于被她整的狼狈不堪,也是一阵阵的暗中思量怎么回复,起码这三个人的饭局,一人表态了,糖也回复了,糖是替她挡了一下而已。不管怎么样,李云儿都是要有个态度了,哪怕一言不发扬长而去,或者破口大骂失声痛哭,总之现在该轮到她了。
李云儿不缓不慢的用右手转动着酒杯看着眼前的雨,她年纪是小的,但心是苍老的(哪怕是故意表现出来的苍老)。李云儿不觉得她是年轻任性,她是被嫉妒迷了心智,她是对自己输不起的恐惧。她是万分之万的故意说出那些话,她是万分之万的想给李云儿难堪,想让李云儿不舒服,不自在。她想给李云儿一个下马威,让她明白一个老女人是不会有她有魅力的,有胆量的。让她明白年轻人的世界里的游戏规则。如果此刻的李云儿也是19岁也许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这个状况,她会手足无措,她会羞愧难当,甚至可能会哭出了,可是现在不是了。
李云儿心底飞速的思考了一下:我现在坦白,说我跟司马已经好上了我们在一起了他现在是我的男人。不,她实在不想去冒这个险,这么不成熟的一种冒险。只是因为那一晚,虽然他们是在一起了,但毕竟还没有公开。这事还是等司马的态度,反正最后交给他去处理就是了。正好也是一个机会看司马对她的态度,看看他怎么解决。不管怎样,她自己才不想落得一个让人笑话的下场。
李云儿不缓不慢的说:“加油,加油,你这么乖巧可人,这么鲜嫩嫩水灵灵,那个男人搞不定年轻就是本钱,一定要相信自己,来,姐祝福你。”
雨听李云儿说完脸色突然变了那么一下下,不仔细观察是绝对看不出来的一下下。她也许是没想到李云儿会这么说,跟她预想中的应该是不一样的。她想的是李云儿应该转移话题或者沉默不语。起码让对方觉得尴尬难堪,那才是她想要的结果。如果那样她就确定自己已经是占了便宜的,心里也会有那么点痛快,那么点得意。可是李云儿却如同啥事没有一样,说的那么轻松,那么洒脱,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样子。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想中的发展。那么下一步呢?现在轮到她回应了。
“该回去干活了,我去买单。”雨有点语无伦次,没想到转移话题的是她了。
李云儿:“唉,坐好了!干嘛呢?说好了你请客我买单。服务员,买单。”后面五个字李云儿用了丹田之气。声音洪亮却非喊叫,整个餐厅的人都听到了。服务员立马就走过来了。雨羞涩的补了一句:“还是,我来吧!”
李云儿只是一摆手没在说话。
糖对雨说:“干嘛呀!这事儿还跟老板抢。”
李云儿并不觉得自己刚才赢了,反而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如鲠在喉。她也算人到中年了,可是并不善于与人斗。嬉笑怒骂,逢场做戏这些还行。她从来都不善于去“抢男人”,善于抢任何东西,她始终坚持是我的就是我的。想得到什么东西,只有修炼自己,让自己变得优秀而去获得,而不是去争强。靠争强得来的人也好物也好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的问题和麻烦。这些问题和麻烦本身远远超出你挣抢来的那点东西。她相信雨还不懂这些,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的洗刷她也可以有所改变。可有些东西也不是跟年龄时间就一定有着必然的关联。
雨的昭告天下确实有一种李云儿这辈子都没有的勇气。但李云儿一点不羡慕,她懂啥人啥活法。反过来李云儿的暗度陈仓却让雨彻底溃败。那么接下来呢
李云儿下班后收到司马的信息:“今天还是加班吗”?
“是。”
“哦。”
李云儿也想回一个“哦”字,但是没有。
不一会司马又发来一句:“我今晚有个活动,要忙到很晚。”
李云儿回了那个字:“哦。”
二个人那晚云雨过后彼此都有点不大自然。司马的不自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李云儿的不自然是因为跟雨的暗中较量。李云儿想也许他是后悔了吧!她本想把雨今天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他,问他怎么办那个“哦”字让她突然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只想着先忙完手里的活儿,其他的再说吧!凡事都有轻重缓急,眼前赶活儿要紧。
看着堆起来的一层层的面料堆,跟李云儿的心事一样层层叠叠。面料们安静的在等她把它们变成美丽的衣服,李云儿在等司马对她多说一些让她心安的话。抚摸着面料内心自言:“我们都在等待是吗?不过我一定尽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糖和雨都下班回去了,最近她们离开时间都是延后的了。临走前糖把灯开了,整个工作室在日光灯管的衬托下有一种寂寞繁华的味道。那些完活儿的和半成品的衣服都一件件的耀眼起来。地上散落的边角料子和墙角堆放的整匹的料子在灯光下也有着与自然光下不一样的调子。李云儿坐在它们当中,与它们浑然一体,就像藏进去了,缝进去了。灯光下的她亦同样有着不一样了。
糖开灯后回头看了一眼,拿出手机把这场景留了下来:“超有感。”
忙完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李云儿妈妈打来电话:“丫头,你说妈妈有没有做过或者说过伤害你的话和事哪怕是无心的。”
“啊!咋地了怎么莫名其妙的问这个”
“不是,昨晚看了一篇文章说什么原生家庭对子女的伤害,看得我心里没底。没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你说我怎么今天才发现这个问题呢?”
“妈,你让我想想有没有一下子我还说不上来,我想起来再跟你说。”
“那我等你消息,我们一定要坦诚相待。不过我觉得还是有的,我回忆起来还是有太多地方做的不行,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请你多多担待。”
“你确定要这么认真吗?好,那我说。我觉得即使我有个完整的家,生活里该有的问题一样也不会少。即使我现在结婚生子了,还是要去面对其他的问题。这就是生活。所以,你别胡思乱想了。”
“最近开始想你的个人问题,这也是我的错。你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有个孩子也是一个归宿,一个寄托。就像你对我一样。”
“妈,老妈,这事十年前我们就谈过了,我肯定不是独身主义者。咱们不都是相信这东西不是找到的,是等来的,是遇到的,啊!是不是?”
“我最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错了,当初还是应该逼逼你,也许现在你早就有一个家了。”
“妈,我亲爱的妈,这事跟你没关系。放心吧!我坚信这世上有一个人在等着我呢!最近咋样”
“挺好,现在跟你葛大爷处的挺好,每天我们都约着一起打打球,散散步。”
“靠,不会吧!你们住到一起了?”
“那有那么快,先处处,放心我不会轻易搬过去的。”
“哈哈,太好了,我看照片还行,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爷。会做饭不?干活儿不?二人互相照顾,可不能你整天伺候他,到时候你成了她的保姆了,那可不行。”
“会,那做的相当不错,包饺子,蒸包子,烙馅饼,他喜欢做这些。”
“哎呦,不错不错,你自己必须多留个心眼,多处处是对的。没事捯饬捯饬自己,对了,白头发还多吗?多了就染染。”
放下电话李云儿心里一阵酸楚,自己是一个人,此刻的妈妈也是一个人,母女二人远隔千里却都是住在一个人的房间里。在大家眼里她们一定是可怜的,甚至是有问题的,单身妈妈养育了一个超大龄的单身女儿。虽不至于被人歧视侮辱,闲言碎语还是有的。好像男人这个物种跟她们着实是没有缘份的。
妈妈是彪悍的那种东北女人,她的彪悍是骨子里的,不是外柔内钢,内钢外柔的,也不是坚强二个字所能概括的,妈妈的坚强就是人的坚强。从小到大类似于谁去换灯泡这种问题,在李云儿眼里从来就不是问题。妈妈是可以自己修房子的!李云儿从来没有觉得生活里有什么事是一定需要男人做的。她刚进公司那会,饮水机的水没了,她拎起来一桶水一下子就放上去,那位广东籍总监都看傻了,问她:“你能不能像个女人?”
像个女人那样结婚生子,像个女人那样什么都拎不动,像个女人那样依偎在男人的胸前,像个女人那样穿一条美丽的花裙子。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30.姐姐
周末的下午雨回到了她爸爸的家里,她已经半年多没有回到这个所谓的家了。房子在城南的一个小区里,不算是高档小区,但是面积够大,200多平米,有四个房间,有一间是留给雨的。上次回去之后里面堆满了杂物,雨大发雷霆:“他妈的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继母非常尴尬的说:“不知道你回来,你也没提前通知,我好给你收拾出来。”
爸爸:“收拾一下不就行了,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一个女孩子。”
雨:“我问你们这是不是我的家?我回来要提前通知是吗?”
爸爸厉声道:“你喊什么喊!不就放点东西吗?拿出来不就行了!你至于这样小题大做吗?”
“我小题大做?你自己看看,这房间人可以进去吗?”
雨看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屋子,里面堆满了购物袋和各种大小盒子,大厚的冬天被子,还有各种食品。继母是四川人,她家人年年都给她寄好多腊肉香肠这类的东西,房间里充溢着一股烟熏腊肉的味道和一股子腐烂海鲜的味道。就连床上也堆满了弟弟的玩具,整整就是一个塞的满满的仓库。
爸爸对继母说:“好了,你马上给收拾出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后别往雨的屋里放。”回头对雨又说道:“好了,收拾收拾就好了。你也好久没回来了,一会儿一起出去吃饭。”
雨转身离开来到了客厅,保姆正在陪弟弟玩,弟弟又长高了不少,没有一般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的顽皮,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肥嘟嘟的样子很是憨厚可爱。他每次见到雨都高兴的喊着:“姐姐,姐姐。”
雨走到这个胖弟弟的身边抱着他亲了亲圆圆满满的脸颊。看着弟弟清澈如水的眼睛,雨的心情也晴朗了一些。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会怎样?不过他叫她姐姐,如果他一直叫她姐姐,那她就一直是他的姐姐。
“你又变沉了,瞧你的大脸。来,一会儿姐陪你踢球去。”
继母的妈妈笑着说:“喜欢姐姐,姐姐一回来就高兴。”
雨:“是吧!因为我是美女对不对?你没见过我这么美的美女对吗?臭东西,长大了肯定是个好色的。”
弟弟走到茶几上拿出点心送到雨跟前:“姐姐吃。”
雨:“好,咱们一起吃,我去找点喝的。肚子有点饿啊!吃完了我陪你出去玩。”
雨跟着保姆还有弟弟一起来到楼下,姐弟俩一起踢足球,玩的不亦乐乎。对这个弟弟雨还是从心里疼爱的。她觉得这个家里最美好的东西就是这个胖嘟嘟的小弟弟了,起码目前为止是这样的,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被继母带坏。
继母这个人雨从见到她第一面开始就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她知道她表面上一副贤良淑德的好媳妇,人年轻,容貌也是那种套路款的妖娆。
不过雨对她也是一样表面上的客客气气,她倒不是反对爸爸与她在一起,当然她也反对不了,她只是内心深处恨她的亲生妈妈,因为妈妈走了后就没再出现过。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曾经那么疼爱她的妈妈为什么没有回来看看她?所有美好的日子在她九岁那年的春天一下子戛然而止。妈妈悄悄的离开了,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她记得爸爸非常凶狠的告诉过她:“你妈死了,知道吗?你妈死了。”但是她知道妈妈肯定没有死。至今十年过去了,只有在在梦里才会出现与妈妈重逢的画面。妈妈也是有一手做衣服的好手艺,当年跟爸爸一起开裁缝铺子。关于妈妈的一切平静的就像是一个湖底的巨石,悄无声息却永远都在那。
继母笑盈盈的问雨:“小雨,晚上想吃啥?烤鸭怎么样?”
雨:“我啥都行,吴双,告诉姐姐你想吃啥?”
弟弟吴双大声喊道:“我想吃烤鸭。”
雨:“好的,那咱们就去吃烤鸭。来,大姐给你带的礼物,喜不喜欢?”
雨给弟弟准备了一个汽车玩具,是一辆黑色的牧马人,与司马的车一模一样。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样子确实可爱,加上年纪还小毫无成人世界里人情世故,这个小弟弟也是雨回到这个家里所能感受到最真实的一丝温暖,她不知怎么就是打从心里很羡慕这个小家伙,完全不是嫉妒。至于以后怎么样,雨还没有想那么多,她也同样是没到想太多的年纪。虽然身边的同学有人说他们这种姐弟到最后都不会有多好,但是目前姐弟二人玩的甚是开心。
吃烤鸭回来过后,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已经打扫得很整齐了,虽然还有弟弟的玩具在。房间里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一个不大不小的衣柜。款式也是那种非常平常的款式,毫无特色。最好看是头顶的那盏灯,像一束花一样的粉色的吊灯。虽然已经装了多年但是依然好看。
雨记得装修这房子时这灯是唯一她自己的提出的要求。那时候她心里是很想要一间粉色的如芭比公主一样的房间。她想起原来老房子里自己的房间里就是妈妈给她弄得粉色的蕾丝窗帘,粉色的床品,粉色的灯……还有妈妈给她亲手缝制的粉色的公主裙。她想念那一屋子的粉红色,那又柔又暖的粉红色。她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藏着一个粉红色的回忆。
烤鸭吃的口干舌燥,雨起身去找水喝。她来到厨房找她的粉色的杯子,找了半天没找到,她想大声喊:“谁动我的杯子了?”还是忍住了,时间已经是12点多了,大家都睡了,算了吧!反正明天就回去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很邋遢的那种,可是她的继母更邋遢,这厨房乱的一塌糊涂。阳台上堆满了杂物和食物,灶台上的油渍绝非三天二天的累积,食物料理机个个都是一副脏兮兮的油腻腻的丑态,碗筷也扔的到处都是。雨觉得脚下也是油腻腻的,一步一粘的。她随便找了个杯子看了看用水冲冲后倒满了水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躺着床上,闻了闻被子的味道,还好吧,蒙头却无法睡去。
这次回家是因为爸爸打电话让她回来的。上一次回来因为继母问她问题,她没有回答,惹得继母跟他爸爸抱怨说雨故意不搭理她,不回答她的问题给她难堪。雨是故意的,因为她实在不喜欢继母那种假情假意的关心语气。关心一个人用做的就行了,她这么久没回家,回到家里感觉不到一点点欢迎她的地方,哪怕有一盘新鲜的水果。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她想起过去妈妈是一个多么爱干净的女人,真不知道爸爸怎么能受得了继母的卫生习惯的。
她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去李云儿家的情景,那屋子里是真干净啊!每一角落都是整齐划一,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总之你找不到任何一丝不舒服的地方。连沙发上靠垫的四个角都是笔直的。她觉得李云儿肯定是洁癖或者强迫症患者?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干净整洁的屋子。那屋子里给人难以下脚的感觉,你会觉得自己是脏的,会污染了那个房间,干净整洁到能让人不能松弛下来。
想着李云儿的家和雨现在的这个家,就像完全不同的二个人,二个地方,二个国家一样。雨虽然没有她妈妈那样干净整洁,从小到大这些年都是住集体宿舍,她已经习惯一种乱七八糟的状态了,不过乱是乱但是不脏,不会到处糊糊的,粘粘的。不像继母这个人外表给人看着光鲜亮丽的,可是实际接触过后实在是大跌眼镜。关于她雨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爸爸好像对她还是非常中意的,比跟雨的妈妈过的似乎要愉快太多了。有一次他们一起吃饭,她竟然看到爸爸用手去掐这个小继母的小脸蛋。
喝了很多水后雨没有睡,她整理一下自己的抽屉,里面有几本影集是她小时候的照片,里面有她与妈妈的合影。不过她只是整理一下,放在了另一处有锁的抽屉里。锁好后她把钥匙放进里床头柜的抽屉里,准备睡了。她并没有去翻看那些照片。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去翻看它们了。
因为水喝的有点多,她来到卫生间,推开门生间的门,一股难言的气味扑面而来。想李云儿的卫生间,墙面都可以当做镜子,而这个镜子根本就照不见人。
洗漱台上堆放着兰蔻,资生堂等护肤品,还有好多瓶各种品牌的香水。这些东西放在那就像是一个个漂亮的女人站在了垃圾堆里。
垃圾桶里纸在多放一张就要溢出去了。雨没有与马桶盖接触完成了动作,她将擦完小便的纸巾轻轻的放在了垃圾桶上,生怕动作再大力点就悲剧了。看着这个诺大的装修豪华的卫生间,快跟她租住的一居室的卧室一样大了,确实这样的一副惨状,她突然有点可怜起她爸爸来。
第二天早饭时雨想起那个厨房实在没什么胃口了。她对爸爸说:“干嘛不找个小时工,你们不觉得这屋子里脏的恐怖。”
爸爸:“行,明天让你阿姨找一个。”
雨:“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爸爸:“行,上班咋样,累不累?有啥需要的就说话。”
继母的妈妈带着弟弟过来:“来,跟姐姐再见。”
雨又把弟弟抱过来亲了亲,小东西肉肉的惹人怜爱。雨特别喜欢在继母面前表现她很疼爱弟弟的样子。雨背好她的双肩包走到门口开门。继母追上来:“吃完午饭走吗!我还说今天中午给你做糖醋鱼呢!”
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31.指甲上闪着一种太阳的光芒

李云儿收到了美甲店娜娜的信息:姐,好久没来了,有空过来哦。想你呢!
确实有段日子没过去了,大概有一个月没有过去了,主要是魏姐不在这段时间,实在抽不开身去修指甲了,不过李云儿她有一整套专业的美甲工具,自己简单修剪完全没问题,她偶尔还会帮糖修剪,尤其是剪死皮,技术丝毫不输专业的美甲师。
虽然娜娜发来的信息多半是因为维系客户,催促你赶快过去花钱。而未必是娜娜真的想念李云儿了。李云儿还是放在了心上,准备抽出时间过去一下。
走进美甲店,只是一个多月没来,店里却重新装修过了。椅子都换成了那种如按摩椅一样的非常舒适的躺椅,高级的陶瓷洗脚盆装在脚的位置上,每个上面都有水龙头,冷热水随时开关。不用像原来的大木桶要费力的端过来。每次娜娜那弱小的身板端着一盆洗脚水过来,李云儿心里都很不自在。
躺椅是一种复古的暗红色,整个装修风格也是复古风,只不过中西混杂,而且混搭的非常违和,细看很是别扭,椅子是纯西式的沙发躺椅,像欧洲那些贵妇画像上的那种风格。桌子确是纯中式的小方桌。而躺椅上的靠垫也是中式的,上面绣着中式的吉祥图案。门口摆着一尊关公像,前面摆放着水果,点心,香炉,还有闪烁不停的二盏佛灯一边一座。墙纸是欧式印花,颜色是一种暧昧的粉红色,屋顶上几盏小型水晶灯很是炫目。躺椅与躺椅之间隔着玫红色的纱帘子,不知怎么这纱帘子尤其暧昧。店里整个色调都是这种玫红色的,美甲师也都围着玫红色的围裙。房间里充溢着一股子浓浓香艳的气息,加上女孩们身上的脂粉味香水味,仿佛置身于一些电影里面的古代妓院里。
这一屋子的女人,这一屋子的粉红。
李云儿:“哇,这感觉一下子不一样了,这色调,啧啧。”
娜娜:“姐,好久没过来了,瞧你,越来越瘦了。
“一直想过来,实在抽不出时间,正好也趁机养养指甲,透透气。”
李云儿做了下来:“这椅子真舒服,比原来好多了。”
娜娜:“姐,水热了跟我说。”
她们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算是暖场,李云儿觉得娜娜有话想跟她聊的。她平静的问娜娜:“你最近咋样?还好吧!男朋友还在隔壁吗?”
“唉,就那样呗!每天就是干活儿,昨晚开会开到一点才下班。”
“啊!这么累了还开那么晚,你们老板够可以的。”原来就常听娜娜抱怨关于她们老板开会的事,李云儿也实在不太懂一个美甲店天天有什么会可以开呢?后来她才知道开会就是要警告敦促大家要多推销,多卖卡,提高业绩。
娜娜帮李云儿擦干一只脚用白色的毛巾包裹起来:“三天一大会一天一小会,真的,那家伙老能说了。”说这活的时候娜娜是悄悄说的。
李云儿也放低了声音:“靠,天天开真是要了命了,我一年到头也不开一次会,不,还是我的店太小了,三四个人开啥吗!不能跟你们这大店比。”
娜娜:“这二口子可能折腾了,不过人家也有本事,这不又开了二家店了,那眼睛老贼了,一眼就看出客人里面谁是有钱有闲的主,完了跟人家搭关系让人家投资一起开店。人家已经买了二套房子二辆车了。就那个女的,我们老板,你原来见过的,我告诉你可不是一般人。”
“我没什么印象了,生意人吗!理解。”
娜娜:“下周还要去学 之一天到晚不得闲,现在基本上没有休息时间。”
“天天上班啊不会吧!”
“说是一周休息一天,可是动不动就加班,在加上去学习,一个月能休息一天就不错了。”
“你们学习是学新的技术吧”
“技术也学,不过没那么频繁,下周去密云,到哪了就是整天听课,还全封闭的,不让带手机。真的,老烦人了。”
李云儿疑惑的问道:“这么严格听啥课”
“反正就有老师讲一大堆,上午讲下午讲,晚上还要分享感受,烦人的很,隔三差五那女的(指老板)就整这些幺蛾子。”
“哇,这就是那些经常说的企业文化吧”
“什么文化,就是闲的没事干,她一天啥事没有,我们一天到晚干活干到腿软,还他妈的(小声的)不停折腾我们。”
娜娜脸上被厚厚的浓妆遮盖着,看着特别的白。
李云儿:“你好像越来越白了,白的发光。”
“整天整天晒不到太阳,捂的。”
“我妈天天要我多晒太阳,晒后背,说后背属阴,一定要多晒。我原来不听她的,现在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还是要多晒晒太阳。”
娜娜低头缓语:“前几天我弟弟过来玩,本来想着给他找个工作,可人家就是不干,要我给他买台电脑,可以打游戏的那种配置,得一万多呢!我不想给他买,可是又不忍心。我爸妈可是把他们这个儿子给惯坏了!一天天啥啥不干。就知道到处要钱。我那个男朋友回老家开店去了,借了我二万块走的。我寻思过段时间在给我弟买。”
“你弟多大了”
“马上二十了。”
“唉,愁人。那现在还在你那吗?”
“在呢,我想让他多呆段日子,他第一次来北京,我想带他出去玩玩,可我这时间就是抽不出来。”
李云儿看着脸色苍白低头干活儿的娜娜:“你男朋开店跟你借钱,打借条了没有这事你办的是不是有点傻了我是觉得你不该借的。你这点钱挣的多不容易啊!他怎么好意思张嘴呢?”
“他说了等店弄好了就让我回去跟他一起弄。”
娜娜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一丝幸福的羞涩闪过。李云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她的想法,她觉得娜娜肯定是被骗了,可又实在不忍心去直接这样说出来,不说呢又替娜娜不值。罢了,怎样都需要自己去感受的,娜娜自会有她的成长历程,不需要谁去指点迷津。再说了万一李云儿错了呢!你咋知道人家男朋友是骗她呢?说不定过几天娜娜就会对她说:“姐,我要回老家了,跟我男朋友一起开店去了。”
想到这里李云儿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你还是多长个心眼。”
“嗯,姐,我知道。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他对我挺好的。原来我一个人下班晚,有一次打黑车被司机骚扰,不让我下车,吓死我了。他知道以后每天送我回家。我们就是这样慢慢好上的。”
听着倒也很是温暖的开始。虽然以李云儿的年纪做娜娜的长辈都差不多了,可是她特别不喜欢给人建议这件事。告诉别人该怎么做,尤其是感情这件事真的是特别无聊。但这回她对娜娜的这事就是很怀疑。首先她对很多发型师就是有一种偏见,还有男女朋友在初级阶段最忌讳的就是借钱。
李云儿:“我怎么觉得你这钱包子打狗了!你知道他家在哪吧去过没有”
“我们说好了今年过年回他家。”李云儿看的出来娜娜其实她自己也是怀疑的,只是不愿不甘承认罢了。李云儿想到了自己,那么自己呢?又有多少不愿不甘呢?她想到雨那天说的话和司马发来的信息,苦笑一下,自己也是半斤对八两。
娜娜:“我见过他姐姐的,我们老家都是四平的,要不因为是老乡,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感情的事最是一言难尽,二个人在一起这事其实很简单,白头到老真的就好难了。我挺佩服你的,你比我勇敢。”
“姐你是真应该有个归宿了,你长的那么好看,人又这么好。”
“好难。”
李云儿眯了一会眼,迷糊中听了一些娜娜与另一个美甲师聊一个叫索妮的女孩的八卦。有二个男人为了她大打出手,都见血了,都进派出所了。看来老板让她们去封闭学习也是有一定的苦衷的。
娜娜轻柔问道:“姐,今天涂那个颜色”
“不想涂黑色。”
“最近刚到一款金色,我觉得很适合你,我拿来给你试试。”
娜娜的美甲技术是无可挑剔的,她干完的活儿回去保持的时间是新指甲长出来一大截还依然完好。
李云儿看到指甲上的金色,非常喜欢,一种太阳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感觉。她手的肤色有点黄,正好衬着这种金色,指甲上闪耀着一种太阳的光芒,好闪好美好欢喜。
李云儿激动的说:“好美。怎么会这么闪”
“刚来的颜色,还没有人涂过呢!我都没想到效果这么好,金色,好运的颜色。真好看,肯定可以给姐带来好运。”
“真会说话啊!谢谢你啊!金色是招财色是吗?”
“招财。”
“哈哈,太好了。一会儿你也涂一个。”
娜娜笑眯眯的看着李云儿,笑的可爱,笑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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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冰冷的平静
李云儿听娜娜说了她老板已经二套房二部车了,连孩子也是二个,心里还真是有点不是滋味。人家一个开美甲店的,雇了一帮小姑娘给自己加班加点的干活儿。在看看自己独自一人每天加班加点的干活儿,干了这些年还租着房子,车还是一辆二手的。虽然在老家给妈妈换了一个相对较好的房子,也算是这些年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了。不过最关键的是人家比自己年轻啊!一种难言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如鲠在喉。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这二点李云儿都没有做到。想着想着个中酸楚一下子涌上心头,难免伤感。大概也就那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李云儿就把自己调整过来了,就像换台一样简单。她不会让自己陷落进一个不好的负面情绪里面,因为没有时间。一天就那么点时间,不能浪费在这。
在干活的时候,她又想起娜娜说的话:“那女的特别迷信这个,这尊关公是新请的,每天早上她都来烧香,摆放水果鲜花。不知道灵不灵,心诚则灵吧!不过你看人家这钱赚的。”
李云儿四周打量一下自己的工作室,一个方方正正的空间,没有任何遮遮掩掩的装饰,连个纱帘都没有,一切都彻底坦白的暴露在阳光下,灯光下。她突然寻思着是不是也请个关公回来那么摆放在哪里呢?听说这都是超有讲究的。俗话说请佛容易送佛难,如果要请还是要严肃对待此事。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还是免了吧!感觉自己身上没有那种气质。
娜娜不说了吗?那女的特别会勾搭客人里的有钱人。恐怕这才是根本。不过自己的客人里也是有的,但是自己真心没有去刻意勾搭。好像就是认真完成自己份内的工作各自欢喜罢了。
虽然李云儿也是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经济实力,从一身上下的行头上看,可是她就是喜欢看品味,不是看品牌。与人交往也就是看性格,三观,还有那么一种说不明的东西,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虽然心里已经各种计划怎么去请一尊关公像回来,去哪请多大一尊还得准备一个摆放的桌子,还得找人看看摆放的方位,是不是自己的生辰八字也得去算一算先还有那天请初一十五最后幻想着自己的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哦,人家美甲店是靠办卡,反正你做不做得先办卡,一张卡三千,五千,一万二万的。你得先把钱放入人家的口袋里,而且不能退。而自己则完全不一样,做一件收一件的钱。
胡思乱想一阵后,李云儿低下头继续做着手里的活儿,请关公的事基本上也就是想一想而已,或者看机缘而定。对于这些事物还是不要太随意。
糖拿着尺子从李云儿身旁经过神秘的问:“刚才你想什么呢?”
“靠,你吓我一跳。”
李云儿把自己想请关公像的事说了一遍。
糖:“我觉得咱这屋里杂乱,放在哪都容易挡了关老爷的眼。不行你整副画像裱好了挂起来,挂的高高的,关老爷天天俯瞰咱们这么辛苦,说不定他老人家也就心软了。”
李云儿思考状说道:“你说一个做衣服的地方挂关公像合适吗?”
糖回道:“人家指甲店都可以,关公应该不会涂指甲油吧!但关公一定穿衣服。”
李云儿:“我琢磨琢磨,只是挂起来不行,每天得烧香,摆贡品,鲜花水果点心一样都不能少。你不能把关老爷孤零零的挂墙上啊!不行,不行,肯定不行。”
糖:“关老爷那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不会在乎这些俗事儿的。唉,对了,这关老爷和财神爷是一个人吗?我记得长的不像啊!”
李云儿:“我查过了,财神爷分文武二种,关老爷是武财神,是财神爷,还有二位叫啥名字忘了。而且武财神特别适合开店的来摆放。降妖除魔打赢竞争对手。”
糖认真听完:“哦,看来你走心了。那赶紧弄一座,靠,隔壁那位发传单都发到咱家客人手里了。”
“中,这事提到日程表上。”
晚上回到家里红酒配花生米,这样的搭配据说是特别好的。早晨咖啡晚上偶尔喝点红酒,主要是为了有一个好的睡眠。具体效果怎么样李云儿也不能肯定,多半心里作用更多些,好像喝了酒就可以好睡了,其实不喝她一样也会睡得不错。
她对所有的养生话题都不感兴趣,就像她从不相信那个护肤品可以使你变得漂亮年轻,那些都是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人活的好只要先弄明白这三点就行:吃饭睡觉想的开。
李云儿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也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更不是那种用力过猛表现美好的。她是一节一节的,这会儿遇到问题,过会儿就想通了。
哒哒,手机传来新消息的提示音,打开:我在楼下,你要不要出来看月亮还是我直接上去
李云儿笑了一下回复他:“看月亮,直接上,你小清新重口味切换自如啊哈哈!我要睡了,你先把你的雨妹妹安置好了吧!”
“我想你,想,想,想你。”
李云儿刚看到这几个字,正准备回复,门铃响了。
打开门:“靠,大哥你一直在门外吧”
司马一边换鞋一边说:“不许说脏话。”
“我没有。坐,给你来一杯”
司马拉住李云儿把她紧紧的抱着:“你够了吗?”
李云儿刚要开口说话司马的嘴就一下一下的亲过来。
李云儿断断续续的说着:“等会,别急,有,话跟你说。”
司马根本不听李云儿说什么,用力的吻着她,直到她不能呼吸,整个人松软下来,二人互相纠缠在一起。李云儿:“我,我,我有话跟你说。”
不管李云儿怎么说,司马都不听,他只是亲她。
此刻的李云儿还在琢磨着自己今天的内衣款式怎么样,哦,是黑色的,款式特别简单的纯棉舒适型,除了边上有一些英文字母没有任何装饰。是不是要准备几条蕾丝的那种了,像雨原来露出来的那种。
这一次他们的感觉都比上一次好很多,最美好的是他们四目相对,那目光里都是满满的诉说。微微出汗的李云儿浑身起伏着躺在沙发上:“口渴,给我水。”
司马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后递给她,又从卧室拿来一张毯子盖在李云儿身上后坐在沙发上把李云儿的头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点燃一根烟。抽了二口:“冷吗?”
“现在有点。本来有很多话想和你说,现在都想不起来。”
司马把手放在李云儿的锁骨上说:“你这里,特别美。”
“一根骨头。”
李云儿感觉自己此刻的身体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像蒸完桑拿后的感觉,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了,她一边小口的喝水一边做深浅不一的呼吸调整着呼吸。
她偷偷看了看司马的身体,那确实是一个漂亮的体型。从肩膀到腰部,脚踝都堪称完美。皮肤不黑不白,是清爽型不油腻的。最美的是肌肉的质感,一种感人的质感,纯厚的,有筋骨的,紧实条状的肉,不是那种健壮无比的,也不是柔弱的,就是刚刚好的。
眼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美好的心生邪念。
她突然想起原来美术课上的写生,也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她清楚的记得那个男孩非常瘦弱,苍白,脊椎骨有点凸起。那是李云儿第一次画男模特,没有脸红心跳因为早早就知道要上这节课了,心里也是早有准备了。同学们也都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虽说不是专业美术生,不过大家在上大学之前多半都是学画的,这种课有些也是上过的。只不过在画的过程中李云儿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男孩一种冰冷的平静让李云儿印象无比深刻。时隔多年李云儿早已经记不得那男孩的样貌了,不过她记得那眼神。
司马:“想什么呢?你说,有话跟我说什么”
李云儿:“呦,这会说的挺顺溜的啊!你还是结结巴巴的比较动听。”
司马在她的腰身轻轻掐了一下:“说。”
“就,就,就你跟雨的事,雨那天跟我和糖一起吃饭时,她当众说了她喜欢你,她就是要昭告天下她喜欢你。你没看见,简直就跟电视剧的情节一样。当时我内心是懵的,但我知道我脸上是平静的,其实也未必,假装出来的平静还是骗不了人,她们肯定还是看得出来。不过我还挺佩服雨的勇气,小小的一只,说出的话一点也不小。我现在都不敢对别人说我喜欢你。”
李云儿说完看着窗外。
司马:“那你喜欢我吗?”
“不知道,要不再等等。”
“我,喜欢你。”
李云儿嘴巴微微一撇:“哦,雨这个孩子挺有自己的想法的,虽然年纪小,但是你跟她接触的过程中一点也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小孩子,你懂吗?有时候我这个年纪的人跟她这个年纪的人接触有点如大人和小孩子一样,是一种不对等的关系,可是雨没有,完全没有。有时候我会有一种恐惧感。我也说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反正就是有。”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33.每件事都自有去向
糖说:“魏姐手术成功,现在正在恢复中,我昨天去看她了,真的,状态老好了。”
李云儿:“早就说了,吉人自有天相,跟她说,我等她回来开工,一堆活儿等着她老人家呢!”
雨:“太好了!真好!真好!好感动,这是这大半年听到的最开心的消息了。”
雨真的有眼含泪光。
那一刻糖和李云儿都看着雨并笑的温暖。
窗外阳光明媚,无风无云,阳光透过玻璃窗打进来,可劲的寻找着屋子里的每一个物体,好像一丝一毫一粒尘埃都不想放过似的,整个工作室里暖洋洋的热烘烘的。每个物体,人台,桌子,面料,剪刀……都有着与平时不一样的温度,三个女人也是一样有着与往日不一样的温度,人和物都一样的发着低烧,37℃。
李云儿:“魏姐可不是轻易能被打败的女人。”
糖:“老天有眼,否则她的儿子咋整不过确实是人的求生欲望才是生命之根本,我想魏姐就是,她求生欲望太强烈了,非常理智的强烈,她从没有放弃。”
李云儿:“嗯,她儿子你见过吗?”
糖:“见过一次,公园偶遇。看着就是一个傻儿子,挺可爱的,还会跟人打招呼。魏姐给伺候的老好了,发型衣服都干干净净的,二个人感觉也老好了,比普通的母子更加相亲相爱。儿子无比依恋魏姐,魏姐也依恋儿子。真的,就在那一刻我特佩服魏姐。”
李云儿停下手里的活儿:“那平时就她儿子自己在家吗?”
糖:“不,有个保姆,不过不住家,就是魏姐上班时看着,姐很不容易。”
李云儿:“是,姐是真要强。”
雨:“姐太了不起了。”
此刻三个女人心里都对另一个女人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情,一种独属于女人之间的独有的感情,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感受,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境。不管她们当下的日子能否真的会对魏姐的日子感同身受(根本不可能),但真真确确的有那么一会儿时间内她们三个人是心意相通的,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只是因为她们都是女人。
三人又闲说了一会儿就各自干活儿去了。她们都在通过魏姐的故事把各自的境遇糅合进去,一下子又沉默不语的各自做着各自手里的活儿。好像都在通过手上的活儿去体会一些她们还不能完全体会的情感,经历。都在想又不敢想:如果换作我呢?如果我是魏姐呢?我该怎么办我会怎么办
晚饭时刻李云儿收到安的电话:“喂,你听说没?蜗牛因为吸毒被抓进去了。”
“啊!真的假的不可能!你听谁说的”
“肯定是真的,我听茜茜说的。”
“靠,茜茜是谁”
“就原来低年级的一个女孩,一直喜欢蜗牛的那个,青岛的,有点胖胖的,皮肤特好的那个。”
李云儿好像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个人,不过确实不太熟。别说低年级的,就是同班的同学李云儿也很少联系了。安倒是跟谁都保持联系,老师,同学,学弟学妹,不是一个系的她也认识很多,有个风吹草动她准有各种内部消息。这也是她的技能之一。
李云儿:“那现在能联系上蜗牛吗?他人在哪?”
安:“靠,在哪关起来了啊!大姐,肯定在拘留所啊!”
李云儿:“天啊!天啊!怎么会,不可能,我不信。蜗牛多积极向上的一个人,他阳光的很啊!怎么可能?”
安:“千真万确,我能跟你开这玩笑。”
李云儿:“天啊!这也太突然了。那你知道关在哪?要关多久”
安:“那我哪知道啊!具体时间不知道,怎么也得半年吧!看来你们关系还是不行,不过这事咋能让别人知道啊!但我告诉你蜗牛这人据我所知有他堕落的另一面,我还听说他经常去找小姐。”
李云儿:“原来你咋不说,别人家一出事就啥都来了,不带这样的。”
安:“我说的都是真的。咋了?反正你们二个一直不就是不冷不热,忽冷忽热,半生不熟的,到底也没有个说法。看你的着急样,咋不会发现自己早已经爱上人家了?大姐,你不会吧!”
李云儿:“啥时候了你还在这胡说八道。真的,真的,我还是不敢相信。”李云儿一只手拿着手机摇头,另一只手抚摸着额头。
安:“是不敢还是不愿相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去看看他。”
安厉声道:“李云儿,我告诉你啊!一朝染赌终身想毒,再说他能不能戒了还未必,这东西可不是说戒就戒的。你赶紧离他远远的,这种人碰不得,懂吗?你丫别犯傻。”
李云儿:“小安子,咋不说当初你在学校暗恋人家的时候了,现在碰不得碰不得。”
安:“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就是好玩,我真没喜欢上他,我要是真喜欢还能让你跟他打的火热。真喜欢他的是茜茜,那才是真爱,到现在都没放下,你说这都多少年了,我孩儿都二个了。那茜茜还单身一个,旁人都看出来她是在等蜗牛,蜗牛不结婚她就不结婚。这事也是她告诉我的。”
李云儿:“那她为啥告诉你啊这事也不是啥光荣的事,她还到处跟人说。”
安:“不是,茜茜是想让我帮她找关系,我老公不是认识一个分局的副局长吗?”
李云儿:“那你找了没有”
安:“我还是帮她打听了一下,不过这种事不好弄,谁愿意帮啊!都是人托人的。好在蜗牛是初犯,应该不会关太久,拘留几天就可以了。”
李云儿:“靠,那刚才你说至少得半年。”
安:“吓唬吓唬你,你看看你,着急了你丫还是喜欢人家。”
李云儿:“滚,你结婚后怎么人就变得那么恶俗了,烦人!你丫还能不能有点哥们义气。”
安:“我呸,李云儿,你少教育我。告诉你,当天我就我要我老公帮忙打听了一下,不在一个地方不好管。我还不是看你和蜗牛的关系那么好的份上。我不讲义气!”
李云儿:“姐,我错了。”
安:“滚。我严肃警告你,蜗牛出来了你也离他远点,保持合适距离。不过我知道你没那么蠢。”
李云儿想起蜗牛最近寄来的那张明信片:我在离你18000公里的地方想你,从哪以后她就没再与他联系。
她想装作若无其事的,给彼此点时间,再见面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可没想到等来了这样一个消息。她不能接受蜗牛吸毒的消息,她更不能接受自己不回蜗牛信息的做法。她觉得这事是跟自己是有关系的,仿佛就是自己造成的,她不敢想,一种罪恶感从内心渐渐地涌出。
可眼前究竟该做些什么呢?打个电话发个信息李云儿打开手机写到:“牛,是不是真的你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你在哪?我太着急!我得看看你。”发出短信后几秒钟就收到了回信:“放心,没事,等我信息,乖。”
李云儿虽然心里一大堆的问号,可是她也没在继续追问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对雨蜗牛来说只是一个谈得来知己,虽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可在李云儿工作室刚开始的那段时间,蜗牛经常帮忙介绍一些客户过来。他出了这件事,自己还没看见他,具体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也毫无头绪。可自己具体又能帮到什么呢恐怕什么也不能。
关于毒品的事她实在是一点也不了解,除了听说而已。那东西戒起来应该是非常难的,蜗牛会戒毒吗?他的事业生活会就此结束了吗一切都是未知。安说已经被关在拘留所,可是以刚才回信息的速度来看应该是没在拘留所。只有等见面的那一天在说。
当晚李云儿网上搜索了很多关于吸毒的帖子。看的越多她的心情越沉重,她觉得安说的有道理,这样的人还是离的远远的,千万不要再过多往来。她不知道蜗牛为啥要这样做,无法理解。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去过多的指责他似乎也毫无意义了。想到这里李云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窗外夜色阑珊,楼下的工程车叮铃咣啷的吵的李云儿更加心烦意乱。
又是一声叹息后她走到卫生间洗洗刷刷后准备睡下。司马发来信息:“睡了吗”
“马上。”
“你回信的字数永远都比我的少。”
“那你就多打些。”
“我想你……”
“我也想你。”
“我的标点比你多……”
“靠,你是个爷们吗?这么计较,滚。”
“我爱你”
“没标点符号,不算。我今天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心情很不好,一个朋友吸毒被抓了,上次在秀场你见过我和他在一起,对吧”
“哦!蜗牛是吧先说你们二个什么关系”
“老同学,老朋友。”
“这种事圈里挺多的,我身边也有这样的人,认识但是不熟,我也回避与他们过多往来。”
“呦!忘了,你们都是时尚圈的。”
“每件事都自有它的去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嗯”
司马又发过来一个拥抱一个嘴唇的表情后李云儿就没在回复了。
不管昨晚的心情多么糟糕,第二天早上李云儿依旧早起,洗干净打扮的一丝不苟出发。这些年在北京独自一人不管遇到任何糟糕的事,她的脑海中经常响起小说《飘》郝思嘉说的那句话:“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阿弥陀佛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34.毕竟冬天就要到了
忙了一天后,李云儿独自走下楼,天色还早,她准备一个人先走走在打车回家。她的车这几天在修理厂,车子本来就是一个二手的,高尔夫的品质当然不错,车子保养的也很好,可是到她手上也已经开了好几年了,各种毛病也还是渐渐多了起来。
一个人走在人来车往的街道上,她时不时的偷看一下迎面走过来的打扮的时尚的年轻男女,看看他们身上的衣服。这样的走着根本不能说是走着,确切的说更像一种奔着,逃着,躲着。
人与人的擦身而过就真的仅仅就是擦身而过,什么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世的擦肩而过,她觉得这句话太胡扯了。
虽然她的表情跟街上的人一样,都是一张掩饰的,冰冷的,克制的脸。但是她的心里想着的也许与这街上的人群是不一样的:怎么就这样跌跌撞撞稀里糊涂的在这人世间走了37年了?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立没立起来,不惑这点就更没有达到了。人生过半她似乎依旧一无所有。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家庭,孩子她都没有,自己的小小工作室也实在是谈不上什么事业。虽然这种失败感经常围绕着她,大到人生,小到一件衣服的一个剪口,让她经常都会感到又失败了,又失败了。不过她深知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个地方依旧坚硬如冰,而且拒绝融化。她知道哪个地方是立着的,坚固又平衡的立在那。
走到了一个街角小公园的地方,她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前边有一个摆地摊的小女孩在出售着一些袜子,首饰围巾之类的零零碎碎的东西。
女孩很年轻,打扮朴素,柔软的发黄的头发扎起马尾,脚上的匡威帆布鞋是仿的。那样子一看就是学生模样。看着她对来往的行人吆喝着:“随便看看,来嘛,试试嘛,阿姨,这个挺适合您的。”那个被她叫做阿姨的人看上去也就跟李云儿的年纪差不多。是啊!难道不应该叫阿姨了吗?
小姑娘做生意的样子很专业,不停的有人停下来挑选。出售的东西也有别于一般的地摊货,看着稀奇又好看。
李云儿看着她招呼客人的样子看着看着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她被眼前摆摊的这个小女孩吸引了,勤工俭学也好,体验生活也好,女孩的脸上没有一丝羞涩和自卑,反而是满满的愉快和满足,还有平静。她想一会儿走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买上一件带回去。
深秋傍晚的风是有着特殊的寒意的,你可以觉得这样吹着风很舒服却也不能吹得太久,毕竟冬天就要到了。
坐在椅子上的李云儿几次想起身却始终没有起来。她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心里就是觉得该回去了,该回去了,可是她就是站不起来,屁股像长在了长椅上一样。
此刻这城市里的灯光断断续续的一盏盏的亮了起来,车灯,路灯,霓虹灯……那么每个人心里的那盏灯呢?所谓的“心灯”也都一盏盏的亮了起来了吗?那么自己心里的那盏呢?
李云儿想的入神,这时身旁坐下来了一位戴眼镜的皮鞋擦的铮亮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李云儿只是斜眼那么一瞟就知道那西装不论是面料,做工,甚至颜色都是下等货色,倒不至于是地摊货,是属于那种穿着者自己感觉良好,但是遇到做衣服的就实在是不能忍了的那种货色。
男人身上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花露水和汗液混合后的味道,这味道比那套西装可怕太多倍。李云儿开始还没想太多,不过回过神来,她觉得空气里的气味不太对了,男人虽然没有其他动作,但从毛孔散发出来的怪异感非常不自然,李云儿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男子却突然说了一句:“哎!别走啊!看你半天了,来,一块坐会儿。”那是李云儿听过的最难听的声音和口音,李云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速离开走进人群当中去了。男人在后面又说了一句:“瞧瞧,跑什么跑啊!我又不会吃了你。”她迅速的打个的士赶紧逃回家了。上车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是跳的。还回头看了看,看那中年眼镜男人是不是追了上来。
直到回到家进屋关上门的那一刻李云儿才深吸一口气,她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冷的矿泉水咕咕的喝了大半瓶。这大半瓶冰水把刚刚心里的紧张慌乱冷却了下来,坐在沙发上的她看上去如此的单薄瘦弱,如此的疲惫苍白。她就像回到了安全屋里,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是确实安全的,而刚才在街上,虽然到处都是人,可是她却是紧张的,不安全的,甚至觉得是恐惧的。
嘟嘟,手机发来了信息:“现在在家吗?收拾收拾等我,我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这时候司马发来的信息就像是刚才的那瓶冰水一样,让她冷却了的内心从新又开始温暖起来了。
李云儿找了一件厚一点的外套穿好出门,司马已经在楼下等她。走到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她的内心又开始紧张慌乱,她担心刚才那个骚扰她的眼镜大叔会不会就躲在电梯里,或者躲在配电室那里,还有水管室里,她非常清晰的记得那二间屋子的位置,就在那扇门的后面。
虽说隔壁有着一家邻居,可是经常看不到人,如果没记错一年半载看到一次二次而已。所以这一层显得尤其安静。每次去充电卡水卡时她都自己一个人拿着手电筒走进那个狭窄幽暗的小房子里面,她不知道那时候她的胆子怎么那么大,丝毫不觉得害怕,现在想想也是一阵阵后怕。
电梯门静悄悄地打开了,里面光线明亮,空无一人。李云儿走进去,她迈开那一步时竟然有着一种上刑场的决绝,那一步迈的义无反顾,又迈的胆战心惊。进了电梯里她先迅速的按住关门键再按楼层键,从28楼到一楼中间没有人上来,庆幸这段时间里是一个人感觉还好,如果中间有人上来,恐怕又难免一阵紧张。
她每次晚上回来的时候都告诉自己如果有陌生人一起乘坐电梯要非常警觉,电梯里有人的情况下她一定不会站在那人的前面,而是一定要走到那人的后面或者平行。她会准备好钥匙拿在手里,因为钥匙扣上有一个尖锐的装饰品像一把尖刀。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她好像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看到司马站在那里等她而不是坐在车里,她真像飞奔过去扑在他的怀里。不过她依旧安静的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到司马跟前她微笑:“真烦人,你怎么越来越帅了。”
司马也是笑,笑的温暖笑的迷人。
这一笑把刚才的恐惧通通粉碎了!
吃饭中间司马问:“你的,那位朋友,怎么样了?”
“不知道,只能等消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也没办法,心里很难过,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做。我更不知道能为他做点什么?除了劝说,可是我特讨厌别人的劝说,我想他也一样。”
这时李云儿手机里收到雨的信息:“姐,我一会儿过去你楼下给你送点东西。”
李云儿回复“我不在家,明天带到工作室吧!”
雨回复“还是送到家里吧!你大概几点回来?”
李云儿“我回去前了给你信息,大概九十点。”
“好了。”
司马深情的看着李云儿问道:“有事吗?”
李云儿:“有,你的雨要到我家去,说给我送点东西。”
司马:“谁的雨?在,不许,在胡说八道。”
李云儿:“我没说错,你等着吧!雨不会对你放手的。”
司马:“跟,跟我没关系。”
李云儿:“呦,你可不能这么无情无义,说真的,别伤害别人。有机会你还是好好跟她谈谈吧!”
司马低头不语。
李云儿看着他俊美的面庞心里又升起一阵阵的的怜惜:“雨的事你还是处理好,我现在面对她确实很别扭,愧疚,很乱。她应该是知道了,只不过我能感觉出她心里很难受,只是表现的不在乎,她是故意的。越是这样越让人不舒服。我想她是爱你的。起码目前是的。”
司马抬眼看看李云儿,眼睛里有一丝隐隐的悸动滑过:“我想,我已经很明确的,告,告诉她了。应该可,可以了。”
李云儿:“你想?应该?我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总之我就是有一种预感,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楚,反正不太自在。真的,跟你越开心接着就会越不自在。你难道没感觉吗?”
司马:“我只感觉,越来,越,越喜欢你。”
李云儿:“滚,结结巴巴的还挺会说。”
司马:“又骂人!”
李云儿:“滚都不行啊!这也算骂人?”
司马:“反正,我,我永远都不会说你。”
二人吃完饭后驱车回到李云儿的住处楼下。李云儿给雨发了个信息告诉她回来了,发完信息准备下车时,司马拉住她在她嘴巴上亲了一口,接着又抱住她,被他抱着的李云儿向后仰着说:“一会儿雨上来了,你要不要一起?”
司马可爱的回道:“我,没问题。”
欲挣脱司马环抱的李云儿被他抱的更紧了!
紧紧抱着李云儿的司马撒娇道:“我要上去。”
苦笑一下李云儿打开车门下车后轻轻的关上车门对着正在看着她的司马神秘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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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彻底的透明
回到房间里的李云儿换了一套深灰色的条纹家居裤,上身套了一件黑色紧身圆领的T恤,领子处刚好露出她的锁骨,没穿胸衣。
她拿出好久不用的电水壶烧开水煮玫瑰花茶,准备等雨过来时一起喝。又拿出一盘杏仁和夏威夷果放在桌子上。
玻璃壶里的玫瑰花咕嘟咕嘟的沸腾着,玫瑰被滚烫的白水包裹着,若在平日李云儿根本就没有去仔细看看这画面,她只会想着玫瑰花茶的香味和它的功效,听说对皮肤特别好。不过自己也是好久没喝过了,平时的饮品就是咖啡,酒,白水。
上午咖啡,下午水,晚上酒。但是今天,现在,此刻她站在那里很仔细的看着壶里沸腾翻滚的玫瑰花,像看一场电影一样,那是二大朵玫瑰,花瓣翻滚着,扭曲着,伸展着,缠绕着,颜色美好。玫瑰是爱情的花朵,眼前这被沸水煮过的玫瑰还跟爱情有关系吗?
门铃响了,李云儿透过猫眼看了一下后打开门对雨说:“快进来。”
雨手里提了一个纸袋子说道:“云儿姐,这是我老家的一些土特产。”
李云儿:“你干嘛这么客气,这么晚了还送过来。”
雨:“没事,我住的也不远。”
李云儿心里一阵苦笑着想:呵呵,大家都住的不远。她给雨倒了一杯玫瑰花茶,带把的透明玻璃的茶杯配着淡粉色的玫瑰花茶水,单看着就是一种滋润度很高的享受。
雨喝了一小口:“真好喝,你在等我了?”
李云儿微笑:“不,我也是刚进门。”李云儿说到这里突然欲言又止,她本想说跟一个朋友吃饭刚刚进屋。
雨:“我看到了,你从司马哥的车里下来。”
李云儿生硬的回道:“啊,你看到了。”
雨平静的说:“是,我都知道。”
李云儿此刻的心情简直是噩梦一样的尴尬。她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这是什么事啊!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有着这样的经历。这样开门见山的,这样正大关明的与情敌说话。她倒是从来没有把雨视为情敌,情敌应该是她自己,她才是雨的情敌。
眼前的雨非常平静,平静就像杯子里的水:“但是我还是一样的爱着司马哥。永远都是。”
脸色泛红的李云儿深呼吸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低下头一句话也没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眼前这个瘦弱苍白娇小玲珑的女孩子。刚才就不该打开那盏灯,现在屋子里太亮了,灯天化日之下一切什么都是赤裸裸的,让人自然的不自在。不过还是要说点什么才好,让此刻的彼此都自然放松一些总归是好的。
一定要更平静,哪怕只是装的更平静:“雨,有时候很多事不是随我们的意愿而发生的。特别是感情的事,它就是发生了,说心里话,我不是故意的。这样说很不要脸对吧!”
雨真的更平静:“我知道,司马哥从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太多了,自己一直都在跟自己对话。所有的理由,所有的应该,不应该我都来来回回想了千万遍,而结果就是这样。虽然祝福的话我说不出口,不过我也不怪你,我也没资格怪你,司马哥选择了你。”
李云儿:“如果可以,我可以退出,真的。我跟他也未必就是可以修成正果的。虽然这样……可是,我,不知道,你懂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说了那些话,语无伦次的话。
雨:“嗯,我懂我知道。司马哥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云儿姐,这也是真的。”
李云儿眼含泪光:“哈哈,你别吓我。”
二人都开心的笑了。
雨接着平静的说:“司马哥是我第一次想要放手的男人,原来总是使尽一切手段想要留住男人。第一次有放手的感觉,不是因为确实得不到。我才发现原来放手是这么好的一种感觉。好自在。”
李云儿给雨又倒了一杯玫瑰花茶:“晚上别喝太多水。你是自己一个人住对吗?”
雨:“嗯,离你不远,就二站地。”
李云儿又说:“我知道你爸爸是开厂的,做的不错。”
雨:“还行吧,我很喜欢在你这里做,清净安心。还能学到好多。”
李云儿:“谢谢啊,我这小庙朝不保夕,有一天没一天的。”
雨喝了一口茶:“我回去了。”
李云儿:“太晚了,你一个小姑娘不行我送你。你等我我拿件衣服。”
雨:“真不用,一点都不晚。”
李云儿:“那不行。走吧!”
李云儿把雨送到了楼下,帮她打了一个的士并嘱咐她坐后座到了发信息,记下车牌号后才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她恍惚的想着刚才的一切,雨跟她交谈的时候眼神时而曾游离态,时而笃定坚决。她听糖说过雨曾经患有抑郁症,不确定真假。关于抑郁症她不过也是书本上简单了解,还有就是道听途说了。也没听说身边的人谁有抑郁症,对了,司马也是啊!晕,抑郁症与普通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一个个看上去都挺正常的呀!人为什么会抑郁?来自童年阴影还是成年伤害?一个人太久会不会抑郁?那么自己呢?想着想着她拿起手机开始科普。
雨发来信息已经平安到家。
李云儿回了一个晚安的表情。
她科普了关于抑郁症的知识后,拨通了司马的电话:“喂,你曾经得过抑郁症是吗?”
听筒里传来司马性感的声音:“这么晚,以为,你,你想我了。我现在,回想应该,应该不算。就是我妈,走的突然,难以接,接受,这个事实。你,你懂吗?”
李云儿一本正经的说:“那么雨呢?她今晚过来给我送东西,我们聊了一会儿,我真的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她知道我们一起回家的,看到我从你的车里下来,说白了她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其实那天她就跟我说过她喜欢你,今晚又说她深爱你。永远。我现在心里发毛。真的。”
司马:“你要我怎么做?”
这六个字是连续说出来的。
“你要我怎么做”
就像吃馒头一下子被噎住了一样,李云儿电话这头张大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飞快思考了一秒钟的时间,思考什么她也不知道,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她手里紧紧攥着手机,身体平直做深呼吸,第一个深呼吸还没结束,手机又响起来了,她看也没看就直接关机,之后继续做深呼吸。
此刻的她好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似的,一动不动。房间里是安静的,不过窗外的夜色依旧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嘈杂声。那些嘈杂声是从窗户缝里蹦出来的,挤进来的,一种特有的属于城市的声音。
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动弹的李云儿只有思考,身体不能动了,脑子就一定要多动动:她想与她同住这栋楼里的人都在干什么呢?户型都是一样的,家具摆放的位置肯定也是一样的,那我的上面一样摆放着一样的家具,一样躺着一个人,也许是二个,也许没人,也许根本就啥都没有是一个空房间。
如果房子的透明的我们彼此都能看到彼此,会不会打个招呼呢?李云儿越想越热闹,透明的一栋大楼,彻底的透明,还不是那种玻璃的透明,就像空气一样,人就像生活在空中一样,不过依旧是各自有着各自空间,一层一层,一间一间的。酷!未来世界会有这样的房子吗?这样的场景科幻电影里出现过吗?
李云儿动动手指,就像一个人经过一场特大手术后苏醒过来一样,好像确定自己是活着的,又好像从新回到了人间。
醒过来的她又想起了糖前几天跟她说她最近认识了一个民谣歌手,二个人已经开始交往了。李云儿当时就打击糖道:“这种男的最不靠谱了,你千万千万要慎重,要三思而后行啊!三思啊!”
糖:“我好不容易谈个恋爱,你丫还不祝福祝福我。姐,我容易吗?”
李云儿:“照片给我看看先,我看人一眼一个准。”
糖把手机里的照片拿到李云儿面前,是一个白白净净的,文质彬彬的书生相,跟一般酒吧里唱歌的歌手实在是不太一样,起码外貌不一样。李云儿仔细看了看:“不行,不行,戴眼镜的男人十之八九不是好东西。这样,下次一起见个面,我跟他唠唠就知道。”
糖哭着说:“姐,求你了,别跟我挑黄了,我真的老稀罕他了。”
李云儿:“有点出息行不?”
“实话实说我已经决定跟他浪迹天涯了。”
李云儿:“理解,你现在脑子里有锈。”
糖:“我是认真的!”
李云儿:“浪迹天涯,去哪浪去?真以为过日子是唱歌喝酒风花雪月啊!”
糖:“日子怎样都是过,财米油盐,风花雪月都是日子,主要还是看跟谁过。该想的我都想过,只是不想错过。”
李云儿:“不急,一个月以后再来跟我谈,如果你还是这个想法,再说。”
糖嬉皮笑脸的说:“姐,人本来就是孤独的,最后还是孤独的,二个人在一起不过是不那么孤独而已。”
李云儿想起糖说的那句“我是认真的”。虽然当时没太在意,但现在她似乎感觉到了,糖是认真的。这寂静的夜里她突然意识到那天她没有真正理解糖的话。原来她也许根本就不了解糖。也是,自以为是一直就是她的病。虽然糖的话表面上是带着一丝犹豫,但心里是决绝的,她早已经已经有了答案。
明天见到糖先给一个紧紧的拥抱,然后什么也不说。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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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36.反正一切终将枯萎
大雪毫无预兆的悄悄的下了一整夜吧它是完全在黑暗中下来的。就像故意似的,就像白雪深爱这黑色的夜。白雪黑夜,在一切喧嚣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它们一起开始,一起结束。是黑夜选择白雪还是白雪钟爱黑夜并不重要,反正它们就是一起发生就是了。
早上起来空气中一股子泥土和雪花的味道钻进身子里。还来不及找出羽绒服的李云儿打开窗户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白了的城市,她尽可能的多看一会儿,让这白色多在自己那已经渐渐发黄的眼珠子多呆一会儿,可能过一会儿这白就不见了。
这雪来的实在太早太突然,看着简直不像是雪,像云,散不开的云。云轻飘飘的走了不会留下痕迹,雪则会变得污浊,泥泞不堪。一会儿街上到处都是雪留下的痕迹,到处都是雪白的雪与这世界乌黑的渣滓混合出来的一种质感。
那乌黑渗透进白雪的深处,就像染布一样轻而易举的就变了天地。所有颜色当中最不好搭配在一起的就是黑白了,二者调和均匀是灰,调和的不好就是另外一副景象。雪落下的样子飘飘洒洒,也着实有些奋不顾身,那样晶莹剔透的,天上掉下来的,去紧紧的又那样温柔的贴着这城市的泥土和污垢。
雪若落在森里里应该是它最好的归宿,大树的枝干会温柔的托住它,如同妈妈的怀抱爱人的臂弯。它们一深一浅,一上一下,安静欢喜。
落在城市的街道上实在可怜。被车轮脚步任意碾压践踏,极尽侮辱。最后变成一摊泥泞不堪,肮脏丑陋的泥水,天冷的时候还会冻成冰,只不过那冰也是乌漆嘛黑色的。所以看雪要抬起头去看,实在不忍心看雪花落在眼前这个尘世间的样子。
楼上看雪的李云儿吸着被雪洗过的空气,她想这个时候手里应该捧着一杯热咖啡才配哦!还应该在配个穿着米白色羊绒毛衣的男人。男人皮肤好好的,发型一丝不苟的,眼神里都是快要溢出来的稳重感安全感,诚意十足的暖男一枚还从后面轻轻的抱着你,跟你一起看远方。
呸,这么恶俗的广告画面李云儿你也是够恶俗了。
冻死了赶紧找件大衣出来了。翻出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依旧是简约的款式,直筒的版型,不对称的领子,可以随意翻折,有二个大口袋,一条黑色的宽拉链是露在外面的,不是一般羊绒大衣的那种OL风格,穿上有股淡淡的街头范儿。
这件大衣虽说不是什么国际大牌,但丝毫不输大牌。这件是几年前自己送自己的生日礼物,价格不菲,不过在她眼里价值连城,这几年的冬天几乎就是裹着它出门,躲在里面尤其踏实,这件大衣才是真的给了她太多的安全感。配上一条同色系的围巾,妥妥的摩登起来了。
李云儿把窗户留了一个空隙,她想让外面的冷空气一点点的渗透进进来,这样晚上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依旧可以闻到那股子味道。新鲜的空气是好睡眠的基础。
她不喜欢冬天回东北,因为房间里的空气是不流通的,加上那火力十足的暖气,过年过节屋子里总是七大姑八大姨的串着门子,磕着瓜子,喝着浓茶,唠嗑唠的吐沫星子满屋跑,屋子里有股说不清楚的味道,待久了你也许会不自知,但是只要一出门,那就是二个世界。虽说北京的冬天也是很冷,可是比起东北还是不一样。这几年北京的空气不好,但是窗户还是要开的。空气净化器那个东西一直摆在那一直安静的工作着,但是还是要开窗的。
准备出门的时候接到了司马的信息:“下雪了别开车,我送你,楼下等。”
李云儿想回个信息说不用,打了一个别字后还是拨通了电话:“你不用过来,真的,我都出门了,今天活儿多,你也自己忙活吧!”
司马:“我也到了。”
“晕。”
走到司马的车前打开车门做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你这样我习惯了怎么办再说我怎么回来,你还送我,晚上你没事吗?”
司马:“没事,习惯就好。”
李云儿:“今天就这样吧!走吧!”
一路上司马还是不说话,很专心的开车,他连开车的样子都是帅的。李云儿看着渐渐融化的雪说道:“在天上的时候是纯洁的雪花,到了地上就是泥水了,它们一定非常后悔来到这里呢?”
司马:“什么”
“雪与泥土。”
司马笑了笑还是不说话,他是因为自身的缺陷才这样的吧!李云儿已经习惯这样了,她没打算让他回应,只是独自说着给他听而已。不管他听到了没有,反正一见到他就是会说个不停。
看着窗外的李云儿缓慢的说:“二个人在一起也就是这样吧,一个是雪,一个是泥。雪会滋润泥土,泥土却吃了雪,最后雪不见了,泥土依旧是泥土。还会长出美丽的花。”
司马眼看前方:“我是土你是花。”
李云儿:“我不是,完全不喜欢花,以后千万不要送我花,看到花就恐惧,长在土里的野花野草还好,那些剪下来的包起来的玩意太吓人。见过一女的收到了999朵玫瑰,去她家见到那一屋子的已经凋谢的玫瑰花,惨不忍睹。一朵凋谢的花看着还好,999朵一模一样的一起凋谢,干枯,你想想那画面。我从此就留下心理阴影了。”
司马点点头不说话,好像听的很认真又好像什么也没听。
李云儿根本就不管他听没听:“你说男人为啥要送这些注定了要枯萎的东西给女人不,其实已经枯萎了。提醒女人你像花一样漂亮,可没几天你就蔫巴了。女人为啥还那么喜欢最后那些残花败叶还不是她自己扔掉吗!也是,反正一切都终将枯萎,倒不如衬着娇艳的时候使劲霍霍。所以,我才真是那个想不开的人。”
整理一下围巾看看窗外的残雪,雪马上就要消失的了,没有做任何的挣扎只是安静的等着蒸发,那些路边的,树下的,角落里的不规则的白色的东西还能称其为雪吗?
李云儿继续如同喃喃自语:“我喜欢雪,可是不是这样的雪,是东北老家的雪,那雪是真白真大真干净啊!鹅毛大雪你知道吗?鹅毛一样大片的雪花你见过吗?对了,你们河南会下雪吗我都没有到过河南,我想去洛阳看龙门石窟,还有殷墟,去看甲骨文。”
“那明天就去。”司马目视前方说了一句。
“明天说走就走真好。可是好像我所有的明天都是要缝衣服的。缝不完的衣服。有时候做梦都是针线,梦里总是在找针,担心一屁股坐上一堆针,针扎进肉里的画面太真实,还有老担心枕头里有针。”
司马用一只手拍拍揉揉李云儿的肩膀后又目不斜视的开车。
到了工作室楼下,李云儿利落的打开车门,深吸一口冰爽的空气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工作室的大门里。司马摇下车窗目送一会儿她的背影后离开。
在午饭后的咖啡时间了,李云儿给司马发了个信息:“晚上别麻烦了,我要加班,完了打车回去,你自己忙吧!”
“哦”
万蓉大着个肚子过来了。
李云儿笑的老开心:“你说你非赶这天过来干嘛啊!”
万蓉笑哈哈:“今天产检完了顺道过来看看,回去也就我一个人。”
李云儿故作惊讶:“你一个人去的,现在谁在照顾你”
万蓉:“今天就我自己去的,老公有事。平时有阿姨陪着,她今天也有事。生的时候我婆婆吧!还不知道。不管了,我现在觉得自己这样挺好,人多碍事。”
李云儿:“孩子出来了还是亲妈伺候好。”
万蓉:“我妈还要上班没时间。再说还得伺候我那半身不遂的爸,肯定不行。我那婆婆你也不是不知道,就她还能伺候人?到时候我请个月嫂得了。”
李云儿:“那必须滴,你一个人肯定不行。辛苦了!”说完把手放在了万蓉那隆起的小肚子上。二人相视而笑。
李云儿:“你说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
万蓉“我无所谓,反正都是我的,不过他们家我知道想要男孩。我婆婆心里就是那么想的,我现在懒得跟她交流,费劲,累。不想影响我心情。能躲就躲。可就是躲不开啊!阴魂不散。”
李云儿:“什么情况,看上去不挺好的。”
万蓉:“对,看上去挺好。”
李云儿:“现在不能不开心噢!要调整,咱不都是为了宝宝吗!”
万蓉:“我也说不上来,自己一个人,一个外地人就这样走进他们一大家子中,开始我努力想要融进去,我以为只要我爱我老公,什么都以他为主,不就可以了吗突然有了孩子后可能想的太多了,我有点怕了。”
李云儿:“亲爱的,可能是产前忧郁症,我听说一般孕妇都有,没事出来走走,咱要自我调整。有啥你随时过来跟我说说,疏通疏通,千万别憋着。”
万蓉叹了一口气:“是,可能就是产前忧郁症闹得。好久没过来你这还挺想的,你这里感觉真好,安静自在。”
万蓉时不时会介绍客户过来,不管成没成交,李云儿都是感激的。她可以感觉到万蓉的疲惫,要应付那一家子北京人肯定不轻松。但是她也能体会她那种隐藏的好强,自己选择的路自己不能让人看笑话。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一如往昔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37.就像那身衣服不一样
万蓉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你做你的活儿,我就在旁边看着你不耽误你事儿。”
李云儿:“你自己去找喝的,柜子里还有干果水果自己拿去。”
万蓉拿来一瓶水和一袋瓜子坐在了李云儿旁边,李云儿迅速的拿来一个小垃圾桶放在桌子上。万蓉磕着瓜子的样子相当娴熟,食指拇指指尖轻轻一捏,放进大红唇里再用门牙噼啪一嗑,瓜子皮和瓜子仁完美分开,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做兰花指状把瓜子皮迅速的扔在了桌子上的小垃圾桶里。
那包瓜子是谁的啊李云儿从来不会嗑瓜子的,她觉得特别嗑瓜子是一个特别不好看的活儿,而且看到掉在地上的瓜子皮会让她心情不好。别人在她面前嗑瓜子她也是不喜欢的。万蓉嗑瓜子的样子倒不至于不能忍,其实还算蛮有风情的。虽然怀着孕依旧化着浓妆,发福的脸颊也许是因为荷尔蒙的关系越发的红润有光泽。
李云儿:“怀孕的女人真美说的就是你。”
万蓉:“谢谢,我婆婆见到我化妆又要各种说道了,我就当没听见。不化妆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
李云儿:“你脸色特别好,淡妆就好了。”
万蓉:“我给你看宝宝的B超照片。”
李云儿拿过万蓉递过来的打印的影像图片看到那一个很明显的宝宝的样子的图片,头大大的,身子小小的,有点与头不成比例。她微微一笑:“好神奇,现在他就在你的肚子里啊!”
万蓉:“我其实还没太多感觉,应该会动的时候就有感觉了。”
李云儿:“你这裤子不行,以后还是穿针织的吧,这个太紧了。”
万蓉:“嗯,一会去买几条,我一条运动裤子也没有。现在是光速变肥,一天一个样,原来的衣服都穿不了。”
李云儿:“你现在就是舒服最大,宝宝最大。”
万蓉:“'刚才检查的时候一个女人的肚子把我吓到了,大的快要爆了你知道吗?我怀疑她是双胞胎。肚子上的妊娠纹跟恐怖片一样,我觉得我也快了。不敢想,真的。”
李云儿:“不一定,看个人体质,有些人完全不长的。”
万蓉:“但愿吧,佛祖保佑,阿弥佗佛。”
李云儿:“佛祖这都要管!你别吃的太胖应该就不会有那个了。”
万蓉:“可是我现在就是一个饿死鬼啊,半夜都能饿醒了我跟你说,真的。医生也是这样说的,说什么太胖了容易得妊娠期糖尿病,高血压什么的。你说你还生不生你现在就是高龄了,我一直认为40岁是高龄,医生说35岁以上都是高龄。”
李云儿:“我跟谁生啊”
万蓉:“好了好了,不说了,说你痛处了。”
李云儿:“哪里痛一点都不痛,尽管说。”
万蓉:“那我说了,你不能等到40岁真的,赶紧找一个,生一个。你现在看着还很年轻,一点不像奔四的样子,衬着还有点资本赶紧的。女人绝对越老越没市场。”
李云儿:“谢谢啊!”
在一旁干活的糖转过头来看着万蓉带着笑容说:“唉,瞧你说的,这都什么年头了,谁说女人就一定要找男人的生孩子的。越老越没市场,市场女人又不是件东西,干嘛?卖来卖去的啊!咱别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啊!你说呢?一人一个活法对不对,地球就那么点大,单身的多了去了。你们这些结了婚的老喜欢劝别人也赶紧结,怎么着自己一个人进火坑了还非得拉二个陪葬的。”
糖带着笑容说的不温不火,听上去也没那么刺耳。万蓉听了虽说有点尴尬却也笑着说:“对对对,你说的也对,一人一个活法。但我说的也没错啊!到底有个归宿终究是好的。云儿你说呢?我真的是为你好。”
糖:“呦!你说你才多大啊!说话口气怎么那么像我妈啊!”
李云儿:“你们二个说的都有道理。我各取50,谢谢关心。万蓉现在是特殊时期,母爱爆表,荷尔蒙作怪。我肯定很想当妈的,如果可以,条件允许我肯定要生孩子,做妈妈。哇!好幸福!”
万蓉:“就是吗?我就告诉你女人最后的归宿还是孩子,你们现在还年轻,没有意识到罢了。等你们老了那一天后悔就来不及了。”万蓉像找到一个宝贝一样大声说道。
糖:“结婚就不后悔了生个孩子就不后悔了后悔有用吗?没用吗?不过说白了谁悔谁知道。”
万蓉沉默了二秒钟后说道:“那是,人还后悔来到这世上呢,来都来了,不扑腾几下就走了岂不是更悔。”
糖低头:“这话说的中听,每个人折腾的方式不同,结婚生孩子是折腾,云儿姐也是一种折腾。”
李云儿笑嘻嘻道:“就是,身体是一样的,就是那身衣服不一样。”
她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万蓉聊着,桌子上的袖珍垃圾桶里瓜子皮已经满了。万蓉用手压了压继续磕着,说着。话题又开始转移到她那位无所不能的老公身上,说她老公刚信息里说了要她中午多吃点。不能饿着他儿子。说她老公要她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能累到他儿子。说她老公说了没事多在家躺着这样才是对他儿子好。
“他儿子”这三个字反复循环着,就像歌曲里的副歌部分。李云儿听的太多了就回了一句:“他儿子他儿子,你老公这是铁定认定这就是一个儿子了,男人不都喜欢女儿吗?”
“我知道他想要一个儿子。”说完这话的万蓉又沉默了那么二秒钟。
李云儿脱口而出:“那要是一闺女怎么办”
糖:“那咋办养着办,还给丫扔了”
李云儿想说点什么,但是就是没有说出口。她的爸爸曾因为她不是一个男孩而离开了她和妈妈。看着眼前的万蓉,此刻她肚子里有一个生命,一个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一个新鲜的活生生的人啊!李云儿想自己当初也是一样的像这样在妈妈的肚子里,一样的被祈祷是一个男孩。
天晴的不得了,傍晚天边落日又大又圆美的要了命,李云儿疲惫的双眼充满了红血丝,除了疲惫看上去还有那么一丝丝苍老,黑眼圈是明显的,嘴角是下垂的。她伸伸懒腰,拉伸一下身体看着那个橙色的如一个巨型蛋黄的落日。
妈妈高兴的告诉李云儿她和葛大爷相处的很开心,电话里听到了妈妈爽朗的笑声特别迷人。放下电话的李云儿同时也放下了那么一丝隐藏着的担忧和惦记,她倒不是为了妈妈而感到多么高兴,只是听到妈妈那笑声很开心,虽然妈妈平时也是一个喜欢哈哈大笑的人,但今天电话里的笑声更迷人。
这真是一件如大蛋黄一样美好的温暖。妈妈,万蓉,糖,大家都努力生活吧!哪怕明天一早风雪交加,寸步难行。
“我在楼下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司马发来信息。
“雨刚出门,你没碰到她吗?”
“赶紧收拾收拾下来。没有。”
虽然对司马的自作主张略有强势的语言有点不适应,李云儿的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种莫名的享受,有人这样跟自己说话,自己也是白痴一样的从心底升起一股小女人的气味出来。她随便整理了一下手里的活儿,准备离开。锁好门后先去卫生间照照镜子。雨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云儿姐,要回家了吗?”
李云儿脸一下子红了:“啊,你还没走。不,今天出去有点事。”
“哦,那我先走了,白白。”
“拜拜”
李云儿故作淡定的走进卫生间。立刻信息给司马:“雨下楼了,你会碰到她!要不你赶紧躲起来先。”
司马:等你。
过了一刻钟左右李云儿走下楼出了大门看到司马的牧马人吉普车。她安静的走了过去,副驾驶的窗户是开着的,雨坐在那嘻嘻哈哈的笑着:“云儿姐,可以带上我吗司马哥已经答应了。我也想吃火锅啊!超想。还有,我晕车,我可以坐前面吗?云儿姐”
雨灿烂的笑容跟一个未成年少女一样。这个时候李云儿如果说不可以,不行,只会显得她不是一个厚道善良的“云儿姐”。此刻他们三人内心是尴尬的,脸上却丝毫不见。
李云儿就像被催眠一样径自上了后座。一路上雨说个不停。李云儿时不时也从后座插上几句,看上去二个人倒是聊的还行。不过只有李云儿心里知道这真是日了鬼了!不过老娘快40了人了,虽说活的简单明了,但逢场做戏还是会的。
李云儿:“唉,你刹车悠着点啊!这一脚一脚的,雨都快吐了吧”
雨:“还真有点,哥开车一直都是这样猛。”
司马不说话,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李云儿:“晕车比较麻烦,体质不好多运动。”
雨:“云儿姐,你今天喷的啥香水”
李云儿:“没有,我没有喷,我从来不喷那玩意。串味了吧应该是你司马哥的。”说完李云儿从后视镜里白了司马一眼,通过后视镜他们四目相对。一路上司马不停的从后视镜注视着李云儿,李云儿也故意的靠中间做着,这样他们可以更好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就这样你一眼我一眼的彼此无言却全然明了。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38.准确的说是失散多年的自己
牧马人在这个时间穿过三环二环来到了簋街。这一路按理来说本应该无比漫长,可是就是还好。堵车这件事已经不能是一个问题了,就不必说了。尴尬的三个人怎么可以让时间过得这么快呢?后来李云儿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内心演着一出戏,或者三个人都是在内心谋划着怎么演好这出戏,想太多了时间也就快了。
停好车三人依次下车后李云儿头也不回的把他们二个人甩在了后面,她第一个走进了餐厅,像是做东一样跟服务员打招呼后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并热情的招呼雨和司马坐下。俨然一副主人架势。她很自然的刻意的坐在了靠过道的位置。
雨在李云儿的对面选则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她绝对刻意的留出来她旁边的位置,不用说那个位置她是留给司马的,她想他们坐在一起面对独自坐在对面的李云儿。
“呦,这都是什么情况,我是故意要看看你司马到底要坐哪?虽说坐在对面可以注视你的眼睛,眉目传情。但是今天我是不能忍的。如果今天你在雨的旁边坐下了,那么这顿饭过后我们就各自安好吧。我发誓。不过吃饭还是开开心心的。”李云儿心里这样一丝不苟的念着想着,可脸上没有一丝不悦。平静自然的看着眼前的雨和餐厅里的一切。
跟在雨后面的司马用双手从后面轻轻拖起李云后把她放进靠窗的位置上后自己坐在了李云儿刚才的位置上。这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李云儿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看着司马紧挨着自己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从司马身上阵阵袭来。
吃着火锅喝着小酒李云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很多她小时候经历了趣事,一口流畅的东北口音听着亲切感人。雨也喝了酒同样也说了很多,只不过她的南方口音听着没有那么痛快。她的语量也跟李云儿不成比例,李云儿说了十句她也就说了一句半不到。
酒后的李云儿今天说话如决堤的河坝,如七八级的北风,如傍晚天边的彩霞。就差撸起袖子上桌子划拳了。司马说的更少了,基本上就是应和着她们二个。不过也是开心的很。他侧着身子看着眉飞色舞的李云儿一会儿微微一笑,一会儿轻柔的拍拍她的后背,好像提醒她注意形象。因为邻座的人已经被骚扰到不时往这边看过来。
这时李云儿会适当的放低嗓门。雨也是被李云儿说的故事逗的不时哈哈大笑。本来应该是多么糟糕尴尬不堪的三人,现在气氛看上去却是那么的愉快和谐,谈笑风生。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不时地向着空气里飘散出去。
多好,这笑声;多好,这初冬的晚上;多好,身旁的司马;多好,对面的姑娘;多好,这酒这肉这沸腾的火锅。
司马的眼神几乎都在李云儿身上,他几乎一直微斜着身体,并且时不时的用手轻抚她的后背或者头发。雨的眼神也几乎都在李云儿身上,因为她确实被云儿姐这滔滔不绝的样子给吸引了。原来一个酒后能说的中年女人是这么的令人着迷。
她也清楚的看到了司马的手和司马的目光。不,不是看到那么简单,那画面就像用刀刻在了她的目光里。此刻她心底的感受最多的倒不是嫉妒,但肯定也不是祝福。
看着眼前的这一对以一种细微的,隐藏的,矜持的方式在宣誓他们二个人是亲密的,爱的。他们的亲密不露痕迹却能刻在你的心上难以抹去。司马哥的手就那么很随意的那么一拍拍,眼神也是一样很随意的一瞄瞄,这一拍一瞄就胜过多少万语千言,入骨的缠绵。
李云儿的状态就像是没有司马这个人存在一样,她看上去从来没有做任何回应,哪怕也瞄一眼,拍一下。她说的满嘴吐沫星子也丝毫看不出司马有任何嫌弃。东北话越来越重了。
“咔咔的,哇哇的,哎呀妈呀……”
司马又把手放在了李云儿的后脑那里轻柔的揉了二下,动作缓慢又迅速,这二种力量恐怕也只有这时候才可以结合的如此和谐。雨穿过美瞳的目光里的云儿姐虽说毫不回应。如果换作她一定会把头埋进司马哥的胸前倚姣作媚。不,那是以前的她,现在的她也不会那么做了。
云儿姐身体动作上是没有回应司马哥的,可是她知道,她感受到了,她的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回应着呢。那种回应雨也是看的真真的。如果不是因为美瞳她眼里应该是潮湿的,因为戴美瞳了不能哭哦。还有她今天的眼妆也着实是浓烈的。她最近又开始渐渐恢复到原来造型中。
如果有第四个人看他们三个人的样子,一定觉得雨和李云儿是完全不同的款式。一定会先被雨吸引眼球。因为浓妆,因为娇小,因为街头范儿。雨是快的,就像艳丽的黄色会非常迅速的冲进你的眼睛里点燃你,燃烧你。
云儿姐喝点酒后说话是狂风骤雨的,可她的人是慢慢的,幽幽的。就像冷静的彻底的黑色。它不会冲进你的眼睛,它会与你的眼睛溶为一体。其实黑色是最有安全感的颜色。
这二个从外表,年龄,阅历,性格都如此不一样的女人总是有一种玄妙的第七感在她们中间盘旋。好像对方就是多年以后的自己,不,准确的说是失散多年的自己。这种感觉她们二位都有,只不过这是一种摸不着的,看不见的,说不清的感觉。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们彼此回想会后知后觉,只是现在她们还不知不觉,难以捕捉。
李云儿手上有一只骷髅头的戒指,别致精致,枪色的骷髅头一边一朵玫瑰花。骷髅头的眼睛镶嵌着二颗绿色的宝石,幽幽闪着绿光。看到这个戒指就会让人会想到枪炮与玫瑰那个乐队。只不过这个不是枪与玫瑰而是骷髅与玫瑰。骷髅,枪炮,玫瑰这三种东西也是如有着特殊的关系一样,所以也难免会把它们想到一起。
第一眼看到这个戒指李云儿就立刻爱上了,她也是一样的想到了枪炮玫瑰,一样的想到了那些逝去的时光。毫不犹豫的下单。骷髅与玫瑰在一起一样有着冲突的美感,邪恶的诱惑。雨伸过手来:“这个真好看,哪买的?”
李云儿摘下戒指递给雨:“网上买的,一欧洲古着代购店买的。”
雨:“真漂亮。”
雨戴在手上一边欣赏一边说。
李云儿:“喜欢就送你了,别摘了戴着,你看看它一样很适合你的。大小也合适,不摘了不摘了。”
雨:“哇,真的吗?好喜欢好开心。太好了。谢谢姐。你不会喝多了才这样说的吧,别一会儿酒醒了反悔。”
李云儿又喝了一口酒:“那必须非常有这个可能,赶紧藏起来。”
雨:“这个设计会让人想到枪花。只不过枪打死了人,人变成了骷髅,所以剩下骷髅与玫瑰了,应该叫它死亡与爱。”
李云儿:“你也喝多了。”
雨:“云儿姐,谢谢你。来,我敬你。”
雨把手里的小酒杯举到李云儿面前。李云儿慌忙也举起酒杯。二人轻轻一碰就一饮而尽。这一碰一饮的动作行云流水又干净又利落。李云儿喝的是红酒,雨喝的是白酒,只不过都用了装白酒的玻璃杯子。
热腾腾的火锅热腾腾的酒热腾腾的云和雨。
在她们来回推杯换盏之间二个女人的脸色早已绯红。她们今天说了很多很多话,都是笑话。除了嘴巴上说的话还有这一杯杯酒里藏着的话。那些话在酒里也在她们的眼睛里;那些话在火锅的沸腾里也在司马的耳朵里。
雨说:“云儿姐,我知道你也爱上了我的司马哥。”
李云儿:“雨,我从来就没打算与你为敌。”
雨:“姐,你看天黑了,可是你知道天上的云一直都在对吗?”
李云儿:“雨,你看过大理的云吗?”
雨:“云儿姐,看到你我才知道原来我好想我妈妈的。”
李云儿:“雨,你不知道一眨眼你就会跟我一样大了。”
雨:“云儿姐,等我像你一样大的时候我一定能看到你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李云儿:“雨,我经常跟窗前的麻雀聊天,我认得它们的样子。”
雨:“云儿姐,我在逃。逃离那如梦一样真实的那些发生过的过去。”
李云儿:“雨,我想回去看看。看看门前的那块石头,看看屋后的那棵树上的云。”
雨:“姐,我好想去看看你这个年龄的自己。”
李云儿:“雨,你从天上落下来了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雨:“云儿姐,你的时间是不是比我的时间要快呢?”
李云儿:“雨啊!要下你就痛快的下起来吧!”
雨:“云儿姐,我会变成雪花落在你的睫毛上。”
李云儿:“雨,我们最终都要回去的,回到空荡荡的天空继续飘荡。”
雨:“云儿姐,每一次的离开都要义无反顾对吗?”
李云儿:“雨,我的心其实早已经沸腾如你。”
雨:“云儿姐,你说哪里的云最美”
李云儿:“雨,我喜欢你带着泥土的芬芳回到我身边。”
雨:“云儿姐,就这样吧,我要下去了,虽然我一点也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要去寻找一棵树。”

楼主:与非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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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20-06-30 07:28:06

更新时间:2020-10-04 14: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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