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走 一路遗忘
—— 记爷爷

据说，爷爷年轻时，当过兵，也当过土匪，也应该读过一些书。因为小时候，每次去他家，会看见他读书看报，后来渐渐不见他看，可能年纪大了，视力不行。偶尔，还会把孙辈聚拢起来，出字谜。奶奶的疼爱，和他自己一门好手艺，爷爷过得，比其他老人好很多。

爷爷有严重的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据母亲回忆，我刚入小学时，他就已经开始反对供我上学。父亲是上门女婿，所以从小，和爷爷相处的时间甚少。一直到初中，母亲外出务工，哥哥到远处上学，我和弟弟周末回爷爷家的次数变多。记忆起，他常常坐在火坑的主位置旁边，用很长的竹烟袋抽草烟，喝很苦的茶，生日是七夕，由于耳聋，很少和家人聊天。从来都是，我们几兄妹说说笑笑，他看着我们，弟弟经常幅度很夸张，他会皱着眉批评：“有什么好笑的，吃饭时不要说话，坐要有坐相。”每每这时，我们会马上收敛，看看他的脸色，然后，继续有说有笑。

去他家做客，从不让睡懒觉，对孙子还好，叫几次，不起来，也就以生气结尾，哥哥他们继续睡到吃早饭的时间，接下来的一天里，爷爷从不提早上生气的事，仿佛没发生过。叫哥哥他们起床的声音，从六点爷爷起床，持续到十点左右吃早饭，每半小时一次的频率，整个村都听得见。有时，哥哥他们干脆装没听见，有时回答一声“起来啦”！然后继续睡。这道程序，年年上演，从来没使哥哥他们早起过，不知道为什么，还能坚持那么多年。如果是电影镜头的话，只需几十秒画面，然后加上一句字幕：“此场景，重复N次”，就可以完美诠释。五个孙辈中，就我一个女孩，两哥哥，两弟弟。旁人经常说我有福气，一个孙丫头，一定是爷爷的宝，我常常笑笑，不作答。我从小就乖巧，多不情愿，也不会赖床很久，起来帮奶奶做早饭。如果哪天赖床久了，爷爷一定会说上很久，我从不反驳，声音小了他听不见，声音大了费力，还可能会被教训说话态度不好，招来更多的教训。可能，这也是我不赖床的原因之一。

最深最多的记忆，都是他的一句话：“丫头读那么多书做什么，以后都是别人家的。”这句话，我听过无数次，他逢人就说，无论我在不在场。到我高中的时候更甚，那时候，我的成绩很好，整个村子，有史以来，还没有出过高中生。我是我们村的第一个高中生，第一个大学生，第一个研究生。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时，我在妈妈面前，嘚瑟了很久。
什么时候，什么感觉，第一次亲自听见爷爷说这句话，已经无从回想。只记得，一个下午，下村的一位伯父来串门，刚好我和爷爷在家。伯父看见我就夸：“这丫头，读书可厉害了，您老好福气呀！”爷爷万年不变的不耐烦，顺口回答：“丫头读书厉害有什么用，将来都是别人家的。”当场，我眼泪唰得留下来，止都止不住。爷爷仿佛没看见，继续泡茶，倒是伯父，安慰我两句。其实很小起，就知道爷爷的观念，也不止一次，亲自听他说过这句话，早已习惯，不知为什么，那次特别伤心，原因已记不起来，但是那种伤心的感觉，至今记忆深刻。

这种情况，直到到我上大学，才慢慢得到改善。爷爷不再说那句话，有次，还叫我好好读书。当时，感动了很久，骨子里，还是希望得到他的认可，虽然，我从来，都表现的无所谓。
考上研究生之后，到县城去玩，住在朋友家，第二天回家之前，顺便买了一个行李箱。买完行李箱，时间已经很赶，和朋友匆匆忙忙地赶往汽车站。途经一个广场，朋友去取钱，在等她的间隙，回首，就看见爷爷，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慢慢摇着蒲扇，没有聚焦的眼神，落向远方。旁边，很多老人围成圈子，热热闹闹地在打牌、下棋。心里一紧，没由来的伤感。突然发现，爷爷这几年，老得很快，很快；变得很老，很老。很想过去打招呼，可是，手里拿着行李箱，时间也来不及，以及，心里隐隐约约的疙瘩，犹豫很久，也没走近。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中间隔着喧闹的人群，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爷爷，很久很久。当时，很多想法蹦出来，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如果上去打招呼，他看见我，会是什么表情呢，开心？惊喜？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平静。那年夏天，爷爷八十岁。

两年之后，研究生毕业，最后一学期，我回长沙找工作，住在同学的学校。四月中旬的一个黄昏，宿舍就我一人，妈妈打来电话，告知爷爷去世的消息。我当场大哭不止，惹得妈妈哽咽。我很少哭，记忆里，大哭，更是从未有过。那个瞬间，有后悔，后悔没有经常去探望他；有惭愧，惭愧没有做一个合格的孙女；有遗憾，遗憾没来得及孝敬他；有苦涩，苦涩作为祖孙，却从未好好交流过；有不舍，不舍他的离开；有释怀，释怀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挂电话之后，又独自大哭很久，一度呼吸不顺畅，又怕隔壁的人听见，走上阳台。怎么都感觉，自己一个人，实在承受不了，犹豫很久，给暖暖拨出电话，又是大哭，一遍一遍地说起，过年最后一次见爷爷的情形，一遍一遍地说起，不知道那次见面就是永别。从下午五点左右，断断续续，一直哭到凌晨两点多，才勉强睡下。

一夜迷迷糊糊，睡不安稳，五点多，就醒来，很清醒。弟弟连夜从深圳坐高铁来长沙，接我一起回家，当天下午，哥哥从广州直接回家，哥哥在爷爷生病时，回家照顾了很长一段时间，几天前，才从家里回到广州。我和弟弟到家时，已是下午，哥哥比我们先到。在爷爷的遗像前，我磕头，头触着地，趴在地上，长跪不起，泪流不止，很久之后，父亲过来，拉起我，彼此没说话。
凌晨两点多出殡，闭棺之前，见爷爷的最后一面，仿佛只是睡着了，脸上有明显的浮肿，和记忆中的样子，稍稍不一样。哥哥说，去世前几天，身体本来就浮肿着。连三姑夫也经受不住这种诀别，又怕我们一大家子，哭哭啼啼，停不住，在我们靠近之前，反复高声大喊：“谁都不许哭，不要把眼泪滴身上。”其实，他自己，也红着眼眶。我们的习俗，告别时，亲人的眼泪，不能滴在去世的人身上，不然，他走得不安心。告别的时间，也没有留很长。爷爷一生，四个女儿，两个儿子，五个孙子，十一个外孙，还有重孙，重外孙，几乎都到场。都围着爷爷，来不及仔细看很久，便合棺，各种哭声，在耳边盘旋，撕心裂肺。

爷爷的灵车在最前面，之后就是我在的大巴，大巴没开灯，漆黑一片。父亲、叔叔、姑姑等长辈都是四五十多岁的年纪了，几天几夜没合眼，早已疲惫不堪，有的累得睡着，车内一片死寂。我一直不落座，站在大巴门口，眼睛盯着爷爷的灵柩，从县城到老家，三个多小时的路程，没挪过视线，一路从黑夜到凌晨，再到天亮。下葬后，放很久很久的鞭炮，然后，所有人上车，回家。我回头，看爷爷最后一眼，在冷冰冰的地下，已变成小小的坟墓，怎么也舍不得迈开脚。和叔叔坐在最后一排，叔叔怀里抱着爷爷的遗像，用手一遍一遍的给照片擦灰尘，其实，一点灰尘也没有。
那之后，爷爷经常走进我的记忆，加上毕业的压力，长达数月的时间里，我情绪非常低落，一直失眠，每晚被噩梦缠身。一度怀疑，再这么下去，要得抑郁症，于是，很努力的，缓解自己的情绪。还和闺蜜说起这个担心，对家人，却只字不提。

我一直多梦，但我不相信解梦，大大小小的，好的，坏的梦，也没见得对生活有什么先兆作用，日子还是那样过。但是，我清楚记得，爷爷去世前，梦见老家祖屋的大门前，长了好高两根竹子，竹稍已经触到屋顶的瓦片，家人商量着，砍掉一颗，如果再长，把瓦片戳掉，下雨天，屋内会进水。后知后觉，讲给妈妈听，觉得冥冥之中，那根竹子可能就代表爷爷，爷爷来我的梦里，和我告别。爷爷一生和竹子打交道，竹子在他的手中，会变成漂亮的背篓、簸箕、鸟笼、扫把、刷子……耐用而美观，手艺远近闻名，也带给爷爷可观的收入。

倾尽所有 护你周全
——记奶奶

和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奶奶一生勤劳。菜园里，永远有吃不完的菜。奶奶身上有许多罕见的大块疤痕，尝试各种治疗方法，总不见效，折磨了她几十年，连觉也睡不安稳，经常听见她痛得发出声音来。有时候，做饭的间隙，会停下来，等待痛楚减轻。很多人都说，这病，最终会带走奶奶。如今，奶奶八十多高龄了，依然硬朗，除了经常思念爷爷。

爷爷耳背，别人和他说话，总要提高几个度，扯开嗓子喊，但是奶奶每次和爷爷对话，声音比我们要小很多，爷爷都听得见，小时候，对此感到非常神奇，怀疑奶奶有特异功能。对爷爷，奶奶非常耐心。这么多年，去过无数人家里吃过饭，唯独爷爷家的饭桌，最特别，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奶奶每顿饭都给爷爷开小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爷爷喜欢吃辣椒，喜欢吃鱼，喜欢喝酒。所以，爷爷的酒杯旁边，永远有一碗奶奶专门为他炒的下酒菜，有时是爷爷钓的鱼，有时是奶奶上街买来爷爷喜欢的菜，有时是别人送的少有的野味。我们都很自觉的不去吃，倒是弟弟经常馋得不行，光明正大的伸出筷子。

爷爷所有的起居，奶奶一手包办。一次，和奶奶正聊着天，她突然望向爷爷的方向，说道：“真希望你爷爷走在我前面，如果我先走了，你爷爷怎么办，他肯定会过得很辛苦，谁都照顾不了他，只有我最了解他的喜好。”说完红了眼，沉默的看着爷爷，很久。我当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如果，很爱一个人，不是希望他一直陪你到最后吗？不是希望一直拥有他吗？不是希望他活得长长久久吗？原来，还有一种深沉的爱，是受不了他吃一点苦，不想让他受一点委屈；是我倾尽了所有，然后送你先走。那年我高中，那是我第一次，稍稍理解爱。如今，奶奶的愿望，如约而至。

爷爷去世时，奶奶一直坐在爷爷灵柩边。春节，全家给爷爷修整墓地，奶奶一直在旁边指挥，一刻也不放松，一个细节也不放过，好像是人生中最大、最重要的工程，哪堆土里夹了小小的石块，要挑掉；哪边不对称了，要调整……弄得父亲、叔叔、哥哥他们烦不胜烦，又哭笑不得，只能照做。回家之前，奶奶来来回回，抚摸着爷爷的墓地，泪流不止，一遍一遍地念叨：“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孩子们都孝顺，给你修得好好的，你要保佑孩子们。”惹得我们也跟着湿了眼。

爷爷去世的很长一段时间，奶奶整日坐着，动不动就流泪。

所有有关奶奶的记忆，都有爷爷的参与。奶奶一生，倾尽所有，去爱爷爷，虽然，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虽然，她也从没说过爱。

@云石胶 2017-07-02 11:13:39
泪流满面！[d: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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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世间 最无能为力的 就是诀别

你第一哦，祝你好运

被人牵挂 是莫大的幸福


六点二十，被手机吵醒。这个点，不会有人找我，多半骚扰电话，不想理，且，昨晚一点才睡，就是想接电话，脑子也跟不上。实在抵不住高分贝，拿起手机，显示是暖暖来电，我一下清醒，担心她有事，各种念头涌现，心慌意乱的快速按下接听键。十三年了，每年的生日，暖暖会在十二点来电。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有一次，她和另外一个朋友出现了矛盾，半夜给我打过电话，手机关机没接到，是事后告诉我的，因为那时，我读研，习惯早睡，从此，我的手机，夜间也不关机。其他的时间，都是正常时间来电。

“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我镇定地问。
“看新闻，长沙洪涝得厉害，你有没有什么事？”她焦急地问。
我悬着的心，终于着地。

突然记起，前几年，她老家发大水，我在新闻里看见，马上给她打电话的事，大概也是这种心情。

这通电话，我们聊了一个小时三十八分。聊到飞速的时间，去年这时，她很痛苦，不知道，该不该选择和男朋友走下去，此刻，那时的男朋友，现在就躺在她身边，已成她爱人，我们聊天时，他偶尔会在电话那头，大声的和我说两句话。聊到我的个人问题，一边放狠话，如果不解决，不介意天天在耳边唠叨，一边鼓励我，别担心，该来的总会来；聊到中国的基础教育，投入不足，有太多问题，但是政府已经很努力；聊到我在校时的教育梦想，最终，真的抵不过现实；聊到人一直在变，她当时，不喜欢成为教师，一心想开一间不以赚钱为目的的书吧，送给自己。现在，她已成为教师两年，明天给学生发通知书，这学期，班级的成绩排名，又是第一，已连续四学期，保持这个记录。附近几个学校的校长，都知道她的名号，她的校长，评价她，不会教书，但是教出来的学生，个个出色，不会带班，但是，带出来的班级，年年最优秀。我问她，还想开书吧吗，她说，不想。聊到教师是一门很辛苦的职业，要不断的学习，最后还互相推荐了书籍。还聊了很多，已记不起来，只记得，室内一片静寂，室外雨声潺潺，我在被窝里，耳边贴着电话，那头，传来细细软软的声音，化解我所有的心事，唤起我所有的温暖。
挂电话之前，她反复叮嘱，虽然你那里没受水灾影响，但是，你也要注意安全。话题饶了一大圈，又回到起点。

突然很窝心，不管你开心或烦恼，不管你安全或危险，被人时常牵挂，是一种莫大的幸福。惟愿，此刻的你，也被某人牵挂着；惟愿，此刻的你，也牵挂着某人。

@冰原极光 2017-07-02 15:38:18
请标明时间，只有知道故事都是发生在哪一年，读者才有时代的带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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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点醒梦中人 真是极好的建议呐 谢谢您

距离2016年6月毕业 整整一年 这一年 是我人生中 最艰辛的一年 内心 千回百转
我向来 不关心生日 有时候 自己的生日 还是暖暖的提醒
节日 也不重视
一直觉得 爱 体现在日常 而不是 某一天 尤其是 大家都在纪念的 不用刻意提醒的
看起来特殊 其实 一点也不特殊的一天
回首 这么多年 充满了荆棘 但是 也一路鲜花盛开
还有半年 就是我的生日 这次 我想好好犒劳我自己 我想好好重视 自己的这个生日
思来想去 也不知道 送自己什么礼物好
于是 决定写一本书 送给自己 一本记录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的书 平淡 平凡 于我 却非比寻常
其中 大多都是回顾自己的过去 无所谓逻辑 想到哪里记下哪里 也间或 有平常的感想 夹杂着
预祝 亲爱的 Chokdy 生日快乐
也祝福 看见文字的你 一生平安喜乐

暗恋过我的人，愿你安好

对待感情，我真的迟钝到不行，这是暖暖总结的。

研一时，长了智齿，肿成山峰，两周靠粥度日。小唐知道后，要给我寄药，我在长春，他在广州，天南地北。我们是高中同学，他坐我后面，学美术的，篮球打得很好，长得清秀而温雅。我的高中，单一而安静，每周休息时间精确到六小时，周日十二点下课，到晚上六点就得上晚自习，三节甚至四节，每个月两天的月假。那三年，除了上课就是上课，仅有的记忆，也不过，有段时间，连续几个周末和同学出去滑旱冰，后来一同学手骨折，至今也没再滑过；也不过，偶尔假期去网吧通宵，那时，刚流行上网，通宵也只是看偶像剧，聊会儿QQ。每次看见电视剧电影小说里各种轰轰烈烈的青春，都觉得，都不用上课的吗？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理会什么情感纠葛呀。一段时间，这类题材的东西很火，大概，看着那些轰轰烈烈的青春，仿佛代替自己、感觉自己也跟着轰轰烈烈了一把，没白过。或许，很多中国人的青春，都被各种考试、试卷、参考书、培训班压得喘不过气来，缺什么，向往什么，所以，这类题材的东西，火遍大江南北。

而艺术生，就更忙，除了上课，其他的时间都在画室，所以和小唐的交流，并不多。大多数，是他进入永远安静的教室时，经过我旁边，然后，视线交汇。毕业后，我在省内上大学，他在广东，真正相处的时间，很少，不知道，何时，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有些人，聊几句，就到心坎儿里；有些人，聊到天荒地老，也在心房外。
现在的我，性情大变，有时候还大大咧咧的，以前，我很内向，所以，异性朋友很少，他是我最早，也是最好的异性朋友，没有之一。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意识到，他有可能喜欢我的时候，我难过了很久。意味着，以后，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和他聊天，找他倾诉。甚至，还可能会失去这位多年的好友。

用表姐的话，我独立到，把我一个人扔到沙漠，也能存活下来。不管是生活还是情感上，我都绝少依赖别人，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暖暖说，这也是我多年一个人的原因之一。但是，有时候，我会依赖他，也会想念他。我会给他分享我所有的琐事，开心的、不开心的。他话不多，永远微笑着看着你张牙舞爪，适时的，一句话，暴露了，他早已洞悉一切，让你豁然开朗。他距我，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永远保持着最舒服的距离。

高中、大学、研究生，这么多年，我竟然毫无觉察，是我太愚钝，还是他，藏得太深。如果不是牙疼，他要寄药给我，我觉得从广东寄个牙疼药，太夸张，我也没那么矫情，也觉得实在太麻烦，所以，他要地址时，死活不给。几天后，收到两盒巧克力，地址，是他百度的。之后，他开始频繁的发消息过来。虽然一直要好，但是，都不是黏人的人，平时的联系并不频繁，有重要的事，或者要谈心时，才会联系。后知后觉，和暖暖说起，才一语惊醒梦中人。很多蛛丝马迹，次第明朗，比如，高中毕业礼物，是项链，大学毕业礼物，是项链，虽然价格都不贵，他知道，贵重的礼物，我不会收；比如，高考后，说起同学谈恋爱了，他发消息开玩笑说，要不我们凑合一下，被我直接忽视掉；比如，大学时，他来看我，要我陪他去凤凰采风，收集毕业作品的素材，我觉得他采风时，我一个人会无聊，于是，带上暖暖，但是，买手镯纪念品时，他只偷偷送我一人；比如，对我很有耐心，被闹得没办法了，也只会说：“乖，别闹”……

当我意识到，他可能喜欢我之后，我开始小心自己的言行，既怕伤害到他，又怕让他抱有希望。我很确定，不会有超过友情以上的关系，所以，一开始，就没给他希望。比起从未给过希望，给过希望而又让人失望，来的更加伤人。所以，面对他频繁的消息，有时候及时回复，大部分时候，要拖延时间。给我送礼物，一概装傻充愣不接受，不过，这点还好，除了高中、大学毕业礼物，凤凰采风送的礼物，他几乎没送过其他的礼物，如若不然，我会有负担。敏感睿智如他，也感觉到我的态度，慢慢的，不再打扰我。从2015年，到2017年，他没再联系我，我总不敢打扰他。就这样，我失去了，我最好的男颜知己，虽不是我愿。两年的时间，中间联系过一次，去年毕业后，我去深圳，约时间见面，可是，种种因素，终究没见着，也好。

虽然，那个温暖过我很长一段岁月的人，渐渐退出我的生活，在我心底，他从未褪色。前几天，我想自学画画，呼叫他。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再见，依然温暖，让人心安。兜兜转转，两年，虽然，当初的感情，难再拾起，心底依然感恩，多年的陪伴。

人的一生，就像一段长长的旅程，有的人，能陪你很长一段旅程；有的人，只能陪你走很短的路程；大多时候，是我们自己一个人去完成。而有的人，只是和你擦肩而过；即使是父母、孩子，也只能出现在你人生的某一阶段。但是，正是这些或长或短的陪伴，温暖了我们的整个旅程。那些年，曾经陪伴过我，甚至喜欢过我的人，愿你安好。

万事将圆未圆时好，何必贪求圆满

习惯的浏览朋友圈，一条“轻松筹”刷爆朋友圈，不是第一次看见“轻松筹”，“轻松筹”一点也不让人轻松，每次看见，心情难免有起伏，为上天的狠心，为人类的渺小，为他人的不幸，但是，也仅此而已。几乎很少去筹钱，虽然只需要几十块，甚至只需要一块钱。一来，觉得在那么庞大的数字面前，自己这点小钱真帮不上忙，虽然我也知道积少成多的道理。二来，心想，我自己都只差需要别人来帮助了，哪有精力去帮助别人。三来，这种事也实在看得太多，虽然不忍，恕我不仁。

就比如，上班必经的地下通道里，经常盘踞着讨钱的，或残缺着身体，或穿着破败脏乱，或眼神呆滞空洞，或脸上沟壑纵横，岁月对他们太过残暴。每次视线触及，心情就会骤然低落，深深地看一眼，然后擦肩而过，低头叹息，不出50米远，深呼吸，调整心态，回归平静的常态，仿佛他们从没有扰乱过我的心绪一样。纵使，走过无数中国的大街小巷，这样的人群无处不在，按理说，已经习以为然，见怪不怪才是，这么多年，每每看见，依然不能平静地装作没看见。只是，依然，很少去丢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我没办法改变，更没办法改善，那么，便不去打扰。

只是，这次的对象不一样，是我的大学刘老师，教授逻辑学。如果不是这条朋友圈，他早已消失在我的记忆里了。印象里，我对他没什么印象。最深的印象就是他的娄底普通话，实在让我无能为力。如果用心一点，精力集中一点，外加运气好一点的话，能瞎猫碰死耗子似的，听懂那么一两句。大多数的情况是，一句话里听懂一两个单词，一节课下来，心力交瘁，断断续续的一些单词，实在拼凑不出什么东西来。自己看书，也着实深奥晦涩些。不久，就放弃了逻辑学。打探娄底的同学，一脸理所当然，表示毫无压力，而北方的同学，一脸无奈，表示一个字也听不懂，为此还有点小窃喜，至少我比北方的同学强。因此，还一度有点抱怨他。后来偶然听说，每年学校组织学生评教，他总拿第一，当时还莫名其妙，也好奇他有什么魅力。

逻辑学很难懂，很枯燥，而且看似和“文”丝毫没有关系，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文学院要开设这门课程。大概学文的人太容易感性，需要一些“逻辑”来冲冲。不过学校的良苦用心，我们来不及理会。一门心思只在如何不挂科上，原因是从师兄师姐那里得到忠告，刘老师期末试卷很难，不给复习重点，考试抓得很严，而且年年保证挂科率霸占鳌头，从未被超越。

于是，期末考试，如临大敌。幸好，班上有几个特别认真的女同学，每次上课都坐第一排，笔记记得工工整整，又写得一手好字，简直堪比印刷本。每到期末复习，就拿她们的笔记去复印，一门课程都不落，人手一本。有时干脆派代表去复印很多份，然后直接分发给大家。那时，我们手上的复习资料不是教材，而是她们的笔记，带着它们穿梭于各间教室和图书馆。这些“葵花宝典”，陪我们全班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顺利通过大学期间所有的期末考试。

电视剧《四大名捕》热播的时候，我们院里也有闻风丧胆的“四大名捕”，即考试时严抓舞弊的四位老师。每次看监考安排表时，第一反应就是看看有没有碰上“四大名捕”，遇上的一片鬼哭狼嚎，仿佛已经挂科，没遇见的手舞足蹈，仿佛前路就一片光明。其实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舞弊，哪位老师监考都一样，题山题海的，偶尔一点小抄，哪能就刚好会考，只是潜意识里，不喜严格的老师罢了。那时候，不懂，觉得老师何必“为难”学生。几年后，自己成为一名教师，考试之前，常常和学生说：“希望你们的监考老师不是我。”学生一脸疑惑：“为什么？”“因为我很严，我最不欢迎舞弊。”方此时，才懂得，当年老师们的良苦用心。由于复习资料的完整，以及对待这门课的“重视”程度，不理解的知识点就死记硬背，考试时，还有室友们的拔刀相助。一年里，我倒是有惊无险。听说，逻辑学的挂科率,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惨不忍睹。

我很清楚的知道，这次，我不会忽视掉这条“轻松筹”，不过也没马上参与。我一直在等，等自己打开内容，等自己去参与。第二天，大学的老师，大学的校友，大学的同学陆续知道消息。空间里、班级群、朋友圈，铺天盖地的消息袭来，终于打开，瞬间湿了眼。照片中的刘老师，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枯瘦的样子，和身份证上的样子，和我记忆中的样子，怎么也对不上号，一度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

发起人是刘老师的爱人彭老师，才知道，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55岁，病休中，十年前的车祸，双腿受伤，前后六次手术，时间长达五年之久，已经无法上班。忽然记起，上学时，总遇见刘老师，提着买的菜，行走在校园里，上课时，最常提起的就是“我老婆”三个字，下课后，常常看见他陪着拄着拐杖的爱人，一起散步，只觉得，刘老师很爱自己的妻子，真是居家好男人，顿生好感，对他普通话的那点小抱怨，抵消的所剩无几。后知后觉，买菜的背后，原来是他的爱人，双腿车祸受伤。更震惊我的是，2015年，彭老师查出肺癌晚期，并发骨转移和脑转移。2017年1月，刘老师被查出重症急性胰腺炎，到今天的6月份，已经整整半年。看着举着身份证，看着镜头的刘老师，一下子让我哽咽。如果不是山穷水尽，一位低调的学术之人，怎愿意如此。

这几天，很多人留下回忆刘老师的文字。记忆中，刘老师的形象，渐渐变得饱满。在他的著作《汉语音韵学发凡》的后记中，有这样一段自勉的话：房子车子票子，人家趋之若鹜，我始终冷观，任云卷云舒，痴心不改；老子妻子儿子，有人弃之如遗，我依然投入，看花开花落，境界勿失。他以“牛精神”自诩，投身学术和教育事业，也总以豁达的态度对待生活。

一学弟回忆起：印象中，老师著作等身，在古文字、古汉语、音韵学、逻辑学等领域皆有造诣，为同行所尊崇。老师执教于讲台，严谨细致，为人和蔼，善于推理，其逻辑之清晰，甚不常见；情动之处，便手之蹈之，足之舞之，学者风范如斯人也……在学校里，常见两人（师母）相伴散步的身影，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你不离，我不弃，终老一身，或许如此。如今，经时间之沧桑，历病痛之夭厄，风景再难寻见，“和尚与光头”的故事也再难听起。

我想，多年前的未解之谜，终于得到答案。

刘老师在书中后记的最后一句话是：湘中俗语“万事将圆未圆时好，何必贪求圆满”。对于生活，他绝不贪心。想来，他从不抱怨生活中的不堪，也从不怪罪命途多舛。我始终相信，他们互相支撑着，一定能度过难关。默默为他们祈祷，从此，只有平安和喜乐。

人生路上，一帆风顺，当然夫复何求。大多时候，不如意十之八九。就连自然，也知道如此，真正的满月，一个月也不过十五那一夜而已。所以，即使全世界，都坍塌成废墟，我们仍要保持泰然心情，我们的整个生命，都不值得我们那么胆战心惊，且让我们英勇的面对人生。

2017.7.3 晴 我们很难预知 哪次的告别 就是永别

爷爷和大姨 我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所以 得知他们去世时 脑海中 无数次 回忆最后一次见他们的细节 无数次希望 如果 知道那次的见面 就是永别 该多好

直到今天 遇见《可可西里》 我开始动摇 是一部13年前的电影 在看《朗读者》时 有一期的嘉宾就是该电影的导演 即使过了那么多年 说起《可可西里》 一个大男人 依然几度哽咽 于是 去看了这部电影 印象最深刻的是 整部电影 充斥着无数场告别 还有 那一句句的 保重

我们几乎每天 都在和人告别 除非一天不出门见人 否则 总要道声再见 轻松愉快 为什么分别的时候 那么多汉字 独独选择用再见呢 可能 很笃定 只要愿意 我们就会再相见
从妈妈那里 得知爷爷去世时 和暖暖说起过 与爷爷的最后一次见面 仅此一次 仅此一人

那是2015年的春节 我们全家七口人 几年来的第一次团聚 爷爷显得 格外开心 我们打麻将时 爷爷会在旁边观看 尽管他听力不好 不知是谁 结束牌局时 落了几十块零钱在桌布下 被爷爷捡到 我们叫他自己拿着 当时 他笑得像个孩子 说 我没打麻将 也可以赢钱

爷爷向来话少 弟弟向来话多 我们说话 爷爷也不太能听见 怕他无聊 于是 对弟弟说 你叫爷爷给你讲讲 他当年的故事 他肯定很开心 弟弟凑在爷爷的耳边 大喊 爷爷 听说 您年轻的时候 可厉害了 您给我们讲讲 那个时代的故事吧 我们特想听

我们那个时代呀 跟你们不同 爷爷的话匣子彻底打开 犹如滔滔之江水 绵绵不绝 几十年加起来说的话 也不抵那一天多 眉飞色舞 神采飞扬 仿佛 就真的是当年那个青年 一向无光彩的眼睛 变得炯炯有神 说得激动处 还会手舞足蹈 逗得我们捧腹大笑 那是这么多年 爷爷留给我的 最温情的记忆

大年初二晚上 全家继续麻将 说好十二点结束 眼看最后一局 哥哥赢了一大笔 弟弟耍赖 要不退钱 要不继续 哥哥逗弟弟 不能坏了规矩 坚决不退 于是混战到深夜 第二天 我们三兄妹 理所当然 都赖床到中午 那天 是爷爷奶奶回家的日子 被窝里的我和弟弟 谁也不会知道 那是我们和爷爷的最后一面

爷爷奶奶要坐早上七年的汽车 妈妈一早起来做早餐 一楼的我 迷迷糊糊 听见楼上的各种脚步声 听见 父亲和爷爷大声的对话 听见 妈妈好像叫我起床吃早餐 不过 知道我起不来 没再管 后来 各种声音渐渐变少 直至彻底寂静 再见 已是爷爷合棺时的最后一面
相对爷爷去世时的措手不及 大姨要平静很多 大姨是胃癌 去世前一个多月 是五一 妈妈叫我回家 那是大四的最后一学期 毕业论文已经完成 考研 也已经确认被录取 所以 在一位学工处主任的介绍下 正在市里的一个政府机构兼职 以实习的名义 在办公室打打杂 写写新闻稿 本不打算回家 三天的时间 在路上就得耽误两天 妈妈坚持 大姨生病了 你回来看看 当时没告诉我实情 我觉得生病 几天就好了 只是 妈妈很少像这样 干预我回家的事 所以 最终 还是回家

第一眼看见病床上的大姨 我就知道 妈妈瞒了我 整个人 躺在床上 输着液 瘦的脱了形 我去上学之前 大姨还好好的 妈妈说 觉察到的时候 已经是晚期 我一直坐在大姨的床边 看着她 她偶尔和妈妈表姐说上两句话 大部分 都是闭着眼

回学校之前 和大姨告别 对她说 一个多月毕业后 就可以再来看您了 大姨微笑着 和我告别 深深看她一眼 然后 下楼 离开 回校后 经常给妈妈打电话 询问大姨的状况 妈妈说 大姨吃得很少 我说 下次回来 多买一些好吃的给她 只是 大姨没等到 我给她买好吃的 后来 无数次庆幸 那次 妈妈的坚持 再见 已是大姨合棺时的最后一面

《可可西里》 从头到尾 都在告别 有的告别 还能再见 大多数的告别 就再也没见 《可可西里》的人 把每一次的告别 都当做永别 来告别 大多时候 都如他们预测的那样

《可可西里》的人 告别时 从不说再见 而用保重 他们很清楚 说不定 再见之后 就再也不见 是要有多大的勇气 才能经受住 这样一次次 可能就是诀别的告别 是要多坚强 才能一次次 明知可能是诀别 还放手 送他们踏上征程 是有多执着的信仰 才能一次次 告别亲人 搭上自己的生命 去守护那些生灵

所以 即使《可可西里》的时间不长 可是 导演对每次告别的镜头 毫不吝啬 从来都不怕 占用影片的时间 荒无人烟 毫无绿色的大地上 人们平静地说保重 挨个拥抱 手落在对方的肩背上 所到之处 尘土飞扬 大概 视死如归 方能如此从容

我想 我还不够勇敢 这样的告别 哪怕一次 我也无法承受 即使知道 那次 就是最后一次见爷爷 即使知道 那次 就是最后一次见大姨 那又能怎么样呢 又能做什么呢 那么 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 不知不觉的告别 也挺好 人与人之间 总要告别 那么 就让这种告别 来得更容易些 虽然 真的不容易

2017.7.4 晴 怡宝瓶里一张不知名的叶子

放假了 要换住的地方 所有行李 都已打包 喝水的杯子 就留了一个 于是 用着个杯子喝水 之后 用这个杯子 冲了一杯牛奶 之后 看书 实在想喝茶 于是 用这个杯子 泡茶喝

一次 和同事 路过另一位同事的窗户前时 看见伸出来的一种植物 叶子长得像仙人掌 比它小很多 同事说 这种植物 一片叶子 插在土里 就可以存活 我将信将疑 不厚道地 掰了一张叶子 回家随便把它插在 矿泉水瓶里 也没什么期待 几个月 也没见长 有时候 会拿在手里 转着圈看 听说一个科学家 对水做过实验 天天对一杯水说赞美的话 对另一杯水说难听的话 一段时间后 经常受赞美的那杯水的结构要好看很多 每每想到这里 拿着叶子 心里默念 你老美了 希望它可以感受到我的赞美 快快长大

久而久之 看不见变化 有点失望 说好的不抱希望呢 某一天 仔细回忆 其实 叶子长大了很多 高度都到瓶口了 刚开始 视线都要伸进瓶里才能看见 又一天 惊喜地发现 叶子被掰断的地方长出了新芽 还长出了一根根须 于是 日久生情 搬家时 没舍得遗弃 前几天 又长了一个新芽 相对那种买来 已经很大 我更喜欢这种小小的 很享受陪它们成长的过程 很有成就感 也很感动

本来 放在茶几上 又忍不住总看它 于是移到了电脑旁边 动不动 就拿在手里 转圈看 又怕动了土 小心翼翼

想起来 几天没浇水了 最近 长沙严重水灾 超过了98年特大洪灾 默默的关注 只看标题 却不忍打开看新闻的内容 一个多月 连续下雨 室内也潮湿的很 今天放晴了 想洒点水 又懒得去接水 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水 往里倒 边倒边想 今天的茶叶放多了 有点苦 叶子肯定觉得苦兮兮的 如果它能说话的话 一定会大叫 走开啦 于是 倒一点之后 就收手

一封寄不出去的情书

你一定依然很忙，没时间看完。或者高大上如你，一定不会看完这么low的东西。

几个问过自己无数遍的问题，希望答案是“有关系”，可是结局总令我失望，于是决定提笔：

我总是吃很多，而且一吃就胖，每次都要通过运动或者控制食量来维持体重。所以希望他不要太瘦，这样，站在旁边就不会显得更胖，也不用很辛苦的维持体重。
在别人眼中，我很独立、成熟。其实很恋妈妈，所以从未考虑过走很远，出省更是完全没想过。

我非常非常笨，学东西很慢，不会看情况，不懂人情世故，总之很笨。所以希望他也不用太聪明（当然要比我聪明一点），这样我就不用为了追上他的步伐而很辛苦。

可是之前的这些标准在你出现以后，发现完全不起作用。你看，因为你，一向有原则的我变得毫无原则。

研究生入学比别人稍微不积极一点，所以没能和同专业的同寝。你的课第二周开始上，我却第一周跑去上课，上到一分钟就觉得不对劲儿，同学之间、师生之间氛围完全不像新学期。拿出拍摄的课表给前排看，没走错教室，于是惊动了上课的老师，走过来一起看我的课表，在彼此迷茫的眼神中溜出教室，嗯，有点丢脸。又没有认识的同学，就那样搁置一周。

第二周照样去教室上课，一路低头，心事重重，再去也是个错。心是不愿前进，可是脚步却不得不往教学楼的方向挪动。身边无数上课的人群超过我，看着他们笃定的神情，很是羡慕。低头数砖，一个匆忙的身影从身边飘过，我一向走路不看人，有时遇到熟悉的人也完全没察觉，被打招呼之后连忙抱歉没看到。可是，扫着这个与一眼就看出是学生的人群有明显区别的背影，竟然提起注意，开始自己和自己对话：

“如果他是X老师的话就好了。这样的话我叫一声X老师，哦不，叫一声XP（全名）老师，然后他回头答应，然后就可以和他一起去上课，不用愁找不着教室了。”

“不对呀，看他穿着皮鞋，深蓝色牛仔裤，浅蓝色衬衫，提着深色手提包（我记得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咖啡色包包），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带研究生课的老师。”

“嗯。也对。可是也不像学生呀！”

“也是，那就应该是博士，感觉挺像的，嗯，是博士生。”

视线一直粘着的那个匆忙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上课的人海中，果然走路好快。

慢吞吞地走到教学楼，已经有人在走廊上集中，有点小窃喜，有可能就是一个专业的同学。幸好严重脸盲症的我，依稀记得，上次来宿舍收班费的同学，主要得益于，他长得实在不容易让人忘记，才打探到课表出错的事，总算安心，跟着走进对面重新安排的教室。时间还算早，几分钟后，有人走上讲台，抬头，竟是那个刚刚我希望他是某某老师的路人。几十秒之后还在讲台上，嗯，那就是了，有点触动。

认真做笔记时，你说可以不用做笔记，然后分享自己的观点。上课的内容跳跃很大，节奏也很快，抓不住点，语速也略快，这个老师有点不一样吶。

安静的课堂被手机铃声打破，没反应过来那就是自己手机发出的，因为上大学以后，手机一直是震动，就连寒暑假也习惯了不开声音，不知怎么按错键了，加上没有玩手机的习惯，每次都把手机扔在角落里，一紧张就怎么也找不着手机。你停下来安静的等我关上铃声，然后平静的继续上课。但我却感觉你很生气，在努力克制。后来渐渐了解你以后，更加确定，当时你一定很生气，你那么注意教养的一个人，表面平静，心里一定快被我气死，默念我无数遍，怎么还有那么不注意的人。

“丢脸死了。”

“不过幸好手机铃声是轻音乐，还好啦！”

嗯，又开始自己安慰自己，继续听课，只是怎么也不敢再看你平静的脸。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你。

最后一次，是毕业聚餐的时候，你坐在邻桌正对面，抬头就可以看见你喝酒后红红的脸，或低头和身边的人说话，或微笑注视与你对话的人，或安静倾听别人的谈话。

你说那是你第一次参加学生的聚餐，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信赖我们班，总之我们都很感激你。

席间，听说你明年三月结婚的消息。班上的男生拿着你手机里的照片，对着另外一个女生大叫：“快看，你的情敌出现了！”呵呵……那个幸运的女孩，也是很多人的“情敌”。

一直以为你单身，还胡乱地担心你的个人问题，你妈妈一定担心，或许还天天念叨你。还和闺蜜放话说等毕业时要表白，如果你四十岁没着落就开始行动的我，心情有点复杂，但是更多的是高兴。其实那么意气风发的你，在很多人看来，很风光，很令人羡慕，可是我看着你，总会错觉，一路走来，你一定很辛苦，很孤独，可能是看完了你所有的微博的缘故。你大概总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你的那些不快乐的事，这下终于有人分享你所有开心和不开心的事，你的所有成就也会有人见证，很高兴你也终于安定下来。那个时候，这样，是因为还没有意识到，对你的那种着迷就是喜欢，一直以为只是单纯的崇拜。

原本以为那是最后一次，不曾想拍毕业照的那天，还可以偶遇你，那是母校给我额外的奖励。有同学去二楼办公室找导师合影，趁在文院的大厅等她的时间，我们一行几人又开始各种留影。我那段时间发生一些事，太累，于是很没形象的坐在地上打盹儿。一声“男神”的尖叫把我惊醒。瞌睡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兴奋的拍着大腿站起来：“男神！肯定要合照啦！”我们从不掩饰对你的喜爱，即使毕业了，微信聊天，都习惯直呼你男神，而不是老师。你依然很忙，抱着一大叠资料，边拍边抱歉地叫我们快点，你要赶着去办公室送资料。哦，对了，后来检查照片的时候发现，几张合影没有一张是看向同一个镜头的，郁闷了很久。

中国真的很大，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你。下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呢？

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见到你，不知道会不会记得今天的欢喜，毕竟，人，很难和时间抗衡。

好想和你打一次篮球；好想看一次你认真看书的样子；好想去你的家乡看一次油菜花；好想看一次你和yoyo玩耍的样子；还想看看你的著作。

写完这封“蓄谋已久”的长长的信，我会彻底翻篇！所以请不要太觉得有负担。

其实很愧疚，把负担抛给你，自己轻装前行。记得看过你的微博，一个朋友遇到麻烦事找你诉苦，很多人都这样，却忘记了你也会感到辛苦。今天我也做了一次这样让你很无奈的事。大概你总给人很厉害的感觉，只要是你，任何事都可以解决，万能钥匙，所以别人习惯性的找你，反而像我们这种笨笨的人会得到很多人的照顾。

祝你健康快乐、心想事成。也祝你早日实现你的梦想，虽然不知道你总说起的那个梦想是什么，也许和你那么热爱的教育事业有关，但是应该一定很了不起。
2016.8.29
于深圳

为我的任性和打扰抱歉，Aleck

从来，都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也的确，自己一个人，一直过得很好。可是，在长沙游走着，突然觉得需要一个人，站在我旁边。一向话不多的哥哥，开始旁敲侧击我的个人问题，就连弟弟的女朋友，也催促我，闺蜜更是放话，一天不解决问题，不介意天天在我耳边唠叨。看这趋势，距离母亲骚扰的那天，也不远了。
在个人问题上，我一向不积极，不着急，不消极，不将就。过来人都说，总有一天，那个人会出现。既然如此，那我就耐心的，坐等他的到来。就欺负我读书少，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动静，把我这一辈子的耐心都快用上了。
然后，我大概疯了，竟然去相亲网注册账号，是的，我不是一般的疯，不然，以我的性格，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这种不一般的疯，在之后，几次上演。凭我的性格，这种事情，就好比听到王健林说，最小的目标，先赚了一亿一样，肯本不可能。可是我就真的去做了。最开始的目的，是出于好奇，看见广告上，很优秀，长得跟明星似的人，还用上相亲网，真想一看究竟。看见很多人的基本资料，觉得很真诚，当然，那些明星似的人，进去就不见了。于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一不做二不休，也完善了自己的资料，甚至还上传了照片。换做以前，能够用自己的手机号注册，就已经突破了我的极限。人呀，永远在变，人呀，永远潜能无限。
是怎么遇见Aleck的呢，这个人的头像，在我的手指下，从手机屏里，滑进滑出，就是没兴趣，点开进去看他的资料。凭一张照片，就知道不适合，戴着眼镜，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反复出现多次以后，就随意点进去看看，然后，就有了一些然后。
我要的样子，他都有，很想让人靠近，记忆深刻。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那种生活节奏很快的人，和我相反。我看问题，一向理性，我很确定，没有一点可能，所以，即使如此，也没什么想法，就此搁置。哪知，第二天，就收到他的邮件，没理会。接着，又收到，再不理，就太没礼貌。我一直觉得，被人认可是一种福气，我不愿轻视任何一份。即使知道不可能，还是礼貌的回信。杳无音信，信息显示，他已经看过我的资料，那时才知道，邮件不是他自己发的。犹豫了很久，半夜，给他又发了邮件，告知实情，并潇洒的告别，祝他好运。这次，他回复了：“一样祝福你，谢谢”，信息没有标点。
之后，不管看见比他优秀多少的人，会不自觉地拿来和他作比较，还是觉得，他最想让人靠近。后知后觉，开始惶恐，害怕真的搅乱了一池春水，而我不自知。也害怕，会扰乱我心绪很久。
如果是以前，肯定没然后了，我都说我最近疯了。频繁的为此烦恼，出于“报复”，把他给我的两条信息，原样奉还。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个念头蹦出来，我要告白。一点也不是我的作风，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连我自己也回答不了。是觉得，一路走来，循规蹈矩，再不疯狂，就不会有勇气了？亦或是，反正在现实生活里，绝不会有交集，所以也不怕丢脸？还是觉得，真的很想说给他听？邮件发出后，手机一扔，没再管，很不负责任。从始至终，这场戏，都是我单方面的自导自演，从始至终，没抱任何希望，所以也没有，所谓的失望。只是，我不确定，是否给他带去了困扰，如果有，我为我的任性而抱歉。
带着些许遗憾和不舍，依然昂首阔步，向前走。很多相遇，真的，就只是为了错过。不过，说不定，很多错过，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2017.7.18 和暖暖的四天

有想做的事情的时候，刚好你又可以做得到，那么，一定要去实际行动。如果一直往后推，认为以后有的是机会，或者，觉得以后也可以做到，不一定要现在做，那么，可能就真的会错过很多。
暖暖参加工作，我去北方读研的时候，只有寒暑假才有时间见面。有一个寒假，本来和暖暖约好时间，去县城见面，结果到约定的时间的时候，暖暖有事，又另外约了时间，第二次刚好又有事。于是我们觉得没什么关系，有时间了再约。因为很近，因为觉得只要想见的话，随时都可以见，所以彼此都没放在心上。结果，那一个寒假，都没有见面。
再见面，已是来年的暑假。两个人一起反思，那么容易的见面，怎么就一年才见。后来，只要有见面的机会，我们都吸取那次的教训，积极见面。友情，也需要用心、用时间来经营。
这次暑假，我从长沙直接在县城下车。之后打电话给她，说回来了，约时间见面。她惊喜，说也在县城。于是，马上约了见面。她刚好约了另外几个朋友，我们一起宵夜。都结婚了，有一个带着小孩，有一个小孩在肚子里，暖暖他们在积极备孕。大家聊得很开心，并没有隔阂。吃了好久没吃过的铁板烧，油和调料太重，典型的湘菜，很熟悉的味道，竟然有点不习惯，依然吃了很多。
以前的经验，一旦我回到乡下，就不会再上县城了，很宅，很懒。意味着和暖暖可能就只能这样匆匆见一面了，碍于人多，我们都没好好聊天，虽然经常在电话里，也一两个小时的通话。
和暖暖商量之后，决定去她家住几天。除了第一天。暖暖的老公在家外，其他的三天就我俩。暖暖老公比她小两岁半，谈恋爱时，我持反对意见。暖暖和他在一起，下了很大的决心。既然暖暖选择了他，暖暖喜欢的人，我觉得就是最好的。暖暖第一次带他见我，我刚好在给妈妈买衣服，他们过来找我们，第一次见他，我忘了所有的不满意，百分百接纳他。我们相处的很好，甚至别人挑他刺的时候，我会站出来维护。
暖暖家的第一餐，是他老公阿轩做的，我们俩负责看电视聊天。阿轩的厨艺惊艳到我，那晚，在控制体重的我，吃得很撑。其实，和阿轩的见面次数只有三次，却仿佛是许久的故人，和暖暖说起的时候，都感慨，人生很难预料。那时，谁会想到，暖暖的男朋友升级成老公之前，我竟然只见过几面。
我的厨艺，烂的出名，所以都是暖暖做饭，我抱着蓝牙音箱，在旁边打下手，其实大部分是在抓菜吃。有一次，暖暖炸了土豆块，本来是打算放在炖猪脚里的，脆脆的很好吃，我试吃一块之后就停不下来，结果，暖暖就把炸土豆块里放了油泼辣椒和调料，做成拌土豆，让我当零食吃完。专门给我做的拌粉丝，没上桌之前，就被我消灭大半，到正式吃饭的时候，我已快吃饱。
晚饭后，我们搬一张板凳，坐在大门前乘凉，旁边放着蓝牙音箱，聊天到很晚。之后，回屋看她的《楚乔传》，我有时看一眼，有时玩手机。暖暖一向有早睡的习惯，经常看着看着就在沙发上睡着，我洗澡之后，叫醒她去洗漱。上床之后，有时玩会儿手机；有时聊会儿天；有时放几首歌；或者打开《为你读诗》的APP，分享我喜欢的诗歌或者喜欢的播音员的声音给她。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趴在沙发上，睡会儿回笼觉，看会儿电视，玩会儿手机，暖暖去做早饭，我依然在旁边转悠，东摸摸，西摸摸。依然在菜没完成就开吃，边吃边喂在做饭的暖暖吃，暖暖会蒸几个我喜欢奶油小馒头，给我解解馋，填填肚子。
吃饭时，有时还会和孕吐吃不下东西的另一个朋友视频，让她看看我们的菜，抓抓狂。
吃饭后，一起手洗头天晚上换的衣服。外面的太阳火辣辣的，没有勇气出门，我们一整天懒在沙发上。沙发不够两人横躺，她搭我身上，我搭她身上，感觉热了，就把对方的脚踢开，嘴上说着好烫。想吃零食了，自己去拿，或者指使对方去拿。
我们一直在聊天，做饭时聊，吃饭时聊
觉得电视电影都没什么好看的时候，我说，别一直看有营养的，咱们看看霸道总裁系列的，降降智商，从来没看过，一路狂笑，一路吐槽。暖暖说，好好儿看，别吐槽，我安静下来。到一个镜头时，暖暖不自觉长叹一声，说，哎，散个步，咋就换一身衣服，还是华丽丽的，我反映过来，大笑不止，对她说，说好的不吐槽的呐。于是，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看完之后，都感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看完了，到底看了啥呀，很久没这样弱智了，倒是轻松惬意得很。
回程时，和暖暖骑摩托车去车站，我坐在后面，她骑很快，问我怕不怕，我说不怕。经过她娘家附近时，我说，没想到这次来你家，就是你夫家了，她说，反正都是我家。我说，也是，女人就是由一个家到另一个家，你家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一个小时的车程，并不觉得无聊，我们一路聊天，以至于阿轩打了七个电话，都没听见。我们都觉得这几天时间过得好快，以后像这样，两人单独一起聊天，一起腻在一起的机会一定不多。她说，如果我婆婆在家，你可能不会像这样来我家了。我说，会来，但是应该不会待这么几天了。以后，我也会结婚，她也会有孩子，这样的机会，我们都知道，不会再多。我说，这也是这次，我不急着回家，直接来你家的原因。
很多事，现在想做，又还能做得到的时候，马上去做。再往后推迟的话，可能就真的会错过很多。这是那年寒假和暖暖没见着面，这次去暖暖家住几天之后，我们一起总结的。所以，我们决定，暖暖考完科目二时，去我家住几天。

梦

因为妈妈说她做梦特别准确 比如 梦见过世的外婆 天气一定很好 可以放心的计划事情 走下坡路 预示着不好的事发生 等等 她说过好多 有些确实很准确的对将要发生的事有预测作用 耳濡目染 我也会在做梦后下意识的回想 不过 多年的经验 做过很多梦 好的坏的 好像也没什么预测作用 生活还是那么过 没什么影响 加上唯物主义 其实 也还是不太相信梦有预测作用
有一段时间 做梦后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度娘解梦 事实证明 都过后就忘 好的坏的梦 真的很少有应验的 久而久之 不了了之
最近暖暖怀孕 她老公希望女儿 她说是儿子 因为梦见过蛇 据说 梦见蛇是儿子 梦见花之类的是女儿 前几天 还问我梦见过蛇没有 我说 我又不是家人 怎么可能有胎梦 她说 亲近的朋友也会的 以前一个朋友怀孕 她就梦见过蛇
前天晚上 大半年不怎么做梦的我 梦见和她走在山上 遇见很多很大的蛇 要来咬我们 非常清晰的梦 昨天 因为良性肿瘤 对医学知识一窍不通的我 着实吓了一上午 后来就忘了 今天才想起来 给她打电话 说起我的梦 她不惊讶 说 看来老公想要女儿的梦想破灭了 她老公 她姐姐 她自己 另外一个朋友 还有我 最近都不约而同的梦见了蛇 突然 又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道会不会应验呢 如果真的应验 那就是我干儿子和我们的第一次互动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 都很期待小家伙的降临 希望他她在明年人间四月天 健健康康的和我们见面 和这个世界见面

第一次感受肿瘤
我现在 在医院 体检复查完 坐在大厅里 不想动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肚子饿了 应该先吃东西 然后去市图书好
昨天 人事处的老师说 今天大家先空腹 等待体检结果 过的人吃 没过的去医院复检
我没放在心上 早早起来 收拾好准备去图书馆 出发前 无意看到群里有消息 嗯 对 我要复检
给老师打电话 她说你可能是肝脏血管肿瘤 (这个全称还是我复检后自己百度一下 觉得可能是这个 老师说的名称我没听懂 后来无意看到医生的单子 也只看到最后两个触目惊心的字 肿瘤） 很平静的口气 就像打招呼的时候说 今天天气很好 说完 又用同样平静的口气重复了一遍 还说要注意什么 我听成注意不要吹空调 后来护士说可能是不要剧烈运动 说完和护士一起笑起来
接到电话后 满脑子只有肿瘤两个字 还有肝脏 我肝脏本来就不好 去医院的路上 差点哭出来 可是 我告诉自己 哪有那么容易得 而且也没感觉身体不舒服 又觉得 得了也没关系 别人都可以得为什么我不可以 治吧
那时第一反应是家里就哥哥最有钱 他的车子房子要没有了 真是命苦 上学的时候要担心我费用 好不容易毕业了不用管我了 又得肿瘤
我想过很多种极坏的可能 治不好 一辈子带着呀 拖累家人呀很多种 可是眼泪刚要出来时 我就马上制止住了 安慰自己 那又怎样 没关系啦 只是手会不自觉的老抓裤子 学过心理学真是 连自己都骗不过 这个小动作 我知道意味着紧张
到医院 给护士说好像是肝脏什么血管肿瘤 问严重吗 护士说 要复查 还不确定 又说 如果是 也没关系 我心想 确诊了还叫没关系呀 她又说 只要定期来医院观察就可以了
去交费用时 写错了数字编号 害我跑了几趟 又有不好的预感 想骂人的心都有 还是忍住 又不是故意的 没有人十全十美 永远都不犯错
拿到药 很大一瓶 心想都要到我身体里 不会拿大针筒往骨头里钻吧 肯定痛死
打药前 医生给我一张协议叫我决定要不要签字 说得很恐怖 药物过敏最严重致死 又吓人 我一直身体敏感 很紧张 我说 反正怎么样都要复检 那就签吧 大字一签 视死如归的感觉 医生看我一眼
一根针管插在右手臂上 叫我带着去等 叫到我时 问我的编号 我说不知道 他拿着单子给我看编号 我就看到了手写的两个大字 肿瘤 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张了一下 其实从四楼一个护士把我带到一楼时 在电梯里 问过她会严重吗 她没给答复 说分为什么病理还是生理什么的 听不懂 我再一次问医生 真的是肿瘤 这种严重吗 他说 要看结果 好吧 都没毛病 医生说 有什么不舒服你就说 我们在隔壁都听得见 检查真的好久 又紧张起来 小声的说没关系 说完还担心 声音这么小 医生应该听不见吧 右眼角出来半颗眼泪 我怕流泪太丢脸 又觉得 就算生病也没关系 鼓励自己 所以本来要流的泪就憋回去了
时间越久越紧张 当时蹦出一个念头 时间比其它的检查都久 这么贵是有道理的 期间突然身体发热 又想上厕所 幸好马上正常
检查完 医生说多喝水 我走出来 觉得几乎就确认自己得了 坐在大厅里 找度娘 按照感觉输入关键字 出来肝脏血管瘤 基本上是良性 放心下来
此刻坐在大厅里 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之前因为不懂 名字都听不懂 满脑子就肿瘤两个字 希望一切都好
听听几首歌 然后再出发

第一次接触肿瘤 2017.8.31

更新
两年之后的七月，整理电脑，发现以“献给自己的文字”命名的文件夹，点开，止不住一遍一遍的阅读，两年前的彷徨历历在目。17年7月，心理找不到出路，决定写字记录自己，9月，进入新的工作单位，除了开始忙碌的两个月，接下来的两年半，工作顺利却相当满意，安逸的生活使自己慢慢忘记了当时的迷茫和压抑。如今，三年过去，我已三十而立，依然独身一人，开始反思和规划。加上疫情在家呆了四个半月，其中两个月自己一个人，整个人状态不太好，开始回望走过的路。去年年底从东区到新区工作，新区相对更大，更活跃，发现自己在东区的两年半过得太安逸，比如几乎很少看书……
在回首来路和找到去路的期间，继续更新。
一切终会有答案，也许是自己找到的，也许是时间找到的。

@Chokdy 2017-09-01 23:26:17
梦
因为妈妈说她做梦特别准确 比如 梦见过世的外婆 天气一定很好 可以放心的计划事情 走下坡路 预示着不好的事发生 等等 她说过好多 有些确实很准确的对将要发生的事有预测作用 耳濡目染 我也会在做梦后下意识的回想 不过 多年的经验 做过很多梦 好的坏的 好像也没什么预测作用 生活还是那么过 没什么影响 加上唯物主义 其实 也还是不太相信梦有预测作用
有一段时间 做梦后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度娘解梦 事实证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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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是位男孩，已经两岁零3个月啦，长得十分帅气，关键皮肤超白，黑皮的我，羡慕不已。视频的时候，干妈不叫，叫我Y 美女！

讨厌写心得
高三填志愿的时候，除了两个，其他的都可以考虑，那就是医生和教师。我心太软，看着被人受伤，看着别人痛，我会受不了，而且，打针那么痛，我没办法下手，一想到自己张牙舞爪下不了手，病人莫名其妙看自己的场面，就觉得荒唐。教师，三尺讲台，年年重复一样的东西，很束缚啊，我喜欢自由。阴差阳错，考上的学校文学院最好，文学院里汉语言文学专业最适合自己，但是还有一个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听说学的知识差不多，师范还增加新的课程，比如我很感兴趣的心理学，将来还有教师资格证，虽然不从事教师，但是多学知识，我向来不排斥。关键学费还便宜很多，一举三四得的事，为什么不要？后来站上讲台试讲，站上讲台实习，很享受那种成就感，遂喜欢上教师这个行业。
不喜欢考研，觉得年纪大了，而且想早点工作。大三第一学期，三个室友准备考研，天天相约去图书馆，我天天睡到自然醒，年轻觉总是有点多。一次偶然机会，依然坚定考研。那时候是班上的团支书，每周有一天下午要去院里的办公室值班，平时王主任特别忙，那天他却有时间，刚好同专业的兄弟班一认识的两位同学来找王老师解惑。其中一位同学成绩很优秀，自己想要考研，但是家里希望她准备考公务员，所以很困惑。王老师和她们聊了几个小时，我坐在对面拿着一本书听了几个小时。王老师一句话很触动我，虽然记不得原话，大致意思，年轻的时候，有机会去争取，有机会变得更好的时候，所以抓住机会，未来怎样谁也不知道，如果不抓住，就永远不会有变好上的可能。你自己变得更优秀，你接触的环境接触的人也会更上一个层次。当下很触动，立即决定考研。第二天早上六点起来拿一本二手四级单词本，室友问我有什么想不开的。没错，在流行的一个没过英语六级不用考研的老规矩下，四级没过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考研。可能觉得不试试永远没有变得更好的机会；可能因为年轻无畏；可能因为国家少数民族骨干计划降分录取，所以感谢国家给我勇气，之后分数线达标，少读一年预科，再次感谢国家，找回我一年的青春。后来，很庆幸那天的决定，后来的苦苦坚持，才有了现在更好的我。
不喜欢行政的我，2018年第一次行政工作找上门被拒绝掉，2020年6月，书记找我，拒绝无数次，也还是铁定要拒绝的，一次外出喝咖啡，咨询同行的同事，他建议可以做，稍微使我放松警惕。之后一段时间书记没找我，以为放弃了，结果突然打来电话，当下同意。真是很难拒绝的一位领导，迂回战术厉害的很。
答应两天后，7月9日就要参加培训，学习我向来不拒绝也不排斥的。我不喜欢的依然是要写心得。
已经很多年了，开心的秋游之后，要写心得；愉快地培训之后，要写心得的传统还是没有变！！！
2020年7月12日星期日 于深圳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2016年是工作的第一年，不是很理想，始终找不到归属感，我知道终将离开那里，所以和同事看似很热情，心理却始终保持距离。那是很辛苦的一年，想去的地方怎么努力也去不了。次年9月，来到现在的地方，感觉就很轻易的考上。现在的工作非常喜欢，胜过心心念念要去的地方。后来，和暖暖说起，还调侃，幸好那时候去不了，不然哪来现在的这份工作，你看，一起看似不好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安排。
不过也并不是一帆风顺，本来是在新区工作，已经上完入职培训，临时又派到偏远的东区，差点不干。已经对外放出我的电话，开始有电话进来，种种原因，匆匆忙忙上岗。根本没时间抱怨安排，一心对付新工作。等稍微稳定，已是两个月以后。内心却有归属感，整个人更加安定，失眠噩梦的习惯逐渐消失。向来独善其身的我，也尝试融入到集体。
不止一次，听到别人对我说，我的性格好好啊，说这话的，一定是认识我不久的，有时我会笑笑，有时我会善意提醒他，其实我没有很好相处哦。暖暖认识我14年，从2006年高二开始。每每我把这话转告她时，她就骂我骗子，然后两人大笑。
刚到新地方上班，同一届进来的其他两人，早我几天被分配过来，我们一间办公室，他们自动不把我当外人，和我一点也不见外，对我自在的很，仿佛认识我很久，中午在食堂吃饭叫上我，下午外出吃饭也要叫上我。认生的我，其实并不是每次都想去，而且才认识几天，总觉得走得太近，但是我没表现出来，所以依然天天三个人混来混去，久了也就成了习惯，而且，发现他们很好相处，人也特别好，很自在。现在，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成天在一起“厮混”，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认识三年了。
成为朋友之后，有一次，我和他们说到这件事，他俩笑嘻嘻，说，本来两人不情愿来东区，几天之后，听说又来一炮灰，两人可高兴啦，只想快点看看我。同一届进来的几十个就我们三在东区，自动就感觉是一起的。后来，在单纯又不单纯的工作环境中，单纯或者不太懂世俗的我，偶尔会向他们请教，受他们的指点。加上自身的努力，至今工作顺利，内心安定。现在，经常对此感到很庆幸，如果我被分配到新区，以我和人始终保持距离的性格，可能交不到朋友，或者交不到这么好的朋友。那么，在偌大的长沙，我依然寂寥一人，独自承受自己所有的心里话，可以倾诉的却不在身边，没办法感同身受，想想都辛苦。
2020.7.29于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