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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的自我修养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说这江浔阳被人抢了书罢,巡着路回。
便见自个借的书已置于案牍之上,方才与他交谈之官员不再瞧他。
本想厚脸皮与之聊一聊罢的江浔阳见此识趣,安静坐下,许久才将那卷书翻上一页。
他未有什的感觉。
如此情景,他习以为常,只是有些寂寥罢了。
说一日,江浔阳往书阁借书去,待寻其书,拂袖欲将其拿下,其衣袖随之滑落,露出节皓白如凝脂的臂来,泛着淡粉如敷桃花瓣般的指尖触及书面又瞬的间离。
江浔阳:……
他蹙眉似是不信,足下使力一踮,却是无法够及。
这实是无法可想了。
他望着那卷书想到。
江浔阳安静了一会,许是见四下无什的人,他道:“你这书是愚弄在下,使坏站得甚高罢。”
便是愤然离开。
但江浔阳不晓得的是,他所举所为尽收罢旁人眼中。
方才江浔阳背对之处,有一隐晦之地,便走出个人来。
那人着青袍,当得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其眉间一点血,端的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此人正是顾卓吾,他旁的几月忙于家事,鲜少来这翰林院。
待这些个事弄个明了罢,他便入这书阁瞧一瞧,未尝想,尽见些个逗人的情景。
但见那着官袍之人去够那书,那束带随其动作微漾。
顾卓吾见之好笑,欲去助这行有余力而气不足之人。便闻此人发一通牢骚。
以顾氏之教,此时他贸然相助,恐引得那人尬然,故然,他便侯着待那人离去。支
他瞧见那着下品官服之人的脸上,竟有些悔于自个的迟疑不决。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暗自想着,自己何时是那耽于颜色之人。
一边也走上前去,将那高处的书卷拿下,放的稍低处。
他手拿那书,蓦地听到什的声音,侧头瞧罢。
便见一人拖着架子,呆楞望着他,那副模样像极了误入那笼中的呆兔子,最最惹人爱。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顾卓吾见江浔阳这情态,蓦地想起当年一事。
他幼时从皇出猎遇上只稚鹿,被他捉住了,也只会睁着那眼去瞧他,作那不安之态,踢着蹄,去蹭他,去呦呦唤着,乞着他放过他或是自个走开。
他瞧着那鹿可怜可爱极了,便将其牵走引到父亲前:“父亲,”他笑到道:“您看,这鹿是我所擒的,甚是可爱。”
而顾父只是将这鹿赶走,给罢他一个耳光。
顾卓吾没有说话,他见那鹿几步隐于丛中,望了许久。
顾父道:“我原道你是个懂事的,竟连这等事也能疏忽。”
为臣者,不可与君胜。
顾卓吾先旁的皇子获猎,此为犯上。
顾卓吾低眉道:“是,家主。”
顾父点头,伸手去抚其发,只是道:“今日为父打你,明日旁人便打不得你,你为嫡长,当为表率,愿你切记。”
顾卓吾道:“是。”
虽是如此,他仍想着那稚鹿,待猎完后,他空着手去寻那鹿,却也空手而归。
顾卓吾回家罢,顾母问他,吾儿从猎可开心?
顾卓吾笑:“回母亲,甚是欢悦。”
现下,顾卓吾觉着似是见到那鹿,他笑了声,是为君子端方。
“原,原是有人于此,在下就不打扰大人了。”你莫要笑了,甚是奇怪。
江浔阳瞧着顾卓吾笑,怎的瞧怎的变扭,浑身难受。
顾卓吾走上前罢,衣袖轻摆,那白鞋一步步踏来,稳当极了。
他手上把着那卷书,将书递给江浔阳:“无什的打扰,在下顾氏顾卓吾,”见君似曾相识,欲与君亲:“冒昧问君名。”
被如此如玉君子温雅笑看,任谁也拒绝不得。
江浔阳指尖微蜷,将那卷书接过,他自觉珠玉在侧木渎其后,便侧头微低头:“在下江浔阳。”
若言见美人,直面美人故是极为美妙,但最最是那低头欲语笑,万般情态胜花月。
此景饶是顾卓吾也恍了恍神。
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不过如此。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还有人看吗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我的天,你们都是小仙女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说至次日,江浔阳如约而至去那书阁赴约。
推罢阁门,见其室内微暗,他这一开便是让整个屋都亮堂甚多。
他踏了进去,将房门关上。
“还未来?”他低声言罢,便现去寻书看。
江浔阳为官多年。甚的礼仪也学的很好。他脚步轻微,手指划过书卷,眼不错的看着数目,口中念着什的。
蓦地若有所觉抬眼,便与一目相交。
啪!
便是仓皇之声,江大人脚步一滞,将书卷也失手落下。
那与江大人隔罢一隙之人愣怔一下,便是笑出声来。
“实是抱歉,吓着大人了。”顾卓吾绕侧而来,躬身将那卷书拿起,另只手抚走沾灰。
“方才听到开门声,便想是有人来了,”他方才失态只是昙花一现,脸上是温雅之笑。“便想来看看罢。”
江浔阳道:“大人等候已久罢,”怎么发现我也不出个声罢,真真是忒吓人了。
顾卓吾敛目回答:“未有许久。”
江浔阳见他这样心道:你又心虚甚的。
顾卓吾自是想着方才江浔阳之态,他耳聪目明,江浔阳推开门罢,他便知晓有人来耶。
他移步去瞧,那人开门去,初日净阁间,其至日光舒,沐日光华来。
见那人合上门来,他竟做鬼祟之态,见着此人去寻书。
那人挪一步,他便由不得跟一步。
见那人被他唬住了,竟还笑出声,不知怎的就是想逗弄此人。
实是失礼。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我以为写的很萌的东西大家不喜欢点赞,我觉得很套路的你们就(ーー゛)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就是卡文了,写点污污的番外不知道大家同意吗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卡文了,写点其他的番外,大家喜欢,不喜欢的话,跳过吧,少儿不太宜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江浔阳就算晓得顾卓吾来了许久也不好多说,只是颔首回应。
“既然君已来,我亦有一书欲与君。”顾卓吾抬手一扫袖,示意江浔阳先行坐下,他转身拿罢一卷书,倾身放于案牍上:“君且瞧瞧。”
江浔阳因这人募地亲近不由身子往后避了避,觉着鼻尖似萦绕股子墨香味,似有似无,显是长年浸在书墨间才染的味道。
他偷瞧了顾卓吾一眼,见那人已然站直,仿若方才之举是他自个的幻觉。
他去抚了抚耳尖,方才那处似被什的触及。
怪痒的。他想着又去摸了把。便去翻阅顾卓吾递给他的书。
借着低头,他便没注意顾卓吾看着他的动作愣了下又笑了下:这可真是……
顾卓吾给江浔阳的书恰是本孤本,其中内容极为精妙。
江浔阳翻上几页才惊觉身旁有个人。
不知何时,顾卓吾已坐至他身侧,见他侧过头来便笑道:“可扰着君了?”
他这一笑,便是那红痣也带着分熠熠生辉,此人便是最最好看又不失书卷气的相貌。
江浔阳明明晓得自己丑,但不知为何瞧着些人人称赞的美人也无甚的动心。
故而,顾卓吾这笑便是摆给了瞎子看。仅引得江浔阳信然一眼:“未曾。”
而顾卓吾也似用心:“君且看这句,便是昨日我与你之谈……”他捉袖去指了指,江浔阳便也认真去瞧。
想着,方才觉着此等人物看自个,也是游思妄想罢了。
曾有人道:清风凉夏生笔意,风流风华皆是他。
以此为颂,去道顾卓吾之才貌。
当此人用上心思与人交友,便难得有人会拒而远之。
江浔阳亦是如此。他先前只想着与此人聊作一番便罢了,却未曾想自己情不自禁说了许多。
这竟比参他,与他争上几句有趣些。江浔阳默默想。
虽说与才貌双绝之人谈古论今是极享受之事,但如若做此事被旁人瞧着便不是个美差了。
自他两人聊起,便有些许人瞧他们。
有些借着去寻书,手搭着书上,这眼却移了过来。有的便坐在其旁,状似看书,那书也未曾翻页。
江浔阳因外貌对旁人打量便尤为在意,这些个人都瞧过来了罢,他便觉着不自在。
这便是妒忌我也?
江浔阳暗道如果见着美玉旁有陋石,他也会觉着不适。
自我安慰罢,江浔阳却不自觉蜷了手指。
他这小动作自个未察,便是顾卓吾有些意会:不喜旁人见他?
于是他道:“我见将至晌午,君可愿与我一道出去。”
江浔阳求之不得,忙点头答应,留下了一书阁的热闹,便潇洒离开。
待那二人离去,便有人道:“江大人什的时候与顾大人熟识了。”
他旁的人恨道:“早知如此,那日江大人与我说话时,我便积极些。”
“你这人忒不要脸,江大人明是与我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便默然走出书阁,在一隐蔽之处,两人便斗作一团。
而这便江浔阳与顾卓吾一道去外,而另一边为留馆之事奋之研习的齐昼,卫驿听闻这些日子关于江浔阳之事,便是更为努力了。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说一日休沐,江浔阳便在其府中休息。
因是他不知怎的自重活一世,便是极为恋困,他这一日便颠倒于床榻间。
终日昏昏醉梦间,这夜睡起,犹有花梢月在。纱窗晓望迷,朦胧残梦里。
他瞧着便清醒过来,也无睡意。站于窗前向外看去。
见这六月荷花夜开风露香,起徘徊、时有香气吹来,云藻乱,叶底游鱼动影。
夏夜凉风习习,江浔阳披了件外衫,穿上鞋来便推开房门。
这院子是他高中状元,族中寄些银钱后购下的。
他独自宿在这院子,也未曾想买什的仆人,衣食住行,就自己动手,也就得过且过罢了。
他不知怎么,方才似刻骨铭心之梦待他清醒便似什的也不曾记得了。
他走近荷池,蹙着眉思索着:我是忘了什。
他这重活一生是好,但大许记忆便似是被那场雨冲的七零八落,见着许多人似是相识,又觉前世未曾于此人见过。
果真是什的皆皆都只能在梦中寻。
他半蹲去触那荷花,外衫随之下倾,他瞧这湖面朦胧的影,指尖去抚其面划过道道潋滟。鱼儿便游上去啄咬他的指尖,便是凉意与酥麻一道蹿上来。
于是江浔阳便笑:想些这个作甚,顺其自然罢。
正怡然自乐的江大人忽然听到一阵声响。
此时夜深静卧百虫绝,清月出云光入池,这突兀之音便尤为明显。
江浔阳去支了支鬓角,无奈道:“这即是又来了。”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江浔阳无奈之事,便是邻舍院子之主,常常弄些的声响 。
他忍下半月,终于在一天忍无可忍之下,手抖墨罢染纸上,于是将笔放于笔架,去敲其门。
“作甚的?”见一人开门,其人面如敷粉,唇如激丹,一双眼瞧着人冷的慌,一只手摁在门上,手白更胜玉柄。
他瞧了江浔阳一瞬便移开眼:“汝可是有甚的事?”
江浔阳见此人面貌愣了下,觉着似曾相识:“在下是与君之旁舍,这几月常听到些声响,望君……”收敛一二。
此人着薄衫,踏木屐,只着两臂,瞧这模样与月光相配,倒有几分灼人之色。
他道:“我晓得。”
江浔阳想了瞬才反应过来,此人是道:我识得你,不用你说。
想此江浔阳便觉尬然,初至此地,他顶着这张陋颜与这人问好,刚敲门便吃了闭门羹。
他自觉这张脸骇着人了,便也不好意思再与这人相交,便只得回宅中,几月与此人无什的交集。
那日如不是被扰得厉害,他也不想再去吓人。
他自是不知,那人闭了房门却未曾离去,待江浔阳脚步声渐落,那人才开门去瞧,站了许久才有落门。
“汝就是因此事才寻我?”那人哼了声,但因其声过浅,江浔阳未曾听清。
但他也晓得,自己为邻里却连此人姓甚名谁也不知,这也是尬然。
江浔阳只得老实点头:“然也。”
那人便道:“行也,我知晓了,君还有旁的事?”见江浔阳低头思索,便不似方才隐晦,大胆瞧着他罢,若有所思。
“呃,在下江浔阳,还不知君名。”江浔阳见此人穿得单薄旧衣,身上带着淡淡药酒味。暗道奇怪,说这带病之人莫不该着厚些衣裳,莫不是个大夫?
那人咳了几声,脸上泛着红,似是热得慌,面上带着不虞:“栾川。”
然后又吃了个闭门羹。
所以当今夜江浔阳又听到些声响时,他原不想打扰此人的闲情逸致。
但平日是其砸杯声,或是旁的声音,今夜的却是此人的忍痛呼声。
他听了会见无声了,心下异样:莫不是出了什的事罢。
他觉着此人熟悉得很,便有不得心软,便去敲门:就当是多管闲事罢了。
他敲了会,才有人开门。
此人面上还是那副不虞的样子,除了衣衫不整外,瞧着无什的事。
这就无法可想了。
江浔阳见此人无事便后觉尬然。
“汝是夜里无眠便来扰我?”栾川声音很平淡,他的脸很白,瞧着细腻的极了。
江浔阳只得道:“在下方才听到些声音,便想着君……”是不是出什的事了。
他没说完,栾川脸色似乎微晴:“我无事,你想得甚多。”
栾川看着江浔阳穿着宽松轻薄的袍子,忽的伸声去摸了江浔阳的脸,其触之如凝玉,于是他道。
“你亦服过药?”
药?
江浔阳下意识摇头,反应过来罢,此人道的是寒食散。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寒食散此物为解伤寒之物,七伤五劳。
始服此药,必加开朗,体力转强。或是有些人服五石散,非惟治病,亦觉神明开朗。
且服此药者,皮肤吹弹可破,白皙动人。
江浔阳莫名道:“未曾。”
今夜江浔阳着薄衣,因才迷梦醒了,面上便是红润,加之肤如凝脂,便是似极了服药之人。
未怪栾川误会。
栾川仅是咳嗽几声:“是我之错解。”便是颔首送客。
江浔阳原以为自己与此人短时是不会相见,做个无缘对面不相逢。
哪曾想未过几日,便是见着了。
这日江浔阳伏案而书,蓦地听闻有人轻声唤他,便抬头看去。
那人瞧了江浔阳一眼,便撇开脸来,看向瞧着他二人的其他官员。
便开口问:“听说近日清音阁来了个厉害的青衣,江大人可想与我们一道去看看?”
那人见江浔阳愣住,便以为江浔阳不愿,心下有些失望:也是,江大人怎会与我们一般……
江浔阳:“行也。”
那人闻言一怔:“江大人竟要去?”他笑了笑:“这倒是喜出望外。”
江浔阳原本是惊诧有人会主动相邀,现下是惊诧此人说辞。
喜出望外?
他心下有些怪异,觉着自己似是错想了什的。
旁的人听了罢 ,便是道:“我亦许久未去了,不如一道罢。”
“我亦是,我亦是。”
原是仅有几人相邀之行,便成了浩荡一群。
说这清音阁极为典雅。见着戏台前立柱上楹联。
其上题“尽态极妍漫忖忖到底某也忠某也诈某也直某也曲”。
下题“扬风扢雅细想想逼真可以群可以怨可以兴可以观。”
且不提这楹联之精妙。
单是建筑上屋脊、壁柱、梁枋、门窗、屏风及旁的细小构件上用之雕刻、彩绘、装饰便极为用心。
装饰繁多,彩绘多用青绿彩、土朱单彩,雕刻则有浮雕、透雕等,且和彩绘结合,有些处贴金,洒银,瞧着便有鲜艳灿烂之感。
被几人恭敬领着上了二楼两厢处。
待一切安顿下罢,江浔阳被众人团团聚住。
只听底下有曲悠扬而发,古琴,芒锣,洞箫,工尺齐发。
如人声幽咽婉转,曼声徐度,便似有烟丝醉软之光景。
见有一人涂抹妆容,踏着小步,手捻兰花转上几转,抬眼向一处看去,倒是瞳神翦水清如玉。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
声则平上去入之婉协,字则头腹尾音之毕匀,功深镕琢,气无烟火,启口轻圆,收音纯细。
江浔阳屏息,他面前自有屏风,自是晓得此人瞧不着自个。
但那双眼瞧过来,便极为熟悉。他站了起来。
“这作青衣之人唤作什?”
太过熟悉,确是想不起来。
我于何时见过此人?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你们要的粗,长。大声说长不长(*ˉ︶ˉ*)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江浔阳问出口来才觉不当。
自己竟失态扰了旁人的兴致,实是失礼。
他忙道:“实是在下失礼,适才见那旦角甚是眼熟。”
他还未道些别的,那些个人便似骇然去道:“无事,无事。”
有个官员扬袖示意他请坐,看了眼底下唱戏之人,那人浮了一袭水袖,低眉启齿呢喃细语,作个推扇之态。
“此人唤栾川,江大人如是喜欢,稍待一会,我便引大人看看?”
这说话之人,方才行路上对此扮作五旦之人极为推崇,现下却是邀功似得,想帮之引荐一二。
“不用,”江浔阳闻言摇头。
先不提什的君子不夺人所好,且他听闻栾川之名便晓得了,底下作那娇柔之态的便是自个那难于琢磨的旁邻。
他坐下细听,愈听便愈觉相熟。
往日且焉瞧过此人?
他瞧着认真,旁的人偷瞧着认真,一时倒是和谐。
“江大人想必是喜欢听曲罢,”有人轻声道,他便是方才道引荐之人。
江浔阳闻言看过来,心道:非也 ,但也通晓一二。
那人见江浔阳看着自己,那眸漆漆然似有春光乍泄之艳,心下恍惚,只道是万般美景不入眼,唯余此人寸秋波。
一时便痴了:“我亦喜欢,不若大人日后与我一道至此?”
江浔阳未想竟有人愿与自己相交,便也欣然点头:“我自是愿的。”
许是未想这人如此容易与江浔阳搭上话来,旁的人亦是装不下看戏之态:“江大人如若不嫌,我们亦可一道。”
江浔阳从未遇这阵仗,手足无措连连应诺,后又与这些人食过饭菜才归屋。
待江浔阳归府入屋,才放松下罢。他自院中绕上几绕,灼灼荷花亭玉立,已有微雨初始落,见那池面碎光动。
即是落雨,月亦花有清香月有阴。雾柳暗时云度月,雨荷翻处水流萤。
如是他便入了屋。
他在屋中转上几转,又装模作样写上几个字,终是由忍不住笑出声:“偏生这雨知时节,与此日来。”
透过那窗去见雨,竟也是欢喜。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桃花带露泛,一时春风来。
一片西飞一片东,乱红如雨坠。见殷红片片点莓苔。
不知谁家子,提袖行芊芊。纤手折其枝,花落何飘扬,窣破罗裙红似火。
江浔阳一时踌躇,只觉万般言语道不出。
他走上几步,鞋连带着碾碎的粉淡,步风扬袍,翻惹些桃花瓣来:“我……”
方才辣手摧花的女子一双眼扫过他,那双眼似含情意,却道:“你无需来寻我,我不想与你有什的牵连。”
似有似无有人在唱曲,离得近了,便见一人着均衡女花帔,那人低声唱到:“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那女子转身对那唱戏之人道:“栾川,过来。”
江浔阳退却一步,只若披云雾而睹青天也,心下一震。
自梦中惊醒。
外面雨雷寒声震,江浔阳卧听许久,只觉这雨像极了当日他跪于刑场的那场。
他道:“我想起来也,原是你。”
栾川,江浔阳最为妒恨之人。
大梁公主最最喜爱的面首。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江浔阳喜欢极了长公主华阳。
说一日他应诏入宫去。
不巧遇上了揽枝的华阳,缘逢美人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便是道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从未出过岔子谨小慎微的江大人,未做个行礼,反而愣在那。
“作甚的,怎的如此无礼。”华阳的声音较一般女子喑哑些。
华阳去笑,一双眼载满了让江浔阳哑然的东西。
江浔阳见着华阳,华阳去见他,恍惚间,他望入华阳的眼,那里头便似有他了。
“我……在下江浔阳。”他鞋连带着碾碎的粉淡,步风扬袍,翻惹些梅花瓣来,就像梦般。
华阳上下细看江浔阳道:“原是你,江大人,他们果真未骗我。”
江大人。
江浔阳被提及身份蓦地回神忙行礼:“下官失礼,望公主海涵”
华阳笑:“起来罢,原来你长这模样。”
江浔阳鲜少会后悔自己生得这幅陋容。
一次为他幼时因貌不被母所喜,他便偷回屋画个花脸掩住容貌,想讨母亲欢喜,却是得到一耳光:“谁教你作这**之态?”
一次为他殿试时因样貌作传胪,他将自个闷在屋中,瞧了镜子许久。
现下遇上华阳公主,想必这丑恶痴涎之态让她厌得很罢。
华阳细细瞧这他,裙摆擦地,不急不慢走向他:“真真是奇怪……”
奇怪什的,是我之容貌骇着她了?
江浔阳被瞧着难堪,他低头,一是为了掩陋容。二则男女之防,他理应避着些,怕伤其清誉。
他屏息以待,见裙摆停下漾动,他听闻华阳开口
“从未有人让我……”
让她如何?
江浔阳不敢问,他已听到有人唤着公主。
他避开华阳:“卑职先行告退。”便匆忙离去。
那日是冬,他与公主巧遇后便下起了雪, 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
点点扬花,片片鹅毛。他踏着雪,留下行行迹。
往后江浔阳步步高升,二人相熟。
华阳告诉他:“我是辨不得人面的,但初见你便觉得特别的。”
如此这般,江浔阳怎的不动心。
故而,他妒极了栾川。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天微明,雨渐息,晨光映窗。
江浔阳半瞌着目,瞧着窗外。
细风吹雨弄轻阴,墙头雨细垂纤草,水面风回聚落花。
他听了许久的雨,看了许久的花

才起身着上衣袍,取了把油纸伞便推门而出。
恰巧旁邻亦是有了动静。
江浔阳手搭上伞柄,闻声看去,见着轻薄袍子的栾川推门而出。
两目相及罢。
一人怔忡,一人默然。
江浔阳对此人颔首便撑伞踏雨而去。
栾川见那人慢慢融于雾雾雨色中。他指上使力去扣门,那双唱戏时便显含情脉脉的眼去见江浔阳离去。
“怎的了。”栾川自言道。
他从未见江浔阳如此待他,初遇吃他闭门羹也未尝作这拒人之态,他低声又道:“怎的了。”
江浔阳自初识便对他尤为关照,有时二人相遇,他便偶见江浔阳恍恍去见他,似透他去寻什的。
这下莫说是待他友善,连个正眼也不曾瞧了。
栾川撑着身咳了几声,脸浮病红,他表情很冷,在门口站了许久,才将房门合上。
而另旁的江浔阳撑伞走一会,停一会。
仰头看罢,雨如悬,万点空濛,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他上了桥,与匆忙行人擦肩相逆。
他知晓自个在迁怒,明晓得现在的栾川非华阳心悦之人,此栾川仅是他的旁邻,但见了此人却由不得冷颜以待。
他由不得妒。
江浔阳慢慢低头,手上紧了紧伞柄,那伞半掩亦是挡住他未曾察觉的,旁些人惊艳之色。
“江大人……”
有人在唤他,江浔阳停住。
他今日着的青袍,其下摆沾雨染上深色。
他错步转身,慢回眸,微抬伞。
细雨薄似纱,蒙蒙细雨落至伞面,滑过伞面墨竹,汇集成线,迷蒙其面。
雨落至地面,溅起银碎。
江浔阳看了他一眼,低声唤他。
“卫驿?”

楼主:朝连南山  时间:2020-08-29 14:49:33
论前世。
至花灯节,张灯五夜。倾城士女,皆得纵观。
江浔阳亦为观花灯之人。
说这花灯节,便是为年轻男女互诉相思情之日。
若要江浔阳于此日谈情说爱,他是做不出,但他却还是会去瞧瞧。
由的是这一日是他难得放松之时,他此时若扣上个素色面具以掩容貌,是寻常之态,便无会得旁人异样之色。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与此般有异的,便是江浔阳。
他似是仅仅想从旁的热闹景致沾上点烟火味来,要了盏河灯,照例是想独自放了这灯。
他护着灯往一处走,未至偏僻处,与一人撞上了。
那人亦是戴着面具,着蓝袍,见着他便靠近来。
那袍角微漾,步履不停逼得近了,让江浔阳退了几步,他护着河灯道:“阁下是?”
那着蓝袍之人不答,仔细去见他,蓦地上前。
此番动作江浔阳措手不及,连连避让:“阁下如无事,便莫要戏弄在下——”
江浔阳惊了一跳 ,脸上面具被那人挑开,露出张脸来 ,那河灯便被错手丢下。
眼看那河灯坠下,便被一只手轻巧接住,那人笑出来声:“未曾想江大人竟如此胆小。”
江浔阳蓦地抬头与那人相视,来不及想旁的,满心骇然:“公主……”
华阳笑:“是我,江大人。”
她今日着男装打扮,瞧着于一般男子无异,仅是看着年岁小了些。
她手捧河灯,那面具挡着便见不得面貌,江浔阳只觉华阳似是眼不错的看他。
他脸上浮上淡红,一面觉着自己痴心妄想,一面又由不得心生妄念:“公主怎的出宫了。”
华阳表情很淡:“无什的。”
但很快,华阳便愉悦起来,她伸手将河灯递给江浔阳:“江大人如不嫌弃,愿和华阳一道放灯?”
江浔阳将河灯接过,此为初次有人邀他共放河灯,他轻声道:“好。”
待二人至河边。
华阳问:“江大人可知晓,共放河灯之意?”
江浔阳抚袖添灯,蓦地回首:“大抵是共图平安?”
华阳俯望江浔阳,那人眉眼朦胧于夜色与灯火。月色蒙胧灯火,见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此人便似融于这满湖星斗中。
她却道了句旁的:“我是辨不得人面的,但初见你便觉得特别的。”
江浔阳怔忡与华阳相视。
故而,我与你同放灯是为旁的。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华阳这般想着,慢慢对江浔阳勾唇一笑:“是如此的。”

楼主:朝连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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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8-10-03 04:41:00

更新时间:2020-08-29 14:4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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