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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灵童——《硬币有两面后传之一》

楼主:四都中学  时间:2021-03-03 01:21:57
(二)洛桑旦增的宴会
最初认识洛桑旦增的时候,一个平民出身的站长,他还不把巴图康放在眼里。他无意和他结交,能装作没看见的话,他就会装作没有看见。
稍微亲热起来是源于白家班的几个年轻学徒在南郊的那家巴适小酒店为一个新来的站街女郎闹事,被巴图康给抓了,从而认识到他还是需要一个站长的支持的。估计将来这类事情还会比较多,洛桑旦增邀请巴图康参加他举办的宴会。洛桑旦增对别人的认识,有点用是最主要的。
打交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请客吃饭,喝两杯,交换信息,交流感情。洛桑旦增是个品酒的高手,他也是这么自居的,这样的爱好也向别人挑名,他不是一般的佳客,有品位,有地位,有意思。有人在背后嘲笑他,说他惺惺作态,是个假贵族,尽管这样说,他还是努力把自己打扮得不像拳师,而是一个贵族。反正他现在的地位已经是不容置疑了。
他喜欢逛古董铺,偶尔也买些,不过看看居多,对于艺术品,他不懂,但却真心喜欢。向阳路的这些铺子老板,他没有一家不认识,而且个个都是熟人。他该买的理由是确定这些老板,没人敢黑他,也没人敢贵他很多,贵一点,他认,谁叫他是有钱人呢,这点还是需要“贵一点”证明一下的。也因为被允许贵一点,变现有点难的古董都会被介绍给洛桑旦增。

这一点点爱好确实帮了洛桑旦增一点小忙,至少让一部分人认可他,不觉得他纯粹是一个拳师,粗鲁野蛮,并乐意到他家欣赏一下这个平庸收藏家的小小收藏品。当然,这么多年了,其中有个别的物件还被人强行买去,并被人传开了,比如老县长白仁桑吉看着的一个鼻烟壶。这一点点成绩让洛桑旦增觉得很有面子,也更有理由装腔作势。
那天是个大宴会,巨大而奢华的客厅里,有几个来客是认识的——白玛贡珠、洛桑旦增骨瘦如柴的老婆、搽得一脸脂粉的白仁老夫人、小白鸽、金安生、坂田正雄。小白鸽穿一身蓝裙子晚礼服,她看上去兴致很好,没有人会猜到她不久之前,她刚和白仁德隆拌过嘴。她身边围着三个年轻人,她正和他们谈笑。
期间,有人都慢腾腾地喝饮料、鸡尾酒;有人在打牌;抽烟的在一个小客厅里。熟人和熟人之间说说话,不熟的,有人想法子把自己介绍给那些他需要的人。大家都是高兴的。
应邀参加晚宴时,巴图康穿了一套很象样的西装晚礼服。高高的身材,穿西装的样子和穿军装一样挺拔,还挺像个人样的。洛桑旦增看见他的这身打扮,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有点担心,怕他穿警服过来,那就太严肃了,破坏气氛。
吃完饭后,大家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她年纪不大,过孤寂的生活却过了很久。她有种幽闭贞洁的派头,使人想靠近又不敢靠近。”东赞府的一个邻居老太太说。
“她的性格强,年纪尚轻,守活寡,太可惜了,有什么可以弥补的吗?”;洛桑旦增的老婆问。
一想到白仁家的家事,每个人都头疼。
“白仁贡布,那个混蛋,从小就不容易管教。”邻居老太太尖刻地说,“他从小脾气就暴躁,桑吉说他就是个讨债鬼。”另一个邻居老太太说。
“对,这孩子从不跟你吵嘴,他直接跟你耍横的,你数落他,他依然我行我素;你气极时,由你咆哮去,请问你怎样对付?他要是我自己的儿子,我就可以打。但是,这样一个没有亲娘的孩子,桑吉没怎么打他,我总不能打吧?”一个熟人说。
“他就是这么个人,”一个有文化的邻居说,“他是家庭的累赘,对家庭、邻居、社会毫无益处。”

见到巴图康,小白鸽把他拉到一个角落里,她说:“阿康,过来陪我坐坐吧,我刚好有点事要问问。”
说实话,巴图康不打算认识这位尊贵的女主持人,但是人家已经主动邀请,他可不好拒绝。落座后,点个头,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小白鸽微笑斜瞥他一眼,说:“跟一个大美女说话,你就这样冷冰冰的吗?”
“不是,我怕我这张脸笑起来会把您给吓的,。”巴图康揶揄地回答。
小白鸽嘻嘻笑,说不用担心,她可不是一个小女生,还算是见过世面的。然后小白鸽替他倒了杯洋酒,加了冰块的。看出他有点紧张,小白鸽说:“瞧瞧你,还是战斗英雄了,干嘛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谈谈,一些平常事。”
“我大概猜到了,所以紧张。”巴图康微笑说。
有那么一会儿,小白鸽一声不响地看着他。她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说吧,你能看出来德隆和他的嫂子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也许在感兴趣阶段吧。我觉得你可能不懂得如何拴住局长大人,对吗?”
“这可不能怪我,历史遗留问题。这个嫂子是他替代他哥哥把她娶进门的,因此,他觉得他才是那个老公。为这事,这兄弟俩没少吵架。当然降央卓玛也真会折腾,老是拿德隆当挡箭牌。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有关于他俩的事告诉我呢?”
“我不喜欢谈论别人的事情。”
“是这样啊,”她微笑说。可是,笑只是一刹那。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睛里神情很严肃。“你觉得降央卓玛这人怎样?”
“人好象不错。”
“就这吗?”
“不,不完全如此。我怎么说呢;你知道,我跟她太不熟悉了,跟德隆也不太熟。当然,降央卓玛很讨人喜欢,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不是嘛。德隆也不错,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局长,前途无量呀。就因为这,我觉得德隆不会自毁前程的。他是个有主见的人。就是这样了。”
这样说时,小白鸽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放下心来。然后对巴图康嫣然一笑,几乎带点顽皮。
她说:“你知道的,我找不到一个人商议这件事情。现在只好找你说说,我觉得你是比较可靠的一个人,也不是个大嘴巴。说实话,德隆对我的感觉还好,但是因为降央卓玛,他不会主动接受我,现在都是我在主动,我妈让我站在她的角度看问题,说白仁德隆并不一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可是我看到的是白仁德隆是有情有义的真汉子,学识,家境,人才都没问题,所以,我才这么死心塌地地想跟他。我的未来生活早就有保证,我不用依靠谁,只想找份真正的爱情。”
“可不是吗?你很优秀,德隆也很优秀,你们还是比较般配的,不过,你们的性情能不能相容,我就不知道了。”
“我妈妈和我大哥他们更看重社会地位。东赞府的地位是他们愿意接受的,刚好德隆是我自己心仪的对象,其他人跟他比,没法比,不是一个层次的。”
“是的,德隆是有情有义,他不可能跟降央卓玛走到一起,这一点,他慢慢会醒悟过来的。你不用担心这个。再说老爷子很注重名声,他会看着他们的。”
之后,老夫人找来了,她喜欢小白鸽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想跟她聊聊,沟通一番。再接下来,老夫人的那些牌友又找了过来,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巴图康向老夫人和小白鸽辞行。老夫人她们开始打牌、喝酒。
跟一些熟人打打招呼,这是人际关系中必须的应酬。接着,巴图康向洛桑旦增辞行,对他殷勤招待表示感谢。
巴图康走后,老夫人问小白鸽,巴图康是怎样的人。
小白鸽说:“我跟他的接触不多,说不上。他有时候使我觉得他非常古怪,尤其是他那张脸,初初看起来还有些可怕,现在觉得好笑了。”
老夫人小声叮咛小白鸽说:“别跟巴图康说太多,尤其是私密的事,他毕竟是外人。”
“好的。我们也就聊聊德隆。”小白鸽答道。
接着老夫人问了小白鸽跟德隆相处的如何。小白鸽不好意思说话了。
“这是你的事情,小乖乖,你认为怎样做对,就怎样做。可是,你们的事不能这么拖着,毕竟岁数都不小了。”老夫人说着,盯着小白鸽看。
小白鸽避开老夫人的眼光。她心里想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老夫人似乎读懂了小白鸽的表情,她笑着说如果她不反对,她想催催老爷子。
楼主:四都中学  时间:2021-03-03 01:21:57
(三)约会
跑马山官寨,可以走着去,也可以坐着缆车去。散步的人当然喜欢走着去,如果是入住的游客或者赴宴的人,那么坐缆车比较合适,反正是免费的。
缆车的入口的大门是新建的,高大的拱门,有两根印度红的石柱。停车场在大门前,由巴图龙等四个保安守着,大门处的两侧有两个迎宾小姐,见到局长大人的座驾,早就在一旁鞠躬哈腰。
“局长大人,白玛小姐,你们请进!”一个问候,另一位往后侧身,躬身说:“容小婢给金经理通报一下。”
“不必了。我自己知道怎么走。”局长说。这些都是虚礼,每次都这样。
尽管如此,那个迎宾小姐依然用步话机通知了相关人员。
在关照的一楼咖啡厅,有一个女招待等等在那儿。这里的咖啡厅是开放式的,延伸到了广场的遮阳伞茶座里。很多客人更喜欢亲近自然,在遮阳伞下或者草地里喝茶聊天。
女侍者询问了局长的需要后,她紧跟在他们身后,随时听候差遣,防止照顾不周。
在三楼入口处,经理金安生及时出现在局长大人的面前,她对本地人际关系很熟,跟局长也算脸熟。今天,她身上穿的是紧身的藏袍,头巾的额头上方有一块大大的红宝石做装饰,脸上笑容甜美,言行举止依然沉稳,无懈可击。
当然,金安生对白仁德隆是巴结的,因此,她的脸色显得更精彩了些。对于VIP的客人,官寨早有规矩,一项项程序化的规格的安排符合贵宾的身份,保证贵宾的排场。
金安生低头鞠躬,说道:“局长大人,小白鸽,你们好。小白鸽,你可是第一次来吧,以后可得多多捧场。”
“局长不带我玩,我有什么办法?”小白鸽笑着说。
“是嘛?局长大人想金屋藏娇,舍不得呀!”金安生圆滑地说。
小白鸽看了白仁德隆一眼,她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三楼有一个酒吧,角落里有一支小乐队,中间有一个小舞台,一个波斯舞娘正在跳旋转舞。
小白鸽望着舞台下的人群,清楚地知道他们当中很多人可以看见她身影,还有局长站到她的身边,她肩膀向后,背脊挺直,开始在公开场合扮演属于她的角色,这也是她混迹政界学到的宝贵一课。
局长大人的名头还是受人尊敬的,东赞府的势力直通圣城拉萨,地位还是非常稳固。各界人士都来跟局长打声招呼,邀请他入座他们那个圈子。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局长和小白鸽开始在各个圈子转了一下,三言两语聊上几句,敬酒,对某事表达一些独特性意见等等。局长会依据这些圈子的地位、权势等来决定他逗留的时间和说的话的分量。贵族的交往很假,但依旧会日复一日继续下去,大家都习惯了。
有了女朋友相伴,当然,局长和小白鸽得自己坐一桌了。小白鸽沉默不语地打量着站在大厅右侧的两名男子。财政局长贾巴尔和组织部长哈里斯是对市委书记影响最大的两个实权人物。他们两人拥有的权势,除了来自官衔,也因为市委书记对他们的信任。哈里斯狡猾又谨慎,控制住小官吏的升迁,就连她单位的调动也受到他的间接控制。哈里斯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大人物。
不能老盯着重要的人物瞧,小白鸽不禁转头望着舞台,舞者换了一个,一位戴着面纱、身穿薄纱长裙、胸衣,戴着面纱的女人,正随着西塔琴和手鼓的韵律在轻柔地摆动身躯。琴声和鼓点并不激烈,舞者的腰肢像水中的水草一样轻柔地摇摆,不过薄纱下的身躯跟鼓声和琴声一点儿不搭,血脉偾张,持续地直指人心。这名女孩身材苗条,但称不上佳丽,是裸露的皮肤和她跳的脱衣舞让人兴奋。当然,她的舞蹈也充满挑逗意味,似动非动之间,手指轻轻解开布条衣结,一条、两条,薄纱滑落肩部,呼吸几乎堵在胸口。
小白鸽转头看着白仁德隆,他的眼神兴奋得跳起舞来,像鞭炮。
白仁德隆并没有跟她待多长时间,他总是到各个圈子里去应酬,男人嘛,尤其是有钱有势的男人,就应该这样。可是她呢?她也不能像个等着皇帝临幸的妃子,一人锁在深宫。她也有自己的朋友圈的,哈里斯的情妇雪莉就是。那个三十岁的、身材火辣的女人来到小白鸽身旁坐下。始终跟随的侍者随即奉上酒水,雪莉端起酒杯,礼节上地嘬了一口,说:“怎么啦,主持人,还没拿下吗?”
小白鸽的脸先是闪过一丝苦笑,而后讨好地问:“你说,遇上这样的事,我该怎么办?”
“你未来的嫂子会让你感到不安,大明星?”雪莉一脸惊讶,接着感到好笑,“一个灰姑娘会引发你的不安?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大明星!”
“你是不知道,灰姑娘也就是个街头女人,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还认为我不需要担忧?”
雪莉用一只手肘将自己的脸撑在桌面,说:“你要牺牲一些,有舍才有得。你看到了,局长大人是个正常男人,好色得很,你只要跟舞台上的那个小妞一样风骚,那么他的表现一定会让你惊讶。”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风骚的女人,雪莉。我怕他把我当花瓶看。他害怕自己的老婆跟他的妈妈一样。”小白鸽说。听得出来,她的声音里有一丝不安,也许她曾经也这么想过。“你不知道,这桩婚姻不一样,而德隆这么对待他嫂子可能是为了爱。”小白鸽瘪了瘪嘴,觉得自己有点委屈。没错,她是没比降央卓玛年轻多少,但是她毕竟是一个闺女,怎么会比不过一个带着5岁女儿的农场少妇呢?这算什么?她至少算小贵族的血统吧。小白鸽是退休财政局长的小女儿,他们家在康定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现在的发展也并不比白仁家差到哪儿去,她哥哥也是法院的院长。  “也许局长大人有恋母情结,喜欢当过妈妈的女人。哈哈......”雪莉取笑说。
“降央卓玛她到底有什么魅力?”小白鸽问道,她把雪莉的思绪唤回到正轨上,她确实想要向这个经验丰富的女人讨教。
觉得小白鸽是玩真的,雪莉看了小白鸽一眼,先深深叹息一声,接着指导小白鸽从白仁桑吉老爷子和老夫人入手。小白鸽听懂了,白仁桑吉可是土司出身,不可能容忍小叔子热恋嫂子这样丢人的事发生。
回来自己浴缸里更舒服,一边听着外头的风吹树叶的声音,心情不知放松了多少。权贵间的交往有自己的很多规矩,真的挺累人。可是她也是那个圈子里的人,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破解小叔子暗恋嫂子这事绝非一朝一夕,任何事情都得慢慢来。
楼主:四都中学  时间:2021-03-03 01:21:57
(四)利害关系
这是一幅油墨肖像画,画中女人侧身站着,头转向正面的画家,她一手叉腰,手腕上戴着玉镯,上身穿了一件紧身白色无袖短衣,下半身穿着小短裙,两段衣料中间露出她那纤纤玉腰。还有肩臂。当然真正刻画的还是她的脸部和她的神情,尤其是她那双动人的眯眯眼,眯眯笑的时候有蛊惑人的媚力。她的脖子细长,肩部圆润。白仁德隆沿着她脖颈线条缓缓抚触下去,他的手指在她的胸部上面逗留许久。他轻柔地抚摸,不敢过分碰触,因为常常抚摸会把画弄坏掉。
抚摸这幅画后,白仁德隆还想到女人的另一幅面孔。
跟这幅相片比较起来,现在的她已经变了一副模样,眼神变得刚硬,颧骨变得突出了,变得不高兴,变得阴狠,变得不可爱。她的性格也跟着这样的脸变化,刚强、好斗,跟公鸡一样,这不是男人才会有的性格吗?没错,一定是这个家让她变成这样,不服、反抗一直伴随着她,他们把她炼成这样。
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上她,她的身体魅力究竟何在?对比于小白鸽,她也许更美点,但小白鸽才是适合他的那个,小白鸽有文化,有背景,有职业。
他曾经想征服这座山,现在却主动放弃了。
自从那个夏天午后,降央卓玛被他娶进家门,那次接触,白仁德隆就希望她不是他的嫂子,而是别的什么,哪怕是邻居家的小媳妇。那年,降央卓玛只有19岁多,那时候的他也才22岁,警官学院毕业一年多,当了副所长。
三个月后,他对降央卓玛更着迷,对哥哥视嫂子为玩物很是生气,仿佛她才是他的。他试着吞下所有愤怒,因为哥哥嫂嫂的家事与他这个弟弟无关,也不是他该管的。可是道理在嫂子这一头,他是警察,就该打抱不平。
时间一年年过去,在这些年里,降央卓玛的眼泪和她身上的伤痕对他同样具有杀伤力,他甚至想杀了自己的哥哥。当然,生活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让他更加怜惜嫂子,更加记恨哥哥,同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她着迷,一直暗中保护她。哥哥早就发现了他的企图,却斩钉截铁地说:“德隆,她是我的妻子,我想对她怎样就怎样,你休要多管闲事。记住,你是我弟弟,不是她弟弟。”
还好,哥哥被毒品彻底打败了,这个家也安生了。
老爷子在门口轻轻咳了一声,唤起他的注意。他把心神从远处拉了回来,问:“阿爸,这么晚了还不睡,有什么事?”
“有点事,德隆,”老爷子道,“你已经31了,不小了,现在你跟小白鸽相处的还好吧,如果可以,那就把婚事定下来吧。小白鸽,那姑娘不错,她家也不错,尤其他哥哥是厅长,过去的省长秘书,关系好着了,对你的前途很有利。咱们家现在只能靠你了。”
“这事呀......”
“怎么啦?小白鸽不同意吗?那就跟人家挑明,看她有什么意见。男人嘛,主动点。我看小白鸽的样子,她是同意的,虽然她没有公开说出来,但她的行为是显而易见的。另外还有一件事,德隆,贵族家的婚姻,从来都不讲爱情的。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你懂吗?”
白仁德隆低下头,他不爱小白鸽,但是小白鸽的家世确实对他的仕途有很大助力。当然,他找圣城拉萨的表叔帮忙也可以,但毕竟不是一个地区的,不那么直接,还是白玛家比较实用。现在白玛家正在走上坡路,而他们白仁家正在走下坡路,必须有人来止住这个下滑的趋势,他白仁德隆必须负起这样的责任,必须做这样的人。对于贵族来说,家族利益高于个人利益。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老贵族家的婚姻都是政治联姻,爱情的成分很少,你和小白鸽还有点爱情的,这是好事。”老爷子说。
他是多么想念降央卓玛,还不习惯小白鸽,也不甘心就此放弃,当然,在他心里,他知道他和降央卓玛的可能性极低,但是,他可以秘密拥有她,只要降央卓玛同意。而似乎,降央卓玛已经有这样的意思了。
老爷子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这个小儿子的心思,只是他行事温和,说话婉转,不想那么残酷地打破小儿子的一个期望。这个儿子是白仁家唯一的希望了,他得包容他,当然,也得看看紧他,别让他走弯路,否则,白仁家的这一代就算完了,之后很容易走向没落。
“还是把这事快点落实了吧,小白鸽可不是没人要。”白老爷子说,“还有......你嫂子终究是外人,跟咱们不是一条心,你还得防着她点,更不要跟她搅和在一起。你自己都看到了,她现在正在努力摆脱咱们,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老爷子在从另一个侧面告诉局长,降央卓玛可不是一个弱女子,最好不要对她有非分之想。
白仁德隆并没有忘记降央卓玛的另一面。她正在想方设法脱离他们的包围圈,也在利用他们的势力为自己捞取好处。她是一个讲究现实的人。在大哥即将不存在,他们的关系如此尴尬之时,一个人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是难免的,老爷子这样,降央卓玛也这样,很正常。关键的是他想要得到她,娶她是不可能的,这关系到白仁家的声望,也关系到他的前途。他知道这一点,她也刚好知道这点。他在争取,她在讨价还价。他想拥有政治婚姻,也想拥有爱情。小白鸽和降央卓玛是他幸福的左右手呀!
楼主:四都中学  时间:2021-03-03 01:21:57
(五)初次拜访庄园
年轻时有了一个不开心的开端,现在要谨慎小心了,希望将来有个好的结果。现在,每天,她需要多次的散步,多次的叹息,方能消除头脑中的不安和没来由的焦虑。她经常告诫自己没必要再这样了,这样没来由地为难自己很愚蠢。使她感到宽慰的是,她的闺蜜次仁拉拉一如既往地陪在她身边,她在她那儿得到了鼓励和安慰,心态正在慢慢变好。拉拉能让她毫无顾虑地相信。
拉拉比她大4岁,她不高也不胖,体态轻盈,富有活力,显年轻。她的眼睛乌黑透亮,牙齿洁白整齐,脸上和颜悦色。每年的节假日,已经作为东赞府产业的文成庄园要去送土特产,都是拉拉和她的叔叔次仁顿珠在送,每次遇见降央卓玛,拉拉就拉着老闺蜜的冰凉的手,听听降央卓玛诉说她的心酸。她们不是泛泛之交,而是儿时伙伴。
过去的8年,对降央卓玛来说相当于一个地狱,已经把一个年轻弱女子变成了一个没脸没皮的女混混。这个感觉是如此悬殊,以至于每一次见面,拉拉都不知道要如何劝解降央卓玛。不管怎样,老闺蜜就是老闺蜜,她的到来对降央卓玛就是一剂舒心的药。

文成庄园这头,房屋、庭园和牲畜,一切人、一切事,次仁旺久和拉拉都可以帮忙搞定,不成问题;东赞府那边,女儿金珠跟叔叔和爷爷更合得来,她也不喜欢这个老跟爸爸打架的妈妈,不会吵着要见她。现在的她只需要静养就可以了。
静养已经一年多了,她的头疼病似乎好了些,人也精神了些,她对拉拉说:“拉拉,我现在可以跟我的女儿接触了,你把她接过来吧。”
拉拉不同意降央卓玛现在跟金珠处在一起,她还没好利索,容易着急,容易生气。降央卓玛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说:“那么,让金珠每个礼拜来文成庄园一次吧,我们母女也需要时不时接触一下。”
拉拉觉得可以,她去找老爷,老爷到庄园探望了一下大儿媳,觉得降央卓玛的状态还可以,以后金珠每个礼拜来一次。

起初,金珠不乐意到庄园来,她跟这个妈妈没多少接触,也就没那么多的依赖,后来,庄园里的牲畜、三棵树和太平渠等等吸引了她,以至于,在上幼儿园前,金珠一个礼拜有两到三次在庄园里,晚上才回市区。不管怎么说,对金珠来说,活生生的乡下世界确实改变了她不少戾气,性情好了些,至少她愿意关注周围的小动物了,愿意跟女工的孩子们玩。她渐渐舍去了来自父亲和母亲方面的可怕的混乱状态,渐渐地建立的自己的性情。

可能是担心白仁德隆和降央卓玛会乱来,或者说不想让他们俩见面,不想让人们说闲话,白仁桑吉不让白仁德隆送金珠到文成庄园,他要巴图康代劳。
东赞府的事得帮忙,从这个事情上看,他们已经由互利关系提升到了自己人,当然最好不要把他当家奴看待,家臣是可以的,可是这有什么区别呢?
也许是曾经家奴,也许是强悍的老兵身份,退伍后的巴图康就被老爷子和白仁德隆看重,成了镇守邪恶南郊区的土地公,巩固扫黑除恶的胜利果实。他接受了,并且做得很好,地界太平。现在他们的关系进一步巩固,已经参与到了东赞府的家事。有任务让他承担,必然有好处在后头,这是用人的基本规律。
当白仁德隆进入金珠房间时,里面传来孩童细小的声音,她坐在阳台上的椅子前缘,穿戴整齐,一本诗集摊在膝上,正读着:“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然后不等任何停顿,她有翻开下一页,念了起来着。她只是念着玩的,根本不管诗里头的意思,也许她只是觉得这诗念起来很好听。果然,她不是按照顺序念的,而是挑着念的。
这就是降央卓玛的女儿了。瘦巴巴的手脚,一头浓密的头发编成辫子垂在背后,坐姿像个女皇,背部挺直,脸上的神情老气横秋。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这个小家伙的独立性相当强!她几岁?3岁多了?到了今年暑假就4岁。她还是需要一个妈妈。因为大人的关系,她被人为地限制住了,真是残忍啊。
“你在这做什么?金珠。”白仁德隆故意问。
“我在读诗,我们幼儿园放什么假前要举行诗歌比赛,看谁懂得多。”金珠一本正经地回答。
没有爸爸妈妈陪伴,白仁德隆扮演爸爸的角色,金珠读幼儿园的很多小事,他都参与,小姑娘跟这个叔叔关系很好。
“明天带你去找文成庄园。”
“好额。”小女孩扬起诗集,跳下椅子,跑到叔叔身边,要他抱。
“叔叔,你知道吗?我们的庄园里有好多动物,不是家里养的,狐狸,野兔,还有......”
“还有空气,那儿空气好,行了吧?小屁孩。”叔叔对侄女很是宠爱。
“空气好有用吗?”金珠好奇地、尝试性地深深呼吸了一下空气。没有香味,没有杂质,没有潮气,她毫不费力地吸了进去,但并无心旷神怡之感。“没感觉!”
跟小屁孩讲什么大道理,真是别扭。

很奇怪,这个小姑娘竟然胆子很大,第一眼见到他竟然不怕他的丑脸,甚至很好奇,爬上他的大腿,坐上去,然后就伸手摸他的脸。巴图康高兴地说这个小姑娘胆子太大了吧。
老爷说她胆子天生就大,不懂得害怕。
管家巴桑笑着说有可能是一家人的关系吧。
巴图康奇怪地看着他,心里估计那个亲子鉴定已经出结果了,也就是说那条白头发是白仁德隆的。
见巴图康疑惑的神色,老爷赶紧进一步解释说金珠胆子太大,她敢抓蛇,也不管有毒没毒,就因为这个他都不想让金珠去庄园,那地方,毒蛇、蝎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得是。
管家巴桑赶紧说就是,睡觉前都得给掏掏她的衣兜,说不定里头放着壁虎、青蛙、蝌蚪什么的。
听他们这么说,巴图康更高兴了,捏着金珠的小脸蛋说这个我喜欢。
一个叫英子的中年妇女随行,她是金珠从小到大的保姆。
文成庄园是一座民主党时期的头人的建筑,房屋是老式的四合院布局,坐落在太平渠的北坡绿绿的山坡上,显得柔和、弱小。它离西大街不远,也就七八公里,算是靠近城市的牧场和农庄。它的正面俯视着太平渠两侧下方的农田,它的前方是一块草坪、十几棵稀疏的梨树,屋后是有四方形的马厩、牛圈、挤奶房,还有用乱石砌成的几个连续葫芦形的羊圈,后山的高处是一片原始松林。
最让人喜欢的是房子西侧那三棵老橡树,它们的巨大躯干给了文成庄园气势,同时用树冠撑起一片浓荫,那是个好树荫。
马和羊是庄园的两大传统畜牧业,羊就不必说了,马儿在本地的用途很大,一是供应警队的巡逻;二是旅游项目;三是赛马。这里的马不是本地的矮小藏马,特意从新疆引进的高头大马。

降央卓玛早早地到太平渠的南岸的村路迎接女儿和初次拜访的巴图康,她的头上紧扣着一顶钟形黑色女帽,身上穿着藏青色的藏袍,她的打扮像一个守寡的头人女儿。
降央卓玛说:“阿康,金珠敢跟你一起来,真让人想不到呀。”
“是呀,她对我还挺好奇的,想摸我的脸。呵呵。”说着,巴图康笑了,然后把脸转到一侧。他笑的时候更难看。

拉拉和蒙古族厨娘斯琴高娃等人在大屋前看热闹,很明显,不是看金珠,而是巴图康。她们一直盯着他的丑脸看,对他的脸感到好奇。
降央卓玛鼓励地对他露出笑容。他对每个人作揖,说句扎西德勒。厨娘眨眼,动作很快,她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狮子脸上;一个叫阿鲁阿卓的女工摇摇头,似乎要从那个丑脸的陷阱里退出来。
客厅的陈设也只能说普通,一套沙发,靠墙三个柜子,两个身穿棕色制服的女工忙着端茶送水的。
降央卓玛和大多数家庭主妇一样健谈,她不让她们的谈话冷落下去,总能找到话题,他出于礼貌,很有兴趣地听着她讲,不时还插上一句话,偶尔拉拉开上一句玩笑话。他也会笑,只要笑,他就习惯地转过脸。这两个女人不是傻瓜,知道他的想法,不禁询问了他当兵的经历。
巴图康说原先五年前他就可以退伍,后来是他再次申请了五年。没想到后来发生了冲突,结果就成这样了。两个女人感到遗憾。
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跟巴图康有关的那次东印实质控制线冲突的相关新闻:
今天人民义勇军报刊发了一篇综合性的报道,证实东印在前年6月的加勒万河谷实质控制线冲突当中,东方有4名士兵牺牲,1名上士和1名少校受重伤。有记者请问东洲国在此时公布相关消息的考量是怎样的。对此,国务院新闻发言人在回应中称:前年6月份发生了加勒万河谷冲突的事件,这个事件的责任不在我方,这个事件也造成了双方的人员伤亡,我方为了维护两国两军关系大局,推动局势降温和缓和保持了高度的克制,体现了我方作为负责任大国的气度和担当,但是印方多次渲染和炒作有关的伤亡事件,歪曲事实真相,误导国际舆论。现在人民义勇军报刊发有关的报道,公布事实真相,我想这有利于全世界了解事实真伪和是非曲直,这也是对卫国戍边英雄烈士的英勇的敬意。有关报道出来之后,坦白的讲我反复的阅读了好几遍,心中非常的感动......
此刻的天空碧蓝,光线明亮但并不刺眼。巴图康说要到外面去看看,降央卓玛刻意让保安白牙陪着站长四处走走。

太平渠的小鱼小虾;牧场牲畜的饥饿的叫声;西边屋角的三大橡树的树荫;牧场上那些小径;子耳坡村后边一格一格的绿色水田;几个大大小小的池塘和水坑。
这块地就像一片树叶,太平渠那清澈的小溪就像叶柄,从山上像跳台阶似的,跳过小松林,跳过杜鹃灌木丛,进入了缓坡的牧场和山脚的农田,流进了大西街的雅拉河。
“你好多年前就认识他了,是吗?”巴图康刚走,拉拉就低声问降央卓玛。
“是的。都是匆匆一瞥。”降央卓玛说。
拉拉对巴图康的背影瞥了一眼,看看是不是他在注意她们说什么,然后说:“我希望你不要老盯着他的脸看,你知道的,那样会让他感到痛苦。”
“好的,以后我会注意的。”降央卓玛说。
“我觉得他看上去也还可以,没像传说中的那么丑。”拉拉说,“你觉得他人怎样?”
“应该不错吧,看他的样子,彬彬有礼的。”
“不错?哦,是不错。不看脸蛋,看身材的话。呵呵。”拉拉说,“听说他的阿妈托你给他介绍个女朋友,这事好像有点难哦。怎么样,有哪个剩女有希望呢?”
“本来吧,莎莎和贡珠都有点可能性,她们不算白骨精,莎莎你知道的,贡珠也就是一家生意兴隆的藏服店的老板,不过金安生和富二代的小米一扯进来,那就没戏。”
“是呀,这个男人丑得真有点怪,那脸跟狮子似的。不过他的身材真好,一级棒。”拉拉说,“皮肤也不错,像牛奶似的。”
“那你也帮忙介绍介绍。成了,我给你头小牛犊。”
“我要大牛犊,你个小气鬼。”
“成。一头大牛犊加一头小羊羔。呵呵。”
“你倒上心了。倒贴了头牛犊。”
“我跟白仁贡布打闹的时候,旺姆阿妈没少帮忙,她都是向着我的。白仁贡布也怪,谁的话都不停,只听她的,真把她当自己的阿妈了。”
“是呀,旺姆阿姨是个好人呀。”

大约一个小时后,巴图康和白牙回来了,白牙赞同巴图康骑马技术真好。
“你喜欢这里?”降央卓玛说。
“那当然好。这里风景很好。”巴图康说,“我这张脸正没地方藏了,这里挺好,不怕吓着牛呀羊呀,它们不比我帅。哈哈......”
“你这人还挺幽默。”
“当然,胡乱侃,我是没问题的,我非常喜欢这里的林子,只是时间有限,没进去看看,也就到林线边缘,我想问问你这儿的林子的小动物多吗?”
“多。野兔、野猪、黑熊、蛇、鸟、狼、獐子等等,尤其是野猪,好几窝,搞得这里的玉米地都不能种了。”拉拉说,“要不,将来你来处理一下,我们这里允许有两支猎枪的。”
“是嘛。能开枪。”巴图康问降央卓玛。
“我们申请了两支猎枪,也有野猪和獐子的狩猎证。”拉拉说“当然,这样的猎枪也能用来护院用,我们庄园的保安,晚上是可以带枪护院的。”
“你们这里危险吗?为什么要拥枪?”
“当然啦,前年,这里还发生了一起强盗案了,牛羊马损失好多。强盗竟然有枪,他们向庄园射击,我们都不敢出去。”
......
这个丑人还挺幽默,降央卓玛用友好的目光看着他。巴图康两眼直视前方,一心指望能自在点,不过不行,浑身僵硬,感觉自己像块木板。说实话,降央卓玛很漂亮,还是他喜欢的类型,于是他想自然一点都不大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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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最后的挣扎
降央卓玛站在东赞府大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有疼痛的感觉,有人赶紧快步躲开;有人如梦游人似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去;有人咧着嘴假装微笑,为了不让降央卓玛觉自己内心的担忧。降央卓玛走进大堂,坐下,将一条腿盘起来,脸上是冷漠的表情。
白仁德隆真的将同小白鸽订婚!唔,这是真的!当然,她也知道白仁德隆不可能娶她,尽管他会爱她。即使白仁贡布死了,也不会有哪一个贵族敢娶她,这一点,她早就明白。明白归明白,情绪却还在那儿,她不得不发泄出来。自从贡布上了戒毒所,白仁德隆也就两次进过她的卧室。次数偏少的原因应该是来自白仁德隆,他可能碍于道德或者担心她的纠缠;另一个是她不够主动。很奇怪,白仁德隆碰了她的肌肤,她会有惊悚的感觉。当然,这是因为白仁贡布给她的坏影响,只要不断地试,她是能克服的。但是,也就那么两次,第三次或者第四次可能就成功了。不,白仁德隆不能同小白鸽订婚,他们连恋爱都没谈,虽然她也知道小白鸽喜欢德隆,但德隆的心在她这,这不会错,因为他在爱她呀!她降央卓玛才是他所爱的那个人呢。
距离白仁贡布进戒毒所也才半年时间,再给她们多一年时间,她能把白仁德隆给伺候舒服了,让他离不开自己。都怪老头子,那个成了精的老头子什么看不出来呀!
一屋子的人都跑了没多久,老夫人就赶紧进来了。她脸上流露出惶惑的神情,这种惶惑说明她还是有点怕降央卓玛在这个关键时刻闹事的。她知道!
见到老夫人那张严肃而厌恶的脸,她起身请安,然后平淡地说她是过来找白仁德隆的,有点事跟他说说。
降央卓玛这么说,老夫人的心脏难受得发胀,她的两手冰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沉重地压迫着她,她是一个玩主,不是一个能干事的人,碰到大事情了,她往往不知该从哪儿下手,只是因为担心亲生儿子的事被搅黄了,她才第一时间冲在最前头的。她设法放松脸部的表情,尽量显得平静一些。她开始解释这是德隆的好日子,本来想明天通知她的,现在她来了,刚好,可以到处看看,帮帮忙,但是万万不能打搅德隆,他也忙正在跟贵宾商讨一些事情。老爷也是。
这个老婆子把降央卓玛请到没有人的书房去谈谈。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息事宁人了,而不是摆婆婆或者老公主的架子。
降央卓玛正相反,她想争取白仁德隆,如果争取不到,她想闹闹,表明她的态度和立场。这是必须的,再不闹,什么都没了,没了德隆,至少也要抓回点利益。白仁贡布从来都靠不住,她必须为自己争取利益。如果爱情没了,钱财是唯一的靠山和保障,金珠的抚养权也是必须要争取的筹码。如果老爷子想要金珠的话,他会煽动她或者强迫她离婚,这样,在白仁贡布没死之前,在她的风言风语的佐证面前,白仁家更有可能获得金珠的抚养权,等白仁贡布一死,金珠自然归了白仁家。

老公主不是降央卓玛的对手,她还是让人去请了德隆过来,毕竟不能让降央卓玛到外头闹事。
书房的窗帘拉着。四壁高耸的柜子里塞满了很多古老的图书,那些唐卡更是使她感到压抑。如果要是让她选择一个幽会的地点,她是决不会选这房间的。一张笨重的老式圈椅兀立在那里,它是老爷的专座,高大的座位很深,宽大的扶手便于依靠,天鹅绒的坐垫柔软舒适。窗户那个角落还有一张美人靠沙发,那是白仁德隆最喜欢的座位,他可以躺在那里看书,直到睡着。
她极力镇定自己,让心跳渐渐缓和。她要把头天晚上计划好准备对白仁德隆说的那些话从头温习一遍,可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也许她的心做了两手准备,有两套说辞,相互间打架了。
“他为什么不来呢?”降央卓玛不想跟这个没有什么决定权的婆婆废话。她的眼光看着窗外。外头人来人往,就是不见那个大帅哥进来。她一直需要他,就像吃饭睡觉那么简单地需要他,他是她的空气,曾经是他帮助她恢复了呼吸。
“啊,白仁德隆!白仁德隆!”她心里喊着,心脏跳得更快了。她听到了他独有的脚步声。
德隆进屋了,不耐烦地问降央卓玛找他什么事。他的声音那么冷淡,可是他的眼神骗不了人,没错,她有这个直觉。尽管在今天,他的眼神里仍然有那种炽热的光芒,可见他仍然在爱她。现在热切的眼神里还多了点凄楚的神情,就那样望着她,使她不知所措。也许,她不应该这个时候来跟他谈条件。她有时候也无法理解自己,但是无法理解的地方还多着呢,他干嘛跟小白鸽走到一块儿呢,她知道要夺取白仁德隆很难,这其中牵涉到要命的伦理道德,但她并不想改变主意,一走了之。现在没人能关着她了,她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可是,她已经失去了那么多,白仁家一点赔偿都不给,她自己反而跑了,这个亏可吃大了,她不干。而且,她已经这样了,现在不挣点回来,将来一定不会好过,现在她毕竟还是土司家的少夫人,除了白仁贡布,现在谁敢得罪她呀!
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但一定不是现在。
白仁德隆的眼睛里闪烁着不耐烦的光,即使在阴暗中,她仍然能看见他脸上泛着红晕。那是他生气的颜色。他自动地把背后的门关上,然后毫不客气地问:“怎么回事呀?嫂子,你想干嘛?”
对,他生气了。他从来没叫过她嫂子,而是叫她卓玛。世界变化太快了,她接受不了,这算什么,算跟她说再见了吗?那以前呢?以前的一切都不算数了吗?那时,他们可以同一个阵营的,同一张床上的。
他身穿西装,领口打着个宽大的黑蝴蝶结,一双黑皮鞋铮亮啊,一副洋人新郎的打扮。啊,为什么他要长得这么帅气,为什么这么亲近她呢?他是吻过她的。降央卓玛弄不明白,既然她的心对他那么着迷,可是身体的感觉却不那么好,他的身体依然陌生,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身上一定有些东西是她所无法理解的,但这不妨碍她爱他。现在,这个订婚宴好比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拍醒了她。
白仁德隆要娶小白鸽了!

降央卓玛鼓起勇气,直接挑明说:“我想好了,德隆,要不你当我的情人吧。”现在这个形势,她只能这么直接,只能退让、妥协。
“你今天来跟我说这个?这个时候,你觉得合适吗?”
“不说,我觉得没机会了,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也是。”
“你疯了吧。”
“我就知道你怕我在糊弄你!你是怕阿爸发现咱俩的秘密吧。没关系的,我不说你不说,我把你藏好,反正你父亲不会发现的......”
“你真......你已经把我们白仁家的名声给糟蹋得体无完肤了。”
“你是因为这个才不要我的吗?你知道我那时候是生气,被迫反抗的。你懂的,对吧?”
“别胡说了。你老实点吧,你这样会毁了我的。”
“我才毁呢,被你们白仁家毁了,瞧瞧我现在的样子,我还能找到一个好男人吗?我还有爱情吗?甚至......我还能生孩子吗?算算吧,难道你们东赞府有什么损失吗?损失的是我!”
没错,当时,结婚的前一天晚上,白仁贡布还在吸毒,还在外头睡坏女人,能怎么办呢?为了不使白仁家丢脸,只能让白仁德隆出面,把降央卓玛迎娶回来。对于这个,他们确实欠降央卓玛一个交代。可是白仁贡布已经废掉了,白仁德隆是家里唯一的旗杆,老爷子得保护他,他不让白仁德隆跟降央卓玛乱来,他已经明确地跟小儿子说了不能沾惹上降央卓玛,粘上了他就甩不掉了,她当情人都不合适。可是白仁德隆想通了。
白仁德隆知道嫂子的目的,她一直赖着他,为此还让兄弟俩打起来,他差点杀死哥哥。不过这个不能怪她,只能怪哥哥,那个没底线的混蛋。降央卓玛本来是个好姑娘,被白仁贡布折磨得快疯了,她变了,变得不要脸了,变成了女混混,当然,这里头有白仁家自己造的孽,没人帮忙,没人管得住哥哥,让降央卓玛受了老大的罪,这能怪谁呢?
“白仁德隆......白仁德隆......你告诉我......你想告诉我,你对我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吗?别开玩笑嘛!亲爱的,你赢得我的心,啊,亲爱的,让我来当你的情人,你并没什么损失,你还是可以跟那个平板女人结婚的,你爱的是我......”
“你不能这样说,降央卓玛!你决不能这样,没错,我是有那个意思。可是你也得记住,你是我嫂子呀......”

一股滚热的激流冲上了她的脑门,她爆发了,她几乎是要喊出来:“我是你嫂子,现在你想起来我是你嫂子了,以前呢?以前你跟我上床的时候你......”

“别这样,快别这样,你知道的,好吧,我实话实说,我确实爱你,不过我永远不会跟你在一起,你该知道,你如果跟我扯在一起,对我意味着什么......”他停了停,脸上出现一种让人不忍的痛苦,“降央卓玛,我们是永远不可能的,你一定要接受这个,实质上,这个你早就清楚,只是你一直不肯接受而已......”
他的话提醒了她,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假装不知道,或者不理解。现在,这个现实被白仁德隆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乃至于吃惊。对,她是抱有幻想的,一直都是,一直不肯放下自己的身段,她需要一个“白牦牛的爱情”。他的话让她讨厌,往后的话也就被她人为地屏蔽了。她已经傻了,喃喃自语地说:“我不能。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连一个小三都当不了了吗?”

他答道:“我快要跟小白鸽结婚了。”

也就短路了一会儿,生命和感觉以及理解力又开始涌回到她的身上。她说:“可是你对我有意!我也是,我就当小三,不影响你的。我不吵不闹还不行吗?”
他的双手伸过来了,把她紧紧抱住,他说:“卓玛,难道你一定说出那些叫我难过的话来吗?你还不懂得土司家的子弟跟平民是不一样的吗?平民的结婚可以是爱情,土司家的子弟结婚可不一定。我们的婚姻,只有爱情是不够的。我们还要维持家族的势力,不让它下坠,这需要别人的加持和协助,所以我......”
“你爱她吗?”
“差不多吧,你看她像我,我们是一国的,互相了解,彼此的生活背景、地位、朋友圈等等都是相像,我们结了婚至少能平平稳稳过下去。”
“好吧,反正你说的那一切都是够混蛋的......”
白仁德隆走了。她走不动,得坐一会儿,因为腿脚无力,想到要永远失去他了,她就浑身无力,脸色发白了。她想起了小白鸽,进而突然看到她那双灵活的大眼睛,那种高雅文静的神态。于是她的怒火爆发了,两只手紧紧握拳,一跃而起,冲出门去,一边大叫:“我像白仁贡布那样下贱了......”
“这就太过分了。”走廊深处传来声音说。老爷子出面了:“别闹了,这里可是东赞府,不是乡下。你给我回来,我们俩说说。”
楼主:四都中学  时间:2021-03-03 01:21:57
(六)订婚
文成庄园,新年正月十七的早晨,闺蜜拉拉把托盘连同奶茶壶放在桌上,把茶杯放在桌上,然后是一盆面包,一盘煎蛋。
她不安地小声说:“听说白仁德隆要和小白鸽结婚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降央卓玛脸色变得发白,心头也被打了一拳,整个身体就像冷不防被浇了盆冰水。在最初几秒钟,她还不确定是怎么回事。傻乎乎地注视着闺蜜拉拉。她正在计较要不要做德隆的小三。
拉拉对她的反应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继续说:“老夫人告诉她的那几个牌友,他们原准备明年才宣布订婚,因为......你的问题,老爷和老夫人都觉得不如赶快成婚的好。所以决定后天晚上在邀请的宴会上宣布这事。我现在把这事告诉你,你自己看看吧。”
“什么?”降央卓玛延迟性醒过来了,也大叫了出来,眼睛里闪出怒火。“那个电视台住持人的婊子?德隆这个混蛋是这么想的,喜欢她妈妈那样的人吗?真是好胃口......”
“这事是白仁老爷安排的,白仁德隆有犹豫,但不反对,估计他反对也没用。小白鸽的背景挺好的,她大哥是省公安厅的厅长,对白仁德隆的仕途很有利。”拉拉分析说。一点儿也不理会降央卓玛眼神中的责备。
“关于那个......你还知道些什么?”
“白仁德隆正在争取到省里去,他需要借助厅长的帮忙。”
“你要我收手,放过白仁德隆?”
“对。这是个现实问题。再说白仁德隆不适合你,就是你们之间不夹着一个鸦片鬼,他还活着。我分析,你想着他,不过是他一直是你的靠山,是你跟鸦片鬼抗争的一个助手。你可能爱他,但你讨厌东赞府,不喜欢白仁家的人,包括你的女儿......”
“你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降央卓玛一直在咆哮,一直在发火。
拉拉坐在桌子对面,一脸平静地给自己的茶杯倒茶,喝了口茶,然后一脸藐视地靠在沙发上。她并不想就此放过降央卓玛,继续说:“你自己可以做一个测试,假如白仁德隆碰了你的身体,你是舒服、火热的感觉,还是浑身起鸡皮疙瘩。我们是闺蜜,虽然后来不大见面,但我们一直很有接触,我也一直在关注你。自你从东赞府走出来,有三年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请问你回去过几次?你也许不恨白仁桑吉和白仁德隆,但你对东赞府过敏。你还愿意回去,只因为你女儿金珠在那,你得回去宣誓主权,你得回去跟孩子玩,培养一下亲情,虽然你原先并不喜欢,但是毕竟是亲骨肉,慢慢放不下了。我的意思是说,离开东赞府,离开白仁德隆,对你更有利,不管是精神或者将来的生活。”
“你......”降央卓玛指着拉拉说。她没再大喊大叫了,而是惊讶多于愤怒。没错,德隆碰了她的身体,她不是兴奋,而是勉为其难,想想可能是真的对白仁家反感了。对,确定是,毕竟贡布加诸于她身上的伤害太深了。东赞府的某个房间曾经幽禁她,对她来说就是监狱。但这不是白仁德隆的错,再过一阵子,她会适应他的存在的。
“我是你的闺蜜,也是你贴心的老朋友,我没有理由在关键时刻不对你说实话。你自己想想吧。如果不是这样,就当我没说。”拉拉一副智者的样子。“我要是你的话,决不在白仁德隆的身上浪费时间,你自己想想吧,其他的我就不说了。”
“可是你不是我,”降央卓玛还想反抗,她说。“这件事......你知道吗?他们要结婚了,这事......你可以想象得出它对我的打击有多么大吗?”
“你现在只是方寸大乱,你现在只是习惯于老规矩,卓玛,”拉拉说。“换一条道生活吧,原先的那条已经被证明没有意义了。”
“他是有可能跟我结婚的,我知道他有那个想法。不行,我要见见德隆,看他怎么说。”
“他要说愿意,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啦......你太过分了,拉拉,我说。你疯了。你是个坏人,坏人,坏人......”降央卓玛的情绪一直在往下落,然后她哭了。她知道她在说假话。婚姻是什么样的,她已经很有感触,不想再不幸一次。
“你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作为老伙伴,我的责任已经结束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拉拉说。
降央卓玛望着她,眼睛里直冒火。
“明晚我会去看看的。”降央卓玛醒过来了,恶狠狠地说。
“你想闹闹吗?”
“有何不可?”
“你如果这样,我敢打赌,老爷准要疯了。”
“让他们疯好了,”降央卓玛说,“那是他们欠我的。我必须去瞧瞧,拉拉。明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吗?”
“什么?我可不敢。”
“对。这真是个馊主意,还是我自己去。”
尽管如此,拉拉对降央卓玛这个过于冷淡的表现还是有些惊异,按照她的预测,她要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么找白仁德隆问明情况。一个情绪化的,一个理智型的,现在的降央卓玛不像她了解的那个。难道没有爆发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吗?
“听我说,”拉拉劝解说,“我不觉得你跟白仁家硬拧有什么好果子。说实话,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德隆,但是你讨厌东赞府,讨厌白仁家,这个从你的行动上就可以看出来。你去看看自己的女儿都显得迫不得已。想想吧。”
本来拉拉还想再说两句,看到降央卓玛好像头痛病又犯了。她只好改口说:“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自己看看,我觉得不用在意。你又不舒服了,回屋躺躺吧。”
降央卓玛生气,是那样闷声不响的。在白仁家,降央卓玛已经修炼出了弯弯绕的肠子,很会装,拉拉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没有。拉拉一直觉得降央卓玛对白仁德隆的感情是一个错觉,她只是把他当成保护神,而不是情郎。因为他的保护给了她一个错觉,让她觉得她是爱上他了,实质上,她讨厌白仁家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她的女儿金珠,这一点,降央卓玛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更不可能了解她和德隆之间的奥妙关系。
“我的长生天呀!白仁德隆对她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个朋友罢了。她一直感兴趣的只是东赞府的地位和势力,可这点怎么能说呢?”拉拉点着头,对自己的嘀咕表示同意。
要是只有降央卓玛一头热,这事还好解决,问题是白仁德隆代替大哥娶了降央卓玛,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也喜欢降央卓玛。现在大哥进戒毒所了,他一见到降央卓玛的时候,他便产生了占为己有的心里。后来,他并不满足于单单占有降央卓玛,他还要把小白鸽也夺过来,这样他才觉得不吃亏,毕竟降央卓玛已经是大哥的女人,不是他的。当时,德隆的闹腾让老夫人苦恼不堪,这个傻儿子怎么喜欢降央卓玛,她一直在劝说。她骂降央卓玛是个妖精,是她故意把德隆给弄迷糊了,还差点让哥俩用枪自相残杀起来。
德隆也不十分确定自己的爱。小白鸽是个有教养的人,文静贤淑的仪态,她的学识和她的高贵背景,他都喜欢。但是,跟降央卓玛的光彩照人和胆大妄为的妖媚比起来,小白鸽就显得那么暗淡无光。年轻人嘛?不可能永远头脑清醒,后天订婚的决定也让他心烦意乱起来。可这是老爷子亲自钦定的,他甚至审问他是不是跟嫂子有一腿,他当然说没有。老爷子威胁说如果让他发现有这么回事,他就弄死降央卓玛。老爷子是个可怕的人,还保持着土司那种土皇帝的做派,杀人不那么困难,只要他愿意,不会有任何证据留下来,降央卓玛可能会死于一场交通事故那样的。为了降央卓玛的安全,也为了他自己,他没那么坚决地反对,因为小白鸽以及她背后的家世对他是很有诱惑力。
老夫人喜欢小白鸽,她强烈支持白仁桑吉的决定,并两方准备,一个做亲生儿子的安抚工作,二是邀请未来的儿媳妇一起逛逛街,培养一下婆媳感情。
“你弄不懂这个道理?”老夫人以斥责的语气对儿子说,“你看降央卓玛的所作所为,你跟她扯在一起干嘛?她给我们土司府丢脸还丢得不够大吗?她就是个肮脏的下流货。实话告诉你,我们挑儿媳妇,再怎么挑也得从贵族里挑,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进我们家门的,我们家可是土司。”
“别说她是下流货!我们都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比我们的出身高贵,只是没赶上好时候。现在她这样也是大哥逼的,不是真正的下流胚......”
“什么,你想什么呢?像降央卓玛这样的人,不是下流胚是什么,跟小白鸽能比吗?没错,她是没落的小公主,可是那又怎样,那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看看现在,她家没钱了吧,她阿爸,那也只不过是个小农场主。至于降央卓玛的那些传言,是不是随便讲的,让人家在外头议论纷纷总是不好的。我知道你想干啥,想脚踏两只船,这个我不管,但就是不能去踏降央卓玛那个下流胚的船,她会脏了你的脚,还会让你陷进去无法自拔。就她那个下流手段,你一沾上她,你想甩都甩不掉,到时候,你会两头空,你会毁了你自己,这是我们担心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张,并且都不愿意放弃,一个愤怒、莽撞,一个冷静地抹黑。她们始终在“情和利”上纠结。
小白鸽的胜出是由家族内部推选的结果。这里头从来就没有降央卓玛什么事,就算不是小白鸽,也没有降央卓玛什么事。降央卓玛跟白仁贡布一样,都是家族的毒瘤,必须除去,更何况,降央卓玛在防抗中出格的言行已经引起全体贵族的蔑视,比如她曾经控告自己的阿妈。白仁桑吉赶紧做这个决定也只是防止德隆沾惹上这个毒瘤而已。
小白鸽的大哥原先是省长的秘书,是个精明沉着的大个儿,很少有骄下媚上的现象。他有一种很准确的势利眼,也熟悉高层官场的生活,会在危难之时找到机会,会捕捉每个官员的优点和缺点,会寻找最合适的渠道沟通,他是省里官场混得开的人,人们尊重这样的人,而且由于大伙喜欢他,所以他将来不仅仅是厅长。他严肃认真地对待自己的将来,在各种荣誉和赞誉面前,不骄傲自大,好像这不过是他的本份。可是那些官老爷都看到了他的潜力,宽恕他并非生来就是上等人这一事实。
这个婚事也是得到小白鸽大哥的支持的,他也看到了德隆美好的未来,这个婚姻会使他这个新贵族和老贵族联合起来,一起开创更美好的未来。白仁德隆也看到了这个好处,毕竟前途对于官场男人说比个人感情更要紧。白仁德隆也是一个讲究实际的人。

楼主:四都中学

字数:134262

帖子分类:红袖天涯

发表时间:2020-08-10 23:43:43

更新时间:2021-03-03 01: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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