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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如果止于拥抱》by:安九西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瓶邪唯一,架空,全年龄,HE,甜虐,兄弟文。——清水文最佳推荐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说明:

1. 慢热,注重人物侧面描写,非一见钟情。

2. 架空文,因人物背景不同,性格与原著会有些许差别,但不至于严重崩坏。时间有跨度,从高二到大学毕业,吴邪前期的性格会有些软弱,不着急,要相信他,会成长起来的。

3. 与小安上部轻情节作品相比,风格会有变化,算是一次尝试,如有BUG,请大家多多包涵指出。但是 “在虐海中乘着温情向HE进发”的主旨是不会变的。

4. 嘛,尽量更,目测是个长篇,可以保证每周至少两更(前提是不被外星人绑架,比——次次)。

5. 会有韩剧经典的身世之谜什么什么的狗血剧情,少,纯粹解密需要,请多包容。

6. 声调指的是那一章节的配乐,和文章的内容基调是一致的,纯粹好玩,喜欢的可以去听听,嫌麻烦的无视就可以了。

以上。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预告的三个片段:

片段一:

站在考场外,吴邪有些不知所措。周围都是来陪考的家长,与自己一起来的同学都被父母当做古董瓶子般护着一一接走了。喧闹过后的清冷似乎更显寂寥,偌大的校园只剩下自己,空荡荡的,唯余狂暴的雨声与自己作伴。

雷声忽近忽远,暴雨还未停歇,好像累积了很久的怨气一般倾泻而下,在光滑的水泥地上打出一大片水花,泛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

呵,又是只剩下自己啊。自嘲般的笑了一下,双手插入牛仔裤的口袋,一个大步跨出,豪放的迈入了雨中。

突然,后方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吴邪眯着眼侧过头。

远处,一辆熟悉的宝蓝色的SUV疾步驶来,“吱”的一声稳稳的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吴邪一愣,随即前面的车窗被摇下,一双墨黑的眼睛波澜无惊,“上来。”



片段二:

“哥。”吴邪微微闭着眼,疲惫的瘫软在沙发上,嘴角泛出一丝苦笑,喃喃道,“如果你不是我哥,你说……我们会是什么?”

“恋人吧。”



片段三:

“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吴邪将手中的玉扳指使劲一摔,怒吼道,“我什么都不要,权利低位,财富女人,你爱哪样就拿哪样去,但是他——”

吴邪用因暴怒而颤抖的手指指向昏迷的张起灵。

“谁动他,我要谁的命!”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搬文说明:一天两章
隔天搬(下一搬:12.9)
@盗墓拾年吧吧务@左岸古月依旧@雪燕欧歌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第四章 室内密室
“吴邪?”阿宁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邪愣住了,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一边的阿宁却一把拉住了他,厉声道:“快走!”
“怎么了?”吴邪挣开阿宁的手,边跑边问,“出什么事了?”
“别问了,逃命要紧。”阿宁的表情很严肃,吴邪不再多说,两人跑着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阿宁是吴邪所在班级的班长,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她实在是有些奇怪。
两人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吴邪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头一瞥阿宁,黑色皮靴,皮草披肩,一身抹胸的短裙暴露出她丰满的上围,一点也看不出来还是个在校学生。吴邪赶紧撇过头,避开视线:“甩掉了吧?”
“应该吧,”阿宁整理了一下头发,看着吴邪窘迫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喂,你还真是单纯啊。”
“你这么晚怎么会在这里?”吴邪没有回头,侧头看向了另一边。
“我告诉你没问题,但你可别告诉别人,”阿宁收起笑容,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在这附近的一个酒吧驻唱,今天正好是夜场。”
吴邪抬头,有些惊讶:“你……”
“你也知道,我家的条件不好,”阿宁低下头继续说道,“我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家里多负担一点。”
“吴邪,”阿宁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泪光,“你千万别说出去行吗?如果传到学校去,我会被开除的,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我靠,你别哭啊,”吴邪被这阵势吓住了,连忙掏出口袋里的纸巾递过去,“我不说,我绝对不说,你别哭别哭……”
“真的?”阿宁哽咽着挤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
“呃……”吴邪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不善于和女孩子打交道,伸手抓了抓后脑,“那个,我送你回去吧。”
阿宁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跟在吴邪后面。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不找个别的工作?”不太敢直视阿宁的装束,吴邪尴尬地转移了话题。
“我——”阿宁抬头正欲说话,却忽然大叫了一声,同时上前两步一把推开吴邪的胳膊,“小心!”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大腿上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吴邪低头一看,靠!居然是把极小的短刀,刀身不长,却也有四五公分直直地插入了肉里。
一个黑影从一边的屋顶上闪过,吴邪回头,咬牙对阿宁大吼:“你快跑,别管我。”
“那怎么行!”阿宁反而凑得更近,“你怎么样?”
屋顶上突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我没事,没伤到要害,你赶紧走,不然等会我们都跑不掉。”吴邪感到大腿一阵发麻的疼痛。
“你流血了!”阿宁叫道,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帮你把刀拔出来。”说罢抬手准备去拔刀。
“别!”吴邪有些哭笑不得,这刀拔出来还不得血溅当场,“你快走!”
“嗷——”正推搡着,一边的巷子口不知从哪里蹿出了一只黄色的土狗,个头还不小,目露凶光,满口獠牙,直奔两人而来。
靠!真是祸不单行!人倒霉的时候果然扶墙墙都倒。
“快跑!”吴邪一拍阿宁,两人拔腿就跑。
刀刺得很深,吴邪每跑一步都感觉一阵扎心的疼痛直冲心脏,但他丝毫不敢松懈。身后的土狗还在穷追不舍,吴邪边跑边脱下外套包住大腿,这种土狗最忌血腥味,他很小的时候曾经听爷爷说起过,没想到是真的。
“阿宁你往那边去……”吴邪回头,脚步没停滞却忽然愣了半晌,身后哪里还有什么阿宁!除了一只血口大开,留着口水穷追不舍的生物,什么也没有!
“靠!跑得真快!”看到身后没人,吴邪却突然放松了些,这狗追的是他,没和他待一块至少是安全的。咬牙就着离心力拐了个弯,前面就是街道了,吴邪忍着疼深吸了一口气,视角渐渐宽阔,远远就看见两个待客的摩托车停在路边。
看见他们,吴邪甚至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欣喜。
“嗷嗷——”身后的狂犬已经近在咫尺,甚至发出了胜利者的嚎叫,仿佛吴邪已是它囊中之物。听见声响,远处的摩托车司机好奇地回过头,于是看到了这一幕——一个年轻人用衣服包着腿被一条恶狗追得满大街跑!
“喂——”吴邪哭丧着脸边跑边使劲冲他们招了招手。
两个摩托车司机会意一笑,接着,其中一位掐灭烟头,带上头盔,调转车头朝吴邪开过来:“上来。”
“谢谢啊!”吴邪边跑边跳上摩托车后座,司机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加速,一下子就将那土狗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徒留下几声愤怒的犬吠回荡在空荡的大街上。
“怎么被狗咬成这样,去医院吧。”司机大叔瞥了一眼吴邪的腿,好心地提醒。吴邪用袖子将动脉系紧,咬牙道:“没事儿,我先回家拿点东西。”
嘴上这么说,但是吴邪知道,他现在不能去医院,他不想让他母亲知道这件事,天亮之前他必须回到张家。而且,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就这么莽撞地暴露自己,谁知道会不会再次被人盯上,这次是腿,下次搞不好就是脖子了。
最终司机还是将他载到了张家,下了摩托车,吴邪正准备掏钱,司机大叔却摆了摆手,然后调转车头开走了。吴邪几乎红了眼眶,当然一大半是疼得,可这年头还能遇到活雷锋不容易啊。
迈步向前走去,吴邪前脚刚触到地面,腿一软,忽然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看来是失血过多了,头也晕得厉害,这一路惊险,无暇顾及伤口,也不知情况怎么样。吴邪咬咬牙,伸手摸了摸被刀刺中的腿,却在外衣上触到了一片湿滑,拿到眼前一看,赫然一片血红,血竟然透过外衣浸了出来,看来得快些处理才行。
挣扎着爬起来,他一瘸一拐地走进院子,心里不禁一阵拔凉。张家别墅有个挺大的前院,从大门到院门有二十多米,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吴邪觉得很气派,但是现在,他只想骂娘。
被狗追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平静下来,他只有一种感觉,疼!踉踉跄跄地挪着步子,眼看着快到了,吴邪却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恍惚间突然感觉腿窝被人顶了一下,他站立不稳,一下瘫倒,接着整个身体被人架住了。
“不能过去。”是张起灵。
听见声音,吴邪抬头用幽怨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无视这个眼神,张起灵用下巴指了指别墅的一楼,难得地解释了一下:“他们回来了。”
吴邪眯起眼看去,一楼最右边的草地上有些淡淡的光影,倒是没骗他。进退两难,吴邪不禁皱了眉。
“你跟我来。”说罢,张起灵拽着他爬上了一边的一棵枣树。
吴邪抖着双腿,望着前面的张起灵,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娘的,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爬树。哭丧着脸被张起灵架着爬上了二楼的阳台,又穿过一个隔间,吴邪倚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侧眼便瞥见张起灵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在一块天花板处拨弄了一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吴邪一定会以为传说中的翻版机关真的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但事实是,他不仅看到了,还走进去了。
里面是个密室,空间很小,放下身上的人,张起灵径直朝里面走了进去。
靠墙坐在地上,吴邪有些恍惚,这闷油瓶果然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谁会在别墅里造这种东西?
一束强烈的光线从另一侧射进来,吴邪撇过头,见张起灵又打开了另一面墙上的机关,望着光束的来源,吴邪震惊了。这墙后面居然是这家伙的浴室,而机关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浴室里的那面大镜子!真是完美的伪装!
很快张起灵带着医药箱回来,同时机关合上,密室内恢复了暗淡,无视吴邪探寻的眼神,他径直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你……你要干什么?”吴邪连忙伸手挡在伤口前,他对这个闷油瓶还是无法信任。
“再不处理,你的腿会废掉。”说罢,张起灵拿出一双手术用的橡胶手套戴在手上。
看着他的动作,吴邪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嘴唇也白了,头上冒了一层冷汗,这家伙不会一刀直接把他的腿给截了吧?
张起灵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低头认真地选出了几样工具。
看着他娴熟的动作,吴邪稍稍安了下心:“你学过医?”
“没有。”张起灵答得理所当然。
吴邪刚放下的心一惊,立马说道:“那你放着,我自己来。”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确定?”
“确定!我自己来。”吴邪连连点头,没有比这更确定的事了。
张起灵闻言便不动了,伸手将医药箱整个推了过来,待在一旁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似乎在等着一场好戏。吴邪咬了咬牙,摸了一把额头上疼出的冷汗,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伸手准备先把刀拔出来。
做好迎接疼痛的心理准备,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吐出来,张起灵却突然发话了:“那狗是我放的。”
“什么——啊!”吴邪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闪电般地一出,随即一阵钻心的剧痛就从早已麻木的腿上传来,超出预期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同时他就看到张起灵夹着一把短刀在他面前晃了晃,刺眼的刀尖一片血红。
吴邪痛得想吐,但是在这不分轻重的闷油瓶面前,他怎么也不想示弱,于是紧紧抿着泛白的嘴唇,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伤到动脉,”张起灵检查了一下伤口,抬头看了一眼吴邪,忽然道,“这里是隔音的,他们听不到,痛的话就叫出来。”
吴邪摇摇头没有说话,牙咬得太紧,太阳穴的青筋暴了出来。张起灵没再说什么,只是用剪刀剪掉了多余的布料丢到了一边,一时间密室里安静得只剩下衣料摩挲的声音和金属碰撞的声音。
“嗡——”寂静的氛围被打破,听到这个震动声,吴邪心下就是一凉,他艰难地伸手勾过被剪掉的衣服,从里面掏出了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妈妈”。
看了一眼张起灵,后者没有任何表示,犹豫了两秒,吴邪最终按下了接听键:“喂,妈。”
“嗯……”
“嗯……哦……”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很焦急,连连问了一串问题,吴邪憋足了气仰头靠在墙壁上,有气无力地应着,拳头攒得死紧。在极度疼痛的状况下保持平稳呼吸可不是件美妙的事,吴邪狠心将指甲掐进肉里来转移腿部的疼痛,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我……我没事……我在外面呢……”
张起灵缠好绷带,抬眼看见吴邪就皱了眉。
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吴邪有些晕眩,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电话那头还在说些什么,可是他一句也听不清楚。
突然手里一空,手机被人抽走了,张起灵淡淡的声音响在他耳边。
“阿姨,是我。”
“吴邪和我在一起。”
“嗯。”
“他喝多了。”
“我会送他回去。”
“嗯,谢谢您的理解。”
“……”
耳边的话越来越飘渺,吴邪终于支撑不住,头一歪失去了知觉。

预告:第五章 圈套 第六章 胡萝卜与面瘫(注:内容是按作者给的txt发的,用原文的题目进行分章)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盗墓拾年吧吧务@腐梦迷惑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第五章 圈套




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吴邪睁开眼,过了很久才适应光线。四周很安静,能听见摆钟滴滴答答的声音,一时有些恍惚,他伸出手碰了碰身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你还有些低烧,记得吃药。”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
吴邪费力地转头,看见窗边的书桌旁坐了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吴邪开口,声音沙哑。
不出意料地,没有回答,张起灵甚至没回头。
吴邪睁眼环视一圈,这房间清清淡淡,一点人气也没有,是张起灵的卧室。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脑子渐渐清醒,也想起了一些事:“我妈是不是打过电话来了?”
“她刚来过。”张起灵收起正在写的东西,默默收好书,接着又抽出一张白纸开始画图。
吴邪点点头,怎么忽悠过去的他也就不想再关心了,闷油瓶既然替他瞒着,想必一定会瞒到底。
吴邪掀开被子要下床,刚挪到床边却愣了一下,身上的睡衣睡裤不知何时全换了新的,贴身的版型,米色的料子,上面还画了一排排大小不一的卡通小黄鸡,吴邪转头看了一眼张起灵,莫名红了耳尖。
慌忙低下头找拖鞋做掩饰,然而这个时候,张起灵却回头了:“伤口还没愈合,你最好不要乱动。”
“不要紧。”吴邪的头几乎都埋到床底下去了。
他正狼狈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忽而抬头,看向张起灵:“你说,那狗是你放的?”
张起灵没理他,转头继续画图。
吴邪眨眨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拔刀的时候,这闷油瓶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虽然之后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但是这句不会记错。可恶的是当事人坚持以沉默为金,吴邪心里掠过一丝不满:“你能不能说清楚。”
张起灵倒是无奈得很,半晌竟叹了口气:“知道了又能怎样?”
吴邪一噎,继而无名火气:“他娘的!老子莫名其妙被人扎了一刀,又莫名其妙被狗追,你说那狗是你放的,你他娘的不是害我吗?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就是闯了你的房间吗?”
张起灵抬头,顿了顿,淡淡道:“是你让我不要小看你的。”
“我……”吴邪吃了瘪,眼睛骨碌一转,心底却通透了,恍然道,“那摩托车也是你安排的?”
张起灵不置可否,开始收起了桌上的东西。看着他不否认,吴邪心里有了些眉目。
他想起了他被刺伤的时候,从屋顶传来的打斗声,那应该就是凶手和张起灵没错了,可这样一来,他放狗追他不就变成了救他?还安排摩托车带他走?难怪那两个司机看到他的时候笑得那么暧昧,最后连钱都不要就走了,亏得他还以为是遇到活雷锋了。
吴邪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失落,有些惭愧,也有些挫败。一直以为能查到那条商业街的位置就能让这闷油瓶刮目相看,到头来,却不过是在给他添麻烦。想到在暗巷里闷油瓶严辞赶他走的情景,吴邪就忍不住懊恼,果然他还是太幼稚了,想着,声音也低了下去:“你……查到什么没有?”
张起灵不说话,收好桌上的东西,径直转身离开,看也没看他。
“你等等!”见他要走,吴邪急了,连忙追上去,无奈腿一下没使上力,身体一软就摔到了地板上,碰到了伤口,疼得整个人瞬间就蜷住了。
张起灵回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你先别走,”吴邪喘了两口气,声音都在颤,“我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你都知道的吧。”
那人无动于衷,两个人就这么僵着,偌大的房间一时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一个沉重,一个细微。
良久,张起灵收回眼光,仍旧是淡淡的声音:“请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他用了“请”这个字,吴邪听着很不舒服,可一想,他说的也是实话,这一路他确实是给他添麻烦。
吴邪低下头,紧了紧手:“如果可以,我也想不去理会这些,但是,”忍住扯开的伤口传来的阵痛,接着道,“这一次是我受伤,下一次……”
“吴邪。”张起灵突然打断他。
“怎么?”吴邪一惊,立马抬头,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张起灵叫他的名字。
张起灵转身,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才继续道:“你为什么想知道?”
吴邪皱眉,迎上他的目光:“我不想身边的人因为我受到伤害,那不公平。”
张起灵默默地看着他,继续问:“如果真相对你不利呢?”
“只是对我不利的话,未必不是件好事,”吴邪自嘲般地笑了笑,脸色惨白,“但我不会允许我的朋友家人受到伤害,我想,如果能知道更多的事情,也许还能替他们避免些什么。”说罢,他抬起满是冷汗的头冲张起灵笑了笑:“是吧?”
张起灵没有说话,脸仍旧冷着,身周的冷气场却明显缓和了些。他拿过医药箱,缓缓蹲了下来:“伤口裂开了,这两天不要动了。”
说罢,找出绷带给他上药:“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心知他这是赢了,吴邪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张起灵拿出剪刀开始剪他的裤子,吴邪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剪我裤子,你想干什么?”
“不然你想脱?”
吴邪一噎:“那你剪吧,剪吧,”看着好端端的衣服被剪成废布条,又忍不住不禁嘀咕,“只是觉得挺可惜的,好好的一条裤子。”
“那里面有一打,”张起灵指了指门边的空柜子,“都给你。”
吴邪一愣,差点笑出来,这闷油瓶子看着严肃,对睡衣的欣赏力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光这小鸡图案就够吴邪乐的了,他撇过脸:“不用了,我从不夺人所爱。”
张起灵奇怪地盯了他一眼,表情颇有些复杂:“买床单送的。”
“哦,这样啊。”吴邪点点头,脸上却是明显的不相信。
张起灵不再说话,吴邪看着他低头认真的模样就想笑,这人还挺较真。很快吴邪就发现,张起灵不仅较真,而且比他想象中更有头脑,他的推理能力无论从可行性还是技术性方面看,都比自己的要靠谱得多。
“你和甩刀子的那人交手了?”吴邪问。
张起灵点了点头:“身手不错。”
吴邪一听就急了:“那他还会不会出现,他给我妈打那么多电话,我妈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这次的回答很肯定,吴邪有些诧异:“你就这么确定?”
“目标是你。”
吴邪一怔:“我?”
张起灵点点头,取出了昨天凶器递了过来,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露出锋利的刀锋。吴邪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手术刀的一种,”张起灵面无表情道,“是放血专用的。”
吴邪心下一惊,他跟人无冤无仇,怎么看也没可能招惹上这种事:“是不是弄错了,当时我身边有其他人。”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带着明显的警示意味,吴邪瞬间就会意了。以当时手术刀飞过来的动作和角度来看,目标的确是他,阿宁在他前面,那个位置是个死角。还有一点很可疑,但吴邪不愿去多想,以当时的情形,阿宁发现危险之后,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去拉他而不是推,原本只要往前两步就能避开的,这一推反而坏了事。
越想越觉得不安,一直以来吴邪都以为这件事和他没关系,说到底跟着张起灵跑出去也只是他主观上的行为,如果他不好奇不固执,就根本不会有这些麻烦。可如今却是不同,对方竟然是冲着他来的。
联系起杏姐,吴邪忽然有种感觉,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阴谋。从换暖色灯管到对通话记录的好奇,一步一步诱导,就好像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你,监视着你的行为,并在必要的时候给你关键性的提示,诱导你按照他预定的路线走。最可怕的是,对方让你对自己的行为属于主观行为这一点深信不疑,但事实上,你已经在他的控制当中。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邪已经不敢再往下想。
“这是个圈套,”张起灵淡淡道,“昨晚我听到屋外有响动,于是去追,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出现了。”
吴邪点点头,这和他猜想的一样,是杏姐故意让他和张起灵接触的,同时还有数据。现在再回过头来想,如果没有走进这个房间,当时吴邪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去新月饭店找他母亲,但是很明显,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被张起灵吸引了。
“照你这么说,对方肯定不止一个人,”吴邪道,“至少是两个,一个是找我,还有一个引你出去,之后跟踪我和杠上你的,可以是他们中的一个。”
张起灵点点头表示同意。
“嗡——”又是手机的震动声,吴邪拿过手机,是王盟。
电话那头的人语无伦次,但吴邪还是听明白了,原来王盟还不知道他已经搬家,今天早上正好有事过来找他,不想却意外地发现吴邪的旧家失窃了,一进去就看见大门敞开着,屋里也乱七八糟。吴邪把王盟劝了回去,挂了电话,张起灵却开口了:“他们在找一样东西……”
吴邪一愣,心说这家伙的听力也太好了,不合时宜地,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完了,那句“爸”他肯定是听到了。顿了顿,吴邪皱眉问道:“什么东西?”
张起灵摇摇头,突然站了起来:“昨晚你走后,这里也被搜过。”
吴邪环顾四周,显然对方不是为钱来的,屋内值钱的东西一个没少。之前吴邪以为对方是想害他性命,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刀子并没有射偏,目的就是要取他的血。如今又这么兴师动众地找东西,目的无从猜测。吴邪觉得大脑有些不够用:“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对我进行诱导的,我完全没有察觉到。”
“你在电脑上看到的数据不是真的,”张起灵打开了电脑,“我查过这里的网络通信,有两个小时是空白的。”
“你还懂这个?”吴邪诧异。
“这两个小时内的网络被替换了,”张起灵继续道,“有人装了屏蔽仪在屋子里。”
“所以我在电脑上看到的任何内容,都是他们早就设计好了给我看的?包括弹窗?”吴邪背后掠过一阵寒意。
张起灵没有说话,吴邪头皮一阵发麻:“现在还能查吗?”
张起灵不语,只是默默将电脑转过来面向他,吴邪上前凑近,顿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是……”
“有人不想让你再查下去。”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第八章 急转急下



老痒的行程排得很紧,今晚休息一晚,明天一大早便启程。吴邪没说什么,毕竟解妈妈得的是癌症,时间不等人。
从楼外楼酒足饭饱出来,天已经黑了,吴邪准备先送老痒回家,可他却一摆手:“我……我不住家里。”
“那你住哪里?”吴邪两步跟上,“你家不就在杭州吗?”
“家里没……没人,不……不回去,”解子扬喝了不少酒,说话有些迷糊,“去……去酒店,明儿好走。”
“我送你去吧,你都喝醉了。”
“嘿嘿,老吴,”老痒笑了起来,“你那……那烂好人的个性还真……真一点儿没变。”
“你喝多了吧。”吴邪没好气地道,顺手拦了辆车。
一打开酒店的门,吴邪放下醉成一摊烂泥的人,转身去了洗手间。
“老吴……”老痒迷迷糊糊道,“今晚别……别走了吧。”
“那不行,我得回去。”吴邪洗了把脸,抬头却瞥见卫生间内摆了两个大号旅行包,这家伙,居然连装备都准备好了。
“老吴……”老痒继续闭着眼,“能跟你做兄弟真……真他妈好!”
“你别说胡话了,”吴邪拧了一个湿毛巾走出来递给他,“拿去擦擦。”
“嘿嘿……”老痒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接着突然脸色一变,“哇”的一口吐了出来,正好吐在了吴邪的身上。
“靠!你他娘的要吐也先跟我打声招呼啊!”吴邪捏住鼻子,伸手替他拍了拍背,“我这身衣服你得赔我。”
老痒干呕了几声,痛苦地皱了皱眉,靠着墙不再说话,大概是睡过去了。吴邪无奈地叹了口气,使出浑身解数,把人拉上了床。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得,今天算是回不去了。
脱掉弄脏的衣服裤子洗了洗,吴邪干脆坐在了卫生间里翻看那两个旅行包,包看着大但是并不重。吴邪一件件翻出来,发现除了一些常用的手电、绳子、打火机和医药用品之外,其中一个包里还装了一个黑色的小皮箱。吴邪鼓捣着想打开看看,意外地,这皮箱竟然被上了锁。吴邪打不开,只好在手上掂了掂,不太重,看来里面很有可能是钱,想着就瞬间失去了兴趣,他将所有的东西又原封不动地装好,靠着墙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老痒的宿醉并不严重,相反地,他看起来很精神。吴邪打了个哈欠,歪头靠在大厅的沙发上试图再睡一会儿。服务员去查房了,这家酒店的办事效率很令人着急,下次要写个便签投诉一下,吴邪懒懒地想着,顺手一摸衣服口袋,发现是空的,嗯?手机呢?
吴邪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摸了摸裤子口袋,也没有,难道落在房间了?吴邪起身,转去房间,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查房出来的服务员,吴邪叫住她:“有没有看到一个手机?”
“手机?”服务员一下子脸红了,支支吾吾道,“呃……没看到。”
吴邪盯着她看了一会,心下了然,想了想,严肃道:“那肯定是被小偷给偷了,你们不知道,那里面有重要数据,丢了可就糟了,我看我还是报警好了。”
那服务员一听就顿住了,缓了缓,又改了口:“我想起来了,上午领班给了我一个手机,说是捡到的,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来。
吴邪心里好笑,却也只能配合着说了句谢谢。
打发走服务员,吴邪打开手机,发现是关机状态,想来八成是服务员给关了。
“嗡——”刚按下开机键,还未启动完毕,一阵麻麻的震动声就传了出来。
又是陌生号码,还有点熟悉,吴邪想了想,心里乍然,这不是张起灵的号码吗?
颤颤地按下接听键:“喂?”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焦急?
“呃,我在外面,”吴邪突然有一种半夜偷溜出去上网被抓包的感觉,“你……有什么事吗?”
“回来,立刻。”张起灵的语气容不得半分反抗。
“我……我还有点事,等我办完了马上就回来。”不知为什么,对面这样的张起灵,吴邪有些发怵。
“吴邪?”老痒突然出现在了身后,吴邪吓了一跳:“怎么了?”
“该……该走了,”老痒狐疑地看了看他手上的手机,“你在……在跟谁打电话?”
“没什么,一个……朋友。”吴邪低下头。
“走吧,不然就……就晚了,”说罢,老痒顺手挂了他的手机,“对……对不起了……老吴……我的行踪不……不能让别人知道。”
“嗯,我明白。”吴邪嘴上应着,心里却开始有些莫名的疑虑。
出了酒店,老痒带着他踏上了开往郊外的车。天还未亮,吴邪乏力地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墨黑色的天空,不知为什么,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张起灵的那张面瘫脸。吴邪摇了摇头,驱散了这些奇怪的念头,转头看向老痒:“老痒,我们去哪找这种东西?”
“就……就这附近的山……山里就有,”老痒点了根烟,“一……一会我……我带你去。”
吴邪点点头,老痒的口吃是从小落下的毛病,很多年都改不过来。
车子一路开到了临安大明山。临安大明山是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里面很大一片面积的森林都还没有被开发。远远看过去,吴邪总觉得阴森森的,很不舒服。
远处东方既白,下了车,老痒背上背包走在了前面,吴邪跟在他后面。几年不见,老痒比以前高了,也瘦了,背还有点驼。
人世间,能压弯一个人脊梁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吴邪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爷爷说过的一句话,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那么,能压弯一个人脊梁的东西,是人心吗?因为心不再单纯,所以脊梁不堪重负?
吴邪揉了揉眉心,试图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崎岖的山路上。
七月的天气分外干燥,远方红日渐起,朗朗的星空还未褪去,月亮带着点白光无精打采地挂着。树林里空气清新,几只长尾雀愉悦地鸣叫着,显得格外宁静。
走了一段,老痒突然停了下来,在一个灌木丛边折个根树棍扔给了他:“接着。”
“谢了。”吴邪接过,紧了紧背包继续往上爬。一开始两人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话,可越往上爬,吴邪发现他的呼吸越困难,到了后来谁都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走。
越过一道道藤蔓,老痒突然在一块断崖前停了下来:“休……休息一下吧。”
“嗯。”吴邪呼出一口气,一把扔下背包,一屁股坐了下来。
老痒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吐着烟圈说道:“老吴……”
“嗯?”吴邪把头靠在背包上,远处渐渐升起的朝阳透过稀疏的树叶照在他脸上,他伸出手挡了挡。
“你说,咱……咱俩认识……多少年了?”老痒弹了弹烟灰。
“十多年吧。”吴邪闭起眼。
“嘿,真……真快啊。”
“嗯。”
“抽根烟吧?”老痒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过来。
吴邪睁开眼看了看,没有接。
“怎……怎么不接?”
“老痒,”吴邪坐了起来,转头看向他,眼神很认真,“你说吧。”
“说……说什么?”老痒抬头,有些诧异。
“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吴邪定定地望着他。
“没……没什么啊,就……就是找……找那药。”老痒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老痒,咱们俩认识十多年了,我也不是傻子,”吴邪顿了顿,“咱俩是兄弟,你要是需要我帮你什么,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我吴邪不爱那一套。”
老痒一愣,随即嘿嘿地笑了起来:“你……你是怎么看……看出来的?”
“你也许不知道,虽然你从小就结巴,但在我面前,你讲话还是很溜的,除非有一种情况——”吴邪叹了口气,道,“就是你在说谎的时候,你结巴得越厉害,说明你越心慌。”
“真……真不愧是高……高材生啊……” 老痒笑道,接着却突然面色一凛,“吴邪,你……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小就……就羡慕你。”
“我羡慕你人缘好,你走哪……哪儿的人都喜欢你,我也羡慕你头……头脑好,每次都考第一名,我最羡慕你的,你……你知道是什么吗?”老痒又抽出一根烟来抽。
吴邪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我羡慕你……你有个好妈妈……”老痒狠狠啜了一口烟,“我现在的妈,不是我亲……亲妈,她是我的养母。”
吴邪有些意外,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老痒提起:“那你是……”
“我……我没骗你,这山上确实有能……能救她的东西,只不过,不是什么人参,而是……是你的血。”说罢老痒突然掐灭了烟头,径直走了过来。
“你……”吴邪一下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你要干什么?老痒你疯了?!”
“没错!我是疯了!”老痒过来一把掐住了吴邪的脖子,“你……你说过是我的兄弟是吧,那你就……就为了我牺牲一下吧,只要能让我妈活过来,大不了我……我把我这条命赔……赔给你!”
“老痒你——”吴邪一把挣脱他的手,急急地向后退去,大吼道,“你不要乱来,这里是断崖,搞不好我们两个都活不成!”
“我的命不……不可惜,”老痒露出了扭曲的表情,“但是你……你的血,只要有你的血,他们就能让我妈活……活过来。”
“他们?你在说谁?”吴邪慌忙拉开背包,想找出件防身的东西,“老痒你清醒一点,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你不要被骗了!”
“不……不可能,他们不……不可能骗我,我亲眼看……看到了……”说着,老痒突然从身后掏出了一个黑色皮箱,吴邪抬头一看,居然正是昨晚在卫生间看到的那一个,不管里面是什么,毫无疑问,现在的老痒已经失去理智了,得快些想办法逃走才行。前路已经被老痒堵死了,吴邪四下望去,眼睛锁定了断崖边的一条藤蔓,有了!刚刚上来的时候他有刻意观察过,只要顺着这条藤蔓爬下去,就能到达一个平台,再从平台边的树边绕过去,就能走上通往山下的路。
吴邪咬了咬牙,准备一个翻身去抓藤蔓,然而他刚迈出左腿,脑袋就突然一“嗡”,接着脚一软,整个身体就栽倒在地。怎么回事?
“老吴,我……我就猜到你……你小子不会就范,你……你放心吧,我会快……快点了结的。”
等等,发生什么事了?吴邪动了动胳膊,惊讶地发现,他浑身上下竟然一点也使不上力,心顿时凉了一截:“你……你给我下药了?”
“没错,就……就是那根棍子,那……那东西叫鬼藤,你……你手上留了那……那东西的刺,只要你不激动,就……就没事,要是你想……想逃跑,就会起麻……麻醉的效果。”说着,老痒打开了黑色皮箱,吴邪挣扎着扭过头,赫然发现,里面根本不是什么钱——正是前不久扎伤自己的那种手术刀!
“老痒,你……”吴邪咬了咬牙,又拼命动了动脚。
“吴邪,我不想杀你,你……你别乱动,这刀……刀可不长眼。”说罢,老痒又拿出一个玻璃瓶,看样子应该是盛血的器具。
看来是准备已久的,吴邪突然想起了在酒店的时候老痒说的那句话,“能跟你做兄弟,真他妈好”,现在听来,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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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脱出
第十章 新手上路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鉴于我的电脑又发抽(好不容易贴吧可以打开了,却不能回复,这算哪门子的事),就用手机一段一段的发完今天更的量。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第十章 新手上路

“我……我不会啊。”吴邪面露难色地往后看了看,只见张起灵面色惨白地低着头,眉心紧蹙,听见吴邪的话,抬头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无奈:“点火,踩离合,松手刹。”
吴邪刚想推脱,转眼间就瞧见后视镜里隐隐透出了一个人的影子,糟了!来不及多想,吴邪连忙照做:“然后呢?”
“换挡,松离合,再踩油门。”
也顾不得什么安全不安全了,赶鸭子上架算什么,逃命要紧。手忙脚乱间,车子终于缓缓动了起来,吴邪一狠心,猛踩了油门,后面的人一下被甩得老远,最终渐渐消失在了视野中。
行驶在开往杭州的路上,吴邪不禁为自己的聪明头脑感到庆幸,还好物理学得够扎实!自己摸索了几遍,又结合了平时看的书,发动机原理、气缸原理、杠杆阀门等等理论知识,慢慢也能开得顺手。原来开车也不是那么难嘛,吴邪得意地笑了笑,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接着他就听见后座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呼吸声。吴邪瞥了一眼后视镜里一动不动的人:“喂,你还好吧?”
依然没有回应,吴邪有些慌了,急急地挤到后座凑到他身边,颤抖着伸出两只手指头放在他的鼻子边试探呼吸。还没靠近,倏地一下,一双黑亮的眼睛突然睁开,吴邪吓了一跳,声音也哆嗦起来:“你……你……你没事吧?”
张起灵眯起眼看了看他,面露不悦,开口就道:“谁让你到后面来的?”
“呃,我……我看你伤得挺重,有没有医药箱什么的,我可以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吴邪吞吞吐吐道。
张起灵闭起眼转过头,声音很冷:“不用,离我远点。”
吴邪一噎,这人脾气真怪,忽冷忽热的,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他吴邪自己惹出来的,张起灵会过来找他,光这一点吴邪就很感动了。想到这儿,他低下了头,讪讪地笑了笑,样子挺傻:“我还是挺想帮你的,虽然我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懂,每次还给你添麻烦,但是,我们也算是一家人,应该互相帮忙不是?”
吴邪看了一眼张起灵,伸手挠了挠头:“我是说,如果可以,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哈哈,虽然我能力不如你,但是至少,我不想在哪都是个累赘,反正就是……如果你需要有一个人帮你,我是不会拒绝的。”话说得并不是很有条理,甚至有些逻辑不清,偏偏最后一句话他却一口气吐了出来。
张起灵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睁开眼转过头看向他,看了很久。吴邪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我有什么问题吗?”
良久,似乎有些无奈,张起灵叹了口气:“后备箱有,先换衣服,记得戴手套。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急忙应了一声,爬到后备箱去翻东西。对于张起灵的要求,吴邪并没有多想,之前他受伤的时候,张起灵也是戴了手套才碰的他,想来这人还挺注意卫生的。
换好备用的衣服裤子,吴邪摸了摸面料,有点硬,摸上去有些磨砂的质感,这种衣服实在不太像正常人会穿出去的,反而有点像防护服。没有过多的注意,吴邪开始帮他包扎伤口。他找出剪刀,学着之前张起灵的样子剪开了他的衣服,拿掉被血染红的袖子,吴邪就一下怔住了:“这……”
这人疯了!这是吴邪的第一反应,手臂上,无数个触目惊心的血痕肆意地盘踞在血管附近,好几个口子还正涓涓地往外冒着血,非常扎眼。
“这不行,马上去医院。”说着吴邪就要往前挤。
“不用,死不了。”张起灵阻止他。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急忙应了一声,爬到后备箱去翻东西。对于张起灵的要求,吴邪并没有多想,之前他受伤的时候,张起灵也是戴了手套才碰的他,想来这人还挺注意卫生的。
换好备用的衣服裤子,吴邪摸了摸面料,有点硬,摸上去有些磨砂的质感,这种衣服实在不太像正常人会穿出去的,反而有点像防护服。没有过多的注意,吴邪开始帮他包扎伤口。他找出剪刀,学着之前张起灵的样子剪开了他的衣服,拿掉被血染红的袖子,吴邪就一下怔住了:“这……”
这人疯了!这是吴邪的第一反应,手臂上,无数个触目惊心的血痕肆意地盘踞在血管附近,好几个口子还正涓涓地往外冒着血,非常扎眼。
“这不行,马上去医院。”说着吴邪就要往前挤。
“不用,死不了。”张起灵阻止他。
吴邪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闭了眼。吴邪无奈,这人和他一样固执,咬牙叹了口气,他只好先用纱布替他擦掉多余的血。伤口显露出来,吴邪悬着的心稍稍平缓了一下。还好,伤口虽然多,但是都不深,只是,好几个口子的血却止不住,刚擦干净就又流了出来,衣服被染得通红,看起来非常夸张。吴邪很疑惑,这不太符合常理,虽然他没学过医,但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自愈能力他还是知道的。一般人如果被刀划伤,血液里的血小板就会发生作用,促使血液凝结,只要没有损伤大的血管,不用处理,伤口也会逐渐愈合的。
“为什么血还在流?”
“刀口上有防止血液凝结的药。”
张起灵的嘴唇开始泛白,吴邪隐约觉得有些不妙:“那……那怎么办?”
“不用管。”说罢,张起灵撇过脸。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那怎么行?你流了这么多血,再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的。”吴邪缠上绷带,看着白色不一会就又被浸成红色,不禁有些焦急。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吴邪抬头看去,张起灵面色苍白地皱着眉,眼睛没有睁开。
“喂……”吴邪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晕过去了?
吴邪伸手戳了戳他的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真晕过去了,吴邪有些无力,他并没有太多处理外伤的经验,平时他连磕破膝盖都会直接去找校医。焦急地靠着车门,吴邪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甚,闷油瓶的脸近在咫尺,吴邪看着看着,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行动之前,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闷油瓶是个不喜欢别人亲近他的人,如果被他知道,后果可不堪设想。可一想到这人正昏迷着什么也不知道,吴邪胆子就又大了,管他呢,好歹老子也算是为了救他的命,他嫌弃,我还没嫌弃呢。
想着,吴邪就拆下了刚缠上去的绑带,俯身上前托起他的手臂,放到嘴边,伸出柔软的舌头,开始轻轻地舔舐……
“搞定!”十多分钟后,吴邪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然后重新缠上了绑带,跳到车前座悠悠地开着车驶向了杭州市区。
车开回家,张起灵还没完全恢复意识,吴邪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把他送去医院,正纠结的当头,院子角落里走过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吴邪看着就警觉起来了,随即从车上跳了下来。
“是吴邪先生吧。”那人远远地走了过来,语气很礼貌。
“叫我吴邪就行了。”
“好好,我是这里的管家,前一阵子正好外出办事,昨天才刚回来,你叫我张伯就可以了。”说着,那人还恭顺地鞠了个躬,吴邪心里暗暗咂舌,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这一套,但嘴上还是礼貌地应着:“张伯好。”
吴邪突然就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想到前不久冒充厨娘的杏姐,他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这人不会也是假的吧?车厢里突然传来了一声不太明显的咳嗽声,吴邪转头,发现张起灵已经醒了,正眯着眼看着他们,神情淡然。
闷油瓶没反应,那看来一定是真的了,吴邪一阵宽慰,真好,以后不用整天面对这个面瘫了。虽然他刚刚救了他的命。
那之后,两人有过一次交谈,整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列出了三个主要疑问。第一,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第二,母亲的婚姻有什么秘密?第三,他和张起灵的血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除开这三个谜团不算,吴邪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老痒后来怎么样了?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可吴邪还是抱着些隐隐的希望,毕竟是多年的兄弟。虽说发生了这样的事,但他确实不怪老痒,他知道身为一个特殊家庭的孩子,这与家人唯一的羁绊有多重。
从大明山回来之后,吴邪问过闷油瓶很多问题,包括是怎么找到他的,包括怎么察觉出不对劲的云云,可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闷,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但是不一样的是,吴邪发现从那天回来开始,闷油瓶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因为那以后的大多数时候,只要是吴邪对他说话,就算他不回答,至少也会给出一个“我在听”的眼神。
也许,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认可吧,吴邪想。
暑假的日子过得百无聊赖,每天晚上跟张起灵较着劲地比赛看书,然后没志气地栽倒在椅子上睡着,学习倒是进展得飞快。没事的时候,吴邪经常坐在电视机前看杭州新闻,他希望能找到些关于老痒的信息。但是两个月过去了,始终是一点音讯也没有,吴邪自己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直到去学校的前一个星期——
那天,吴邪帮着张伯修剪完草坪,坐在大门口的门槛上看夕阳,一个骑着摩托车的邮递员缓缓驶过来,停在了院门口:“吴邪在吗?”
“在,是我。”吴邪一个激灵上前去收了信,没有署名,谁会给他寄信?
坐回门槛上,吴邪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一个藏青色的小布包掉了出来,吴邪拿起来一看,上面绣了很多奇怪的花纹,有点像少数民族的风格,闻了闻,还有点淡淡的香味,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但是很好闻。
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吴邪拿出来一看就愣住了,这是老痒的字迹。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老吴:
请允许我再叫你一声老吴吧。
上次的事情过去了也有两个月了,我想了想,决定还是给你写这封信。
是的,我没有死。从悬崖上摔下来以后我就晕过去了,等我清醒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一个小山村的卫生院里。我在那里修养了一个星期之后就离开了,我没有看到张海杏,也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老吴,我不祈求你能原谅我,这么多年,咱俩从小吃一锅饭,穿一条裤子,这些我老痒都没忘,也不会忘。我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我只有我妈,我妈死了以后,我很难过,我开始不相信她是真的死了,后来张海杏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些事,让我来找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她。说真的,老吴,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对你拔刀相向,现在我也明白了,人世间,很多事情一旦做错就真的没有返回的余地了。我想,我会用我这后半辈子去忏悔的,你不用来找我,也别去打听我的消息。我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但是,你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是个西域的护身符,你好好戴着,这也算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一点事了。
最后,我还有一个忠告——离张起灵远一点。
珍重,勿念。
你的罪友
老痒
远处日暮西垂,落霞满天。地平线上,一轮火红的太阳将要落下,红得纯净又透彻,一阵晚风拂来,门前的草坪好似麦浪一般掀起一道道波浪,发出微微的声音。
夕阳如画。
读完信,吴邪靠在门边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人世间,能压弯一个人脊梁的东西,真的是人心吗?
吴邪觉得不是,至少应该是感情。人心有时会怖过鬼神,可是感情却可以驱役人心。老痒就是最好的例子。
重新折好信,吴邪把护身符放进了上衣口袋。身后突然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吴邪回头,张起灵拿着两瓶水走了过来,夕阳的余辉洒落在他身上,一片金灿灿的。
“谢谢,”吴邪接过水,抬头冲他笑了笑,“哥——”



预告:第十一章 新同桌 第十二章 黑眼镜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第十四章 运动会
天空黑压压的,操场上却正紧锣密鼓地布置着会场。
“老大……”王盟缩在厚厚的羽绒服里,眼泪婆娑地看着吴邪,又扯了扯他的衣角,“老大帮帮我吧……”
“王盟,他们让你跑,你就去跑呗,不就是个八百米接力赛嘛,”吴邪放下手中的书,摊了摊手,“我一会儿还有跳远,忙不过来。”
“天真,你就帮他跑了吧,他这个熊样,只会给咱们班拖后腿,”胖子的运动服明显小了一圈,穿在身上很不舒服,使劲扭了扭,“嘿,这衣服怎么缩水了?”
“咱们班就没有别的人了吗?”吴邪叹了口气。
“你又不是不知道,马上就高考了,大家复习的抓紧复习,泡妞的抓紧泡妞,哪有时间跟着掺合。除了像你这种成绩好又热心的,当然,也除了像胖爷我这种有奉献精神的,现在能拉上操场跑个两圈不会残废的,咱们班还真找不出第三个,”胖子吸了吸肚子,试图衣服再往下拉一下,“这衣服的弹性真差。”
“是你太胖了吧,”吴邪鄙视了他一样,“别扯了,再扯就破——”
“嘶”地一声,吴邪的话音未落,三个人就同时愣住了。
“天真……”胖子哭丧着脸,捏着扯下来的破布,道,“你他娘的乌鸦嘴也太灵了……”
“死胖子,你瞎说什么,”吴邪皱着眉,“叫你少吃点你不听,现在怎么办?”
“有没有带备用的?”王盟问道,“要不用我的?”
“得了吧,他自己的他都穿不上,更何况是你的。”吴邪有些烦躁,这死胖子,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那去别的班借一下?”王盟歪头道。
“别的班都是敌方,像胖爷我这么有竞争力的对手,我看他们不一定能借给我,”胖子干脆把运动服脱了下来,“唉,看来今天胖爷是不能一展雄姿了,天真,我那八百米,你帮我也跑了吧。”
“接力赛要四个人,我怎么可能帮两个人跑,”吴邪无奈,想了想,他转身翻了一下背包,“我的运动服也挺宽松的,也许你能穿。”
“哎哟,还是你想得周到,”胖子一听来了劲,“这下可以在云彩面前一显我胖爷的威风了。”
“靠,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吴邪又拉开另一边的口袋翻了翻,“嗯?”
“怎么了?”王盟和胖子同时凑了上去,口袋是空的。
“你不会没带吧?”胖子问道。
“不可能,我走的时候特别看了的,”吴邪皱眉回忆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胖子,“胖子,把你的衣服给我看一下。”
“咋了?”胖子把衣服丢了过来,也是一脸疑惑。
吴邪仔细翻看了一下衣服开口的地方:“你这衣服哪儿来的?”
“嗨,这不是上个月才买的嘛,花了胖爷我好几百块呢,”胖子摸了摸肚子,嘀咕道,“不就在置物柜里搁了两天,怎么就容不下胖爷这身神膘了……”
“胖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吴邪放下衣服看向胖子,一脸严肃。
“怎么了?”胖子看着吴邪的脸色不对,有些纳闷。
“你这衣服是被人割破的,”吴邪指着一个口子道,“这个切口太整齐了,还有,这里有被加工过的痕迹。”
“嘿,还真是,”胖子拿起衣服仔细瞧了瞧,点头说道,“就说胖爷我怎么可能一下子胖那么多,天真你真行,女红你都懂。”说罢,胖子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吴邪一脚踹过去,“你他娘的得罪谁了?”
“胖爷我做事向来大气,既不拘小节又善解人意,怎么可能得罪人,”胖子不服气,“不过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就是那个叫什么……什么……”
“上次你不是打了一个人吗?”王盟提醒,“就那个跟踪云彩的。”
“大奎?”吴邪一下子想了起来。
“对对对……就叫大奎。”
吴邪低头看了看衣服,看来十有八九了,手段这么拙劣,果然不会是什么好货色。上次胖子打了他两拳,这次估计是来报复的,都什么年代了,亏他长得那么人高马大,居然用这种偶像剧里女二号用烂的方法。
“天真,我看我还是再去揍他两拳,看来上回没让他爽够啊!”胖子松了松拳头,“上次跟踪云彩就算了,这次又给胖爷我玩阴的……”说罢,胖子愤愤然要去揍人。
“胖子。”吴邪叫了一声。
胖子扭头:“怎么?要我帮你也补两拳?放心,你胖爷我这回绝不手软。”
“不是,你先别动听我说,上次是在外面,你打了他他只能吃亏,这回可是在学校,他爸是副校长,我怕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我想……他多半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这么做的,而且,”吴邪顿了顿,“恐怕,他的目的就是等你去揍他呢,这人阴得很,不会跟你来真的。”
胖子一愣:“那怎么办?”
“先不管他吧,我就不信他有那个胆子再干些别的,咱们不理他,不上他的当就行了,”吴邪想了想,“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的衣服,我的被偷了,你的被剪了,王盟——”
王盟吓得赶紧往后一缩:“我跑不动啊。”
吴邪叹了口气,看向胖子:“现在去买来得及吗?”
“我估计悬,这开运动会来的家长又多,门口早就堵车堵成车展了,咱们走出去再挤公交车再挑再买,啧,估计没戏,”胖子摇了摇头,看向吴邪,突然一拍大腿,“嘿,天真,你让你哥给你送两套过来不就成了吗?”
吴邪一愣:“那……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啊,你们不是兄弟嘛,帮这点小忙算什么,”胖子为自己的聪明头脑感到很自豪,“行行行,别啰嗦了,赶紧打电话吧,胖爷还等着衣服在云彩面前耍耍威风呢。”
“可是……”吴邪有些语塞,让张起灵送过来?他会愿意吗?这闷油瓶子现在应该在工作吧,打扰他是不是不太好呢?
吴邪拿出手机看了看,最终决定,先不提衣服的事情,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好了。
在胖子的催促中按下号码,莫名地,吴邪有些忐忑,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张起灵主动打电话。
然而张起灵没有让他紧张更久,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的吴邪一惊,手机差点掉了下来。
“吴邪?”电话那头率先传出了声音。
“呃……啊,是……是我。”忍不住紧张得有些结巴,吴邪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通,真没出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接着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怎么了?”
“呃……没……没什么,”吴邪开始打哈哈,“就是……那个,就是……我就想问问你在干什么?”
胖子看见吴邪这副紧张的摸样,早就笑成了一团。
电话那头顿了顿,似乎语带笑意:“我在工作。”
“哦……哦,”果然在工作,吴邪摸了摸头发,“我又打扰你了。”
“你继续忙吧,我没事……没事。”说着,吴邪准备挂掉电话。
“天真!”胖子在一旁着急了,比着手势小声提醒道:“衣服,衣服!”
“吴邪——”正准备挂断的电话突然传出了声音,吴邪一惊,忙拿到耳边:“嗯?”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嗯?”吴邪一愣,“呃……呃……”
“嗨!真是!”看着吴邪半天吐不出一句话还憋得满脸通红,胖子在一边急得团团转,一把上前夺过手机:“嘿,是吴邪的大哥吧?”
“啊,那个,我是他同桌啊,我叫胖子。”
“是这样啊,我们呐,马上要参加一个比赛,可是这衣服却突然出了状况,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找个人送过来比较好,那个,想来想去呢,就觉得小哥你最合适,你看这……”
“对对对,我穿加加大的,天真他——哦,您知道就好,我也不知道他穿多大的,诶,对,越快越好,不过这校门口可堵啊,建议您别开车过来了,不然堵半路上就不好了,谢谢谢谢,你真是个大好人,好嘞,行,再见。”
吴邪目瞪口呆地听着胖子流利的一口京腔,直到手机被塞回来,他愣愣地低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胖子的叫嚣:“看到没有,这就是一流的公关能力!我说天真啊,你怎么打个电话搞的跟新媳妇给老公打电话一样,看你那吞吞吐吐,欲拒还迎的样子,哎哟,真看得胖爷我揪心呐。”
“胖子……”突然感觉四周气压骤然变低,胖子打了个寒颤,转头就看见吴邪黑着一张脸,全身散发着杀气,“你刚才说什么?”
“胖爷我什么都没说啊,你哥说他二十分钟之内就到,我先去找云彩了,你……你和王盟拿了衣服赶紧过来啊……”说罢,胖子以一个正常胖子绝对难以达到的速度瞬间消失在了视野中。
吴邪转头看向王盟:“王盟……”
“啊,我去找胖子……”王盟见势不妙,也赶紧闪了。
“这帮驴蛋!”吴邪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手机。
“通话时间,1分56秒”。


明明是中午时分,天却好像要黑了一样,暗暗的。
坐立不安地在凳子上扭动着,吴邪突然有些理解了胖子的苦楚,原来心不静的时候,干坐着这么难受,看来真是错怪胖子了。
望着手机越来越靠近某个时间点,吴邪的心底愈发忐忑,这感觉就好像是开家长会,自己成绩不好家长要来了一样。吴邪呼出一口气,握了握拳头,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还是不该麻烦他吧,想了想,吴邪站了起来,决定去校门口等着。
刚走出门口,一阵嘈杂声就从走廊的一边传了过来。吴邪好奇地望了过去,只见一群社会青年模样的人三三两两的站在一块,头发染成了奇怪的颜色,大概是趁着今天人多混进来的。
吴邪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准备下楼,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了吼叫声,吴邪一顿,只见刚才那群社会青年中冲出一个人,手持一把木棍,直奔自己而来。
靠!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吴邪快速看向左右,四周的确只有他一个人,他心下一惊,先一个侧身闪过那小青年的棍子,顺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扯掉了他的木棍,眼神凌厉道:“你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打的就是你。”那小青年力气不大,恶狠狠的表情倒是学了个十成十,吴邪有些好笑,这人看起来年纪很小,其实是个孩子。吴邪经过这半年的锻炼,身手虽远远比不上张起灵,但对付这个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见他制伏了这个孩子,远处的其他人顿作鸟散,不一会就没了影,留下满地的烟头。吴邪看了看手上的孩子,放缓了语气:“是他们让你打我的?”
“关你什么事,要杀要剐随你便,我才不会出卖他们。”
吴邪听见这不打自招的话,“噗嗤”一声就笑了。
“好了,以后别跟着他们混,你年纪这么小很容易被人利用的,”说罢,吴邪松了他的手,“回去吧。”
“你……你不抓我去见警察?”那孩子有些诧异。
吴邪又笑了笑,摇了摇头:“回去吧。”
那孩子又愣了一下:“你……”
“吴邪。”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吴邪一惊,立马转身:“哥?”
“你怎么找过来的?”
张起灵没有说话,眼睛却越过他看向了身后的孩子。
吴邪转头正欲让他离开,那孩子却识相地立刻飞奔着跑远了。
“那是谁?”张起灵把衣服递了过来。
“没什么,就一个小孩,”吴邪笑了笑,接过衣服,开始往操场方向走,“你怎么找过来的?这教学楼可不好找啊。”
张起灵摇了摇头,默默地跟上他。
“我要去找胖子,你……”吴邪看了看他,不自然地摸了摸头,“你要回去工作吗?这么远害你跑过来,真是麻烦你了。”
“那边的事已经完结了,”张起灵淡淡道,“一起回去。”
“嗯?”吴邪反应了两秒,随即明白过来,张起灵的意思是“等你的事情完了我们再一起回去”。想到这,他莫名有些开心:“你那边不要紧吗?”
“不碍事。”
“哦。”
“吴邪。”张起灵难得主动起了话头。
“嗯?”
“以后需要帮忙的话,直接和我说。”
“……嗯。”闷闷地应着,吴邪有些拿捏不准张起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他话的重音,是在“直接”两个字上,还是在“我”上。




预告:第十五章 接力赛 第十六章 小夜曲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我从考场上爬过来搬文了......估计这种情况还会在一月中旬出现
@盗墓拾年吧吧务@腐梦迷惑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胖子的第一棒跑得很稳,给后面的人争取了不少时间,第二棒和第三棒是班长阿宁挑出来的,虽然没超什么人,但也没落后太多。吴邪边助跑边一把接过棒子,随即开始狂奔起来,800米对男孩子来说,不算太吃力,但也是需要些体力的。
第一圈勉强忍着痛保持到了前三,吴邪心里不禁有些担心,最后半圈才是重头戏,不过——即使是跑断腿,他也不想被人看扁,尤其是大奎那种阴损的小人!
咬着牙又坚持了半圈,随着最后一个直道的到来,身后的人一个个都开始加速,吴邪咬了咬下唇,低着头开始调整自己的脚步。
“天真,快点,还剩半圈了——”胖子在一旁叫喊。
死胖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吴邪在心里骂道。他用余光瞟了瞟左右,靠!还真追上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吴邪心一横,撒开脚就开始加速狂奔,耳边的加油声震耳欲聋,混合着从脚踝处传来的阵阵隐痛,吴邪听得有些发懵。
终点线越来越近,吴邪干脆闭上了眼,怒吼了一声,随着一个飞扑,终于,终点线被一下甩在了身后,动力突然失去,累积的疼痛全部涌了上来,“咯吱”一声闷响,吴邪左脚一崴,一下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没事吧,”胖子抖着一身肥膘跑了过来,“天真,要不要紧?”
“没……没事。”吴邪狼狈地撑着上身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胖子,“怎么样?”
“天真,你真牛,胖爷我服你,”说着胖子伸出了大拇指,“啧,带伤还能跑第三,果然和胖爷我一样是纯爷们!”
“你这是变着法地夸自己吧,”吴邪动了动脚,发现腿根本不听使唤,强忍着痛抬头看了看周围,“我哥呢?”
“嘿,这倒奇了怪了,”胖子也抬头看了一圈,“你受伤他居然没出现。”
吴邪懒得和他侃,撑着地站起来:“快扶我一把。”
“嘿,你不承认我眼睛可尖着呢,”胖子一把架起他,开始往医务室方向走,“你这脚估计好几天都动不了了,回去让你哥哥再给你揉揉。”
“死胖子,你找打是不是……”吴邪疼得龇牙咧嘴。
“哎哟,你就不承认吧,反正事实都摆在那了。”胖子的力气极大,几乎是吊着他在走,吴邪被勒得几乎要断气。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第二十章 化雪
雪后的天空分外澄亮,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
“你年纪这么小,怎么不去念书?”吴邪盘腿坐着,看向皮包。
“念不进去。”
“可是偷东西不好啊,”吴邪笑道,“是缺钱吗?”
皮包摇了摇头,有些不服气:“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偷,我偷东西从来没失过手,一般人的钱我还不偷呢。”
“哦?”吴邪一听乐了,“那你昨天怎么被抓住了。”
“那是个意外!”皮包涨红了脸申辩道,看着一脸不相信的吴邪,急忙强调道,“是真的,那是因为——”
皮包突然打住了,红着脸低下了头,小声嘀咕:“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嗯?”吴邪收了笑脸,突然想到了昨天在超市发生的事,不禁严肃了起来,“你知道些什么?”
皮包抬了抬头,眼神莫名闪躲:“我不会说的,说了你也不相信。”
“你说。”吴邪坐了起来,直直地看向他。
“呃……”皮包被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弄得有些紧张:“那,我说了你可别怕啊。”
“嗯。”吴邪点了点头。
“我昨天没事干,想着那个超市有钱人挺多,就想去看看,真就是看看,我没想过要偷东西,”皮包涨红了脸,生怕被人误会,“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你了。”
“嗯。”吴邪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在买菜你不知道,其实你后面……”皮包皱了皱眉,看向了吴邪,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了你可别害怕啊。”
“你说,没事。”吴邪感觉事情似乎有了些眉目。
“你……你后面有人要杀你!”皮包一口气吐了出来。
“杀我?”吴邪愣了。
“对,其实从你一进来,你后面就跟了个人,你买菜的时候他就一直在你后面,我以为是我同行,就想上去提醒一下你,可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皮包的表情有些夸张,“那人的袖子里藏了一把刀!”
“你说什么?”吴邪一惊。
“是真的,别人看不到,可我是神偷,我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皮包的表情极其认真。
吴邪低头,看来他的猜测没错,那个人的目标的确是自己,刀?难道他的目的还是血?
“那把刀的样子你还记得吗?”吴邪连忙问,“是不是很细长,刀柄很短?”
“对!”皮包肯定道,“那刀的形状好奇怪的,不过很锋利,你要是被扎一刀,肯定得流不少血。”
“所以你才故意去偷东西,来引开我?”吴邪一下了然。
“嗯,”皮包挠挠头发,嘿嘿傻笑起来,“我不会打架,只会偷东西,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吴邪很惊讶,这个孩子他也只见过一次而已。
“我才不是帮你呢,”皮包涨红了脸,嘀咕道,“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好人,要是你不去帮那个大妈,你早就被杀了。”
听到这句口是心非的话,吴邪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丫的,看来乐于助人有时候还可以保命啊!
吴邪理了理思绪,这人的目标是他的血,却不巧被这个孩子干扰了,之后他跑出去,遇到了小花,然后那个人就在超市消失了。可是,这个人居然敢到超市来动手,他的行为和前几次的精打细算实在大相径庭,究竟是什么原因能把一个人逼到这种程度?
“那,后来那个人去哪了你知道吗?”吴邪问道。
“他不是被你哥哥带走了吗?”皮包很诧异,“就在你们成了焦点以后,场面太混乱了,我被保安带走的时候,我看到你哥哥在门口晃了晃,然后我就找不到那个人了。”
“我哥?”吴邪很震惊,抓住皮包的胳膊,“你确定是他?”
皮包被吓了一跳:“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不是!”吴邪摇了摇头,“你确定是我哥?
皮包愣了愣,吞吞吐吐道:“也不是很确定,我只见过他一面,反正门口那个人和他很像,我以为你们是一块来的。”
“这……”吴邪皱了皱眉,怎么会?真的和闷油瓶有关?这个人是闷油瓶杀的?
“你们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皮包瞟了眼吴邪,面露忧色。
“没什么,”吴邪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衣服塞给他,“这件事先不要到处说,知道吗?”
“嗯。”皮包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最够义气了!你被追杀的事情我是不会乱说的。”
吴邪哭笑不得地点了头:“那就好,那就好。”


天快黑的时候,吴邪坐上了最后一班公交,他决定去找闷油瓶谈谈。可真的回到家站在房间门口,他却又犹豫了。不想怀疑,更不想做多余的揣测,可事实却又摆在眼前,想知道真相,却也害怕结果是他不想要的。
正踟蹰间,门被拉开,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吴邪一愣,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哥……”
张起灵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转身走到了桌边。
刚走进房间,吴邪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他没露出表情,可心里早炸开了,这丫居然会抽烟?
“哥,”沉默了一阵,吴邪开口了,“我……”
“人是我带走的。”不等他问完,张起灵打断了他,吴邪惊讶地抬起头。
“那他也是你……”吴邪有些不敢相信,连解释都没有吗?为什么要承认得这么快?
张起灵没有说话,转身靠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他的背影,吴邪也不再问,只觉得一种无法形容的失望将他浇了个透彻。
“哟,小三爷!”一个黑影一跃而下。
吴邪转身,看见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人从浴室里走出来,抬了抬脸上的墨镜,冲他挥手一笑:“好久不见。”
吴邪定定地看着他,瞬间想起了三叔:“怎么是你?”
“嘿,我一直都在啊,”黑眼镜痞痞一笑,冲一边的张起灵递了个眼色,“是吧,哑巴?”
张起灵没有说话,皱着眉毛看了他一眼。
“哎呀,不要这么嫌弃嘛,”黑眼镜自顾自地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都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
“同学?”吴邪还是第一次听说张起灵有朋友,听这熟悉的语气,似乎他们关系还不错,“你从哪冒出来的?”
“喏,密室喽。”黑眼镜笑嘻嘻地指了指卫生间的镜子。
“你怎么会知道……”吴邪的语气已经有明显的不善了,随即又想到最关心的问题,“你来过?”
黑眼镜饶有兴趣地看着吴邪变化的脸色,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小三爷,我是第一次来,不过,这房子的建筑设计里有我一份。”
吴邪怔然,他以前曾好奇过闷油瓶的房间为什么会有密室,原来是他自己设计的,而且,还是和这个人一起。
“你不是帮我三叔做事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吴邪道。
黑眼镜笑了笑,道:“我不帮任何人做事,谁有钱我就帮谁。”
闻言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起灵突然开口了:“他是杀手,离他远点。”
吴邪回头,看着闷油瓶严肃的表情,一阵凛然,看来不是开玩笑,他一直以为杀手这种东西是只存在于谍战片里。
“嗯,没错,”黑眼镜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别人这么说他,反而凑得更近了些,“我可杀过不少人,你怕不怕?”
吴邪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有病:“难怪我看你印堂发黑。”顿了顿,又问,“河里发现的那人是你杀的?””
“杀?”黑眼镜愣了愣,看了一眼张起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三爷,你可真逗……”
张起灵立马用眼神追过去,凌厉慑人。
“别这样啊。”黑眼镜微微一震,收了笑容,摆了摆手,“小三爷有权利知道的,对吧?”
吴邪其实是一头雾水,但看样子,张起灵的确是有事瞒着的。略作思顿,看向黑眼镜:“你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黑眼镜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张起灵,后者却没理他,于是转头看向吴邪:“那个人是自杀的。”
“自杀?”吴邪明显不太信。
黑眼镜点了一根烟,吐了一口,吴邪皱了皱眉,原来烟味是这么来的。
“你说是自杀?你有什么证据?”吴邪抬头问。
黑眼镜“嘿嘿”地笑了两声:“我是准备去杀他的,结果还没去他已经先跳湖了,我看着他跳的。”
“你……”吴邪觉得这个人的行为真是恶劣,皱了皱眉,继续道,“就是他想要我的血?”
黑眼镜抽了口烟,笑了笑,挑起眼皮看了一眼张起灵,“这个,你得去问他。”
吴邪看过去,张起灵沉默地靠着窗户,一动也不动,吴邪就这么盯着他,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良久,竟是张起灵先败下阵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吴邪在心里将这句话翻来覆去琢磨了几遍,又联想到之前张海杏曾说过,闷油瓶的血比他的更管用,吴邪的视线落到闷油瓶的手臂上,心忽然猛地一怔。
一时无言,黑眼镜掐灭烟头,“啧”了一声,站了起来,一拍张起灵胳膊:“我就说吧,直接把人交给我,我把他了结了不就完了,现在你自己跟他解释吧,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黑眼镜说完就从阳台上跳下去走远了,吴邪再转头时,张起灵已经出去,徒留他一个人在房内。
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一时的寂静,吴邪咽了咽喉咙,半晌才接起来。
“吴邪,是我。”
“小花……”
“死因查到了,法医鉴定结果是,投湖溺水,是自杀。”
吴邪颤了颤。
“还有,死亡时间是昨晚八点左右,他身上的追踪器已经被人解除了,应该是个高手,普通人没有这个能力。”
八点的时候张起灵已经回来了,吴邪手捏成拳头,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我还查到了些别的,这个人有个得了绝症的女儿,今天下午在医院病逝了,”小花语气平淡,“想必是他太绝望了想不通所以才自杀的,人死不能复生,吴邪,你看淡些。”
“嗯,我懂。”
又听了几句劝慰,吴邪挂了电话,眼看着张起灵要出门,急忙追了出去。
整件事情到现在为止,大部分已经明朗了,和老痒相似,都是想要自己的血来救人,想必是女儿末期将近,太心急所以不择手段了,可惜遇到了皮包。混乱之下,他被闷油瓶带走并解除了追踪器,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显,张起灵没有杀他,还把自己的血给了他。只可惜血液之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最终他还是没能救回自己的女儿,绝望之下,走了绝路。
“哥。”吴邪两步追上去,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他错了,没有资格去生气去质疑的,更何况他明知道这个人就算痛也不会说一句话。想到就觉得心里隐隐泛起疼:“你为什么要救那个人?你以为你的血不要钱吗?”
张起灵就这么看着他,良久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竟是安抚的意味:“他的目的不达到,危险就会一直在。”
吴邪愣了愣,随即就是一腔酸意翻涌了上来,拼命哽了哽才咽下去:“你、你下次别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那人只是安慰他,眉间一片柔和。




预告:第二十一章 温泉之旅 第二十二章 十米之下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第二十六章 空中铁屋
之前三叔也有说,难道,他们要的血液,真的在闷油瓶身上?想想闷油瓶引张海杏下来却被自己误闯进来的事,想想他推自己出去的时候说的话,再加上闷油瓶刚刚说的那番话,一点也不符合他平时的作风,难道他是想……
吴邪突然浑身一颤,急忙转过头:“哥,你该不会是早就打算呆在这个地下室了吧,然后利用张海杏把消息透漏出去?”
张起灵似乎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不是。”
“什么叫也不是,”吴邪一听就急了,几乎跳了起来,“如果我打不开这个机关,你不是就出不来了?”
“你看,你不在了,我的血又不起作用,张海杏就是拿到资料也无济于事,”吴邪语速很快,“她一定会去想别的办法,这样,关于你和我的消息肯定会透露出去,然后,我们失去了利用价值,也就能脱离这个没完没了的目的……”吴邪越说越觉得心底发凉,一直以为闷油瓶是个神一般的存在,身手好,头脑好,好像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人自己呢?
张起灵默默叹了口气,淡淡道:“我只是想试试。”
“拿自己的命试吗?”吴邪感觉一阵血气上涌,同时就吼了出来。吴邪觉得他完了,他竟然敢吼闷油瓶,出去肯定会被他一刀爆头的,可他这会就是控制不住,一团不明的心酸就堵在他心口,难受得不行:“你他娘的,不是说过你会一直在吗?”
“原来你就是说说,我竟然还当真了,”吴邪低下头,喉咙有些哽咽,“原来你跟他们一样不守信用。”
“吴邪。”张起灵突然侧过身,伸出手按上了他的头顶,吴邪一怔,顿时就不敢动了,张起灵离他很近,他温热的呼吸扑打在他脸边,张起灵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可吴邪却软了。
“你就是这么把我推出去,你就不怕张海杏把我抓去?”吴邪皱起眉毛闭起眼,这话倒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了。张起灵揉了揉他的头发:“她的目标早就不是你了,”
“只要你不和我呆在一起,就不会有危险。”张起灵的动作很轻柔,很舒服,吴邪忍不住动了动脑袋迎合他的大手。
“那我宁愿有危险。”吴邪不服气道。
张起灵微微一怔,随即收回了手:“嗯。”
有些恋恋不舍地甩了甩头,吴邪伸出手顺了顺被揉乱的头发。
“起来走走,这里温度太低。”说罢,张起灵站了起来。
之前一直在说话还没觉得,被张起灵这么一说,吴邪才觉得,这里的温度真低得有点过份了,靠在铁板上,和靠在冰块上没两样。
站起来,刚走了没两步,吴邪就一头撞在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上,他摸了摸鼻子,闻到了张起灵的味道:“唔,撞到你了。”
“手。”张起灵的声音几乎就在耳边。
吴邪一愣,什么手?
不等吴邪反应过来,鼻子上的手就被人捉住,随即就是一片温厚的掌心贴了上来。吴邪呆了半晌,意识到闷油瓶正牵着他的时候,他的脸红几乎到了脖子根,一边庆幸还好这里一片漆黑,这闷油瓶看不见,吴邪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
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手上源源不断的热度一点一点温暖着他冰凉的身体。吴邪突然想起一句话,信任就是——你闭着眼,他牵着你,你无畏向前。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吴邪知道,这个人就在眼前,地上偶尔传来一两声杂物被踢开的声音,走在后面的吴邪一点也不担心被绊倒,因为他知道有这个人在,他可以无畏向前。
“这里的温度好像低得有些过了。”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吴邪缩了缩脖子。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手。
“哥,你说这个房子为什么要用铁呢?”仰起头望了望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吴邪很好奇,纯铁的延展性很好,也不易生锈,用来做机关的确不错,可是,纯铁并不坚硬,而且过于笨重了,比这种性能要好的材料多得是,为什么偏偏是铁呢?
“因为动力。”张起灵的回答很简洁。
动力?吴邪想了想,忽然恍悟,这种地方肯定不会用电的,但是那些机关能运作这么长时间,肯定需要一个能持续使用的动力。房子是铁的话,难道是磁?
“是磁铁?”吴邪问道。
“嗯,不全是,”张起灵慢慢地走着,“这个地下有一块陨铁,有磁性。”
“你是怎么知道的?”吴邪很诧异。
“这个房间,本身就是悬浮在空中的。”张起灵淡淡道。
吴邪一愣,随即明白了张起灵的意思,这和磁悬浮列车的原理差不多,整个房子其实是飘在空中的,四周的水泥,不光起伪装的作用,而是起固定左右的作用。吴邪心里暗暗叫绝,看来这房子的机关,比他想象中还要精妙,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吴邪低下头,捏了捏张起灵的手,他的手好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软的,很舒服。吴邪以前听算命的人说过,手代表心,手软的人,心一般都很软。吴邪觉得很符合这个闷油瓶,虽说他看起来很强大,其实内心和他是差不多的,可能,还不如呢,吴邪想,他好歹还有个母亲,有王盟,有胖子,可是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到这,吴邪不禁紧了紧手。
四周的空气好像冰窖一样,吴邪忍不住开始发起抖来,也不知道外面是几点了,经验告诉他,现在必须想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你说这里的机关,是怎么识别人的?”吴邪紧了紧衣服,他的脚已经冻僵了,但是他知道现在不能停下来,一旦身体的产热低于冷空气吸热的速度,很有可能会得低温症,在这种情况不明的地方,这是非常危险的。
“重量。”张起灵说道。
“我刚下来的时候,你一直在用手指摸地板,就是在感应重量?”吴邪很意外,这和称东西的称的原理差不多。由于这个房子是悬浮在空中的,人进来的时候,房子的重量会增加,整个房间就会下沉,这的确可以作为触发一些机关的条件,但是这个房间真的能做到这么精密,这么大的铁房子,能识别出一个人的重量?
张起灵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不对,”张起灵忽然皱眉,接着他蹲下来摸了摸地板,语气很严肃,“这个房间不对。”
“不对?”吴邪朝四周看了看,有什么不对?
闷油瓶不再说话,只是伸出了那两根手指紧贴着地面,一言不发。
四周一片漆黑,吴邪什么也看不见,只好也茫然地蹲了下来。他学着伸出手指摸了摸地板,除了冰凉,什么也感觉不出来,吴邪尝试着朝闷油瓶靠近了一些,发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闷油瓶怎么了?
周围安静下来,很快吴邪也察觉出了不对。才松开闷油瓶的手没一会,他就感觉如同掉进了冰窖,闷油瓶说的没错,这个房间不对,温度越来越低了……
“怎么回事?”浑身不自主地开始战栗,吴邪咬了咬牙,尽量不让牙齿发出磕碰的声音,声音却不住地发抖。
“温度,”张起灵收回了手指,顺势牵回了吴邪的手,“机关的动力,还有一个是温度。”
“温度?”吴邪咬着牙,突然想明白了,“你……你是说,这里的平衡是靠温度来保持的?”
张起灵沉默不语,吴邪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记得能影响磁性的因素不多,但是温度可以,温度越高,磁性越弱,这是……用来抑制地热的反作用?”
张起灵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拉起吴邪又开始在小小的地下室里转着圈。
听着闷油瓶不太安稳的呼吸节奏,吴邪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
从之前的种种迹象看,这里的机制非常灵敏,想必对于温度也是一样,最要命的是,铁的导热性极好,要不了多久,仅存的温度就会被抽离。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是很显然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里是地下十米,外面本来就是冬天,照这个趋势下去……吴邪有些不敢想象,等会搞不好可以一秒钟变企鹅了,他暗暗自嘲。
张起灵仍旧很淡定,可吴邪的思绪却忍不住开始飘远,他忽然想,如果这次不追来,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事情,现在很可能已经洗好澡躺在大床上呼呼大睡了,可是要这么说的话,那一开始他就不该同意母亲的婚姻,这样也不会遇见张起灵,还有三叔。这会真是被他害惨了,万一今天要是不幸在这里被冻死了,若干年后三叔回来,打开这个地下室看见他自家大侄子的尸体,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别乱想。”察觉到吴邪的安静,张起灵紧了紧吴邪的手提醒。吴邪“嗯”了一声,可思维却好像不受他控制一样,从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到一些琐琐碎碎的鸡毛蒜皮,好像有千万根丝线在拉扯他的精神,他抗争得很辛苦。
空气像被冻住了一般,每迈一个步子,都感觉走在齐膝的雪地上,不知道是走累了还是饿的,吴邪感觉心跳越来越快,脚步却越来越沉,眼皮也越来越重,到最后几乎是张起灵拖着他在走。
“吴邪,”正在恍恍惚惚的时候,张起灵的声音突然传来,“精神集中。”
“嗯。”吴邪捏了捏眉心,又抓了抓头发。头发硬硬的,有些扎手,吴邪伸手去摸,赫然发现一片白霜。原来头发也可以结冰,冰凉的手摸着冰凉的头发,吴邪木木地想。深吸了两口沁凉的空气来提神,吴邪机械地迈出双脚,脚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他抬眼看了看漆黑的前方,除了黑还是黑:“你不冷吗?”
“我没事。”
吴邪捏了捏张起灵的手,还真是温热的,这家伙身体怎么这么好?吴邪忍不住又开始天马行空:以后混熟了,冬天的时候给他打个标签拿出去出租,闷油瓶牌人体热水袋,包暖床,他吴邪就当立个牌子在一边收费,一次收个500,肯定赚钱……
“吴邪,我们认识多久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起灵突然侧头道。
正迷迷糊糊的吴邪一惊,瞬间回神,使劲揉了揉双眼:“你刚说什么?”
“我们认识多久了?”
吴邪咬了咬冰凉的双唇,低头,多久?闷油瓶怎么突然问这个?
“快八个月了吧。”吴邪想了想,声音发抖地答道。
“嗯。”张起灵的呼吸愈发不安稳,静了半晌,突然又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来张家的时候?”
“嗯?”吴邪感觉耳朵听声音有些模糊,仔细集中精神想了想,大脑这才处理完张起灵的话:“嗯……记得,那个时候你好像很讨厌我。”
张起灵不置可否,又继续问道:“那你第一次在张家做饭的事情呢?”
吴邪又是一愣,回忆了很久,才缓缓想起来,声音有些无力:“好像……是胡萝卜饭。”
“嗯,”张起灵侧头,“那是第一次有人专门给我做饭。”
“嗯?”吴邪这回听清楚了,虽然脑袋有些转不动,但他还是明白了,“所以你就吃了?”
“嗯。”张起灵应道,吴邪又强迫大脑动了动:“我记得那时候看你吃饭嚼都不嚼,我还以为你们张家人都是这样的,后来才知道,原来你是不喜欢胡萝卜。”
想到以前的种种趣事,吴邪有些想笑,揉了揉僵硬的脸颊:“你要是喜欢,等我们出去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好。”张起灵的声音在冷冽的空气中静静回荡,吴邪听着有些恍惚。
四周的空气好像变成了千万根细细的银针,随着人的走动,硬生生扎进骨髓里,凉彻心底。
前面张起灵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可吴邪什么也听不清,咕咕噜噜地答了两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感觉眼睛从来没这么疲惫过,吴邪干脆将脑袋全部缩进了衣服里,闭着眼强迫自己跟在张起灵身后慢慢踱着步子。
“吴邪——”张起灵突然转身,吴邪机械性地撞了上去,双脚无力地后退了两步,接着他就失去支撑力倒下去了。不知道歪在哪里,似乎并没有倒在地上,耳边有些似有若无的呼声,吴邪撑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黑暗,和闭上眼没什么区别,那就闭上吧……
预告:第二十七章 胖子的秘密 第二十八章 答案

楼主:丨Melancholy灬  时间:2020-07-24 01:00:05
第二十七章 胖子的秘密
仿佛睡了很久很久,随着灵魂一点点回归,身体也开始愈发沉重,最先恢复的是痛觉,其次是周围的交谈声,脚步声,吴邪动了动脑袋,费力地撑开眼皮,眼前却是一片黑暗,难道他瞎了?
摸了摸身后,是床,闷油瓶呢?吴邪撑着床挣扎着想坐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哟,天真,醒啦?”
居然是胖子的声音。
“我怎么看不见……”浑身的肌肉都使不上力,吴邪颓然地又躺了下去。
“你眼前隔着几层布呢,小哥说了,要一层一层地揭开,不然会暴盲的。”听声音,胖子应该是在床尾的位置。
看来闷油瓶没事,吴邪松了一口气:“这是哪里?我哥呢?”
“他有点事先走了,说晚一点再过来,这里是医院。”胖子似乎又在吃东西。
“医院?”吴邪很意外,静下来一闻,可不是,这么大的消毒水味,他顿了顿看向胖子:“我们是怎么出来的?现在过了多久了?”
“嘿,天真小同志,你这回可真要谢谢胖爷我嘞,要不是我,你们俩可真要冻成标本送去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了。”
“怎么说?”吴邪按着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记忆里只隐约听见闷油瓶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其他的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们俩不是洞房去了嘛。”胖子过来帮他揭掉了一层布,
“洞你个头,说正经的。”隐隐的光亮开始在眼前晃动,吴邪眯着眼适应了一下。
“就是黑洞洞的房子呗,简称洞房,”胖子的逻辑永远与正常人不一样,“后来我就等啊,一直等到那个女人都出来了,你们还没动静,我就想,那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好货,你们多半是出事了,于是胖爷我当机立断,立马去拍门,结果你猜怎么的?”
“拍不动。”吴邪又尝试着动了动胳膊。
“你怎么知道?”胖子很诧异。
吴邪歪着头想了想,那门后面的铁板就是我移进去的,你拍得动才怪!不过这话他当然没说。
“我拍了两下,那门简直和铁块一样,怎么也拍不动,我就想是不是那个女人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胖子自顾自地说道,“然后我又围着房子转了两圈,真是神了,所有的窗户和门居然都是封闭的,完全进不去,这时候我就猜到你们肯定是被困在里面了。”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吴邪很疑惑,想进去那个地下室必须要懂得华容道的机关,以胖子的能力,是绝对打不开的。
“嗨!胖爷我是谁?”胖子一拍胸脯,又塞了一大口薯片,含糊道,“我一摸那门就知道是铁的,这不是前几天补寒假作业的时候才学到的么,铁溶于酸啊,我拍不开,我总能溶开吧?”
“什么?”吴邪撑着床板坐了起来,转过头,他有些惊讶,真不愧是胖子,这么不转弯的办法,估计也就他能想得出来了。不过,这种时候,不可否认,直接用外力的确比破解机关简单有效得多。吴邪摇头笑了笑,这要是被这个机关的设计者知道,还不得气得吐血。
“嘿,佩服我吧?这还不止呢,当时胖爷我就立马去弄了瓶硫酸,准备把门溶开,结果我运气不好,买到劣质的了,它融到一半居然失效了,真是,回头我得去找那老板算账去……”胖子愤愤地将袋子里的薯片一股脑全倒进了嘴里,“害我耽误不少时间。”
吴邪一愣,骂道:“死胖子,叫你平时不好好听课,这是钝化,是正常反应!”
“啥?”胖子丢了袋子,转身倒了一杯水,捏着吴邪的手递给了他。
吴邪摇了摇头,想想也没必要多解释,又问:“那你后来怎么弄开的?”
“你说的什么盾化我不懂,不过后来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胖子嘿嘿笑了两声,“你绝对想不到。”
“什么?”吴邪喝了一口水,胖子的点子多,这他是知道的,不过是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范畴,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铁门真不是一般的厚,我估摸着就是用酸去溶,没个一两天也是溶不穿的,你们这回啊,得亏胖爷我机灵,一看这酸不行,立马就去弄了炸药,足足炸了一个小时才炸出个小洞来……”
“噗——”吴邪一口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咳嗽了两声,一把拉住胖子的袖子,“你说什么?炸、炸药?”
“是啊……啊——啊不是,”胖子突然变了语气,“那什么,我是说……”
“胖子,你别想骗我,”吴邪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刚才我就奇怪了,浓硫酸一瓶两瓶还好说,那么大的量可不是一般人能随便弄到的,你从哪里搞来的炸药?”
“这个嘛……”胖子摸了摸头,“胖爷我可不是普通人啊,这小小的炸药,有什么弄不到的……”
吴邪没有说话,径直扯掉了眼前几层布,眯着眼睛直直地看向胖子。
“唉,天真你别这样,”胖子忙把遮光布给他缠上,“行行行,我说,我说……”
“不过,这话可先说在前面,我说了,你可别怪我,具体的,其实我也不清楚。”胖子缠好遮光布坐了下来。
“你说吧,我一直当你是兄弟。”
胖子想了想道:“这炸药,其实是我托三爷的伙计送过来的。”
“三叔?”吴邪几乎惊叫出来,“你认识我三叔?”
“这个,”胖子挠了挠头,“我不认识你三叔,不过我认识你父亲。”
“你说什么!”吴邪一惊,“你说的是我现在的……”
“不是,是你生父。”胖子说道。
“我……”吴邪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揪住胖子的衣袖,“你认识我爸?”
“哎哎哎,你别激动啊,”胖子松开他的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说不上是认识,是这样的,我呢,是由我师父养大的,我师父和你老爸是过命的兄弟,所以我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你爸几面。”
吴邪低头,使劲咽了两口唾沫,一时无措,愣了半晌,看向胖子小声道:“他、他长什么样?”
“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楚了……”胖子摆了摆手,“那时候我也就几岁。”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人好不好?”吴邪揪住胖子的衣袖急急地问道。
“天真……”胖子皱眉再次拉开他的手,神情黯然,“你爸是个好人,这是我师父在世的时候说的,我虽然不了解,但是你爸对你,那绝对是没得说。”
“你为什么这么说?”没有了解到更多的信息,吴邪有些失落。
“其实,我之所以在这破学校里呆上这么多年,并不是真的想考个什么好大学,”胖子点了根烟,“我师父过世的时候,只交代了我一件事情。”
“他让我替他做一件他没做完的事。”胖子抽了一口,“你知道是什么吗?”
“难道……是我?”吴邪恍然。
“没错,这就是你父亲的愿望,”胖子叹了口气,“本来这是你父亲拜托我师父做的事情,只可惜,世事多变,我师父在十年前就因病过世了。临终前他嘱咐我,让我替他,想办法保护你的安全。”
吴邪愣愣地听着,心里却止不住的翻腾。
“本来我是该躲在暗处行动,不让你知道的,”胖子继续道,“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越来越离谱,我想了想,觉得干脆表明身份,和你一块行动比较好。”
“所以,你复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我?”吴邪很诧异,他一直以为胖子真的是为了高考才复读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他。原来胖子心里竟然也藏了这么多事,吴邪很惭愧,他还以为他真是个没心没肺、脑子不转弯的胖子。
“天真,我话可都说白了,你要是觉得接受不了,胖爷我也没办法,虽然一开始动机不怎么纯,但是说句心里话,能跟你做兄弟,胖爷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吴邪看了看胖子,突然笑了:“死胖子,你藏着这么多事不告诉我,你他娘的要当给我当一辈子跟班做补偿。”
胖子愣了愣,随即嘿嘿地笑了:“那敢情好。”
“那这事跟三叔又有什么关系?”吴邪顿了顿,继续问道,“你怎么联系到他的?”
“其实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胖子摸了摸下巴,“当年你父亲找到我师父的时候,给了一些人的联系方式,说是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可以找这些人。”
“我爸是什么时候找到你师父的?”吴邪问道。
“大概16年前吧。”胖子回忆道。
十六年前?那正好是父亲失踪的时间,那也就是说,他在失踪之前,曾经拜托过好友来保护自己的安全,难道他知道他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那他自己又去了哪里?吴邪想不通,过去的事情,简直一点头绪都没有,只知道照现在看来,父亲失踪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你就是按那上面的方式联系到我三叔的?”
胖子点点头:“只是你三叔堂口的一个伙计,我就跟他说了要炸药,他二话没说就送来了,你还真别说,你三叔办事效率还挺高。”
看来三叔已经知道自己闯进去了,吴邪叹了口气,取下一层遮光布:“那里是商业街,你他娘的还真敢炸,也不怕警察把你抓进去。”
“胖爷我也奇怪呢,那炸药的威力可不小,你看我炸了那么久,也没个人来看看,我看那条街有些邪门。”胖子边点头边说道。
“你下次能不能靠谱一点,别整那么多幺蛾子,你再晚来点儿我不就一命呜呼了。”吴邪抱怨道。
“嘿嘿,那可绝对不会,”胖子突然暧昧笑了起来,凑近了说道,“你不知道,你猜我炸开大门,下到那地下室里的时候,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吴邪一愣,地下室里不就只有他和闷油瓶么?
“嘿嘿,”胖子一脸奸笑,“我可看到——”
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胖子刚说道一半的话被生生噎住,吴邪有些奇怪地朝胖子看去,催促道:“看到什么了?说啊。”
“没、没什么,”胖子突然脸憋得通红,“真没什么……”
无视吴邪狐疑的表情,胖子躲开他转身晃去了卫生间,盯着马桶盖,胖子叹了口气,天知道他现在脑子里满满全都是张起灵那不容反驳的语气和表情。
可不,胖子拿出砸保险柜的精神好不容易炸出一条路,刚下到地下室里,就看到了他这辈子最刺激的场面——
只见张起灵裸着上身,抱着裹在衣服里几乎全裸的吴邪淡定地绕过发愣的胖子,丢下一句话,然后便单手拉住洞口的绳子,麻利地爬了上去。
“别告诉吴邪,他脸皮薄。”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但一想到那一幕,胖子还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娘的,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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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盗墓拾年

发表时间:2014-12-07 23:28:00

更新时间:2020-07-24 01: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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