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巷茶铺】【原创】乖，不哭了

（本文仅供无聊时阅读 因为无聊促成我写它）

【一】
1.
楼道里一片吵闹声，只有1班的学生还都在教室里，整齐的背着手，一个都不敢乱动，很难想象这是高中学生的课堂。
阿笙微抖着腿，知道这节课间休息要泡汤了，两节语文课连着上的情形多半能落到这个地步，就是可怜自己憋的着急又不能赶着往枪口上撞。台上那个穿着素净的女人丝毫没有下课的意思，刚刚课上的交头接耳怕是把她惹毛了。
阿笙的脑子已经听不到讲台传来的廉颇又如何如何了，她自顾自的想着面前这个年轻女人的厉害之处，自己从不敢想的高学历，穿戴中透露着的富贵背景，那张凌厉而美丽的面孔每每都让自己深陷，但那些从前在她手下收到的痛苦却让她绝不敢亲近或有所幻想。思路被上课铃打断，小腹还在持续增长的感觉让她不甚苦恼。
台上一双眼睛扫过这个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肚子上的女孩，眉心皱起连自己也没有发觉的一丝皱纹。阿笙不知道自己的走神在讲台上看是多么明显，只听到一声冷语：齐笙，后面去，深蹲300，做完面壁。
冷汗一滴一滴从眼前滑落，大腿有抽筋的趋向，小肚子憋得鼓鼓的，最后20个蹲下去的动作每一个都能让阿笙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尿裤子了。深蹲的结束并不代表她可以获得休息了，阿笙抖着手把校服裤子和内裤一起褪到了膝盖，由着它们从膝上滑到脚踝，举起了双手抱在脑后，打开双脚与肩同宽站定。无论做过多少此这样的动作，羞耻的感觉仍如浪涛一般拍打在胸前，但这是学校的规定，没有任何余地。
据说20年前定校规的时候，第一任校长觉得挨打之前要面壁，想好了为什么错，挨打才有效果，既然挨打要脱裤子，面壁的时候就直接光着站，能让学生长长记性。这所私立学校在这方面是出了名的，特殊的手段、昂贵的学费，光是听听都很劝退，但家长们挤破头都想把孩子送到这儿来。首都有钱有背景的家庭不少，吃点苦有什么不好，100%高考650升学率的保证才是以后孩子能出人头地的资本，这所学校的名字甚至能在大学毕业找工作的时候发挥作用。重点是这种封闭军事化学习的严格管教还不是谁都“享受”的到，人家全国招生，坐在这儿的每个学生都经过了智商测试和提前一整个暑假的培训考核，从多少人里筛了又筛才选出来的。

我的2就已经发不出来了么！

2.
大腿和屁股上还有刚出的薄汗，就这么被晾在空气里，时不时打着冷颤。就这样站了大半节课，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暗示，阿笙感受着若有若无落在自己下半身的眼神，终于熬到了又一次铃声响起。“过来”，一句没有称呼的命令，但是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在叫自己了，欲哭无泪，下一项惩罚是怎么也逃不过了，转过身，努力的屏住呼吸，不让自己显得过于狼狈，拖着还在脚上挂着的裤子穿过所有同学，抖着腿走到教室前面，双手扶住讲台，弯腰撑好。虽然班里全是姑娘，每个人几乎都这样展示过自己，私密处暴露在人前总是不好受的，何况还要挨打。就算如此乖巧的动作，也没能让颜槡满意。
她低着脑袋，只能看见一只全黑的8厘米高跟鞋向外又分了分自己的双脚，两只紧紧扒着讲台的手被教鞭抬了起来，顺着力道放在了讲台中间，上半身也就顺势趴下了，紧接着一只手按上了自己的腰，她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了，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喜欢颜槡喜欢极了，这样的几个动作已经让她的腿间湿润起来。她在内心乞求，乞求颜槡给她留点面子，也给她一点机会，即使她知道她的面子早就被打落到十八层地狱了。颜槡没能听见她的内心，另一只手无情的托起自己鼓涨的小腹，屁股被带着撅了出去，她羞于见人的地方完完全全的放在了讲台的灯光下，藏在胳膊下面的脖子和脸迅速的又红了一个色度。
“陈述错误”，又是一道冷漠的命令。“上课走神了...没有认真听讲...我错了...老师。”抖着嗓子说出了这句话。话音刚刚落地，教鞭就咬上了她的屁股，一连25鞭没有一点喘息，带着风声抽在上面，整整齐齐的鞭痕层叠罗列在臀腿和上下那么一小片范围里，痛得她失了声，只能把埋着的小脑袋从胳膊里抬起来，好让自己能缓上来点气儿。
颜槡打人就是这个风格，除了因为考试成绩挨打是明码标价，其他的错误从不通知学生要挨多少，有时一鞭连着一鞭，有时中间能给你两秒休息，但该挨的数量你就得挨着，她让你起来了就说明挨打这事儿过去了。大家被罚的多了，也多少摸出点门道，打人这件事儿不是随着她的心情来的，犯了什么错该怎么罚，在她这儿有着明确的“科学道理”，比如是该让你纯粹的觉得羞了疼了还是让你有时间思考该怎么做。不仅如此，她总能看出来你知不知道错了，想不想悔改，或者是把挨打当成惩罚还是把它当作赎罪。
“起来。”这两个字就像特赦令一样。但阿笙还没能缓过劲儿，失了力气的双臂没能顺利把自己推起来，她看了一眼颜槡。颜槡没有在意，只留下一句“把笔记补上”就走出了教室。大家都习惯了这一幕，见这位冷面阎王走出去了，也都自行下了课，没人把这当回事儿，毕竟有的时候都要排着队挨罚。阿笙慢慢站了起来，颤颤悠悠的把裤子拉上了。“没事儿吧？”她偏过头，对着自己在班里的好闺蜜陈昀扁了扁嘴，只冒出一句“我想上厕所”。陈昀扶额，边拉着她往外走，边叹气，“你说你这个小怂包怎么总是碰在她的课上出问题？”阿笙没说话，这种事情怕是越在意越会出差错吧。虽然学校的规定严格，每个老师都会罚人，入职前也做过特殊培训，但打人的手法当然不会完全一样，每个老师的性子也有所不同，比如教英语的小崔老师，性格温柔，对学生从不发火，下手也不狠，平时课上犯了错误最多不过罚个三五下。可是自己在英语课上几乎就没怎么出过错，偏偏在颜槡的课上，越想做的好一点，就越做的不如意。她暗自懊恼，自己给颜槡留下的都是一些不是好学生的形象。
回到办公室的颜槡，把教鞭挂在墙上，随手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她只带这一个班，平时也不用坐班，来这所学校教课，只是半年前的一个巧合，祖父病了，爸妈一个忙着写书，一个在国外带学生，自己就不得不回国来接手家里正在办的展，这一回国就回了三个月，祖父的病并不见好转，自己只好把美国研究所的工作辞了。
宋元巧，这个小时候和她一个床上睡过觉的女人，听说她回国不打算走了，威逼利诱开高价把她这块肥肉请进了自己做教学主任的这所学校。虽然自己出自书香门第，家里从上到下每个人都温文尔雅，小时候从没有受罚挨打的情况，但她对这种教育方式并不排斥；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没少接触character 圈的人士，有的时候想分析文学作品，也要有个亲身体会拿起鞭子玩儿一玩儿。她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热咖啡冒出的白气，脑子里却想的是刚刚被自己罚过的孩子。手一搭上她的涨起的小腹，自己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该受的罚还是得受，20几鞭就直接甩了上去，没拖什么时间，就下了课。罚人的手劲颜槡一向是控制在那儿的，看着她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湿漉漉的眼睛，顿时有点心疼了。

【二】
1.
“嗖” 一个纸团丢到了阿笙胳膊上，她就知道，一到英语课上陈昀就开始无法无天了。
观察了一下，小崔老师好像没有发现，赶紧低头把纸团握在手心里，坐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陈昀看着好友像做贼一样的动作不禁偷笑，这要是哪天想让她考试做个弊，还没等被抓呢，自己就先吓死了，真是个可爱的怂包包。
打开纸条，‘咱们高一高二要一起办舞会了，我刚打听到，给咱们配的男班是高二 十！’
阿笙心里只有三个省略号，这个为什么不能下课说，害的自己紧张兮兮。
“铃。。。。。” 小崔老师温温柔柔的下课，温温柔柔的走出去。陈昀立马像只兔子一样窜到了阿笙座位旁边，“哎，纸条你看了没有啊！怎么也没个反应！！！”
“看了” 阿笙点点头，“舞会不是咱们学校的传统项目吗，上半学期就通知过。”
“哦，是吗，我怎么没记得有通知...” 陈昀又失忆了...“不是，重点不是舞会！是高二十班啊！！！里面有好几个长得特别帅的！有个戴眼镜的！又高又文气！！”
“好啦，我知道啦，走吧，该下楼跑步了” 拉起还在犯花痴的人，结果听见花痴嘴里冒出一句 “欸，正好！跑步的时候你陪我看一眼他们班！”
每天第二节课后全校同学集体跑步，这是春夏秋冬都没有停过的，学校对成绩要求高，在体能上也不会放过。有了身体健康这个1，后面才能疯狂加0这句话，不知道被老师们强调过多少遍。一个一个规整的小方阵在校园里排列着，跑步放着操场不用也是这所私立校的特色，毕竟学校有钱，校园的规模在市里属一数二，里面绿化、亭子、石碑、雕像，齐全的像小公园。绕着整个学校跑三圈绝对能让学生们回班后喘上10分钟，其实老师们心里想的是让你们跑步的时候还能欣赏一下校园，吸收一下文化氛围，多好。
一边向前迈腿，一边感受着布料和身后的摩擦，阿笙心里苦巴巴的，昨天颜槡给的那顿打让她的屁股肿到今天，早上在厕所摸了摸，还能感觉到热热的温度。突然，路过美术画廊的时候，一只手连拉带拽的把她给拖进了门洞里。
陈昀看着她这张惊愕的脸，撅了撅嘴 “你不是答应了陪我观察一下高二10 嘛！跑着看不着他们班，况且你昨天刚...今天跑那么多不是受罪嘛...” 边说边卖萌地戳了戳好友的胳膊。
以前这是大家都会用的偷懒小伎俩，趁着老师们不注意，在跑到楼前或者过道的时候躲进去歇一圈，等班级再跑到跟前的时候再跟上去。直到一个月前，有个学生没侦察好形势，生生在体育老师眼前跑出了队伍，不光那栋楼里躲着的学生们被连带着揪了出来，老师们把各个楼里都搜了一遍。那天偷懒的学生被抓到操场上走鸭子步一直走到中午吃饭的点儿，那一周上厕所都蹲不下去。在这以后，就几乎没人再敢跑步的时候溜走了。
阿笙心里砰砰直跳，但是既然出来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自己屁股疼也是真的
“快看，他们班来了！” 阿笙顺着陈昀的小手看过去。
“看见没有，第三排最左边那个，戴眼镜的，是不是帅！”
阿笙点点头，哦，是挺高的... 然后...她的视线被他旁边的那个人吸引走了，那张有点熟悉的脸。是他，那个上小学时天天和自己一起上下学，带自己去吃冰激凌的人。“我是大哥哥，你是小妹妹，我当然要一直保护你啦！” 阿笙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张傻乎乎却异常真诚的笑脸。自从刚上初中，家里出了那档子事儿搬家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见过了。没有想到，他也在这儿上学。
“嘿，回神儿啦，帅得你移不开眼啦，人家都跑远了！” 阿笙得思绪被拉了回来，“哦哦。”
“咱们班跑回来了，快，走走走！” 阿笙被陈昀拉着急急忙忙从这扇门后面跑了出去，没看见正从楼里出来的人，三个人在两扇门中间撞了个结实。

2.
“哎” 陈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拉着阿笙的手却没松开。阿笙眼看着也要被带倒和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只觉得一只手环上了自己的腰，直接把自己立了起来，陈昀的那只手也滑了下去。站定的阿笙抬起头，想看看谁帮了自己一把。这一抬头，颜槡那张冷冷的脸，把阿笙刚稳定一点的心神震得七零八落。地上得陈昀也看清了人，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站在一边也陷入恐慌。
“颜老师...”三个人的沉默让阿笙有点窒息，硬着头皮，低下头对着颜槡的裤子开了口，却只憋出来这三个字。
“欸，你们几个在这儿干什么呢？” 巡场的体育老师打破了僵局。
陈昀退了一步，心里已经在想自己会有什么惨烈的下场了。阿笙更是害怕的紧，被体育老师抓到，就要公开处刑了，可能还会连累的整个班。他们两个把自己吓得不行，只听见身后的高跟鞋往前走了几步，“我是她们的语文老师，临时找她们有点事儿。”
阿笙一怔，颜槡这是在为她们说谎？
“奥，行行，那您完事儿赶紧让她俩回去。以后啊，尽量别这个时候找她们，咱们有规定。” 两个老师相互点了个头，一个接着巡场去了，另一个转身看向了两个...小倒霉蛋。
两个人虽是松了一口气，可明摆着眼前人也不是好惹的，谁也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来，只能静静等待着发落。阿笙感受到对面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扫了又扫，她知道颜槡知道她俩刚刚在干什么，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给她们打掩护，她可没看出来颜槡是个护犊子的人。
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一句话，“你俩期末考试分数线提到130，没有下次。”
再抬起头来，人不见了，颜槡走了。
“。。。130？她说什么？语文130？咱们学校的卷子？” 陈昀一张原本长得阳光快乐的脸瞬间变成了苦倭瓜。阿笙倒是松了一口气，期末考试，再难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儿了，好歹今天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屁股了。看着走远的那个人影，她还莫名觉得有点开心，不管怎么说，颜槡今天帮她了。“咱俩要完蛋了...期中考试过了120的咱们班就只有邵天琪那个变态...整个年级也没有上130的啊...铁定要挨顿狠的了...完了完了...碰上阎王准没好事儿...” 身边的那位还在不停地小声叨叨。
颜槡走出校门，前一阵学生跑步的风波她有所耳闻，这才过去没多久，就迎风作案，挺有胆儿的嘛，这里面竟然还有齐笙的份儿。她有些后悔，自己明明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这种违纪犯规的事儿。怎么一张嘴就成了说谎了呢，她好像有点见不得那俩小脑袋在外人面前耷拉着，尤其是她昨天刚教训完的那个。她摇了摇头，把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摇出去了。期末的卷子可不会简单，后果够她俩受的，自己班的孩子还是自己来教训吧。
“元巧儿，什么事儿？” 一个电话打断了颜槡心里的弯弯绕绕，“你要请我吃饭？今天晚上？好啊，咱吃点清淡的，京兆尹吧。”
撂下电话，教学主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自顾自的骂出了声，“这个女人又叫我元巧儿！好像我是个丫鬟！叫声宋老师有这么难吗！京兆尹，她还真不客气！她这只黑心乌鸦，不知道我下了班进二环有多堵吗！”
真是的，每次我们宋老师想求发小点事儿，怎么那么难呢！

【三】
1.
“这份是香煎口蘑松露玉子，请慢用。”
“谢谢” 她微微颔首。
即便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客人，服务生在走远了几步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真是优雅啊，比那些有钱的肥肠挂肚的老板们好看多了。
她们坐在餐厅的左侧的位置，四周安静，正好可以从正面看到竖琴的演凑。颜槡一家是这里的老主顾了，从开业没多久就开始光顾这家餐厅，和老板算是点头之交。来的时候和经理打过招呼，就不用担心碰巧坐在中心位置承受来往客人的观看了。
戳着面前的一块芦笋，毫无食欲，她忍不住开口吐槽，“颜大小姐，您这回国次次约我都是吃素食，你这是自己想变兔子，还得拉上我？”
“这可不是我约的你，是你自己找上门来要请我吃饭，我这是给你面子。”
宋元巧被怼的说不出话，喝了一口水，告诉自己要冷静。
“说吧，有什么事儿求我。”
元巧儿一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呛到自己，“你又知道了？？？”
“没事儿你请我吃饭，难道想和我谈个情说个爱？” 颜槡抬头，给了发小一个勾魂的眼神。
“得，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恶心...你还是保持冷面女神的形象吧” 宋元巧儿抹抹嘴，“我呢，确实有个事儿需要你的支持。”
她看了一眼颜槡，“是这样，你知道学校每年都会搞一个舞会。” 对方没搭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本来呢，教学生们跳舞应该体育部负责，但是今年舞会和市里的运动会撞了，会华尔兹的那几个老师一半都被抽调了，我想...”
“不，你不想。”颜槡打断了她，“你不是不知道，我不跳舞了。”
“不！你不用跳！只是带两个班，等舞蹈老师走了之后，指导指导学生们，动动嘴皮子就行！真的！颜槡同志！你作为一个获得过...” 颜槡不为所动，向那块被它盯了很久的豆腐发起进攻，“等你接手的时候，她们都该学的差不多了！”
“对，那就更用不着我了。” 颜槡吃完豆腐，心满意足。
“...一副字...” 宋元巧咬住银牙，“你到我那儿挑...”
颜槡眼睛一亮，往前坐了坐，“你下这么大本儿，就为了让我去教跳舞？”
“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些东西，爷爷留给我了，放着也是放着...” 元巧儿内心暗骂，再不喜欢那也是资产啊，转手一卖简直是明晃晃的金子。
颜槡垂眸，“行，什么时候需要我去，你通知我吧。”
她就知道！颜槡拒绝不了字画！
“什么时候方便我去看看字，要不就这周末吧。”
。。。。“哦”

2.
“妈，我回来了。” 阿笙推着她的大箱子，进了门。
“哎，笙笙，陈昀和他爸爸没走吧，快把这些给他们带下去，我做的玫瑰饼，呐。” 笙妈妈还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抱了阿笙一下，把装着饼的袋子递给了她。
“好，妈。” 阿笙咚咚咚跑下楼去了，自从陈昀那次看见她拉着箱子没挤上公交车，拉着她坐上了自己家车开始，陈昀和自己老爸得知阿笙家里只有一个不会开车的妈妈，就自动承担起了每周五送阿笙回家的任务。刚一开始阿笙很不好意思，接连几次拒绝无效后，也就厚着脸皮上车了。每次笙妈妈都会让阿笙留住二人，上楼带点东西下去给人家，无论东西是轻是重，不能算作知恩图报，该有的礼数也算做到了。
“哇，阿姨又做好吃的啦，还是热的呢！” 陈昀大大咧咧的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进去了。“你这孩子，这么着急吃” 陈爸爸对着阿笙打了个手势，“替我们谢谢你妈妈啊，总给我们送东西。”
“没有，陈叔叔，每次都搭你们的车。” 阿笙腼腆的笑着，“那你们慢点开，路上小心！”
“齐笙，别忘了明天一起出去买衣服！微信说！” 说完，陈昀的脑袋从车窗里缩回去了，车慢慢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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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吗？你进屋歇会儿吧，我把这儿收拾了。” 笙妈妈一向在生活上宠着阿笙，舍不得她干这些伤手费力的活儿。
“妈，我们学校要开个舞会，我得跳舞，需要买个礼服裙子，陈昀约了我明天一起出去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 阿笙一股脑说完了话，站起来往屋里走。
“啊，笙笙啊，你零花钱还够不够啊，用不用妈妈再给你点儿？”
“不用了，妈！我这儿还有钱呢！够花！” 阿笙的话音从屋里传出来，笙妈妈冲着空气点了两下头，转身拿起了洗涤灵。
阿笙躺在床上，回了陈昀的微信，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厨房流水的声音源源不断的进入她的耳朵，曾几何时，她家的房子还很大，至少在她的房间里听不到厨房的一点动静，而洗碗这种事也不是妈妈需要做的。她盯着天花板上一小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剥落的墙皮，眼睛有点发酸。小房子她现在住的习惯了，有没有车接送也没什么所谓，就是每次看到自己妈妈那双画画的手变得愈发粗糙，情绪就控制不住的低落。她的大脑好像在半空漂浮，如果当时没考上这所学校，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就会好一点了，不用付那么高的学费，妈妈不用找两份工作，她们娘俩还可以每天晚上一起画画东西，聊聊天。画笔，她一拿起来就不想放下的东西。不，学画画也不便宜，什么时候才能画出来挣钱养家。还是学习吧，好好学习，早点上班。。。想着想着，漂浮着的思绪混沌了，在梦里，阿笙可以尽情地作画了。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阿笙看见了门口桌子上的5张毛爷爷，她又悄咪咪的把它们放进了妈妈的小包里，轻轻关上门走了。

【四】
1.
“ Okay，老师知道大家要学跳舞了，都有点儿激动，是不是？好的，先听我说。” 一个阿笙和她的小伙伴们从没见过的老师走到了叽叽喳喳的人群前面，“呐，别都堆着站了，围个圈，保证每个人都能看见我，然后原地sit down。”
大家差着年级互相都不熟悉，男生半圈女生半圈就这么自动形成了。除了陈昀这个家伙，她拉着我们的小阿笙找了个最能观察全部学长的地方，一屁股就坐下了。
“咱们先互相认识一下，你们可以叫我Kate，平时呢我不在学校，所以有什么问题咱们都在课上解决，或者你们可以来添加我的社交软件，和我随时沟通。如果大家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这节课我会给你们放一些视频，看看什么是华尔兹。” 她转身看了一圈学生们，没有什么疑问，非常好，愉快的跳出圈，点击，视频播放。
阿笙惊呆了，她从没见过这个舞蹈老师，也没见过一个第一次上课这么痛快地讲话的老师。她看看周围，同学们好像不是没有问题，大家只是还没有反映过来...
“她刚刚都说了啥？” 陈昀伸着头，小声问着，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好像什么也没说，说是要给咱们看视频？”阿笙也小声答到。
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学生们都走空了，大舞蹈教室里只剩下在投影前一个一个点着接受微信好友的Kate老师。
“Katherine” 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啪，教室的灯打开了，“怎么样？你的第一节课。”
Kate抬起头，耸了耸肩，“不错，要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两个人隔空看着对方，没有人走进一步。
“她还不知道你来了，半个月后我会安排你们见面，你好好想清楚要说什么，最好不要让我后悔让她见你。” 宋元巧少有的严肃，拍了一下门，离开了。
教室里又只剩一个人。
她靠在把杆上，上次和颜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是那个夏天，那年她们刚到18岁，第二天是学校的国标舞比赛，每年她和颜槡都是一个特殊的组合，能博得所有目光。身边的知情人知道她们是情侣，不知情的以为她们是拜把子姐妹，两个人总是黏在一起，都很会跳舞，所有的双人舞，她们从来都是搭档。因为跳的实在好看，大家也就不再理会什么规则的存在。
只不过第二天的比赛，大家可能只见到了颜槡一个人吧。没有人再见过Kate，她回了美国，重新读了一年高中，上了大学，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直到宋元巧有一年突然在Facebook上找到了她，加了好友，这些年也就一直没断了联系。
正巧今年她的舞团受邀来中国做演出，既然有人还在执着于当年的事，那就借着这个机会，也算是做个了结，见见美好的初恋也不是什么坏事。

2.
“今天我们的任务首先是找到自己的搭档，然后我把几个简单的动作交给大家。大家可以随意进行两两结组，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如果有困难，可以到前面来找我，我会帮助你们找到另一半，好了开始吧。” Kate 欣赏着眼前的小朋友们，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年轻人的活力。
阿笙看着陈昀飞一般地冲到她的眼镜小哥哥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飞快达成一致，握手结组。她往教室冷清的另一侧挪了挪，这样的大型社交场面令她恐慌不已，自己找搭档是个什么情况，世界上怎么会有要主动和别人搭话这么可怕的事情。
“好的，我看大家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如果你还没有找到搭档，到前面来吧。”
阿笙从旁边走了过去，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Kate身边，她悄悄红了脸。
“老师，我还没有搭档。”一个男声说到，他从人群里走出来。“wuhoooo” 男生们一群怪叫，和自己新认识的搭档们介绍着，“这可是整个高二公认的高冷校草!”
“Great! 你们两个一组吧，没问题吧？” Kate觉得眼前的两人还有些般配。
两位公开配对的小草小花走到了旁边，“我叫何凯，希望我们合作顺利。”高高的男生开了头介绍自己。
阿笙看见他走出来的时候，就在感叹，有的时候缘分真是一件挡不住的东西。“我知道，我们应该是认识的，我是齐笙，如果你还记得的话。” 她仰起头，让男生能看清自己的脸，其实她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
男生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微扩，“阿笙！怎么是你！”
“是啊，好巧，咱们在一所高中，好久不见啦。”阿笙又低下头。
“自从你搬家就再也没见过了！我打听了好久都没有你的消息！你去哪儿啦！这几年怎么都没回来找过我！” 这个被称作高冷的男孩，一连串蹦出了这么多的句子。
他还是她的阿凯哥哥，她还是那个有人护着的阿笙妹妹。
两个人之间好像只是几天没见，没有任何疏离的感觉，年幼的经历作用太过强大。他们毫不吝啬的分享着这些年各自的生活，聊到下课也才聊到初一放暑假的事儿。
阿笙很高兴，何凯也很高兴，如同双胞胎分离又见面的喜悦充满了两个人的心。
只是有一件事儿，不太如意，就是阿笙有些肢体不协调，跳起舞来自己的腿好像就不是自己的了，这可真是太难了。

3.
一个月的舞会准备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阿笙却觉得自己的舞步一点进步都没有。不要提能不能展现出优雅的气质，她就是低头盯着何凯的脚，也完全跟不上节奏，踩到对方是常有的，但过分的是她有一次竟然被自己直接绊倒。太丢人了！
不可以在两个年级的人面前出丑的念头这些天完全占据了阿笙的脑子，她开始找一切机会来练习舞步，甚至发展到在寝室抱着枕头跳舞的地步。最近，她萌生了一个好主意，就是在上课的时候，腿可以在桌子下面练习舞步，并对此付出了实践。持续了几天，没有老师发现过，她也就愈发的练得勤快起来，忘记了此时此刻在前面讲着课的是什么人。
颜槡正在引导着底下的人分析着三杯两盏淡酒，一侧头，就正正好好看见了某人两条十分不安分的腿，忧愁的情绪一下子被打断。她真是想直接问问这个孩子，最近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接连在她眼皮底下搞事情，自己有点快要被气笑的感觉。
“嗖，啪”， 一声尖叫从阿笙的嘴里喊了出来。她有点太投入自己的小方步练习，颜槡在突然安静的教室里提着教鞭走到她旁边，都没能唤回她的魂儿，直到狠狠的一鞭直接扫上了她的大腿。
阿笙的魂儿是回来了，只不过被眼下的情形吓到够呛，她现在能清晰的感受到颜槡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不高兴。
“书拿起来，跪上去” 教鞭在眼前，点了点她面前课桌。
教室里没人敢出一口气，阿笙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圈圈了，僵硬的跪在课桌上，双手高举着语文书，小腿的裤子被拉到快到膝盖的位置。
“报数” 颜槡的话成功的让她在挨打前就把眼泪掉了出来，这种惩罚体验过一次就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嗖，啪”，带着风声砸了下去，一道红痕立刻在小腿上肿起，“一”
“嗖，啪”，“啊...二...” ，看不见动向的教鞭给足了她疼痛
“嗖，啪”，好痛，阿笙忍不住向前歪去，而教鞭在身前拦住了她，“跪好。”
紧接着一连三下，紧密6道的鞭痕整齐排列在阿笙的小腿上，颜槡没再让她报数。
剩下的20分钟课程，她就这么跪着默默哭完了。
“不要因为其他的事情影响我的课，这是对我的不尊重。你们要为舞会练舞，我可以理解，请用其他时间。不要再让我教你们如何尊师重道的事情，如果让我教，你们知道什么后果。” 颜槡用几句话结束了这节课。

【五】
1.
颜槡后半节课也上的十分不顺心，齐笙哭哭啼啼的小脸太能扰乱她的思绪...只是这孩子干的事儿是真的不合规矩。
出了教室她直奔会议室，宋元巧在课前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让她不要忘了下课就去开会和舞蹈老师交接。
推门，一屋子人都坐满了，宋元巧坐在最前面，“各位老师都知道了自己要...” 一句话没说完，颜槡进来了。颜槡看着她向自己点了个头，又续上了刚才的话，“都知道了自己要接手哪些班，剩下的就留时间给你们互相对接一下，了解一下基本情况，具体的彩排和舞会当天的时间安排会发到各位的邮箱里，散会。” 颜槡还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进门，人家会都开完了。
会议室里成双成对的讨论起来，宋元巧快步走过来，“那什么，你就带你现在教课的这个班再加上一个男生班，人还都熟悉点儿，你先对接吧，我还有个会赶时间先走了。”一句话说完拔腿就走，颜槡还没开口，人已经关门不见了，对接，我找谁对接啊？
颜槡转过头，环视了一圈教室，只看见桌子最右单独坐着一个女老师，那就是她了吧。“你好，我是接下来要教高一1班的老师。”颜槡拉过她旁边的椅子，并排坐下，只是转过来引入眼帘的那张脸让她怀疑视觉神经出现了问题。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一个只存留在记忆里的人。
“你好，颜槡，Katherine。” Katherine 看着颜槡，看着她的眼睛迅速地失焦再聚焦。两个女人同时伸出了右手，“好久不见。” “欢迎回来。” 两道声线，两句话语，叠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
“先聊工作？” Katherine提议，一抹微笑在唇边绽放，颜槡点头。
这种对接没有什么费事的地方，尤其在是Katherine拿出了记着班里每个人动作问题的小本本，交给了颜槡的情况下。“出去走走吧。” 颜槡收了东西。
三层的小天台，向下正好可以看见盛开的一树樱花，两个人并排站着。
“你怎么回来了？”
“这些年我和宋都还有联系，我的现代舞团来做演出，她知道了，就...”
“她们都以为我还没放下，尤其是元巧，在她眼里我是个为情所困走不出来的痴情人。”
“我来这儿也是因为，想见见你。”
颜槡看着那张拥有白人血统的脸，还是那么好看，年少时的美丽没有改变，只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风韵。两个人都笑了，她们又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离别的晚上，那段浪漫的初恋。
不辞而别，一个人的舞台，是两个少女为这段爱情画上的最浪漫的句号。这是她们的约定，从谈恋爱的第一天，两个人就对什么是一段完美的爱情做出了无二致的答案。或许除了她们，没人能够理解。
“见我干什么，看我是不是老了？”
“你没老，是我老了，记忆都要被时间磨淡了。”
“也好。”
时间不会放过任何人。Katherine从这天起再次消失了，连同她的一切私人社交账号。
时间会赦免爱情。她们带着一片柔软向前。

We need, in love, to practice only this: letting each other go. ---Rilke

2.
宋元巧在办公室里嘀嘀咕咕，颜槡不喜欢别人对她的事指手画脚，但她作为发小，穿过一条裤子的发小，看着颜槡对谁都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实在难受，虽然自己也没什么进展，但好歹还是谈了几次恋爱。最近这些年，颜槡的“自闭症”越来越严重，不谈恋爱先放在一边，连身边几个朋友也越走越远，一年能回国一次就算不错，就是现在回了国，也看不见她联系了哪个旧友，新交了哪个好友。而这一切一切的来源，在她宋元巧看来，只能总结为初恋造成的打击太大。
小跺着步子，两人不会聊崩了吧，颜槡不会一会儿要来绝交吧...宋元巧准备拎包走人，逃避现实一天...说走就走，收拾东西，去吃好吃的！
“这么着急去哪儿，宋老师。” 在电梯间被不幸拦截的宋元巧好像被抓的贼，精致的妆容却显出来灰头土脸的感觉。颜槡冷着一张脸，在前面开路，小宋老师心里不情愿，却没了推辞，被带回了她的大办公室。
“你们聊的...还不错？”被颜槡盯得发毛，“这也是碰巧了，我知道她来中国了...” 能言会辩的宋元巧越解释约虚。“颜槡同志，这回是我错了，我应该先和你打声招呼的...”宋元巧举手投降，颜槡一句话不说，这最令人头疼，以不变应万变的冷暴力谁受得了。
颜槡看着好友有些无措的脸，心里好笑，生了逗弄之心，“一句‘错了’就完了，成年人做事要承担后果的吧，宋老师。”
猛地抬头，小宋老师有种大事不好的预感，“你...你想怎么办？”
看着颜槡瞥向墙上挂的教鞭，小宋老师进退为难，要是挨她两下就没事儿了也还划算，但这怎么好意思在好友面前伏桌挨打...要是说不，这会儿就显得自己刚刚的话毫无诚意...苍天啊。
拿起教鞭，递给颜槡，背过身体，小宋动作迅速，连看都没敢看颜槡一眼，太丢人了。“我真的...是我不好，你打吧。”
“啪” 的一声，如平地惊雷。小宋老师嗷的一声，这玩意儿打人这么疼的嘛！她颜槡是不把她的屁股当肉？她顿时有点想哭...
颜槡没忍住笑出声来，元巧儿也太可爱了。宋元巧转身瞪大了眼睛，迷惑。
“我没生你气。” 颜槡笑着坐到了沙发上。
“没生气？！那你还打我？！”
“你都自己把东西送到我手上了，那就打一下呗。” 颜槡笑的让小宋同志想打人。“坐嘛，我跟你说说，我们都聊什么了。”
“就聊了这？”宋元巧听完一头黑线，“你们这和没说话有什么区别...她没跟你道个歉？”
“当年的事儿不怪她，算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颜槡嗔怪道，“说过多少次了，这事儿对我没什么影响，你怎么就是不信我。”
“没影响，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你...再谈个恋爱？”
“这又不是能说谈就谈的，我没遇上喜欢的。一个人生活还是两个人一起，是我自己的选择。”
宋元巧点点头，理解一番，行吧。
“不过呢，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煞费苦心的。请你吃饭，牛排怎么样。”
小宋老师乐开了花，把无辜挨了一鞭子的事儿忘在脑后了。
（颜槡不知道她的下一个有缘人已经悄悄的来了）

总有一天你会有空的 你不会再去想别的东西 你会遇到一个人，一起度过你的余生，每天都想一直一直拥抱着她 那就是爱 --- Jojo Rabbit

3.
有的人乐了，有的人还在哭。
比如，在桌子上跪了一个中午不肯下来的小阿笙。
时不时拿手揉揉眼睛，小声抽泣着。膝盖跪的生疼，但她就是过不去自己那道坎儿，不愿意起来。
陈昀在旁边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死说或说，也没能把人给劝下来，这叫什么事儿，大中午的自己罚自己玩儿。
阿笙在自己的大脑里不停撞墙，她恨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舞步记不住，上课给颜槡填了堵，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惹到她了，在颜槡眼里，自己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太差劲了，差劲。
陈昀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你再这么跪下去，今天晚上的舞会练习就别想做了，今天好像是个新老师...第一次碰面你就要动不了了...不太好吧...”
阿笙最怕没面子，陈昀完美地抓住了这一点，她打了个嗝，抹抹泪。。。有些慌张地想下桌子，何耐跪的太久，小腿不听使唤地留在原地，只有上半身往地上倒去。幸好陈昀眼疾手快，把她扒拉回来稳在桌子上。这一惊，眼泪彻底给吓回去了。
颤颤巍巍地迈下桌子，站都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腿，前面跪的红肿，后面肿中带紫，鼓鼓胀胀的，原本没什么肉的小细腿看上去像粗了一圈。“啧，下手真不轻，六下就这样了...看着我都疼...” 陈昀看着伤，心下不忍，小声加了句“晚上给你喷点药吧，我从家偷偷带过来的。”
“嗯” 阿笙点点头，她还在担心晚上的练舞。
陈昀看出她的小九九，“害，让你的大哥哥带着你跳，没问题的，他不是挺会跳的。” 安慰中带着一丝揶揄。
“什么大哥哥，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阿笙皱皱眉，“你不会是想歪了吧？”
“我可没什么都没想” 陈昀挑挑眉，“你们俩相谈甚欢的样子，在谁眼里，都像在...谈恋爱”
“谁谈恋爱啦？你才谈恋爱了呢...” 阿笙吓了一跳，她和何凯才不可能谈恋爱，“他是我哥...虽然不是亲的。”
“我还...真是谈恋爱了...”陈昀在阿笙耳边爆出了惊天新闻，“你可别给我说出去...”
“？？？真的假的？？？” 阿笙目瞪口呆，“该不会是眼镜腿？”
“他叫魏凡好吧？不要乱叫...”
“真是他！”阿笙差点尖叫，“什么时候的事儿！你都不告诉我的！”
“害，跳舞搭档日久生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昀脸上有疑似泛红的迹象，好像是自己那天主动去找的人家做搭档，不重要，细节就不要追究了。
为好友惊喜过后，阿笙冷静下来，“你们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了。”
“没事儿的，你不说，没人会知道。咱吃饭去吧，饿死我了！”
她们不知道，有时候，真的没人会发现，假的却被人大作文章。

【六】
1.
一组接着一组学生站到教室中间，给新老师展现之前的学习成果。新老师算不得新，冷脸语文老师教华尔兹却不是一件寻常事。往常熟练的步子不知道迈向哪儿，搭档之间的默契似乎没存在过，像外出学艺未成半路回家的孩子在家长注视下慌乱的样子。
齐笙躲在人堆后面，当颜槡出现在他们面前挑明自己新身份的时候，她的脑子混沌了，开心和喜悦不必说，能多看见颜槡一秒都是令人兴奋的；紧张和羞涩亦来势汹涌冲淡了正面情绪。找到一条缝隙，穿过人群看看高挑的颜槡，再看看几对舞着的学生，她不觉得一会儿自己能迈动腿，因为现在肿涨的小腿已经在微微颤抖。疼吗，吓得吗，亢奋吗，分不清。
“陈昀，注意节奏，男生，稳住，别被她带着走。”颜槡对每一组学生指导，清晰准确。
阿笙没空听，进右，横左，并脚，退左，横右，并脚... 她小声念叨，双眉紧锁，小脸通红。“欸，你怎么这么紧张，”何凯拿手碰碰阿笙的腰，“别担心啦，有我在呢。” 阿笙抬头看看他，胡乱点了头，心里的扑通扑通却一点没有减缓的趋势。她忽略了身边大男孩微红的脸颊，只是肩膀感受到一直手臂的重量。没做反应，大概潜意识里把这当作了朋友的互动，哥哥的关照。
只不过这一切在旁人看来确实过于亲密，八卦的心情暗传，不屑的表情显露，事不关己的心态不在少数，年轻的精英高中生们总要在无聊苦闷中找一点乐子。
眼前的同学越来越少，终于一个不剩，空旷的场地等待着他们优雅的步伐。齐笙感到一阵眩晕，一步一步踩在海绵上。站定，行李，转身，搭手，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停住了，两个人没有要动的意思。何凯是想开始的，只是被手中另一股力量停止了，阿笙整个人的重量通过两只手传递给他，她很不对劲，几乎整个人都要站不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盯着阿笙的脑袋顶，一动不动，尝试用意念使她恢复正常。
当然他在做无用功。
颜槡看着眼前这对突然暂停的学生，观察到了齐笙不停发抖的身体，“怎么了？”没有回应，两人握着的手突然松开了，齐笙把手抽了出去，搭在何凯肩上的手也拿开了，她退了一步，开始抹眼睛，不停的抹。
哭了？颜槡有些不知所措，“身体不舒服？”她开口询问。齐笙摇头，继续抹着泪，看上去像要把它们再揉回眼眶里。“腿疼？”颜槡忽然想起她上午挨了自己的教训。齐笙还是摇头，颜槡好像看到一只别扭又倔强的幼崽在哭哭啼啼。她有些见不得齐笙在眼前哭，可也别无他法，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到底怎么了？”得不到回答、思绪不清和悲伤情绪的感染使得颜槡气压降低，一句话出口也冷冰冰。
“老师，她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要不我先送她到医务室看看吧？”何凯自作主张插了话，他感觉这位新老师不太好惹。
颜槡的视线扫过说话的男生，点头应允。

来看这篇文的是不是都是小朋友

I said “Gil, you have absolutely nothing in common with Picasso. ”

He just looks at me.

The Golden Age


live in the mo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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