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天涯 >  舞文弄墨 >  我曾以为留住光就可以留住你

我曾以为留住光就可以留住你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39.像极了猫回头的样子
司马一个人坐在车里,他想抽根烟,把烟放到嘴里想了想又把拿在手里的骷髅头打火机扔回了原处。他就这样嘴巴叼着烟安静的等李云儿出来。今天的他穿了一件军大衣一样的薄棉服,样式简单,看着有点土,像工人。
这衣服普通人穿应该是怎么都不大会好看的那种,但是他绝对可以穿出满分的时尚感。所谓的衣服架子真不是白说的。
裤子是破洞牛仔裤,仔细看还露着腿毛。他这样的人肯定不会穿秋裤的了。
李云儿曾经也是不穿秋裤的,忘了是从那一年起她开始穿秋裤了,近二年更是早早的就穿上了,虽说是那种如丝袜一样的秋裤,可是多了一层东西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今年也是如此早早的已经穿上了秋裤。
司马的头发是新理的,衣服有点颓废感,但头脸的样子看上去很是精神,很清爽。原来那句话是真的:你以为是发型和衣服的问题,其实是脸和身材的问题。
咚咚咚,一阵拍车床的声音。他扭头一看以为是李云儿,带着一脸的微笑,原来是雨。他摇下车窗:“嗨,干嘛呢?”
雨看着司马一种无奈哀伤的目光:“嗨,干嘛呢?这话应该是我的词。”
“等,等,李云。”司马的儿字没发音。
雨:“呦,是你什么人啊女朋友”
司马:“嗯,是我女,女,女朋友。”
雨嘻嘻哈哈道:“女,女,女,几个女的啊你们去吃饭吧,怎么办我也饿得不行。”
司马:“没,没问题。”
雨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你们打算吃什么?”
司马:“火锅。”
雨:“太好了,今天这么冷,正好喝点暖和暖和。”
司马:“嗯,喝点。”
雨:“哥,你最近变了。”
司马:“那里变了”
雨:“具体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有。真好。”
司马:“都,都挺好的。”
雨:“会吗?”
司马:“啊,什么”
雨:“我们三个都挺好的?”
司马没有立刻说话,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是帅的欲言又止。
李云儿走出大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司马的车,也一眼就看到了副驾驶座位上的雨。那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根本来不及让她做任何决定,她知道马上他们就能看到她。所以她最好的就是径直走过去,保持微笑保持体态。
坐在后座的李云儿心里犹如吃了苍蝇一样的堵得慌。她不知道一会儿这饭可咋个吃法。雨一路上不停的说这说那,李云儿当然知道她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无措。所以她才不要像她那样,她要从容的,淡定的,优雅的。听着雨的不咸不淡的聊这聊那她拿出手机不慌不忙的发了个信息到司马的手机里去了。
“待会儿我们二个掉锅里去了你救谁啊”
她又给糖发了一条信息:“此刻我跟雨还有那个模特男在一个车里。我们三个一起吃饭。”
糖回复“心够大的,还吃饭,要我直接吃那帅哥。”
李云儿“我想哭,”
糖“我给你送纸巾去。”
李云儿“等我消息。”
糖“地儿。”
李云儿没有在回复糖。孤零零的坐在后座里。看着眼前的这对男女的二个头。司马的头就是如他的名字一样像马头,雨的头像猫头,不准确说像猫脸。因为雨时不时的转过头来看看李云儿。
而司马是不回头的,他在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倒是一直都在。那双眼睛还真有点像马的眼睛,睫毛浓密,目光炯炯。
他们突然就这样的在李云儿眼里真的变成一个马头和一个猫脸。雨回过头来的样子像极了猫回头的样子。对于这二种动物李云儿倒是都还是喜欢的。她不养宠物,但是也不讨厌那些猫猫狗狗的。他们的样子已经清晰明了了,那么自己呢?此刻坐在后座的自己又是什么呢?在前面的他们眼里自己又是什么样子呢?
李云儿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是只猴子!因为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注视着她,一个回头,一个用眼神。
“看猴呢?”
通过后视镜与司马的眼神交流是非常有意思的,虽然彼此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那种此时无声胜有声,那种心意相通的兴奋得到了最适度的克制。原来男女之间就是这样传递信息的,根本就不用说话。
司马的眼神里都是一种表达:“我现在就想抱抱你。”
李云儿每个回瞪都是:“滚犊子你谁啊”
这来回来去,一瞄一瞪,早已是迫不及待,热腾腾的渴望在身体里酝酿。二位倒像是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的似的。这感觉反而愈发让二人内心愈加紧密起来。
从上车的那一刻起司马和李云儿的内心都是翻江倒海的,欲说还休的,千言万语的。可彼此又都是克制的,平静的。直到把雨送回家互相温暖说再见晚安后,李云儿独自坐在后座一言不发。司马也是一样的一言不发把车开到李云儿住处后走下车打开车门伸手拉李云儿下车。李云儿甩开他的手独自打开另外一扇门下车。司马飞快的绕过来拉住她:“干嘛?”
李云儿用尽全力挣脱他的手,但是怎么都不行。他们就这样撕扭在一起。
司马直接把李玉儿紧紧抱在怀里:“可以好好,好好说嘛?”
李云儿用力挣脱:“你放开。”
司马:“胡说。力,力气够大啊,你。”
李云儿:“好好好,好好说。你说吧,我听着。你先放开我。”
司马:“我冷。真的,快,冻死了!你看我,浑身,浑身发抖。真的,好冷!”
司马又咳了二声:“马上,就,就感冒了。不骗你。”
李云儿:“感感感,感你大爷。你感个冒还准时准点的。”
司马无辜道:“又骂人。”
李云儿一拳打在司马的胸口:“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怎么办啊那小姑娘对你是真的。我害怕她,你知道吗?”
司马:“可我害怕你。”
“没人跟你开玩笑。”明显带着哭腔的李云儿又给了司马一拳。
“好冷!”司马也故意装作可怜的样子。
二人进屋坐下来,司马从李云儿的卧室里找来一张毯子把自己裹起来坐在沙发上。
李云儿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看样子他今天是真的有点不舒服的样子。应该是真是感冒了。问他:“要不要吃颗药”
司马:“不,昨天,在,在,秀场冻到了。一个,户外活动。”
李云儿:“发烧吗?”
司马:“有点。”
李云儿:“那你多喝点水一会儿出出汗。”
司马:“你,心疼我”
李云儿:“我谁都疼。”
司马:“躺下吧!这样,怎么,能,能出汗”
李云儿:“磕磕巴巴的烧死你得了。”
司马:“那你,你的心,岂不更疼。”
李云儿走到司马跟前蹲下来深情的看着他:“你知道”
司马用手轻轻的掐了一下李云儿的脸:“哭了”
刚才送完雨后李云儿坐在后座时眼泪就忍不住的淌下来。她到不觉的那是百分百是为司马流的眼泪,也不是为爱情流的眼泪。就像是到了时间要下的雨,就那样的下来了。小时候大人们老说小孩子哭是干打雷不下雨。长大了知道了更多的时候是只下雨不打雷。
司马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拿着体温计的李云儿:“37.7,还是有点烧。赶紧盖好被子发汗。”
“你过来。”司马拉住要起身离开的李云儿。
李云儿:“我给你在倒点水。”
司马:“水,不治感冒,你过来。”
李云儿:“臭不要脸的,你还想干嘛?”
“这样,治感冒。”把李云儿抱在怀里的司马轻轻的在她耳边说。
第二天早上刚刚睁开眼的李云儿就看到司马在她眼前正在看着她:“几点了,闹钟没响。”
司马:“我关了。”
“干嘛?那现在几点了”李云儿揉揉眼睛立刻起身准备下床。
司马按住她:“这么快,起,起来不好,五分钟,伸展,五分钟。”
又躺下了的李云儿看着屋里子四周,这房间她突然觉得有点陌生。因为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一张好看的男人的脸。虽然此刻她心里纠结着自己眼屎啊,口气啊,还有疲倦的一张37岁的脸。对了,还有那几根扒出来又长回来的白发。刚才睁开眼司马正在端详自己的样子这些细节应该是一览无余了。让一个小自己那么多的男人看到自己刚起床的样子是不是也是一种勇气呢?
司马走过来准备亲她:“不行,没刷牙。”
“我也没刷。”
洗漱完了的李云儿坐到餐桌上吃了司马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咖啡,牛奶,煎蛋,面包,还有水果。虽然她是不自然的,不自在的。觉得这种日子不太适应自己。一早起来有一个俊美的男子给自己准备早餐。但内心还是有一种玄妙的窃喜要自然的去掩饰。司马看着她安静吃饭的样子:“咖啡好喝吗?”
李云儿:“啊,好喝。”
司马:“鸡蛋吃了。冰箱里的鸡蛋,都,不新鲜了。就,这,这一个还好。”
李云儿:“哦,是吧!我很少吃鸡蛋。忘了都。”
跟一个男人一起吃早饭似乎更尴尬。吃完早饭司马把李云儿送到工作室楼下对她说:“晚上接你。”
李云儿没有说话微笑下车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怎么着跟我开始过日子了吗?说好的要好好谈谈的,也没有好好谈。内容当然是关于雨。可是从昨晚到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谈起过雨。他们治感冒,做早餐,一起上班。可是就是没有提起雨,半个字也没有提起过。也不是故意的不提,就是忘记了,想不起来了。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忘记了。分开了李云儿又想起来了,想着下次一定好好谈谈,谈谈雨。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40.美好的邂逅,而已
下班的时候糖走到李云儿面前伸出手摇晃着说道:“看看我的手,他大爷的,那料子必须先手缝一遍,硬的要死。”
李云儿把手拿过来一看,手指头红红的已经肿了:“你丫没带顶针吗?现在去卫生间用冷水好好洗洗。”
“肯定带了,不带还了得。对了,问问你昨天晚上啥情况啊!”
雨已经走了,现在就剩她们二个人。
李云儿嘻嘻一笑:“情况就是三个人一起吃了一顿火锅。然后今早他给我做了早饭。”
糖:“你们这是真的开始了?”
李云儿:“好像是,不过我一直想好好跟他谈谈,可是总是没合适的机会。”
糖:“谈什么?谈恋爱啊!你爱他吗?”
李云儿:“这太直接了吧?这才哪到哪!”
糖:“直觉,用直觉回答我就行。”
李云儿:“我不知道,不是矫情,真的。不过肯定是喜欢的。”
糖:“我觉得你是怕。”
李云儿:“怕什么?”
糖:“每个人都是害怕的,怕老,怕穷,怕肥,怕背叛,怕失去啊……巴拉巴拉。”
李云儿:“我知道。不过目前就是想可以立刻看到他,听他磕磕巴巴的说话。”李云儿舌头一伸对糖狡黠一笑。
“哎妈呀,你这是妥妥的爱上了啊!晚上请我吃饭吧!我有话对你说。”糖深情款款的看着李云儿。
李云儿:“今天不行,改天。一会儿他来接我。”
糖:“哎呦你这臭不要脸的。重色轻友。不行,我们二个你选一个。”
李云儿:“那必须是你。”
糖:“这还差不多。赶紧的。”
李云儿电话告诉司马不要过来了。收拾收拾跟糖一起来到了那家韩国烤肉店。
糖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毛衣,里面搭配了一件咖啡色的格子衬衫,衬衫里面露出来一条心型的锁骨链。很是精致。
李云儿:“呦,好家伙项链都带上了,你不说最讨厌项链的吗?他送的?下一步该穿裙子了吧?最近你去看魏姐了吗?”
糖:“魏姐上周去看了,非常好,本来说过来开工呢,但是她妹妹不让她来,说在调养一下。魏姐哪里是呆的住的人,为了她妹妹开心就打算在多休息一段时间。”
李云儿:“现在淡季,让她休息休息不捉急。”
糖:“是,我都跟她说了。她也知道,否则早过来了。”
李云儿:“最近好好推推咱家大衣,你多辛苦辛苦。”
糖:“我知道,放心吧。楼下的广告栏和商场里展示台都弄了。画册子也都送到老客户手里了。”
李云儿:“生意难做,我又太懒,有时候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生意人的料。我还不如你,真的。问你个问题啊!”
糖:“说。”
李云儿:“你想过要离开吗?离开北京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糖:“想过,经常想。像风一样去流浪。太酷了。”
李云儿:“你家在这里离开北京你那叫流浪,听着多酷。我到哪里都是流浪。”
糖:“嗨,谁不是呢?人来到这世上本来就是一场流浪。三毛说的:心若无处安放到哪里都是流浪。”
李云儿:“呸,张嘴就来。你跟那位歌手现在咋样?”
糖嘻嘻一笑像糖一样甜:“很好。特别好。”
李云儿:“活在当下,保持平常心。如果能像说说那么简单就好了。”
糖:“来,喝酒吃肉。这就是当下。”
李云儿:“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老是慌张,总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一直都想跟你聊聊。”
糖:“说。”
李云儿:“我认为我肯定伤到雨了。我想最近跟司马拉倒得了。反正最后我们也未必有啥结果。”
糖:“大姐,你这一会儿一个主意的,刚才不还接你下班呢吗?这会儿就拉倒!怎么就不会有结果?你想要啥结果?结婚生孩子?白头到老?你连第一步都不走怎么走后面的九十九步?白头到老你也得先活到白头啊!伤害雨,这个倒是真的。但是这都是她要经历的,时间会治疗一切。不用担心。你就跟随自己的内心。这不是你曾经对我说的吗?怎么轮到自己就不灵了。”
李云儿:“你知道雨表面上看着啥事没有,但是她心在流血。我不能这么做,欺负一个小女孩。而且这样我也不会幸福的,绝对不会。所以,必须分手,必须。”李云儿把自己的那杯真露一口干了。
糖:“大姐,你多大了?你们分了他们就会在一起了吗?”
李云儿:“那是另外的事,一码归一码。我们不能不应该在一起。雨从小就孤苦,她对司马的爱是她也许是唯一的希望和温暖。不管他们最后怎么样。”
李云儿又喝了一口酒后继续说道:“可能我也没那么高尚,主要是我预感我们同样也不能在一起。司马她这个人,蛮怪的。”
糖:“雨刚来那会儿我挺烦她的,现在好多了。她的问题都是她性格造成的,跟你没一毛钱关系。你别生搬硬套往自己身上扯。”
李云儿:“我跟他本就是二条平行线,只不过因为事故暂时相交,事故处理完了就会各自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本来想着就是走着走着遇到一处风景,机缘巧合就停下来休息。我特别认真的想过,即使没有雨,我们也是一样的结果。只不过时间长短而已。”
糖:“那他呢?他也这么想?你想的太多了,照你这么说这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对的那个人。我就闭着眼睛摸着走,啥也不想,就想我们怎么好,怎么开心,怎么把他喂胖一点。”
李云儿:“不知道,趁现在一切只不过还刚开始,我想他也是这样想的。”
糖:“那当初何必开始呢?”
李云儿:“根本就来不及考虑好不好。”
糖:“理解理解,意乱情迷,干柴烈火。你是不是一个人太久根本不会谈恋爱了?”
李云儿:“不是,我确定不是我的问题。你知道吗?一种直觉,超诡异的一种直觉。他反馈给我的也是一样的。幸福,甜蜜这些都有的,但是就是少了一点东西,一点火候。你懂吗?我是很稀罕他,但心里又特别明白他不是那个人。具体感觉我现在还一下子说不明白。”
糖:“我不觉得,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李云儿:“只能说有缘无份吧!彼此都一样,一个超级美好终身难忘的邂逅而已。”
李云儿拿起酒杯与糖默契的碰了一下杯。那清脆的碰撞声是那样的悦耳动听。完美的力度,完美的时间产生出只有玻璃与玻璃之间才会有的默契,心有灵犀。这种默契若是放在人的身上应该是要运气的,绝非人人可以得之。
玻璃杯是孤独的,只有在碰撞的那一刻才是温暖的,有生命的。遇见司马就像是二只玻璃杯的碰撞,在那一刻他们发出了声音,那清脆的碰撞声就像是夜空中的流星划过,温暖照亮了彼此都一样空荡荡的内心。原来我们的身体是有温度的,是可以依靠的。而不是冰冷的,孤寂的。
李云儿:“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样“夜空中最亮的星”,我感觉到了那光那温暖,可是那不是太阳。你明白吗?”
糖叹了口气:“大姐你说了这么多,就当我明白,我理解,但你你还是不够勇敢。怕这怕那的那哪成啊!打住,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人。”
李云儿:“不是不够勇敢,是,是你看不到圆满。”
糖:“人生就是一场梦,那里有什么圆满。有也是自己的理解。生活不就是你说它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说圆满就是圆满。再说了,圆满不圆满现在怎能看得见,不到见上帝那天谁知道!”
李云儿:“还是说不过你,你说的很对,真的,来,我敬你一杯。”
糖:“你丫三思而后行。你这样对人家帅哥也不公平啊!人家态度不是挺明朗的吗!人家就不需要勇气了?临了你不干了,不带这样的。”
李云儿:“不是,你懂吗?就好比玛丽莲梦露留下的永远都是她最美好的样子。就是,就是我不想我们有一天变得不堪,讨厌我们彼此的那一天再分开,你懂吗?”
糖:“我不懂,也不想懂,你不是抑郁症了吧!是不是你没信心经营好你们的感情?”
李云儿:“还真是。就像我经营不好我的店一样。说白了可不就是。我没信心,我不相信他会一直喜欢我,我都不喜欢我自己。谁会喜欢我?你说的对,刮骨疗伤,说到点子上了,喝。”
糖:“你没事吧?我喜欢你,我那么喜欢你你不知道啊?伤心。”
“我也喜欢你,超喜欢的。”李云儿抛了一个媚眼给对面的糖。
糖脸颊突然泛红:“滚犊子。”
说完二人哈哈大笑起来了。
司马收到李云儿的信息后一个人去咖啡店里做了一会儿。喝了一杯咖啡后他想是时候要跟跟雨谈谈了,可是具体谈什么呢?不是都明摆着吗?可是那天吃火锅时他也明显感觉出雨有些不对劲。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想想他跟雨也是认识这么久了,如今这个样子也是实在是没有想到,他怪他自己不该拎不清。
现在怎么觉得内心还是有一丝对不住雨。电话过去说啥呢?要不要发个信息?但是又说啥呢?告诉她不要伤心难过,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还是说对不起她(虽然他确实不觉得有啥对雨不起的),还是说我真的很爱李云儿,想跟她在一起,想天天早上起来看见她。这不才是没事找事吗!想到这里他又觉得似乎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41.这里有时间的味道
咖啡厅的司马与整个店里的氛围很是般配。这是一家很有格调的小众范儿咖啡店,名字很特别:time.安。司马觉得店里主打是爵士乐而不是咖啡。黑胶唱片转出来的质感跟普通音响效果还真就是不一样的。
店主曾经也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女模特,与司马认识但是并不熟。司马偶尔会来这里坐坐,他不是一个太喜欢喝咖啡的人,可以喝但不像李云儿那样一天都不离开。他想到第一次遇到李云儿就是一杯咖啡惹的祸,所以现在咖啡对他来说意义好像也变得跟原来不一样。
他来这里只是单纯的想一个人坐坐,听这里的爵士乐,比之咖啡他更喜欢这里的爵士乐。但看着咖啡就让他想到了李云儿。
咖啡馆的沙发是那种高背的沙发椅,坐进去别人从后面是看不到你的。落地窗上有一层轻薄的纱帘子,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也是看不清楚里面的,但是里面的人却可以随便的去观察他们。这样不对等的关系给人一种莫名的自在。
吧台也是比较一般店里的吧台要高一些些,这高出的那么一些些除了一丝距离感也有着一丝年代感。好像每个人都矮了那么一截截,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这里有时间的味道。”如点评里说的那样。这里确实可以感受到时间的质感,时间的安宁。有的位置还可以半躺着,你不必坐的笔直或者像模像样的坐在那喝着咖啡,像模像样的谈业务。你可以很舒服的靠在那,你可以睡着了。
最酷的是这里的店员,都是很拽很酷的大爷大妈,服务态度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刚刚好。他们有的是退休了的呆不住的,有的是生活所迫进城打工的乡下人,据说其中还有一位曾经是大学教授呢!这些大爷大妈也是时间的味道里浓浓的那一股。
当初第一个大妈服务员就是模特店主的妈妈,因为退休闲不住就过来帮忙。老人家们反而更加能干,珍惜这个工作机会,店主把时间合理安排,这样大妈大爷们也不会很累,久而久之就成了特色。
咖啡杯也不是整齐划一的一种款式,而是好多种,有一些还是古董级别那种老式的搪瓷杯,有锡制的,木制的,玻璃的,当然也有那种普通的马克杯。总之你每来一次都会有不一样的杯子等着你。那些杯子握在手里像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老朋友。既有一种温暖的亲切感,也有一种不远不近不冷不热的距离感。
如果有三五个好友一起过来还会有一种阿拉伯咖啡喝起来像喝酒一样。金属的一套咖啡壶带着几只很小的咖啡杯,工艺极其精美,看着那就是一套喝酒的器物。咖啡也是又黑又浓,喝多了还真是会醉的,所以杯子很小。喝的时候彼此还可以干杯,看着挺有意思。
司马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本打算去接李云儿却被放了鸽子。他又想到了李云儿,想自己为什么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如果一定要给个理由的话是一种气息吧!一种毛孔里渗透出来的一种气息。如同他一直用的那款古龙水。
他第一次见到她就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像一种木头的味道,不是檀香的,檀香不是不好,但他觉得檀香味道有点重。李云儿的那种木香是什么?具体他一下子也说不出来,就是确定那是一种木头的香味。而且肯定不是香水的味道,肯定是她身体里出来的,这一点再后来他更加确认了。
除了味道,还有她说话的口音,她没想到她那么能说。以为她是一个很安静的人,起码不是那么能说的。没想到她说起话来跟机关枪一样。
当然他后来知道其实她到底还是安静的,有非常安静一面。他现在已经基本能分辨出来她话多的时候内心是什么样的感受。化解尴尬,缓解紧张,怕别人不自在……喝多了。他也喜欢她喝酒的样子,微醺不醉,总是拿捏到刚刚好的状态。
他喜欢她的放纵,更喜欢她的克制,喜欢她的背影,她的棕色的眼睛,虽然也许那是所谓的人老珠黄吧(这样想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她那棕色的眼珠子里总是藏着一股如咖啡般的味道一样的东西。就像此刻他眼前的这杯咖啡,一个普通的纯白色的搪瓷杯,里面的咖啡是苦涩的也是让人踏实的,触手可及的。
他不觉得那种看上去水汪汪的单纯的如孩童一样的大眼睛是最让人心动的,神往的,怜惜的。他更恐惧那种带着美瞳的像狼,像鹰,像猫,像各种动物的眼睛。
李云儿的眼里有单纯却绝非仅仅是单纯,有迷茫却真真的含着无比的坚定不移。有沧桑,有疲惫,有躲闪,有事故,也有故事,还有明目张胆的狡黠,灿烂辉煌的温暖。
那双眼睛是真实的人的眼睛,没有彩妆的晕染,没有假睫毛的遮挡。像脚下的土地一样的真实,踏实。会光明正大的躲闪,会目不转睛的迟疑。他知道李云儿的眼睛才是真的心灵的窗口。她心里想着的总是分秒不差的呈现在她的棕色的眼睛里。
她的眼睛会说谎,可是你一眼就看到了她在说谎。在她非常慌张的时候,她想去掩饰自己的慌张,她的眼神也是那样明确的在告诉你她正在掩饰这种慌张。在她疲倦的时候会满眼的空洞,在她愉快的时候会眼含泪水而不滴落泪水。
他想这一辈子都可以这样的看着她的眼睛,掉进去不想更不打算出来。他喝了一口白色搪瓷杯里的棕色的咖啡,就像这样,特别舒服。
司马从小是被保姆带大的,他童年记忆里妈妈只是个符号。经常是妈妈回来了他已经睡了,早上醒来妈妈要么还在睡觉,要么已经出门了。
而姚婆婆是陪伴他最多的人,陪他吃饭,睡觉,陪他玩,陪他笑,陪她哭。姚婆婆是一位朴实善良的50多岁的东北乡下女人,是他妈妈老家的一位远房亲戚,为了供小儿子上大学而来到他们家。而她的小儿子就在他们这里读大学。
因为她的年纪叫阿姨总是不妥,叫奶奶也不太合适,司马的爸爸是四川人,四川那里都把外婆称为婆婆,所以就叫了婆婆。
姚婆婆只有小学文化,可以认字,会读一些故事书里的故事给他,但更多的是讲一些她小时候听来的一些传说。比起故事书里的故事那些传说才是真正的有趣极了。
姚婆婆每天都会给他唱很多古老的歌谣。唱的最多的就是那首“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以至于这首歌他现在一个人时也是经常的哼唱起来,甚至做梦都是经常梦到过这首歌。司马一开口说话就会说东北话:嘎哈呢,咋地了,哎呀妈呀……
在他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一天放学后,他发现姚婆婆没有出现在学校的大门口,而是妈妈在等他。虽然他幼小的心灵还是非常惊喜和激动,今天妈妈来接我了!但是见到妈妈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婆婆怎么没来”
妈妈拉着她的小手很温柔的说:“婆婆回家看他的儿子去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的,很快就回来了。”
虽然妈妈回来了,可是他的心底突然很害怕,他怕再也见不到姚婆婆了,再也听不到那首摇啊摇。
没过多久他就被妈妈留在学校住校了,一周才能回家一次,一周才能见到妈妈一次,但是打那以后在也没有见到过姚婆婆。虽然他也经常问:“婆婆啥时候回来呀婆婆啥时候回来呀”虽然妈妈总是说:“快了,快了,暑假就回来了,寒假就回来了。”可是他真的再也没有见到姚婆婆。他睡在学校的宿舍了,经常抱着被子想着姚婆婆,他把被子当做姚婆婆。
从哪以后他就变得不爱说话,也经常被同学欺负。后来不知怎么说话就开始结结巴巴的了。老师也跟他的妈妈沟通过,也去看过医生,可是总是没有一个解决办法。而他也就变得更加不爱说话了。
直到后来他上高中了,跟妈妈的关系谈不上多么亲密,也不能说多么糟糕。他的青春期表面上过的也还算是平安无事,偶尔的事故倒也谈不上叛逆。有一次妈妈无意有意的对他说:“还记得婆婆吗?已经走了。”
“走了去,去哪里了”
说完后他才反应过来,婆婆已经不在了。他又问:“啊,什么时候的,的事”
“就是她离开你不久,我们都不知道她病了,肝癌晚期。回到老家后不久就走了。那时候你太小不敢告诉你。婆婆也不让我们跟你说。”
当时的司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句。
妈妈:“这些年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说,可总是没说出口。怕你受刺激。你不会怪妈妈吧”
司马:“哪里。”
妈妈:“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妈妈是对不住你。”
司马:“我,挺好的。”
妈妈:“你这说话的问题,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婆婆的突然离开,我这些年也是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因为我怕,怕失去你。你从小就跟婆婆亲,那种关系让我又爱又恨吧!后来婆婆走了,我心里还想着这回也许你会跟我亲密一些吧,可是我发现我就是走不进你的世界,虽然那时候你还那么小。后来一气之下就把你送去寄宿了。”
司马低头不语。
“我知道,这些你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你不说。在你心里你是恨我的。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虽然后来我一直尽力弥补,但有些东西终究是弥补不了的。”
“你,想,想太多了。”司马很平静的说道。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42.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是大彻大悟
天黑的早,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云鱼工作室也是一样的灯火通明。正在听着音乐赶工的李云儿接到魏姐的电话:“云儿,明天早上我准时上班。”
李云儿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哈哈,说好了姐,那你不许比我先到。”
“脚前脚后吧!”
“要不要铺红毯?”
“红毯就免了吧,早饭我请,豆浆油条我带上。”
第二天早上李云儿故意比平时早了十分钟。她站在工作室楼下没有上去,她想等等魏姐,应该可以遇见她。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远处骑着自行车过来的魏姐。一边骑着车一边笑的灿烂的一张脸一点没变。魏姐下车的姿势依旧是跟从前一样。不说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一位与死亡插身而过的60岁的女人。
李云儿轻轻的抱了一下站在自行车旁的魏姐,魏姐拍了拍李云儿的肩膀。这一抱一拍之间线条清晰,简单明了的完成了二个女人的默契。
魏姐拿出了背包里的豆浆油条,油条依旧装在了二个密封好的餐盒里,豆浆依旧装在原来那个巨大号的保温壶里。李云儿拿来自己的不锈钢咖啡杯子倒了满满一杯豆浆,拇指和食指轻轻那么一掐拿起一根油条沾着豆浆吃了起来。
“姐,太好吃了,要的就是这一口。魏姐把这路边摊的东西做出宫廷的感觉。”
油条豆浆都是魏姐自己做的,因为她的儿子喜欢吃,外面买的吃多了总是不放心。面粉是特级的好品质,绝对不用泡打粉,用老面发酵。油也是特级的大豆油。火候是特别考验功力的重点,看油条的色泽就知道了,咬一口,外焦里嫩,香酥有嚼劲。就着浓醇微甜的豆浆一口下去那是难以抹去的满嘴醇香。这绝对是李云儿吃过的最好的豆浆油条,空前绝后的味道。如果豆浆油条是一种关系,那么魏姐的豆浆油条是可以缠绵到白头的。
抹抹嘴的李云儿幸福的笑着说:“好了,剩下的留给糖和雨。太好吃了,能量满满,感觉今天干多少活都不会累了。”
吃了好吃的东西心情一下子也会跟着好了。与魏姐交代了一下目前手里的活儿她们就开始各自忙活去了。糖和雨前后进来难免也是同样的一阵热闹。四个女人一起做衣服的感觉真好,这遥远又亲近的气氛又渐渐的回来了,真好。
这个季节手里的货多半是大衣类的,还是几份婚礼订单,冬天结婚也还是要穿裙子的。魏姐来了肯定比前段时间要轻松太多了。李云儿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她不自觉的深呼吸了一下。
糖听到了李云儿的深呼吸:“魏姐回来了,踏实了吧!”
李云儿:“那是,有个靠谱的大姐就是踏实。”“
糖:“魏姐,你没看到吗?你不在她都熬出黑眼圈了。”
魏姐:“你确定是因为我不在?”
李云儿举起手里的大剪刀:“打住,科普一下,纵欲过度跟黑眼圈没关系。”说完李云儿才知道不应该这样说的,雨就在旁边啊!口无遮拦,该死。
糖不依不饶:“不打自招。你这如狼似虎的年纪,要不是人家年轻还不得废了。”
魏姐:“这日子也不长啊!怎么就如狼似虎了?我错过了什么了?”
糖:“姐,你没觉得这屋里有阳气了?”
魏姐:“有,特足。我都能活过来,你说足不足?”
李云儿:“死丫头,话真多啊!悄悄的干你的活儿。”
雨默不作声的在角落里踩着她的缝纫机。李云儿的目光不自觉的移到了雨那瘦弱的背影上,她是如此真切感觉到了雨的伤心,雨的孤独。
刚才的谈话对她是不是过于残忍?李云儿心里一阵阵不是滋味:自己那么大个人了,让一个不到20岁的小姑娘这样委屈不堪,我到底怎么了?
她知道这种愧疚不会那么简单的消失。她不能原谅自己,可是具体是不能原谅什么她也说不准。转头狠狠地瞪了糖一眼。
糖伸伸舌头:“这破料子今天还是弄不完,以后谁在自己带一些妖魔鬼怪胡搅蛮缠的料子过来必须加钱。手都残了。”
“那人又不是第一次自己带料子过来,一年到头到处旅行,不过确实淘的东西我还挺喜欢的。品味还是挺足的。你说她哪来的时间和钱呢?”李云儿也借机赶紧转移话题。
糖:“看样子也不是被保养的主儿,下次见到我给你问问。这块据说是在斯里兰卡淘来的,你说这硬邦邦的穿在身上她不难受吗?”
李云儿:“大姐风格本来就很另类,各色。你看每次一套一套的,风格相当鲜明。”
糖:“那倒是,每次都真真惊吓,惊艳到我了。”
魏姐:“多好,干嘛非得要千篇一律的。你说现在人怎么反而一点也不讲究个性呢?老看人家明星穿啥就穿啥。”
“姐,这个主儿你见过的吧?就那个福建的大姐,说话跟台湾人一模一样。”糖对魏姐说。
魏姐:“知道知道,信基督那位吗,总想拉我们入教。肯定单身,至于钱的问题,据说原来是做生意的,人家有老本呗!”
李云儿接话道:“你说她除了有钱有时间,还得有身体。大姐看着至少50了吧?看着体力杠杠的。我还真挺羡慕的。经常去流浪,真好!”
糖:“昨晚回家路上看到了二个流浪汉,二个大爷,看着年纪都很大了。在桥底下准备搭帐篷。还在弄晚饭,泡面火腿肠。这大冷的天看着那是非常的心酸啊!今晚如果在看到他们准备送点东西过去。这是不是真正的流浪?”
李云儿:“肯定是在流浪。我总觉着这个群体当中肯定有大彻大悟彻底活明白了那种。”
魏姐:“就是自由了呗!”
糖:“肯定也有缺爱的。真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没人在意他们死活的。”
李云儿:“所以说还是去爱吧!让这个世界上少一个缺爱的人。”
“肯定还有患者。”魏姐很淡定的说。
糖:“大彻大悟跟患者有区别吗?”
“有吗?”李云儿很随意的回问了一句?虽是疑问句,但二个人都像是很肯定的说“没有。”
魏姐:“慢慢悟吧您二位。”
“魏姐,这个话题应该您说说,您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可以说是历经生死考验了,您实话实说你有大彻大悟的感觉没?”糖很认真的说。
魏姐:“有那么一阵子还是特别的有。现在啥都没有。该干嘛干嘛!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
“你们说大彻大悟到底是什么?。出家,自杀,吃喝嫖赌?大彻大悟就是该干嘛干嘛。”李云儿说完又忍不住瞟了一眼雨。雨依旧没说话。
糖:“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是大彻大悟吧?哈哈,魏姐您总是随随便便的就说出宇宙真理。”
“哎呦,非常准确!好了伤疤忘了疼。”李云儿一直琢磨着怎么跟雨说句话。要很自然的,很真诚的去跟雨说句话。可是此刻最自然的事就是不要去跟她说话。“流浪汉是一个有故事的群体。”
糖低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啊,只不过配上流浪二个字,就都是故事了。怎么样要不要去试试?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李云儿:“在你家里流浪还是在大桥底下?位置才是重点。”李云儿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又继续说:“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也许才是很多流浪汉的心里话。不过你晚上遇到人家还是给人家送点礼去。”
魏姐:“我一个亲戚就是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出现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学习非常好,重点高中实验班里的尖子生。妥妥的北大清华的料子。临高考离家出走了。我确定那孩子现在就在这群人里面。”
“啊!真的吗?”李云儿张大嘴巴:“那他父母咋办?”
魏姐:“能咋办?该做的都做了。这都得有快十年了吧!”
“就说嘛,这里面肯定有非常之人。”李云儿依旧一脸疑惑不解的说道。
糖:“那是,都是故事。”
李云儿:“你去吧!去流浪,你去保证就是事故了。”
糖撒娇道:“不,不是事故也不是故事,人家的是爱情。”
魏姐睁大眼睛:“这都什么情况?我才几天没来,一个个的都有主了。这速度太轻浮了。糖,你丫不喜欢女的吗?怎么?取向都改了?”
“什么嘛,叫人家小甜甜。”糖故意娇羞的说。
“呕,小甜甜,啊呸!都慢慢给我说道说道咋回事啊!一个个的。”魏姐哈哈大笑。
糖:“云儿姐你老甜甜您先说。”
“滚犊子。”李云儿狠狠地回了一句正宗的东北话。
“姐,我恋爱了。”糖一脸甜蜜加嬉皮笑脸。
李云儿:“姐,丫看上一个流浪歌手,丫准备去流浪去了。你信吗?”
“我肯定信啊!女人,瞧瞧这就是女人。”魏姐看着糖一脸停不下来的蜜笑。
“咋了?为爱痴狂本来就是女人的特权。”糖说这话依旧一脸的甜蜜。那种甜蜜是平凡生活里不平凡,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李云儿也会心一笑:多好!她再一次的为糖甜蜜,为糖欣慰。以后的事虽说一定会有更多的琐碎,心碎。值不值得也非外人所能全部体会到的。但糖说的多好!“为爱痴狂本来就是女人的特权”。糖是勇敢的,也是洒脱的。她爱得起,同样也输的起。那么自己呢?自己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事故。也非别人所能全部体会到的。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43.不知道是要整理还是把自己埋进去
冬天的夜总是要比其他季节安静的多,即使偶尔传来一些声音也是那种孤苦伶仃的,无依无靠的。不像夏天的夜空气都是沸腾的,哪怕到了深夜也是躁动不安的,蠢蠢欲动的。
春天的风,夏天的燥,秋天的高,冬天一定是静的。雪落是安静的,河面上的冰是安静的,大树小枝,花花草草也是安静的,你仔细听连那汽车笛声也是安静的。人呢?起码此刻的李云儿是安静的,雨也是,司马也是。他们都各自在自己的出租房里安静的坐着,安静的做着一些零零碎碎的事,安静的想着,等着,念着。
雨在整理她的东西,她扔掉了满满二个大号的黑色垃圾袋。里面有过期的化妆品,假发,球鞋,丝袜,游戏机,玩偶……小小的身体提着二只大大的袋子走到楼下放在了垃圾箱旁边,袋子太大,加上此刻的垃圾桶也已经满满当当的了,她的根本就放不下了。她看着二只鼓鼓囊囊的黑色的垃圾袋看了一秒钟就立刻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里的雨又开始整理起来,她打开衣柜把所有的衣服一股脑儿的扔出来,看着地上床上堆满的衣服,看了一秒钟后开始一件件的整理。雨不是一个爱整洁的女孩子,不过屋子里也还是看的过去,也没那么乱,反而有着一股生活的气息。不像李云儿的房间干净的吓人简直不食人间烟火。
雨的衣服颜色众多,不说是五颜六色的也是很有色彩的,都是那种比较出挑的色彩,柠黄,玫粉,电光蓝,姨妈红……内衣,睡衣都是粉色的,各种各样的的粉,水粉,橡皮粉,玫粉,灰粉,肉粉,荧光粉……有的粉色实在说不出来是什么粉,每一度数的粉色她都有。
袜子的颜色是色彩斑斓,每一双袜子都有着插画一样的图案,每一双袜子都像画一样的艺术品。但就看这些彩色的东西本身就是挺色彩的一种享受。娇小玲珑的雨被这些织物围裹起来,看着她不知道是要去整理还是要把自己埋进去。
雨漫不经心的一件一件的拿起来又放下去,放下去又拿起来。这样来来回回当中也不见那些衣服有什么变化,依旧混乱不堪的缠绕围绕在她的四周。
刚刚整理出一叠粉色的内衣,她突然站起来转身冲到门外,迅速慌乱的连续不停按着电梯按钮,这时等电梯的她是那样的慌张无助,躁动不安。
过了十几秒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飞奔进去同样迅速慌乱的按下数字键①。依旧飞奔出去来到了垃圾桶旁边,刚才她扔掉的那二个大袋子早已经没有了踪迹。垃圾箱依旧满满的跟刚才一模一样。她知道经常有个老阿姨在暗中观察,看到谁过来扔垃圾后就会迅速的过来挑拣。
她曾经与那位阿姨对视过那么一秒钟的时间。那是一双很有特点的眼睛,像看贼的但其实更像賊。她刚扔的袋子绝对是被她拿走了!她没想到这都几点了她还在暗中观察。
“还给我。”雨对着夜空大喊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出来,是哀嚎也是怒吼。她俨然已经使出浑身力气了,喊完后她整个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弯下腰一副要倒下去的样子。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头一动不动。那声音好像一直在乌黑的夜空里来回飘荡,久久不散。她没有再继续喊,应该是没有力气了,她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刚才的那种声音了。她的心里却不停的反复着“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垃圾桶旁边一盏微弱的灯光打在她苍白的,娇小的,年轻的有点稚嫩的面庞上,泪水流的太快太急,决堤一样的打湿了她的脸庞。她仰着头安静无声脆弱不堪,泪水也是安静的流。她想再大吼一声,可是她完全喊不出来了,像有人狠狠地掐住了她的喉咙,别说发出声音就是呼吸都难以察觉了。
雨就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坐了有二三十分钟。这中间有一对男女经过他的身旁,还有一位单身女人,她们虽然看了看雨但是没有去关心她怎么了?单身女人甚至绕开她迅速的离开了。
孤独的安静雨慢慢低下头,轻声的喊着妈妈,妈妈……她开始抽泣起来,瘦弱的肩膀不停的抖动着,慢慢的哭出声来,接着嗷嚎大哭起来了。那哭声听上去让人心疼又害怕,时而像死去了亲人一样的哀嚎,时而又像儿时被抢去了糖果的那种痛哭。委屈,心碎,不甘,怒火,哀怨统统都在这哭声里了。
不知道具体哭了多久,一对男女走过来了。女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站在雨旁边俯下身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小姑娘。需要我帮吗?”妇女并没有去碰触雨,保持一定的距离跟雨说着话:“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要报警吗?”
男人站在后边并没有说话。妇女又说:“先别哭了,姑娘。你家人呢?我帮你打电话好嘛?”
雨这时停止了哀嚎,一边抽泣一边说:“没事,没事,真的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她反复的重复这几句话。
妇女:“没事就好。你说你这大半夜的在这也不安全啊,再说一会儿保安过来了。你说呢?赶紧回去吧!姑娘,噢。我让你家里人来接你,你住这里吗?”
妇女是一副热心肠的人。她的出现让雨既温暖又尴尬。她的关切声让雨的哭声渐渐的柔软下来了:“没事,我现在就回去了,就在楼上。”
雨慢慢悠悠的起身,阿姨想去扶她,男人在后面拉住她:“你让她自己慢慢的。”
二人看着雨站起来后妇女说:“没事就好,那赶紧回家吧,姑娘,噢。”
雨并没有去看他们二位的样子,眼睛低垂转身走进单元门里。她也完全不想看到他们的样子,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刚才的样子,仿佛看到他们也就是看到了自己刚才的样子。而她自己更是不想看到自己刚才的样子。
所以她只是听到了,记得了那位妇女的声音,至于她的样子即使模糊中有些印象也是她想要尽快抹去的。其实关于今晚的一切她都想抹去的,不,应该说是关于她的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想要抹去的。
她想自己的人生从认识司马哥的那一天开始。
那天她独自一人坐在教会的后面的一个角落里,来这里已经三回了,她几乎没跟任何人说过话。至于为什么要过来她也不知道。
介绍她过来的那位大姐姐临时有事回台湾了,所以这几回都是她一个人过来,虽然莉莉姐也是有关照她跟她热情打招呼闲聊几句,但是对于这里的一切她依旧如此的陌生,格格不入。
别人说多了或者让她跟着去做些什么(每到这里的新人都要发言或者接受简单的洗礼仪式)她就回说:“不急,让我先适应适应。”所以她就独自坐在角落里,那样子不是到这里把自己融进去,而是一副把自己埋进去的样子。埋在人群之中。
坐在角落里的她穿着一件黑色闪亮亮的漆皮短袖上衣,一条宽松版的嘻哈牛仔长裤,裤子上有骷髅闪电的装饰,荧光色的松糕鞋,头发是挑染的粉红色的,眉钉,鼻钉,耳钉戴的满满当当的。雨的打扮就是从头到脚都是满满当当的,不留一点空白。
她的位置和心理上是想把自己埋进去的,但是她的衣着绝对不是了。这屋子里的人都会一眼就看到她。
雨低着头偶尔抬起听着一位中文超级好的外国人讲着圣经故事,更像是演讲,只不过内容都是根据圣经故事而展开。外国人长的很一般,一般外国人在中国人眼里都还是挺好看的,而这位不是。你会很容易就分辨出他长的不好看。但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温柔有力,不紧不慢,衣服也是穿的整洁干净。
不知道什么时候司马悄悄的坐在了雨旁边的椅子上,此时好像也只有雨旁边有一张空椅子了。也许是大家看她的打扮而不太敢靠近,或者被她冰冷的表情吓到了。所以那张椅子最后就空了下来。
雨轻轻的转头瞟了一眼司马,心就跳快了二下。她的内心是那种如粉丝遇到偶像时的那种尖叫声:“哇,也TMD太帅了吧!”
司马很有礼貌的对着雨点点头。一股子海洋的味道瞬间飘过来。他穿了一件米白色的T恤,不宽松也不紧身,样式简简单单可是就是特别好看。下身就是牛仔裤,系着一根深色的骷髅头腰带,腰带是点睛之笔。
发型很时尚,是当下潮男的标配发型。他也有好多洞,耳朵上,下巴上都有。虽然看上去他与雨的风格很是般配,都是朋克风。可实话实说他的风格是要更高一个档次的那种,而雨却透着一股小城市的朋克风。
雨并没有一眼看出来他是模特。雨此刻就是努力让她的外表不要去出卖她的内心。脸上有多平静,内心就有多躁动。她听到了外国人再说:“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虽然雨还是听不太懂,不过今天对她来说那可绝对是--这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万事开头难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44.在等等,过了冬天,怕你冷
司马发来信息:“晚上一起吃饭?”
李云儿看了一眼回复:“好。”
“去你那?我做饭给你?”
李云儿:“好。”
“吃牛排,沙拉?我只会做这个。”
“好。”
“我爱你。”
李云儿:“好。”
依旧穿着上班时穿的衣服的李云儿打开门看着提着二大袋子食材的司马说:“瘦了?”
司马诡异的一笑狠狠地点了二下头没有说话。
李云儿:“哇,有酒。你有胖过吗?”
“没有。”司马回答的特别肯定:“不过我想,我,我中年,也许会,是个胖子,因为,我,我爸就是。”
二人很自然随意的聊天,司马做饭,音箱里放着周杰伦的歌,司马偶尔会听听,李云儿也听,但她应该谈不上喜欢。她拿着一听喜力啤酒一边喝一边跟他闲聊:“你听周杰伦?”
司马:“怎么了?”
李云儿:“你应该是那种NIRVANA,性手枪,巴拉巴拉……。不是说周杰伦不好,跟你不太搭。”
李云儿继续说着一些社会新闻或者八卦,李云儿说她昨晚上看了电影《穿普拉达的女王》。司马说他明天一早要去试装,晚上有秀,问她要不要去。
李云儿:“不去,我哪有时间?累的跟狗一样。不,狗才没有我那么累。”
司马空出手来摸摸她的头:“等,时装周过了,我们,去,去玩玩。”
李云儿:“大哥,我谢谢你啊!我只有春节可以关门。”
司马:“活儿是干,干,干不完的。”
“酒,是可以喝完的。”李云儿在他面前摇了摇喝完了的易拉罐。
司马:“酒鬼啊!你。”
李云儿:“烟鬼啊!你。”
司马:“都不是好东西。”
李云儿:“这句话没结巴,哈哈。”
司马白了李云儿一眼:“欺负人。”
“长的一副欠欺负的样子。”李云儿看着司马那张俊美的脸庞,真是好看啊!尤其是那双有点呆滞和无辜的眼神:“长的可真好看,你要是个女人该多好。”
司马:“真的吗?哪里好看?”
李云儿:“都好看,一副完美的皮囊。一块完美的料子,不,你不是料子,你已经是成品了。那么是什么款式呢?西装?不,不准确。夹克?更不对。嗯!我觉得你是衬衫。对,衬衫。也有点像T恤,不过T恤有点单薄。T恤还是衬衫?我有点拿不准。你说呢?”
司马笑嘻嘻的很开心用双手环保住了李云儿:“围巾吧!”
这男人真的会撩,这三个字加上这个动作任那一个女人都彻底融化。李云儿鼻子一酸差一点眼泪都出来了。她故意嘻嘻哈哈:“受不了了,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司马:“只有你。”
“你发誓。”李云儿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并挣脱开司马的怀抱双眼直直的盯着他。
司马有点茫然若失的看着她:“怎么了?”
“你发誓,发誓只对我一个人这样。”
司马:“怎么突然,怪怪的。”
李云儿:“我没有怪怪的,就受不了你们男人随随便便的就把话说的那么绝对。只有啊,最爱啊。说的那么随便,说出去的话就是欠下的债。欠太多了以后咋还?好了,瞧你那可怜样,姐姐我是为你好,以后不许胡说八道了。乖。”
司马苦笑一下故意委屈的撒娇的说:“你们,还有谁?”
李云儿:“还有你二大爷。”
司马很快就把牛排,沙拉弄好了,二人边吃边聊。李云儿把酒换成了红酒。司马:“你,这样,混着喝,行,行吗?”
李云儿:“行,怎么不行,要不吃完整点白的?”
“服了你。”司马无奈摇头接着说:“你,这几天,有情况,说说,怎么了?”
李云儿吃了一口沙拉:“嗯,好吃。本来想着一肚子的话想跟你唠唠,不知咋滴,一见到你就啥都想不起来了,看着你就想流口水,帅哥魔法。长的好看还会做饭,还好吃,真是美味。”
司马:“想说雨吧?”
“嗯嗯,还聪明。”李云儿哈哈大笑。
司马:“有什么好,好说的。我说了,你是我,我,女朋友。”司马淡淡的说。
“干嘛低头不看我,你看着我说一遍。”李云儿直勾勾的看着他。
司马看了一眼后继续躲闪着李云儿的目光傻笑着不说话。
李云儿:“切,心虚了吧!你我感受不同,我每天都要面对她,你明白吗?虽然她什么也不说,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难受,不,是煎熬。每天我都知道她就在那里认真辛苦的干活儿,一个瘦弱娇小的背影整天对着我,我都能感觉到她心里在哭泣,淌血,一点也不夸张。她心都碎了!”
司马:“怎么可能!”
李云儿:“你认识她比我久吧?你应该比我了解她。你说,我怕,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我总是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司马:“怎么,可能。”
“要不我们分开一段时间。或者干脆分开得了。”李云儿说这话是试探也像玩笑。
“干嘛?什么意思,乱七八糟的。!”司马瞪着眼睛看着她。
李云儿:“不,我真担心那姑娘有个三长二短的,啊,呸呸呸!我不是那个意思。换作别人我也啥事没有,可是她就是不太一样,具体说不清楚。我知道我们分开你们二个也不会在一起,不过这样是不是雨的心里会好受些,起码先熬过这段日子。再说她不是有过什么抑郁症吗?这个你应该知道啊!”
司马:“没,那么严重。想太多了,你。”
李云儿:“好,就算是我想太多,可是我们这样子下去,然后呢?”
“你,该不会,这,这么快,想,想娶我吧?”司马色咪咪的看着李云儿。
李云儿:“滚。”
司马:“放心,没,没那么严重。慢慢,慢慢就好了。”
李云儿:“我现在怎么做都是得了便宜卖乖,里外不是人,臭不要脸。虽说你不是抢过来的吧,可是就跟抢的一模一样。你说你跟雨到底有事没事?我到底是不是第三者?”
司马:“我,肯定是你,你,抢过来的啊!但你不是,第,第三者。”
李云儿看着司马疑惑道:“我跟谁那抢过来的?”
“这里,”司马拍拍自己的胸口。
李云儿:“切,其实第几者我都无所谓,不怕,遇到喜欢的,真的是超级喜欢的,该抢的时候还是要抢。”
司马:“那你,喜欢我吗?超级?”
李云儿:“哎你说,你们时尚圈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干嘛找我?”
司马:“喜欢,超级,喜欢。”
李云儿听了后干了一杯酒撇撇嘴没说话。
司马:“你知道,我,我说话,为什么?把我从小,带,带大的婆婆,是个,东北人,我,我,我三年级的时候,她走了,再,也没见过。从,那时候起,就不想说话了。后来,说话就,就这样了。可是我,我经常,经常想她,想她。做梦,都,都梦见她,她说话声音,跟你,很像,很像。”
李云儿:“你把我当你婆婆了?你有恋婆情结?”
司马瞪了李云儿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打扰你思路了,继续,继续。”李云儿忍着笑。
“你笑够了,先。”司马看着眼前这个经常骂他,总是能把严肃话题转移到段子上去的女人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本来想跟她说说心里话,忧伤的童年阴影,这么正经八百的严肃话题。可现在俨然成了相声小品。
不过他就是喜欢眼前这个她,喜欢她喝点酒后的叨叨不停,喜欢她笑出的鱼尾纹,喜欢她安静的背影和肩膀上散落着的淡淡的忧伤。她笑的越开心他就越能感受到她那股隐藏的孤独。
躺在沙发上的李云儿红着脸望着天花板:“你是不是抽空应该跟雨聊聊,就你们俩。”
司马:“我,想过,也聊过,可是,我觉得没意义。”
李云儿:“我其实对我们的事没有期望,我甚至都不觉得我们是在交往,恋爱,搞对象。我觉得我们更像是……能准确形容的词找不到,只是希望别是随随便便的一段就好。多少年以后谁想起谁都是热乎乎的,满脸褶褶还是会心跳加速。也许是心脏病。”李云儿悠然自得的絮叨着。
司马:“大姐你,想太多了。我们,试试看,走走看看,未来的事,谁知道?反正现在喜欢你。”
李云儿:“说的没错,可是我不想有人受到伤害。”
司马:“跟你,没,没关系啊,大姐。雨的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有你没你,都一样。”
李云儿:“那你说,我们能当做没看见一样,没事人似的吗?你心里怎么想的?一点都没有不自在,不舒服吗?她还是个小孩子啊!我多大了?欺负人啊!是不是?再说了,你我能走多远?你发誓,你会永远喜欢我吗?我一无所有,没钱,没车没房,脾气不好,有洁癖,一个老女人。别叫我大姐好不好,叫我阿姨。”
司马:“喂,阿姨,你行不行啊?”
李云儿:“你才不行,我肯定行。”
司马把李云儿的头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温柔的梳理着她的头发,眉毛:“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我爱你。”他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李云儿瞬间眼泪掉下来,嘴巴一裂又哭又笑的:“我们还是分手吧!”
司马也笑了:“再等等,过了冬天。怕你冷。”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45.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活着
李云儿看着司马后背上的纹身用手指在上面滑动:“多久了?”
司马:“三年,四年,差不多。”
司马的背部上中间位置纹了一颗六芒星,很简单的图案。
李云儿:“为啥选这个图案,有什么意义吗?”
“就,觉得好看,那时候年轻,不,不太懂,看着好,好看就做了。现在,觉得还,还可以,挺耐看的。”司马一边说一边转头看着李云儿:“你也是。”
李云儿:“这个叫做六芒星吧!这是一个宗教符号吧?”
司马:“是,不过也,也,表示释放能量,代表力量、黑暗、死亡、过去、未来,重生。”
“哇!还说不懂,你这是相当了解吗!这东西要跟着你一辈子的,还是不要随便弄。你身上有没有别人的名字,生日或者一些其他暗示性的东西?”李云儿上下打量着司马的身体。
司马:“没有,我,不冲动。”
李云儿:“那你小腿上那个是啥?”
司马抬起脚:“你看看。”
李云儿看到了一串英文字母:“看不懂,什么意思吗?”
司马:“随遇而安。”
李云儿:“你觉得你能做到吗?随遇而安。”
司马:“我,可以,抽烟吗?”
李云儿:“可以,可以,我打开窗户。”
抽着烟的司马是那么的放松,自在逍遥的一副模样:“很多时候,做,做,做不到,所以,提醒自己。”
李云儿:“我也经常拿这四个字安慰自己。不过这里面好像总是透着一种无奈,一种忧伤,你有这种感觉吗?”
司马:“活着,不就是,这样吗?”
李云儿:“无奈?忧伤?还是随遇而安?”
司马:“都有,都挺好的。”
李云儿:“活着就好。”
司马:“你的手,现在,不,不那么冰了,你发现了没?”司马握着李云儿的手来回揉捏着。
李云儿:“自己应该不会感觉到自己的温度吧?你好像也没那么热了。”
司马:“这样真好,治病。”
李云儿:“什么病?热病?冷病?哈哈。”
司马:“对啊!现在我们的,温度,刚刚好。”二人的手互相缠绕在一起,时松时紧的,指尖上微微冒着汗。
李云儿:“我的手出汗,你的手有点干。”
司马:“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
李云儿:“我真的觉得你说话的样子特别可爱,声音很好听。有人这样说过你吗?”
司马:“有,我曾经,想,想过去训练,去看医生,治病,可是后来,觉,觉得还是跟它,它,和平共处,比较好。”
李云儿:“上帝视角,你长的这么好看,所以这个就不是问题了。”
“你,你,总是说我,好看。除了这个,你还,喜欢,喜欢我什么?说。”司马一脸严肃的看着李云儿。
李云儿若有所思的回答:“好看。”
司马:“你还是一,一色鬼。”
李云儿哈哈大笑起来:“一老色鬼,相当好色。我相信看上你的十之八九都是被你的色相迷惑了。你们这些有着一副完美皮囊的人内心无比清楚这一点。所以还不如简单粗暴点,别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什么内在啊,人好啊,善良啊,对,尤其是善良,最受不了的就是把善良整天挂在嘴边的人。”
司马:“随便你,反正,我,我不是。审美本来,就,就是很主观的,就像,我就觉得你,你,你好看。”
“你你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吧!我是后来慢慢想通了,反正送到嘴里的肉不吃白不吃。”李云儿咪咪的看着司马嘻嘻的笑着。
司马:“欺负人。从开始,你就,欺负,欺负我。”
李云儿:“是吗?我觉得你挺享受的。你不但享受欺负你,你还享受你自己说话的样子。我有时候觉得你是故意的。”
司马:“是你就没关系。那你,现在,还,还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
“吃什么?吃你?谢谢,我饱了。”李云儿一本正经的说完后司马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说:“你,脸红了,大姐。”
李云儿确实红了脸,她觉得自己即使没有不害羞的状态也是有不害羞的年纪了。怎么脸突然这么红,红的发烫。她知道自己如果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那样去做娇羞状简直是呕到胃出血。她不想让眼前这位年轻貌美的帅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与她年纪不匹配的状态。
李云儿:“少来,酒喝多了。”
司马:“你喝酒,不,不脸红的,越喝,越白。”
李云儿反驳道:“谁说的,看情况,看啥酒。”
司马:“干嘛,不承认?年纪大了,不好意思?”
李云儿:“我有啥不好意的,好了,换话题。我挺想再去看看你走秀的,真的,无敌迷人。跟你现在的样子很不一样。”
司马深情看着李云儿:“是吗?那你喜欢,哪个?”
李云儿:“嗯,好难选,都喜欢,真的。你自己呢?喜欢哪个自己?”
司马:“我喜欢,喜欢你的,自己。”
李云儿:“少来这套,你学坏了还是本来就这么坏?别嬉皮笑脸的,烦人!”李云儿笑的好开心的:“真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没有明天了。”
“大姐,我还年轻。”司马立刻故作一副惊恐的表情。
李云儿:“你刚才不还说你爱我吗?那么就现在突然地震了,世界末日了,彗星撞地球,我们就这样灰飞烟灭了,怎么样?”
司马看着李云儿不说话。
李云儿追问:“怎么不说话?害怕了?”
司马:“你原来,这么,这么喜欢我。”
李云儿:“喜欢你大爷。滚犊子。”
司马:“挺好,反正都是,一辈子,差个几十年,有什么关系呢!”
李云儿:“我原来也思考过这个问题,真的,很认真的那种。人活多久才是一个好的结果?不,人怎么离开这个世界才是一个好的结果。一定是活到九十九儿孙满堂寿终正寝吗?那些所谓以不好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的人真的就是一件多么不好的丢人的事吗?”
司马:“反正都要,要离开的,只不过,谁先谁后。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李云儿:“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曾几何时这个问题非常困扰我。小时候最疼我三姨自杀走了,那时候听到的都是这是多么糟糕,见不得人的一件丑事。就连家里的亲戚都觉得丢人。弄得我好长一段时间很压抑,在街坊邻居,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那真是一段可怕的日子。我现在都不想回到那里,完全不想。”
司马:“以平常心,去,去面对,无常。”司马轻轻拍拍李云儿的头淡淡的说。
李云儿:“因为我大,我会不会比你先走?”
司马:“那可未必。”
司马:“也是。但终究英年早逝不是一件好事。还是活的俗一点久一点是好的。”
司马:“是啊!所以那些人,争来争去,还以为自己,可,可以永远活着。”
李云儿:“唉,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可以这么通透呢?受人影响还是自己悟出来的?”
司马:“都有,不过遇到你,之,之后,就想做个俗人,贪财好色,生儿育女。”
李云儿:“你不会是一个俗人的,这不过是你一时的想法,等真到了那一天你又会想逃了,我太了解了。这就是人,人性使然,不怪你。”
李云儿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司马:“那,也得试试嘛,试过了,在后悔,总好过,试,试,试都不敢试。你说呢?”
李云儿:“我发现只要你说谎了或者不太肯定的时候,你就会更结巴,一连说好几个一样的字,试试试。”
司马:“嗯,也许吧。不过你还没发现,我在你面前喜欢说话了。”
李云儿:“这倒是很诚实。二个人在一起说容易也容易,你看周围那么多人今天结明天离的,那家伙多热闹。我挺佩服那些特别世俗的特别用力的去生活的人。结的用力,离的也用力。看人家的日子永远像是沸腾的火锅。”
“最后烫死了。”司马呵呵一笑。
李云儿:“那你说是烫死好还是冻死好?”
司马:“都不好吧,大姐。你说,你说,那种好?”
李云儿:“不,你一定要选一种,这二种死法你必须选一个。”
司马:“冻死,还是,冻,冻死吧。被你冻死。”
李云儿斜眼看着司马:“我有那么冷?”
“说实话,挺冷的。不过夏天,应该很舒服,可以,当空调。”司马坏坏的笑着看着她。
李云儿:“你想过未来去哪里吗?一直留在北京还是会去别的地方?随便聊聊。”
司马:“你去哪,我去哪。”
李云儿:“说正经的。”
司马:“非常正经。这,这,这就是,我当下的,想法。我发誓。”
李云儿:“唉我说大哥你能别发誓了吗?”
司马:“行,但是,”
李云儿打断他:“但是什么,好了,你别说了,我来。我在这里快20年了,但是我从不觉得我属于这里,其实我哪里也不属于,从来没感觉自己跟一个地方有啥关系,这样说也不准确。但就是那种感觉,不觉得自己跟哪座城市有啥关系。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吧。小时候看武侠小说里经常说的四海为家,这四个字印象深刻。”
司马:“我觉得,这不是城,城市的问题,是,人,人的问题。”
李云儿点点头:“你说的我知道,城市不可靠,人只会更不可靠。”
司马:“你,你,今天,说了一堆,不,不,不讲道理的话。你说,你说,反正我听,听。”
李云儿:“嗯嗯,这样特别可爱。就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也好,万水千山也好,反正我们都在同一片天空下,晒同一个太阳。不论生死。你睡觉的时候我做梦,你吃饭的时候我喝酒,你看月亮我数星星。”
司马:“嗯,你胡说,我听着。”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46.无比确定
安等孩子们都睡了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注视着眼前的结婚照却回忆不起来当时拍摄时的情景。那张照片跟所有的婚纱照一样的美好,一样的假。
老公出差不在家,安已经察觉到他老公最近的变化,发型总是修剪,以前都是催他好几次才会去修剪,衣服也干净利落了许多,好几件他从来不穿的新衣服也都拿出来穿在身上。
也许是出轨,也许有喜欢红颜知己,不过安都不会去做些什么了,她反而觉得这样挺好的。倒不是她是因为自己有错在先所以才会对他老公容忍。她知道那种感觉,婚姻里孤寂感,也是一种人活着的孤寂感。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如此,不过放眼周围看上去很多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人演的好有人演的不好。起码她是这么看。所以她知道她不会去撕去怨,她只会更加平稳的走在她婚姻的这条大路上。
至于所谓的爱情,激情只要她想要,她就会找到那种感觉,反正那种东西偶尔有点就行了,又不是空气和水。
安是不会像李云儿一样的,追求自己内心的完美,她觉得李云儿活的到底是累的,惨的,但是她喜欢她,似乎是一种自己内心的折射,她也想过李云儿日子,可是她又无比清醒那是不行的,不值得的,划不来的。
安的日子都是特别像日子的,财米油盐,房子车子,老公家,自己家,七大姑八大姨。这些都围绕在她的身旁。她的日子有着烟火的温暖和世俗的踏实。李云儿心里也深知这一点,不过她也是同样的过不来。
每每聊到这她的妈妈就会面露羡慕的说:“你看看人家安,那日子过的,老旺。”李云儿倒是不以为然:“啥人啥命,一人一活法,这不是你经常说的吗?酸甜苦辣谁没有?别总是妄自菲薄。”
李云儿对安的羡慕从来就不是她的日子,而是她那种没有什么非要不可的原则,在安那里好像怎样都行,不会一定要个说法答案。
上学时做衣服,李云儿为了一颗扣子一连几天跑遍了木樨园的辅料市场。而安打死也不会这么做,她会很满意的告诉自己:“哇,不错,就这样也挺好,挺好。”
那时候的李云儿似乎肯定以后一定会是一位了不起的设计师,她的老师和同学也都说她有这气质。那种较真儿的劲头,追求完美就是一个设计师的根本。可是多少年过去了,她知道安活成了她自己的本来,而她也活成了她的本来,只不过她是被迫的,安是自然而然的。
而在李云儿妈妈心里最羡慕的还是安有二个孩子。虽然妈妈不说但眼神里的那束光是无法掩饰的。那道光如同利剑刀尖一样划过李云儿的记忆里。好在母女二人是有感情的,心也是连在一起的,眼睛里的羡慕不会变成嘴巴里唠叨。
安知道其实男人女人走在一起就是要互相伤害的,伤害一段或者一辈子。爱从某种意义上讲就等于伤害,没有伤害爱也会随之不在。不同的是程度和你自己的态度罢了。
安到不会觉得自己是活的明白的人,在她心里倒是觉得李云儿才是那个最明白的人。对李云儿她从来不觉得她有多么糟糕,惨。她当然也不会觉得李云儿是活的明白的,只是她知道人各有命,自己的路自己走,别以为自己的路才是一条正大光明的大路。
虽然她偶尔还是会给李玉儿相亲介绍对象,但她非常清楚这些事都是老天自有安排的,她从内心深处是不为李云儿着急的,表面上释放一下着急的信号,说白了也就是一种平淡日子里填充物。
她曾经对李云儿说过:“我无比确定有个男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里等着你。你不知道吧!哈哈,那个男人也不知道。”
李云儿总会白她一眼:“除了男人你还能聊点别的吗?你老公,你情人,你儿子,还有你那些理工男们,你都自己个留着吧,别在往我这发了。大姐,你肯定能活到100岁。”
安:“我这是有福同享。”
李云儿:“谢谢,等我有需要了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
清晨的光照进李云儿的房间,她不喜欢把厚厚的那层窗帘拉上,只要不是极其恶劣的天气只会把那层薄薄的纱帘拉上,这样她就可以感受到新的一天的气味。但这不是与昨天告别,昨天的不论怎样反正都是过去的了。今天好不好也总是要去的,你要走进去,走进今天里面去。主动被动的走其实都无所谓,你进不进去它也都是今天。
你甚至不会感知到它与昨天有什么不同?不,是自己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昨天与今天的不同。比如现在一早醒来看到身旁的司马,一个俊美的男子躺在你身边,这的确是与昨天不同的啊!可是你接受不同的那个心是不是已经真的准备好了。
李云儿365天每天都会如期的走进去,走进今天。走向那张安静的工作台,对于所有的不确定她都懂,都可以坦然自若。但她无比确定那张简单明了的直线条的工作台在等她,无比的确定。
安起身走进卫生间坐在马桶上,马桶还是很干净,每天都有阿姨过来打扫。可是浴缸周围摆满了孩子们的用品,各种洗发水沐浴露还要洗澡时候的玩具。各种大小花色长短不一的毛巾挂在了所有能挂的地方。
浴帽,搓澡巾……跟那些毛巾混挂在一起,她的一把梳子扔在了洗脸盆的正中间的位置。她没有李云儿那么变态的整洁,但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她觉得好乱啊!镜子是都是水点子,这个天天擦也是没用的,他的老公在家就更糟糕,因为他喜欢在这里洗头,溅在镜子上都是洗发水,都是白花花的点子。
镜子里根本就看不清楚人。她想这面镜子的经历也许就是李云儿找不到男人的原因吧!
如果李云儿的生活里跟她一样的乱,她会怎样呢?其实能怎样呢?要么接受要么离开。能改变的只有自己,收拾烂摊子的总是自己,不,收拾烂摊子的是阿姨。只是阿姨收拾完后过不了多久就是烂摊子了,就这样周而复始,没完没了,那种干净整洁的状态保持不久的。因为没人想要去保持,只会糟蹋。那么遇到一个懂得保持的人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故事。
李云儿扔下司马一个人出门了。她今天一个重要的客户要接待,她家里90岁的姥姥过生日,长辈们都要做衣服,大概得十件左右。今天李云儿要上门去量尺寸。她来到位于东边的一个高档小区里。大门口保安肯定是要把她拦下来的,说好后又等了一会儿才接到通知可以进去了。李云儿心里暗自想着:“每次进一些小区弄得跟探监一样。”
房子是一处连体别墅,红色的木门,白色的墙。她按了门铃后安静的等候。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身体微胖,卷发,皮白眼角褶褶多。她热情的招呼李云儿进来,坐下并倒茶。
流程化招待:“姥姥出去遛弯了,一会儿就回来,爸,妈你们一会儿先量,我大姨和大姨父他们过会就到。还有舅舅舅妈。你说这事麻烦的,我说买现成的挺好,现在啥不能买到啊!又好又便宜,非要做。不过呢这是我姥姥的意思,她老人家喜欢做衣服。买的看不上。这不麻烦您了。您贵姓啊?怎么称呼您?”
“我姓李,叫我小李就行了。哪里哪里,应该的。姥姥今年高寿啊?”
中年妇女:“实际年龄96了,户口本上90。”
李云儿:“哇,真棒,你们真是好福气!”
“小李,你吃过早饭了吗?跟我们一起吃点?”中年妇女的妈妈一边吃包子一边上下打量着李云儿问道。
李云儿客套的笑脸:“谢谢阿姨,我吃过了。您慢慢吃。”
过一会儿一大家子人都到齐了,李云儿打开笔记本,拿出尺子开始测量。在无比嘈杂的围绕下平静的完成了每个人的每个部位的具体数据。
好热闹的一大家子,起码此刻看上去是的。她并没有去听太多他们在说些什么,说的都是生活里无比琐碎的事,谁家的孩子去哪个学校了,谁准备春节去那里旅游了,谁的车被刮了,昨天吃的那家馆子一点也不好吃了……李云儿只是孤独的在他们中间完成了她过来的任务。
而他们就当李云儿没有存在一样,一个个的交替着过来量尺寸。本来想让雨一起过来的,可是她觉得自己开车过来比较方便,这地方离城里还是有点距离,雨一个人坐公车还是挺麻烦的一件事。而且这几天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跟雨打招呼。
李云儿与那位给她开门的妇女又讨论了一下款式面料的问题,妇女的态度就是听李云儿的,她自己倒是没有给太多建议,看了样式差不多就可以了。最后总是一句:“你看着办吧!我们不懂。”这样倒也省心。
忙活了小一上午李云儿准备离开了。妇女客气的留李云儿一起吃饭。李云儿自然是不会的,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回到她安静的车里,工作室,或者家里。哪怕是回到街上也好过这屋子里。这种热闹的家庭气氛于她实在是格格不入,她只想逃。
她钻进了车里后世界一下子安静了,刚才的嘈杂家庭的声音依旧在她脑海里,她不觉得那是多么不好的事,那才是日子的样子,只是不是她的日子。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47.我一定会认出你们的
白天是纷乱的,夜里也不是安静的,你总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嘈杂的。地球肯定是嘈杂的,那么月亮呢?那里有没有那么多种的声音?
就连睡着了也不是安静的。呼吸也是有声音的啊!为什么会有这些声音?因为你有耳朵吗!那么聋子呢?聋子的世界是安静的吗?李云儿一边开车一边胡思乱想。后面的汽车笛声一阵阵的响起,李云儿愣了一下后赶紧踩油门往前走。
回到工作室里的李云儿先跑去茶水间冲泡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她在楼下买了一份三明治就当午饭了。糖看着她走进来后说:“面料的事我已经搞定了,明天一早他们就会送过来。我先下去吃饭,今天我家那位要过来陪我一起吃午饭。你说你是不去呢?还是不去呢?”
李云儿:“滚滚滚,重色轻友,见色忘义。”
安辩解道:“不是,不是,今天就是临时安排,正好路过,时间紧任务重,我们俩就吃个盖饭就散了,那天隆重登场介绍给你。”
魏姐也准备离开回家吃饭去了,二人一起离开,这时李云儿才发现屋子里就剩她一个人了,雨呢?今天没来还是已经下楼吃饭去了?
满心疑惑的李云儿望了一眼雨的位置,一把空落落的椅子孤零零的在那台缝纫机后面。她又忍不住仔细看看,没发现有雨的东西,大衣,包包,杯子,什么都没有,完全没有任何痕迹。往常总会看到那个粉色的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难道今天没来?没来她一定会发个信息给我的。难道不干了?嗯,有这个可能吧!毕竟还是挺别扭的。
李云儿觉得雨如果离开这里也许还是个好消息,起码她用不着天天面对着她了,时间一长也就好了。他跟司马好像也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了。虽然一切都是未知,雨是否离开了?她跟司马是否有未来!
窗外干枯的树枝静悄悄的干枯着,麻雀早已经没有了踪迹,也不知道它们都去了哪里?是否还在这个世上,是否还在飞,还在四处觅食?曾经的那一对是否还是一对?它们会不会还记得这个窗口和这窗口背后的女人?
麻雀的寿命是多少呢?它们的四季轮回它们的日出日落,它们的一辈子也是一辈子。李云儿认真的一口一口的喝着咖啡,漫不经心的咬着三明治想着曾经落在窗外的那二只小家伙。就要深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啊!跟我一起等待春暖花开。只是也许到了春天,你们一样的又飞到了这个窗前,我该如何确认那就是你们呢?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跟别的麻雀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们要记得我。那样我也一定会认出你们的。
冰冷的空气吹进来,冲刷这一屋子里的浊。不论多么冷的天,李云儿一定要给屋子里换气。这个过程与她如同洗衣服洗澡一样。
她已经闻到了,屋子里的空气已经被重新换了一遍了。这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味道,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又会生成另一种味道。关上窗户那些味道就会慢慢的生长,渗透。现在这些味道都出去了,或者被冻住了。虽然整个房间里的空气已经被换过了,但她依旧开着窗,等糖和魏姐回来前再把窗户关上,她们怕冷。
站在窗前贪婪呼吸着清新空气的李云儿也感觉到一丝寒意,她转身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咖啡已经冷了,三明治是冷的,空气是冷的。自己的鼻尖是冷的。不过右手是温热的,手心里还保有着刚才热咖啡的余温。
她把右手放在了了自己的右脸颊上想那二只麻雀应该是不会出现了,魏姐她们也应该就要回来了。爬在窗户上的李云儿更加贪婪的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着窗外的冷空气。那样子是想把自己体内的气体也彻底的换一遍似的。
今天天气好晴朗,空气也是特别的有味道,干净透彻的,不带一丝杂味的,冬天的空气里不会有泥土,雨水,汗的味道。有的是一股风吹过后了无踪迹的潇洒。不像夏天黏黏糊糊的,磨磨唧唧的。有谁会记得你来到人世间呼吸的第一口空气是什么味道呢?这是个多么无聊的问题,谁会去在意呢?谁会去在意空气的味道?
那么,呼吸,你闻到了吗?
关好窗户后李云儿拿起手机给雨打了一个电话: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放下手机李云儿心里开始慌乱起来了,心跳加快,手心开始出汗。她赶紧给司马打电话:“喂,雨今天没来,也没跟我说,刚才我电话手机关机。你还有其他联系她的方式吗?你知道她住的地方吧?要不过去看看,我有点害怕。”
司马:“你,你,别急,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儿,一会儿就通了。”
李云儿:“我有点乱,真的,我好害怕,你把她的地址给我,我过去看看。”
司马:“好了,打住,别,别,想太多。好吗?过会儿,我再,打个试试。”
李云儿大声说:“地址给我,我马上过去。”
司马:“我也,不知道啊!我去过,具体哪里,那层,我早,早记不住了。”
李云儿急得就要哭出来了:“我怕啊,真的,我好害怕,求你了求你了,赶紧找到她。我快不行了。”
司马:“好好好,你别急,我一会,问问,问教会的人。你别急,别急。放心,不可能,有,有什么事。”
放下电话的李云儿马上又拨通了雨的电话,依旧是关机。这时候糖和魏姐一起走了进来看到李云儿脸色苍白手足无措的样子同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雨的电话关机了。”说完李云儿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魏姐:“我当发生多大的事儿,关机就关机了,一会儿就开了。一会儿再打,说不定在睡觉呢!”
糖走过来拍着李云儿的肩膀:“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没事吧!”
李云儿语无伦次的说:“我担心这孩子出什么事啊!唉,你说,不会吧!她不至于想不开吧?老天,别吓我别吓我!我一会儿去教会那里问问,我知道那里。阿弥陀佛,阿弥佗佛。”
魏姐:“宝贝,你先冷静冷静,放心吧,不可能有啥事儿,你想太多了。过会儿再打。”
李云儿:“姐,你不知道,这事怪我,怪我。我知道我这事做的不好,我伤害到她了。我知道。”
糖:“哎呦,你啥意思?她想不开跳楼了?谢谢你啊,大姐,我就告诉你不可能。雨她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就那小丫头,不会!”
魏姐:“别胡思乱想了,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糖:“就是,你想哪去了?自杀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雨没那气质,你说你还差不多,别说你还真有点那气质,哈哈。”
魏姐笑着说:“就是,你瞧瞧雨人家什么年纪?你什么年纪?”
糖:“姐,是不是年纪越大越想好好活着?云儿姐,你也算一个?你们说说现在的你们跟20岁的你们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魏姐:“不能熬夜了,想吃的好,想好好活着。”
“你呢?云儿姐。”
“一下子说不上来,魏姐说的都有点吧!”
“吧!好吧。”
虽说经过大家这么一说比刚才感觉好多了,但李云儿心里还是担心雨,电话又打了过去听到:“对方已经开通来电提醒功能……”这次不是关机了,比刚才听到关机感觉好了许多。她忍不住又打了一通。
直到晚上七点多了,也没有收到雨的回电。李云儿又拨通了电话依旧是关机。她的心里又开始慌乱了,但已经不是中午那样的慌乱。她打通了司马的电话:“喂,你联系到她了吗?”
“啊,还没有,今晚,我一哥们儿,过生日。我,跟你说,说过的,你下班了吗?要不要,要过来?”
李云儿:“不要了,我还在忙,手里的活压的太多了。”
司马:“怎么了?又,不高兴?”
李云儿:“没有,等空了再说,白白。”
放下电话后李云儿迅速的整理了一下就冲到楼下开车去那天接雨的教会。到了那里大门紧闭,李云儿敲了敲门一位大爷打开门后:“找谁?”
李云儿:“大爷,今天这里没活动吗?我找一个朋友,她每周都来的。”
大爷不耐烦的回道:“今天没有,周五晚上有。”
李云儿:“那我能问一下那位负责人的电话吗?就是那位大姐,对不起,叫啥我忘了!我真的有急事找她。麻烦您了,大爷。”
大爷:“那位大姐?大姐多了去了。”
李云儿:“就是这里的领导,一个女的,四五十岁,个子挺高很干练的那位。哦,短发。”
大爷:“莉莉是吧?”
“嗯嗯,是的是的,您能把她的电话给我吗?麻烦您了,大爷。”李云儿点头哈腰的讨好眼前这位不拘言笑的大爷。
“你等会,我去拿。”
大爷拿了一张A4纸,上面有很多人的电话,大爷戴着眼镜仔细的按顺序的查找:“就这个,139……”
李云儿赶紧把数字输进手机上拨通了电话:“谢谢您,太谢谢您了。”
电话通了:“喂,那位?”
“你好,您是莉莉姐吗?我是,是这样的,咱们这是不是有一个叫雨的小姑娘,我联系不上她,我就是想问问您是不是能联系上她?”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Ann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47.耶路撒冷冷不冷
一个厚重的的女中音:“你说的是吴雨对吧?我也就知道个电话号码啊!你打不通我同样也打不通啊!”
李云儿:“那么你知道有谁知道她住哪吗?我真的有急事啊!”
莉莉姐:“哎呦,这更不不知道了。”
李云儿:“好的,麻烦你了。”
莉莉姐冰冷的语气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现在只有司马知道雨的住址。李云儿也想过找那个介绍雨过来工作的朋友,可是这样岂不是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搞不好还惊动雨的家人,万一啥事没有岂不是很尴尬,也许雨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清净一下而已。
李云儿又拨通了司马的电话:“你带我去雨家里看一下,只是看一下而已,我心里慌,我就是想看看她,看见她。”
“你,你,这是干嘛?能有什么事?”司马的口气里明显有着一丝不耐烦了!
李云儿:“求你了!”
司马那头嘈杂的音乐声掩盖了李云儿的委屈声也掩盖了司马的叹息声。独自站在冷风中等待司马的李云儿此刻内心也是冰冷的。
人最怕的就是这种冷,里外都冷。李云儿想如果司马看到她会抱她一下,说句安慰体贴的话,然后他们手牵手一起上楼敲开雨的房门,雨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么风停了,雨停了,云知道。
司马看到李云儿的第一句话是:“走吧!我,真不记得,只能找找看。”
看着更加冰冷的司马的背影,李云儿感到豁然解脱了!她突然不在感觉到冰冷,刚才在冷风中等待的那种刺骨凛冽一下子就没了,突然身体里还有一股暖意慢慢涌出来。
这股暖意肯定不是司马给她的,是她自己给自己的。刚才站在冷风里慢慢浸入身体里的冰冷一下子给抽了出去,顿时血液重新开始沸腾,毛孔开始肿胀,呼吸顺畅,额头冒汗,眼睛明亮。
电梯里他们两个一前一后沉默无语,谁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司马是不想说,李云儿此刻的行为在他眼里有点神经质,他不能理解:我们二个人这样出现在雨的门前算什么啊!非要三个人堵在门口,有意思吗?
他刚在跟朋友一起喝酒嗨歌。他想李云儿过来唱歌给她听,他唱歌一点都不结巴,而且非常美妙动听。他想唱一首简单的歌给简单的李云儿。他已经不止一次叫李云儿过来听自己唱歌,可是她一次都没有过来过。
这大冷的天儿,孤零零街道,站在安静的电梯里面,他不知道来这里干嘛?有什么意义?他有点生气,他不明白李云儿为啥那么在意雨的感受,可笑的是她竟然会以为雨会轻生?在他眼里雨不可能是那种人。而且他自从跟李云儿在一起以后他对雨不想再有什么牵绊,大家渐行渐远,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司马并没有找错门牌号码,这让李云儿心里微微抽搐一下:不说完全不记得了吗?楼层这么高,一层住着八户人家,竟然记得那么清楚,说不熟只来过一次恐怕难以让人相信。不过现在怎样都无所谓了。只要看到雨她就离开,离开司马,就在刚刚司马甩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冰冻起来。她要离开,离开那个缠绕在自己心头的纠缠。
司马回头看着李云儿并没有去按门铃,李云儿走过去抬起手按响门铃,第一声没有动静,又按了第二声,依旧没有动静。李云儿接着连续按了两次,三次……司马在旁看着她一脸茫然。
司马:“今天,先这样,明天再看看。”
李云儿的脸色充满疲惫,狼狈,满脸都是无尽的担忧。她又按了一次门铃后双手捂面缓慢的蹲在地上,心力交瘁。司马俯下身准备扶她起来,可是手又停在了半空,他想先等她缓一缓再说。
“走吧!明天再说。”司马附身去拉李云儿。
“你先走吧!”李云儿没有要起来的样子。
司马站在门口叹息无言,他好像突然不认识眼前这个李云儿了,他感到害怕还有点莫名地烦躁不安,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李云儿为什么要这么个反应。在他眼里即使着急也实在不必要这么紧张,再说只是一天没有消息,能说明什么问题呢?何必这么不依不饶,火急火燎的。
今天晚上是司马公司的老板过生日,害得他半路跑出来,这让他心里不舒服。老板人很好,对他也一直很照顾,本想今晚叫李云儿过去,唱歌给她听,在跟大家介绍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起来,走。”司马的口气严厉又藏着,憋着愤怒。
说完他用手紧紧拽着李云儿的上臂拉起她就走,他的力气非常大,李云儿完全没有办法挣扎,李云儿没有反抗,她知道这是楼道里还是不要搞出多大动静,免得惊扰了邻居。她被司马安静的拖到了电梯里。虽然手臂被他拉扯的有点疼,可是她非常安静,一脸平静,一字不言。
二个人就这样走到了李云儿的高尔夫旁边。司马说:“我,喝酒了,你来开车,行不行?”
李云儿深呼吸,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车门转进驾驶座,她用了几秒钟时间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司马做进副驾驶的位置系上安全带,李云儿嘴巴很想说一句:下去。但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她觉得他们还没到可以大声说话的那个程度。她眨眨眼睛好像努力要把这黑夜看的更清楚一点,然后点火加油出发。
汽车走在黑色的夜里,走在街道二旁闪烁的霓虹里。陆离光影打在车身上,司马和李云儿的面孔上,眼睛里。二个人没有一句话,好凄美啊!好像一朵花刚刚开出一瓣花朵就开始凋谢,不是,没开放过的花朵怎么能称为凋谢呢?是被风折断,被雨淋断,被人,阿猫阿狗扯断,然后开始枯萎。
此刻的收音机里传来了朴树的《那些花儿》
这该死的音乐,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该死的眼泪。
该死的爱情。
司马一直转头看着窗外,他对着窗外跟着收音机唱起来:“有些故事还没讲完
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
已经难辨真假……”
司马的歌声优美安宁,确实很好听。李云儿的泪水同样优美安宁,毫无声息。
车子来到李云儿住处的楼下,二个人似乎都没有想立刻下车的意思,这时收音机里的男中音娓娓道来:“夜深了,那个曾经你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心思是不是已经放好了呢?不管怎么样,夜深了,记得抱抱自己,对自己说一声晚安。”
这一路的沉默对应着第一次见面时的沉默,同样在车里,同样不言不语,可是心境却完全的不一样。默契十足,司马李云儿就这样安静的又在车里呆了十几分钟。
李云儿打破沉默:“谢谢你,我有了雨的消息会通知你,你回吧!晚安。”
司马:“你,莫名其妙,无理取闹。好玩吗?本来,就是我们二个人的,的事。你一定要,要,这样!搞得不清不楚。有劲吗?好玩吗?”
李云儿不知道司马为什么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他们不应该去关心一下雨吗?在雨失联的情况下。难道他不应该更要关心这个问题吗?更应该关心失联一天的雨吗?现在信息这么发达,人怎么可能一天一夜没有消息呢?
眼前的司马让李云儿感觉特别的陌生,冰冷。她眼里的他不是,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是安静忧郁的,也是温暖的,不管怎样他都绝对不应该是冰冷的。
“你怎么这么冰冷?就算雨没事,只是小孩子任性,作,你是不是也不应该这样冰冷。”李云儿的口气非常沉稳,每个字都吐的清清楚楚。
司马:“都是借口。因为你,根本不爱我,不够。你,到底还是,看不上我,嫌弃我。”
李云儿对司马说出的这种毫无缘由的话毫无办法。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扯到什么爱不爱上面。她不想解释,到底是谁在找借口,谁不够爱,谁嫌弃,谁知道。说出这样话的人恐怕才是真的心里这样想的。
李云儿:“好,既然你已经这样肯定了,那么你就听从自己的内心,你要相信自己。”
司马:“好。”
司马他迅速转身拉开车门迅速的下车,然后一声砰的关门声震得李云儿身子微微一颤。
第二天李云儿准时准点出现在工作室,准时的咖啡,准时的开窗换气,准时的呼吸。昨天晚上的折腾在李云儿的脸上,眼睛里都了无痕迹,起码看上去是这样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睡眠,身体与心情都像穿了一件新衣服一样,起码看上去是新的,是不一样的。昨晚的情景历历在目,却也恍若隔世,目前最深切的感受还是不太真实。所谓的活在当下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可以不受过去发生过的事的影响吗?不知道,不想知道。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今天依旧是一个焦虑不安的一天。等雨的消息,心里已经释然很多,还能怎么样?今天等一天,明天等一天,三天!如果三天还没消息就打电话给那位介绍人。
糖柔软安静的走到李云儿跟前坐了下来:“我过完年就跟他去兰州了。”
这个冬天还真的有点冷了,走了,雨走了,糖也要离开了。大家要在不同的地方感受春天了。
又过了一天,李云儿知道雨去了耶路撒冷,她在机场发了一条信息给她:我要去耶路撒冷到哭墙跟前站一会儿。
李云儿看着雨发来的信息:耶路撒冷,那里冷不冷啊?北京现在真的好冷。
教会里经常组织大家去耶路撒冷朝圣,那时候雨就跟司马约好以后一起去,她清楚的记得司马微笑点头说:“好啊!”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吉祥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放逸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ω•̀)¿¿¿
楼主:与非微尘  时间:2020-10-04 14:22:26
阑珊

楼主:与非微尘

字数:159674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20-06-30 07:28:06

更新时间:2020-10-04 14:22:26

评论数:91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